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给九千岁请安》作者:苏苏二师姐【完结】 文案: 她中了七千万彩票,被渣男贱女害死而无福消受。 穿越过来被逼嫁给太监,大婚夜,她身中合欢散,面具男主动上门替她解毒,却让她不幸怀了身孕。 “王妃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本座搞个野种回来?” 他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九千岁,却也是世间最毒的男子,狠辣如鲨,诡魅如狐—— 面对最喜欢用剥皮抽肠的邪魅相公,要怎么死里逃生? 第1章 棺材里醒来 何欢买了十年彩票,终于中了七千万,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沈维良时,他却伙同他的老情人将她给丢到了死了很多老鼠的老井里面,并且在上面盖上巨石,她是被那些腐烂臭味的水活活给淹死的! “我不甘心啊,假如有来世,我一定要将你们大卸八块!”可是她只能带着怨恨去阴曹地府,因为她已经踏上了黄泉路。被认识七年的未婚夫所阴,也怪她有眼无珠,沉溺在渣男的蜜罐里,成了他赚钱的工具。本以为两个人同心协力就能买房买车从此奔上小康,可是却没想到他一直养着一个老贱人…… 头痛欲裂,当何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具厚重的棺木里面,棺木微窄刚好可以置身一个人的空间,她稍微动一下都觉得浑身酸痛骨头如散架了般,老天有眼,她又活了过来? “前世的孽,现世的债……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宫蔷柳……你好自为之……” 谁,是谁在说话?为何她又有了意识,她不是被压在井底溺水而亡了吗?宫蔷柳又是谁?何欢顿时感觉到头痛欲裂,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紧接着何欢听到了阵阵嘤嘤哭泣声,凄冷阴寒,这是在哭丧吧?是在给她哭丧? “小姐,你死得好惨……小姐你走了,奴兮怎么办啊!” “柳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死了,我们上哪找人交给林大人啊!” “盖棺下葬----”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哭声更加凄厉了,听得何欢心中都发颤,不过她还没死,盖你妹的棺啊!她伸出一只手攀上棺木:“等一下……” “鬼啊!”盖棺木的人吼了一声马上丢掉了棺盖,外面一片嘈杂慌乱,何欢用了全部力气才从棺木里面坐直了身子,她看到灵堂现场那些人全部都吓得魂飞魄散,逃得逃,还有几个站在远处惊恐地看着她的,其中就有一个穿着白色丧服长得水灵的丫鬟,她颤抖着声音:“小姐,奴兮知道你死得冤枉,你安息吧,奴兮会给烧好多金元宝的……” 何欢一手抚上后脑勺,用力抓了抓头发,这才看着那个双环髻丫鬟,她说了句:“我没死!” “小姐,你没死?”这个名唤奴兮的丫鬟抹了一把眼泪,眼中有七分惊喜,三分惊讶,一时间竟呆愣在那不知所措。 “快扶我出去……”她才不要待在这棺材里面,真是作死啊!不过当她看到那些古人时她秒懂了,她惨死现代却穿越来了古代! “小姐!”又是一声凄厉的哭声,比哭丧还要难听,何欢听得也是醉了,这叫奴兮的小丫鬟怎么这般冒冒失失的?不过她倒是模样清秀,看起来就心思单纯,像是个讨喜的妹子。 一名上了年纪大概是管家的人见状忙吩咐道:“快去把二小姐给扶出来,小顺你去告诉相爷和老夫人,二小姐活过来了! 第2章 满城春色宫蔷柳,渣女也穿了 相爷?二小姐?这么说她穿越成了一个富二代?前世的她不过是个孤女,累死累活才混到一个统计部主任当当,今生她已然成了官家二小姐?等她被人扶出棺木的时候,奴兮一把扑上来,对着她的脸蛋又揉又掐的,难掩激动的情绪:“太好了,小姐,奴兮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小姐……呜呜……” “你是在揉包子么!”何欢前世已经30岁了,被这样给搓圆揉扁,真怕长出皱纹来! “哈哈,小姐,奴兮只是太高兴了!”奴兮忽然狠狠地抱住了何欢,何欢目光瞥过花厅中一个女子时整个人都像被雷给劈了!此女有绝色之姿,墨玉般的青丝松松垮垮地束着,头插蝴蝶钗,薄施粉黛,却生得花容月貌!比现代的何欢确实要美出几条街都不止,可是她是个无耻的老三儿啊!是沈维良养着的老女人啊!就是她跟沈维良把自己给害死了! 何欢大概了解自己的处境了,她现在附身在死去的“二小姐”身上,再一次重生了! 长姐宫宛如站在那里,眼神冰凉如水,她跟维良杀死何欢的当天两个人居然出了车祸一起穿越来了古代。她在现代本就是一个吃得开的主,穿了就穿了吧,反正现代的沈维良如今的慕容雪已经是她的夫婿!真正死去的宫宛如已经为她铺好了道路,她跟维良三年前成亲,已经育有一子,三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慕容雪,既像沈维良,又不像沈维良。他时而说自己是他最爱,时而又说自己挂念宫蔷柳----难道他只穿了一半灵魂过来?不然怎么会人格分裂? 宫宛如从贴身丫鬟红杏得知,宫蔷柳跟自己这具肉身是个死对头,宫蔷柳就是宫家的一条狗,被宫宛如虐得死去活来也从不反抗,不就是傻逼一个么,玛丽苏小白兔,怎么斗得过她? 宫宛如来这里哭丧也是装装样子的,她对这个二妹无感,死了就死了,还没人跟她争家产呢。只是没想到她这会居然又苏醒过来了,她迎上前去,推开了奴兮,一把握住了何欢的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二妹,姐姐就知道你不忍抛下我们的,我们是一起落下荷花池的,没理由就姐姐我活下来,你现在苏醒过来了,真是喜事一桩啊!” 二妹?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绝色女子现在是她的长姐,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还是说二小姐的长姐跟她前世的仇人长一个样?何欢笑了一下:“阎王殿多冰冷啊,我才不喜欢待在那里呢。” 长姐温婉一笑:“那就好,妹妹,我就说你福大命大,你都被下旨许配给林大人了,以后肯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据说是慕容雪想要迎娶宫蔷柳,所以宫宛如设计将宫蔷柳嫁给了大太监林潼。只是还没成,两个人却不知道为何被推下了荷花池,她比宫蔷柳早醒来个两天。 是么?何欢觉得这个绝色姐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跟那个贱女人的阴险很像啊!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长什么样子,长姐认出自己来了吗?不过照她对自己假惺惺的亲厚程度来看,她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 第3章 即将嫁给太监 “蔷柳……蔷柳……” 来的老头子大概四十上下的年纪,穿了一身黑色衣袍。鬓间生出几屡白发,只见他国字脸,八字胡,一双眼睛精湛凌厉,他看到何欢,面上一喜,赶忙走了过去,手扶着何欢的手臂:“蔷柳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墙柳?!满城春色宫墙柳的墙柳么?何欢看着老头,唇边露出一抹微笑,这就是她的爹啊,让她做富二代的爹啊,以后她决定每天烧三炷香将他给供起来:“爹爹,女儿没事。” “老爷,这真是菩萨庇佑我宫府,蔷柳没事,改日,我要带着蔷柳去法承寺烧香拜谢菩萨!” 何欢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丞相身边的女人身上,看她的打扮,一身贵气,她穿得不是丧服,而是一身绛紫色衣裙,裙裾上绣着盛开的牡丹,富丽华贵。墨色的丝绸在系住略微发福的腰身,端的是富态满满。这人,绝无可能是她亲娘!但她肯定是当家主母了! “好,好,我相府雨过天晴,二小姐又相安无事,每人赏银二两。” “恭谢老爷,恭喜二小姐。”顿时家丁丫鬟们异口同声,都听说二小姐死后复生,府邸里面的下人们都过来围观了。 何欢有一种被万人拥护的爆棚感,每天吃喝玩乐,再有一大堆丫鬟伺候着,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么?只是长姐你居然长了跟贱女一样的脸,若是弄清楚你也是穿越过来的,我何欢一定要将你折磨得不成人形。 “老爷,既然蔷柳相安无事,那我们是否该选个良辰吉日,让蔷柳跟林大人成婚呀?”妇人和和气气地对着何欢笑着。 老相爷看着何欢,却看起来像是在斟酌着什么,每次一提这个事,蔷柳就要跟他顽强抵抗闹别扭,今天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会是摔那荷花池里面,摔糊涂了吧?他顿了顿:“此事不急,稍后再议,奴兮,带你家小姐回房,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是,老爷!”奴兮欢快地走到何欢的面前,眼睛米成了一条线:“小姐,我们走吧!” “爹爹,夫人,蔷柳告退。”何欢笑了一下,既不是亲娘,那叫夫人总该没错。 何欢她穿着大红色寿衣出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秋高气爽的,是要冻死人的节奏!不过这丞相府的风景倒是不错,院子错落有致,九曲回廊,假山嶙峋,在现代她一直跟沈维良住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出租屋,每月还要交付两千多的房租,这下,她是房租也不用交了!人生,岂不快哉。可是她必须弄清楚长姐是不是也穿越过来的,不能白白便宜了比自己还老的渣女。 “奴兮。” “小姐,怎么了?”奴兮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何欢。 何欢说:“奴兮,我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一直想不起来她们说的林大人是谁。” “怪不得刚才大夫人提及小姐婚事的时候,小姐没有反抗呢。小姐……该不是那荷花池里面的淤泥进了你脑子了,林大人,就是皇上身边打大红人----林潼呀!” “那他长得帅吗?”何欢见奴兮一脸怪异,便换了一种说法:“他生得可俊朗?” “小姐,你不是见过林大人的?”奴兮担忧地看着何欢:“小姐你不要吓我,你没事吧?要不奴婢去请太医。”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岂止是俊朗啊……简直是世间无双啊。”连她第一次见到姑爷的时候都被震惊了,只可惜…… 第4章 渣男重现! 何欢大喜,名门闺秀就是不一样啊,她一听知道要嫁的人世间无双,开心得无以复加,不过还是要在奴兮面前淡定一下,微勾了一下唇:“那不就成了,既然这个林潼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一年的俸禄肯定不会少。” 奴兮见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不忍心泼她冷水,可是她又不得不说啊:“小姐,林公公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可是他……”她忽然面有难色起来。 “他怎么?难道是个老头子,还是说有十八房姨太太?”她可不要跟一堆女人去抢一个男人,太俗气了!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子,岂能跟风封建习俗? 奴兮摇了摇头:“都不是,林大人不过二十。” 那不就成了?她在现代还是三十岁的老女人呢,她穿越过来是老牛吃嫩草的啊,可是奴兮一秒钟打碎了她的美梦,她说:“小姐,林公公,是个太监呀!” 轰!!! 犹如五雷轰顶!!! 何欢整个人都不好了,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大姐总是口口声声地说,林大人那里可以交差了,她走得到底是什么狗屎运啊,一穿越过来就要嫁给大太监!不,她绝对不能就此认命。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奴兮慌张地跟了上去,小姐又开始六神无主了,真是吓死她的小心肝了啊! 宫蔷柳皱着眉头,对身后丫鬟的呼唤置若罔闻,脑子里纷乱挫折,有太多情绪理不清楚了,猛然间撞上了一道肉墙,她眼前一暗,抬眸看向那人,猛然间怔住,这个小白脸化成灰她都记得,他不就是她的渣渣ex沈维良么?靠!!!老天爷你可真有意思,是大家一起穿越的节奏吗? “蔷柳你还好吗?”小白脸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他本就面容俊秀,又是锦衣玉带,一看就是出生在名门的贵公子,比她前世渣子男友还要帅气,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被美色诱惑了! “啪!”宫蔷柳二话不说扬起手,将一个响亮的巴掌掴上他那白皙的脸,他白皙的脸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五指红印:“畜生,我杀了你!”宫墙柳对着他又踢又打,渣男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为什么还活得这般光鲜? 她疯狂的样子可是吓坏了奴兮,奴兮知道她恨大姑爷,可是木已成舟,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大姑爷和大小姐都有一个三岁孩子了呀!只不过这个大姑爷还真是风流成性,硬是说要娶她家小姐为妾,简直就是败类。 “小姐,小姐你不要冲动!小姐,奴兮求你了!”奴兮忙上来抱住宫蔷柳:“姑爷你快走吧,不要惹我们小姐不快了----” 宫蔷柳好恨这个渣子,没想到老天对她不薄,让他也穿越过来了,可是不对,他刚才叫她蔷柳,也就是说他不是穿越过来的。不管他穿没穿,看着这个渣子就恨不得喝他血,抽他筋骨,扒他的皮! 慕容雪目光复杂地看着宫蔷柳:“蔷柳,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才是我心里面的唯一啊,我根本就不爱你的姐姐……你跟宛如跌落荷花池,我之所以救她没救你是因为她是我孩子的娘亲。蔷柳,我想跟你一起死的。”慕容雪叹了一声气。 “你就是应该跟我一起死,可你为什么还没有死?”宫强柳好恨,好痛,此生万般不会再栽在渣男手中! “蔷柳,你冷静一些,既然你醒来了,那马上就要嫁给林大人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守活寡,我会去看你的。”慕容雪恬不知耻地说道。 “我宁愿嫁给阉人,也不要你的怜惜,你这个混蛋!”宫蔷柳被奴兮从后面抱着,她又是挥爪又是踢脚的!这个渣子真的太无耻,他以为她这一世还会稀罕他吗?饶是他是潘安转世,她也不会再糊涂了! “小姐,算了吧,慕容雪这个小人根本就配不上小姐你,是他辜负你在先,跟大小姐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小姐,嫁给他还真就不如嫁给林大人呢,至少干净呀。” 第5章 换了一张脸 宫蔷柳感觉自己整个人气得在发抖,她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奴兮:“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姐,你怎么又不记得了?” “你家小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里那么多疑问句啊?”宫蔷柳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爆了,慕容雪这个渣子!换了一个姓名,却也还是个渣! “哦!”奴兮被她这么一说,忙娓娓道来:“小姐,你在夫人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将军府订了娃娃亲,慕容雪是你的竹马,你们两小无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偏偏大小姐也喜欢慕容雪,所以……” “所以我长姐就勾走了我的未婚夫,是么?” “是啊,可是那慕容雪对你念念不忘,还想要娶你做妾,于是大小姐就设计将你嫁给了林大总管。” 宫蔷柳想起了花厅里那个绝色女子,看来真正的宫蔷柳和长姐梁子结得还不小么!不过她已经不会再爱这个跟沈维良长得一模一样的渣男了。 从奴兮嘴里面知道了好多信息,长姐宫宛如比宫蔷柳大了三岁,宫蔷柳才十二岁的时候,十五岁的宫宛如就勾走了当时还是血气方刚的慕容雪。 等她前段时间刚好及笄,宫宛如又跟丞相进言让自己嫁给大太监林潼,没想到她那个死爹居然答应了!看来她可是四面楚歌啊,她的娘亲是姨娘,长年在寺庙里面清修,她也没个权富可以依仗,也就是说她这个宫蔷柳的身份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看来她得好好想想计策才行。 穿过处处院子,终于看到了一处庭院,上面牌匾上写着“蔷柳居”,宫蔷柳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是蔷柳,不是墙柳。 “嗷呜~~~~~”院子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狼叫,那叫声十分凄惨,像是在给谁哭丧一样,听得宫蔷柳心中一酸。 “白狐狸!”奴兮忽然惊叫了一声:“小姐,你快去看看白狐狸,自从你落水以后白狐狸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跨进“蔷柳居”,只见那门槛边匍匐着一只雪白大狗,奄奄一息地看了宫蔷柳一眼,只怕是伤心过度身体都垮了,所以只是摇了摇尾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宫蔷柳快步过去,蹲下来抚摸着萌狗的头:“白狐狸是吗……真可怜……”宫蔷柳一直都很喜欢狗,只不过生活压力大她都养不起,没想到这只白狐狸居然如此忠心,为了她竟然不吃不喝,它旁边的鸡腿鸭肉,一块都没动过,她捡起一块鸭肉递到了它的嘴边:“白狐狸快些吃,你吃了这些身体才能好,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你要听话要乖啊。” 白狐狸呜咽了一声,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面居然有泪,它看了几眼宫蔷柳,然后朝着她手上嗅了嗅,张开嘴咬住了宫蔷柳手中的鸭肉。 宫蔷柳心中一动,畜生都有情,何况是人,可是她的那些亲人啊……却没一个安的是好心…… “白狐狸终于肯进食了,小姐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被打捞上来了无气息的时候,白狐狸就一直在灵堂守护着你,可是这几天它被大小姐赶了出来,大小姐对它又打又骂的,她这才跑到了您的寝居来,它已经饿了三天了,都饿得走不动了,但是就是不肯吃饭! 好一个长姐,对一只狗也如此残忍,当真是没有一点人性,跟现代那个老女人一个德行,同样那么阴狠!不……她极有可能也是穿越过来的。 宫蔷柳对白狐狸说:“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重新安置好白狐狸,宫蔷柳迫不及待地去照铜镜!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胜雪,眼睛乌黑如墨,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梨涡。她素手抚上脸颊,这么说就算长姐是穿越的也肯定没有认出自己! 第6章 神秘面具男 宫蔷柳从奴兮那打听清楚,她先跌落荷花池,宫宛如后跌入荷花池,慕容雪将她们两个救起来的,不过慕容雪先救的人是宫宛如,而不是宫蔷柳。…… 她好想留在这里虐贱人替真正的宫蔷柳报仇,以报她给自己重生之恩,可是她又不甘于嫁给大太监。先两手准备,摸清丞相府出逃路线,然后准备一些银票,实在躲不过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相府戒备森严,唯一的出路就是后院白狐狸的狗洞。等夜色黑了,宫蔷柳等奴兮睡下了一人摸索到了后院,芭蕉树下果然有一处狗洞,因为白狐狸是巨型犬,所以她这个小身板也能自如地穿过去---- 宫蔷柳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就钻出了狗洞,可是她刚站定,就看到了高墙之上蹲着一个人,只见他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衫,鬼魅面具在夜里散发出诡异流光,一双狭长阴冷的黑眸宛如狼的眼睛一样盯着她看,宫蔷柳吓得身子一缩,不过仗着相府是她家,相府的狗洞是她家的狗洞,便手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偷看我钻狗洞?” “何需偷着看,是姑娘不长眼睛,没有看到在下罢了。”那人眯了眯眸子,削薄的唇吐出轻蔑的字语,意思就是说他早就蹲在那墙上了,是她自己没有看到。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相府偷偷摸摸,是活腻了么!”宫蔷柳有些恼羞成怒,这人好生嚣张,半夜三更还要戴着个面具,不知道要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呵----偷偷摸摸么……”面具男勾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握着长剑朝着宫蔷柳步步逼近,她五官笼上月华之色,肌肤娇嫩如莹莹白玉般光滑,细密的眼睫下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此时正布满慌张地看着他,他索性玩性大发,戏谑道:“我在这高墙之上等了许久,姑娘偏偏喜欢羊入虎口,那就休要怪在下无礼了----”说罢,动作宛如鬼魅,闪至她的身旁,快速地在她的身上点了穴。 宫蔷柳还是第一次尝试被点穴的感觉,浑身动惮不得就好像被定海神针给定住了一样,她强迫自己冷静千万不要失了方寸:“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动我,我可以劝说我爹爹给你很多金银财宝!” “哦!据说相府二小姐不过是个庶出,你爹肯给么?” “我马上就要嫁给圣上身边的红人林大人了,我爹就算是不看我娘的面子也得看我未来夫婿的面子!”宫蔷柳故意搬出林大人,不管那个太监是个什么德行,先搬出来镇压镇压这个面具男再说! “林大人?”面具男顿觉好笑,他双手环胸,眉梢轻佻,冷嗤了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个阉人。” “阉人怎么了,阉人也是人啊,都是爹妈生的,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她并非为阉人正名,清有安德海、东汉有毕岚祸乱朝纲,那些阉人兴风作浪罪无可赦,但如今她跟那林大人是一根绳子上的,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未来夫君”的威风吧,何况她现在还想用林大人吓一吓这个面具男呢。 面具男听到她这话后,目光深邃,似在思索什么,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这倒是奇怪了,前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二小姐寻死寻活就是不肯嫁那大太监呢,如今怎么转了性子了?” 第7章 被喂了蛊毒(苏苏修了一下文……) 糟糕!这人连“她”之前不想嫁给太监的事情都知道,看来他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啊,对她们相府的一切了若指掌,估计是个什么势力来监视相府的吧,宫蔷柳不能乱了阵脚,而是表现得淡定从容:“人都是会变的,再说了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若还是想不通透那还真是白活了。” “有趣,真有趣,不过你搬出林潼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了吧,他可是我的死对头,今天你落在我手中,倒是你走了狗屎运!” 妈的还以为搬出林潼能吓吓他,没想到他居然是林潼的死对头!死太监你怎么混的,人家听到你名号倒是一点也不怕!宫蔷柳见他靠近,身上寒气逼人,忙道:“等一下,大侠……你说林潼是你死对头?其实他也是我的死对头啊,我跟你想法是一样的,他一个阉人还要娶妻,简直是人间祸害啊!” 面具男微微一顿:“原来二小姐是个墙头草呀……” 你才是草呢,你全家都是草!宫蔷柳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大侠,你也知道林大人位高权重,你说你是他的死对头,以后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他?毕竟我以后即将是他妻子,下手也方便……”宫蔷柳才不管面前这个人是个什么鬼呢,她只能先保住性命再说了! “哦,这我倒是有兴趣的很,二小姐,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啊?”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不毁三观不掉节操,她都可以答应的! 面具男走到宫蔷柳的身边,手扣住她的下巴,快速地将一颗药丸喂入她的口中,点了两下穴道,逼她咽下那药丸。 “咳咳咳……”宫蔷柳刚才吃了他喂的一颗麦丽素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想吐却吐不出来了,她瞪着那人:“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西域的一种蛊毒,一个月后,如果你没有我给的解药,蛊虫就会在你的肚子里面一点点地啃噬掉你的五脏六腑……然后你外面的皮肤就会开始溃烂流脓……”看着她面色发青,不断地咽着口水,他毫不留情再补一刀:“最后你会七孔流血而死……” “不要再吓唬我了,直接点吧,要我做什么?”她知道他现在还不会杀她,因为对他来说她可是有利用价值的。 面具男拿出一小包白纸塞在她的腰带上,他微勾了勾嘴角,说道:“这是穿肠毒药,在你跟林潼洞房时,在交杯酒里面放一点……等他喝下去后,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要我谋杀亲夫?你可真恶毒,林潼一死,我还能活么?他可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她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被他摆布啊! “到时候你就对衙门的人说自己也被下毒了,也是受害者,让太医院的人来验证。你一口否认对林潼之死毫不知情,届时推个一干二净,死无对证,你自然也给自己洗脱了罪名。而且,杀了林潼你也可以改嫁他人,不用面对那个阴险毒辣的大太监!” 第8章 被举报偷人(修改) “到时候你就对衙门的人说自己也被下毒了,也是受害者,让太医院的人来验证。你一口否认对林潼之死毫不知情,届时推个一干二净,死无对证,你自然也给自己洗脱了罪名。而且,杀了林潼你也可以改嫁他人,不用面对那个阴险毒辣的大太监!” 宫蔷柳心中一声冷笑,好一招借刀杀人:“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么!”看起来是为她好,可是她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哈哈……姑娘,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上。只要林潼一死,我必送上解药……否则~”他徒然靠近宫蔷柳,在她耳边暧昧却邪肆地说道:“你肚子里那些蛊虫可是不安分的很呢……有没有感觉到它们在蠢蠢欲动?” 宫蔷里整个脸色都失常了,想到他说的那些蛊虫正在她的胃里面发作她就感觉到一阵的恶寒,既想吐又想死!她怎么这么衰啊,宫二小姐不过及笄,不是本命年呀! “老爷,二小姐就在那里,她还跟野男人在一起说林大人坏话呢!” 火把亮了过来。 面具男眼瞳一缩,他解了宫蔷柳穴道说了声告辞就施以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离开。宫蔷柳欲哭无泪,趴在地上开始干呕起来,她使劲地催吐,可是那蛊毒只怕已经被胃酸给溶解了,想到她肚子里面可能长出成百上千条蛊虫来,她吓得眼泪直掉。感觉到一大波人群正在靠近,宫蔷柳故意把自己衣衫弄得稍微凌乱。 一行人举着火把照亮了后院的街道,已然逼近宫蔷柳,众人看到宫蔷柳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宫海青身上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他走向趴在地上的宫蔷柳,责问道:“蔷柳,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刚才过来,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了。 宫蔷柳瞥了一眼宫宛如和她身边的红杏,这个恶毒姐姐,居然举报自己偷人!看来她们跟踪她许久了,还好那个面具男溜得快,宫蔷柳嘤嘤哭泣着:“爹爹,我被采花贼掳来至此,心中本就万分害怕,红杏还要说我偷人,求爹爹为我做主。” “采花贼?哪来的采花贼?二小姐你把我们相府的守卫当成是什么了,明明是你自己钻过狗洞跟情郎私会的……”红杏跟踪宫蔷柳的时候慢了几拍,等她跟到狗洞时,通过狗洞就只看到宫蔷柳和一个男人在那卿卿我我…… 宫蔷柳拭去脸上的泪水,看着红杏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红杏你抓到奸夫了吗?如果没有,你一个下人胆敢在这里污我名声,我名誉受损,林大人那你担待得起吗?你可别忘了,我未来夫君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你是想让我们整个相府出糗,还是想让林大人戴绿帽子?” 红杏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中惶恐,看向宫宛如,却见宫宛如一个巴掌朝着她脸颊扇了过去,愠怒道:“贱婢,惊动整个相府已是不该?辱没二妹名声,又该当何罪?还不快自己掌嘴认错,求二小姐原谅?” 第9章 九千岁驾到 宫蔷柳心知肚明,红杏一个小丫鬟怎么敢去惊动丞相,这八成就是宫宛如的意思,想要抓自己一个现行,逼她无路可走,可是宫宛如不会知道现在的宫蔷柳今时不同往日了,奴兮口中那个软弱无能的废柴小姐已魂归西天,而她何欢将以新身份宫蔷柳活着,这一次,即使不能活得惊天动地,她也要让贱人自食恶果! “二小姐,奴婢错了,请二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红杏红着眼睛跪在了宫蔷柳的面前,她一边还狠抽自己嘴巴子。 那啪啪声宫蔷柳听着很爽,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一出好戏,她装模作样地拭着眼泪,最后还不忘记做个烂好人:“爹爹,红杏虽然不怀好心,不过她毕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救了我一命,如若不然我就被那采花贼抓走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红杏一个下人不明不白辱我名声的行为却不可姑息。” “何人敢辱没本座的女人?”一道从远方传来的绕梁音弦,掀起每个人心中惊涛骇浪!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地传了过来:“九千岁驾到----” 众人大惊,只见一名为首身穿八龙红袍的邪魅男子乘在轿撵上被四个身穿紫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抬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提刀侍卫,倚仗风光得很。 宫蔷柳还不知道来者何人,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人---- “臣宫海青恭迎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家大小姐宫宛如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海青虽然官居一品,但是见了林潼还是得跪。而宫宛如和她的丫鬟以及府里的一些侍卫也都跪了下去,宫蔷柳不知道规矩,却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个。 她已经震惊在当场,原来他就是九千岁林潼。所谓听说就是听说,亲眼见到林潼的那一刻,才明白何为世间无双:他带着令人万劫不复的魅惑,风华绝代中又增添一抹清绝。一袭八龙红袍更是显示其身份尊贵深得圣宠,妖冶红色仿佛开在坟墓上的曼珠沙华,却越发衬得他阴魅异常。一双摄人心魂的狭长双眸阴冷诡异,红色胭脂从眼尾描到鬓发间,颜色层层深染,只不过这浓重墨彩在略显透明苍白的脸上,便如地狱浮动的鬼火。 他是人,是妖? 在这一刻,宫蔷柳已经傻傻分不清。九千岁林潼深邃黑透的眸子,鬼魅阴森,没有一点情绪和光芒,但是却令人更加畏惧胆寒。看久了仿佛整个人都要被他吸附进去吞噬得骨头都不剩下,宫蔷柳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他妖娆的嘴唇仿佛染了血一样,在逐渐昏暗的夜色下更加阴霾。 宫蔷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双鬼手捏住,整个人都窒息了般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圣上御封的九千岁,身兼东厂提督的大总管林潼,大梁国第一个异姓王!虽然他身上处处透露着诡怪邪魅,但是却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像是那引人犯罪的罂粟一样,宫蔷柳没有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就连宫海青都觉得她有些失态,不禁假咳了一声提醒道:“蔷柳,还不过来给九千岁行礼。” 第10章 在你嘴巴上缝八十一针? 莹白手指拈了葡萄来吃,大拇指上戴着的祖母绿满色翡翠指环剔透玲珑,越发衬得他手指骨节分明。一旁的紫袍小太监双手高举托盘让他吐葡萄籽,另外一个紫袍小太监则是拿了一方白色手帕站在一个同样是紫袍太监的背上给他擦拭嘴角。那帕子侵住他的唇边,便沾染上他唇上的水粉,红得像滴落的血。 九千岁林潼淡淡地瞟了一眼宫蔷柳,忽而发出一声轻笑,小妮子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一如上次见他一样像个呆瓜。这傻缺丫头,没心没肺的紧,他倒是蛮喜欢她肉肉的脸。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却让宫蔷柳心惊胆颤,她一直说服自己要淡定,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她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妖孽不成。上前一步,双膝跪倒在轿撵前,口中念道:“相府二小姐宫蔷柳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过来。” 林潼的声音并不如小太监那般尖细沙哑,而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空间,如绕梁琴弹出的轻吟低鸣---- 宫蔷柳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双腿还是微微发抖,双手交叠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走到他的轿撵前然后福了福身子:“蔷柳见过九千岁。” “见过了还这般不成气候,难不成本座会吃了你。”林潼将一颗葡萄扔到了宫蔷柳的脸上,一脸戏谑,嘴角却抿成了一条冷锐的直线。 宫蔷柳被他的葡萄弹得脸上一疼,她慌忙跪了下来:“蔷柳不敢,是九千岁王架尊贵,蔷柳不敢冒犯。” “呵呵~~~~” 又是那种彻骨寒意的冷笑,就像是要将人置于地狱一样阴冷鬼魅,宫蔷柳缩了缩身子。 “抬起头来,跟本座说说,那丫头怎么你了?”林潼骇人阴森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红杏,便是连那一品丞相宫海青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连让他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宫蔷柳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紧着广袖,然后不卑不亢地凝视着林潼,却在看到他嘴角邪肆冷魅的笑意后心中犹如被浇灌了一盆冰水变成了透心凉:“启禀九千岁,都只是一些家务事,九千岁公务繁忙,蔷柳不敢叨扰。”现在就立敌,她怕太锋芒毕露。 “这么说你是把本座当成外人咯?” “蔷柳不敢!”宫蔷柳看着他盯着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吐着红信子的毒蛇盯着一样,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她舔了舔唇,接着说道:“九千岁乃是蔷柳未来的夫君,将是蔷柳最贴己的伴侣……”呕!真是想吐,要自己对他说这些肉麻的奉承话,可是她又没有第二种选择,说好话才能保好命不是! “你既然当我是你夫君,那今日这主本座是为你做定了。”林潼挥了挥手,让下人将葡萄端走,然后示意太监将轿撵放下,他在人肉垫背下走了下来,随着他的靠近,宫蔷柳有种自己被无形的网给网住的窒息感,他身上飘来一阵寒香味,既冷又诡怪异常。 林潼在一个戴着祥云官帽的黄袍太监搀扶下缓缓地走过宫蔷柳的身边:“随本座过来。” 宫蔷柳连忙起身,看着林潼风华绝代的身影不禁吸了口冷气,她缓缓踱步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林潼一抬衣袖,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宫海青说道:“宫丞相起了吧。” 宫海青嘴中忙说了声“谢九千岁”。 一旁的宫宛如忙过去将宫海青给搀扶起来,然后自己又老实在地上跪着,她说:“大人,宫宛如有事禀告。”再不说只怕红杏小命不保,怎么说也是她的丫鬟,她就不信救不下她。 林潼投去冷冷的一瞥,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暴戾之气:“准你说话了么,是想在嘴巴上缝上九九八十一针么?” 第11章 割掉舌头,丢青楼 穿越过来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林潼,没想到这个阉人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不就是一个破太监么,真不是个东西,对,他本来就没有那东西!她扯了扯嘴角,仗着宫宛如是当朝太后的亲外甥女儿,老公又是将军之子,所以才没有吓得魂飞魄散,而是身子匍匐下去了一点:“宫宛如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林潼看着宫宛如身边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身上。 红杏整个人都像是置身在冰窖中,一直在发抖,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回……回九千岁的话,奴……奴婢婢……红杏,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红杏害怕地咬住了嘴唇,感觉自己被一双阴冷的眼睛盯住,都要吓出尿了。 “红杏出墙的红杏呀----有趣,真是有趣。”林潼在笑,却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小祥子,乱嚼舌根的人,该怎么处置?” 矮个子的黄袍太监说道:“回督主,割了舌头喂狗,然后再丢到青楼做龟奴的小杂役。” 宫蔷柳眼瞳一缩,没想到他的变态是真,并非传言。她本来还想大事化小,让爹爹罚红杏去扫一个月的茅房的,可是没想到林潼居然要割她的舌头,她整个脸色都白了,以后要是嫁给了这种人,一不小心就会再次踏进鬼门关! “去,把她舌头给本座割下来。”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红杏俯首重重地磕头,磕破了头鲜血直流也恍若不知,她见求饶林潼无望,便跪着爬到了宫蔷柳的身边,一边拉着她的衣裙:“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求你放过奴婢一马,奴婢再也不敢了!”红杏脸上泪如泉涌,整个人已吓得毫无血色了。 宫蔷柳不想玛丽苏,可是觉得这处置到底是过了一些,红杏再怎么样也罪不至割舌。抬眸却看到宫海青,只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宫蔷柳偏过脸颊,红杏只能算你命不好了! 红杏见宫蔷柳也不肯帮助自己,更觉得自己无望了,掏出一把匕首就想要自尽,却被林潼踹翻在地。 两个侍卫上前架住了红杏。 那个叫小祥子的太监长得眉清目秀,可是心狠手辣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他拿着银白色泛着森寒光芒的匕首走到了红杏的身边,眼神示意侍卫将她的嘴巴给掰开。 红杏呜呜地发出哭喊声。 小祥子握紧着匕首动作熟练就像是割着一只小鸡的舌头一样淡定从容,他拿了一个像夹子一样的工具夹住红杏的舌头,红杏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头胆颤。 紧接着他用那锋利的匕首就是将半条鲜红染血的舌头给割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的一条狼犬边。 宫宛如别过了脸,不敢直视。 宫蔷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亲眼目睹了一场大割活人舌头的变态酷刑。 满口的鲜血,和目无焦距睁大的眼瞳,红杏宛如死尸一样趴在地上,她的衣服都被血染污秽了。 “大晚上的出来赏个月也遇上这糟心事----”他看向身边的宫蔷柳,只见她花容失色,这小东西就是没见识,只不过是割割舌头也能吓成这样,他伸出手捏住宫蔷柳肉肉的脸颊:“小蔷丫头。” 宫蔷柳顿觉脸颊上被冰凉手指触碰,她看着这个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司礼监,又呆又傻地说:“九……九千岁……” 第12章 择吉日,本座要与小蔷丫头成亲(这一更送给水冰月) “这府里的人对你还不如本座对你好吧?”他轻佻地笑了笑,一口雪白的牙齿,怎么看怎么森冷。 宫宛如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笑意,照这意思,他是要娶宫蔷柳过门喽?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红杏的牺牲是值得的! 宫海青仍旧是一言不发,看起来更显得老谋深算。 宫蔷柳既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她说:“府里人都待我不错,九千岁你待我更是恩宠。”她现在的翅膀还不是很硬,自然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必须步步为营啊。 林潼又是笑了起来,倾天倾地,醉了芳华,他放下手,红唇轻启,话却是对宫海青说的:“宫丞相,就这二日,选个吉时,本座要与小蔷丫头成亲。” “臣领命。”宫海青中规中矩,一板一眼地回道。 大红衣袍于空中划过出冷漠弧度,林潼负手身后走向轿撵:“起轿回府。” “恭迎九千岁。”宫海青倒是实务者为俊杰,很懂得拿捏分寸,不主动溜须拍马,但是也不敢轻易得罪。 据奴兮所说九千岁的“青绝府”是梁国亥城里最奢华玫丽的一座宫殿,气派不输皇宫,比当朝的几位王爷的府邸还要豪华,可见他受宠程度一般人无法比拟。宫蔷柳望着林潼绝尘清冷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中,那一行太监和侍卫也纷纷都散了去。 真是权倾朝野,这样厉害的人,她要怎么对付? 宫宛如走到宫蔷柳的身边,她轻笑了一声:“妹妹,人都已经走远了,你的心也该收回来了吧?” 宫蔷柳看着宫宛如,只见她绝色容颜上有着一抹冰凉如水的笑意,便知道她是因为红杏的事情而憎恶自己,她看了一眼地上宛如死尸一样被人拖走的红杏,心中竟是有些不忍,毕竟红杏只是一个丫鬟,跟她也无冤无仇,但是红杏她今日所受的苦是因自己而起,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不是如了姐姐的心愿么?”她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嫁给九千岁,今晚上她见识了一下传说中九千岁的变态,并且还要马上跟他成亲,今后只怕做梦都要被惊醒了。 宫宛如微微一愣,没想到红杏口中的废柴二小姐居然变得聪慧了,这话都说得含沙射影的:“妹妹你说的哪里的话,红杏今日受了这罪是因你而起,难道妹妹都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何来我的心愿,我的心愿不过是希望所有人好。” “真的吗?这个答案估计只有姐姐你自己才知道了……”宫蔷柳握紧了拳头,无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然后走向宫海青:“爹爹的意思是?” 宫海青说:“蔷柳,爹爹不会害你,九千岁虽然……虽然是司礼监,但是他重权在握,权倾朝野。这一生,你跟着他,不会有错。” 呵呵!宫蔷柳果然是个爹不爱的女儿,居然说那太监是自己一生的幸福依靠!“蔷柳愿听从爹爹的命令。”前世的她是个孤儿,一直想要享受一下亲情的温暖,穿越来了大梁国,虽有爹有娘,却如同什么也没有一样,他们什么都不是,她什么也没有,她想奴兮和白狐狸都比这些亲人要温暖的多。 望着宫蔷柳身子越来越远,宫海青眯了眯眸子,蔷柳,但愿你能理解爹爹的用苦良心。他看了一旁的宫宛如,说道:“都是自家姐妹,没个停歇了是么?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看在眼里,红杏的事情,还不是你自个折腾出来的?” 宫宛如气死了,气得胸口被巨石堵住一样闷得慌,她绞得手帕变了形,宫蔷柳你这个小贱人,居然害我痛失丫鬟,而且还被老头子责骂,我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新仇旧恨,他日一并还给你,夜色深了,凉风吹来,宫宛如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匆匆跟着老头子等人回府。 这一出闹剧,看似落下了帷幕,却如沉淀在湖底的巨石,势必再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第13章 蓝家三少 宫海青命人将宫蔷柳给送回了蔷柳居,等到了蔷柳居,灵敏的白狐狸听到动静汪汪大叫,不过它这几日确实是体力不支所以只发出叫声没有起来,倒是惊醒了正在发梦的奴兮,奴兮徒然睁开眼睛,继而披上披风跑出了蔷柳居里面的下人小房间,出去一看,见淡淡月色下,宫蔷柳被二名身穿相府侍卫服的侍卫给送了回来。 “小姐,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从外面回来?”奴兮匆匆跑过去,心中既不解又隐隐有些担忧。 宫蔷柳看到奴兮眼中流露出的关心不禁心中一暖,她抓住奴兮的手:“先进屋再跟你说。”走到了门口谢过二位侍卫,等他们走远了,然后让奴兮把门关上。 白狐狸竖起脑袋一瞬不瞬地看着主人宫蔷柳,宫蔷柳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家主人没事,你继续睡觉。” 白狐狸倒是听话,脑袋匍匐下去了一点,然后摇了摇尾巴。 奴兮关好房门跑到了坐在床榻上的宫蔷柳身边:“小姐,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些告诉奴兮啊。” 宫蔷柳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不过是出去打探一下出逃的路线,又是被人喂蛊又是被红杏污蔑偷人的,运气还真是背到家了。不过最可怜的还是红杏,一根舌头就这么被林潼给割掉了。想到这里,心有余悸地看着奴兮:“奴兮,我今天晚上遇到九千岁林大人了……” 等宫蔷柳讲完九千岁割红杏舌头的事情,奴兮听着却不足为奇,她说:“小姐,这林大人本来就擅长用酷刑,插针剥皮腰斩那都是家常便饭,红杏遇上林大人,真要怪她命不好,敢说你偷人,那不是给林大人戴绿帽子,他又怎么会放过她?” 是穿越过来的何欢不了解情况,但是听奴兮这么云淡风轻地陈述事实,不禁问道:“奴兮你就不怕?” “奴兮当然怕了,这亥城里,若是提起九千岁的,各个都是闻风丧胆,奴婢也就在小姐你面前镇静,上次见到林大人的时候,奴婢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呢。”奴兮在宫蔷柳的床榻上坐了下来:“话说回来,小姐,你去钻狗洞干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被红杏举报偷人?” 宫蔷柳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她望着芙蓉帐顶:“你家小姐运气好,被一个面具男喂了西域蛊毒。” “什、什么!”奴兮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更是充满着不可置信:“小姐你你你,你中了西域蛊毒?” “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刚才提到林大人也没见你这么害怕,这会一听说我吃了西域蛊毒居然吓成这个样子?”宫蔷柳都要被她的惊人转变态度给弄得慌张起来了。 “小姐,西域蛊毒是这天下最厉害的蛊毒,你怎么会缠上如此厄运啊!”奴兮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一边念道:“糟了糟了,这下该怎么办,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里面有没有蛊虫蠕动的感觉……” 宫蔷柳听得恶心,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她本来没有这种感觉的,可是被红杏这么一说,还真有种蛊虫穿肠爬动的感觉,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伤不起啊伤不起,红杏,我已经够郁闷的啦,你就不要再给你家小姐添堵了……”今天晚上太够跌宕起伏,太让人惊魂未定了。 “什么是伤不起?”自从小姐醒来后,整个人说话都变得怪怪的,她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就跟不上小姐节奏了? “哎……看来只有杀了林潼,面具男才肯给我解药了。”宫蔷柳现在哪有心思给奴兮解释这些,只想快些把那些蛊虫给弄出来啊! “什么?那面具男居然要你杀姑爷----”奴兮像被雷劈过一样,她看着宫蔷柳慌张道:“小姐,你没吃错药吧?”杀林大人,那是不想活的人才敢做的事情啊。 “我就是吃错药了,吃了蛊毒啊!”宫蔷柳要泪奔了! “姑爷武功盖世,他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而你想杀他,那简直是难如登天啊,要是被姑爷发现了,剥个皮抽个肠什么的那都是轻罚的,要是姑爷把你做成人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真是得不偿失啊。” 宫蔷柳双手捂住脸颊:“红杏你快给我住嘴,有你这么吓你家小姐的么……呜呜……你倒是帮你家小姐想想办法啊,这西域蛊毒,还有可解的办法没有?”想要面具男给她解药,她必须得杀林潼!再说了,杀了林潼他也不见得会给自己解药啊,她又不知道他人品怎样……到时候他来个斩草除根,她就成了被利用的炮灰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奴兮知道二小姐自从醒来后,大梁国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所以奴兮也渐渐地习惯了。 宫蔷柳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杀一个武功盖世的高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虾米喂鲨鱼的节奏啊! 奴兮来回踱步着:“这亥城外有一座东方阙----阙主蓝三少是大梁国的用毒高手,什么西域蛊毒、东羌尸毒,在三少面前那都是小菜一碟。” “蓝三少?” “对,外人都直呼他三少爷,不过三少爷行踪神秘,一般人很难见到他的,而且东方阙,也不是所有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红烛摇曳,在奴兮的小脸上忽明忽灭,奴兮说得认真。 宫蔷柳听得真切:“不管他是什么高手高人,我都要去会一会他!奴兮,你知道蓝三少他最爱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美女美男?” “噗,美男?”奴兮没想到二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三少有没有断袖之癖奴婢不知道,但是听说过,蓝家三少最喜欢收集的是死人的眼睛。” 第14章 鱼目能混珠 “死人的眼睛?”宫蔷柳吓cry了,尼玛左一个变态,右一个变态,这大梁国都是些什么货啊,还让不让人混了?一个爱用非人酷刑的林潼还不够,再来一个喜欢收集死人眼睛的蓝家三少……宫蔷柳也是醉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难不成我还要去杀个人挖双眼睛才能见到那个蓝家三少?简直太变态了!”这种事情,她才不干,太丧心病狂,在现代,她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说去杀人挖眼睛了。 “是啊,谁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收集死人的眼睛,但是蓝家三少就是对死人眼睛情有独钟、并且来者不拒,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我们又没有死人的眼睛,你又绝无可能杀掉姑爷,我们要怎么办?”奴兮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可是又让小姐希望破灭了。 宫蔷柳沉吟了一会,她说:“现今没有其他法子,九千岁又逼着爹爹这几日选良辰吉时要与我成亲,我时间不多了,既然没有死人眼睛,那我就做一双眼睛出来。” “做一双眼睛?”简直是闻所未闻,奴兮看着宫蔷柳:“小姐,你要怎么做?” “有时候鱼目也能混珠,奴兮你这样,明天一大早你去市集……”宫蔷柳吩咐完奴兮要做的事情后,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既然穿越过来,就没有理由再死一次,前路有多难,她不知道。但是前世的她本就命途坎坷,再深的苦,再难的道路,她都能熬住。她本就是一株顽强的小草,毫不起眼,但是却很努力很努力地生存着。不靠干爹,也靠不了平凡的脸蛋吃饭,靠的是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的努力和不放弃自己的认真。人家是十年磨一剑,她是十年坚持买彩票,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中了七千万,可最后却还是被渣男给阴了……真是一把辛酸史啊! 白狐狸还没有睡着,歪着脑袋瞅着她,奴兮已经回房去了,宫蔷柳伸出手摸摸它的头,明明是只狗吧,非得叫白狐狸,这个真正的宫二小姐还挺逗,不过她为人太过玛丽苏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都被府里的下人给欺压上头了。她是绝无可能再让这一世的“宫蔷柳”再重蹈覆辙了。 白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宫蔷柳的手,宫蔷柳觉得有些麻痒,她是越来越喜欢这白狐狸了,白狐狸无比乖顺地看着她,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宫蔷柳看得心喜,要是有手机就给它随手拍了! 这一夜,经过了蛊毒、林潼之事,宫蔷柳整个人都不是睡得很安稳,梦中隐隐听到有人在说:帮我报仇……宫蔷柳……慕容雪负了我,长姐害我,主母要除掉我,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雪恨……一定要帮我报仇…… 帮我报仇……这句话,缭绕不绝……深深地印在宫蔷柳的心底…… * 而此时的宛居,灯火通明,宫宛如衣服也没褪去,而是坐在八仙桌前,她看着那个浑身气得发抖的双环髻丫鬟说道:“好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可是九千岁要过门的媳妇,九千岁的女人,你轻易杀得了么?即使你杀了她,我们整个相府都要跟着遭殃,你姐姐在青楼里……好歹还能保住小命一条,若是不然,我们都得死。” 第15章 执念已深,想要得到她 “我一定要杀了宫蔷柳,要为我姐姐报仇!”女孩咬了咬牙,小脸狰狞扭曲。 看着跟遭了罪的红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红鸾,宫宛如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红鸾,你去跟大总管马振轩建议,早点择个黄道吉日,把宫蔷柳嫁过去,法子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只欠一个时机了。”呵,一个红鸾,一个红杏,都不过是被她宫宛如利用的人,当时她本想在那太监面前救一救红杏,但是当那死太监威胁她时她就没有再争取了,因为早就想到了红鸾,不用她亲自动手,她只需要负责煽风点火,红鸾必将为她所用! 红鸾是红杏的双生妹妹,两个人一起都是在相府做事,不过红鸾伺候的人不是宫宛如,而是相府大总管马振轩的账房帮手,平日里帮大总管马振轩做一些琐碎的工作。比起红杏来,红鸾更精明,也更聪慧,宫宛如是想把她收纳到自己身边做丫鬟,所以才想到了走了这一步棋。 “红鸾谢过大小姐,若是大小姐能够帮我姐姐报仇,以后大小姐有什么吩咐,红鸾定当万死不辞!” “嗯!”宫宛如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红鸾:“是亥城的‘醉香楼’,你先去打点打点,好好照顾红杏,等过了这个风头,我再想办法把红杏给救出来。” 红鸾接过银票,低头说了声:“奴婢谢过大小姐,我这就去看看姐姐。” 宫宛如点了点头,看着快速走远的红鸾,一丝冷笑爬上了嘴角,都是些傻逼,这古人智商都低,哪里斗得过她的手段?宫蔷柳,别以为你未来夫君是个什么司礼监,我就怕你不成,告诉你,我可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只要慕容雪对你一天不死心,我就越是要折磨死你! “蔷柳……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床上的男子梦呓般地反复说着这句话。 宫宛如听罢,攥紧了八仙桌上的黄色绸布,又是宫蔷柳这个贱人,连她老公的梦中都要来搅一搅!她站起身,撩开珠帘走了过去。只见床上的男人皱着眉头,不断地喊着宫蔷柳的名字。 宫宛如眉头深锁,维良怎么会一直惦记着宫蔷柳,她一直自信自己的美貌,她有绝色之姿,但是此时此刻老公却一直喊着自己亲妹妹的名字,心中怎能痛快?不过说来也真的是奇怪,维良真的好像是人格分裂了。她忆起他们一起出车祸的当天,他比她伤得更严重,他先一步离她而去,她后一步跟上,难道因此,他只得了一半魂魄穿越过来? 她拿出手绢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维……”为了让自己习惯宫宛如这个身份和接受穿越来古代的事实,她又改口叫道:“相公,我是宛如啊,你醒醒。” “宛如……”慕容雪眉头动了动,接着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宛如我怎么了,我又做梦了吗?”他们一起穿越过来,说好了以新的身份再活下去,这一世,荣华富贵,已经不用再为人民币发愁了,可是他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也不如从前了,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对宫蔷柳执念已深,却是难以放下,越是难以放下,他就越是想要得到她! “是啊,你又做梦了,现在没事了,不去管它----”宫宛如轻解罗裳,露出雪白香肩,她想要转移慕容雪的注意力!妩媚的眼睛勾人地看着他:“春宵正好,相公……不如我们……” 第16章 小姐请验货 她伏下身子,想要去亲他的唇,却万般没想到他竟别过了脸,说道:“宛如我累了,不如改日吧。”蔷柳刚醒来,他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呢?话说,他爱的人本就是宛如,可是身体里面另外一个自己却说他喜欢的是宫蔷柳……他觉得自己的思想都要崩裂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 宫宛如没有亲到他的嘴,心中恼怒不已,但是面上却是和颜悦色,她拢了拢衣裳,伤心欲绝地说:“维良你变了,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一见她,就抵挡不了她的诱惑,三两下就变身成饿狼,如今穿越过来,却对她时而冷漠时而热情,让她的心一直忽上忽下煎熬着。她擦着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是因为那宫蔷柳比何欢长得好看,所以你对她动心了是不是……” 慕容雪微微一顿,他坐起身来,看着她哭,心中觉得痛心,他搂过她的肩膀:“宝贝你想多了,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你啊……宫蔷柳是比何欢漂亮,但是她根本比不上你的!”沈维良最爱的女人确实是她,可是慕容雪爱的是谁……就难说了……他是不受控制,脑子里全都是宫蔷柳的窈窕身影,她可爱的脸蛋,诱人的樱唇,还有那纤细的柳腰,都让他忍不住有种想犯罪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对宛如腻了? 宫宛如靠在慕容雪的怀中:“你虽然是慕容雪的身份,可是你是我最爱的维良,你要记住,我才是你这辈子的唯一。” 慕容雪捧住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我知道,我也是你的唯一……” “维良,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我感觉你怪怪的,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宫宛如倚在他的怀中,青葱似的手指抚上他的白皙脸颊。 慕容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宛如,你也感觉到了吗,我觉得我的身体里面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好像真正的慕容雪并没有死去……宛如……”他焦心地看着她:“若是有朝一日我犯错,那人一定是慕容雪,不是我沈维良。”呵呵呵,先给自己找条退路吧,这样也好,宛如自然也是能够理解吧。 宫宛如冰冷一笑:“不管是慕容雪,还是沈维良,要是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她见慕容雪脸色一变,又是娇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的,相公……我是那么的爱你啊,我又怎么舍得对你一点点不好呢?刚才只是对你开玩笑的啦……” …… …… 一大早,宫蔷柳就起床了,奴兮比她还要早去了市集,白狐狸的精神状态好很多了,用它的雪白身体在她小腿间拱来拱去害她都走不了路,宫蔷柳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墨色长发披肩直到腰际,她将胸前的头发给撩到背后,然后对着那个调皮的白狐狸笑了笑:“白狐狸你去看下奴兮回来了没有……”见白狐狸歪着脑袋萌萌滴瞅她似不解,她手指了指外面:“去看看你奴兮姐姐回来了嘛?” 白狐狸吐着大红舌头狂奔出去,然后又奔回来,来来回回撒欢得紧,看得宫蔷柳忍俊不禁。白狐狸跑了几回终于停下来了,它伸出狗爪去开门,很聪明地把门给打开了,宫蔷柳走过去将门给带上,然后从楠木箱子里面翻出了一件白色长裙。 只见铜镜中的少女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裙裾上的樱花花瓣如少女轻垂的泪,白色的织锦腰带将宫蔷柳纤纤楚腰束住,长发披肩及腰,整个人气质如轻灵透彻的冰雪。宫蔷柳双手抚着胸前垂下的两屡青丝,她在心中说道:宫蔷柳你放心。昨晚你托梦给我要我给你报仇,我答应你,等帮你做完了这些事情,我再谋自己的出路,这样也就对你不相欠了……她现在中了蛊毒,也是逃不了了。 等宫蔷柳收拾妥妥的,却听到白狐狸在院子里面欢快地叫了几声,是奴兮回来了吗?她心中一喜,朝着门口走去:“奴兮你回来啦,东西买到了吗……” “当然啦,奴兮办事,绝对的靠谱!”一袭青色长衫的奴兮将一个盒子在宫蔷柳面前打开:“小姐请验货,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了!” 第17章 出城! 宫蔷柳看到那木盒子里面血淋淋的眼珠子,吓得一愣,她不觉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指着盒子里的一双眼珠子说:“奴兮,这个,这个不会是死人的眼睛吧……” “小姐,奴兮哪敢弄死人的眼睛啊啊,这个是屠夫那搞来的猪眼睛……”奴兮笑了起来,这猪眼睛跟人眼睛还是有稍许的相似,小姐果然聪明。 宫蔷柳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猪眼睛,吓死她了,怎么看起来这般逼真的,上面被血迹包裹着,血腥味很重,她说:“这个猪眼睛虽然跟人的眼睛有些区别,不过还是能小小地以假乱真一下,奴兮你把眼珠子拿过来,再给找二颗珍珠……” “小姐,你要珍珠做什么呀?”不知道小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宫蔷柳神秘一笑:“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宫蔷柳让奴兮准备好了小刀、跟猪眼睛大小一般的两颗乳白色珍珠。 等这些东西都弄好了以后,她卷起了衣袖,拿过猪眼睛用小刀将其小心翼翼地割开,然后将乳白色小珍珠填进去,用整个眼球将小珍珠包裹住,这样这个眼珠子看起来似乎更为饱满了。不过为了更加相像,宫蔷柳割破自己手指,让自己的血流入那白色绸绒布上面…… 看着成品,奴兮连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姐,这个眼珠子似乎更逼真了,就是……就是太恶心了一点,小姐你把自己手指都割破了!” 宫蔷柳微微一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要能糊弄过去那个蓝家三少就行!”不过这两只猪眼睛瞪着她,她不禁打了个冷颤:“阿弥托福,猪大仙,真是对不住了……改日我会烧纸给你超度的,希望你帮我渡过此劫,让我见到三少爷。” 照理说,还没出阁的女子不能随便出门,但是宫蔷柳软磨硬泡,宫海青这才同意让侍卫保护她出门逛一逛。宫蔷柳跟奴兮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两个人相视而笑,虽然能出相府,但是要出城门可不是一件易事了。跟随她的两位侍卫早就被她甩出几条街不止,等他们去丞相府的报备的时候,宫蔷柳和奴兮还有白狐狸已经站在城门口了,可是要怎么才能出城呢?亥城是国都,没有宫里面的令牌和官府的通关证明都不能出城的。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磨磨蹭蹭的小杂种,耽误了时候,看你们怎么去九千岁那里交代。” 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宫蔷柳看向那人,咦,这不正是昨晚上割红杏舌头那个黄袍小太监小祥子?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显然是刚刚进城,他坐在一辆马车前,马车上面不知道堆了一些什么东西,好几大箱子呢。宫蔷柳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一道红木宫牌,一看那就是个好东西,要是可以拿到那个东西……出城就有望了! 宫蔷柳朝着小祥子等人的马车走过去,大喇喇地挡驾在他们的面前:“你们慢着。” “哟,这不是蔷主子吗?”小祥子挥手让人停下马车,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道:“蔷主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出城?”小祥子是个机灵鬼,扫了一眼她们就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了。 第18章 以前是乱葬岗 蔷主子?宫蔷柳一阵恶寒,不过她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可不是嘛,我一个月前去观音殿烧了香,结果谋来了林大人这桩亲事,这不我马上就要跟大人成亲了,所以我今天特地去观音殿还愿的。” 小祥子恍然大悟:“可是那亥城一里之外的观音殿?” 奴兮说道:“对,就是那个观音殿。”小姐太聪明了吧,撒起谎都不打草稿的,哈哈。 “蔷主子您出来,不带个侍卫什么的?”小祥子笑嘻嘻的,虽然是关心,但却更像是试探。 宫蔷柳正在思索等会要怎么说服他给腰牌呢,就听到奴兮伶牙俐齿地说:“要什么侍卫呀,没看到我们穿得这样普通么,越高调越树大招风懂不懂啊?” 宫蔷柳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小祥子摸了摸鼻子:“原来如此,那蔷主子您请----小祥子不挡道了。” 宫蔷柳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出门太急,到了城门口才发现爹爹给我的出城腰牌弄丢了。小祥子,你腰上那腰牌借我用一下可好?” 小祥子听罢,只呵呵呵地笑起来:“回蔷主子话,这腰牌是督主赐给我的,可不能随便借给你啊。” “小祥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儿,我去寺庙还愿,那还不是为了督主,我这次前去呢,一是为了还愿,二是为了给督主祈福。小小一块腰牌,非得我上门找督主要么?你不知道他公务繁忙啊?”宫蔷柳顺顺溜溜地说道,也是佩服起自己来了,怎么什么都能给说圆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忽悠这个小祥子。 “这……”小祥子想了想,他腆着脸说:“蔷主子,您是主子,奴才自然是要听主子的话,这宫牌先借给主子,主子以后要在督主面前帮我多美言美言啊。”他双手奉上腰牌,笑得一脸讨好。 宫蔷柳大大方方地接过宫牌,唇边却有一抹笑意忍不住荡漾开来,她死劲憋着才没有露出马脚,淡定地说:“那是当然,你们在帮督主办事吧,可不要耽搁了,若是督主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快去吧!” “是,小祥子告退。”小祥子满脸笑意,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奴兮不禁要对宫蔷柳刮目相看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一下就震慑住那个奴才了,她说:“小姐,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了宫牌,简直是神迹啊!” “呵……”宫蔷柳笑笑,却不敢耽误时间:“赶紧的,叫马夫把马车拉过来,到东方阙还要一些时候呢,我们得快些启程了。” “奴婢马上就办。”奴兮不一会就办妥了,那马夫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在候着了。宫蔷柳等人踏上马车,拿了小祥子的宫牌顺利地出了亥城。 马车大概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抵达了东方阙,宫蔷柳让奴兮多给了马夫一些银子,要他在这里候着他们。 这传说中的东方阙,果然就像一座地狱之城一样,外面连个把守也没有,而且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极其的奇怪,到处都是阴风阵阵的感觉。 “小姐,我听说以前这里是乱葬岗,后来被改建成东方阙的。” “怪不得觉得阴风阵阵,这什么东方阙,简直就像是一座鬼阁啊。”宫蔷柳虽然穿越自现代,可是对于那种脏东西什么的还是很害怕的……她小时候经常被惊吓然后去医院吃药挂针怎么都治不好,但是找一些江湖道士就能驱邪,而且百试百灵,每次一叫完魂魄立马就生龙活虎,她也不造为何这般神奇。 奴兮扯了扯宫蔷柳的衣袖:“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岂有放弃的道理?”宫蔷柳看着那牌匾上的繁体字写着“東方阙”,她对奴兮说:“去,去敲门。” 奴兮颤颤巍巍的,但是还是走过去敲门了,她拍打着狮子头门环:“有人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我家二小姐宫蔷柳求见,蓝家三少在不在?” 白狐狸突然对着宫蔷柳身后大叫了起来,那车夫叫了一声鬼啊就驱车给跑了,宫蔷柳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她还没转过身去,就听到回过头的奴兮尖叫了一声“鬼”就吓晕过去了。 第19章 是太想本公子了么? 宫蔷柳缓缓地转过脸,只见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面对着他,他身穿一身黑色长袍,袍角上是密密麻麻的小骷髅头,他手握一把巨大的斧头,脖子上纹了个黑蝎子:“你是何人,为何来东方阙?” 宫蔷柳见识过相府里那个鬼魅面具男了,所以当看到这个恶鬼男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缓冲的所以不是很怕,她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子递给他,简单直白地说:“我是亥城宫丞相的二女儿宫蔷柳,想要求见你们阙主蓝家三少……” 白狐狸一直冲着这个“恶鬼”吼叫,宫蔷柳制止了它:“白狐狸过来,你要礼貌点啊,这位大侠可是个好人。”嗯,不杀她虐她的,就都是好人! 恶鬼男打开了红檀木盒子,只见白色绒布上躺着一对漂亮的眼珠,他眯了眯眼睛,继而发出一声怪异的轻笑。 宫蔷柳心虚但是总不能自乱阵脚,等着他有什么反应,就看到他“啪”的一声合上了檀木盒子:“随我来吧,你们今天运气好,我们主人刚好回到阙楼。” 宫蔷柳松了一口气,那眼珠子做得逼真,还好他没有认出来是猪的眼珠子,见他往大门走去,忙跑过去抱起奴兮,拍了拍她的雪白脸颊:“奴兮,醒醒,醒醒啊,我们可以进阙楼了。” 奴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宫蔷柳,眼瞳一缩:“小姐,有鬼啊!” 宫蔷柳安抚着她:“没有鬼,是人,这里没有鬼,你不要害怕。”她看向那背对着她们去拍门的恶鬼男:“对了,大侠,怎么称呼你?” “叫我月十二即可。”那人声音冷淡的很,仿佛冰山寒雪。 奴兮在宫蔷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看看他又看看宫蔷柳,使劲地捏着宫蔷柳的手臂:“小姐他真的不是----啊!!!!” 奴兮话只说了一半,月十二就是转过脸来,那恶鬼狰狞的样子仿佛要将人给一口吞掉,吓得奴兮浑身又是一抖。 宫蔷柳忍不住笑了起来:“奴兮,月大侠只不过是戴了一个恶鬼面具。”而且这东方阙本来就极阴极寒,四周都是茂密高耸的参天大树,将整座东方阙都笼罩起来,所以像是不见天日,照射不到阳光,而站在这阴冷的树荫下面,就自然鬼魅异常了。 月十二听到开门声,转过脸去:“你们快进来吧。” 宫蔷柳搀扶着奴兮,她唤了一声白狐狸,白狐狸乖巧地跟上。待看到那开门的大伯时,宫蔷柳也是怔了怔,他整张脸都像是严重的烧伤,面目全非丑陋狰狞,脸上除了一双眼珠子勉强看得清以外,其他地方都很恶心,好像被什么铁勺子挖出一个坑一个坑一样。 这里……净是一些怪人啊! 比起外面来说,东方阙里面倒是稍微亮堂一些,不过整座房顶掀高,光线是外面照射进来,但是因为房顶的关系,所以落下来的光线又有几分怪异的苍白感。乍一看身边奴兮的脸色,已经不像她平日里的颜色了,而是像鬼屋里面那种紫色光线照耀下的脸一样。越是踏入里面,就越是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走了不知道有多少扇门,一层层地走进去,感觉踏进了十八层地狱,听着一道道关门声在身后逐步响起,随着最后一道门被阖上。 她们也终于抵达了东方阙一个叫“阴冥殿”的地方,室内大概一百个平方那么大,室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青色铜鼎,里面冒着幽兰的火光。台阶之上,是一个像君王一样的宝座,宝座上面罩了贵重的白裘。 月十二说:“主人一会儿就到,你们请稍后。”他靠近一道墙壁,伸手一摁,身子就消失在了那道门后。 “小姐,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啊……”奴兮吓死了,她没怎么见过世面,以前只是听说起过,亲自到了这里,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地狱一样森冷阴暗啊,有种随时随地要被恶鬼掐死的感觉。 宫蔷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要杀早杀了,何必大费周章,带她们来这里? 白狐狸突然又嗷呜嗷呜地大叫起来,宫蔷柳和奴兮朝着它吼叫的地方看过去,两个人当时就震惊了,她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野兽,长得像狼,但是又比狼要狰狞,它通体毛发都是红黑色,尾巴很短,一双眼珠子泛着绿幽的光芒,它朝着宫蔷柳和奴兮、白狐狸她们缓缓地走来,露出森白獠牙,尖锐利害的兽爪子在地上扒了扒,那是进攻的姿势!它要进攻她们! 白狐狸浑身的白毛都竖立起来,它也蓄势待发,凶狠地冲着那只野兽嗷嗷叫着。要敢伤它主人,先对付它再说,白狐狸护卫在二个女子身前,十个黑色前爪全部都露了出来! “救命----”喊出救命声的人是奴兮,不是宫蔷柳,宫蔷柳虽然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她喊的不是救命,而是一直叫着三少爷,直觉三少爷会出来阻止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洞开的天花板,突然一道绝尘身影从光线中飘然落下来,宫蔷柳和奴兮怔忪地看着那画面,只见他如九天外的神仙一身白衣飞身而下。若是非得用语言去形容他的身姿,那便唯有风骨清举可以比拟了。墨色青丝在空中凌乱飞舞,美极,只不过那鬼面面具太煞风景了些。身穿白衣的神秘面具男在宝座上飘然落座,他理了理袍子,目光看向台阶下几人和自己的宠物,清润音色,煞是好听:“哈撸过来。” 宫蔷柳一瞬不瞬地审视着那人,她本不敢叫他,可是听到他叫那只怪兽一样的宠物名字时,便确定了心中的猜忌:“蓝家三少?你是昨晚上那个给我下蛊毒的鬼面人?” 奴兮瞪大了眼睛:“小姐,就是他吗?是他喂你吃了蛊毒?”万万没想到啊,下毒之人竟然就是她们千方百计来寻找的解毒之人! 白衣鬼面男子又是哈哈哈地笑了几声,他伸出手把玩着胸前的青丝,语气却是有些轻佻暧昧:“二小姐,我没去找你,你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是太想本公子了么?” 第20章 两兽厮杀 想你个头,宫蔷柳忍住没有说出口,皱着眉:“原来你就是我大梁国第一用毒高手蓝三少,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她昨晚上的确是领略过了,他不但会用毒,心也更毒,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人喂蛊毒。 哈撸朝着主人缓缓走过去,但见蓝三少拿出一方檀木盒,正是宫蔷柳呈上的眼珠子,他啪地打开檀木盒子,而那叫哈撸的野兽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脸垂涎地看着盒子里面的眼珠子,伸出舌头闭着眼睛销魂地舔了舔,似是尝着什么人间美味般。 宫蔷柳一阵恶心想吐,没想到这怪东西居然吃人眼,她在上面滴了自己的血,不知道它发现什么怪异没有。 奴兮担忧地看了一眼宫蔷柳,怎么办啊,眼珠子里面放了一颗珍珠,要是被发现的话……呜呜,她跟小姐不是死翘翘了?只见宫蔷柳面不改色地看着蓝三少,她说:“三少,眼珠子我也已经给你了,既然你就是给我下蛊毒的鬼面人,那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我蛊毒的解药?” 哈撸张开嘴巴,正伸出舌头要一口卷走那眼珠子好好地享受一餐美味,宫蔷柳和奴兮却看到蓝三少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他伸出手挡住了哈撸的脸,然后拨开那破裂开来的眼珠,捻了捻,从里面捻出一颗带着血色的乳白珍珠来,他哼了一声将檀木盒子丢下台阶,只见那盒子连同猪眼睛都被滚落下来,血丝蜿蜒在地上:“给我一双假眼睛,这就是你二小姐的诚意?” 白狐狸见他发怒,也对着他吼了起来,敢吼它主人,太可恶了,想咬断他的脖子! 那哈撸没吃成眼珠子,傲娇得不行,发出像婴儿啼哭的怪叫声,整个人在原地狂躁地走来走去,然后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嗷叫,凶猛地瞪着宫蔷柳和奴兮,它缓缓地从台阶上霸气而下……一步一个沉稳,一步一个惊心。 “敢以假乱真,你们也真是不想混了,不如就用你们的眼珠子来喂我宠物。”蓝三少缓缓地道,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血腥残酷。 宫蔷柳伸出手护着身后的奴兮,这个蓝家三少怎么变态起来跟九千岁有得一拼啊! 奴兮骇然道:“小姐,奴兮不要,奴兮不想做瞎子啊,呜呜呜,小姐我们要怎么办……” “三少爷,等一下!”宫蔷柳和奴兮步步后退着,她说:“我再赔给你一双眼珠子不行吗,哦,不!赔你两双!我们有话好好说啊!等我……等我们被吃了,我也不能帮你杀林潼了啊!”这是宫蔷柳最后的争取,因为她也没什么武功,所以肯定打不过这个鬼面男的,白狐狸身型比哈撸小许多,绝壁不是它的对手啊!她不想白狐狸去跟它硬碰硬,也不想自己跟奴兮有事! “哼,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杀林潼?”费尽心思地来找他,为的不就是不想杀林潼么,要是对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不好玩了,不是么? 白狐狸面对逼近的怪物哈撸一把扑了上去,两头猛兽奋力厮打在一起,发出的呜嗷叫声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白狐狸……”宫蔷柳心下骇然,一颗心像提到了嗓子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恶臭味……却原来是哈撸被白狐狸给狠咬了一口! 白狐狸满口鲜血,而哈撸也是个凶猛的东西,它狂怒之下,硬生生地撕扯白狐狸背上一块肉来! “不要----三少爷,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宫蔷柳看着不忍心,她看到白狐狸白色毛上血迹斑斑,心疼得不行! 蓝家三少坐在宝座之上,目空一切的淡然:“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戏谑了我的宠物,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这是东方阙的规矩。”一对眼珠子就能换蛊毒解药,那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白狐狸虽然弱了一点,不如吃人眼的哈撸,不过它却是犟脾气,不肯认输,还在跟它周旋,嘴中白色牙齿上面都是血迹……看起来更加血腥妖娆了…… 哈撸嗷叫了一声,扑向白狐狸,这一来势汹汹似乎要将白狐狸一口吞并!尖锐的森白牙齿,触目惊心! “不要伤害白狐狸!”心急如焚的宫蔷柳,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白狐狸!不要…… “不要啊,小姐!!!”奴兮大慌,脸色瞬间惨白,天啊!她看到那叫什么哈撸的怪物张着鲜血淋漓的血盆大口朝着小姐的脖子凶残地咬了下去---- 第21章 我们大婚夜见了 (十点左右还有一章 ) 蓝三少的套头链子从空中甩下,精准无比地套住了哈撸的脖子,他说:“哈撸,我留着她们还有用处,过几日给你多寻一对人眼给你吃便是。” 哈撸仰天嗷呜了一声,它见白狐狸吐着舌头一脸不服地瞪着他,很鄙视地看了它一眼,仿佛在说:小杂种,不服来战啊!朝着白狐狸甩甩小尾巴然后很盛气凌人地朝着宝座上的男子飞快地奔去。 白狐狸在宫蔷柳的怀抱中呜呜地发威,眼睛死死地瞪着哈撸,似乎这一战还不过瘾。 蓝三少走到也是一袭白衣的宫蔷柳身边,一只畜生,她也能连命都不要,是仗着自己不会杀她么,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眸:“你最好快点跟林阉人成亲,杀了他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你既然知道来东方阙,就知道你这西域蛊毒,只有我才能解,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走。” 宫蔷柳瞪着蓝三少,这个可恶的小人,好想扒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长个什么样子?她喘了喘气:“我凭什么要信你,我杀了林潼,你当真会给我解药?”她又不是白痴,又何以信他? “谁都知道,我三少说话,一向算数,这江湖之中,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蓝三少所言也不假,东方阙名声在外面确实是不错,就连锦衣卫对他们的做事方式都钦佩不已,东方阙办事牢靠,眼线又遍布天下,当初锦衣卫还想收了东方阙让其为朝廷办事,不过蓝三少对着金银财宝完全的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很有自己的做事风格。 “好!”宫蔷柳心疼不已地看着白狐狸,它身上好几处都受伤了,她对着那蓝三少道:“三少的宠物这般奇怪,蔷柳从未见过,不知道三少的宠物牙齿上有没有毒?” 蓝三少笑道:“这般养着他,自然是对本公子大有用处的,被哈撸咬过的人,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有我调制的解药,就会暴毙而亡。” 宫蔷柳和奴兮均是脸色一变,而宫蔷柳更是心有余悸,方才那般朝白狐狸扑过去心中虽然害怕,但是本能驱使她这样做,她只是不想白狐狸有事。不过若是那哈撸咬中自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宫蔷柳上前一步,大胆请求:“三少可否将解药和疗伤的伤药赐给我?”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毒还需要下毒人啊。 蓝三少从空中抛了一个紫色锦袋给宫蔷柳:“给你又何妨,你现在对我有用。解药喂它服下,瓶子里的伤药一天涂个三次。你这宠物护主心切,不过到底不自量力了一些……” 白狐狸像是听得懂他的话,爪子在地上扒扒扒想要扑上去咬他。宫蔷柳摸摸它,安抚道:“白狐狸,我们回去好好练习技能,以后来找这个三少报仇。” 白狐狸眼珠子湿润润地看着宫蔷柳,宫蔷柳揪心啊! “哈哈,随时恭候,那么宫二小姐,我们大婚夜见了。”他转过身,黑色袍角闪烁着细微的丝线流光,说的话却让人很容易遐想,太过暧昧。 大婚夜见?呵呵!怎么所有人都希望她跟九千岁成亲呢?却是没一个是安着好心的! 第22章 嫉妒她嫁给九千岁? 宫蔷柳忙倒出锦带里面的一颗解药喂给白狐狸吃,然后将小蓝瓶子里面的药粉给白狐狸涂抹伤口,背上被撕扯了一块肉,看着好心疼。奴兮也过来一起帮忙,她嘴中说道:“小姐,看来我们这次要无功而返了。” 宫蔷柳叹了声气:“总有收获的,至少知道了三少的身份,也不怕他会耍赖皮。” “二小姐多虑,本公子还不屑骗你这个小女子。”蓝三少在台阶上忽然顿住脚步,他转过身,倨傲地看着下面的几人,说道:“十二说外面的车夫已跑,我让十二送你们回去。” “你有这么好心。”奴兮嘀咕道,要真是个好人,也不会给小姐下要人命的蛊毒了! 蓝三少勾了勾嘴角,罩着鬼面面具,看不到他的脸,也无法观察他的任何情绪,他意味深长地说:“二小姐,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呵呵呵……”他说到一半,却是转过身去,朝着宝座后面的那扇门离去了。 宫蔷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们会怎么样?他们只是胁迫关系,她现在是他杀人的武器,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自己跟他还会怎么样。当然,她也不想跟他怎么样…… 月十二将宫蔷柳和奴兮、白狐狸带往另外一个捷径出口,这东方雀的建造很奇怪,其实是呈圆形的,从进口到出口得绕一圈出去。 眼看宫蔷柳等人就要到出口了,那扇门上居然倒立着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袍的女人,她挂在门梁上,双手微微张开,就像是一只蜘蛛精一样!宫蔷柳和奴兮退后了好几步,这里面怪物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女子发出傲慢笑声,继而身子一个翻转,稳当落地,也便是在此刻,宫蔷柳和奴兮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的半边脸白皙如上好的美玉,没有一点瑕疵,不过另外半边脸却描绘了一朵重瓣曼陀罗,妖冶的曼陀罗盛开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冷艳。再细看她一双细长丹凤眼,眼梢含着风情,勾人得紧,红唇若朱砂一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有绝美之姿,妖娆之态,不知道卸了妆该是怎样一番惊艳! “若蓝小姐。”月十二唤了一声那个女子。 被唤作若蓝的女子眉梢微挑,微抬了下巴高冷地看着宫蔷柳:“这便是九千岁即将迎娶的新娘,宫海青的二女儿?” “正是在下,不知道若蓝小姐有什么指教。”宫蔷柳微微抿了一下唇。 “你倒是好命,一旦嫁入青绝府,何等殊荣,那九千岁可是大梁国第一美男。” 宫蔷柳没想到这个若蓝小姐会说这样的话,她是在嫉妒自己???不禁说道:“若蓝小姐,九千岁是第一美男没错,可是他心狠手辣,你也应该一同听说了。” 水若蓝双手一张,红色羽纱垂下来,她说:“心狠手辣又如何,他可是有权有势呢,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倒是有趣了,难道若蓝小姐不知道,三少爷要我新婚夜杀了九千岁么?”宫蔷柳猜想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水若蓝眼瞳一缩,不可置信地道:“三少要你杀了林潼?” 月十二说道:“若蓝小姐,三少做事一向有自己分寸,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水若蓝走过蔷柳和奴兮的身边,身上带来一阵馥郁的香气,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宫蔷柳,那种眼神就像是被蛇爬过,令人起一层鸡皮疙瘩,宫蔷柳攥紧了衣袖,她发誓出去以后要好好练武,不求成为高手,但是希望能够get自我保护的技能! 水若蓝穿过了她们的身边,却不知道像是在说给谁听:“我去找三少!” 月十二对宫蔷柳她们说道:“我们走吧。” 宫蔷柳八卦,跟在月十二身后,便问道:“十二,这个若蓝小姐,跟三少是什么关系?” “若蓝小姐,是我们三少的青梅。”月十二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一句。 第23章 作威作福的渣男 既是三少的青梅,为何又要嫉妒自己嫁给九千岁?莫不是本就花心之人?宫蔷柳不解地摇了摇头,参不透。 奴兮道:“一个终日戴着鬼面具,一个脸上鬼画符一样,还真是绝配。” 月十二嘴角抽搐了一下,主人身份特殊,而东方阙又以神秘著称。所有东方阙的人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他对奴兮说道:“小妹妹你还是不要多嘴,若是被若蓝小姐听到,当心她撕了你的嘴。” “谁是你妹啊,不要随便攀关系好吗?”奴兮瞪了月十二一眼,这个坏人,吓了她好几次,真恨不得踹他几脚。 宫蔷柳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大妹子,我们一路上还得仰仗十二送我们出去呢,还是好好攀下关系才好。” 奴兮一脸嫌弃地看着十二,然后规规矩矩地跟在他的身后。 等出了东方阙,瞬间感觉光鲜亮了许多,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走回了人间一样,外头艳阳高照,还比里面要舒服多了。 月十二果然遵从了蓝三少的命令,一路将她们给护送到亥城外。到了亥城门外,宫蔷柳谢过了十二,好歹也风尘仆仆地送她们回来了,不过奴兮跟他好像杠上了似的,一直冷着脸,好像欢喜冤家啊。 月十二也是个毒舌男,喜欢跟奴兮打嘴仗,这一路上,真是好不寂寞呢。 月十二看着她们顺利进城,这才驾着马车回东方阙,这一路上那个叫奴兮的丫鬟却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都快要被烦死了,不过想来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宫蔷柳等人这刚进亥城,还没走几步呢,就看到前方一对官兵人马抄了过来,宫蔷柳心中一沉。会是针对她们的么?奴兮抓住了宫蔷柳的衣袖:“小姐。” “别怕,我们又没犯什么事,镇定。”宫蔷柳眯着眼睛看向官兵,只见为首之人乃是将军之子,宫蔷柳的姐夫慕容雪!他在马背之上,身穿铠甲,脚蹬一双军靴。 这小白脸,穿了军装铠甲便这般作威作福了么?狗官一个! 慕容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骑着马儿在她的周身来回徘徊,仿佛看着动物园里面跑出来的猴子一样。宫蔷柳没想到慕容雪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昨天对她跪舔的样子,盛气凌人地道:“二妹,你私自出城,经过爹爹允许了吗?” 该死的!这个渣子就是不肯放过她么,她都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倒是找上门来了,她拿出小祥子给自己的宫牌展示给慕容雪看:“我有九千岁的宫牌,慕容雪你敢拦我么?” 慕容雪眼睛微微眯起,微一个俯身劈手夺过她的宫牌就是塞入了怀中:“那敢问二妹,可敢去青绝府跟九千岁当面确认?” 宫蔷柳袖中五指收拢,这个慕容雪,就是故意刁难自己的吧!她仰视着慕容雪:“我说姐夫,自家人何苦为难自家人,这宫牌不是九千岁给我的,难不成还是我从青绝府偷来的?你觉得我有这样大的本事?” 渣子说得义正言辞:“这我就不知道了,父亲大人要我做这个都尉,我便要管理好这规章制度,父亲大人作为左卫大将军一向秉公办理,不容徇私,即便你是我二妹我也不能罔顾大梁王法。” 边上已经有一些百姓在围观了,看着宫蔷柳纷纷议论着。宫蔷柳稍感棘手,不如就随他去见九千岁,死马当活马医,她相信凭着她的机智可以化险为夷的:“也好,我正好要将宫牌还给九千岁,随你去一趟又何妨?” “二妹请----”慕容雪唇边掠过阴险笑意,却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奴兮低声地对宫蔷柳说:“小姐,我们真要去见九千岁?” 不去能有什么办法,被九千岁质问,也许好过落入这个奸人之手呢,他要是抓她回去严刑拷打一番她能受得住么?宫蔷柳脸色有些凝重,道:“你带白狐狸回去养伤,我一人随他前去,对了,你要记得告诉爹爹,我们是观音殿烧香回来。” “小姐,奴兮随你去吧?”奴兮有些不放心,大姑爷可是个小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以前还调戏过府邸里面的一个丫鬟呢,那丫鬟受不了被轻薄自尽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白狐狸,它已经够遭罪了,为了她和奴兮,自己以身犯险,她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这青天白日的,还不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那好吧,我先送白狐狸回去,马上去青绝府找你。”奴兮又一再地吩咐道:“小姐,你要多加小心,白狐狸,我们走。” 看着奴兮带着白狐狸远去,宫蔷柳叹了一声气,随后上了一匹马车,这慕容雪早就守株待兔了吧,马车都给她准备好了!不过她倒是忽略了,自己出府这么大动静,肯定是被长姐宫宛如盯住了。 一行人策马朝着青绝府而去,宫蔷柳没有去过青绝府,不过觉得方向不对:“停车!”青绝府靠近皇宫,而他们走的方向却是离皇宫越来越远了! 慕容雪看了一眼身后的宫蔷柳:“二妹,你做什么?” 宫蔷柳坐在马车外面,她看着那马背上的渣男:“慕容雪,这话应该我问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慕容雪策马而来,停在她的马车边上:“都蔚府。” “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九千岁?”又着道了,看来她到底还是太过单纯了一些!都蔚府不是他的府邸么? 慕容雪轻声地说道:“二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宫牌是小祥子那忽悠来的,我的下属都跟我说了。等到了九千岁那里,你要怎么跟他交差?我是为了你好,才不带你去青绝府的。” “慕容雪,你敢阴我!”宫蔷柳恼羞成怒,但是更郁闷自己的愚蠢,这种阴险小人,怎么能信? 慕容雪盯着宫蔷柳的樱唇看,他滚了滚喉结,下作地说道:“二妹,九千岁不过一个太监,他给不了你的幸福,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从了我,保准那九千岁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这个见色起意的贱人,她说:“维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就不怕自己被摘了脑袋?” 慕容雪脸色大变,他惊恐地瞪着宫蔷柳:“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重新开始组织语言:“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个伪娘,娘娘腔,不要在这里作威作福了!”宫蔷柳稳住内心的狂乱,他果然是穿越过来的沈维良!维良和伪娘,读音太过相似,不过试探他一下,却没想到他马上就露出了马脚!该死的渣子,穿越成了她的姐夫,看来老天都在帮她! “伪娘?娘娘腔?蔷柳你真竟敢这般说我?”慕容雪愤怒地拽住了宫蔷柳的手臂,宫蔷柳吃痛地皱眉,愠怒:“你放不放开我?” “不放!”到嘴的肥肉怎能让它飞了?父亲大人是手握重兵的左卫大将军,阉人狗能拿他怎么样?他敢嚣张,抄平了他的青绝府。 宫蔷柳点了点头:“慕容雪你有种,你真有种!”她右手一挥,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洒向了慕容雪。 慕容雪防不胜防,只感觉有东西泼来,他微侧了一下脸,不过眼睛上还是一阵难以忍受的辣痛袭来,他啊了一声,双手去捂住眼睛! 第24章 销魂楼洗澡 慕容雪手下官兵忙喊了声“都蔚”,却见到宫蔷柳飞快地跳下了马车。 “把她给我抓回来!”慕容雪双手捂着眼睛,整个人脸上都是辣哄哄的,眼睛啊睁不开了,他妈的这不是辣椒粉吗?蔷柳居然用辣椒粉泼他,他忙说道:“快送我回府,快点啊!!!!”这女人怎么这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他,是要他瞎了双眼么? 宫蔷柳一路没命地跑,不过她哪里跑得过人家的马儿啊,那官兵长枪刺去,她惊得跌坐在地上。 那官兵似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长枪如雨刺向宫蔷柳,宫蔷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她眼看自己躲不过那致命的长枪,听到一声长剑刺破肉体的声音,下一瞬感觉到温热浓稠的血,喷洒了她一脸,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瞬间炸毛!乍一看,那个马背上的官兵居然被人削去了脑袋,鲜血狂喷,刺目猩红映在她的眼底!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了她的脚边,紧接着他的尸体也翻了下来,边上百姓吓得四处乱窜,她看得一阵作呕,却是爬起来看到眼底一双简单做工的黑色布鞋。(咦,这么讲究的人怎么穿这么个破鞋?) “该死的小杂种,当真是活腻了。” 仿若来自地狱的幽冷话语,自她上方传来,她抬眸看向那个坐在骏马上邪魅狂狷的九千岁,正一脸阴鸷地看着她,她心中骤然一缩,胸口顿时犹如被巨石堵住。啊,果然是他!他一剑取了那人的脑袋! 还未缓神,却看到他递过来一方锦帕。 宫蔷柳忙接过锦帕在脸上擦了起来,她居然沾了死人的血,怎么感觉擦不干净呢,一擦白锦帕上又是一滩血迹,虽然越来越淡了,可是真的赶快擦不完,她又狂擦了一番。 林潼轻笑了一声:“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待你嫁过来,本座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司礼监的十二种死法,种种精妙绝伦,或许你看多了,还会拍手叫好。” 宫蔷柳脸色有些苍白,他杀人如麻,那些人于他而言,不过是牲畜一般的存在。 她叹了叹气,却感觉自己腰间多了一双手,他轻轻一带,她身子悬空,下一瞬已经落在了他的马背之上。 林潼策马狂奔,一路向青绝府邸而去。 眨眼间就来到了传说中的青绝府,高大上的的府邸,宛如一座宫殿,仿佛是用金子镀造出来的,那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眩人的色彩,庄严气派,极尽奢华。 “大人,为何带我来这?” “熟悉一下这里也是极好的。”林潼翻身下马,伸出手接住她。 等她搀扶住他的手,眼看就要落地,他却恶作剧地放开了手,宫蔷柳跌了个四脚朝天:“呜呜,我的屁股!” 林潼见她这幅糗样,心情莫名的好,依旧是那个绕梁琴般迷人销魂的声音:“你这小东西,本座看你是越发的顺眼了。” “啊~~~”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吧?这个变态的太监,她的屁股都要开花了好吗!居然还这般幸灾乐祸。 “大人,您回来了。”一头戴官帽,身穿灰色长衫,穿着一双比林潼还要精致布靴的男人迎上前来。 “嗯。”林潼直白地说道:“带小东西去销魂楼。”便匆匆地望着府内而去了。 销魂楼?什么是销魂楼?宫蔷柳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这个长相一般却耐人寻味的男子:“请问,销魂楼是什么?” “二小姐不必多礼……属下是司礼监的掌邢千户苏摩,二小姐唤我苏摩即可。销魂楼乃是大人沐浴之所。” “哦。原来如此。”她脸上沾了人血,身上都是灰尘,没想到他还挺贴心的么。她跟着苏摩走进青绝府,这个高调的司礼监,简直是不把钱当钱啊,这府里面建造得富丽堂皇跟她见过的紫禁城故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气派啊。 宫蔷柳跟随着苏摩,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太监和身穿统一黄蓝相见衣服的丫鬟,见到他们后纷纷向这个苏千户行礼。 苏摩将宫蔷柳带到了销魂楼:“二小姐,苏摩送到这里,苏摩会派容嬷嬷给你送换洗的衣物来。” “什么,容嬷嬷?”宫蔷柳一听这三个字,差点风中凌乱了,对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实在是敬谢不敏啊!心里瘆的慌。 苏摩微微一笑:“正是,属下先告退了。” “哦~~~~好。”宫蔷柳看着苏摩离去,目光落在了销魂楼的牌匾上,她想进去看看这个楼到底有多销魂,她推开了门,只觉得里面萦绕着一阵阵的奇异花香,很像九千岁身上的那一股子寒香,雾气萦绕中,她看到了一面巨大的帘布,帘布做工很精致,厚重而又精美,上面绣了仕女图。那个九千岁该不是看着这些然后边洗澡边意淫吧?宫蔷柳反锁住屋门,走过去掀开了布帘,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浴池,而水池之上有一个吐着水的狮子铜像,铜像造得逼真,睁大着眼睛瞪着人,它口中流出的水都是带着雾气的……哇,这个是温泉么?这个林潼真是会享受啊! 浴池造得长方形,却大概有二十个平方那么大,水面上泛着一层白雾,一下就迷蒙了她的眼睛,她看到那屏风上面挂着一件薄款的一色灰色长衫,该是他的东西吧? 宫蔷柳又闻到了脸上的那一股子骇人的血腥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跳进去洗净一番,她除外衫,紧接着是中衣亵裤,将中衣在水里面浸了浸,然后擦了擦脸,不想用血污染了这一池子的好水。等擦拭干净,她一下子蹦入了那浴池之中,温热的水瞬间将她给包围了过来,舒服的感觉瞬间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宫蔷柳整个人都沉了下去,销魂楼里发出青音流水声,却不知是哪来的寒香,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蔷主子?” “谁,是谁?”宫蔷柳双手抱着胸前,即便外面是个女人也不能淡定了,她骨子里面本就有些传统。 “老奴是容嬷嬷,给您送换洗衣裳来的。”容嬷嬷的声音有几分低沉。 宫蔷柳哦了一声:“我这就过来,嬷嬷等我一会儿。”她拿过外衫披上,撩开布帘到了门口,打开门缝然后伸出了一只手,等接到衣物,说了声谢谢就关上了门。 她回到布帘后面将衣服给挂在屏风上面,怕被雾气给弄湿了,便用林潼的长衫罩在了自己的换洗衣裳上头。 宫蔷柳赶忙又爬到浴池里面去,她刚踩下去,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人头落地的情景,该不是女鬼吧,她啊了一声,却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了过去,背重重地贴上一具胸膛! 第25章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鼻尖传来那熟悉的寒香味,却原来是林潼从身后抱住了她!更让她惊慌失措的是林潼特么的居然没有穿衣服啊,他滑嫩的肌肤贴着她的背,引得她阵阵发抖啊:“九、、、九千岁……”呜,要死了,他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不走正门?难道说这里有另外一个出口? 林潼一手搂紧了她的纤细柳腰,另外一只手反手婆娑过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嫩,手感还是不错,脸上肉肉的,他喜欢得紧:“手感不错,记住,以后不准给本座胖一分,也不准给本座受一分,不然本座扒你一层面皮。” 宫蔷柳浑身抖了一下,她皱眉道:“蔷柳不敢。” 林潼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嗅了嗅,感觉到她身体轻颤,唇边勾勒出一抹邪恶笑意,灵活的舌头舔舐着她的白嫩耳垂。 宫蔷柳欲哭无泪啊,整个人不断地瘫软,似是要跌入那池底去了,若不是他托着,她真的要……啊,这个羞人的姿势! “喜不喜欢本座碰你?嗯?” 他在她耳边如魔音一般纠缠着她的心扉,宫蔷柳咬住唇:“不……喜欢!” “嗯?”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微微加重了咬她耳垂的力度。 宫蔷柳闭着眼睛,羽睫颤抖得厉害,她说了声:“喜欢……” 林潼似乎很满意听到这个答案,伸出手邪恶地在她的臀部上掐了一下:“这样呢,喜欢吗?” 宫蔷柳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变态,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大人,你想怎么样?”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跟本座玩,你还太嫩了些。”他袖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腰间绕到了小腹上,动作却是轻缓,来来回回地游弋着,折磨人得很。 宫蔷柳觉得自己也是无可救药了,特么的在一个太监的撩拨下,她居然有了反应,她呜咽哭了起来:“大人,不要这样----” 他磨人得很,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不要怎样,这样还是这样?” “啊~~~”他粗鲁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着,她只觉得自己频临崩溃的边缘,她嘤咛了一声,感觉到自己身子被扳正了过去,刚一睁开眼,就看到那绝色容颜脂粉不染地倾了过来,刹那间,宫蔷柳只感觉到了自己心惊,心惊卸妆后他的妖孽,他的美,不同于化妆的浓艳,那绝对是一种超然脱俗的绝世倾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张脸!若不是个太监,只消一眼,便足以让人沉沦。 鼻子上被他的鼻子压住,一个霸道邪肆的吻落了下来,在她唇间噬咬,宫蔷柳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一只手居然抓住了他的亵裤,这人倒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残废,所以是穿着亵裤下水的! 林潼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背上游弋。 指尖所到之处,都是灼热无比,灼烫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她没有依靠,只得攀附着她,承受着他的霸道索取,那吻来势汹汹,像是狂风暴雨一样教人措手不及。 他勾着她的舌尖,邀她一同感受着这销魂滋味。 “大人……”她终于呼吸到了空气,可是这一声求饶的声音,却更煽情了。 林潼幽深的眼瞳深处掀起欲望狂潮,他就不该点火,太过高估自己了,现在火灭不下去了。 仿佛再多的亲吻都满足不了他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本座怎么收拾你!” 这人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他自己先那啥她的,到头来却说她是小妖精!太过分了,她感觉到自己沉了下去,本能地又去抓他的亵裤,那亵裤被她拉扯开来了。 林潼面色一变,他瞪着宫蔷柳,声音骤冷:“放手。” 宫蔷柳甩了甩脸上的水滴,雾气氤氲中,巴掌大的脸上染上绯红,她睁开了眼睛,却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道:“宫蔷柳,莫不是真想让本座一口吞了你!” 第26章 他在发泄着什么? 宫蔷柳完全不造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他这般勃然大怒,感觉到自己抓住他亵裤的手被他给扯开了,她眼上一轻,等睁开眼时候,只看到他飞身出了浴池,身上滴落的晶莹水珠瞬间在乌金砖地上化开…… 而她,看到了大梁第一美男绝美的背影,青丝宛如墨莲在他背上盛开,他凝脂般的皮肤便是作为女人的她都要自愧不如,他微微侧了一下脸,侧脸弧线冷峻优美:“洗好到绝情阁来。” 丢了一句话就走了,他走得果然不是正门,宫蔷柳整个人都像是虚空了般,无力地瘫软了下去,她整个人都沉到了水里面去,在里面憋了一分钟从水面挣脱而出。她水性一般,若是直接把她推到浴池里面去她肯定是要被淹死的,所以方才那般才着急地抓住了他的亵裤----生怕呛水。 望着只剩下她自己的销魂楼,宫蔷柳伸出青葱玉指拂去脸上的水珠,方才那些香艳的画面不断地掠过她的脑海,让她又羞又怒,但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不过这个太监也真是好笑,说什么要一口吞了她,他凭什么将她拆吃入腹啊,别把自己不当太监好吗? 这还没嫁过去就已经这样对她折磨虐待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身上还中着蛊毒呢,而且慕容雪的仇未报,她怎能逃之夭夭?宫蔷柳洗了一会儿,确定身上没有了他的体香和那死人的血腥味,这才从浴池里面给爬出来。 白绸布擦过洗干净了的身子,宫蔷柳快速地套上了衣裳,容嬷嬷给她准备了一件小清新的水蓝色套裙,她穿起来然后又擦了头发,这没吹风机还真是不方便啊,这么长的头发要几个小时才能干啊。宫蔷柳磨磨蹭蹭了半天,这才出了销魂楼,这破销魂楼,真是太销魂了,她被个太监挑拨得情难自禁。 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老嬷嬷站在那里候着她,宫蔷柳等她转过脸时差点跪在地上,靠,这这,不正是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她也穿越了吗?啊啊啊!要不要这么玩她? “蔷主子,您洗好了。”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啊!宫蔷柳像个呆子一样点了点头,她该不会是跟那个容嬷嬷一样变态吧? 容嬷嬷眯了眯眼睛,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督主在绝情阁,老奴带您过去。” “哦,好的。”宫蔷柳跟在了容嬷嬷的身后,她容嬷嬷除了服装和发髻跟还珠格格里面那个不像以外,其他的简直就是克隆,翻版过来的! 跟着她绕过了亭台楼阁,流水小谢,终于抵达了那传说中的绝情阁,绝情阁是二层的,她看到那牌匾上面写着“绝情阁”的草书,绝情阁,是要自己绝了情欲的意思么?一个太监,就不该有情欲,可他为何还那般对自己?也太表里不一了吧。 “蔷主子,督主在里头呢,老奴先行告退。” 容嬷嬷笑着退开了,可是笑容有些奇怪,像是刻意礼貌,却又有一股阴森劲在。 “谢谢嬷嬷!”宫蔷柳如释重负,对容嬷嬷实在是有阴影啊! 她望着绝情阁,双腿却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跨不进去。又要进去面对这个恶魔了么,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刚抬起脚,却听到了绝情殿里面传来了气势如虹的琴音,如飞沙走石、黄河咆哮,如闪电雷鸣,风云变幻。这每一根琴弦都被重重地拨弄出琴音来,她没见到那拨琴之人就有一种感觉:琴弦下一刻仿佛就要被折断了,他在发泄着什么?是谁让他这般不快了?总不该是自己吧,她才是受害者啊!希望这樽大佛不要迁怒自己,宫蔷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第27章 大人,我可曾见过你? 绝情阁就像是现代的那种loft建筑,一层是大厅,古韵味十足,任何摆设看起来都像价值不菲,她看到了那雕刻着飞禽走兽的木楼梯,抬眸望去,诶,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琴音正是从二楼传来的,宫蔷柳一步步地爬上去,等抵达二楼,却看到那纱帐漂浮中,身穿浅色长衫的林潼坐在琴身前,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素色长衫却不同于那妖冶红色,纤尘不染,她的心微微扯了一下,这一刻,她也觉得他身为太监是可惜了,不然他得祸害多少大梁少女? 走得近了,感觉到那琴声拨弄出来的声浪仿佛要将人的骨肉都给震碎带着很深厚的内力,宫蔷柳往后退了几步,却见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最后一挥,一切风云便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地狱修罗,居然弹一手好琴,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像极了艺术家的手,长得煞是好看,她昨晚上见到的那个祖母绿的扳指也不见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胭脂水粉味儿,不过周身却还是有那一股子寒香,令人心有余悸地颤动着。 “小蔷丫头。” 宫蔷柳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忙诶了一声:“大人,我在。” “入了本座的绝情阁,你记着,绝不能有任何的欲念和所求。”这人,一旦有了贪念,就容易出事。而他并非生来就是残酷绝情之人,他要在这血雨腥风的宫闱中杀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任何人若是成了他的牵绊,他宁愿斩杀除根!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冰窖里面传来,冷,很冷,也同样让人绝望。宫蔷柳捏紧了袖子,绝情绝欲?她怎么做得到?人本来就是有着七情六欲的高等动物,她又如何能心如止水做个尼姑?不过此生,她大抵是不太会轻易相信这世上的男人了,因为沈维良给她带来的阴影实在是挥之不去! 当然这不代表这世上没有好男人了,是她何欢运气背,所以才着了渣男贱女的道。 “在本座面前,神游个什么劲?”他转过脸来,好一个气质清华的男子,只是白得透明的脸上,透露出千年的寂寞和孤独,眼底却有着不甘心的冷傲,那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似曾相识…… “大人,我可曾见过你?”这句心里想着的话居然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惊呆了。 是前世的擦肩而过?还是忘川河畔的蓦然回首?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孤独的一个人,眼神却是这般轻狂倨傲,到底,你在自己的身上掩饰了多少? 林潼剑眉微挑,他站起身来,朝着宫蔷柳步步逼近,冷漠的五官,嘴角微微勾起,噙了一抹邪肆笑意,那是她所熟悉的戏谑,她微微往后退了退,却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猛地抓住了! “大人!”她抬眸看向他,却听到他说道:“这般不长记性么,销魂楼的一幕想再重演一次?” 宫蔷柳的脸上飞上两抹红霞,她忙不迭地摇头:“大人,求不要说!”太羞人了! “面皮这般薄?莫非要本座将你送到‘醉香楼’的花小四那好好调教一番?才知道要怎么取悦本座?嗯?”林潼微微斜飞的眼角,让他看起来越发的诡魅如狐了,明明是这样一个气质清冷的男子,却瞬间变成了那邪恶的狼,飞扬的嘴角勾勒出玩味的笑意,仿佛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一瞬即逝的错觉!现在邪魅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大人,花小四是谁?”宫蔷柳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的寒香味,让她忍不住想到浴池里的景象,她觉得自己都要迷失沉醉在他的倾国倾城的颜里了。 “花小四,是醉香楼第一红牌。” 勾人心魂的笑,在他脸上绽放开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这妖孽给迷惑了心智般,怔忪痴傻地看着他,听他说道:“那醉香楼也就是红杏被放逐的地方。”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仿佛在他眼底看到浓重的狠戾之气,她喉头一紧:“大人,蔷柳不想去。” 林潼甩开了她的手,轻嗤道:“怕红杏报复你?” 宫蔷柳也不做作,点了点头:“她肯定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红杏、宫宛如、慕容雪,这些都是她要提防的人。 “你而今是本座的人,怕她一个小丫鬟,也真当是给本座长脸!”林潼骤然冷下了脸色,如万年寒霜覆盖一样,眸子也变得阴鸷无比。 宫蔷柳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大人,你身手不凡,又是绝顶高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刚才若不是你赶到,我脑袋和身体早就分家了。” “这样说来,你倒是要好好谢谢本座。” 洞开的阁楼门,时不时地将他的青丝吹得乱舞。 宫蔷柳心乱如麻,嗫嚅道:“不是已经谢过了么?”代价可是不小啊,他若不是长得这般妖孽,被他那般调戏的话,她想她可能会吐吧。 “无需害怕,红杏已死。” 一道沉郁的声音从那阁楼外面由远似近地传了过来,宫蔷柳和林潼同时看向那飞身而来停留在廊柱上的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把竹叶青长萧,青色长衫,整个人有一种淡然气质,如果说林潼妖孽,渣男是小白脸,那这个男子,宫蔷柳便唯有用小清新来形容他了。他长发被玉冠束住,两鬓前垂下两屡青丝。却也是个相貌俊秀的美男,不过眼睛却淡漠如水。这是九千岁的好基友?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第28章 家法难逃,杖责二十大板 不过他刚才说了什么?“红杏已死?”宫蔷柳震惊,看着林潼:“大人,是你将她杀害的?” “死了的人,没什么乐趣,除非真的该死,本座没有让人要她小命。薄少,说说怎么一回事。”林潼步向四方桌前,他在那玫瑰杌凳上坐下来。 薄少穿过宫蔷柳身边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朝着林潼走去了。 宫蔷也凑上前去,她端起茶壶,给二个男子倒水。 “花小四早上才传书给我,说是红杏死掉了,是投井自尽的。”薄少将那绿色长箫放在铺着海棠花纹绸布上,睨了林潼一眼。 “是真自尽还是假自尽?”蝼蚁尚且偷生,不过被割去舌头,就不信她真的会自尽。 宫蔷柳看着薄少,也想听听他嘴中的答案是什么。 薄少勾了一下唇:“大概是针对二小姐的吧,后半夜里面醉香楼有动静,最后才知道是红杏跳井了。” 宫蔷柳抓紧了桌布:“如果是长姐针对我的,那我想,她一定还会有所动作。” “自个悠着点,本座忙得很,不可能时时救下你。”林潼抿了一口水,说得漫不经心,看似是关心的一句话,其实是怕自己少了一些乐趣吧。 宫蔷柳也不难过,在她的规划里面,林潼肯定是要成为过去的,等解了蛊毒,收拾了渣男,再帮真正的宫蔷柳报完了仇,她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便道:“谨遵大人教诲,不过大人,蔷柳的宫牌被慕容雪给夺走了。”与其再等着渣子上门告状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呢。 林潼投去凌厉的一瞥:“私自出城,被他逮着把柄,也是活该。” 宫蔷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我错了,下次我不敢这样玩了。” “哼,说什么烧香还愿,也只有小祥子才会听信于你。宫牌,本座会派人去取,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回相府去吧。”林潼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可是他不知这对宫蔷柳来说犹如大赦啊,他居然没有追究自己去哪里了,如此一来,倒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了。宫蔷柳朝着林潼点了点头:“蔷柳这就告退。” 她又朝着那个薄少点了下头,继而走向门口,林潼的声音在她的身后说了句苏摩会送你回去,等她转过身时,却见两个人在商议着什么似的,林潼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锦衣卫那边怎么样了?” 宫蔷柳快步地离开了绝情阁,等她走出门口,苏摩果然在那候着他了,他手中多了一把佩剑。 宫蔷柳随着苏摩出了青绝府,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在这里度过,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天色已暗了,她刚上了马车,就看到奴兮带着二个侍卫也乘马车而来,奴兮看到宫蔷柳忙跳下马车前去跟她汇合。 虽然只是主仆,可是奴兮却是这般有心,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家人一样:“奴兮。” 奴兮从小命苦,从小没了爹娘,村里面发生瘟疫那一年,她死里逃生,却是成了乞儿。在一次寺庙大会上,她肚子太饿偷了人家的馒头差点被打死,是二小姐心肠好把她给捡回来的,给她衣服穿,给她东西吃,也救了她一命。从此,她就是死也得追随着二小姐。 苏摩将她们送到了相府,这才赶回青绝府。 宫蔷柳好不容易跟着奴兮回了府邸,大总管马振轩匆匆来报,说是不好了,老爷和夫人都在花厅候着她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知道那个慕容雪怎么煽风点火了一番,肯定是他跟宫宛如做的好事! 宫家的前厅,齐聚了宫丞相、当家主母秦氏,宫宛如夫妇。 宫蔷柳跨进前厅,她还未来得急喊一声爹爹,就看到沉着脸的宫海青一脸不悦地道:“跪下。” 宫蔷柳心中一沉,上前几步,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宫丞相的面前,而她身后的奴兮也跟着跪了下去。 宫蔷柳樱唇轻扯:“爹爹、夫人。” “擅自出城,又用辣椒粉末泼你姐夫,是想让他瞎了不成?”宫海青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蔷柳你太放肆了,做事何以这般没有分寸?” 宫宛如忽而假模假样地哭了起来:“爹爹,你要为我夫君做主,他不过是好心去城门口接二妹回来,二妹却还记着雪哥哥没娶她的仇恨,伺机报复。” 看着在哭,却是连个眼泪也没有,宫蔷柳在心中冷笑,这宫宛如跟沈维良前世的老情人一个德行,都是特么的绿茶婊,她目光逼人地看着慕容雪:“姐夫,你去城门口是接我?不是将我带到都尉府?” 慕容雪两只眼睛红红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两拳,眼角边上都肿得老高,看着去十分的滑稽,他说:“二妹你怎能这般污蔑我,我带着的那队官兵可都是能给我作证的。” “他们都是你的人,帮你作证有什么可信度?”宫蔷柳挺直了腰板,伶牙俐齿的紧。 宫海青眯了眯眼睛,却像是考量她们的话。 当家主母秦氏淡扫了一眼宫蔷柳,眼底掠过阵阵凉风,她说:“蔷柳,你十岁起,生母就去了大佛寺清修,你虽为宫家庶出,可我这个当家主母也待你不薄吧?” 宫蔷柳想起了梦里那个梦呓般的声音:慕容雪负了我,长姐害我,主母要除掉我,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雪恨。她跟长姐如出一辙,都是假仁假义! 宫蔷柳目不斜视地看着秦氏:“夫人,你待我确实不薄,可是,即便您待我再好,也无法弥补我心中所受的伤害,姐夫本来就是我的夫君,可是长姐夺去,敢问夫人,这些可否抵消您对我的好?”如果可以相互抵消,那她就有回转余地了。 秦氏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泛白,她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榆木二小姐自从经历了荷花池的事件后,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她冷笑了声:“你不过是我相府庶出,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嫁给我朝都尉,我儿宛如,既是嫡出,亦是太后的亲外甥女,我们是皇亲国戚,跟将军府才是门当户对。” “是,长姐才是名门闺秀,而我不过是一个庶出,但是----”宫蔷柳话题一转,言辞犀利:“夫人你可记得,我朝出过两位皇后,已驾崩的孝元皇后就是出身庶出,孝元皇后不但是庶出,而且还是平民。” 孝元皇后跟当今太后是死对头,当年太后还只是贵妃,而孝元皇后才是大梁国的一国之母,当初太后为了除掉孝元皇后,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她没想到这个宫蔷柳居然搬出了孝元皇后,她看了一眼宫海青:“大人你的女儿真是越发长进了呢,居然敢跟孝元皇后相比。” 宫海青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却只是勾了勾嘴角。 宫宛如停止了哭泣,她嘲笑道:“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啊,莫不是你也想成为我大梁国的皇后?” 慕容雪皱着眉,从另一半真正的慕容雪魂魄那里可以感知,蔷柳以前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是从她醒来后,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机灵和聪慧了,为何会这样?难道说锋芒毕露,她以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么? “姐姐你言重了,蔷柳不敢,蔷柳马上就要嫁给司礼监九千岁大人,以后只会规规矩矩地做自己的王妃,也不会跟姐姐你抢姐夫。”她恨不得渣子去死,又怎会对他有一点点的留恋?这样说,无非是想要刺她的心!所以用了抢这个字眼。 “哼,莫要拿出司礼监来压我们,蔷柳你现在可还未出嫁呢。你私自出城,又算计都尉,当受家法。”秦氏当机立断,也不给任何人缓冲时间:“来人,将二小姐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夫人开恩!是奴兮怂恿二小姐出城的,请夫人明鉴!”二十大板,那不是去了半条命了么?奴兮的命硬,不像二小姐,是金枝玉叶,她可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不说我倒是忘了,呵呵,奴兮一并拉下去杖责二十。”秦氏严厉,眼底尽是狠辣之色。 宫蔷柳眼看那侍卫就要来架住奴兮,忙道:“慢着,出城、泼辣椒粉都是我做的,跟奴兮无关!”宫蔷柳挪动着膝盖,朝向宫海青:“爹爹,我白狐狸重伤在身,需要照顾,求爹爹放过奴兮,杖责我领罚。” 宫蔷柳这一领罪,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可是她们早就挖好了陷阱等她跳,而且几人联手,她只能吃个大亏,再等时机绝地反击。 “小姐----”奴兮泪水簌簌,哭了起来,她真无能,怎么就帮不上小姐一点的忙呢? 宫海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马振轩,眼神示意了一下,秦氏作为丞相夫人,又有皇权可以依仗,他不便多说什么。 “启禀夫人,昨个夜里九千岁说要跟二小姐成亲,这,我查阅了黄历,后日就是黄道吉日。要是现在杖责了二小姐,九千岁那里难以交代呀。”马振轩躬身禀告,却是为大局着想。 “本夫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万不可收回,既然后日就是黄道吉日,本夫人总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就罚你祠堂前跪一夜忏悔领罪,奴兮杖责二十大板。” 第29章 要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夫人!”又是二十大板,奴兮那小身板怎么受得住,宫蔷柳看着宫海青,却看到他无动于衷,声音冷漠:“王有王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得受罚,这是宫家的规矩。” “小姐,奴兮没事,没事的!”奴兮话刚说完就被侍卫给架住了,她虽然害怕,但是为了小姐,她可以熬得住的。打不死她,过几日就能生龙活虎了。 侍卫让奴兮趴在了地上,一人拿着手臂粗的杖子朝着奴兮的背上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啊~~~~”毫无防备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奴兮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她紧握着拳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宫宛如看着心里痛快,当家主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着那二小姐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当年她就恨丞相娶了她娘柳笑笑,柳笑笑就是个祸害,不过柳笑笑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她们设计嫁给太监,肯定会心痛死吧。 那侍卫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奴兮的身上,这些执法的侍卫知道怎么样最折磨人,既不把你打残废,但是却让你痛得浑身抽搐。 宫蔷柳眼中泪水滚了下来,她听着奴兮痛苦的惨叫,感觉那棍子捶打着她的心,心都要碎了!在这大梁国,她最爱的人是奴兮和白狐狸,她们于她,是家人般的存在,是她前世渴望的温暖。 “奴兮!” 眼看那人打了七八棍子,奴兮脸色惨白,额头上全部都是汗,宫蔷柳纵身扑了过去,当家主母的责罚逃不过,她唯有做做苦肉计,希望她跟奴兮的杖责伤害减到最轻! “砰!”那一记闷棍打在了宫蔷柳的身上,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瞬间就皮开肉绽了,特么的真是要命的疼啊!真是委屈了奴兮,受了七八棍子,她攥紧了手指,每一个手指都被捏得泛白。 我宫蔷柳以生命的名义发誓!今日所受之苦,来日一定要一百倍还给你们! 那侍卫手快,又是一棍子下去,宫蔷柳咬住下唇,却是没有喊出来,绝不在小人面前哀嚎,不能让他们得意!就、是、得、这、么、坚强! 宫海青于心不忍,刚要喊停,却看到慕容雪飞奔过去,一把架住了那侍卫的手,声音带着愤怒:“打够了没有,给我住手!” 众人皆愕然,慕容雪玩得什么把戏?宫宛如走过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夫君你做什么?” 慕容雪对她居然视而不见,而是小心地将宫蔷柳给扶起来,声音温软,关心溢于言表:“蔷柳,疼不疼?” 宫蔷柳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雪,恨,她很啊,就是这个人,这张脸,害她迷失了自己,她犹然记得自己在井底苦苦挣扎的恐惧,那些死老鼠的恶臭味,是她永生难忘的恶心! 可,他在做什么?上一刻还说自己污蔑她,这一刻怎么变了一个人?他又想怎么害自己?宫蔷柳本想甩开了他的手,可是余光却感受到了来自宫宛如的憎恶和嫉妒,仿佛嫉妒的毒蛇要将她给咬死,宫蔷柳没有推开慕容雪的手,她蹙了蹙眉,我见犹怜地道:“慕容雪你混蛋,假仁假义做什么好人?当初若不是你的背叛,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荒唐,真是荒唐!雪儿,你还不放开二小姐。”秦氏愠怒,她的女婿跟她们一起出气的,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慕容雪心负愧疚,他看着宫蔷柳遭罪的样子,只觉得揪心,他转过身,一撩衣袍跪在了宫海青的面前:“爹爹,那九千岁是阉人,你怎忍心将蔷柳嫁给他,求爹爹将蔷柳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宫蔷柳觉得这个慕容雪好像人格分裂了一样,他不就是沈维良么,现在怎么又倒戈自己了?这里面究竟有何猫腻? 宫海青道:“雪儿,你早前就起了这个心思,但是我一直没答应。现在九千岁即将迎娶蔷柳,我更是不可能答应你。” “爹爹,你真的不为蔷柳的幸福考虑么?”慕容雪依然是不死心,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宫宛如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她恶毒地瞟了一眼宫蔷柳然后愠怒离去,她是一个何等骄傲之人,自己的夫君却是要娶自己的妹妹,宫蔷柳你等着! 秦氏恨铁不成钢看了一眼慕容雪,然后也挥袖离去,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宫海青面色淡然地看着宫蔷柳,是绝情的:“老夫自有分寸。” 宫蔷柳早就对这个奸丞相失望了,所以他这样说她也不意外,不过她真是宁愿嫁给没种的九千岁,也不要嫁给慕容雪这个渣子!她将奴兮给扶起来,召了两个丫鬟帮忙把奴兮给抬到房间里面去,她跟宫海青打了招呼,就随着丫鬟们一起回房了。 奴兮几乎昏厥过去了,宫蔷柳将她给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给她上好了药,盖好被衾,然后摸了摸白狐狸的头,就跟着外面的侍卫去丞相祠堂了。 祠堂里面供奉着宫家的列祖列先牌位,宫蔷柳一人跪在蒲团上,祠堂里烟熏缭绕,宫蔷柳看着那些牌位:“宫家祖先在上,我宫蔷柳不过是想要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为何这般艰难?莫不是人只有在死后,才能消停?”可是她不能悲观,为了爱她的人,为了她爱的人,她都要坚强起来。 深秋的夜,本来就很凉了,她虽然披了披风,可还是感觉到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她起身去关窗户,却看到了一张满面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那人赫然是死去的红杏!宫蔷柳吓住了,她这一次真的是吓住了,她喘气如牛,不断地后退着,竟是撞到了不知道哪位祖先的牌位,牌位被撞翻发出触目惊心的声响来,在这个夜里更显诡异,宫蔷柳将牌位给扶正。可是她的双腿是软的,面色已青! 怎么回事,红杏不是死了么?难道说薄少的消息有误?还是说刚才那个女人是红杏的鬼魂,她是来找自己的么? “你害我被割了舌头,我绝不放过你。”红鸾一把推开了门,身穿一身白中衣的她朝着宫蔷柳缓缓地靠近!夜里的风很大,将红鸾的头发吹得鬼魅般飘舞。 “红杏……你根本就没死,对不对?”可是,即使没死,她也说不了话啊!她会说话,她会说话,没舌头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话?她从小就很怕那些脏东西的…… 红鸾听了大小姐的话,据说宫蔷柳落下荷花池后,府邸里面很多下人都不认识了,所以她们就装神弄鬼试试看,没想到她果真是没认出自己是红鸾!她朝着宫蔷柳扑了过去,还没抓到她的脸,宫蔷柳就晕了过去…… 红鸾的双眸充满着仇恨的猩红:“二小姐,杀姐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就要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慢着。”就在红鸾拿出匕首的刹那,长姐宫宛如制止了她。 红鸾看着她,不解地道:“二小姐,为何不让我杀了她?” 宫宛如瞟了一眼地上的宫蔷柳,用脚踢了她几下:“哼,要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才好,这样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二小姐的意思是?”红鸾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她对宫蔷柳的恨,将她撕成碎片也没办法消除!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么,一切都准备好了。”宫宛如将一包药粉递给红鸾:“你去找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就说是旧相识找他,不过……”她皱了皱眉看着红鸾却是欲言又止。 “大小姐,你尽管说就是了。”红鸾是个聪明人,只要联手大小姐,一起虐死这个二小姐,才能解她心头的恨!! “樊翰血气方刚,喜欢处子。” 第30章 十五为新妇,宫蔷柳出嫁 红鸾心中一震,她惊慌地看向宫宛如。 “我也知道这是太委屈你了,不过他武功高强,只有他才能潜入青绝府下毒,所以……红鸾,还是你自己决定吧。”宫宛如装腔作势地将药粉给收了回去。 红鸾咬了咬牙,有豁出去的决绝:“我与姐姐相依为命,我只为复仇而活,大小姐,你把合欢散给我吧!” 宫宛如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心疼地道:“你付出的都是值得的,红鸾,委屈你了!” 红鸾充满仇恨的猩红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只要她生不如死,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处子之身又如何,只要宫蔷柳尝试痛苦的滋味! 宫蔷柳在丑时醒来,是被冻醒的,窗户开着,那儿却早已没了红杏的身影。宫蔷柳坐在蒲团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自己活见鬼了吗? 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寅时,这才一脸疲倦地回蔷柳居,她刚推开门,就看到白狐狸贴了上来,这暖心窝子的小东西,她蹲下来和它对视:“白狐狸,可是好些了?” 白狐狸摇了摇尾巴,宫蔷柳细心地给它检查着伤势,发现的确是好了一些,蓝三少的伤药果然不是盖的。只不过连累奴兮跟自己一起受苦,也还真是有些难过。她摸了摸白狐狸,然后走到了床前,而奴兮也在此时醒了过来,她虚弱无力地道:“小姐,您回来了?” “嗯,已经寅时了,奴兮,现在是不是比昨晚上更疼了?”骨头肯定是有些伤到,就像是刮痧一样,第一天可能会疼,但是第二天肯定更疼。 奴兮笑了笑:“看到小姐那般不要命地护着奴兮,奴兮死也值得了。” “不准说死,你还小,还没成亲生子,怎能轻易说出这个字?”宫蔷柳勾了勾唇,调侃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十二会伤心呢。” 奴兮瞬间面红耳赤,她着急地说:“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和那个恶鬼怎么可能吗?他几次三番吓我,我恨不得踹死他呢!” “这可不一定,一切皆有可能嘛,欢喜冤家也是极好的。”宫蔷柳虽然是无心的玩笑,可是却缓解了气氛,奴兮笑道:“小姐你也真是够了,奴婢什么都没想过,只想一心侍候小姐左右。” “嗯,顺自然吧!”你的仇,我一定要报,就是不知道慕容雪的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也还没有确定宫宛如是不是穿越过来,就要嫁入青绝府了,不过来日方长,她一定有机会反击的。 “小姐,你呢,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我只是挨了两棍子,我是打不死的小蔷(强)嘛!” 奴兮笑了一下,小姐还真是个坚强的人儿,她勾了勾唇:“小姐,明日就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了,你的喜服奴兮早就帮你准备好了,在第三个箱子里面。” “好,奴兮,我想问下你,红杏,她有什么姐姐妹妹没有?”宫蔷柳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想要求证一番。 “小姐你又忘记啦,红杏的孪生妹妹红鸾是马总管的账房帮手啊。”奴兮顾虑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宫蔷柳将女鬼的事情跟奴兮说了一番,连奴兮也说是红鸾装神弄鬼,要宫蔷柳去质问,宫蔷柳便知道了为何红杏一死,红鸾就来装鬼吓自己,这肯定是长姐的主意! 她脑洞大开,这红杏的死,会不会是宫宛如幕后操控的,就是要将红鸾逼向仇恨的临界点,把所有恨都加诸在她的身上,要她恨自己报复自己? 这样看来,她还得去醉香楼调查一下红杏的死。 不过现在被人盯着,也是出不去了,等嫁到青绝府,再查不迟。 这大亲前一天是宫蔷柳过得最难熬的一天,府里面的人都张罗开了,到处红绸高挂,喜气洋洋。 奴兮说要是二夫人在就好了,宫蔷柳前世本就是个孤儿,亲人对她而言就是奢侈的存在,听奴兮说了一些二夫人的事,心中竟有些渴望,希望她能回来看看自己。 不过,这也只能是奢望吧! 宫蔷柳和林潼的大婚之日,宫蔷柳起了很早,她呆坐在铜镜前似依然不信自己今日要成亲,可是房间内的红绸和显眼的喜字,却处处都在告诉她,她今日就要嫁给九千岁了。古人成亲婚事繁琐,什么三书六礼这些事情也都是府里马总管他们在准备。 奴兮和白狐狸都在养伤,奴兮一直是趴在床榻上,估计要七天才能下床。 “宫家有小姐,名唤宫蔷柳,十五为新妇;嫁做林家妻,从此富贵享。” “宫家有小姐,名唤宫蔷柳,十五为新妇;嫁做林家妻,从此富贵享。” 窗户外面,不知道哪里一群野孩子,竟唱起这歌来,宫蔷柳推开窗户,看着那些小孩子嬉笑顽皮,她简直无语凝噎啊! 谁这么无聊?这打油诗句句扎心呵! 大婚日,给新娘子梳头的人是有讲究的,得是生活幸福的人,宫蔷柳看到一个妇人进了院子,赶走了那些小屁孩。 马总管的妻子阮氏她子孙满堂,而且为人和善,宫蔷柳自然也是不反感她,只见她笑嘻嘻地走进来,一边大吉大利地念道:“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这新妇出嫁,我阮氏一定给你梳个漂亮的新娘妆,让你艳冠天下,毕生难忘。” “谢谢阮姨,这是一点小心意。”宫蔷柳将一个红包递给了她。 阮氏没想到二小姐这般懂礼数,打从心里面越发地喜欢这个二小姐,她搀扶着宫蔷柳的手:“来来,二小姐,让我给您梳头。” 宫蔷柳依言坐下,阮氏拿起了玉梳子,看着镜子中身披喜袍的宫蔷柳,不禁说道:“二小姐真是七巧玲珑。” “谢谢阮姨!”宫蔷柳很感谢今生今世,虽然身边处处危机四伏,可她也不用时刻担心会被男人抛弃,她的人生还能重来一次,所以这一次她要自强自立地活着。 阮氏抚着宫蔷柳满头青丝,便笑道:“一梳梳到尾……”她又梳了一下:“二梳白发齐眉……三梳……三梳……”下面却不知道要怎么接了,本来是三梳子孙满堂,可是……林大人是个太监,再说子孙满堂那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么? “三梳幸福齐天。”宫蔷柳自行接了下去。 阮氏赞许地点了点头,却在这一刻,为二小姐感觉到一些心疼,这般聪慧的女子,却是要嫁给太监? 只一会儿,镜子里面的她就换了个模样似的,大红色喜袍衬得她有几分妖艳,本就精致的五官经过这一打扮,越发的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三千青丝绾成蝉翼发髻,望之飘渺如蝉翼,近看却是惊艳不已。发髻上头插了金步摇,簪黄金珊瑚钿。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不过宫蔷柳如是。 第31章 丧事撞喜事 外面鼓乐齐响,也是时候走程序了。 宫蔷柳罩上了红盖头,她早就安排人将奴兮和白狐狸带上,她要她们随她一起过去,绝不留在这里给长姐、主母机会伤害她们。 宫蔷柳在媒婆的搀扶下,走出蔷柳居,以后这相府就是她的娘家了,可是娘家娘家,却是连个娘也没有。 出了宫府,宫蔷柳听到了炮仗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看不到,远处墙边,站着一名女子,她生得端庄贤淑,肤白胜雪,她虽然穿着素雅,可是难掩身上温婉气质,她虽然已经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娘亲了,但是看上去,却依然年轻貌美。此人,正是宫蔷柳的生母柳笑笑。 她怔怔地看着身穿喜袍,盖着红盖头的宫蔷柳被人搀扶出宫府,心中一酸,泪水簌簌而下:“蔷柳……我的孩子……” “小姐,您不去看看蔷柳小姐?”她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看着主子这般焦心,心里面也难受得很。 柳笑笑摇了摇头:“我有什么颜面见她?既不能阻止她的婚事,也不能护她周全。” “小姐,您也是身不由己啊!” 柳笑笑抹去眼泪,看着宫蔷柳越行越远,她对身边的仆人说道:“高桐,我们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回大佛寺了,你去打点一番,我要在亥城住下。”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那些人可是一直在找你。”高桐心有余悸地说道。 柳笑笑看着自己的女儿上了花轿,她说:“我错过了蔷柳的五年,我还有多少时光能错过的?高桐,我不能再躲下去了。” 九千岁的婚礼,排场铺张,声势浩荡。他的“青绝府”本就富丽堂皇媲美皇宫,他的婚礼自然也是名动天下。亥城市坊停止营业一日,九千岁林潼的迎亲队伍从城东排到了城西,婚礼场面着实壮观华丽,这本该是让人艳羡的一场婚礼,不过是一个太监也能如此阵仗,百姓背后自然是议论纷纷。他性格残酷暴戾,本就不得什么民心,不过他林潼又何曾介意过这些,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稍有微词,那下场自然是不会好。 万人簇拥下,那汗血宝马上的尊贵男子,不是九千岁林潼又是何人?只见林潼着一身大红喜袍,墨色青丝束发官帽后,他若是堪当绝色之姿,便无人敢于争夺。一双狭长双眸似笑非笑,墨黑的眸子深幽不见底。真当是邪魅狂狷惊绝天下,他身上自始至终都散发着一种常人难以靠近的强势气场,仿佛一靠近就要被他给捏成骨肉破碎。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兼东广提督,更是能以皇帝代言人的身份,绕过三法司,直接执行逮捕、审判和用刑。一句话掌握百官生杀大权,何等的权势滔天,何等的魅惑天下。 这大梁国,虽不是他的天下,却也无异。 接上了新娘,经过了一些繁冗的程序,九千岁林潼与宫家二小姐宫蔷柳行祭天、跪拜祖先之礼。一个阉人也能获此殊荣,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跟皇帝的关系。 坊间甚至有谣传,说是这九千岁乃是皇上的面首,不过其中真假自然是不得而知,也无人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但凡是让他听到点风吹草动,那些人的下场不是油煎就是五马分尸,死得极其惨烈。 宫蔷柳看不到林潼的脸,她只在媒婆指引下跟着程序走,这发髻够重,喜袍束身也是把她累得够呛。终是结束了这些繁复的礼仪,她们这会也终于朝着“青绝府”而去了。 蓝三少给她的穿肠毒药正藏匿在她袖子里的缝兜里面。这一包毒药,关乎她的生死。今天晚上,到底会怎么个发展,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是很有底。 一路上倒也顺利,却不知道为何人群中突然喧哗起来。轿子中的宫蔷柳忙喊着媒婆,媒婆上前,站在轿子旁说:“小姐,这这,有人出殡……”媒婆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跟九千岁对着干,亥城里家喻户晓,今日是九千岁和宫二小姐大婚,不知道是谁斗胆包天? “什么?出殡?”宫蔷柳心中一震,这九千岁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权倾朝野,居然还有人在他婚礼上大闹丧事?有趣,真是有趣啊!宫蔷柳微微掀开了红盖头,撩开了轿帘来看,目光触及,却看到一支庞大的队伍,仔细一看,竟都是穿着白色丧服的家丁丫鬟,悲伤的哀乐和喜庆的婚乐相互冲撞,一时间竟然变得十分的诡异。 漫天挥洒的金色元宝、白色锡箔,俨然是最挑衅的讽刺。这不等于打九千岁的脸么? 迎亲的队伍骤然停下,吹唢呐和喇叭的随从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开始议论起来。 宫蔷柳见马背上的九千岁挥手示意迎亲队伍停下来,他声音仿若九幽地狱传来般森冷,话却是对太监小祥子说的:“去看看是谁这么能耐!是想把今日变成他忌日么?” “奴才马上去探。”小祥子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大人,莫不是他?”林潼边上的苏摩缓缓说道。 宫蔷柳看着林潼的背影,只觉得他身上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难道要在大喜之日大开杀戒?不过她此时倒是很好奇那是谁的出殡队伍,苏摩口中的他又是谁? 第32章 葬的是一条狗 “哼,幼稚的把戏。”林潼冷哼了一声:“平日里他胡闹,本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当真以为本座不敢动他么?” “大人息怒……苏摩去看看。”苏摩刚要催马前去,却看到小祥子提着裤子匆匆来报,一脸的惊慌失色:“大人,大人,是玉面小王爷凤秋溪的出殡队伍!” 玉面小王爷凤秋溪?宫蔷柳侧过身子,对着轿子外的媒婆问道:“这玉面小王爷是何人?” “回二小姐,玉面小王爷是我大梁国的七王爷,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过十三岁,但是却人小鬼大的很,是出了名的小鬼难缠。” “才十三岁。”宫蔷柳倒抽了一口冷气,才十三岁的娃就敢这样对林潼叫嚣,无非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亲弟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挑战九千岁威严吧。 林潼狭长乌黑的眸子,顷刻间掀起风云:“小王爷家中死了何人,要如此阵仗厚葬?”林潼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充满着不悦,这个小王爷性格顽劣的很,上次在皇宫中鲁莽冲撞他的王架,打坏了一个皇帝赏赐给他的西域镂雕游龙粉彩帽架,今日定是要旧账一起给算了。敢当众打他的脸,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小祥子脸色一变,唯唯诺诺地道:“这……大人,小祥子不敢说。” 林潼斜睨了小祥子一眼:“但说无妨,本座不会迁怒于你。” “是!”小祥子咽了咽津唾:“回大人,小王爷家中并未死人,他们说葬的是一条狗。” “什么,一条狗?”林潼不怒反笑,可是他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就越是让人在意。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场,太过阴暗。 “大人……容苏摩前去跟小王爷谈判。”苏摩双手抱拳,主动请缨。 “不用,本座亲自去会会这玉面小王爷,想要问问小王爷,本座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轻蔑的笑意飞上嘴角,林潼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眸,却是带着要将一切分崩离析的毁灭力量。 说得客气,但是谁都知道,这玉面小王爷才是碍了九千岁的那个人。 林潼正要催马前去会会这纨绔小王爷,却不想他已然带着一些奴才过来了,一脸的得意,这小王爷倒也符合玉面这个称呼,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像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五官稚嫩却也俊秀的紧。一身金黄色蟒袍富贵逼人,身上洋溢着皇室贵族的气质。他手持一条狗鞭,远远地道:“都说好狗不挡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挡我队伍出殡,耽误了本王的爱狗出葬,你担待得起么?”凤秋溪装作无知地问着这一番话,其实心里何尝不知道今日是九千岁大婚,而这马背上尊贵不可侵犯的男子他又不是不认识。 宫蔷柳也是看到了那小王爷,还真是当之无愧的玉面小王爷,皮肤好得让她都有些嫉妒,他的睫毛浓密得有点过分了,名副其实的小鲜肉一只,不过胆子也忒大了吧,就那小身板也敢跟九千岁掐架? “回王爷……是九千岁尊驾。”凤秋溪边上一个随从声音嘹亮,这话其实是说给林潼听的。 “哦,本王道是谁呢,原来是九千岁啊……阿莫,今日是九千岁的大婚,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他稚嫩的声音够淡定够从容。 宫蔷柳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却原来是想钻个空子羞辱九千岁啊,他既然当做自己不知道今天是九千岁大婚,那么即使告到了皇上那里也是个不知者无罪,林潼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不过这样的把戏到底太幼稚了一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林潼看着这一出戏,不觉有些无聊,他对着凤秋溪笑,笑得客气,可是那笑也很诡异,这笑声宫蔷柳再熟悉不过了,他割红杏舌头那晚也是这么个笑法,太销魂太吓人了。 没有人看清楚林潼是怎么出手的,只觉空中闪过一道银光,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刹那间,那个叫阿莫的随从尖叫了一声,紧接着一只胳膊就硬生生地被卸了下来,众人大惊!!! “该死的奴才,明知道本座今日大婚,却要唆使七王爷今日葬狗,是想离间本座与小王爷的关系么?”林潼唇角浮起诡异冷魅的笑容,大卸活人的胳膊对他来说,就像是砍了一只鸡腿那么简单。 宫蔷柳捂住嘴巴,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胳膊躺在地上,血水瞬间氤氲开来。她每次见他都是见红的节奏啊……他这一招打奴才看主人,明显针对的就是七王爷凤秋溪。 阿莫跪倒在地上,整个脸已然惨白,额头上汗水簌簌直下,疼,好疼,疼得他快晕过去了。 玉面小王爷看着这一幕更是觉得不可置信,他颤抖着手指着九千岁林潼:“大胆阉人狗,敢卸我阿莫胳膊!”凤秋溪手持狗鞭杀气腾腾地朝着林潼的汗血宝马就是一抽---- 林潼猝不及防,随着汗血宝马一声嘶鸣,它一扬马蹄,眼看就要人仰马翻。 九千岁林潼纵身飞起,红色喜袍于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看得众人皆是心醉。林潼稳稳当当落在轿顶,他居高临下睥睨傲视一切,轻笑了一声:“小王爷,我砍你奴才胳膊一条,你惊扰本座爱马,就此两清,可好?”他的声音颇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他若不是个王爷,他早就捏死他了,还容他在此放肆。 玉面小王爷气得浑身发抖,阿莫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怎能让他受如此委屈:“孽畜就是孽畜,怎么能跟我阿莫相比?林潼你拿胳膊来换----”玉面小王爷从小习武,所以拿起剑来也是有模有样,那剑法也着实凌厉不过显得有几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一剑朝着林潼脚上刺去,宫蔷柳只感觉到轿子一颤,林潼又飞身到另外一处地方,是站在一个司礼监侍卫肩膀上面:“小王爷,你若是再纠缠下去,可不要怪本座不客气了。” 玉面小王爷发出一声冷笑,他看向着林潼,狗鞭子凌厉一挥,却是朝着轿子中的新娘袭去!!! 第32章 给九千岁下毒 宫蔷柳只觉得眼前一道劲风袭来,她惊骇之下,身子往轿子后面退了许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摩长剑一拦缠住了小王爷的狗鞭子。 小王爷怒甩狗鞭,哼了一声,目光看向轿子里的人,掀了红盖头的宫蔷柳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二人。那一刹那,玉面小王爷也看到了宫蔷柳,他眼中闪过一道惊艳,不过却是发出了一声冷嗤:“连阉人也敢嫁,想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小王爷,你若是再敢造次,属下只得把你交给太后了。”苏摩看着凤秋溪威慑道。 “难不成我母后还会为了一个外人责罚我不成!”凤秋溪不以为意,哪有半点害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宫蔷柳一时无语,还真是童言无忌,这么一来一去的,轿子里面也是待不下去了,在媒婆的搀扶下面走出了轿子,瞬间感觉到一股寒香袭来,看到了一双黑色金丝祥云靴,这人便是她的夫君九千岁林潼了。 林潼的声音传了过来:“伤着没有?” 宫蔷柳摇了摇头:“回大人,我没事。” “苏摩。”林潼是没想到,这个小王爷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敢在他头上撒野:“小王爷试图谋杀本座新娘子,本座也不知道他是受何人指使,暂且将他关押。” 凤秋溪瞪着苏摩,骂的人却是林潼:“狗奴才,当真以为这大梁国是你的天下了么,居然敢绑我,我让皇兄砍你头!” 林潼笑道:“圣上一定会明鉴,我林潼不过是为大梁国尽忠职守,从那御马监一步步地爬上这司礼监,全靠本座自己的努力,如今圣上荣宠,本座自然是感恩戴德,必定为我大梁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王爷若是觉得本座是故意中伤,不如去见圣上,让圣上定夺评理。” 宫蔷柳不禁钦佩起林潼的胆识和说辞起来,他一切都是有理可依,旁人拿不了他什么把柄,虽然权倾朝野,但是这到底是在大梁国,不可能傻逼到目无君王,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九千岁,他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如何斗得过?她说了声:“小王爷,今日是我跟九千岁的大婚,还希望小王爷成人之美,这大梁国国姓是凤,我跟大人都是大梁国的臣子,还希望小王爷不要让皇上为难……”她这番话既能保全小王爷,也能讨好林潼,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凤秋溪冷冷地瞪了宫蔷柳一眼。 林潼微勾了一下嘴角,没想到这丫头说话还挺中听的么,嗯,值得他好好调教调教。 宫蔷柳给他台阶下,可是他却丝毫不领情,也是,他一个趾高气昂的小王爷,何以会对她感恩戴德,是她多事了。 “小王爷,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林潼眯了眯眼瞳,风华绝代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 “本王不服!”凤秋溪跃跃欲试,倒是心高气傲的很。 林潼弹了弹附衣袍上的一根羽毛,轻笑了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挥手一掷,手中银箔如水蛇一样蜿蜒在七王爷的衣袍上,顷刻间七王爷的衣袍被割得支离破碎,里面的肌肤都露出来不说,他的屁股上……更是破了两个洞…… 现场发出一声爆笑,凤秋溪怒吼了一声:“林阉狗,我一定要让我皇兄杀了你!” 掌刑千户苏摩将挥舞着爪子的凤秋溪给架走了…… 堂堂一国王爷,却被九千岁这般当面凌辱,林潼啊林潼,你也真是不给人颜面啊。宫蔷柳心中发出一声叹息,这小王爷也真是个作死的货。他是王爷没错,可是人家是九千岁啊!连太后也不过千岁,他也真是太逗了。 收拾完七小王爷,林潼心情莫名地好,他伸出手抚住宫蔷柳的手:“夫人随本座上马,我们莫要耽误了良辰吉时!” 宫蔷柳身子微微僵硬,要拜堂入洞房了!前天浴池里的一幕会不会再次重演? 林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看着她担心受怕的样子就觉得心里面畅快。这小东西越是怕他,他就觉得越有趣。命小祥子拉了马匹过来,林潼扶宫蔷柳上马,随后一跃而起坐在她的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腰,抓住缰绳催马前去,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路,只见九千岁骑马带着新娘子回府了。 宫蔷柳能感觉到林潼身上的温度,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冰冷的感觉,等到适应了才能感觉到一点的温暖,他就坐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却是肌肤相贴。宫蔷柳心乱如麻,他是她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也是她见识过的最邪恶的男子。 她的心忽上忽下,这时辰渐渐地暗了下来了,等拜了堂就得入洞房了……而她的生死,就在他死于不死之间。 “小蔷丫头,在想些什么?”蓦地,林潼在她耳边暧昧问道。 那声音仿佛一根羽毛挠着她的心扉,宫蔷柳大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耳根后面凉凉的,似是擦过了他的唇角,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为何身上这般冰冷像死人一样?还是在销魂楼里的他身上有几分温度啊……思及此,身上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宫蔷柳回道:“回大人……我觉得我遇上大人很幸运,大人今日多威风啊,就是那小王爷也拿大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想说的是:林大人你这么残忍暴戾,随随便便就卸任胳膊割人舌头,你妈造吗? “呵呵……”对于她的奉承,他却是无动于衷,销魂的声音绵长幽冷:“嫁入青绝府后,你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死人。” 宫蔷柳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他这话就像是一句让她逃脱不出的诅咒一样!都听说太监是最变态残酷的,他这个人内心又极其的黑暗,她对他说句好话也不行,真太他么的难相处了!晚上毒死他算了,一了百了! 到了“青绝府”,宫蔷柳随礼,规规矩矩地跟林潼拜完了堂,她一人独自坐在新房里面。她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在房间里面,这才掀起了红盖头,她望着八仙桌上的合巹酒,天人交战,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掏出了袖子间的穿肠毒药。 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第33章 她喝下了穿肠毒药! 九千岁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这一世你活不长,但愿下辈子你可以不再做太监,重新做人。宫蔷柳想到这里,居然鼻头酸了起来,哎,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杀人的勾当,难免有些暴走。过了今晚,她可就是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犯了!没想到在这个古代,为了生存,还必须以杀人为代价。 她将穿肠毒药下好在合巹酒里,生怕自己弄错,还在那上头做了个暗记。 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她重新回到床榻上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到底是亏心事,心里砰砰直跳。红盖头下的小脸已然惨白,她整个人更是心神不宁起来。 此时的宫蔷柳又怎会知道,屋檐之上早就有高手樊翰在,那樊翰趁着大家都在吃喝玩乐,侯在这里多时了,他刚才看到宫蔷柳在杯子中下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她给林潼下毒?既然这样,那他就干脆在两个杯子里面下合欢散,一并将那林潼也给弄死算了,反正他是锦衣卫的死对头。 樊翰嘴角微勾,再看那一眼新娘盖着红盖头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他一根丝线从指尖滑溜下去,浸了合欢散的丝线滴落在那合巹酒中,过了一会儿,他又神不知鬼不地地将丝线收走,然后盖上了瓦片,飞身离开。 宫蔷柳左顾右盼,终于听到了沉稳心惊的脚步声。 房间内的宫蔷柳真的紧张死了,一直在说服着自己要淡定,可是双腿居然发软。 林潼目光扫过床榻上正襟危坐的新娘子,方才说道:“王妃很紧张么?” 宫蔷柳的心脏都缩紧了,到底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居然能看穿她的紧张,她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心虚:“大人,你是大梁国第一美男,妾身嫁给你紧张也正常。” 林潼掀开珠帘,便看到小蔷丫头,双手不安地绞着,他走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修长手指微微一挑,将宫蔷柳的红盖头给掀了起来,惊艳浓妆,极美。五官精致,羽睫修长浓密,肉脸可爱,朱唇一点。他伸出手点在她的唇瓣中间,稍稍用力,将那口红给捻下来恶作剧地涂在了她的脸上:“本座是个太监,也不能给你良辰美景,是不是觉得可惜?” 宫蔷柳摇头:“不,妾身不敢想。” “不敢么?”仿佛不相信她所说,他促狭而又玩味地盯着她看。 被他盯得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大人,你今天也辛苦了,不如我们早点喝了合巹酒歇息吧!” 林潼在笑,可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这般心急,是有什么阴谋?” 宫蔷柳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起来却什么都知道。 她头皮发麻,不过却也还是要装得善解人意:“妾身只不过是心疼大人。” “嗯~”林潼点了点头,绝色妖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那烛火在他脸上忽明忽灭:“且去端来吧,喝了这酒,你我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夫妻?宫蔷柳心中一扯,上一世,她只想嫁给沈维良做他的妻子,可是他却害死了自己,这一世,她跟林潼却做了夫妻。她笑着点了点头,忙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镇静地走过去拿合巹酒,她端了合巹酒,心中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你要杀人,你居然要杀人,为了自己苟且偷生,你竟敢杀人,你的善良去哪里了,你的良心又过得去么?宫蔷柳,你这样真的可以么?你以后还怎么问心无愧地活下去? “杵那做甚?”林潼见她站在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催促了一声。 “来了。”宫蔷柳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不知道他发现自己的端倪了没有!她端着酒朝着林潼走过去,脸上笑靥如花,一杯酒递了过去,只见林潼修长如玉的手指接过合巹酒。 宫蔷柳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跟他以交杯之礼喝酒,在林潼嘴唇触碰合巹边缘那一刻,她突然胳膊肘一撞,只见林潼手中的合巹微微一颤,落下去,他却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落下的合巹酒!他看着宫蔷柳倾城一笑:“这般不小心,是要害为夫喝不成这交杯酒么?” 宫蔷柳的心猛跳,真是草草草啊!他为什么要接住那毒酒,见他又喝了,她马上制止了她:“夫君等一下!” 林潼顿住手,看向宫蔷柳:“小蔷丫头,你是成心不想跟本座喝这合巹酒?怎么,就这么不想嫁给本座?”他暗黑的眸子宛如潜伏在夜里面的野兽,一下子变得嗜血残暴起来,阴戾气息缓缓地弥散开来。 宫蔷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的酒,然后一口喝了下去!是的,她喝了下去,喝下了穿肠的毒药,而且她还不能跟他说,若是告诉他,她刚才想毒死他……只怕,他真的会把她给做成人彘吧! “我就是不情愿跟你成亲。”宫蔷柳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因为她根本就没办法跟他解释,她为何要喝这杯被自己下了毒药的合巹酒,所以只能找了一个俗气的理由,但是却是一个可以让他相信的理由。 林潼听了这话竟也不发怒,只不过是冷笑了一下:“本座说过了,你入了青绝府,就休想再离开。即便是守一辈子的活寡又如何,本座还不是守住了!什么七情六欲,在我这绝情阁,就是得‘情绝’!” 宫蔷柳心里都在发抖,别说什么情绝不c情绝的了,蓝三少的穿肠毒药,那不等同于砒霜?她喝下了砒霜,小命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凄惨笑道:“大人,难道你就没有情没有欲?” “无情之人,何来欲念?”林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错,他就是这么极端,即便是死,他也得拉着一个人来陪葬不是,他就挺喜欢小蔷丫头的,她顺从他也好,不想嫁给他也罢,他想要玩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他的爱好无非就是折磨人为乐子。 “那大人前天何以那般调戏我?大人你真的无欲无求?” “目的就是为了折磨你,这才是本座的初衷。”林潼笑得邪肆。 “大人,我是凡人,我达不到你的境界……我有欲念!” “忘记本座前日跟你说过的话了?你竟然敢有欲念?”林潼仿似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诉求。 宫蔷柳是个将死之人,也不怕他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她笑道:“人就是这样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倒是诚实!”他倏然逼近宫蔷柳,将她给逼到床的一角,目光如狼一样紧紧地盯着她看,仿佛即刻就要将她给拆吃入腹。他说:“本座也可以满足你的欲念……” 第34章 面具男上门解毒 宫蔷柳惊骇地道:“大人?”他怎么可能满足自己?他不是太监么?她心中充满了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雨前兆,前天一幕又要重演?死前还得被他调戏一番? 林潼长臂一拦,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强逼她迎向自己,他削薄的似染血的唇瓣贴上了她的樱唇,狠狠地吻住,带着不容她有一点点的反抗邪肆和霸道。 冰冷如水----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那寒气仿佛浸透了骨髓里面一样,宫蔷柳整个人颤栗不已,他霸道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攻入她的嘴中,一寸寸地攻城掠池,舌尖的寒香味在彼此的唇齿间纠缠。 宫蔷柳闭着眼睛,心都在颤抖,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霸道总裁翻版,那种侵略性仿佛在说:你只能为我所有,你只能是我的! 她不是第一次跟林潼接吻,可是这一次,他的吻更加带有侵犯性,带着惩罚的意味,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撩拨起自己身上的渴求,然后又绝无可能满足她。 要的就是她得、不、到。好狠、好毒。简直是心里阴暗极致变态到了极点。 宫蔷柳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眼中居然有泪水滚了出来,她马上就要死了,死前还要被他这般欺凌,心里面的委屈山洪般爆发,身体也变得微微有些抽动。 林潼扯开那大红喜袍,一手探上她胸前,动作没有一点的温柔。 宫蔷柳觉得心里面难受,不知为何会这样发展,她只是不想告诉他,她穿越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接二连三地遇到一堆事情。还没有时间好好整理一番思绪,接二连三的事情将她给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这几十年,他孤独惯了,寂寞惯了,人人都唾弃他这太监的身份。他心中就像是那万年寒冰,永远都无法融化。 他爬上了司礼监的宝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荣宠!她一个小女子,也敢那般嫌恶他?他是这大梁国的主宰,他便是要她臣服,但是却让她永远也别想要得到……呵呵!他要她也尝一尝什么是寂寞,什么是想要却不能要的滋味! 宫蔷柳身子挣扎了一下,心里面却喊着不要,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出卖了她,她一定是疯了,居然跟一个太监在这里……可,她有选择么?如果她有选择,她就不用嫁给这个邪佞的男子了。 林潼看着她在下面挣扎,心里面涌起一股怪异的满足感来,可以亲,可以摸,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满足她,他适可而止地看着身下被他弄得意乱情迷的人,残酷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想要么,可惜本座满足不了你呀……本座是个太监,没有那让你销魂的本事!” 宫蔷柳眼瞳一缩,看着他眼底的冰冷不禁心里面打了个冷颤,够了,真是够了,怎么会有这么能折磨人的九千岁? 见她委屈地瞪着自己,也不在意,只继续残忍地道:“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丫头给本座记好了,你这辈子绝无可能得到男人……好好给本座守住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否则,本座会让你一生一世承受被折磨的痛苦。”她不是不愿意嫁给他么,那他就随便折磨一下她,让她抓狂让她难受……这,一向是他最擅长的啊。世人都道九千岁变态,那便将变态进行到底,呵呵! 宫蔷柳不知道自己喝了那掺了合欢散的穿肠毒药,被林潼这么一撩拨,她整个人更是情不自禁地想要,什么廉耻都不要了,求生的本能她一把抱住即将离开的林潼:“大人……我难受……我好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难受……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么!”到底还是不想死…… 看着她脸色潮红的样子,林潼的快感也达到了顶点,他邪佞笑道:“本座说过了,你不该有情不该有欲,否则后果自受。”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大人!”宫蔷柳眼中泪水疯狂地流出,却感觉到他挥开了自己的手,她抓了一个虚空,见他背影绝情离去,绝望的情绪攫住了她。 林潼站在门口,望着这漆黑的夜,目光沉了下去。难受又怎么样,他何尝不难受?现在有一个人跟着他一起难受了,总算也不是件什么坏事,这人,还是很需要同类的啊,否则,真的太寂寞太孤独了。 他一走出,下人就关上了阁楼的大门,林潼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窥探的深沉,他快步离开了绝情阁。 “啊----”药效在宫蔷柳体内发作,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烈火焚身一样,她在床上痛苦地翻滚起来,血管好似要爆裂了一样。 怎么回事? 那穿肠毒药,怎么会是这样的? 销魂楼的调戏,方才的侵犯,都成了她现在痛苦的根源。 那些画面掠过她的脑海,她浑身更难受了,像是被几万只蝼蚁咬着一样难受!四肢百骸,奇痒无比……挠心窝子的痒!!! 不过是被他亲了一下而已啊!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居然想要男人,她急切地渴望男人! “三少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宫蔷柳从床上滚落在地,每过一分钟,她的痛苦就加重一分。 好像是在地狱里面洗礼一样,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是毒药发作吗?可是毒药怎么会让她这么想要?毒药不是应该让她五脏六腑都绞痛而死的吗?宫蔷柳死劲地扯着垂下的芙蓉帐子,她感觉自己要熬不过去了,真是没想到穿越过来没几天,又要去走黄泉路了,那么苍凉绝望又可怕的黄泉路,她真的又要重走一遍? 可是与其承受着这样非人折磨的痛苦,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杀了她! “救命……救我……”宫蔷柳的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染红了她的唇瓣,触目惊心的妖娆…… 嗜骨的难受,仿佛要将她撕扯成碎片!她觉得自己熬不住了,再也熬不住了。 “白狐狸……奴兮……蔷柳撑不住了,对----对不起……” 宫蔷柳爬起来抓住了案台上的剪刀,她颤抖地握着剪刀,闭上了眼睛,尖锐的剪刀头朝着胸口刺去---- 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 可能她根本就不应该来这个世界。 剪刀在胸口一寸处停住了,她惊慌地睁开眼眸看着白衣鬼面男看着她!一种熟悉,却又傲娇的情绪,在她心头爆发。 那种,看到熟人,很想哭,很委屈的感觉。 “三少?”宫蔷柳的眼中都是泪水,仿佛那绝望的悬崖底有人扔了一根绳子给她。 蓝三少将她的剪刀给扔掉,有些莫名的生气:“你个蠢女人,就这点痛苦就受不住了,不会叫人,不会求助么,死了就死了,永远都活不过来么,就这么想死?” 宫蔷柳抱紧了身子,浑身发抖:“三少,你不知道我的痛苦,我又痒又热……痛不欲生……” “蝼蚁尚且偷生,你还配做人么?”蓝三少毒舌地说道,宫蔷柳哭泣着:“我好像被人下了春药了。” “笨女人,何止是春药,是合欢散!” 宫蔷柳浑身发颤:“不是你给我的毒药?怎会变成合欢散?” 蓝三少将宫蔷柳从地上抱起来,给她放到床上:“我给你的当然不是合欢散,至于你怎么被人下来药,我也不知道。” 宫蔷柳扯住蓝三少的衣服,几乎要将他衣服扯烂,她疼痛难忍,又开始痛苦地哀嚎起来! 蓝三少伸出手去解她的喜袍。 宫蔷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还是扭捏地问道:“三少你做什么?” 蓝家三少说得一身正义:“自然是给你解毒了,不然你再去找一个男人?” “不----不可以!九千岁知道了会杀了我!”宫蔷柳呜呜地哭了起来,谁这么狠毒给她下合欢散,明知道林潼是太监绝无可能给自己解毒,是要她死啊? “你现在不解毒,而且会死得很惨,你的皮肤会一点点地侵蚀,骨头一点点碎裂,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宫蔷柳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合欢散居有这等药效,太可怕了,那下毒之人真的是不想她活。 “呜……”宫蔷柳浑身颤抖着,她慌张地看着蓝家三少,竟然……竟然想扑过去…… 蓝三少面具下的喉结滚了滚,他方才匆匆赶来却看到她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他看她满眼含春,脸颊绯红,再摸她脉象就知道她中的是合欢散了。合欢散,居然有人给她下这种这么猛烈的情毒!没有男人,她只有死路一条! 再看着她难受发春的样子,他有点于心不忍起来,他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坐在床前倾身下去! “三少!”宫蔷柳本就害怕自己会变成一头女狼,他还这般靠近?她要靠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自己不要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啊!他居然靠过来了,他居然……她咬了咬牙,额头上,脸上已经开始冒汗,身体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合欢散的解药,只有男人。”蓝三少握住了她的滚烫的手,他说:“让我帮你解毒!” “我……不……呜……”宫蔷柳摇着头,感觉到自己被他一拉,跌入了他的胸膛上! “丫头,不要犟了,你这一次,躲不过去了!”他伸手扯开了她的喜袍、中衣,然后将她缓缓地放平在床上。 宫蔷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手臂都抬不起来,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鬼面面具。 蓝三少从腰上拿出了一条黑布,他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 神秘东方阙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月十二他们也不以真面目见人…… 宫蔷柳感觉自己身上一凉,她全身无力犹如砧板上被人宰割的鱼肉,没有了一点的反抗能力,她的世界里面一片的黑暗,她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一切。 蓝三少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覆在了她的身上。 蕴热的肌肤相贴,引来她浑身颤栗。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缓缓抬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臂---- 蓝三少合上了芙蓉帐,摘了面具的他,便肆无忌惮地亲吻她的锁骨,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他的吻很轻,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掠过肌肤一样,很小心翼翼,她难受地嘤咛了一声:“三少----” “嘘!”蓝三少起初能温柔地对她,可是不一会儿,他身上温度骤然攀升,连他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要的,不过既然动了她,也是愿意为她负责的,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呢?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载浮载沉,好像在浩瀚的海洋里面沉浮,他便是像那一根救命的浮木,拯救了她的绝望。罢了罢了,只要能多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 第35章 你是我的人了! “你现在不解毒,一样会死,而且会死得更惨,你的皮肤会一点点地侵蚀,骨头一点点碎裂,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宫蔷柳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合欢散居有这等药效,太可怕了,那下毒之人真的是不想她活。 “呜……”宫蔷柳浑身颤抖着,她慌张地看着蓝家三少,竟然……竟然想扑过去…… 蓝三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人给她下这种这么猛烈的情毒!没有男人,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坐在床前倾身下去! 宫蔷柳本就害怕自己会变成一头女狼,他还这般靠近?她要靠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自己不要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啊!他居然靠过来了,他居然……她咬了咬牙,额头上,脸上已经开始冒汗,身体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合欢散的解药,只有男人。”蓝三少握住了她的滚烫的手,他说:“让我帮你解毒!” “我……不……呜……”宫蔷柳摇着头,感觉到自己被他一拉,跌入了他的胸膛上! “丫头,不要犟了,你这一次,躲不过去了!”他伸手扯开了她的喜袍、中衣,然后将她缓缓地放平在床上。 宫蔷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手臂都抬不起来,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鬼面面具。 蓝三少从腰上拿出了一条黑布,他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 神秘东方阙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蔷柳感觉自己身上一凉,她全身无力犹如砧板上被人宰割的鱼肉,没有了一点的反抗能力,她的世界里面一片的黑暗,她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一切。 蓝三少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覆在了她的身上。 蕴热的肌肤相贴,引来她浑身颤栗。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缓缓抬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臂---- 蓝三少合上了芙蓉帐,摘了面具的他,便肆无忌惮地亲吻她的锁骨,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他的吻很轻,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掠过肌肤一样,很小心翼翼,她难受地嘤咛了一声:“三少----” “嘘!”蓝三少起初能温柔地对她,可是不一会儿,他身上温度骤然攀升,连他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载浮载沉,好像在浩瀚的海洋里面沉浮,他便是像那一根救命的浮木,拯救了她的绝望。罢了罢了,只要能多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 “怕吗?” 蒙着黑纱的宫蔷柳手指不觉收拢,她发出了喑哑的声音:“怕。” “总是要经历的。”他狠了狠心。 宫蔷柳感觉自己瞬间被撕裂开来了,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过去,她的双手掐进了他的手臂内:“三……三少……”她好害怕自己跌落在那大海之中没有了依靠! “乖----”蓝三少血气方刚,他黑透的眸子里面,有一丝丝的怜香惜玉,但是更多的是倾天倾地的渴望。 他渴望她,渴望这一切。 他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不如九千岁的声音惊绝,可是也此时此刻听起来却也是销魂的,稍稍安抚了她的心。 “你答应我,答应我!” 蓝三少俊美无俦的脸,被汗水沾湿了的头发微微遮盖住,敛去了盖世风华:“答应你什么?” “过了今晚上,请你永远都不要再说。”虽然她很好奇他的长相,不过他既然有心瞒着她,也是不准备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也好,彼此忘记、放下。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他好。 “好!”他低吼了一声,不再克制自己,既是索取,亦是帮她解毒。 蒙着眼睛的黑布已经被弄湿了,她眼中的泪水是滚烫的,不明不白地把自己交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心情很奇怪,很复杂,说不出是何感觉。 她才穿越过来,还没有爱的人,她也不知道今后会爱上谁。她只知,这一夜会很难忘。会刻骨铭心,但是她转身就得选择忘记,否则,被林潼知道了……她一样活不了,她被三少牵引着一步步地沉沦,他是野性的,粗暴的,但是那粗暴之下,却有几分温柔的隐忍,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呵护。 从起初的害怕、抗拒到现在的契合,她觉得自己在那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蓝家三少抱紧了宫蔷柳,他说:“二小姐,其实你挺甜的。” “……”宫蔷柳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了那种实质关系,她身体里那种麻痒挠心窝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天哪,这人活着,没灾没难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啊! 三少笑了笑,他说:“二小姐,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闭嘴!”宫蔷柳觉得羞人,她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要将他给推开。 三少戏谑地道:“利用完我,就要将我给踹开了么,哪有这么便宜?” 宫蔷柳泪奔啊……是他自己太过无耻了好不好? “你走开----” 三少将她抱得更紧了,不把她吃干净,誓不罢休的架势。 “三……三少----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了。她感觉到身体一空,紧接着身上被盖了衾被。 蓝三少简单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穿好衣服,戴上鬼面面具,遮住了那一张脸。他他在床沿上坐下来,解开了她眼睛上的纱布,他凝视着她绯红色的脸:“二小姐,虽然不知道你刚才为何要我忘记此事,但是我想今生唯恐难以忘记这一夜了。” 宫蔷柳抱着被子往角落里面缩了缩,看着这个鬼面面具男,他的温情,他的强势,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夫君之外,她跟他有了关系! “三少,今日之事,实在是逼不得已,我是有夫之妇,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我心中已是过意不去。” “何须介怀?你也是被人所害!”蓝三少安抚着她,将一颗解药拿给她:“别想太多了,这是蛊毒的解药,你快点吃下。” 宫蔷柳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接住了他递过来的解药,今晚上,真是冰火九重天! 宫蔷柳将那一颗药丸给吞下,听到他说:“我给你的穿肠毒药,其实不是真正的毒药,是无色无味的普通粉末。” “什么……你居然骗我!”经过了那事,宫蔷柳浑身像散架了一样,不过还是一下子坐了身体,愤怒地瞪着衣冠楚楚的蓝三少! 蓝三少嘴角轻勾:“就是骗了,你又能拿本公子怎么样?别忘记,你已经是本公子的人了。” 第36章 血色守宫砂没了! “无耻!”宫蔷柳气死了,要不是他一直拿蛊毒来威逼她,她会喝下那一杯合巹酒?不过……话说回来,那一杯合巹酒应该是给林潼喝的啊!难道那些背地里放暗箭的人,针对的人是林潼?是她自己喝了他的合欢散的酒? “咳咳!林潼的确是我死对头,不过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不会用如此卑鄙手段对付他,这只是无聊闲散玩的一个游戏而已。”蓝三少说得云淡风轻,却换来她狠狠的一瞥,他不觉嘴角飞扬,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要戏弄我?”宫蔷柳怒不可遏地瞪着长身玉立的蓝三少。想到刚才他们……她禁不住脸上一红,火烧火燎的,好像整个人又都烧了起来一样。 蓝三少说:“二小姐,人呢,不给自己找点乐趣,岂不是太无聊了?” “你----”这人真是太腹黑顽劣了,她在生死间纠结,在杀与不杀林潼间徘徊,却万般没想到只是他无聊闲暇的一个游戏:“你真是够了,你知道不知道林潼知道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三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用那清润音色说道:“怕什么,一切皆在三少掌握之中。” 宫蔷柳面对他的自信心爆棚,也只能呵呵了。呵呵呵……真是狂妄自大! 蓝家三少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东西在闪烁着,像是星辰点缀其中:“三少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自己喝下那杯毒酒……这样看来,你心地倒还是挺善良的。”他笑了笑。 “你早就来了?”宫蔷柳却抓住了话题的关键! “咳咳,我,嗯,也可以说是吧,比那个下毒之人晚了一步。” 宫蔷柳也是醉了,这么说他全部都看到了林潼调戏自己的那一幕,她觉得尴尬,心里面又有气:“你走吧,离开这里,马上!” 蓝三少站在那里,绝尘不染,他青丝垂于胸前,说不出的潇洒。看着她有些痞痞地道:“这就赶我走了?你舍得?” 宫蔷柳脸上又是一红:“你不要说了!”她用被子罩住了自己的脸! 蓝三少扯开了她的被子,烦人的紧,他微微倾身,修长手指勾住宫蔷柳的下巴,语气有些强势:“二小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你都已经是我三少的女人了,我要你记住,若是在这青绝府受了委屈,就来东方阙找我。我可以给你另外一片天地,林潼给不起的天地。” 宫蔷柳缩在床榻的角落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神有一点点的无辜,也有一些茫然。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受了委屈就去找他,这邪魅相公,狠辣如鲨。蓝三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亲,你别逗了好吗? “算了吧,我不稀罕你。” 蓝三少识趣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二小姐都是口是心非的,二小姐,其实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滚!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那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们的关系怎么算?” “炮友!”宫蔷柳咬了咬牙。 “炮友?”蓝三少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各取所需啊!”宫蔷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跟古人沟通真累! “你----”他真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了,居然这般定义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爽,真不爽,心里面很不痛快! “二小姐,你说得对,你也是我的炮友。”蓝三少决绝地转过了身,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 宫蔷柳心里面默念快走快走,快些走,不要被林潼发现了,他发现的话,他们两个人都得死。 这人,当真对他没一点好感么?蓝三少叹了叹气,他将脖子上面一块玉佩取了下来,转过身去,拉过她的手,他将玉佩放在她的手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这玉佩可以让你在东方阙畅通无阻,真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宫蔷柳的手被他的手握着,心尖儿一颤,似有一股电流在指尖流淌传送,她忙抽开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地握住。 “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他突如其来的霸道让她一怔,仿佛那个九千岁附体了一样。 “我走了!” 那女子没反应。 “我真的走了?”真是伤心,一点也不挽留他一样,难为了他今晚上这么累,却是吃力不讨好,诶! 宫蔷柳抿着唇:“你还不走?” 三少胸口一滩血……没良心啊没良心……怎么能这样呢…… 看了她一眼,快速地从窗户一跃而出,他纵身飞上了屋檐。 宫蔷柳心中莫名一沉,她摊开了手掌心的血色玉佩,玉佩里面仿佛血丝流动,上面雕刻着一只貔貅。 血色辟邪兽? 宫蔷柳握紧了玉佩,将它给收了起来。 她撩开被子,看到了白娟上的血迹。蓝三少还真当是个细心之人,那新婚床褥上他居然垫了一张白娟,血迹都染在了白娟之上,想起在这床上刚才与他那一番纠云雨纠缠,不禁面红耳赤起来,心头小鹿乱撞,便是怎么也停歇不下来了。 糟糕,她的守宫砂! 她抬手看着纤纤手臂,那一点证明着处子之身贞洁的血色守宫砂已然不见,守宫砂神奇地消失了!哈哈,就这样没了? 宫蔷柳的脑海里回想着林潼说过的话,他说要自己守住这守宫砂,可是他刚走,她就把守宫砂给弄没了。妈蛋,以后怎么办? 都尉府雪如苑 宫宛如回了夫家,她和慕容雪的小孩叫慕容震,其实这并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对那孩子无爱,眼看他小手扒上了她的手臂,不悦地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睡觉?红鸾,把震儿带下去。” 震儿哇哇地哭了起来,他稚嫩地喊着“娘亲、娘亲……震儿要抱抱。” 宫宛如懒得离她,她看了看沙漏,都这么晚了,樊翰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她了。 红鸾将慕容震给抱起来,而此时,慕容雪却一身醉醺醺地回来了。 宫宛如见了就来气,她一个茶杯朝着他脚下摔了过去:“喝喝喝,怎么喝不死你,你还回来干什么?” 慕容雪拎起酒壶使劲地倒倒倒,却没酒了,他罔顾房里面的人,衣服鞋袜都没脱,直接趴在了床上:“蔷柳,蔷柳……恭喜你啊……你大婚了呢……呵呵呵……” 宫宛如心如刀剜,这男人就是种马本性,她就是没想到自己栽在了那个还不如自己长得狐媚的宫蔷柳身上! 又摔了一个茶杯,慕容震哇一声哭了起来。 “不准哭!”宫宛如站起身来,就是要打他屁股,却听红鸾说道:“大小姐,你要沉住气,红鸾对二小姐的恨犹如滔滔江水,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大小姐教我的。” 宫宛如叹了叹气:“带他去休息吧!” 红鸾将慕容震给抱走了,宫宛如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却听到了一声哨声,她喜出望外,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死猪一样的男人,抬脚出了雪如苑。 第37章 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她 竹林深处 “怎么样了,成功了吗?”宫宛如着急问道。 “毒已下,她也喝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活着呢!”樊翰看了一眼宫宛如,眼底起了色意。 “谁解的毒?不会是樊大人你吧?”宫宛如冷笑了一声,宫蔷柳也是个处子,他若是惦记着也不稀奇。 樊翰走到了宫宛如的身边,倾身过去,在她耳边嗅了嗅:“大小姐,其实我尝腻了处子,现在喜欢妇人了……” 宫宛如伸手纤长手臂绕在了他的脖子上。朝着他脸上吹了吹气:“那敢问大人,是谁帮她解的毒?”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随便勾勾裤子就穿不住了。 樊翰嘴角微勾双手一搂她的腰:“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宫宛如仰起下巴:“大人你若是想要,我给你便是。”呵!她以后还要借他的手收拾宫蔷柳,谁让他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慕容雪不可靠了,她只有靠自己才能对付宫蔷柳了。 樊翰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直接扒了她衣服。 那樊翰跟慕容雪不同,他是粗鲁的,但是这粗鲁,却让她有了不同的感受,真正的宫宛如本就与他关系匪浅,她现在不过坐实了这一层关系。男人怎么才能为她所用?当然是勾住他了。 樊翰得到了他想要的,他自然也把宫宛如想要知道的消息泄露给她:“是东方阙的蓝家三少,给她解的毒。” “哦~这小贱人还真是有本事,连蓝家三少都勾搭上了,真是给林阉人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宫宛如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回,没了守宫砂,看她宫宛如如何大做文章,定要让那宫蔷柳欲哭不得! 绝情阁 宫蔷柳刚收拾好,就听到府内突然传出了钟鼓声:“抓刺客!” 宫蔷柳站起身,却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刺客?难道是三少被发现了?阿弥陀佛,真希望不是他!这一刻,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逃离青绝府。 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快点快点。” 宫蔷柳心中一惊,却听到门外那掌刑千户苏摩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妃恕罪,有刺客闯入我青绝府……不知道王妃房间里情况可好?” 宫蔷柳眉头紧蹙,不知道三少的行踪可有败露,她提高了声音回道:“苏大人,本宫这里一切安好,没有发现什么刺客。” 苏摩说道:“好,王妃请放心,苏摩派了理刑百户冢离在此守夜,王妃可以高枕无忧地休息。” “有劳千户大人了。”宫蔷柳声音低沉从容。 “走。”苏摩带着大批人马撤离了蔷柳居。 宫蔷柳推开窗户,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两队侍卫,那侍卫之首,是个面白的小生,看起来有几分女儿气。他似乎也看到了宫蔷柳,朝着她点头笑了笑。 宫蔷柳关上了窗户,她的守宫砂没有了,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走到梳妆镜前翻开了胭脂水粉盒,和针线盒……不如学着那现代人,刺青试试看!不过没有朱砂材料,所以只能用胭脂水粉调和一下了…… 她将最接近守宫砂颜色的胭脂浸泡在杯中,然后拿起那细长的针,咬牙刺在了手臂上! 细密的长针戳破了皮,一点血迹瞬间渗透出来,宫蔷柳又是连扎了几下,忍着刺心的痛,不一会儿功夫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来,等那些血珠子冒出来停止流血,她的手臂上已经是血色点点,她将调制好的浓稠胭脂水洒落在那刺破的皮肤上面…… 但愿不会就此过敏,也对得起她一针针刺破皮肉之苦,等做完了这些,看着发红的手臂,宫蔷柳靠在床榻上微微瘫软了下去。 她穿越来古代的几个夜晚都睡得不是很好,可是今晚却难得睡得很沉,大概太累了的缘故吧。 到了清晨,容嬷嬷派了一个叫小青的丫鬟伺候她起床梳洗,据容嬷嬷说奴兮和白狐狸都安置好了。 宫蔷柳想去看看她们,却听到旁边的容嬷嬷一眼一板地说道:“王妃,要陪督主用早膳了。” 宫蔷柳微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好。” 等容嬷嬷前方引路,宫蔷柳扯开袖子看了下自己制作的守宫砂,已有六分相似,不近看是看不出端倪的,但愿能就此蒙混过关吧,不过那林潼是个人精,她倒是真有些担心。 “嬷嬷,督主昨夜去了哪里?”宫蔷柳昨晚睡得很好,也是因为他没来打扰和折磨她。 “回王妃,督主一夜未归呢,老奴也不知道他在哪。”容嬷嬷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令人揪心的可怕。 “好吧。”宫蔷柳老实跟在她的身后,这深秋的天,越发寒凉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花厅,林潼一袭墨绿色后半边立领的长袍在身,衣服胸前用金丝线绣出大朵祥云,一朵朵相互交织,在那墨绿色的袍子上彰显着华贵,腰间束了一条镶着绿玉的金丝滚边腰带,与那一袭墨绿色的黑袍相得益彰。 他长身玉立,身材颀长,光是一个侧身就足以让人万劫不复,宫蔷柳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然后微微侧了侧身子:“妾身参见大人。” “奴才见过王妃。”小祥子机灵鬼,很上道地请礼。 林潼转过身来,斜视了一眼朝着她行礼的女子,用那空绝魅惑的声音说道:“都起身吧。” “谢大人。”宫蔷柳这才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看着林潼。 林潼眼睛上面描了勾人心神的眼线,看之更为妖娆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宫蔷柳:“小蔷昨晚睡得可好?” 那勾人的狭长黑眸,却有着一抹戏谑,她昨天被他羞辱触动了情欲,他就一走了之,他问她好?她敢说一点不好么,只是点了点头:“多谢大人关心,妾身一切都好。” 林潼彻骨阴冷的笑音不绝于耳,响彻花厅,他走向檀木八仙桌上,那小祥子夸张地上前用袖子擦了擦玫瑰杌凳,这才腆着脸说道:“大人您坐。” 她站在那不敢动,这人吃东西还真是讲究,餐桌上有十几种吃的,看起来都很精致,就像是那种法式餐点,盛东西的碗一看就是上好的瓷盘,还真当是懂得享受呢,忽而听到他说了声“坐下吧”,这才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侧。 林大人傲娇的很,小祥子给他夹好了菜,他吃几口,边上一个侍女就上前给他擦拭嘴巴。 也真是无敌了,宫蔷柳看着都累。 他把玩着两颗银色刚球,盯着宫蔷柳看:“怎么不动筷子?要本座喂给你吃?” 没听到他的指令,她怎么敢吃呢?她正要伸手去拿筷子,却感觉一道风穿过身边,紧接着肩上一重,整个人都斜卧在了林潼的大腿上,她侧身在他身上,看着他低下来的脸,笑得狡黠。 宫蔷柳躺在他的怀中动惮不得,只闻到了他身上的寒香味就觉得心中紊乱得很,她刚皱了一下眉头,便感觉到林潼苍白的容颜在眼前放大,他低头亲吻住了她的唇,将一个四喜丸子送入了她的嘴中!呃……居然当真喂她吃了! 这可是花厅啊,那么多人看着呢,便是这般没有节制么?宫蔷柳袖子中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头,感觉到她的异动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却是在那朱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迹很快渗透在她的唇角…… 宫蔷柳吃痛地皱眉,小手有些抗拒地想要去推他的胸膛,却感觉他更霸道的侵犯,他将她唇上渗出的血一一给舔舐了去! 宫蔷柳的心跳加速了起来,这个死变态,居然把她的血给吃完了,他不会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吧。 看着她像一只小鹿一样惊恐地望着自己,他唇边噙着绝美的笑:“怎么,王妃不喜欢本座这样待你?” 宫蔷柳靠在他的身上,看着他风华绝代的脸,瞬间想起了那个蓝三少她扯了扯嘴角,口是心非地笑了笑:“妾身喜欢,大人怎么待我都是极好的。” 林潼轻笑了一声:“是么?”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她的锁骨,指尖在她的脖子上来回地游弋,手指暧昧地婆娑着…… 宫蔷柳却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只要他用力一掐,她就会魂归九天,她不敢动也不敢喘息,他说的果然没错,昨天晚上调戏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花厅里面的仆人们一个个平视前方,像是木头人一样,这林潼果然调教有方呢,即便是表演了活春宫,也没人管她吧? 就在他的手指想要探入她的衣领里面去时,花厅里有人来报:“启禀督主,太后派人求见。” 宫蔷柳看到林潼眨了一下眼睛,即便是听到太后这一个字,他也是表现得无动于衷,扶起宫蔷柳,然后继续把玩着银色刚球,声音清冷:“带上来。” 第38章 将她留给本座可好? 只见一名身穿宫服装稍微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面无表情而来,她身边站着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小宫女,扎了双环髻,那小宫女手上不知道托着一个什么宝贝,托盘被水蓝色绸布给盖住了。 “本座道是谁呢,原来是太后的亲信方侍中呀。”林潼眼中有着傲视一切的轻狂,这般称呼她,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到底是太后的人,也不想将把柄落入旁人手中。 “下官见过九千岁。”方芸只微微福身,却没有下跪,朝堂之上,谁都知道,皇帝宠爱这个几千岁,但是太后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大胆方芸,见我们九千岁王架为何不跪!”小祥子叫嚣了起来,他跟随林潼多年,一个眼色,一个举动,都知道林潼心中在想些什么。 “诶,小祥子不得无礼,方侍中可是太后的人,而太后素来来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宦官,方侍中,你说是也不是?”林潼微勾了嘴角,眼中有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却是把难题推给了方侍中。 宫蔷柳看着这侍中大人,林潼既是搬出太后这樽大佛,也是在警告着这个叫方芸的侍中,她来这青绝府,代表的是太后。他是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面,又是九千岁,而太后又不过是千岁,她又凭什么在这里放肆呢?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啊。 方芸脸上虽有些不甘心,不过这个阉官也确实是权势滔天,她思虑再三,却还是跪了下去:“下官方芸参见九千岁,千岁王妃。” 宫蔷柳微扯了扯嘴角,终于可以不用再见林潼再起杀伐了。这,方侍中到底也是个有分寸的人。 林潼勾唇一笑:“果然是太后教出的人,方侍中请起,就是不知道方侍中来我这青绝府,所为何事?” 方芸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丫鬟:“倩泠,把夜莺玲珑珠钗呈上。” 夜莺玲珑珠钗,是为这世间难觅的宝物,是上古流传下来,传闻当时王宫中有一名叫夜莺的妃嫔,她心上人被皇帝诛杀,她日日哭泣,眼泪凝结成了罕见的血色泪珠,后人用这七颗珠子制成了一支价值不菲的夜莺玲珑珠钗。 林潼扫了小祥子一眼。 小祥子躬身上前,将那宝贝给捧到了林潼的身前,林潼微眯了眯眸子,将那东西拿起,在掌心上凝视了一会儿,这东西天下只不过一支而已,他笑道:“太后也真是舍得。” “这是太后娘娘送给九千岁和王妃的新婚之礼,九千岁是个识货的人,自然知道它世间难觅,就是金山银山也是买不来的罕见宝贝。”方芸面无表情却有几分得意地说道:“这东西,也是我们太后珍藏。” 林潼将那夜莺玲珑珠钗插置于宫蔷柳的面前,却并未当那东西是绝世宝物,还是随意地问道:“小蔷丫头,你可喜欢这玩意?” 宫蔷柳抬眸看着林潼,她其实早就猜到了这方芸的目的,她既然是太后派来的人,那自然是为了营救小王爷凤秋溪而来,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派了一品侍中官员前来,也是希望林潼能给她一些面子吧,她知道这林潼和太后的关系紧张,本不该搅局,不过发自内心地欢喜这珠钗,便实话实说:“喜欢。” 林潼拿起那夜莺玲珑珠钗,手指一弹,那珠钗就插入了她的云髻之中!林潼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谢大人。”宫蔷柳知道,他既然收下了这个东西,那自然是会放了那个七小王爷了。 林潼吩咐道:“小祥子,带方侍中去见苏摩。”七小王爷年纪尚小,不是独立的王府,他的王府是设立在宫中的。 “是,奴才领旨。”小祥子仰着下巴看着方侍中:“姑姑,走吧?” “下官在此谢过九千岁了,下官告退。”方芸目的一达成便要带着叫倩泠的宫女离去。 “等一下。”林潼不缓不急地说道,一个珠钗就想换一个小王爷?呵呵! 宫蔷柳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潼,却见他脸上有一抹深沉的笑意。 方芸一脸疑惑不解,这阉人狗又要耍什么花样? 林潼说:“你这叫倩泠的宫女,本座看得喜欢得紧,将她留给本座可好。” 宫蔷柳这才仔细地看着那个叫倩泠的宫女,长得倒是很秀丽可人,只不过没想到这太监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她一个妻子还不够,还想要再弄个小妾么?呵,真是有趣,不过她是不会介意了,他既是个太监,她也不用争什么宠,何况于她而言,她只喜欢他绝世的颜。 欧倩泠惶恐,想来也是听了九千岁的残暴手段的,只见她跪了下去,嘴中忙讨饶:“九千岁饶命,倩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宫女,还希望九千岁能饶了奴婢。” 方侍中没想到这个阉人简直是不要脸到极致,收下了太后的夜莺玲珑珠钗还不够,还要留下倩泠,倒是一点节制也没有了么,她镇静地说:“不知道大人要留下倩泠做甚?”她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宫蔷柳,也算是个标准美人了,这宦官莫不是现在就喜新厌旧了? “方侍中是不是管了太多,本座只是要你一句话,给还是不给。”林潼微微沉了脸,那张苍白的容颜,只如蒙上了一层冰霜一般。 果真是喜怒无常! 方芸皱了一下眉头,今日前来是为了救七小王爷的,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欧倩泠:“倩泠,能被九千岁看中是你的福分,还不快些谢九千岁恩典?”虽然不甘愿,但是倩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而已,还是为了大局考虑,不要撕破脸的好。 欧倩泠哭着就是不从,性子执拗的很:“大人,倩泠一心想侍候太后,求大人成全呀。” 林潼拂了拂衣袍,残忍说道:“既然不想活着留在青绝府,那便处以绞刑后再离开吧。” 倩泠吓得脸色惨白,竟是昏厥了过去。 杀与不杀,全凭着一时兴起,宫蔷柳为那个叫倩泠的宫女感觉到悲哀,她对着林潼说道:“大人,不如给妾身一些时日,让妾身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宫女,以便更好地伺候大人。” 方芸摇了摇头,这个玩弄权术的阉人,却不知道圣上为何对他这般言听计从呢,就连太后的话皇上也不听,这阉人真是大梁的灾星! “既然王妃喜欢,那便留下罢!”林潼阴冷地笑了一下,看着方芸再次告退,他便是要太后知道,得罪他林潼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你是太后又如何? 第39章 避子药 方芸走后,林潼便再也没有吃东西了,他洗了手,用白绢布擦拭着手指,看着宫蔷柳吃东西。 宫蔷柳吃得胃都要爆炸了,可是他却还是要她吃,不是说不准她瘦一分胖一分,为何现在又要撑死她?这个阴晴不定的九千岁,简直太难相处了。 吃完了早饭,林潼让小祥子去沏茶,这茶水刚到了一半,就听到有人上来禀告:“报告督主,邢狱里面的户部尚书、礼部侍郎被劫了!” “什么!”林潼手中的杯盏顷刻间灰飞烟灭,粉末四溅。 宫蔷柳也总算见识了什么是高手,以前电影里面看到那些高手只觉得神奇,却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真是流弊啊! “督主,我们在地牢里面搜到了这个!”那番子拿了一枚东西上前。 林潼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枚宫羽,是羽毛制成的发布施令的东西,根部有两颗绿松石,他握紧了那一枚宫羽:“传令下去,由冢离百户统领,全面缉拿户部尚书、礼部侍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奴才遵命。”番子匆匆跑了出去。 “大人,这宫羽像是宫中之物?”宫蔷柳八卦,便问了起来,难道是有人跟林潼对着干? 林潼轻笑,捏碎了那枚宫羽:“不过是雕虫小技,这根本就不是真正宫羽,想来是有人做了好事,想要以障眼法迷惑本座呢。” 这么复杂?宫蔷柳瞠目结舌地道:“居然有这种事情,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跟大人作对?” “这作风,倒是像极了东方阙的蓝家三少。”林潼好整以暇地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看着他深幽不见底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绝无可能知道自己跟三少苟且,因为以他骄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为何这样的奇怪,她装作无知地问道:“大人,这蓝家三少是何人?” 林潼眯了眯眼睛,阴测测地问道:“蓝家三少是东方阙的神秘阙主,在这江湖之中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王妃你怎么就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宫蔷柳看着林潼妖艳魅惑的脸,心音如鼓,她脑洞大开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合欢散该不会是他找人下的吧,那蓝家三少该不会是他的下属吧?可是没动机啊!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迎向林潼:“妾身不知。”这样说来,蓝家三少没有被抓住,她跟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当然不希望他会出事。 林潼听罢,只倾了倾嘴角,也不继续纠缠,道:“不知便不知吧,不过王妃最好是给本座记住,不要与那蓝家三少过多的纠缠,他与锦衣卫连成一气,乃是本座的死对头。本座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锦衣卫的死对头?这么说东厂和锦衣卫是对立的,并非像有些朝代一样东厂是直接统治锦衣卫的。宫蔷柳乖顺应道:“妾身记下了。”怪不得蓝家三少要上门帮自己解毒,他是故意要给林潼戴绿帽子吧……万一他去告状,想来她也是死路一条了,不过他给她那血色玉佩,是几个意思?定情信物啊? “嗯。”林潼斜睨了一眼地上晕厥过去的欧倩泠,然后对宫蔷柳说道:“本座今日要进宫面圣,你且准备一番,随本座一起进宫,宫中可是个好玩的地方。” 看着他邪魅的笑,宫蔷柳不禁迷惑了,什么是好玩的地方?她只知道,宫中是最残酷的地方,女人的聚集地,皇权争斗,风云诡异。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身子到现在还有些不适,便道:“大人,妾身昨日有些累着,今天可否在府中休息?” 林潼幽暗的目光仿若凝聚了那冰霜般的寒意,就在宫蔷柳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就听到他说了声准了,小祥子尖细的声音传遍整个花厅:“九千岁摆驾皇宫。” 看着林潼离去,宫蔷柳在心中也松了口气,白狐狸在倩泠身上嗅来嗅去,她走过去对小青说:“小青,过来帮忙。”她也是没想到他居然同意自己留在府邸中休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是难以琢磨,跟着小青将这个叫倩泠的给弄醒,欧倩泠张开眼睛却有几分怯意地看着宫蔷柳:“王……王妃?” 宫蔷柳笑着说道:“你快起来吧,九千岁饶你不死了,不过你也真是胆大,居然敢公然忤逆他,你不知道逆他者死么?” 欧倩泠爬了起来,却改成跪在了宫蔷柳的面前:“奴婢就是听说九千岁手段狠辣,生怕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却是没想到这恰恰是犯了九千岁的大忌。” “可不是么,绞刑唉,那不是绞成肉酱……”宫蔷柳忽然住了嘴,忽然意识到这个处罚是何等的残酷血腥,所以自己也被吓住了。 欧倩泠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宛如惊弓之鸟。 宫蔷柳将她给扶起来:“你暂时先跟着我,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保命要紧,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欧倩泠感恩戴德地点了点头:“奴婢谢过王妃。” 宫蔷柳带着欧倩泠在小青的陪同下前往奴兮的住所,一路上倒是见着一些侍卫,见到她纷纷行礼,口中喊着王妃万福。 看望了奴兮和白狐狸,宫蔷柳带着欧欧倩泠回了绝情阁。 她昨夜折腾得有些累,所以卧塌休息。宫蔷柳做了一个梦,她在悬崖之巅,望万里河川,层层云海,烟雾飘渺。她这是在哪里?身后传来了清绝琴音,醉人心魂,她转过身,看到一袭白衣出尘的蓝家三少,他低着头拨弄着琴弦,身上难掩气质清华,宫蔷柳上前一步:“三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家三少缓缓抬起眸来,冷色的双眸,似蒙上了这山林间的云雾,他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却哪里是蓝家三少,分明是九千岁林潼! “王妃是本座的枕边人,却惦记着蓝家三少?”他手下长琴被他震得飞起,朝着宫蔷柳的脸上摔去! 宫蔷柳惊慌之下,失足跌下了山崖:“啊!” 冷汗涔涔,她从梦中醒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宫蔷柳大口地喘着,蓝家三少怎么会变成林潼?脚底发寒,有一种恐惧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抓紧了胸前的衣服,觉得闷得慌,总有一种直觉会出事。 “王妃,你醒了?”欧倩泠换了绝情阁的熏香,然后看到了珠帘后醒来的宫蔷柳。 宫蔷柳嗯了一声:“倩泠,你帮我打点水,我想洗洗脸。” “好。”欧倩泠端着脸盆出去打水了。 宫蔷柳起了身,她打开了窗户,看着院子里面黄菊花开得正好,她看着远处连绵屋檐之上的青天,心中有些纠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做了那个梦,可是梦中的她,既牵挂着蓝家三少的安危,又惧怕着九千岁的残忍。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一枚飞镖戳着纸条,钉住了她的窗棂,宫蔷柳不觉往后退了退,再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她拔出了那一枚飞镖,摊开纸条来看:丑时,青绝府勤洗院后相见,我有避子药给你。落款蓝家三少。 第40章 九千岁的新玩法…… 三少的传书?要给她避子药丸?是了,她昨日跟他没有做措施!她这个黄花闺女,怀孕的机会很大啊! 宫蔷柳才梦到他,他就传书过来,就这么心有灵犀?宫蔷柳在屋中来回徘徊,她要去见他么?可是不去见他,她可能会怀孕……作假的守宫砂兴许能瞒天过海,但是身孕这事若是不小心缠上,她估计永无翻身之日。相公是个太监,自然不能让他喜当爹了。 宫蔷柳沉吟了一会,她将纸条给烧掉了,再将那一枚飞镖给藏匿在黄菊花下,用泥土掩埋住。因这飞镖传书,一个早上,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午时时分,林潼从宫中回到绝情,太后要在七日后于皇宫中举办赏菊宴,朝廷重臣,都会参加。 而林潼自然也在邀约之内,他回到绝情,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宫蔷柳。 “赏菊宴?”宫蔷柳心忖,这太后举办赏菊宴,大概不单单是为了赏菊吧?就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了。但是宫蔷柳知道,太后跟九千岁关系也紧张的很。 “督主……”小祥子捧了水盆过来。 林潼洗了洗手,用绢布擦去水渍,他看向宫蔷柳,绵长幽冷的声音响起:“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进了宫,你得给本座小心点,被人抓了把柄,本座先活剐了你。” 宫蔷柳知道林潼好面子,她万般不能给他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点了点头:“妾身会小心行事。”她不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地活下去,这九千岁一个不开心就让她灰飞烟灭了,看来,她得好好练就自己的生存技能啊,比如拜师学艺,增加自己的攻击和防身能力,比如学会毒下毒,在这泥潭一般的大梁国,光有她那点小聪明可不够使的。 林潼将小祥子给打发了去,朝着他示意了一下,只见小祥子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并且关上了绝情的大门,阻隔了外头的光线。 林潼漫步到软榻前,他微微躺下来,身材颀长的男子,长腿微屈,却是一个销魂撩人的姿势。 他右手撑着太阳穴,似一头慵懒的豹子,蛰伏在那。 削薄的唇性感地民称一条直线,黑长直的睫毛,在眼窝下方投下两片阴影。 敛去了身上嗜血冰冷的气息,呈现在宫蔷柳面前的是一个散漫随意放松的男子。 宫蔷柳站在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颜。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神,但是像他这般耐看的倒是不多见,那张颜仿佛永远都看不腻一样。 “小蔷。”薄唇轻启,单单只是叫她名字都能把她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过来给本座捏捏腿。” “是!”宫蔷柳移步过去,坐在了卧榻的边缘,她伸出手摁住他的小腿,揉捏掐打。 “重了。” 宫蔷柳忙轻轻地给他捏。 “轻了——” 林潼站着说话不腰疼,宫蔷柳瞟了他一眼。她使劲地捏啊捏,装作闲话家常地道:“大人昨夜并未在邢狱办案,是去哪里玩儿去啦?”既然户部尚书、礼部尚侍被劫狱了,那他肯定没有在邢狱。有他在的地方,那些人怎么可能被劫持得了? 薄唇微勾,却是漾出一抹冷魅地的笑,声音带着几分冰冷:“怎么,才刚嫁过来,就管起本座的行踪来了?” “哪有啊,妾身不过是好奇大人昨夜去了哪里。”宫蔷柳捏他的腿觉得特别的难捏,肌肉也太紧实了吧,这么有力的双腿……要是不小心踹她几脚…… “醉香楼。” 醉香楼?新婚夜,她被他调戏了一番,然后他去醉香楼找姑娘去了?还真是符合他的个性! “大人,我得空也想去下醉香楼。”红鸾的死,还没有调查清楚。 “是想通了,要跟花小四学习伺候男人的本事么?”林潼微微侧过了脑袋,睁开双眸斜视着身后的她。 宫蔷柳去醉香楼是为了调查红杏的死,她知道大梁国死人的事情都是锦衣卫在调查的,不过那慕容雪和锦衣卫关系匪浅,若红杏真是被宫宛如所杀害,只怕锦衣卫会评断红杏的死,是出于自尽。所以锦衣卫不可信,她很快顺杆子,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妾身也很好奇,花小四有什么独门秘术。” “甚好。”林潼难得这般心情愉悦,被讨好的感觉还算不错:“花小四是我司礼监的人,不过这一点锦衣卫还不知道,她在锦衣卫那也很吃得开,你懂本座的意思了么?” “妾身懂了。”宫蔷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要她不要将此事给泄露出去,将花小四置于危险之中。 “大人,妾身捏得可还舒服?”宫蔷柳谄媚地问道,她知道自己要在青绝府生活得如鱼得水,就万不能得罪林潼这一樽大佛。 林潼满意地嗯了声:“算是有些长进,去给本座剥几只葡萄过来。” “好的!”宫蔷柳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然后跑到桌前去拿葡萄,那葡萄都是洗好的了,也风干了,她剥出几个葡萄果肉来,然后又用刀切成两半,再将里面的籽给挑出来,端着果肉朝着卧榻上的男子走过去。 “大人……葡萄剥好了,籽也去掉了。” “喂本座吃。” 啊?宫蔷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到那林潼抬眸看着她,眼底净是戏谑:“听不懂人话么?” “听得懂,听得懂。”宫蔷柳附和着走过去,他侧躺在那里,她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喂。 咕噜一声却是把那半颗葡萄给咽下去了。 “嗯?”林潼眉头一挑,面色阴沉了下去。 “大人,这……不干净呢!”他不是洁癖,他不是爱干净,他不是一天洗手好几次,为什么要她喂啊! 黑眸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冷光,九千岁整个人仿佛被阴霾所罩住:“你这是在嫌本座脏?” “不不不!是妾身怕大人觉得不干净……大人你不要生气,我喂给你吃就是了。”捡起葡萄送入嘴中,含住—— 靠过去,倾身,她开始发抖起来,到了他的唇边,看到他眼底的轻笑,又好气又无奈,她还得翘着嘴唇,把葡萄送到他的嘴边。 林潼长臂搂住她的腰身,伸出舌卷走了她嘴中的葡萄,不止如此,他还舔舐着她的嘴唇,仿佛她的嘴唇是果冻,要把她给吃掉! 宫蔷柳忙要起身,林潼抓住她的手臂,眯了眯眼睛:“本座又不能吃了你,你这般避之不及是做什么?” “大人在蔷柳心中,宛如那神祗,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蔷柳唯恐自己侵犯了大人……”宫蔷柳知道,这人阴险狡诈,她不能跟他对着干,什么高冷都得靠边站,她得奉承他,说好听话,溜须拍马把他吹捧上天更好。 这男人么,心中有了成就感,自然就对你放松警惕了。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哦字:“王妃心中当真也这样想,没有在心里面腹诽本座?” “大人位高权重,又生得这般风华绝代,蔷柳对大人没有任何的不满。”宫蔷柳看着他那双几乎能将人吸附进去的眼睛说道,她就是得正视着他,把话说得真实,他才会相信。 “既然你把本座当神给景仰,那本座要你什么都是对的咯?” “大人想要妾身做什么呢?”宫蔷柳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又要跟她玩什么花样啊? 林潼拍了拍身下的空隙之地,要她坐下来,等她小心谨慎地坐下来,他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宫蔷柳不解:“大人?” “舔。” 第41章 调教 宫蔷柳感觉自己被雷得外焦里嫩,风中凌乱,她看着他朝自己竖起的修长如玉的手指,咽了咽口水:“大人,你要我舔你的手指?” 林潼深幽的眼瞳一寸寸地冷下去,仿佛寒霜凝结,令人发怵。 宫蔷柳以为他的变态最多就是杀杀人,没想到她居然叫他舔手指?特么的,还好是手指不是脚趾头——妈蛋,敢不敢再变态一点? “嗯?”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着他的不快:“宫蔷柳握住了他的手腕,张唇含住了他的食指。 “叫你舔,不是叫你咬!” 宫蔷柳心颤,她想起了自己吃棒棒糖的样子,就把他的手指当成是棒棒糖吧……咳咳…… 林潼看着她那隐忍的样子,心里面升腾起一种畅快的感觉:“好不好吃?” 她实在没办法点头,以后让她天天舔怎么办?呜呜…… 林潼将手指塞入了她的嘴中,搅动着她的檀口,手指勾起了她的柔软舌头:“舌头不错。” 宫蔷柳浑身一颤,她当即想到了那被割了舌头的红杏,他该不会是……她惊恐地瞪着他。 “本座不舍得割你舌头,不用那般瞪着本座看。”林潼抽出了在她口中的手指。 宫蔷柳觉得自己真是跟不上这禽兽的节奏啊,她皱着眉:“大人——妾身想——” “滚。” 宫蔷柳如获大赦,她忙起身旋风般跑了出去,她站在门口,想起刚才那番画面,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要把她调教成什么样啊? 这出了绝情,仿佛踏入了另外一片自由自在的新天地。外面的空气真好,没有九千岁带来的压迫感,她看到远远一条白犬朝着她奔来,心中大喜:“白狐狸……么么哒!”也冲着雪白大犬跑了过去。 宫蔷柳随着白狐狸出了绝情院子,在青绝府闲逛起来。青绝府的景色还是很美的,想来他是个极其挑剔的人,腹黑如天蝎,洁癖如处女座,霸道狂傲如这世间的主宰。诶,这么一只妖孽……折磨起人来,也是一套又一套。 绝情内,林潼依旧是那个侧卧的姿势,门外有人敲门,他说了声进来。 那女子穿了一身简单的衣衫,只见她垮进绝情,站在了珠帘外面,低垂着螓首,声音低沉:“大人。” “嗯!”林潼依旧是闭着眼睛,室内檀香萦绕,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不过他心里面清楚的很:“将你从老妪那替换下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做,你一方面负责给老妪传送假消息,一方面护她的周全。” 女子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奴婢会做好这些事的。” “去吧。”林潼眼皮微微颤了一下。 女子转身离去,将绝情的门给带上。 想起宫蔷柳那小媳妇的别扭样子,他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小东西,本座会将你好好调教一番! 宫蔷柳在花园中和白狐狸玩耍,然后又去看了奴兮,一直在那陪着奴兮说话,看着暮色四合,天色渐晚,她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三少的约会去不去? 装作无意地跟奴兮问了勤洗院的方向,才知道勤洗院就在下人房后面,宫蔷柳回花厅用膳的时候还特意绕过了那里熟悉一下环境! 欧倩泠是个聪明的人,她旁敲侧击地问:“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岂止是心事?宫蔷柳看了一眼欧倩泠,到底是宫里面呆过的人,懂得揣摩主人的心思,她勾唇笑了笑:“倩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我想你也有自己的心事,对吗?” 欧倩泠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倩泠不过一说,其实是想为王妃分忧解难,还希望王妃不要责怪奴婢胡乱揣测。” “没事,我也就随口说说,我们走吧。”宫蔷柳去了前厅用晚膳。 欧倩泠勾了勾嘴角,快步跟随在她的身后。 进了花厅,宫蔷柳见林潼戴上了官帽,他这是要出门的节奏? 宫蔷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大人,你要出去吗?” “出城。”言简意赅地两个字。 宫蔷柳想起他早晨所说,说是怀疑蓝家三少狱,而蓝家三少今日丑时约定跟自己相见,她一边吃着晚饭一边道:“大人知道那劫狱之人的踪迹了?” 林潼道:“虽不怎么确定吧,但是种种矛头都指向了蓝家三少,所以本座今日就要去那东方阙。” 呃?林潼要去东方阙? “那大人你什么时候出发,妾身可要帮你准备一下?”宫蔷柳放下碗筷,其实是没心思吃饭了。 “戌时。”林潼说了二个字,便低头继续吃饭去了,虽然匆忙,但是吃起来却是优雅的很,依然不损他的任何风度。 宫蔷柳哦了一声,她又重新拿起了碗筷,既然戌时就去,也就是说他抵达东方阙在亥时左右。 宫蔷柳不知道昨夜三少有没有回东方阙,所以即使算好了时间差也是没有用,并不能确定三少丑时会不会来跟她相见。 饭吃到一半,见那小清新薄少依然是一袭清爽的青色长衫而来,这次,他要带上好基友一起前去东方阙,难不成哟啊抄平东方阙吗?宫蔷柳直觉地以为薄少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两个高手,三少可应付得起? 林潼看着薄少,吩咐道:“薄少,苏摩要跟我去东方阙,你就暂且留在青绝府,以防这里有什么动静。” 宫蔷柳咀嚼着米粒,听着林潼的吩咐,他这是两手准备,所以她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勤洗院后院,也成了一个抉择性的难题。 “嗯。”薄少气质如兰,他依旧那样清清浅浅的样子,似一抹清潭一般,这阴谋阳谋仿佛不属于他这清隽少年。不过他冷漠忧郁的眼神却像是暗藏乾坤,谁也不知道他隐匿了多少。 林潼吩咐好一切,看着宫蔷柳,似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王妃,你等下回到绝情,就不要随意出来了,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动静。”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顺从地点点头:“妾身知道了。”她是不怕,相信林潼的好基友有绝世武功,但是她担心的是三少!咳咳……居然担心起那厮来了…… “嗯。”林潼吃好了饭,他起身朝着厅外走去,对着候在那的苏摩等人说道:“走,去一趟邢狱先。” 薄少留在了花厅,宫蔷柳想起了便问了问红杏的死,薄少看着宫蔷柳,淡然地道:“锦衣卫那边断案,说是自尽。” 果然,她也猜中了,宫蔷柳了然地点了点头:“长姐果然有一手。”就是不知道那合欢散,是何人所为,总不会也是长姐做的吧? 宫蔷柳现在也不能确定,而且这件事情她还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则真的会死无全尸。她只能自己慢慢地顺藤摸瓜,暗中开始调查。 她看着那淡薄如水的男子,道:“薄少,我想问问你,那蓝家三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大人此番前去会不会有危险?”第一毒男pk第一用毒高手,不知道谁胜谁败? 薄少淡漠地看着宫蔷柳,依旧是清冷沉郁的声音,试探地问:“王妃是在关心大人的安全?” 第42章 是九千岁啊 “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会关心蓝家三少?”宫蔷柳心虚,不过却面不改色,撒谎撒得多了,也顺溜起来了。 薄少笑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笑得挺奇怪的,也不给她答案,仿佛看着什么好戏一样。 “我先回绝情了。”宫蔷柳觉得这个薄少跟九千岁有得一拼,都是那种深不可测类型的。 跟这种人交往最是可怕了,永远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宫蔷柳回到了绝情,这是她比新婚夜还要难熬的一个晚上,林潼在这青绝府中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只是瓮中捉鳖,他要针对人其实是蓝家三少?而三少今日给自己传书,林潼就有动作了,林潼他早就听到了风声? 沙漏里的沙一点点地落下,宫蔷柳时不时地看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这个夜,注定是个不平的夜。 “王妃,已经戌时了。”欧倩泠适时地提醒道,她觉得王妃是在担心大人的安危,所以特地提醒了一下大人出发的时辰。 宫蔷柳如梦初醒:“哦,大人也已经出城了。”到东方阙要一个半时辰,不知道他此番前行三少是否凶多吉少,昨晚不是还跟他争锋相对么。这会怎么这么善变了,宫蔷柳劝说自己,只是因为害怕他把给自己解毒的事情抖出来!对,就是酱紫! 宫蔷柳洗漱好躺在了床上,但是她其实根本睡不着,蜡烛点着,以便她时时可以看着沙漏时辰。 等到了丑时,宫蔷柳却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层层侍卫把守,就连那个薄少也悠然自得地躺在树上,罩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抵挡着深秋夜里的寒气。 瓦片上突然有了声响,来了?宫蔷柳听到侍卫喊了声“有刺客!”紧接着她就看到薄少犹如天外飞仙跃向屋檐,他弹跳在连绵屋檐之上,他负手背后执着一支长箫,除此没有任何的武器。 宫蔷柳跑出了绝情隔,看着薄少黑衣人在那屋檐之上追逐,一个如闪电,一个如风,却是谁也不落下风。 薄少终于劫住了黑衣人,他抚了抚鬓前垂下的青丝,清淡的眸子看向那人,淡漠地道:“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隔得太远,宫蔷柳只看到那银色鬼面面具在夜下闪烁着莹莹色泽,他身形跟三少很像,但却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三少? “我乃蓝家三少。” “蓝家三少?”薄少倾了倾嘴角,长箫指向他:“你来青绝府做什么?那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可都是你劫持的?” 宫蔷柳看了看周身,那些侍卫们严正以待,她悄悄地从他们当中溜了出去,她直接朝着勤洗院方向跑去。 屋檐上的人不是三少,不是三少的声音!也许是三少的属下使用的声东击西之计! 夜色茫茫,宫蔷柳一袭水蓝色长裙穿梭在各大楼之中,勤洗院,她要去勤洗院! 勤洗院的后院假山 一袭黑衣鬼面人在那似乎等候多时,他长身玉立,黑色的衣融入了那凄冷的夜色,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冷漠。 宫蔷柳拨开竹叶,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三少,也许是那下毒之人的陷阱呢?对方既然知道给自己下合欢散,那也极有可能知道三少就是给她的解毒之人!所以她一不小心行差步错就会难以翻身,还是需要小心行事的好。 她拿出了三少的血色玉佩,她想了想将那玉佩丢向黑衣人,黑衣人行动灵敏,转过身一把握住了那玉佩!他看了看玉佩,然后将玉佩给收了起来。 宫蔷柳晕了,怎么也不说句话,那她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三少?算了,再看看情况,不要轻易落入了有心人的陷阱! 那黑衣鬼面人左顾右盼,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宫蔷柳,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的悉簌声! 宫蔷柳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跟铜陵那么大,那个手握长剑的男子,拥有着魅惑天下颜的男人不正是九千岁么?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啊?天呐,要是她刚才跑过去跟这个黑衣人相会,那她岂不是会死得很惨?若是他治她一个半夜偷人的罪名,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宫蔷柳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黑衣人转过身,他看到林潼凶狠的一剑朝着他脑袋劈了过来,直觉地用手中佩剑挡住了他的一剑! 吭——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触目惊心的碰撞声! 黑衣人想来也是有些伸手的,他长剑劈去,横扫林潼的喉咙。 林潼一个下腰,穿过他的身后,他站在那里,长剑朝下,等待着黑衣人的再次出手。 黑衣人飞身刺去,林潼手中宝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空气中只听到长剑破空的声音。 那黑衣人一下子被刺了二十几剑,浑身血肉崩裂,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中狂吐鲜血。 宫蔷柳猫着身子,她怕自己稍微一动,就会被林潼给发现…… 可是…… “汪汪!”宫蔷柳身后突然发出了白狐狸的吼叫,宫蔷柳惊骇之下,却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林潼手中宝剑染上了鲜血,还在滴血,一滴滴地垂在那树叶上,发出哒哒的惊魂之音,他那魔魅低音穿过空气传到了宫蔷柳的耳中:“还不给本座滚出来?” 宫蔷柳颤颤巍巍地从竹林后走了出去,站在他的身后:“大人,是我。”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的长剑投掷在她面前,剑身晃动,吓得宫蔷柳花容失色,那剑离她的脚趾头不过一寸之远,要是他剑走偏锋,她的双脚得废掉。 “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潼转过身,白得诡异的脸忽明忽灭,笼着那一层夜色,身上的温度看起来冷得彻骨冰心。 “我——”宫蔷柳看到了朝着自己摇尾巴的白狐狸,又开始扯谎了:“绝情有刺客,我担心奴兮和白狐狸的安危……”奴兮和白狐狸就是住在勤洗院附近,所以……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但是总比什么都说不出来要好得多吧? “是吗?”林潼仿佛不相信,他走到宫蔷柳的身边,冰冷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要是敢给本座撒谎,看本座不拔了你的舌头!” “妾身不敢撒谎。”宫蔷柳心里发颤,她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是地狱修罗,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此时此刻多么庆幸自己的小机智,没有冲上去跟那黑衣人会和,原来他早就在候这里了。 说什么去东方阙,说什么去刑狱,为得就是引蛇出洞吧?这人心机了得,她以后真得更加小心才是。 那地上的黑衣人居然没死透,他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宫蔷柳,嘴边流出的血触目惊心的很:“她……她与蓝……蓝三少……有……有染……” 第43章 重口味 宫蔷柳双腿开始发麻,感觉自己站不住了,不能慌不能慌!他没有办法验证自己是不是处,也绝无可能让人亲自来验证!只要她的守宫砂能瞒得住他,就不会有事。 林潼缓缓转过脸来,一张没有情绪的脸,邪魅如斯的双眸,仿佛暗夜里面蛰伏的野兽,随时能将人咬个四分五裂!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大人,他胡说的,他在陷害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那蓝家三少。” 林潼朝着宫蔷柳缓缓逼近,步步惊心,宫蔷柳站在原地,白狐狸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腿,她才微微感觉到一些力量。 感觉到他身影笼罩住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越发冷了,她不敢多说,生怕露出马脚。手腕一痛,却是被他给扯了过去! 宫蔷柳吃痛地皱眉。 “守宫砂可在?”林潼目光逼人,几乎将她给凌迟了般。 宫蔷柳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那种危险信息,她点了点头:“当然!大人要我守住守宫砂,我不敢不守!” 林潼掳开了她袖子,只见那一点胭脂红在淡然的月色下,朦朦胧胧,他嘴角轻勾:“你倒是长记性了,很好,本座最讨厌不干净的东西了,你也一样!” “妾身知道!”宫蔷柳有点知道他的个性了,他是那种自己得不到,也不准别人得到的人。 甩开了她的手腕,林潼说道:“薄少那边那个人还活着,就前去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宫蔷柳看着他走出,她小心地退回到了那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探入他怀中,将血色玉佩取走,然后快速地跑去跟上了林潼。白狐狸也飞快地跟在宫蔷柳的身边…… 宫蔷柳不知道这个黑衣人为何要约自己出来,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三少的人,否则不会在最后关头说出那种要置于她死地的话。 可是居然有了第三者知道了她跟三少的关系!而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下合欢散的人? 这么说她还得去通知一下三少,否则最后这件事情抖出来,她跟三少都没有好果子吃! 真烦人,她本不想跟三少有任何纠葛,可是现在这样看来,她还必须跟他连成一线! 林潼走得很快,宫蔷柳跟得有些费劲,腿长就是了不起啊。 等到了绝情,侍卫们高举着火把,将绝情映得明亮,火把的红光将薄少的脸衬得有几分暖意,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长箫。 而那个黑衣人,被绑在地上,动惮不得。 “你从不给我失手。”林潼朝着他们走过去,对薄少却是大为赞赏。 宫蔷柳跟到了他们的身边。 林潼踢了踢地上人,他蹲下身来,扯开了他的鬼面面具,只见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他看到林潼呸声:“阉狗。” “阉狗?”林潼面色难看得很,那人唾沫子都飞到了他脸上去了,小祥子狠狠踹了那人一脚:“不知死活的东西。”他赶忙蹲下身来给林潼擦脸。 “你是何人派来的?”林潼的手指抚过祖母绿扳指,绵冷的声音问道。 “蓝家三少!”那人一口咬定了蓝家三少,就是不松口。 林潼伸出右手,紧接着苏摩将一把短刃给递了上去,林潼划开了那人的衣袍,只见他胸膛之上有个印记,是一个鹰嘴。 “明明是锦衣卫的人,却说自己是蓝家三少派来的?”林潼轻嗤了声:“当本座是傻子么?” “哈哈……蓝家三少已经入了我锦衣卫了,阉人狗,你等着受死!”那人眼睛瞪得老大,即便这样被绑着,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林潼点了点头,冷魅的笑意,染上了眼睛:“小蔷丫头,没见过本座在人脸上刻字吧?” 站在他身后的宫蔷柳顿觉自己双腿一麻,她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 “好好看着,以后让你来刻。”他看向那人,短刃在他的脸上一刀一刀地划过,每一刀,就见骨头。 宫蔷柳的手都抖了起来,太残酷太血腥了。 那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脸上就血迹渗透出来,布满了整张脸。 再看这个黑衣人,脸上被刻了一个“狗”字。 那人痛苦地翻滚着,却硬朗的很:“阉狗你不得好死!” 宫蔷柳吸了一口冷气,在活人脸上刻字,九千岁真是好雅兴,好残酷,好不择手段。 “本座这刻字的本事是越发好了,小蔷丫头,是不是啊?”他绵长魅惑的声音,在夜色里面,残酷阴冷,血腥骇人。 “……是……是!”宫蔷柳低头看着白狐狸,她不忍心去看那人的样子。 那黑衣人脸上血肉模糊,疼,疼得厉害,血肉都被剜去了一样,早闻阉人狗手段残忍,却没想到自己落在了他的手上被他这般折磨,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 “套上麻袋,送到锦衣卫指挥使计都那里去!”林潼站起身,绝尘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却是朝着绝情而去的。 薄少挥了挥手,淡漠地说:“送走吧。”仿佛看多了这种酷刑,一点都不觉得口味重。 宫蔷柳跟上了林潼的脚步,她替他更衣,拿住他脱下来的衣服,她说:“大人,妾身伺候你洗漱么?” “嗯。” 薄少敲了敲门,等林潼说了进来,他才走进来,他站在厅中,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锦衣卫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们这次失策了。”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就这几个小喽啰,锦衣卫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他手痒,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能过三十招的高手了。跟那计都有过一些交手,不过十几招,难分胜负,他倒是很期待着与他再一次的交手呢,不过他也太看得起他了?居然派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来,他还以为今天晚上有肥鱼可以宰呢! 薄少说道:“计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你有没想过,这府中可能有锦衣卫的奸细?” “有奸细才好玩呢,最好锦衣卫多派几个奸细过来,本座的也人皮座椅该换换新了。”林潼抿唇一笑:“时辰也不早了,你今日就在府中住下罢。” “嗯。”薄少掀了衣袍,跨出门槛,顺手带上了门。 宫蔷柳递了绸巾给他,见他挑了挑眉,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给他卸妆,没有卸妆水就是麻烦,虽说这古代的化妆品都说是纯生物制剂(如花瓣的汁液),都是水溶性的,但是卸卸也要一些时间了。 “大人,妾身觉得你素颜更是好看,每天脸上涂这么多胭脂水粉,不难受吗?”宫蔷柳确实是喜欢他卸妆后的样子,可是他每逢出现在人前,都是那么惊艳绝世。 他微微倾了一下嘴角,这大梁国,只有几人见过他真正的容貌,她到底是他的枕边人,在她的面前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掩饰,他看着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喜欢本座什么样,本座就得什么样了么?” 第44章 尸毒 “妾身不敢!”宫蔷柳跪在了他的面前,是她太大意了,她就不该跟他说真心话的。 “本座最讨厌自以为是,你且不要犯了大忌!” “是,妾身知道了!” “滚过来继续伺候本座。”宫蔷柳替他洗好脸,摘了束发的王冠,玉梳子将他的头发给理理顺,他青丝如绸,顺滑得很,隐隐还有那寒香的味道。放下梳子,对他说了声:“好了。” 林潼穿了黄绸中衣,躺了下去。 宫蔷柳吹灭了蜡烛,转过身却看到一颗梨子大小的夜明珠被他托在手中,她朝着床榻靠过去…… “大人,这个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宫蔷柳小心地爬上了床。 林潼等她上了床,将夜明珠递给她:“拿着。” “谢大人恩典。”滚里面一点,再滚里面一点,嗯,尽量离他远一点,幸好这床够大,她看着那颗夜明珠,有点爱不释手,这九千岁的宝贝真多。 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林潼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害怕起来。 她看到林潼阖上了眼皮,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睡觉了!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夜明珠下,他那绝色的颜,敛去了平日里的光华,映着夜明珠的柔和,变得有几分安静和温润。 这样遮去锋芒也是挺好的,可他天生就不属于温顺,他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狂魔。 黑衣人一出,虽然没有得到避子药,不过倒是提醒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明日就要去那市坊一趟! 都蔚府雪如苑竹林深处 “一个死了,一个被毁了脸?”宫宛如捏紧了袖帕,指节泛白:“你们锦衣卫怪不得难成气候,居然被林潼给摆了一道!” 樊翰抱拳看着发牢骚的宫宛如,道:“林阉人,不可能时时一路顺风……总会在阴沟里头翻船。” “翻了么?就没见他翻船过!”她手指扣住那竹身,双眸射出恶毒的光芒:“你帮我盯好宫蔷柳,青绝府邸不可能有什么避子药,她一定会出去买。” 樊翰勾了一下唇:“为你,我损失了两名锦衣卫,大小姐准备怎么补偿我?” “樊大人还没妻妾吧?”宫宛如笑了笑。 樊翰浓眉微挑:“嗯?什么意思?” 宫宛如拍了拍手。 只见那竹林外走过来一名装扮精致的女子,赫然是红鸾,红鸾盈盈行李:“红鸾参见副指挥使大人。” 樊翰哈哈笑了一声:“大小姐果然知道我的心思,这几日不见,红鸾姑娘越发有味道了。” “樊大人可要好好对待我们的红鸾。”宫宛如将红鸾嫁给樊翰,再用美人计拴住这男人的心,只要为她所用,即可。锦衣卫是东厂死对头,樊翰又何乐而不为呢? 樊翰点了点头,他走到红鸾面前,挟她而去。 宫宛如望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得意勾了勾唇,宫蔷柳,咱们慢慢玩儿。 绝情 翌日清晨,宫蔷柳给九千岁上妆的时候有些毛手毛脚,她给自己化妆厉害,但是给别人化妆就不顺手了,眉笔一斜,画偏了。 “对,对不起!”忙用手指慢慢地抹去。 林潼的声音有几分不爽:“平日里没事,就给本座好好练习怎么上妆,你要是永远学不会,就不要留着这废手了。” “额,大人给妾身一些时间,妾身一定不负大人所望。”宫蔷柳转过身去拿胭脂,精致的胭脂盒……却是不小心地被她给摔到了地上…… 林潼目光一横:“找死么,竟敢砸了本座定制的‘胭脂雪’!” “大人!”宫蔷柳跪了下来,双手匍匐在地上:“求大人给小蔷改过自新的机会,小蔷去市坊给大人采买一些新的胭脂水粉。” 林潼眯了眯狭长的眸,他绝色的颜上有了一点点的情绪。小蔷?这般自称,倒是很合他的心意,因为他是第一个叫她小蔷丫头的,心里面的愤怒也微微散了去:“想溜出府玩就直说,何以要这般耍心机?” 宫蔷柳抬起头,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点赞:“大人,你真是绝顶聪明,是小蔷不自量力,班门弄斧了。” 林潼拿过一盒大红色的水粉,用手指沾了沾,抹在了嘴巴上,微抬起下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发妖了些,遮住他原本的面貌,这才说道:“去吧,让冢离和宫里面那个小丫头陪你去。” “大人?冢离不是百户大人嘛?他这么大一个官陪我出街,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些吖?”宫蔷柳可以糊弄相府侍卫带着奴兮白狐狸出城,但是冢离是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容易甩掉呢?不甩掉,怎么买避子药? “是想再一次被那都蔚抓走?” “额……不想!那就听从大人的安排……”呵呵,冢离不是男人嘛?那只要带他去那醉香楼——不就都解决了吗?正好她也跟林潼说过自己要去醉香楼见花小四学习房中之术,这般,她到时候将冢离困在青楼,自己再去药铺抓药,就一切都解决了! 宫蔷柳替林潼梳完了头发,两个人前去花厅用早膳,还没来得及吃,苏摩上前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林潼脸色沉了沉,他说了一声走,就潇洒地步出了花厅。 宫蔷柳觉得现在去市集尚早,那青楼的姑娘们估计都还在梦里面呢。她准备吃了午饭再出发,在出发前,先跟那个叫冢离的百户大人搞好搞好关系。 “冢离……”宫蔷柳看着这个在男人身高里面有些娇小的白面小生道:“大人姓什么?” 冢离的声音有些刻意的低沉:“回王妃,冢姓在东羌国位列第三的姓。” “你是东羌国的人?”奴兮说过,当今天下六分,有大梁国(中部)、边番(大草原)、大旗(北边)、西域(西域民族)、云中(江南源起),东羌国(大漠)六个国家。 而蓝三少最擅长用的是西域蛊毒、东羌的尸毒。 冢离面不改色,只微微点了点头:“回王妃,正是。” 宫蔷柳哦了一声:“听闻那东羌尸毒十分厉害,百户大人可否说与一二给我听听?” “回王妃,东羌尸毒,是世上厉害的毒物,用活人炼制。东羌国有一种九头蛇,分泌出的毒素相当厉害,从它身上提炼的毒素喂给活人喝,以活人的血养那九头蛇的血,等他浑身被侵蚀完,三天后那活人皮肤就会浸出一滩水来,我们叫做尸水。又一个三天,活人皮肤上会渗出一种黑色的血水,将那黑色血水染上百种毒药,那便是传说中的尸毒了。” 宫蔷柳又要听傻了,这国家一个比一个变态啊,居然用活人来炼制这种毒药。 “沾染了尸毒的人会怎么样?”宫蔷柳看着白面小生,心有余悸地问道。 冢离笑了笑:“一般人不敢碰尸毒,因为一个失手,沾染了尸毒,身上永远没有完好的皮肤了。” “好厉害的样子。”宫蔷柳看着冢离:“百户大人,你也有那尸毒吗?” 冢离摇了摇头:“属下不敢有。” 宫蔷柳这才放心,万一她不小心碰了他,沾上一点尸毒什么的,哭爹喊娘都没用! 第45章 中剑 她跟冢离边聊边去下人房看望奴兮,奴兮一看一个俊美的白面小生,居然脸红起来,羞涩地问道:“小姐,这位公子是?“冢离冲着奴兮笑了笑,十分友善。 奴兮一看他那笑,更是觉得自己魂儿都被勾走了,天呢,怎么这么可爱,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理刑百户冢离大人。”宫蔷柳挑了挑眉,奴兮的变化全然看在了眼里,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喜欢上冢离了吧?就是不知道冢离喜欢什么样的呢? “是……是百户大人啊……”奴兮不过是个丫鬟,听他是个官,就瞬间有些自暴自弃了,她此生就没想过自己会嫁个一官半职的男人,因为身份不配啊。 宫蔷柳看着她失落的样子,不禁笑道:“百户大人很随和亲切,奴兮,你觉得呢?”关键时候,她这个二小姐还是要给这个丫鬟一点力量的么! 冢离又是笑了笑,她虽然看起来只有165的样子,但是文文弱弱,带着几分书卷气,又生得白皙,还是容易招人喜欢的。 宫蔷柳朝着奴兮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不知道奴兮若是随了冢离,月十二会不会伤心?也许她想多了,月十二跟奴兮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小姐,奴兮也想跟你们一起出去啊!”奴兮听闻二小姐要去市坊,恨自己为何还下不了床啊,真是郁闷死啊,不能跟百户大人一起出去了啊。 宫蔷柳知道她的小心思,她说:“奴兮,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冢离一直抿唇,唇边带着一抹笑意,他不知道二小姐在说些什么。 “嗯!”奴兮说:“我好多了,大概再过几日就能下床了。” “嗯,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宫蔷柳暗暗地捏紧了袖子,若不是长姐那些人,奴兮也不用躺这么久了,明日回门,就是不知道他们回都蔚府了没有?她要反击,要报复,但是现在没有任何势力,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去布置和准备。 “谢小姐!”奴兮见了冢离后,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到了正午的时候,林潼也是没有回来。 宫蔷柳正怕他要与自己一起出去呢,如此甚好,带着冢离和欧倩泠出得府去,宫蔷柳和欧倩泠都是女扮男装,宫蔷柳穿一身灰色长衫,扎了一根马尾辫,银色丝带垂在了身后。 清清俊俊,却是依然遮不了那甜美气质,她拿了一把折扇附庸风雅,装模作样地执扇在掌心掂了掂,粗着嗓音问道:“怎么样,本公子可有几分风雅?” “不错。”冢离点了点头赞许道。 欧倩泠欠了欠身:“给公子请安。” “哈哈——”宫蔷柳手中折扇于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走。” 冢离和欧倩泠跟了上去。 到了市坊,宫蔷柳先是带着二人逛街,她买了许多好玩的小玩意,还给奴兮也带了一些首饰。等到了专卖胭脂水粉的宝月楼,这才驻足下来,传说宝月楼生意做得极大,就连皇宫中娘娘们的胭脂水粉也是从这边购置,她打坏了林潼的胭脂,自然是要再给他弄几盒回去。 欧倩泠拿着打碎了的胭脂递给那掌柜的:“要这个胭脂,可有现货?” 那掌柜的接过胭脂盒一看:“哟,这不是九千岁最喜欢的一款胭脂吗?你们是……?” 欧倩泠拿出一锭银子地给他:“什么时候出货?” “回客官们,这‘胭脂雪’费时费力,材料也是西域那边采来得极为珍贵,这不,前两天刚到了一批材料。若是要拿成品。大概需要七天的样子……” 欧倩泠挑了挑眉:“七天?我们千岁爷没了这胭脂用,你这宝月楼也得关门了。” 掌柜一脸的为难:“这——大人们息怒啊,胭脂雪是有一盒,不过……” “不过什么?”宫蔷柳看着那掌柜,冷声道:“莫不是还有人敢跟千岁爷抢胭脂?” “正是那醉香楼的花小四,花姑娘啊。”掌柜的一脸为难,他拿出了那一盒胭脂雪:“花姑娘半个月前就订了这盒胭脂雪,所以……我们宝月楼也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呢。” “本公子不会强人所难,就先去那醉香楼一趟,跟花姑娘讨要这胭脂雪。”宫蔷柳本来就找不好一个很好的名义去醉香楼,不过这花小四倒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那小的这就派人随公子行走一趟。”掌柜的将胭脂雪交给了一个名叫六福的伙计。 在那六福的指引下,宫蔷柳等人终于抵达了这亥城的第一楼——醉香楼。 只见那高挂的牌匾上两边,缠着粉色的羽纱,这个时辰,花姑娘们姑娘还在补眠,所以醉香楼门前也不是很热闹。 宫蔷柳跨进了那醉香楼,果然闻到了一股醉人的味道,那香味四溢得,都要把她给熏晕过去了。 男人便是喜欢这种声色场地? 她看向身后的冢离:“阿离,你可来过这边?” “回公子,阿离来过一次,不过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是随九千岁过来办过案子。 宫蔷柳又问道:“那你可见过那第一红牌花小四?” 冢离道:“不曾见过——” 六福说道:“几位公子,花小四是这镇楼花魁,一般人很难见到,亥城里的达官贵子,倒是她的常客……” “哦!”这些达官贵人,又是很好的信息传递者,花小四作为司礼监的人,一定给林潼不少内幕消息吧! 在烟花之地,安排下眼线,他果然懂得利用资源。 “哟,我们这醉香楼才刚开门,几位爷就迫不及待地来捧场了。”那呈现着“y” 字形的楼梯上,一名风情万种身穿褐色华衣的老鸨悠然地走下来,她一只手搭在一个驼背丑陋的龟奴手背上,这人正是醉香楼的头头,老鸨闭月。 不知道她到底涂了几层粉,感觉像个面粉人似的,她朝着那闭月微微一笑:“妈妈有礼了,本公子今日是慕名而来,想见见花小四花姑娘……” 闭月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黄金珠钗:“小四昨日被一名大人承包了,几位爷不如换个姑娘?我们这里不光有红牌,还有蓝牌姑娘,也是那一等一的美人!” 宫蔷柳看了一眼冢离,冢离上前,将一叠银票置于那老鸨的面前:“这些,够了么?” 闭月想来也是有节操的人,并不是那种见了银子就双眼放光的人:“花小四的床位,天天有人想占,几位公子若是真有心,不如一个月后再来……” “什么,排到了一个月后?”欧倩泠真就觉得不可思议。 闭月嘴角扯了扯:“几位爷居然不想见我们蓝牌姑娘,那就请回吧。”转过了身,对着那龟奴道:“送客。” 龟奴上前,挥手指向门口:“几位请呗!” “放肆。”冢离抽出长剑,剑还未出鞘,就被宫蔷柳给摁住了,她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着那个转过身来一脸看戏的闭月说:“妈妈,我宫强此番前来,真的是为了一睹花姑娘的容颜,还希望妈妈成全……” 闭月笑了笑,却是丝毫不领情:“公子,我们这开门做的是男人的生意,不知道几位姑娘是来捣什么乱?” 擦!居然被她看粗来了,这老鸨果然有一手啊,想来也是上过不计其数的男人,那鼻子估计灵得很,嗅一嗅就知道她们是男是女! “找死——”冢离一剑飞去,却不想那闭月二指夹住了冢离的剑尖,她目光凌厉地看着冢离:“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谁不想吃敬酒?”冢离冷笑了一声,内里灌注于剑内,长剑又是朝着她刺了下去,她一个翻身,左手抓向了冢离的腰。 冢离的腰带被她给攥住了,他脸色一变,长剑凶猛地砍过去。 闭月一个下腰,飞身后退落在了宫蔷柳的身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再敢无礼,现在就扭断她脖子。” 宫蔷柳只觉得喉咙被一只长指甲的手给掐住,那些指甲仿佛要刺破她的喉咙,她看着愠怒而来的冢离,长剑直指,几乎要抵上她的鼻尖—— 闭月将宫蔷柳推向冢离的长剑! 冢离大惊,他速度太快一时间竟是有些收不住剑! “公子!”欧倩泠大喊一声,她扑向宫蔷柳,抱住了了她的身体,伴随着一声“嘶”声—— 欧倩泠的背上中了冢离一剑。 冢离暗骂了声该死抽出长剑,他刚才已经极力在收剑了,不过剑尖还是刺入了欧倩泠的背上! 血,很快涌了出来,宫蔷柳扶住欧倩泠,手上是那黏腻的血,她惊慌地喊了声“倩泠”! “阿离,我们快去医馆!”宫蔷柳当机立断,冢离快步过来,将那流血的欧倩泠给背起。 “等我回来跟你算账!”宫蔷柳剜了一眼老鸨闭月,她将白娟摁住欧倩泠血流不止的伤口:“阿离,走!” “闭月妈妈,这回出大事了!”那叫六福的伙计终于赶上说话的机会了。 闭月妈妈一看是宝月楼的伙计六福,便不屑地道:“出什么大事,又没死人,而且又不是我刺的!” “妈妈,他们是九千岁的人啊!”六福哎呦喊了声——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闭月妈妈活像吞了一只苍蝇,居然是林潼的人?糟了! 出了醉香楼,阿离快速地朝着一处医馆奔去,宫蔷柳脚步跟不上他,却也希望他早点把倩泠给带到医馆,她跑得飞快,却撞上了一个女人,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宫蔷柳抬眸看向她:“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有急事,能否让我过去?” 白色面纱下的女人,眼中似有了什么挣扎,她声音哽咽,说:“你……”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下,我赶时间出城!”人群中,一个推着推车的老汉,朝着她们冲撞过来! 宫蔷柳眼看自己跟这位姑娘就要被那推车给撞上,却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腾空飞了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屋檐之上,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跌下屋檐去,手上一重,是她挽住了她的手臂! 第46章 我是你娘 宫蔷柳看着弱不禁风但却身负绝学的女人,心中油然钦佩起来,也真的是好想学学她这样的本事,不过现在心思都在那倩泠身上,便对着蒙面女子说道:“多谢姑娘搭救,在下有要事要前往医馆,不知姑娘可否带送我下去?” 女子眼角弯弯,柳眉微动,却也是没有拒绝她:“好。-- ”她伸出手揽住了宫蔷柳的腰,左手羽翼般腾飞展翅,伴随着那衣袂翻飞,一个旋身后,蒙面女子轻松地将宫蔷柳给带到了地上。 “多谢姑娘,后会有期!”宫蔷柳一抱拳头行礼,退身几步朝着方才冢离消失的方向快步而去。 蒙面女子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指着宫蔷柳消失的方向手微微颤抖起来,水眸氤氲出几分湿气来,她的心犹如被针扎着一样难受。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却不能相认! 孩子……娘亲对不你……对不起…… 柳笑笑想了想,跟了上去,既不能相认,那就让她多看几眼吧。 宫蔷柳向百姓打听了一下附近医馆,找到了最近的一家仁德医馆,冢离等人果然来了这家,小伙计将她给引到内堂…… “这个伤药,涂抹上去,然后包扎一番就好,不过——老朽做起来还是多有不便……”那大夫想来也是个正人君子,欧倩泠的伤口在背上,若是不解开衣服,根本没法包扎,可是他多有不便。这跟着他学医的弟子又都是男子,所以倒是有些为难起来…… “给我!”冢离夺过了老大夫手中的青花小瓷瓶,也不忌讳自己的身份,救人要紧。 欧倩泠凝着眉,听闻百户那人那般说,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到底是男女有别,她又怎能借他的手给自己上药,她说:“没事,我自己上药。” “我来!”宫蔷柳不管自己是否打破了他们营造出的那种扭捏暧昧四溢的氛围,快步过去朝着冢离伸出了手,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给我药。”出于愧疚,她给倩泠上药是应该;出于私心,她不想冢离和倩泠过多的接触……不然奴兮那丫头还不躲着被窝哭个天崩地裂? 冢离未有多想,忙将青花小瓷瓶递给宫蔷柳:“有劳公子了,都是冢离闯的祸——”他跟着千岁大人混习惯了,习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现在想来是自己有些莽撞了,若真是不小心伤了千岁王妃,只怕这个百户大人,也别想再当下去了。 那老大夫见宫蔷柳也是男子,不知他们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出于医者,便是把包扎的纱布和带子递给了宫蔷柳:“那就交给这位公子了。” 宫蔷柳朝着那大夫微微一笑,靠过去将欧倩泠给扶起来,进了医馆的里间,让倩泠趴在卧榻上,她拿掉沾染上斑斑血迹的止血白娟,欧倩泠那血口模糊的伤口有一道很触目惊心的裂缝……是长剑所刺,她有些愧疚:“倩泠对不起,这一带你出来就让你受了伤!”被慕容雪属下追杀时候,九千岁救了她;被当家祖母责罚的时候,人格分裂的慕容雪救了她;差点被冢离误伤的时候,倩泠救了她!以后她可能就这么些运气了,看来自己强大才真是王道呢! “倩泠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王妃从九千岁手下留下我……倩泠的命本来就是王妃给的,还希望王妃不要背太多的包袱。”欧倩泠想来也是个坚强的人儿,没掉一滴眼泪,没喊一声痛,隐忍的性子倒是教人钦佩呢。 宫蔷柳替她上了药,然后为之包扎,那白色纱布绕过她的胸前缠在后背上,等做完了这些,宫蔷柳才说道:“好了!” 她将冢离给叫进来,要他继续背着倩泠走。 “王妃,倩泠方才是有些受不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自行走路了。”欧倩泠低垂着头,未有看那冢离,也不想要他背着。 冢离也不劝说,他觉得尊重人家姑娘的意思就成,既然她不想要他背,那他绝不会勉强的。 “这……阿离,你带倩泠先回去!我还要再去一趟醉香楼。”宫蔷柳想引开冢离和倩泠,她的避子药还没有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能轻易回去? “王妃,奴婢随你一起去。”欧倩泠的脸上有着一意孤行的决绝,她不放心王妃一个人去那醉香楼。 宫蔷柳说:“你身上还有伤!” “王妃,奴婢真的没事!”欧倩泠蹙着眉头,仍旧不肯妥协。 宫蔷柳看了一眼冢离,见冢离也朝着自己点点头,这是默认了带着倩泠一起去,她也发觉了倩泠执拗的性子难以说服,只能同意。 宫蔷柳现在是女扮男装,想故意丢个东西在医馆内都不行,不然她就可以跟冢离他们说自己回来找金步摇什么的……顺便将那避子药给买了!可是现在也只能是想想呢,若不是那闭月老鸨坏了她的好事,她早就将冢离和倩泠暂且困在青楼里了啊。 一行人又朝着醉香楼走去,冢离对宫蔷柳低声说:“公子,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蹙了一下眉头,看到前面一个巷子进口,道:“待会我跟倩泠进巷子,你隐蔽!” “是!”冢离跟着她们一起进了巷子,他飞身越上墙沿,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跟踪之人—— 只见一个蒙面女子疾步而来,她走到巷子中一看,只见宫蔷柳和欧倩泠面对着她,审视着她。 冢离飞身而下,一把长剑朝着她后背刺去—— “阿离住手!”宫蔷柳飞快地走向蒙面女子,而阿离已经飘然落地,他听到王妃的指令,这次倒是没有失手,而是将长剑插进剑鞘中:“公子,她是何人,你认识她?” 宫蔷柳抿唇一笑:“一面之缘而已!”她看着那蒙面女子:“姑娘,你跟着我们可有何事?” 柳笑笑莲步移至宫蔷柳的身旁,她看着宫蔷柳,酸楚疯涌上心头,鼻子酸涩,眼中差点落下泪来。柳柳,我是你娘……是你娘亲…… 第47章 房中有人 柳笑笑强行将欲要流出的眼泪逼回眼眶,她从腰间摸出一块血色玉佩递到她的面前:“这是公子方才掉了的东西,我找了一圈,才找到你。” 宫蔷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柳笑笑手中的血色辟邪兽玉佩,紧紧地将其握在手掌心,她对柳笑笑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千金难买,真是太谢谢姑娘了,谢谢!” 柳笑笑微微顿了一下,柳柳在撒谎,这根本不是她给她的东西,却是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她那般珍视。莫非是什么定情信物? 宫蔷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女扮男装太过俊朗,这位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把她看得心里面都慌兮兮的,她不走,意思是想要给她赏钱回报?嗯,给她赏银也是应该的,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眼神示意了一下冢离。 冢离将一锭银子递给她:“我们公子赏你的。” 柳笑笑望着那一锭银子,她长睫扇了扇,抬眸看着宫蔷柳,只见她一脸陌生而又客气地看着自己,她的心又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她伸手接过了那一锭银子,然后朝着宫蔷柳等人点了点头,恋恋不舍转身离去。 柳柳—— 她好想抱抱她,好想跟她好好说说话,更想听她喊自己一声“娘亲”—— 转过身的柳笑笑水眸已经湿透,豆大的泪水滚落下去,没入在白纱中。 五年前,为了躲避族中长老的追捕和柳柳的生存安全,她带着高桐离开了相府,将女儿留在了相府。 她知道柳柳会受委屈,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性命啊! 她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来,她忍住日日夜夜思念女儿的痛苦,青灯古佛地在那修炼着自己…… 她一次次地回相府,一次次地被高桐截下,高桐说若是连累了柳柳,便是大家都不能活了。 为了柳柳能够平安地活下去,她承受着骨肉分离的切肤之痛,只是没想到宫海青却还是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居然将柳柳嫁给了那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 他真的有这么恨她吗?以至于……连他们的女儿都不放过?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么?是她连累了柳柳,是她这个做娘的不好,要是想到这样,当初还不如将柳柳一并带走,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她连认都不敢认她。 宫蔷柳望着柳笑笑离去的背影,肩膀微微颤动着,似在哭泣。这人怎么了?为何这般奇怪,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复杂?她甩了甩脑袋:“阿离,倩泠,我们去醉香楼!” 再一次地来到了醉香楼,这还没跨进大门呢,就看到闭月老鸨满脸堆着笑意而来,一脸的谄媚讨好,大献殷勤:“几位爷,总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妈妈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几位爷里头请吧,花小四已在房中候着了!” 宫蔷柳冷哼了一声,想来她也是知道了她们跟九千岁的关系,这个势力的老鸨,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怎么对得起倩泠为她受的一剑? 她眯了眯眼睛,朝着闭月老鸨缓缓走进,用折扇在她的腰上敲了敲:“妈妈你方才不还对着我们一顿乱吠,现在是怎么了?这般客气,你的脸是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么?” 几个围观的花姑娘们在那偷笑,细看去,却是一个个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 那闭月老鸨哎呦了一声:“公子您误会老身了,昨儿个生意太多,忙昏了头啦,公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嘛?老身给您赔罪还不成么?” “赔罪?”宫蔷柳挑了挑眉:“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如你在这大厅之中学狗叫爬一圈,本公子就此作罢。” “放肆,敢这般对妈妈说话,信不信打你们出去?”先前那位丑陋的龟奴凶神恶煞地瞪着宫蔷柳等人,手中拿着一根手臂粗的长棍子跃跃欲试。 “招远,不得无礼!”闭月妈妈又是一脸的笑意,她看着宫蔷柳等人,隐忍地笑了笑,跪下身去,双手撑在地上—— 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日没带白狐狸出来,不然它看了这“同类”会有何反应? “怎么不叫?”冢离环臂而立,落井下石地道,她害他错手伤人,他心里面自然是不会痛快。 “汪汪……汪……”闭月边爬边发出屈辱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愿来做,醉香楼可能都做不下去了,没了醉月楼,她还有什么活路? 她不能将这醉香楼毁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即使这人当中打她脸,她也不能反抗!若真当是惊动了九千岁,只怕她九条命都不够活的! 宫蔷柳勾了勾唇,没想到九千岁人未到,但是名气却已让闭月老鸨甘愿为狗了,润了润嗓子,出几口恶气就算了,这老鸨也算是个识趣的人,道:“好了好了,你有心了,就此两清吧,现在带我们去见花小四!” 闭月老鸨在招远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她一手抚着老腰,一手往楼上指了指:“几位爷,楼上请!” 宫蔷柳带着众人上楼。 进了花小四的房前,老鸨闭月上前伸手拦住了几人:“几位且慢!” 宫蔷柳看着她,心中有些不爽:“闭月妈妈你什么意思呀?”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不是老身故意为难几位,花小四每次只见一人,这是我们醉香楼当初跟她定下的规矩,规矩不能破,几位若是尽了兴看了人,只怕小四要离开我这醉香楼……所以……”闭月老鸨扫了众人一眼:“宁可得罪各位,也不能坏了这规矩了!”花小四是她的命门,她自然要捧着护着。 宫蔷柳此番来醉香楼,有两件事,一为胭脂雪,花小四是司礼监的人,自然不敢跟九千岁抢胭脂,二是想要问问花小四,关于红杏的死,也不想跟这老鸨浪费时间了,准备自己一个人进去。 冢离长剑出鞘,架在了闭月老鸨的脖子上,他看到宫蔷柳眼中闪烁的目光,朝着她点了点头。 宫蔷柳进了花小四的“花前小居”,抬眸看去,便瞥到了正襟危坐的花小四,远远一眼,却是个长得中上等的,她还以为是个怎么样的绝色女子呢!不过她还是有些性感的,眉间点了一粒朱砂,上了恰到好处的妆容,锥子脸,樱桃小嘴儿,性感锁骨下面有一对高耸的酥胸,呼之欲出。 她朝着坐在床上动惮不得的花小四走过去:“花姑娘你好,我是宫蔷柳!”直接表明了身份,希望自己办事能顺利,可是那花小四眼睛眨也不眨,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 “花姑娘?”宫蔷柳上前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只见她整个人倒了下去,宫蔷柳眼瞳睁大,嘴中正要发出声音来,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 谁,是谁在那? 第48章 你可是我相好 那人徒然靠近她的身边,宫蔷柳的心脏都缩在了一起!看不见的是最可怕的—— 宫蔷柳皱紧了眉,她伸出胳膊肘朝着后面猛力一顶! “唔——”身后的男子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忙道:“下手好狠啊,二小姐。” “唔唔唔……”宫蔷柳被他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三少嘘了声:“轻点!”他放开了她的嘴巴。 获得氧气的宫蔷柳大口地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猛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吓死我你才开心?” “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相好。” “我去,人要脸树要皮,你怎么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宫蔷柳觉得三少性子有些无赖,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抓狂。 “你居然这样说我,我可是特意为你而来的。”漆黑如墨的眼睛,染上些笑意,促狭地看着她,似很期待她的反应。 宫蔷柳皱了眉头:“你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你居然敢来这花小四的房中,你知不知道她……”想起九千岁的叮嘱,微微住了口。 “她什么?”三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向宫蔷柳:“嗯?” 宫蔷柳重新理了理思绪:“你是来找花姑娘的吧,只是没想到我会半路杀出来,所以才卑劣地点了人家穴道,却说是为我而来?”或许他就是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不然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花小四的房间里面呢? 面具下的蓝三少,也不见其表情,只听他说道:“二小姐,你这是在吃醋?” “我没有!”宫蔷柳忍不住要翻白眼,他还真以为她是那古代女子,破了身就得跟那人一生一世了啊? 他轻笑了一声:“二小姐,我本来今日要回阙楼的……可是我放心不下你,你从青绝府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们。” “这么说,你昨晚上根本没来青绝府?”宫蔷柳不想跟他多废话,只想理理清楚是谁在暗中害她! “嗯,怎么说?” 宫蔷柳道:“锦衣卫的人冒充你的名义去了青绝府,还说要给我送避子药!” 蓝三少的黑瞳中闪过一道古怪异样的光芒,他微微沉吟了一下:“那晚我离去后,确实有发现一个人……不过我晚了一步,没追上他。” 宫蔷柳心中清明起来:“这样说来,是你们的动静惊扰了苏摩,他才来我房间搜刺客。” 蓝三少点了点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一,合欢散是锦衣卫的人下的;二,锦衣卫的人坐收渔翁之利,想借你来羞辱林潼,让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没得罪锦衣卫啊,难道是长姐……”宫蔷柳看着蓝三少:“都蔚和锦衣卫关系密切,这,很可能是长姐的阴谋啊!” 蓝三少道:“你打算怎么做?” 宫蔷柳眯了眯眼睛:“我明日要回门,就是不知道长姐在不在府中,不然我试探一番,就知道真相了。”如果真是长姐,那她也未免太过恶毒,不管她是没有人帮忙解合欢散的毒化成一滩血水也好,还是被林潼发现他戴绿帽子将她粉身碎骨也好,这两种结果都将她给推向了万丈深渊,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做得这么绝? 蓝三少问:“需要我帮忙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小鸟有了翅膀,就得自己飞,我总不能次次仰仗别人吧,你这次帮了我,下次呢,下下次我再遇到危险的时候呢?你又能帮我多少?”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呵呵……”蓝三少忍俊不禁:“真是一只有性子的小鸟,三少想抓了调教!” 宫蔷柳瞪了他一眼:“你想要调教还不简单,这醉香楼大有人在。” 蓝三少说:“你舍得将我推给外面那些胭脂俗粉?” “舍得!”为什么不舍得?某人真是想多。 蓝三少无奈地摇了摇头。 宫蔷柳想起了劫狱的事情,想要弄弄清楚是不是他所为:“我想问问你,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是你劫的?” 蓝三少也不隐瞒,倒是大方承认了:“是,是我派了十二去劫的。” 宫蔷柳上前了一步:“那他们现在人呢?” “准备将他们送出大梁。”只有大梁之外,才是安全的。 宫蔷柳面露忧色,她担心地看着他:“九千岁怀疑你了,他昨晚还准备去东方阙捉你归案呢!” 蓝三少口气十分狂妄和嚣张地道:“凭他?”他呵呵笑了一下,看向宫蔷柳:“二小姐请放心,他根本捉不了我……” 这人狂妄不可一世,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真本事,她说:“我不是担心你什么,我是不想你被抓住后将我也给卖了,毕竟那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蓝三少邪佞笑道:“那事是什么事?” 宫蔷柳气急,冷嗤:“你明知顾问,有病!” 他一张鬼面面具,什么情绪表情也看不出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让人抓狂:“咳!其实我也中了合欢散……病得不轻呢……” 宫蔷柳笑道:“那敢情好啊,这醉香楼姑娘可多着呢?中了合欢散也不怕。” “礼尚往来,你不懂?” “我不懂!” “公子——”冢离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敲了敲房门:“公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宫蔷柳和蓝三少都沉默了一会儿。 蓝三少走到宫蔷柳的身边,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二小姐,记着!欠下的始终是要还的,本公子先撤了,那花小四要醒了。” 宫蔷柳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要她身体去还?有完没完?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本公子走了,记得吃避子药,我们现在可不能要孩子!” 宫蔷柳看着他鬼魅身影跃出了窗户,孩子?他想得美,她是不可能给他生的好么!只是露水姻缘啊!她转首看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唤道:“花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花小四缓缓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皮,一见是个少年郎,模模糊糊的视线竟没看出她是女儿身:“这位公子,你是……?”她在宫蔷柳的搀扶下坐直了身体。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扶着她的腰:“花姑娘……我是九千岁的王妃宫蔷柳。” “奴婢不知是千岁王妃,请恕罪!”花小四听罢,忙要下床行礼,宫蔷柳拦住她:“花姑娘不必多礼,我此番前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下你。” “王妃尽管讲,小四定当知无不言。”花小四抿紧了唇,看着宫蔷柳,这千岁王妃,倒是清秀甜美的很。 宫蔷柳开门见山道:“你知道红杏的死吧?” 花小四看着宫蔷柳:“王妃,红杏被杀的那晚,我不在醉香楼,我在锦衣卫那里!” “这样!”宫蔷柳心中郁闷,她是林潼的眼线,自然对醉香楼的事情了若指掌,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想了想,眼中又充满了希冀般地看着花小四:“是谁发现她投井的?” 花小四道:“刘招远——闭月妈妈的随从龟奴。” 第49章 师傅 “是他!”宫蔷柳郁闷得不行:“若早知道他是目击者,我方才就不报复闭月妈妈了,这下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若是不肯说,那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刘招远心中一直喜欢着闭月妈妈,想来他是不会跟你说什么了。”花小四当晚确实是去了锦衣卫,没接到九千岁的命令,自然也是没去调查红杏的死因,但是她知道红杏是九千岁送来的人,所以将她的死讯传书给薄少了。 “啊,他喜欢闭月妈妈?”闭月妈妈虽然是个半老徐娘,可是刘招远看起来起来又丑又猥琐,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奴婢可以帮王妃查查看。”花小四低眉顺眼道,到底身在青楼,查起来也是方便一些。 宫蔷柳感激地看着花小四:“有劳花姑娘了,对了花姑娘,我们百户大人仰慕你已久,可否让他进来见见您?” 花小四脸上勾出一抹妖狐般的笑容,骨子里那一股子狐媚劲掩藏不住地散发出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勾人,千娇百媚,那小眼神秒杀足以让男人们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连宫蔷柳这个女儿家看了都有些热血沸腾,这么一个尤物,怪不得能将这亥城的达官贵人迷得神魂颠倒呢,正这般想着,听到花小四说:“百户大人仰慕小四,是小四的福分,小四在房中静候。” 宫蔷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那我去叫他——” “王妃且慢!”花小四从床上起身,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胭脂雪,她凝视着胭脂雪,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转过身将胭脂雪交给宫蔷柳:“王妃请将此胭脂雪亲手交给大人!” “好!”宫蔷柳收起胭脂雪:“过几日我会再来醉香楼,刘招远就麻烦花姑娘了!” 看到花小四冲着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出门去,冢离的刀还架在闭月妈妈的脖子上,宫蔷柳看了一眼旁边那阴沉着脸怒不可遏地瞪着自己的刘招远,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阿离,花姑娘想见见你。” “我?”冢离有些不可思议,他跟这花小四没什么交情的啊,她干嘛要见自己? 闭月妈妈被长剑架着脖子一直不好受,便道:“公子,你们都是九千岁的人,我们不敢动你们,让这位少侠放了老身呗?” 宫蔷柳朝着冢离点了点头,冢离合上长剑,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宫蔷柳:“公子,冢离不想见花小四……我们回府吧!”他对这青楼的姑娘们无爱,第一红牌又怎么样,他可没啥兴致。 宫蔷柳好不容易骗过了花小四说冢离想见她,没想到冢离不想去,真是功亏一篑! 宫蔷柳只好作罢,带着冢离和倩泠走下楼梯,忽然一阵茉莉花香飘入鼻中,却是看到一个身穿绿色广袖长裙的女子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端着一个木盒子而来。跟她擦肩而过时,那女子的被自己的长裙给绊了一下脚,她啊呀一声,整个人跌下楼梯,那木盒子里面的药丸散了一地,她看着那到处滚落的黑色药丸:“我的避子丸!” “绿衣,你怎么回事啊,叫你采购点东西也办不好?”老鸨一边下楼,一边责怪着那个叫绿衣的女子。 宫蔷柳眼睛一亮,避子丸?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求的避子么?趁着一个龟奴将绿衣扶起,宫蔷柳走过去将那散落在地黑色避子丸一一捡起,因为背对着冢离和倩泠,所以悄悄藏了一颗在袖子中。 倩泠忙也过来一起帮忙捡,冢离则岿然不动。 绿意一脸的委屈,娇嗔道:“妈妈,绿衣也不是故意的!”便对那扶她起来的龟奴说:“崴着脚了,扶我到座椅上去!” 闭月老鸨哼了声,像个骂街妇女一样啰里啰嗦:“接客接不好,采办东西也办不好,真不知道养你做什么?” 宫蔷柳将捡好的东西递给那绿衣,绿衣对着宫蔷柳盈盈一笑:“绿衣多谢公子!” 宫蔷柳只是扯了扯唇,并没有回应那绿衣,呵呵,本姑娘要谢谢你才对!她说了声“我们走”就朝着门口走去了,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得一颗避子丸,岂不是了了所有的心事,再无后顾之忧?绿衣这一跤还真是摔得及时呀…… 这青楼的姑娘接客接的多,这种东西自然不会少,她看着外头那碧空如洗的天空,瞬间心情都开朗了起来!出府的目的全然达到,可以回府了。 楼上倚栏而望的花小四看着宫蔷柳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是转身回房去了。 宫蔷柳跟着冢离等人回到青绝府,冢离上前跟她说:“王妃,先前那位蒙面女子又跟来了。” 呃?莫不是真的爱上公子扮相的自己了吧?宫蔷柳转过身,看着远远地站在那的蒙纱女子:“你们等我会,我去看看!” 宫蔷柳走到那女子身边,勾出一抹和善的笑来:“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柳笑笑痴痴地看着宫蔷柳,她眉头微动,薄纱下的唇微微扯动:“实不相瞒,我是从外地而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身上银两也要花光了……” 宫蔷柳听着觉得不对劲,先前不是给她银子了吗?这会,她是想要再敲一笔? #~&\?“我跟你有缘,而且我看你有几分武学修为,要不你拜我为师?” “啊……”宫蔷柳这下算是有点震惊到了,她虽然想习武练就一身生存技能,可还没想好要找谁教自己武功,却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师傅送上门了!而且她叫自己姑娘,原来早就将她看穿了,还真是个有些本事!宫蔷柳想起她之前的轻功,内心有些蠢蠢欲动,其实有个师傅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呢?一路来,发生太多事,她不得不留个心眼儿。 柳笑笑说道:“我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若是姑娘拜我为师,管吃管住就成。” 这宫蔷柳刚要说话就听到小祥子的声音—— “九千岁回府。”人未到声先到,小祥子那尖细的嗓音走到哪儿都能引起惊涛骇浪,九千岁王架,一向是忠臣避之不及,百姓绕道,下人惶恐—— 看着那远处轿撵上的绝色男子,又是一番众人簇拥,王者之上的阵仗,宫蔷柳勾唇一笑:“既然你想收我为徒,跟我先见见九千岁吧!”若是有备而来是个坏人,想来也不敢在九千岁眼皮底子下耍心机。 柳笑笑转过身,看着那嚣张跋扈的男人,眉头不觉蹙紧,这人便是柳柳的夫君了,一个残暴不仁的大太监!她怎么放心女儿跟他生活在一起?这青绝府,她一定要入,留在柳柳的身边,至少还能保护她。 第51章 林潼pk柳笑笑 林潼眼中有着蔑视天下的轻狂,他悠然地靠在那轿撵的座位上,扫了眼下头的几人。 众人躬身向他行礼。 他散漫地挥了挥手:“起了吧——” “谢九千岁!”众人异口同声。 林潼目光落在宫蔷柳身上,见她一身女扮男装,却似有了另外一种味道,头发都被束起,那肉脸更是显而易见地显露出来,他心痒痒的,竟很想去捏捏她的肉脸。 宫蔷柳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上前走了几步:“大人,妾身有事情禀告。” “说。”林潼也不下轿撵,任由四个小厮两两前后抬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怀中的一只身形略长的白色雪貂,那雪貂抬高了头看着下面的几人,圆润润的眼珠子漆黑如墨,仿佛会说话一样。 “嗯……妾身想拜师学艺!”宫蔷柳一定要习武,她本就喜欢那白衣飘飘的女侠,如今自己有了条件,当然要为之努力。 “习武?”林潼目光扫过宫蔷柳落在那个蒙着若隐若现蒙面白纱的女子身上,她的眼睛清明澄澈,像是看破了万千红尘,却依然保持着自己身上那股子淡雅的气质,他扯了扯唇:“这是你找来的……师傅?”特意加重了师傅二字,语气却透露着明显的不屑。 柳笑笑朝着他盈盈一拜:“草民石(思)榴(柳)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潼示意小祥子将轿撵停下,等轿撵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那前头的二名小厮自动退后给他让出道路,他一手抱着怀中雪貂,一手抚着小祥子的手臂缓缓地站起身来。 抱着那雪貂走到宫蔷柳等人的身边,斜睨了一眼那给他行礼的石榴,又看向宫蔷柳:“哪找来的?” 宫蔷柳正要说话,柳笑笑倒是自己接了话头:“回九千岁,我跟千岁王妃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么?他从来都不信,他看着宫蔷柳,只见她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当真想要习武?” 宫蔷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作为千岁王妃,却连个一招半式也不会,实在是给大人丢脸,还希望大人可以成全妾身,妾身不求成为绝顶高手,但求关键时候不会成为大人的拖累。” 林潼笑了一下,那魅惑的笑,顷刻间犹如海棠花开,让人陷入其中,一时忘记所有。他的笑比花小四惊艳,比水若蓝妖娆。林潼转身看着如弱柳扶风但却深藏不露的女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柳笑笑掀了半面面纱,只见姣好的皮肤上露出一块密密麻麻的麻子来,她见九千岁脸上闪过一抹嫌恶,忙将面纱给遮掩起来:“戴着面纱也是怕浊了各位的眼。” 林潼冷哼了一声,其实小蔷丫头习武也成,她说的没错,作为千岁王妃,她除了长得深入他心以外,没有其他什么特别优势,既然想要改变,他成全了她便是。林潼将怀中的雪貂递给宫蔷柳,朝着小祥子伸出手,小祥子知趣地将一把红色宝剑双手奉上:“大人,给。” 林潼一把抽出了那宝剑,剑光闪过……明晃晃的刺眼夺目…… 饶是宫蔷柳这个门外汉也觉得这是把好剑,剑身透露着寒光,肃杀之气凝于其中,剑柄上是在烈火中爬出的赤金蛇,赤金蛇蜿蜒其上,栩栩如生,仿佛要从那剑身上跳出来咬人一样! “嗜血剑?”柳笑笑听说过这上古宝剑,但是从未见过,没想到居然在这太监手中。嗜血剑,出鞘必染血,嗜血蚀魂,如阎王的催命符,一般人难以躲过。 林潼道:“若能接本座三招,本座便应允了你,若是不能,便成全了你做本座的刀下亡魂!”剑罡阵阵,剑身发出一声龙吟长啸,迫人的剑气将柳笑笑逼退了好几步! 宫蔷柳小声问着身边的冢离:“阿离,嗜血剑是什么?” “上古宝物,宝剑出鞘必见血。”平日里不曾见大人拿出来过,没想到他居然有幸见到这神剑。 欧倩泠躲在宫蔷柳和冢离之间:“九千岁是要杀了石榴姑娘么?” 宫蔷柳有些担忧,她深怕石榴打不过九千岁,怕他又要杀生。她跟这双手从血水里浸泡出来的人睡在一起,难免觉得有些阴气袭身,杀多了人,只怕来世投胎都只能下十八层地狱了。 柳笑笑袖中飞出一个细长的金缠丝,金缠丝软若无骨,如藤蔓般一圈圈地缠住了那宝剑的剑身…… 林潼微眯了眯眼,剑身一个翻转,于空中快速回旋,脱离了那金缠丝的束缚,他飞身而起,长剑直直从她头上劈下! 柳笑笑一个劈腿,跨坐于在地,双手拉扯开金缠丝置于眼前,她内里灌注那金缠丝上,一声“嗡”声,那金缠丝将嗜血剑弹了出去! 金缠丝掠过林潼的脸,他微侧了侧脸,等那金缠丝反弹回来时,他以手臂抵挡,让其缠住自己得手臂。 宫蔷柳不禁要拍手叫好,这个叫石榴的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么,没她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呢。 柳笑笑眉头皱紧,手中金缠丝一圈圈地被他绕了过去,她脚步也一步步地移了过去! 林潼轻笑,一步步地将那石榴给拉过来。 柳笑笑另外一只袖子中飞射出另外一根金缠丝,缠住被他拉住的那一根金缠丝,一点点地使力,那金缠丝将林潼的手臂越缠越紧…… 杀气漫过林潼狭长的黑眸,眸底,仿佛有既然血染的猩红,嗜血剑在他内力推动下刺向柳笑笑的喉咙…… 宫蔷柳本能地闭住了眼睛,不想看,不敢看,害怕看! 柳笑笑眼瞳一睁,她硬生生地截断了两根金缠丝,身子宛如龙卷风旋身避开,林潼的嗜血剑插在一株老树身上,剑身发出嗡嗡的颤抖声。 林潼勾了勾嘴角,他看着那石榴,道:“你既接住了本座三招,本座自然是说做到。” 宫蔷柳脸上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来,她抱着雪貂朝着那柳笑笑奔过去:“你是我师傅了,我有师傅了!” 柳笑笑眼睛弯起有了笑意,她终于靠自己这么近了,她朝着宫蔷柳点了点头:“嗯!” 插在那树身上的嗜血剑还在颤抖,剑魂仿佛不安分,嗜血剑,出鞘就染血……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随着柳笑笑看向林潼,林潼拔下了那宝剑,他抬眸,看着宫蔷柳:“让你手中的貂血来喂养嗜血剑!” 宫蔷柳抱着那软软毛毛的东西,心中喜欢得紧,却没想到林潼要杀它!雪貂仿佛通灵,吱呀一声跳了下去! 还没跑了几步,林潼的嗜血剑一剑夺命,插入了那雪貂的背中,雪貂浑身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 嗜血剑终于停止了颤动。 宫蔷柳看着那挣扎死去的小东西,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可以宠你将你捧在手心,也可以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太残忍…… 雪貂一样……人也一样…… 她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第52章 会有怀孕风险 林潼走后,宫蔷柳将那血流不止已死去的雪貂给抱起来,失魂落魄地进了青绝府,这雪貂的下场,是不是下一个自己? 宫蔷柳将那雪貂给葬在了花园里,她捧着泥土,一层层地将它给盖住……她喜欢白狐狸,喜欢小动物,这雪貂的余温仿佛还沾染着她的手。 冢离和倩泠都已下去,只一个柳笑笑站在她的身后。 柳笑笑看着她,微微动容。她的女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本性是善,但是也容易吃亏,这人,该心软时候心软,该狠的时候还是得狠的。 “王妃!”柳笑笑唤了一声。 宫蔷柳摘了一朵黄色菊花盖在那土丘上,她拍了拍手掌,弄掉手上的泥巴,站起身,看着蒙面女子:“师傅在上,请受徒儿蔷柳一拜!”经历了雪貂的事情,她更要勤加习武才是! 柳笑笑伸出手将宫蔷柳给扶起:“从今日开始,你我师徒连心,没人的时候我唤你柳柳可好?” 柳柳…… 宫蔷柳喜欢这个名字,比小蔷文雅的多,点了点头:“好,师傅,我带你去见容嬷嬷,让她给你安排住处!” “好。”柳笑笑望着她拉住自己的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的女儿虽然现在不能喊她一声娘亲,但是朝夕相处,师徒情深,等感情融入了骨髓,她也能成为柳柳的牵挂和依靠了吧。 “师傅,我十五岁了,一点武功都不会,现在开始学,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呢?” “姜子牙八十才为丞相,而你不过十五岁,你说迟不迟?”柳笑笑温软笑道。 宫蔷柳像是被点化了似的:“师傅你说得对,这人呢,只要肯努力,肯学习,任何时候都不会迟的。说一切太迟了的人那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嗯,柳柳可教。”柳笑笑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马尾辫,眼中有着宠溺和疼爱。 宫蔷柳觉得石榴师傅很随和,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主要是她慧质心兰,那一股子淡雅的感觉,就像梨花一样,静如笼月,淡贮幽香。 宫蔷柳给石榴师傅找了最好的一间房间,亲自帮她收拾房间,扫地擦桌子,柳笑笑看着窝心,不想要她做这些事情,可是她脾气犟的很,说她是师傅,徒弟帮师傅做事是天经地义的。 宫蔷柳爬上了那窗棂擦窗户,手一抬,一颗黑色的避子丸从袖中滚了下来,她惊慌失措,差点从窗棂上跌下来,一把抓住了那窗户边缘……看着柳笑笑将避子丸给捡起。 宫蔷柳小心翼翼地爬下了窗棂,朝着宫蔷柳走过去:“师傅,这个是我的……” “避子丸?” 宫蔷柳呆愣在当场,师傅年纪不小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是避子丸呢?糟了,本来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有点纸包不住火的感觉!宫蔷柳跑过去看了一圈院子内外,然后将门窗给关上,一脸凝重地朝着柳笑笑走过去。 “这是你吃的药?”柳笑笑皱了皱眉,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潼不是太监么,难道……柳柳红杏出墙了? 宫蔷柳面有难色,她蹙眉看着柳笑笑:“师傅,这关乎我的性命,我求你答应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可好?” 柳笑笑眉上染上忧色:“这么说,你跟别的男人有了关系?” 宫蔷柳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直觉地以为师傅不会害自己不会出卖自己的,便点了点头:“大婚夜,我身中合欢散,是一个朋友帮我解了毒。” “合欢散!”柳笑笑大惊,这林潼是个司礼监,是大太监,那给柳柳下毒的人何其的心狠手辣,是要杀死她女儿么?! “嗯!”宫蔷柳双手不安地绞着:“徒儿也是被人所害,所以逼不得已做出这样有违伦理的事情来,师傅,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柳笑笑伸出手,抚上宫蔷柳的脸,她心中有愧疚!“傻孩子,不是你的错,来,你过来告诉师傅,那人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喜欢他?”柳笑笑将宫蔷柳给拉到了凳子上,她是想要听听女儿的心事,女儿长大了,她这个当娘的却太失职,什么也不知道。她那个血色玉佩可是那人给她的? 喜欢他?这个问题,宫蔷柳不用思考就能答上来:“师傅,我没有喜欢上他。” 草原上的女子不像中原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她们边番,女子才是主导,一个女子有几个夫婿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柳笑笑便也没有计较这些。“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柳笑笑想知道所有,她所想,她所思,她这五年经历的她来不及参与,她以后即将经历的她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宫蔷柳想起了慕容雪那个渣子,她摇了摇头:“师傅,我心如止水,没有喜欢的人。” 柳笑笑微勾了一下唇,她现在还小,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她将避子丸递给宫蔷柳,而且还帮她倒了水:“快些吃下吧,一定不能让九千岁发现了!” 宫蔷柳嗯了一声,接过避子丸一口吞下,接着喝下她递给自己的水:“吃了这避子丸,应该就不会有受孕风险了吧?” “这,可不一定。”当初她也吃了避子丸,可是还是有了柳柳……后来的她,觉得柳柳是上苍赐给她的宝贝,她爱这个女儿…… 宫蔷柳面色大变,她前世还狗屎运地中了彩票呢,这次不会这么巧也中彩吧?“看来我得时时刻刻小心一点,万一不小心怀了再偷偷流掉。”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柳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想多,没那么容易怀上,你们不过是一次!” 是的,不过这一次,貌似有点久,而且那没节制的三少直接弄在了她身体里面。她又晚了几天才吃下这避子丸,看来还是有后顾之忧啊。 “对了,知道是谁给你下的合欢散么?”柳笑笑想要知道是谁这么狠毒要柳柳死。 “可能是我长姐吧……”宫蔷柳双手撑着脸颊:“我也不是很确定。” 宛如?她抢了柳柳夫婿还不够,竟还要赶尽杀绝?秦氏教出的女儿果然跟她如出一辙,都是那么不留余地,她当年被秦氏镇压,为了保住肚中柳柳,着实吃了一些苦头。 十五年过去了,这恩怨,居然延续到了下一代!她隐忍不反抗,不代表她奈何不了她,她不过是怕树大招风,忌惮自己身份会给自己和柳柳带来性命威胁,所以才做小媳妇的。合欢散若真是宛如所为,定要了她的命! “师傅,你有孩子吗?”宫蔷柳仰首看着宫蔷柳,师傅年纪应该不小了,看了她容貌,总该二十几了吧! 第53章 震儿要抱抱 柳笑笑微微一顿,孩子?这话刺中了她的心,心隐隐有些抽痛,她看着宫蔷柳:“有,我有孩子。”而且她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那你孩子几岁了啊?你不带着她在身边吗?”宫蔷柳瞬间八卦起来,没有了孩子的娘多可怜,她就是那个没娘疼的小野草,前世没有,今生也没有。 “她跟你一般大了,也成亲了。” “这么大了,那师傅你岂不是三十几了?”宫蔷柳觉得她保养得好好啊,完全不符合年龄嘛! 柳笑笑嗯了声:“女儿有女儿的生活和世界,我这个做娘亲的只要看着她开心幸福就好……” “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我娘会不会再回来……”经历了雪貂的事情,她今天本来情绪就有点大起大落,现在说起娘亲,她心中更是犹如刀割,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目光也涣散了去。 柳笑笑伸出的手又不露痕迹地缩了回去,不能说,现在还没到时机,她要让柳柳依赖自己,信任自己…… “师傅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我还要给大人送胭脂!”宫蔷柳站起了身。 柳笑笑目送着宫蔷柳出门,高桐若是知道自己进了青绝府,一定要生气。不过她太过想念柳柳了,更是想要将自己一身绝学教给她,以免她日后被人欺负了去。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是应该学一些技艺来傍身的,何况她们草原上的女子一向厉害。 宫蔷柳回到了绝情,却没发现林潼的身影,问了小青才知道他在书房里办公务。既是办公就不去打搅他了,宫蔷柳握着胭脂雪将其放在梳妆台前,但是想起花小四的叮嘱,又将胭脂雪给拿了起来。 书房 林潼手中的笔,在账册上勾上最后一笔,他合上账册,目光看向那坐在窗棂的薄少:“太后的人盯我盯得紧,锦衣卫这些年也是对我恨之入骨,我花了几年精力才做出这本账册来,你敢不敢用项上人头跟我担保,账册在人在,账册不在,你也不用活?” 薄少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云淡风轻,他依旧握着那一只绿色长箫:“在没有完成那件事前,对你,我可以死而后已。” “好!”林潼眉头一凛,站起身来,将账册递到靠在窗棂上的男子手中:“收好了。” 薄少翻了翻账册,眼瞳微缩:“尉迟颂?他不是你的恩人?” 林潼却道:“没有恩人,只有相互利用。” 薄少勾唇笑了一下:“大人果然不同凡人,永远都不会被情感左右。” “你薄少还不是一样淡漠如水?”他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么? 薄少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春,他将账册收进怀中。长箫置于唇边,一曲如泣如诉,在低诉着什么断肠情殇。 ———————— 第二天,回门之日,宫蔷柳依旧伺候林潼梳妆打扮,这回她可是比昨日要利索的多了,在杀人狂魔下动作,可不是得小心着点么? 抹粉,描眉,涂水粉,最后上胭脂…… 宫蔷柳拿出了那盒胭脂雪:“昨日忘记交给大人了,大人,我给您上胭脂!”她伸手刚要用手指抹点胭脂粉,却被林潼给阻止了,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去碰那胭脂雪。从她手中夺过胭脂雪,爱惜地摸过盒子上的镂雕梨花:“今日不用这胭脂……换一种吧!” “大人你不是最喜欢这款胭脂?”宫蔷柳一头雾水,不懂! 林潼看着铜镜中宫蔷柳的容颜,说道:“话这么多,是不想留舌头了?” 哼,专制太监,除了折磨人来满足变态的心里,还能干些什么啊?特么的好想离这个变态远一点! 林潼垂下长睫,目光定晴地看着手中这一盒胭脂雪,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那盒子,咚咚咚的声音令人匪夷所思。 “大人,我们出发吧!”奴兮和白狐狸都在青绝府,所以她对回门没抱什么期待,不过是想要看看那宫宛如是否还在相府。 “嗯。” 林潼带着宫蔷柳回了相府,宫海青早朝去了,接待的人是当家主母秦氏,那日杖责的画面浮现脑海,宫蔷柳却没有再给她行礼……按照辈分,她是长辈,可是按照官阶,她是九千岁王妃,而她不过丞相夫人,所以不用躬身行礼。 秦氏将林潼和宫蔷柳给请进相府,她说茶点都准备好了,等着林潼和宫蔷柳进了府邸,她朝着身旁一个丫鬟说道:“橘安,跟大小姐说一声,宫蔷柳已到。” “是。”橘安嬷嬷转身朝着宛居而去。 林潼陪着宫蔷柳回门,不过是走走形式,他本可以不来,不过过几日要离开亥城跟着那慕容将军一起帮圣上巡视边关,以保大梁根基稳固。 十五年前,当今圣上不过十五岁,却亲眼见证了一场宫闱庶杀,骨肉相残,血染皇宫,皇帝这才设立锦衣卫和司礼监两大司法机构,为的是相互制衡。 大梁易主后,当今太后和皇帝生怕下一代继承人不能号召朝中文武大臣,几兴大狱,更是借他的手除掉了不少忠臣,至此大梁国百姓听他林潼名号就闻风丧胆,他背负一身骂名,成了朝廷的第一专制,天下第一变态。 回过神来的林潼端着那玉骨瓷杯,低头看着瓷杯中的茶水,杯盖轻拂过杯沿,就着杯子呷了口茶。 宫蔷柳走过去将他瓷杯给端走,放在桌上。 “大人,这铁观音还符合您口味?是太后赏赐臣妇的呢。”秦氏知道连当今太后都忌惮这个阉人,当着他的面,她自然是要客客气气的。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看着秦氏,冷冷地笑了一下:“不过如此。” 呃……秦氏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倨傲不屑,这下人都还在呢,就这么不给她颜面?她勾了勾唇:“大人府中宝贝如云,自然是不会稀罕我这铁观音……是臣妇愚昧了!” “知道便好,这人呢,总是要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宫夫人,你说是吗?”林潼又不是不知道她杖责小蔷丫头和奴兮的事情,索性小蔷丫头机灵,躲过杖责。不过她现在凑上脸来让他打?他又岂会手软? 宫蔷柳捂着唇,这九千岁,不管是肉体折磨,还是精神折磨,都是无人能比,秦氏这下自讨没趣了吧! “是,九千岁所言甚是。”秦氏表面功夫,笑起来却难看的很。 “姨娘……柳柳姨娘……”众人各怀心思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花厅。 宫蔷柳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个小娃娃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他咯咯咯地笑着,看到了宫蔷柳,跑过去扑入了她的怀中,在她身上蹭了蹭:“姨娘,震儿要抱抱!” 第54章 占有欲 宫蔷柳知道慕容雪和宫宛如的孩子三岁了,叫慕容震,但是她穿越过来一直到出嫁都没有见过慕容震。 如今回门时,居然见到了慕容震,慕容震不过三岁,小脸粉嘟嘟的,像个女儿家家一样,他的眼睛很大,整张脸圆圆的,宫蔷柳双手抚着他肉肉的手臂,发出了两个字:“震儿……”这就是她的小外甥了,宫蔷柳看着震儿使劲在她腿上爬啊爬的,心中一软,将他给抱到了腿上。 “咯咯。”慕容震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小虎牙特萌,他用自己的脸去拱了拱宫蔷柳的脸:“姨娘,震儿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想不想震儿呀?” 宫蔷柳望着怀中小人儿,人之初性本善,虽然震儿的父母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震儿是无辜的,她摸了摸震儿的小辫子,然后点了点头:“嗯!” “震儿喜欢姨娘!”慕容震仰起脑袋,在宫蔷柳的肉脸上啵了一口。 软香酥脆。 真是世上最甜最纯洁的吻。 宫蔷柳不觉抱紧了震儿,她喜欢小动物,也喜欢小朋友,女人都是有母性情怀的,宫蔷柳也不例外,被这个小家伙喜欢着,感觉心里面超甜的! “震儿?”林潼凤眸望着慕容震,脸色微微有些不悦,方才慕容震亲了一口宫蔷柳,他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一样。虽然,只是个小不点,可是他的占有欲一向强,这小蔷丫头不是只有他才可以亲可以摸可以调戏的么? 在宫蔷柳怀里的慕容震探出脑袋看着林潼,那是他第一次见林潼,在他的世界里,脸上画着浓妆的林潼就无疑是一个妖怪,他往宫蔷柳怀里缩了缩,一只手无意地抓住了宫蔷柳的胸前:“姨娘,这个怪叔叔是谁。” “他、他是你姨父啊!”宫蔷柳一脸的黑线,怪蜀黍,天呢,童言无忌啊!可是林潼的脸色很难看,诡异变化无常,他像是在笑,眼中却又像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微勾了一下唇,目光落在那只小咸猪手上,他捡起一粒瓜子,弹指飞向震儿的手,用的力道不大,但是足以让他挪开自己的手。 慕容震顿觉手上一麻,他忙放开了在宫蔷柳胸前的手,低头抓着自己的小手手在那上面揉了揉。 “震儿,你没事吧?”秦氏站起了身朝着他们走过去,这司礼监果然阴狠,便是连一个小孩子都要折磨么?他内力深厚,若是不小心伤了震儿…… 慕容震摇了摇头:“不疼不疼,外婆,你让我再跟姨娘玩会,震儿没事的。” 宫蔷柳低头去查看他的手背,白皙的手背上没有一点痕迹,想来那林潼是手下留情了,她抬起震儿的手给当家主母看:“夫人,没事,大人不过是跟震儿开了一个玩笑。” 秦氏蹙了蹙眉,却也不敢发什么火,在自个家里面,还得忍气吞声,柳笑笑的好女儿呃!不过既然司礼监对她这般在意,一个小小的震儿就让他露出了本性,想来以后她们也能有足够的计策来对付林潼了。 “好吧,你姨娘难得回来,就让你跟她多玩儿一会。”秦氏又退回了座椅上,不过却不再拿笑脸对着那林潼,放肆也得有个度不是,小孩子哪有什么错,不过无心之举,他,太过斤斤计较了些! 小小一个秦氏算什么,林潼自然是不会放在眼中,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小不点,冷笑了一下,仿佛在警告着震儿,再动手动脚……看本座不绑了你抽你屁股! 慕容震一脸天真地看着宫蔷柳:“姨娘,他真的是我姨父吖?” “对啊。”宫蔷柳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震低着头在那里对手指,声音糯糯的:“姨父好凶,震儿不喜欢他!” “本座不需要你的喜欢。”林潼觉得可笑,这小不点,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居然说不喜欢他?他还不喜欢他呢!面对自己的奇怪情绪,他微微顿了顿,他倒是跟一个三岁小孩儿在这计较上了?真荒唐。 “我也不要你的喜欢!”慕容震算是跟林潼杠上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林潼嗤笑了声:“小鬼,从你姨娘身上滚下来。” “我不!”慕容震伸手藕臂抱住了宫蔷柳的脖子:“姨娘是我的,我就是不下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嘛?我才不怕你呢!” 这大梁国有多少人是不怕他林潼的,这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不屑放在心上,不过他看着他抱着宫蔷柳的脖子,那占有欲便又开始作祟:“你的?”林潼目光瞟向宫蔷柳,压低了的声音却依然带着令人万劫不复的魅惑:“王妃过来!” 宫蔷柳大喊糟糕,这小祖宗得罪林大人了,现在该是轮到她吃苦了吧?她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林潼,想要撒个娇什么的,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个甜美的笑来:“大人,震儿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就不要跟他计较——” “要本座再说一次么?”林潼眯了一下眼瞳,狭长的眸子,阴冷幽魅,寒意流泄……冰冷如刃。一个小的跟他作对,一个大的也不放他在眼中了么? 宫蔷柳心中一颤,她也知道察言观色,所以一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着,将慕容震给抱了下去:“震儿乖,姨娘一会跟你玩。”不伺候好他这樽大佛,她以后会死得很难看的! 秦氏朝着慕容震拍了拍手:“震儿过来,来外婆这里。”i a o bec o m}最新章节慕容震摇了摇头,他不惧怕林潼这个妖怪,而是上前了几步,因为他怕他会为难姨娘啊! 林潼目光扫过自己的大腿,示意宫蔷柳坐下。 宫蔷柳面有难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是不是太伤大雅了点? 林潼黑瞳骤然一缩,一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却是覆上了寒霜,他看了一眼那小不点,勾着嘴角阴暗地笑了一下…… 宫蔷柳心中一凛,他这是要对付震儿的节奏么?她知道林大人一向是没有节操的,他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个小动物,是不是个小孩子。她咬了咬牙朝着他走过去,依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腰上一紧,是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宫蔷柳看着震儿皱着看着自己,傻气地问道:“姨娘,你为什么听姨父的?” “因为姨父是姨娘的夫君啊……出嫁要从夫的……”宫蔷柳觉得自己真是在残害未成年小孩,这样坐在他大腿上成何体统啊?震儿才那么点大,又怎么懂得成人之间那些东西。 林潼勾唇魅惑一笑:“小鬼,看好了,本座教你什么是夫君可以做的事,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事!”话落,右手搂过宫蔷柳的脖子,让她微微倾身下去一点,左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长睫微扇,缓缓低下头,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第55章 以子为饵 宫蔷柳心中一沉,这没节制的太监,又来这一招!该死啊该死,她在震儿心中的完好形象都彻底毁了吧…… “咦咦~~~~~~~~羞羞,羞羞!”慕容震双手捂住了眼睛,可是好奇心让他还是微微叉开手指,从指缝里偷瞄着林潼和宫蔷柳的现场表演。好奇怪啊,大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做这些啊,他有时候半夜醒来还看到娘亲跟爹爹在那嘿咻嘿咻呢。他们告诉他,长大了都是要做这些事的,他不懂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秦氏出生名门闺秀,对林潼的这一举动自然是觉得不耻。这是柳笑笑教出的女儿啊,跟她一个样子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脸面都不要! 林潼轻咬住了宫蔷柳的唇,吸吮舔舐! 宫蔷柳觉得自己胸腔内的气息都被夺走了,竟是胸口闷闷的,他一向霸道,一向强势,丝毫不给她留任何的余地。林潼啊林潼,你不知道少儿不宜么?你这样是要被扫黄的知道吗? 林潼见宫蔷柳睫毛如秋风中的落叶不断地颤抖着,心中那股子征服欲一下便被撩了起来,嗯,想将她压在身下蹂躏一番!若不是在这大厅之中,他就将她摸个遍再亲一遍……不过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有分寸的人,适时地离开了她的唇,将她一把推开!目光落在那小不点身上:“可是看明白了么?” 慕容震双手将下眼角往下拉,做了个鬼脸朝着着林潼吐了吐舌头:“姨父不要脸,真羞羞!” 宫蔷柳惊慌地看向林潼,却见他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唇,还好没有生气。诶,这小朋友就是不会看脸色啊。 林潼出人意料地笑了一下,他本就魅惑妖娆,这发自内心的笑,更是风华绝代,便是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宫蔷柳每次见他,不是冷笑,就是腹黑的笑,从没见他像个孩子般的笑容,竟是这样的摄人心魂…… 好美啊,是她见过最美最美的美男,只可惜有一颗黑心。颜,都是骗人的。 “脸,当然要!罢了,本座今日心情好,就不与你这小鬼头计较了。”众人皆怕他,偶尔来这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倒也有趣得紧。 慕容震翻了一个白眼:“我很大了,我已经三岁了!”朝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三岁哦!” 林潼敛去身上冰冷邪魅的气质,而是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本座这里。” 慕容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他就不信姨父能给自己吃了,迈着小短腿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你想怎么我呀?” 林潼伸出手,习惯性地想要去捏他的肉脸,看看跟小蔷丫头的肉脸有何不同? “你们怎么都喜欢玩我的脸啊,讨厌。”慕容震咧开牙齿,笑了起来:“姨父,你的手好冷,跟死人一样。” “是么?”笑意漫过林潼眼中,他勾起嘴角,低低的笑音魔魅般回荡在花厅中:“死人是什么样的,说与本座听听?” “死了的人身上是冷的。”慕容震好奇地道:“你的身上也是冷的。” “震儿!”宫蔷柳走过去,搂住了小人儿的肩膀,越说越过分了啊,万一林大人发怒,指不定他会怎么样呢,不过震儿到底是左卫大将军的孙子,想来林潼也不会蠢到伤害左卫大将军的孙儿吧? 林潼依旧在笑,死人的温度……呵呵……是死人的温度,没有错。他练就“黑焱神功”时,付出的代价,是身子一天比一天冷,他已经失了常人的温度了,所以造那销魂楼,练完功就喜欢在那温泉池子里头泡一泡。有时候自己也厌倦了那嗜骨的冰冷时,便会弄一粒热身丹丸来吃。 宫蔷柳觉得他今日真是难得了,震儿这般说他,他也没有生气,可是他为何笑得这般忧伤和落寞? 那是一种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痛…… 他到底在挣扎着什么呢? “姨娘,陪震儿出去玩啊!”慕容震到底是个小孩子,一下子就闲不住了,抓着宫蔷柳的手就往外面扯,宫蔷柳怕自己害他摔倒,就跟着他往外面走了几步,她看向着那坐在正座上的男子:“大人我去了啊?” 林潼也没说话,只是默认了,他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遗世而立的孤独和难以靠近的生冷。 立在门外的苏摩,接到一枚飞鸽传书,他打开那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八个字:速来皇宫,圣上召见,纸条上还有皇宫的印章。 苏摩匆匆进了花厅,扫过众人,对着那林潼说道:“大人,圣上召见。” 在一旁喝茶的秦氏唇边勾勒出一抹欢喜的笑来,她昨夜进了一趟皇宫,带着宛如见了一下太后…… 林潼站起身:“冢离呢?” “大人,卑职在呢!”隐在门外的冢离抱剑走了进来。 林潼吩咐道:“你留在这里,待会就送王妃回府,苏摩与本座进宫。” “是!” “恭送九千岁……”秦氏坐在那也不起来,只是嘴皮子动了动,看着林潼这一樽大佛终于被转移了,宛如那也好下手了吧。 这厢—— “震儿,你带姨娘去哪儿?”宫蔷柳被震儿一直拉着跑,却是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姨娘,我带你去看蚂蚁洞,其他人我都没说过哦!”慕容震好是兴奋,爹爹整日喝酒,娘亲又不喜欢跟他玩,所以他只好跟姨娘玩啦! 等到了荷花池旁的假山边,慕容震在一块大石面前蹲下了身,小手指着那石头下一处空心洞道:“姨娘,这里面住着一群小蚂蚁,它们有时候爬出来晒晒太阳,有时候会溜出来散步……” 宫蔷柳也蹲下了身体:“真的么,震儿观察的可真仔细啊,那你知道蚂蚁里面有蚂蚁大王吗?” 慕容震摇了摇头:“震儿不知道,姨娘快看快看,一只黄色小蚂蚁粗来了!” “震儿,姨娘教你唱首歌好不好?” “好呀,姨娘你教我什么歌曲,快唱快唱!” 宫蔷柳举起手,拍了拍掌,用脚踩了踩青石地,找了一下节奏:“蚂蚁牙黑……蚂蚁牙哈……蚂蚁牙嘿嘿……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给九千岁请安:慕容震儿歪着小脑袋,也很有节奏感地跟着宫蔷柳拍手掌:“蚂蚁牙黑蚂蚁牙黑……呀呀呀……啊啊啊啊啊……” 宫蔷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跟小孩子在一起便是这般没有任何的压力,她打从心里面喜欢震儿。两个人,绕着圈儿相互追逐,玩得不亦乐乎。 不远处树身后—— “大小姐,是时候下手了吧?” 宫宛如看了一眼身后的红鸾:“这一次我以子为饵,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宫蔷柳这个小贱人!”下个合欢散被解毒了,派两个锦衣卫过去被林潼干了,宫蔷柳,我宫宛如就不信你这次还能死里逃生! “好,我负责引开冢离,大小姐,你下手要快,等樊将军赶到——我们便有了罪名逮捕她!” “去吧!”宫宛如嘴角浮现一抹恶毒的笑意,宫蔷柳,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九千岁被引到皇宫去了,看谁还能帮你? 第56章 宫蔷柳要害死我儿 见红鸾将冢离给引开了,宫宛如轻笑一声,抬脚朝着宫蔷柳方向走去,却是站在那荷花池旁,看着远处相互玩耍的二人,心里面咒骂着宫蔷柳果然是个心机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震儿的亲娘呢? 宫宛如对这孩子没爱,反正也不是她生的,她勾了一下唇,朝着那远处的慕容震挥了挥手:“震儿过来,来看看娘亲给你做的竹蜻蜓……”乍一看,一只逼真竹蜻蜓立在宫宛如的手上。 跟慕容震正在玩耍的宫蔷柳停了下来,抬眸看着那一身绿衣的宫宛如,所谓美人蛇蝎,大概就是宫宛如这种人吧!她是美,但是也毒! 跟震儿玩得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宫宛如果然在宫府中候着她,宫蔷柳望着远处的宫宛如,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慕容震到底是个小孩,那竹蜻蜓他又是没有见过,所以看到好玩的玩意自然是不会错过了,回头看了一下宫蔷柳:“姨娘,我娘亲叫我了,我先去娘亲那里啊!” 宫蔷柳摸了摸震儿的头:“震儿去吧!” 慕容震儿朝着宫宛如飞奔过去,他跑到宫宛如的身边,眼馋地看着她手中的竹蜻蜓:“娘亲,这个竹蜻蜓是给震儿玩的呀?”娘亲平日里都不怎么搭理自己的,震儿很难过呀,可是今天娘亲居然给他做了竹蜻蜓呢,他心里面好开心。 “是娘亲特地给震儿做的,震儿喜欢吗?”宫宛如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震儿的脸。 “好喜欢哦!”慕容震儿一瞬不瞬地盯着竹蜻蜓,然后架着那空中飞来飞去:“竹蜻蜓呀竹蜻蜓,飞到东飞到西……” 宫宛如站起了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宫蔷柳,她嘴角扯了一下,笑得假惺惺的:“二妹,新婚可还滋润?洞房花烛夜,可还满足?” 宫蔷柳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恨透了这个女人,被推下古井的刹那,她这张脸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恨她,恨之入骨! 沈维良一直叫她宝贝,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叫什么,而眼前的宫宛如又是否是那个老女人? 宫蔷柳道:“很滋润很满足,要不是姐姐成全,我又怎能成为九千岁的王妃?这殊荣,旁人只怕是想也想不来呢。” 宫宛如拈了一个兰花指,笑得花枝乱颤:“这般口是心非,就是不知道那整夜被那太监欺辱是个什么滋味呢,当真这般销魂么?” “姐姐也想尝试一下被太监调戏的滋味啊,要不我让九千岁给你安排两个?”宫蔷柳冷笑了一下,见宫宛如脸色难看得厉害,她嘴角笑意更深了,贱人就是矫情! 宫宛如咬了咬牙,眯着眼睛,阴狠地瞪着宫蔷柳:“宫蔷柳,你不要在我面前这般嚣张,也不要口口声声跟我说九千岁,你的九千岁,去了皇宫……你的贴身侍卫冢离也不在了!” 宫蔷柳听闻她这样说,也不慌张也不乱阵脚:“所以,你要准备向我下手了么?”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想给你送一份新婚厚礼罢了!”她不是跟震儿玩得好么?她不是喜欢震儿么?呵呵……她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宫蔷柳哦了一声:“是什么贺礼?” “贺礼在震儿身上……”宫宛如朝着自己的儿子走了过去,震儿将那竹蜻蜓放在开得娇艳的黄菊上,然后拨弄着竹蜻蜓的翅膀玩得很认真,完全没关注两个大人在干什么。 宫蔷柳心中迷茫,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为何感觉她的笑很令人心里发怵呢!她见宫宛如伸手落在了震儿的背上,缓缓地,缓缓地落下去,猛力一推!!! “震儿!”宫蔷柳惊慌失色,大喊了一声!可是震儿已落水…… 苍天,震儿才三岁啊!她到底是不是他娘亲,怎么跟后妈一样恶毒,是要震儿死?宫蔷柳跑到荷花池旁,她水性不好,可是……震儿的声声姨娘却还是回荡在耳边,她心中一痛,纵身想要跳进去,可是宫宛如却一把将她给扯了回来,大喊着:“来人呐,救命啊,宫蔷柳要害死我儿!”说完后,纵身一跃没入荷花池中…… 都落水了,只有你宫蔷柳相安无事,让世人看看你有多毒……哈哈…… 虎毒不食子,她居然以子为诱饵!震儿在水中挣扎着,宫蔷柳心都碎了:“震儿,震儿!”她正要下池,手臂却被挽住,她转首看着来人,声音颤抖着:“师……傅……” “我去救!”柳笑笑说完,飞向湖中,她轻功了得,飞向震儿落水点,整个身子没入到池水中。 深秋的天……震儿那小身子骨能挡得住这严寒吗?宫蔷柳趴在荷花池旁,焦急地看着下面几人!求震儿没事,求贱人去死!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起来,那是一种绝望和不安的恐惧在纠缠着她…… “老天……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远远地,当家主母的声音传了过来,她飞快地跑过来,跟着宫蔷柳一并趴在那荷花池旁:“快些,快些救我女儿和外孙!” 一干家丁纷纷跳入了荷花池水中…… 宫蔷柳揪心的疼,天下怎么会有这般畜生的母亲?她鼻子一酸,眼泪滚了出来。震儿对不起,都是姨娘不好!如果你娘不是为了对付我,也不会对你下毒手!对不起,对不起……你千万不要有事……姨娘求求你了! “哗——” 伴随水花四溅…… 白衣女子托着震儿飞上湖面,将震儿给放在了地上,忙拿出怀中另外一块黑纱遮住整张脸! “震儿!” 当家主母和宫蔷柳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 “震……儿……”宫蔷柳伸手刚要触碰震儿的身子,却被当家主母一手狠狠打开:“杀人凶手,滚开!” 柳笑笑站在那里,袖中手指捏得泛白,该死的秦氏这般对她女儿,栽赃陷害,好大一个罪名! 她见那冢离被人引开就知道要出事,可是没想到这宫宛如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推下了荷花池…… 谁能想到?谁能料到? 柳笑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她上前一把抓住了宫蔷柳的手臂,想要带她离开这里,可是远处黑压压一群人手持长枪跑了过来,却是锦衣卫!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抓住杀人凶手宫蔷柳!”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当机立断,带着众人将柳笑笑和宫蔷柳给包围了…… 重重锦衣卫,即使插翅也难飞! 好一个天罗地网,柳笑笑将宫蔷柳护在身后。 “师傅……”宫蔷柳哽咽地叫了一声,本以为带师傅在身旁,不怕那长姐作恶多端,可是她们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这么的狠! 现在震儿落水生死未卜,师傅浑身都湿了,这么冷的天,师傅怎么受得住? “莫怕,有师傅在,不会让人伤你!”柳笑笑压低了声音说,不能让当家主母发现自己的身份。 樊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大喝一声:“宫蔷柳,你涉嫌杀人,还不束手就擒?” 第57章 鬼面男 “我没有杀害震儿!”宫蔷柳的手指甲嵌进掌心里面,可是他们早就步好了局,引走九千岁,让震儿引她出来,再由宫宛如这个恶毒亲娘出手,接着锦衣卫驾到,他们步步为营,全部都设计好了,这个陷阱她不跳也得跳,跳也得跳! “狡辩!”樊翰挥了一下手,锦衣卫纷纷亮出长枪,直指被包围在中央的柳笑笑和宫蔷柳,宫蔷柳一手揽上柳笑笑的手臂:“师傅,我是九千岁王妃,我想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师傅你先走!”已经连累了震儿,怎能忍心再连累师傅呢?这里这么多人啊,师傅以一敌百,怎么对付的了? 柳笑笑看向身后:“傻孩子,忘记师傅说过的话了么?从你喊我师傅那一刻起,你我便师傅连心!” “师傅!”宫蔷里狠狠抽噎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在这危机四伏的紧要关头,师傅说,她跟自己是师徒连心……宫蔷柳何德何能能得师傅这般庇佑?此时此刻只恨自己什么武功也不会,不能替师傅分忧解难,不能杀宫宛如而后快! “快去请大夫,快啊!”那厢,当家主母潸然泪下,不断地摇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小人儿。 宫蔷柳的心狠狠一抽,她就着方向看去,震儿……震儿……多么可爱的小孩,宫宛如怎么下得去手呢?震儿你答应姨娘,一定要好好的,姨娘要帮你报仇! 这时宫宛如也被营救出了水面,她浑身湿透,在寒风下瑟瑟发抖犹如秋天的树叶,唇冻成了酱紫色,她在丫鬟的撑靠下,飞扑向那地上的小人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震儿啊!我的震儿,天啊,宫蔷柳你怎么忍心将才三岁的震儿推下荷花池……你这么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是要糟雷劈的呀!” 宫蔷柳的心脏缩紧了,仿佛被揉碎了,是啊,你这么心狠手辣是要被雷劈的,你就不怕吗?宫宛如! “大夫来了!”不知道哪个丫鬟喊了一声,只见那拎着医药箱的大夫匆匆而至。 大夫来的速度有些出人意料,因为这一切都是宫宛如安排好的,可是宫蔷柳并不计较这些,她只希望震儿能够相安无事,可以再喊她一声姨娘! “宫蔷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心肠恶毒,罔顾我大梁律法,竟将将自己的亲外甥推下荷花池。我大梁,怎会有你这般蛇蝎妇人!” “呵呵……”宫蔷柳冷笑了一下:“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这是你们给我设的局,敢问大夫为何来得这般快,敢问这位锦衣卫大人你为何能即使赶到,你们布下天罗地网陷害我,就不知道老天在看着么?你们这般丧心病狂,用一个三岁小孩来陷害我,才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孽畜!” 宫宛如推开了扶着她的众人,湿着一身身子跌跌撞撞地朝着宫蔷柳走去:“贱人害我儿子,还要反咬我一口!宫蔷柳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你怎么能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毒手,震儿他有什么错?你不就是恨我吗,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我儿……”宫宛如哭得岔气过去了,丫鬟们纷纷上前扶住她往下倒的身子:“大小姐,大小姐……” “给我拿下这恶毒妇人!”樊翰一声令下,锦衣卫们抄宫蔷柳和柳笑笑围攻过去,一时间黑鸦群般的锦衣卫手持着长枪朝着她们刺去! 柳笑笑袖子中射出四五根金缠丝,纷纷掠过锦衣卫的长枪,伴随着一声声碎裂声,第一波围攻她们的锦衣卫手中长枪被悉数折断! 樊翰手持长剑于空中飞来,一剑朝着她身后的宫蔷柳斩了下去! 柳笑笑推了宫蔷柳一把,金缠丝朝着樊翰的脸上甩去!樊翰顿觉金缠丝来势汹汹,凶残地要刮上他的脸!他飞身旋转,稳落在地,手持长剑再一次朝着柳笑笑刺去。 柳笑笑出其不意,另外一只袖子中的金缠丝勾住了樊翰胸前的绿色锦绣服,她使劲一勾,竟将他胸前扯下一块衣服来,樊翰恼羞成怒,怒喝一声,招招狠辣夺命,朝着柳笑笑的全身砍去,两个人瞬间交缠在了一起,他速度极快,下手极狠,以至于宫蔷柳这边柳笑笑都有些顾不上。 宫蔷柳看着那些用长枪对准着自己的锦衣卫,无路可退,四下都是锦衣卫,她已经被包围了,她几乎能够想象,那些长枪全部插在她身上会何等壮观和销魂,可是,她不能死!渣女没死,她怎能先死,她还不知道震儿怎么样,奴兮和白狐狸还等着她,师傅为了她拼命,她怎么能死? “我是九千岁王妃,你们敢动我试试看,信不信九千岁油炸活剐了你们!”宫蔷柳只能拖延一下时间,希望阿离可以早点回来,希望九千岁能听到风声赶来营救! 那些锦衣卫看看着宫蔷柳表情狰狞,不由得有些害怕,是啊,九千岁啊,手段无所不用,残忍到令人闻风丧胆,他们真的要捉拿这个女人吗? ?#~?+“抓不住宫蔷柳,你们一样要被处以极刑!”宫蔷柳惑兵心,樊翰大喊,不给他们任何退路! 那些锦衣卫听罢,纷纷蜂拥而上!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 “柳柳!”柳笑笑心慌,她金缠丝怒甩樊翰,朝着宫蔷柳那个方向奔去—— 樊翰乘胜追击,见柳笑笑跟锦衣卫纠缠在一起,他眯了眯眼,在等一个时机,这女人武功了得,不能硬拼,要智取。 一名锦衣卫手中长枪朝着宫蔷柳背后刺去,柳笑笑的金缠丝绕住了那侍卫的脖子,狠狠一拉,顿时那侍卫长枪掉落在地,他双手抱着金缠丝,手上却渗出血迹来,而他脖子也被拉出一道巨大口子来,顿时血流如注,喉咙管断了,他整个人死尸一样跌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樊翰来了一个背后偷袭,一剑刺中了柳笑笑的背上,柳笑笑闷哼了一声,顿觉那长剑一寸寸推进她的身体里面,他要从背后刺穿她的身体,要刺碎她的心,疼痛让她额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师傅!”宫蔷柳本能地去想要去抓住刺入师傅身体的长剑剑身,顿觉手上一痛,被一块小石子给震开了,她惊慌地抬眸,只见空中飞来一个黑衣鬼面男! 第58章 不干净的东西,就给本座滚远点! 他手中巨大斧头甩向樊翰,樊翰眼瞳一缩,抽出了刺在柳笑笑背中长剑,一个闪身,只见那斧头半身都没了泥土中! 十二?是十二!宫蔷柳忙跑过去扶住柳笑笑:“师傅你怎么样?” 柳笑笑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眼中虽然有痛苦,但是却有着令常人为之动容的隐忍和坚强:“师傅没事!” 宫蔷柳望着柳笑笑背上的伤口,心狠狠一个抽搐,她伸手捂住了柳笑笑的伤口!温热的血不断喷薄而出,她使劲摁住她的伤口,想要止住她的血,可是温热稠腻的血越流越多了。宫蔷柳如鲠在喉:“都是柳柳不好,害师傅受伤!” “师傅没事,柳柳不必担心不必自责。”柳笑笑有些虚弱地道,虽然伤口很深,但是没有刺中要害!她了解自己的身体,草原上的女儿命都硬的很,不会轻易死掉的,何况她现在有了守护的女儿,怎舍得死? 宫蔷柳心中酸楚,她咬住了唇:“师傅,我定要手刃宫宛如和樊翰!” 话音刚若,现场突然发出阵阵爆破声,迷雾丛丛,白色烟雾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宫蔷柳朝着人群中望去,手持斧头的月十二疾步而来,一把提起了宫蔷柳的手臂:“走!” “师傅!!!”宫蔷柳被月十二给带离了锦衣卫布下的重重包围,她看着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师傅离自己越来越远,顿觉自己好无力……师傅为我而伤,而我却抛下了她! 月十二带着宫蔷柳飞出围墙,一辆马车已在那候着,他说了声走,马车快步地飞驰起来! “十二!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的师傅?”宫蔷柳急切地抓住了月十二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 月十二摇了摇头:“我的方法只能用一次,我也只能救下你一人。” 宫蔷柳站起身刚要跨起身来,却被月十二给拦住了:“你一点武功也没有,是要去送死?” “我……”宫蔷柳心急如焚,快要哭出声来:“可是我师傅还在那里……” “他们不会杀你师傅,因为他们针对的是你,还要用你师傅来对付你不是?”月十二一点点分析给她听。 “我要怎么救我师傅?”十二说的没错,他们针对的人一直是自己,这一次一定会以师傅来要挟自己! “办法不是没有。”月十二声音低沉地道。 宫蔷柳看着他的恶鬼面具:“什么,快说!” “三少说让你去求九千岁……” 宫蔷柳眼中渐渐露出不可思议来,三少让她去求九千岁?她心中有几分疑惑,这三少跟九千岁到底什么关系?真的是如他们所言,是死对头?她看着月十二:“十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十二从容说道:“自然是三少派我来的。” “三少没有回东方阙?他还在这亥城之中?” “不!”月十二否认道:“正因为三少不在亥城,所以没办法亲自救你,他是不放心你的安全,所以派了我暗中观察……” 宫蔷柳的心微微动容,三少对她居然这般情深意切,他当真是对自己动了情吗? “你现在送我去哪?”宫蔷柳的心随着那颠簸的马车,忽上忽下跳的厉害! “青绝府!” “不!九千岁不在青绝府,十二你送我去皇宫!”不能拖,宛如和樊翰都是一丘之貉,她怕师傅被折磨,她受着伤呢! “好——”月十二掀开碎花布帘,对着马夫说道:“去皇宫!” “是!”那马夫调转了方向,朝着皇宫捷径而去! 一路上,宫蔷柳的心情都很复杂,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她不知道九千岁肯不肯为了救师傅和锦衣卫作对?虽然说听说了锦衣卫和司礼监本身就是对立的,但是公然翻脸,他同意么? 在林潼心中,她只怕没有任何位置,她就是他的一只玩宠,像逗趣小鸟一样地时不时地撩拨一番。 可是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还是要去试一试啊!只有他才能跟锦衣卫抗衡,只有他才可以救出师傅!盼着皇宫快点到,那些恶人定然不会帮师傅疗伤…… 几盏茶功夫后,那飞檐渐渐崭头露角,青瓦红墙,宫殿林立,庄重肃穆的皇宫赫然出现在眼前。 月十二说:“就送你到这,望好自为之!” “十二,帮我带句话给三少!” “嗯?” “三少几次帮助我,蔷柳铭记在心,只不过罗敷有夫,不如各自江湖!”三少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痞痞地,也喜欢膈应她,可是她能感觉到三少对她的用心,可她到底是九千岁的王妃,过多的纠缠,只会把三少也给拉下水。 月十二说了声知道了,看着宫蔷柳下车,这才让马夫策马离去。 站在宫门前,宫蔷柳看着城门口侍卫青光寒剑在身,一个个宛如门神一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前方—— 宫蔷柳上前,马上有一名侍卫拦剑阻拦了她:“何人在此?” “这位小哥,我乃宫丞相的二女儿,九千岁的王妃宫蔷柳,有急事想要见九千岁,烦请小哥帮我通报一下?”宫蔷柳好言好语地说道,虽然有个王妃身份,但是皇宫本就是一个规矩众多,不讲情面的地方。 另外一名侍卫长走过来,看着宫蔷柳:“是九千岁王妃?” “正是。”宫蔷柳眉头泄露着焦灼:“可否帮我通报一二?” 那侍卫见她穿着华丽,不像是个市井小民,微微一个沉吟:“你等一下!” “谢谢,谢谢!”宫蔷柳焦急地在宫门前来回踱步,宫门突然大开,伴随着车轮碾压青石地发出的咕噜声音,铃铛声也越来越近了…… 她抬眸看去,只见那个坐着狗车的稚嫩男子,手持着狗鞭朝着她这边疾驰过来,宫蔷柳心中一紧,忙退开了一边。 七小王爷凤秋溪驾着狗车跑出去一圈,他顿了顿,那人好生眼熟?是谁?他拉住了狗绳,转过脸:“谁人在那?” “回小王爷,是九千岁的王妃——”先前询问宫蔷柳的那个侍卫说道。 凤秋溪嘴角勾了勾,阉人的王妃啊,他调转狗车头,朝着宫蔷柳跑了过去,停在她的面前,坐在车座上的他仰首凝视着宫蔷柳:“今天碰到我,可算是你运气好啊,王妃?” 宫蔷柳不想惹是生非,可是这小屁孩上次被林潼虐得不轻,现在他可算是有地方可以出气了!宫蔷柳说道:“小王爷,此话怎讲?蔷柳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呢……” “哼!”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狗鞭指着她:“你的太监相公害我阿莫成了废物,此仇,还没找林阉人报呢!” 宫蔷柳心中觉得烦闷,九千岁也不知道何时出来,又被这个小鬼给缠上了,她皱了皱眉头:“小王爷你想怎么样?” “要你一条胳膊来换!”他甩出狗鞭子,朝着宫蔷柳甩了过去! 宫蔷柳往后退了几步,脚上崴了一下,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屁股好像开花了一样,好疼! 小王爷誓不罢休,又一鞭子甩过去,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那些狗狗见他乱甩鞭子,各自没方向地乱窜,以至于车撵东倒西歪,他被摔了下来,直接一个狗吃屎! 呃……宫蔷柳看着那穿着华丽的小王爷以这么个姿势倒在地上,也是无语了,那些侍卫们纷纷地笑了起来。 “谁人敢笑?”小王爷在宫女的搀扶下爬起了身,他目光凌厉扫过几名侍卫:“看我不宰了你们!” 宫蔷柳撑着地爬起来,那小王爷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宫蔷柳攥住了狗鞭:“小王爷,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凤秋溪心里面那个气恨啊,他干脆扔掉了狗鞭,抽出了侍卫中的长剑,指着宫蔷柳的面门。 \“你要杀我?”宫蔷柳不退反进,朝着他走了几步!那剑几乎抵在了她的鼻子上:“我来这里,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杀了我,我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要将矛头指着她,震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师傅还在等着她去救,九千岁还没出宫,她已是心乱如麻,他还要来火上浇油,这样想着,竟是流了滴泪出来。 凤秋溪微微一愣,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闹腾的劲顿时没了,他也不是故意为难她的,怎么这么脆弱呢!他知道都是林潼的错,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但是他又是个心气高的人,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道歉:“好了好了,不就吓唬一下你么,至于这样哭哭啼啼的么?本王最怕女人的眼泪了,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哭。”他扔掉长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替她抹去了那滴晶莹的眼泪:“莫要哭了,女人的眼泪可珍贵的紧。” 宫蔷柳猝不及防,没想到这小屁孩居然给她擦眼泪,转变也太快!没来得及拒绝呢,就被他给温顺对待了!她心中惶恐,忙往后退了一步:“小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啪啪啪的拍手声,一下又一下地发出来,仿佛拍打在众人的心上…… “真当精彩,王妃邀本座出来,便是要本座欣赏这样一番好戏的……”林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仿佛九幽地狱传来一样,森冷古怪阴寒黑暗。 “大人!”宫蔷柳心脏猛然一缩,这下糟了,她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染上一点污秽!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慌张道:“大人你听妾身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跟七王爷不过是撞上而已!” 林潼幽暗冷魅的眼瞳中,看似清清浅浅,但却凝聚着骇人的悚然之意,他反手将宫蔷柳狠狠拂开:“不干净的东西,就给本座滚远点!” 第59章 去销魂楼等本座 “大人!”宫蔷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潼剜了宫蔷柳一眼,他挥了挥袖子,踩上那人肉垫背上了马车。 小祥子懂得察言观色,却是对了宫蔷柳说了声:“王妃,这次九千岁气得不轻啊,您好自为之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飞快地跟上马车。 马车跑起来,苏摩带着一干侍卫快步跟上。 “大人不要走!”宫蔷柳抬脚追了上去,可是方才崴了脚,这一慌张,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七王爷凤秋溪忙上前将她给扶起,却没想宫蔷柳推开了她:“小王爷你太多事了,若不是你,九千岁不会生我气!” “本王不过是顺手而已,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气死本王了!”他在原地跺了跺脚,这平日里,母后都不舍得多责备他一下,她居然说自己多事?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翠莲!” “王爷,奴婢在,奴婢在!”一名宫女快速上前。 “我们回宫!”他愤怒地甩了甩袖子,瞪了一眼宫蔷柳:“哼!” “是,七王爷回宫——”翠莲忙去拉他的狗车。 宫蔷柳从地上爬起来,她无心去顾手臂上擦破的皮肤,而是再一次追了上去,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她只知道自己要救师傅,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腹部都有些痛起来,可是她还是在跑,人怎么追得上马车,眼看那马车几乎消失殆尽了,她抹了一把香汗,咬了咬唇又追了上去。 “主子,王妃在后头一直追着。”小祥子站在马车外面的踏板上,看着那王妃离他们的马车越来越远了。 林潼一直闭着眼睛,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她跟七小王爷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当日新婚时,七小王爷一点都不领她的情,想来这次也是凑巧撞上,可是他心里面就是不舒坦。他喜欢的东西,若是有人要抢,他宁可毁了,也不给旁人夺了去。畜生一样,人也一样。 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王妃不见了……”小祥子跟随督主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一些性子,以前督主养了一只宠物,被宫中一个娘娘摸了一下,督主当即杀了那宠物,那娘娘吓得魂飞魄散,就再也不敢招惹督主这个司礼监了。 林潼的眉微微动了动,但是依旧是没有说任何的话,魅惑绝色的颜,没有一点点情绪。 宫蔷柳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从皇宫一路追出来,经过了司礼监,到青绝府该是不远了吧。 二楼的酒楼上,一袭青衫的薄少,在楼上看到了楼下躬身喘气、香汗淋漓的女子,方才林潼的马车在前,她在后追着,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宫蔷柳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难受,跑了几百米她也不知道,腿都微微软了。 “姑娘,你去哪儿?” 一道甜美声音突然置她头顶响起,却见马背上坐着一个长相俏丽的姑娘,她的头发都是火红色,头上垂下密密麻麻的小辫子,额头前缠了一圈蓝色绣花锦带,再看她那一身衣服,也是稀奇的很,有点像现代的少数民族服饰。她娇俏可爱,眼神善良,身上散发出的阳光朝气让宫蔷柳觉得舒服。 楼上薄少微顿,墨染夏?这女人怎么追到中原来了? 宫蔷柳说:“我回去!” “回哪儿去?可要我载你一程?”墨染夏热情地朝着宫蔷柳伸出了手。 宫蔷柳望着她掌心间盛开着一朵血红色的莲花,她微顿了下还没答应,却觉得一股力量拉扯将她拉上了马背! “姑娘!” “我叫墨染夏,对了,我刚才看到你一直在追一个人的马车,那人是谁啊?” “是九千岁——” 墨染夏嘴角微勾,若不是听路人说那是九千岁的马车,看到她一直追着那马车,再听闻人说她是九千岁的王妃,她也不会冒然上去跟她搭讪呢!她一路从西域而来,找寻了好久,才打听到薄哥哥的消息,他以为离开了西域,她就找不到了么?天涯海角,也要给他翻出来! “九千岁啊,这么说你是要青绝府了?”墨染夏轻笑一声,心里思忖,这下看薄哥哥哪里逃? 宫蔷柳抱紧了墨染夏的腰:“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要回那里去,你从哪里而来?” “从西域而来——” “西域?”奴兮说过西域是俘虏国,已经臣服大梁,西域的公主还关在皇宫中。 “是啊!我是为了找我心上人来的。” 为了心上人不惜千里迢迢,宫蔷柳倒是有些佩服她起来了。 马蹄声声,却是快速抵达了青绝府,宫蔷柳在墨染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刚要随着宫蔷柳进府,被门口守卫给拦住了。 宫蔷柳回头看了一眼被拦在门外的墨染夏:“姑娘,多谢你,改日蔷柳登门道谢!” “哎——!喂,喂!”郁闷,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到青绝府,可是这些小杂种居然不让她进去? 哼,了不起啊,不给她走大门是吧?那她就翻墙! 宫蔷柳一路飞奔绝情,容嬷嬷在绝情中待命,看到她行了行礼。宫蔷柳一脚跨进门槛却撞上了一睹肉墙,鼻底寒香萦绕,心有余悸地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大人……” “让开。”林潼言简意赅两个字扔了过去。 宫蔷柳双膝跪地,抱住了林潼的腿:“大人,请你原谅妾身,妾身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林潼低头望着她,薄唇微扯,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不过她当众跟那七小王爷那般卿卿我我,将他脸面放在何处?难道她不知道,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么?! “莫要脏了本座的腿,拿开!” 宫蔷柳摇了摇头,依旧抱着他的腿抱得死死的,她只有他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她不能放弃!宫蔷柳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声音哽咽着:“大人,震儿被宫宛如推下荷花池,她嫁祸给我,师傅为了救我被他们给抓住了!” 林潼眯了眯眼眸,却并不关心她说的那些事:“哦,那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一位无名大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真的?” “真的!”宫蔷柳说:“我发誓!” 林潼微微抽了一下嘴角,他残忍而又无情地道:“被抓了就被抓了,跟本座有一点关系么?” “大人!”宫蔷柳咽了咽口水,红着眼眶看着他:“求你救救师傅,只要你肯救出师傅,你要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 “你又有什么能给本座做的?”他啼笑皆非,未免想太多了吧,他林潼做得了的事情她做不了,他做不了的事,她更做不了。 “大人,我知道你在这朝堂之上,一个人孤独惯了,日子久了,难免会觉得难熬。只要大人答应我帮我救出师傅,蔷柳愿意一生追随着大人,永生永世都不改嫁,大人在,蔷柳在;大人不在,蔷柳随大人去……” 林潼微微一顿,却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跟他才相处多久,竟了解他的挣扎……他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到底有多寂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林潼冷嗤了声:“你以为本座死了,你还能活?打从你嫁入青绝府那刻起,你的性命便是本座的了,改嫁?你想得倒是真远,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离开本座,离开这青绝府?嗯?” 宫蔷柳只觉得他气场迫人,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有想过离开,可是他以为她能走得了么?碰上了这世间最恶毒邪佞的男子,她能保住小命就算是不错的了。离开?好遥远啊…… “蔷柳再也不敢想!”宫蔷柳咬住了下唇。 他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邪佞道:“知不知道怎么取悦本座?” 宫蔷柳摇了摇头。 “去销魂楼等本座。” 宫蔷柳眼瞳一缩…… 他抬起脚,挣脱了她的束缚,疾步往外头走去。 宫蔷柳还跪在地上,直到容嬷嬷那古怪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王妃,早些过去吧,不要让督主久等!” 她能给他的大概只有被他所欺凌吧,她站起身,随着那容嬷嬷再一次地前往销魂楼。 容嬷嬷跟她一起进了销魂楼,她说:“王妃,虽然督主是宦官,不过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男女之间那点事的,所以,王妃还是要多学学,怎么主动伺候督主。” “主动?”宫蔷柳望着容嬷嬷这张奸诈的脸,顿觉迷茫:“怎么主动?” 宫嬷嬷指了指那安置在一角的软榻:“待会洗完了,躺在那等主子吧。” “……” “这花瓣给你。”她将一篮子玫瑰花瓣递给她。 “要这花瓣走什么?” “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最美的,王妃,等下在身上洒一些不会错……” \宫蔷柳怎么脑补了日本的女体盛? 容嬷嬷是个老嬷嬷了,自然懂得林潼的心思,所以宫蔷柳真的照做了,她把自己洗了一遍,罩了一件衣服,躺在了那软垫上,她望着楼顶,觉得自己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好悲催啊! 林潼处理完一些公务,在苏摩的提醒下,这才想起她还在那销魂楼,他看了一眼天色,也晚了,他起身朝着销魂楼而去,推开门,撩开了那仕女图布帘,目光扫过那躺在软榻上的女子时,竟是一怔!他叫她来是让她给自己搓背洗澡,可是她在干什么? 林潼目光一深,掠过一道深邃暗沉的光芒。他朝着那躺在那的女子走了过去,她闭着眼睛躺着,身上罩了一件衣服,玫瑰花沾染在她泼墨般的头发上,香气怡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了她美丽的锁骨上,冰凉的指尖来来回回地游弋婆娑着。 宫蔷柳心中一颤,猛然睁开了眼睛:“大人!”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等死呢! 他低下头,性感削薄的唇擦过她的耳垂,销魂的声音在她耳边魔魅低喃:“告诉本座,你躺在这里做什么?” 第60章 灌迷魂汤 ! 宫蔷柳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收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她:“起来给本座更衣沐浴。” 宫蔷柳忙坐起了身,玫瑰花瓣纷扬飘落,她拿起一旁的衣服将自己裹住,系好腰带,这才朝着他走过去。 他就是个爱干净的男人,怎么先前没想到要伺候他洗澡,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躺在那躺了许久。 林潼在宫蔷柳的帮助下褪了外袍,宫蔷柳看着他挺拔伟岸的性感身材不禁咽了咽口水,一直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断地给自己洗着脑,这才将他衣服给脱完了只剩下亵裤。 他整个人浸入那温泉池中,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人,妾身给您搓澡!”宫蔷柳要讨好他,把他伺候舒服了,他才会帮自己去救师傅。 林潼坐在那温泉池底,露出锁骨以上部位。 他很白,皮肤滑嫩,锁骨也是那般性感,宫蔷柳看得都要自卑起来了。拿了块搓澡布发狠地在他背上搓了搓。 “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的冬日里的寒冰,跟这温泉的暖意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对,对不起……是大人的颜太美,所以……妾身有些羡慕嫉妒恨!” 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漫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瞳,仿佛琼花绽开的瞬间,漾起清清浅浅的温柔,不过搓澡的宫蔷柳看不见,他微勾了勾唇角,微侧了侧脑袋:“羡慕嫉妒恨,这感情倒是复杂。” “大人,真的,我发誓,你是我见过世间最美的男子了!”宫蔷柳见他的声音没那么冷了,所以想要说些好话,给他灌灌迷魂汤。 “嗯。”这话倒是受用,微顿了顿:“那你可喜欢么?” “额……”宫蔷柳虽然有时候撒谎成性,可那都是逼不得已,现在他这般问自己,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句心里话吧……妾身有些怕大人,生怕不小心就被剥个皮抽个肠什么的。” “知道就好,莫要惹怒了本座,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妾身从不敢忤逆大人,一直都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妾身从没反抗大人,不是吗?”想来,也是屈于他的淫威,所以才不敢放肆的。他这么一个阴暗计较的男人,她要是稍微作一下,那还不是等于在老虎身上拔毛啊? 林潼面色微微缓和了下来,这么说来倒也是的,哪一次,这个小东西不是被他欺负得束手无策啊。 “大人,其实。我们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是自己陪着自己度过,总是要找一些小伙伴的,比如恋人,比如朋友,比如亲人……有了他们,我们的生命才是完整,才能圆满啊!” 痛苦瞬间满上他的黑瞳,恋人?他的心是冷的是硬的,早就早十几年前死掉了,若不是心中仇恨支撑着他,他焉能走到现在?朋友?做他林潼朋友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不需要朋友,他只要联盟,各取所需,不会动了那感情;至于亲人……他的亲人,都死了,全部都死光了,一个也不剩,各个死不瞑目,凄惨得让他小时候总是噩梦缠身,他爬出那血海蔓延的世界,心中的复仇火焰一直熊熊燃烧着…… “这些你都有了?”回过神来,便是这样问道。 “我有啊,奴兮和白狐狸是我的家人,阿离和倩泠是我的朋友,师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亲人。” “恋人呢?”他唇边的笑,仿佛冻结了,她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说到恋人。呵,他这个司礼监是不配做她恋人是吧? “恋人……”宫蔷柳重复了一下这二个字:“慕容雪是我曾经的恋人,可是他背叛了我,换我满身伤害。” “杀了他。”林潼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宫蔷柳难得和他达成一气:“是的,他该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有仇必报,这性子倒是有点像本座了。” “蔷柳深感荣幸!”不容易啊,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打开他一点点心扉了,这人,进驻不到另外一个人的心扉里,就无法获得他的信任和共鸣!人跟人之间,还是需要这种深度的心灵沟通的。 “不要以为跟本座说了这些,本座就会帮你救你师傅,告诉你,她是死是活,本座一点都不关心。” “大人,锦衣卫这次完全不把您放在眼中,也是在挑战你的威严呢?” “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个看起来很凶,眉毛很粗的大汉好像是个大官,穿绿色锦绣服的人是谁,是不是计都?” “绿色锦绣服?应该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 “樊翰啊,他还骂大人呢,说司礼监没什么了不起,说您是宦官弄权!” “他当真这样说?”林潼的眼瞳闪过凌厉的光芒,却是杀意顿起。 宫蔷柳点了点头:“是啊,大人,不管您是为了自己出气,还是为了帮我救师傅,我觉得您都应该灭灭锦衣卫的威风,太仗势欺人了!” “哼,计都教出的好兵,这几年他真是越来越本座失望了。” “大人,那计都是锦衣卫指挥使吧?他跟您的武功,谁好一些?” “交手过四五招,还未分出胜负。” “哦,是这样啊,妾身觉得他一定不是大人的对手,在妾身的心中,大人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迷魂汤灌够了没有?” “额!”宫蔷柳尴尬地笑了笑:“妾身是发自内心这样觉得,大人——啊——” 他左手绕向自己的脖子,抓住了在她后背上给她擦澡的女人,一个拉扯,她整个人都被他给拽下了温泉池中! 这温泉池有深有浅,边角部位要浅一些,所以她能一脚踩到池底,她挣出水面,顺了顺脸上的水:“大,大人!” “过来本座这里。” 宫蔷柳哦了一声,不过现在有求于人,还是乖乖地飘移了身子过去,一只长臂伸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小蛮腰!肌肤相贴,温柔骤然上升,她惊慌地看着他。 “花小四为何能在男人场上无往不利,因为她知道主动勾引。” “主动……”宫蔷柳看着他粉嫩削薄的薄唇,他的意思是要她也主动? 他目光一冷:“还不明白?” “明白,明白!”宫蔷柳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算了,不要别扭和纠结了,反正已经被他蹂躏了好几次了!她闭上眼睛,凑上了自己的唇,可是亲在了他鼻子上! “蠢!”他朝着她微仰高了下巴,将唇凑到她的面前,眼神清傲:“要是本座满意了,就答应你救你师傅!” “好,这可是大人说的,要一言为定哦!” “本座什么时候骗过你?” 宫蔷柳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思:“好像没有。” “别废话,再来。” #~&\?“哦!”宫蔷柳再来一次,这一次睁开着眼睛,对准着那诱人红唇亲了下去。 她并不生涩啊,想当初被沈维良调教的,现在想起那个渣子就觉得恶心,他背叛出轨还害了自己!她在林潼的唇上很放肆,又是啃又是咬,好不销魂,都把林潼给震惊了,这小东西吻技相当了得啊,懂得撩拨人身上那根欲望的神经。 宫蔷柳不但亲他,还摸他,就像他当初欺负她一样,仿佛要连本带息地讨回来! 林潼倒是意外了,她这是在报复他么?他面色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宫蔷柳也没觉得害臊,反正也不讨厌跟他接吻。 林潼眼瞳一深,双手朝着她锁骨下面袭去—— 楼上瓦片忽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更要命的是,有一点泥土从那被掀开的屋顶里流下来了。 第61章 林潼携众人闯锦衣卫 林潼推开宫蔷柳飞身上去,披了外袍,头发湿漉漉地跑了出去,他看到那一袭西域服装的女子,凌空飞起。-- 刚才太投入了,居然没发现屋顶有人,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沉了沉。 其实那墨染夏也不是故意偷看的,她看到销魂楼,觉得名字挺好听的,这掀开了一片瓦片,却看到一男一女在水池里面洗澡,本想就此离开,可是却看到那男人要蔷柳主动! 玩心大起,看得入神了,居然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跑了没几步,衣领被人给拽住了:“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表演的!” “给本座闭嘴!”林潼将墨染夏给摔在了地上:“说,是谁派来的细作?” “细作个鬼啊,我不是!”墨染夏揉了揉手臂:“你这人太凶残了,不能把我薄少教坏了!” “谁是你的?”薄少从那屋檐上飞身而下,青衣在身,落地转了一圈,潇洒若风。 而这时,宫蔷柳也换了衣服跑了出来,借着那即将落山的夕阳,看到了爬起身来的……墨染夏?她怎么混进府来了? “薄哥哥!”墨染夏双眼放光,飞奔起来朝着他扑了过去,可是扑了一个空,再扑,还是扑空! 宫蔷柳一脑门子的汗,天啦,这墨染夏的心上人原来是薄少啊! 薄少冷着脸:“莫要再放肆,不然告诉你爹爹你在中原,让他抓了你回去。” “薄哥哥你好无情,我千里迢迢,是为了找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让我爹来威胁我!”墨染夏心里面委屈死了,可是她知道追他的道路漫漫,但是看到他一眼,就定下终身了啊,只要她锲而不舍,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是能被她所感动的啊! 林潼看向着薄少,听他提起过一个缠着他不放的小姑娘,却原来是眼前这个人啊,他拢了拢袍子,看向着宫蔷柳朝着她走过去。既然是薄少的小情人来了,他便带着宫蔷柳离开吧。 宫蔷柳笑着看了一眼他们,真是可爱的一对cp,一个清清浅浅犹如明月,一个热火朝天如小辣椒,一冷,一热,有点儿意思! 回绝情的半道中,冢离前来领罪,他一把跪在了林潼和宫蔷柳的面前:“大人,卑职有罪,被那红鸾算计了去,没能保护好王妃,请大人责罚!” “你本来就是意气用事,有勇无谋,本座已经习惯了。”林潼淡淡道:“起来吧。” 冢离面皮子薄,被说得有些脸红,他看着林潼和王妃:“回大人和王妃,石榴被樊翰抓走了,属下这才知道红鸾嫁给了樊翰,已是副指挥使夫人。” 宫蔷柳惊诧,怪不得他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赶到,原来是美人计啊,宫宛如将红鸾嫁给樊翰,为的就是对付自己啊?她这一招招的棋,走得还真好啊。 “成不了气候的东西。”林潼不屑地道:“区区一个副指挥使,也敢在本座面前耍心机!这一次,看本座不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大人,你要怎么做?”冢离想要将功折罪。 林潼心中早想好了,他看着宫蔷柳:“今天就将你师傅给救出来!” 宫蔷柳心中一喜,没想到销魂楼里面那些都得到了回报,看来以后要好跟他沟通沟通啊,俗话说沟通是打开心灵的桥梁嘛! 夜黑风高时。 林潼带着薄少、冢离等人前往锦衣卫大牢,兵分两路,一路去引开狱房的看守官,一路直入锦衣卫大牢,灯火通明的大牢内,犯人们一个个被关押着,疯疯癫癫的,白色的囚服都已染上了污秽。 林潼身形犹如鬼魅,闪过两个看守身边,手中银箔割过那二人的喉咙,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倒在了地上,林潼朝着冢离点了点头,冢离换好锦衣卫衣服潜入大牢里面,那两名看守的侍卫正在吃着花生聊着家里长短。 冢离端了一壶下了药的女儿红过去:“两位大哥,今日樊将军说抓了一条大鱼,要好好庆贺一下,这是樊将军让带来的极品女儿红!” 那两位侍卫面面相觑,却是有些不可思议:“计大将军一向不让我们吃酒的。” “有花生怎能没有美酒,来来,小离给两位大哥喝酒,小酌一杯,也是没事的呢!”冢离动作娴熟地到起酒来,还自己一口喝了起来,他事先吃了药,自然是不怕。 看守甲说:“也是啊,你我就喝个一两杯,不会误事的。” 看守乙点了点头:“也成,喝一点没事的,小离,樊将军抓了什么人啊,这般兴奋?” “就是那个九千岁王妃的师傅啊,怎么他们没关押到这里来吗?”冢离顿觉得不对劲! 看守乙说:“没有啊,今天没有犯人进来!” “糟糕了!”冢离想逃,可是伴随着樊翰哈哈的笑声,那两个守卫被迷晕了过去,而冢离知道来不及了。 锦衣卫设下的陷阱! “以为九千岁如何了得,不过是雕虫小技,兵分两路就成了么?一样把你们抓起来,圣上有令,锦衣卫和司礼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九千岁居然来我这里搅混水,只怕这次,圣上也保不了你们了!” 冢离皱了一下眉头:“你们锦衣卫果然卑鄙!” “你们司礼监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彼此!”樊翰哈哈笑了一声:“傻子才以为我会将石榴关押在这大牢中!” “别要得意太早,除了锦衣卫大牢,你们能关押的地方就只有极乐世界了!”极乐世界,跟司礼监的刑狱差不多,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哈哈,放屁的极乐世界,本官把她关押在指挥使府中呢,你们这群蠢蛋,想不到!” 冢离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蠢蛋!” 樊翰顿觉不,看见冢离飞身向门口逃了出去,脸色一变:“哪里逃!”他以为他知道了关押石榴的地点,他就能去救了么?想得美! #~&\?等樊翰追着冢离出去,一道黑色人影潜入了地牢中,此人正是林潼,他蒙着黑纱,迅速将看守的两个侍卫杀掉,拿了钥匙,打开牢房,顿时,牢房里一些刑犯疯了一样逃窜出来! 引开了樊翰,大开牢房放犯人,锦衣卫玩忽职守,该当何罪?呵呵!计都养的好属下啊…… 犯人逃窜出去,锦衣卫高举火把亮了过来:“犯人跑了,犯人跑了,有人劫狱!” 乱了锦衣卫,林潼前去跟薄少会合,他们是兵分两路没错,可是他们不知道薄少是跟他和冢离一路的! 去扰了锦衣卫秩序的人,不是薄少带头,是他训练的十二名死士! 薄少本来应该很顺利的,可是他万般没想到,计都在那里。 计都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一脸冷面阎罗:“受死。”他一声令下,绣春刀出鞘—— 第62章 单挑九千岁 薄少微眯了眯眼,他手中长箫能杀人,那绿色长箫在月光下发出青涩涩的光,只见他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从那长箫中抽出了另外一支长箫! 绣春刀和长箫发出清脆的碰响声,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十几招了,计都到底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武林盟主出身,身手自然了得,不过这个薄少的功夫很古怪,他的招数有些出其不意,那长箫中有机关,每一根细针,都是深黑色,看起来有毒。他纵横江湖,便是知道了他不是中原招式,倒是像极了西域的。 虽然薄少招数幻化多变,不过单人对付计都,到底还是薄弱了一些。 “薄哥哥,我来助你!”墨染夏手持两把弯刀,突然出现在薄少身后,靠住了他的背。 “你来做什么?多管闲事!”薄少话落,又朝着计都攻过去—— “又不领情,不管你,我就要做我要做的!”墨染夏踮脚飞起,手中两把弯刀破空的凌厉甩向计都。 计都绣春刀一挡,隔开两把弯刀,飞身而起朝着墨染夏的胸膛踹去! 薄少投掷出长箫飞向计都,计都一个腾空旋转落在地上,他匍匐在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渣子:“热身结束了,小娃娃看招!”他年过四十,叫他们小娃娃也没错。 “小娃娃要你的命!”墨染夏唇边闪过冷笑,她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瓶子,往那地上一到,只见一条条黑色的蛊虫跑了出去,朝着那计都爬去。 “西域的蛊!”计都看着脚下越来越密密麻麻的蛊虫,仿佛一群蚂蚁一样要咬上他的皂靴! “该死!”他绣春刀一刀刀劈下,可是那些小蛊虫死不透!他飞身而起,站在了一颗树身上,俯视着下面的几人。 “你倒是下来呀!”墨染夏心中有些得意:“被我这蛊虫咬一口,要是你不养着它,让它给你定期解毒,你就会败血而亡!” “卑鄙。”计都只两个字。 “你们锦衣卫不卑鄙么,若是不卑鄙,何以偷袭石榴?”墨染夏哼哼了声。 “计将军,树上赏月可好啊?”乍看,林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不再是先前那个蒙面的样子,要的就是光明正大,但是在大牢中,他特意装扮,也算是心思缜密。 计都绣春刀指着下面的林潼:“司礼监林潼,你若是敢跟我单挑,我便敬你是个英雄。” 林潼看向薄少:“把蛊虫收起来!” 墨染夏不服气:“为什么啊,这蛊虫在,他不敢下来,让他在树上好好吹吹风啊!” 薄少上前,夺过墨染夏的黑色小瓶子,抓住她的手,咬破了她的手指。 墨染夏顿觉手上麻麻痒痒的,没想到他咬她手指诶,足够她心跳加速的啦!啧啧,跟他难得这般亲密呀,这个晚上值当啦! 薄少将她血滴落在那蛊瓶子中,然后放下了瓶子,只见那些蜂拥一样的蛊虫纷纷地钻进了瓶子里面。 林潼对着二人说道:“去接石榴。” “是。”薄少带着墨染夏离开了。 计都见他们离去,忙飞身下来,一剑刺向林潼。 林潼嗜血剑在手,他从小习武,放眼大梁国,几乎找不出对手,说是盖世武功也不为过,不过计都当年还是武林盟主,所以他也身负武学,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绣春刀和嗜血剑,掠起刀光剑影,他们两个人打破了沉寂的夜,这个晚上,好不热闹。 乍看之下,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也有些功夫了,都过了三十多招了,却还是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林潼心里面畅快,他好久没有遇到这般高手了。 林潼飞向青天,他捻了几个手势,只见浑身内力被释放出水波纹一样在周身荡漾开来……渺渺茫茫…… 计都眼瞳一缩,黑焱神功? 林潼大呵一声黑焱神功,那股子内力释放出的水波纹,仿佛大海里的惊涛拍石,震得地上的落叶都飞卷起来…… 计都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湿意袭来,他仿佛看到了冰山雪景,那些水波纹幻化成一条条尖锐的冰棱刺向他! 是错觉,是幻觉! 下一瞬—— 计都一声“应龙行”,只见一条游走的金色之光飞向冰棱——应龙之光和冰棱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哗啦涨潮声! 顿时,两股内力相交,两个人都被震退了出去。 再看对方,却都是相安无事。 林潼大笑了起来,他的黑焱神功只是练到了三层,却跟“应龙行”对抗,若是他练到第十层,这天下可还有谁是他的对手?今天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林潼心里面爽快!为了安抚不安分的嗜血剑,他长剑割过手臂,以血养它! 计都笑了一下:“九千岁果然武功了得,若非你我身份,只怕我们能成为朋友。” 朋友?林潼眼中闪过一道光,小东西也说人应该有朋友,跟计都虽然是敌对关系,不过却有几分惺惺相惜,勾了勾嘴角:“我要救的人想来也是救到了,计将军,告辞!” 计都看着林潼飞身离开,却也没有追去,直到锦衣卫那边声音传来,说是大牢囚服被放了,他这才骂了声该死,这阴险狡诈的林潼,一招招调虎离山,居然兵分三路,给他整出这么个幺蛾子!不行,林潼这个祸患必须得除掉,樊翰那个蠢货,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就不该信他! 宫蔷柳左顾右盼,在那青绝府门口走来走去,欧倩泠安抚道:“王妃,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督主出手,就没有得不成的。” 宫蔷柳点了点头:“嗯,我是信大人的,不过也担心我们的人会受伤……”不希望所有人出事,否则她会心难安的! “督主的计划一定天衣无缝。” 宫蔷柳看着欧倩泠:“你好像很了解大人嘛?” 欧倩泠笑了笑:“奴婢不敢,只是听说而已,督主足智多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宫蔷柳正要说话,却听到脚步声凌乱而来,她心中一喜,只见墨染夏为首,扶着石榴师傅! “师傅!”宫蔷柳几乎飞奔上去,她忙扶住柳笑笑:“师傅你怎么样,还好不,伤口疼不疼?” 柳笑笑虚弱地笑了一下:“好,很好,柳柳,师傅有些累,想休息……” “好,我送师傅回房间!”宫蔷柳跟墨染夏一起将柳笑笑送过去,一路上墨染夏讲着自己用蛊虫对付计都那一段,讲得眉飞色舞,宫蔷柳的心被撩拨的痒痒的,恨自己没能前去围观,她一定要好好习武啊,一定不能再错过这精彩大戏啊。 #~&\?柳笑笑听着二个姑娘议论着计都,神情微变。 林潼跟着薄少一起进的府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冢离才回来。 林潼问道:“冢离,那个樊翰武功还算不错,你是怎么引开他的?” “用红鸾啊,她之前设计我,这一次我便以牙还牙咯……” “好!”他们的人全部都回来了,他的死士也一个没死,锦衣卫,不过如此。 “大人,按照你所说,我去了一趟宫府……”冢离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大人还有其他事情吩咐给他。 “慕容震怎么样了?” 第63章 迷惑本座 冢离道:“慕容震染上了重度风寒,还在危险期。” 林潼眼瞳一缩,慕容震不能死,若是死了,左卫大将军慕容鹤必将参小东西一本,到时候就麻烦了。他看向冢离:“把神医江鱼鱼送到宫府去。”虽然救出了石榴,但是事情没那么快了结,这事情估计是要闹大了,若是闹到了圣上那里去就棘手了。 “是!”冢离转身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石榴居的牌匾是宫蔷柳让下人挂的,上好的厢房,是给师傅住的。宫蔷柳先前给欧倩泠上过伤药,所以这次驾轻就熟地在给柳笑笑处理伤口,看着她背上血肉翻飞,她一下子眼泪就跌了出来:“师傅……” 柳笑笑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柳柳,师傅以前也在江湖摸滚爬打过,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嗯!”宫蔷柳知道师傅是在安慰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还不要她担心,不知道为何,这种温暖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坎里面去,她觉得师傅真真好亲切啊。 “石榴师傅是哪里人?”墨染夏跟宫蔷柳一般年纪,所以也随着宫蔷柳叫师傅。 柳笑笑微笑道:“我是边番人。” “大草原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广阔无垠的草原最适合策马奔腾了!”墨染夏托着下巴看着柳笑笑。 “师傅你怎么会来中原的呢?”宫蔷柳问道,她手也不停歇用棉花将柳笑笑伤口上淤血除去,然后洒上了一些三少给白狐狸的伤药。 柳笑笑道:“为了心中牵挂而来。” “不会是为了情郎吧?难道跟我一样?我可是从西域追到这里来的!”墨染夏自然而然地将柳笑笑跟自己联系在了一起。 宫蔷柳问道:“师傅,是这样吗?” 柳笑笑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不过我现在不方便说。” 墨染夏咯咯笑起来:“石榴师傅是不好意思承认呢!” 宫蔷柳勾唇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这么奔放的啦,我师傅温婉清雅,跟你不一样呢!” “哎……我的薄哥哥啊,永远都是那么淡薄,对我一丢丢感觉都没有,追夫道路漫漫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青绝府啊,可是居然碰了一鼻子的灰! “女追男,隔层纱,染染你可要加油咯,我看好你哦!”宫蔷柳一直都是很佩服那种女追男的姑娘,勇敢无畏的姑娘永远值得被善待。女屌丝扑倒男神的故事数不胜数啊,只要用心,用对方法,那都是可行的。不过染染也不是18k纯屌丝啦,她还是很有希望的呢。 柳笑笑听闻宫蔷柳这样说不禁笑了起来,女儿,等为娘教你武功,再想办法带你离开亥城,跟着一个太监在一起,能有什么幸福?娘绝不让你守活寡。 “真的哟,我一定要成功扑倒薄哥哥!”墨染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信心大增,不过她一直很好奇蔷柳嫁给太监内心是怎样一番挣扎啊?“蔷柳,你呢,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青绝府邸吧?林潼是个太监诶,什么时候踹了他,去寻找自己的天地去呗?” 宫蔷柳给柳笑笑处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离开?她在绝情说过的话犹然在耳。 ——只要大人答应帮我救师傅,蔷柳愿意一生追随大人,永生永世都不改嫁。大人在,蔷柳在;大人不在,蔷柳随大人去。—— 柳笑笑也仔细地听着,想要听听女儿的心中所想,可不料她却说:“我?以后再说吧!染染,纱布递给我一下……” 墨染夏从桌子上跳起来给宫蔷柳拿纱布。 处理好了柳笑笑的伤口,宫蔷柳说道:“师傅,你这伤口比倩泠的深多了,过二日我再给你换药,委屈师傅趴着睡觉了。” “好,辛苦柳柳。”柳笑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柳柳,这一次东厂直闯锦衣卫,想来锦衣卫不会轻饶,若是弄到皇帝那去,九千岁估计会有麻烦。” 九千岁再位高权重,也只是九千岁,这大梁是凤姓天下,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而林潼只是臣子。他能有如此殊荣,还不是因为圣上荣宠,不过若是锦衣卫联合朝中大臣弹劾九千岁,那皇帝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和大梁百姓的面护短。 他做这些事情前不是没想到这些,但是他还是帮了她去救了师傅,于她来说,他对她是有恩的。 “皇帝死了,九千岁可就是第一大的人,不如杀了那狗皇帝,一切完事。”西域公主被关押在皇宫中,西域又臣服于大梁,墨染夏对大梁皇帝自然不会有啥好印象。 宫蔷柳忙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千万不要说了。”当日锦衣卫两名侍卫闯青绝府,从九千岁和薄少的对话中,她知道这府邸中有很多锦衣卫的细作,不过她就是不知道是谁,所以即使是在自己家,说话也得悠着点。 墨染夏却说:“怕什么,有本事他一刀砍了我,这个皇帝表面是樽菩萨,背地里却总是放暗枪,不知道借着司礼监的手诛杀了多少忠臣,不是什么君子。” 柳笑笑也觉得墨染夏说的有些过了:“自古帝王多无情,这也不能怪他。” 皇帝借着林潼的手诛忠臣?怪不得他能封为九千岁,原来他将所有骂名都推给了九千岁,即使有一天,九千岁被弄下马,他皇帝还是那高坐帝王之位的皇帝。 好阴险。 服侍柳笑笑洗了脸,替她盖好被子,宫蔷柳便拜托墨染夏帮忙照顾师傅,正好这厢房里面有两间房,墨染夏住下是再好不过的。 宫蔷柳回了绝情,容嬷嬷说大人去洗澡了,宫蔷柳微微一顿,又去洗澡了!也难怪,她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师傅身上,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这样想着,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他,一想到师傅说的那些话,倒是有些替他担心起来。她想,他可能也是身不由己的吧,世间无双、骄傲,不可一世,却是个太监。 一个人要多努力,才能从那御马监爬到司礼监的宝座,要多隐忍,才能面对天下人异样的目光而依然轻狂蔑视天下? 锦衣卫大牢 灯火通明,计都为首,樊翰跪在地上领罪。 计都道:“你说的重犯,到底是谁?何以司礼监要亲自出手?”樊翰只说是一个重犯,关押在他那府邸牢房中,其实他并不知道是谁。 “回大人,是那宫丞相二女儿的师傅石榴。” 计都眼瞳中闪过一道异样光芒:“宫相爷的二女儿?” 大人亲自审问,他可不得添油加醋一番:“是啊!大人,那宫相爷的二女儿宫蔷柳心肠歹毒,推了她外甥下荷花池,要杀死一个三岁小孩,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冷笑爬上了计都的嘴角:“确实该抓,不过樊翰你告诉本官,这是不是你们设计的一出嫁祸于人?” 樊翰双手抱拳,越描越黑:“大人明鉴,下官不敢,确实是那宫蔷柳作恶多端,不但推了三岁小孩慕容震和她长姐宫宛如下水,还血口喷人,说是大小姐才是推下慕容震的罪魁祸首。” “当真?”计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推亲生儿子下水,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你可是亲眼所见宫蔷柳推那小孩下水?” “大人,下官赶到的时候,他们均是落水,但是宫宛如和相爷夫人秦氏都说是宫蔷柳所为,下人们也都看到了!”樊翰低垂着头,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计都皱了皱眉眉头:“樊翰,那二姐妹两个人的家务事,你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凑什么热闹?” 樊翰抬起头看着计都,说得句句铿锵:“大人,我是随我夫人去宫府做客,恰好看到这一宗案子,下官不过是秉公执法而已。” 计都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渣:“此事,我们先搁置一番,宫丞相乃朝中一品官员,这家务事,还是让他自己来决断,那宫蔷柳你也不准再去抓。不过东厂司礼监林潼放我大牢囚犯,本官却是要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 “是,下官明白。”樊翰阴险地倾了倾嘴角,司礼监这次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圣上还能包庇? 红鸾在门外听了这些后,急忙转身去找宫宛如,锦衣卫出个头是不行的,她和大小姐还得暗中推波助澜。过几日宫中不是要举办菊花宴了么,兴许可以说服太后一起整治宫蔷柳。 ———————————— 林潼沐浴完毕,随着小祥子回来,等小祥子到了绝情的院门口,他打发了去。 刚一跨进门,就看到宫蔷柳站在门口,也不畏惧夜的寒风站在那候着他。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等过他。 没有人天生习惯孤独,他,林潼也一样。他朝着宫蔷柳走过去,小东西看到了她,面上染上喜悦,快步地飞奔过来,她声音带着激动:“大人,你可是回来了,蔷柳等好久了。” 林潼绝色的颜却是没有什么表情:“怎么?又有事情要求本座?” 宫蔷柳摇了摇头,她双手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不似平时那般冰冷,她看向夜下他的脸:“大人,不是所有的关心都是出于目的性的,蔷柳只是纯粹地想等大人回房而已。” 林潼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那平静的心湖,仿佛掀起了一点点的涟漪,他双眸深刻地盯着她看:“小东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宫蔷柳牵着他的手:“我们回去吧,这外头好冷呢。” 林潼被她牵着回去,一步步地步进绝情,她的手,温暖了她渐渐冷却的手,他随着她进了绝情。 宫蔷柳放开了他的手,然后将房门给关上。 她一个转身,就被林潼给抱住了,好重的力道,害她没有防备,重重跌在那浑身散发着玫瑰花香和清淡寒香的胸膛中。 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下巴枕在了她的头上,动作迟缓温和。 宫蔷柳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大人……谢谢不惜和锦衣卫作对,帮我救出我师傅!” 和锦衣卫作对?救师傅?林潼仿佛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面色冷了下来犹如覆上寒霜,一把推开了宫蔷柳,眼中带着骇人的凉意:“这般迷惑本座,是要找死么?” “大人?”宫蔷柳没想到他突然性情大变,方才的那一点柔情仿佛过眼云烟,好像都成了假的。 林潼无情地瞟了宫蔷柳一眼,素色的灰色长衫,被微风掠起一些弧度,他转身走向内房,熄了那蜡烛。 顿时室内陷入了黑暗,宫蔷柳只觉得自己刚才看到春暖花开,一下子进入了数九隆冬的黑暗之中。 她叹了叹气,是她想了太多,东厂和锦衣卫本就是对立,他不过是借着帮自己救师傅的名义前去教训一番锦衣卫而已。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哪里是为了她? 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落,她好不容易地想要靠近一下,被他狠狠推开了。太监都是无情的,她又何必做那普度他的菩萨呢?可笑,太可笑了。 宫蔷柳等视线适应了房间内,这才朝着内房走去,可是走到了榻边,却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上去? “滚出去睡。” 宫蔷柳微怔,床也不给她留了,好吧,算你有种,不,不对,他根本没种。 宫蔷柳气呼呼地出门去找奴兮去了,今天晚上就跟奴兮和白狐狸睡一起吧。一路上她飞奔起来,太监是什么,太监就是那个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的人,他们习惯揣摩皇帝心思,你若是想揣摩他的心思,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愚蠢!她那般对他,真是太傻逼了! 宫蔷柳走后,榻上和衣的林潼睁着眼看着芙蓉帐顶,他轻眨了一下眼,听到窗棂外忽而发出一声女子轻笑。 第64章 讨厌别人触碰 那笑声再熟悉不过,林潼迅速起了身走向窗户,他打开了窗户,就着那清冷的月光下的华衣女子,一身粉色衣袍在身,在那月色下,仿佛盛开的牡丹一朵。她看着屋中那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盈盈福了福身子,唇边染着笑意:“尉迟沁儿参见九千岁,九千岁万福金安。” 林潼并没有意思要她进来,他目光冷淡:“你没有回侯府!你不是答应我回边关去的么?” 尉迟沁儿一手攀上窗棂,身体往前倾了倾:“爷,能否让沁儿进来说话,外头可冷了!” 林潼微皱了一下眉,侧身给她让了道,只见她翻身进来,却是脚下故意一软,眼看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栽去,林潼拉了她一把,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总不能让她真的摔去。 尉迟蓝沁丹凤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身子整个往林潼身上靠去,可是林潼却对她避之不及犹毒蛇猛兽,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尉迟蓝沁靠了一个空,她娇嗔了一下,这才立定了身子,一脸痴迷地看着这个世间无双的绝色男子:“潼哥哥,沁儿不想回边关去,想要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 林潼看着她微微扯了扯唇:“沁儿,你是西伯侯府的郡主,以何名义留在亥城?” 尉迟沁儿手指卷起胸前垂下的青丝,丝丝缠绕在手指,娇笑道:“潼哥哥你这么大一个府邸,就不能给沁儿留下容身之处么?比如说做个伺候潼哥哥的丫鬟也是可以的呢!” “荒唐,堂堂一国郡主岂能做我贴身丫鬟。” 尉迟沁儿审视着林潼,眼珠转了转:“潼哥哥,你比先前可要排斥我多了,这是为何?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叫宫蔷柳的丫头了吧?” “喜欢?你觉得我会喜欢她么?”林潼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起伏:“大仇未报,何来的儿女私情?对她一样,对你也一样。” 尉迟沁儿上前一步:“她怎能跟我相比,她不如我美,武功也没我好,而且啊……”她笑着看着林潼:“她不像我了解潼哥哥那般多。” 林潼面无情绪地站在那里:“此生,我不需要人爱,也不会爱任何人。”如果人与人之间有感情在,为何他至亲都被所谓的亲人杀光?感情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母亲不是心软,又岂会着了奸人的道? 尉迟沁儿嘟了嘟嘴,她伸手拉着他的手摇啊摇的:“潼哥哥,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沁儿会心痛会难过会哭。” 林潼抬起手,拂掉了她的手:“沁儿,我是东厂司礼监,圣上御封的九千岁,若是让人抓了把柄,知道我跟西伯侯来往密切,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沁儿不管,自从你回来后,沁儿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我要留下,就是得留下,大不了我易容啊。”尉迟蓝沁痴缠地看着林潼:“潼哥哥,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嘛……”乍看,那已经是梨花带雨的脸,凄楚可怜的很。 林潼是个无情之人,即使沁儿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又如何,他依旧是无动于衷的:“你先回西伯侯府去,过几日我要随慕容鹤巡视边关,西伯侯府,自然是要去。” “真的吗?”尉迟沁儿抹去眼泪,眼中绽放欣喜光芒:“那你们此次前去可要多住些时日,到时候沁儿给潼哥哥做最爱的桃花羹!” 尉迟蓝沁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若真是有些情分,也只当她是妹妹,他说:“沁儿,你也过了及笄之年了,是不是该找个夫家了?” 尉迟沁儿一跺脚:“潼哥哥你明知我心意,却还要我去找人成亲!我告诉你,此生我尉迟沁儿非君不嫁!” “沁儿不要胡闹,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死了也不一定。”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一生,他没任何可以牵挂的人,只要手刃了仇人,他也可以功成身退,退隐江湖了。 尉迟沁儿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他斜睨着她:“我生平最讨厌别人的触碰,你是知道的。”他将那尉迟沁儿推开了几步。 尉迟沁儿心中不爽,潼哥哥撒谎!他对那个宫蔷柳可是要好得多,她咬了咬牙,算了,不能跟潼撕破脸,对她没什么好处,潼哥哥的性子自我的很,她不能跟他闹僵了,她矫情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潼哥哥你真是天下第一美男,第一无情,第一冰冷,但是沁儿喜欢!” 林潼微扯了扯嘴角。 尉迟沁儿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林潼:“这是热身丹,你的手越来越冷了,那黑琰神功就不能不练么?” 林潼看着她手中的小玉瓶子,伸手接了过来,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瓶身上缓缓婆娑着:“不练,我报仇有何胜算?” “可是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冷,等你练到第七层的时候,热身丹吃了也没用了……随之感情也会越来越淡薄,心会跟冰一样冷……潼哥哥,你当真要练它到第十层吗?沁儿好怕!” 林潼往窗户边走了一步,他看着窗外那一轮高挂却孤独的渐圆的月亮:“我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太多,我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那娶宫蔷柳呢,目的何在?”尉迟沁儿最关心的还是林潼对宫蔷柳的态度。 “暖床而已。”林潼轻描淡写地道。 尉迟沁儿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潼哥哥,只是暖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怕的就是动了情铁了心的一心一意! 林潼不想跟她说过多的话,便道:“你快回去吧,即刻启程回西伯侯府,最近锦衣卫我盯得紧,千万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好,那我就在边关等潼哥哥,潼哥哥,沁儿走了!”尉迟沁儿掠过他的身边,又是爬窗出去的。 她爬出窗外,又转过了身:“潼哥哥,沁儿会想你的!”说完粉红色身影一溜烟消失了。 林潼上前将窗户给关上了。 他回到床上,却是坐在那,万千思绪最后转化成一声喟叹。 宫蔷柳到了下人房,把奴兮给吵醒了,奴兮惶恐,生平就没跟小姐一起睡过。宫蔷柳睡在外面,一手抚着蹲在地上的白狐狸。 “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大半夜的,是被大人给撵出来了吗?” 这奴兮,一说就中! “伴太监如伴虎啊——”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心底生出一些无奈来,跟他关系这般水深火热,以后咋整? 奴兮唉了一声:“太监是这世间最变态的,因为没了那功能,所以手段总是常人所不能忍,小姐,你可要小心姑爷啊。” 宫蔷柳抬起手,双手放在肚子上,凝望着房顶:“奴兮,睡觉吧。” “嗯嗯!”奴兮打了一个哈欠,她本就睡得蛮沉了,得到小姐允许,阖上眼皮一会儿就睡去了。 宫蔷柳却没有睡着,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心里面默念着:求老天可怜震儿,让他相安无事! \明日开始去书房找找看有没习武心法之类的书籍,万不可再耽搁,她一个小菜鸟,起跑线已是晚了别人,若再不勤加练习,只怕转眼间又成了所有人的拖累。 翌日四更天,绝情。 容嬷嬷在旁,小青给林潼绾发,这过了回门,也是时候上早朝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宫蔷柳从外面回来,白狐狸跟在她的身后,奴兮可以下床了,宫蔷柳让她再多养二日,等菊花宴跟着她一起进宫。 跨过门槛,只看到小青在给他梳头,容嬷嬷欠身行礼,说王妃万福。 宫蔷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拿了洗漱的东西,就出门去了。床也不给她睡,就不要在他面前碍眼了。 “大人,这王妃太不合规矩了,居然不给您请安?”容嬷嬷在青绝府,掌管吃喝穿用一切大小事务,等同于一个大总管一样的职位,规矩条律,那是倒背如流,她眼中容不得沙子,就算是王妃,也一样。 第65章 怎么犒劳本座? 林潼拿起眉墨在眉头上添了一笔:“昨儿个赶她出去没给她留床,只怕这会儿还跟本座置气呢。 ” “督主是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居然敢跟大人生气?大人,要不要老奴教教王妃规矩?”她最近手痒的很,可是好久没拿针扎过人了。 林潼看着铜镜中的眉毛,比方才好看些,他放下眉墨:“随她去吧,本座这几日想要清净些,你也不要给本组闹出点什么声响来,一天到晚吵吵吵的,本座也厌烦。” 容嬷嬷目光微闪,却也不得不应了声:“是,老奴明白。” 宫蔷柳在院子里头洗漱,等洗完了这才回房,容嬷嬷和小青退了出来。宫蔷柳刚走进屋子里,在那拨弄胭脂的林潼淡淡地道:“慕容震还活着。” 宫蔷柳放好东西,走过去掀开了珠帘,有些急切地说:“震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潼合上胭脂:“好不好,要看他造化了。” 宫蔷柳想去看看震儿,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名义回去,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这一回去,指不定长姐又要耍什么阴招呢,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这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是现在她明显弱势,还得从长计议。 “大人是要上朝去了么?”她看到他穿了那件黑色蟒袍,官帽放在一旁。 林潼嗯了声。 宫蔷柳走过去拿起了那一顶官帽,看着他梳妆过的惊艳绝世之容,不似昨日那般冰冷了,她将官帽给他戴了起来,将他耳边的一点细碎发给挽到官帽里面去:“好了。” 林潼站起了身,他目光清冷地看了一眼宫蔷柳,沁儿问他是否喜欢她?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些乐趣。折磨起来也是极好玩的,他若是对她有一点点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她能猜中他一些心思,就像是小祥子一样,讨人喜欢而已。 林潼道:“这几日多看看宫中的礼仪,还有四日便是这菊花宴了,朝中大臣和各宫娘娘都会参加,你随本座进宫,记住多看少说,谨记树大招风,棒打出头鸟。” 宫蔷柳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大人,妾身送您出门上朝。” “不必。”林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宫蔷柳也没多说什么,召唤了一声白狐狸,带着它去了石榴居,给师傅和墨染夏送吃的去了。 林潼听到了风声,说是计都将军将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说他闯锦衣卫大开牢门放犯人,罪不可恕。 他当日蒙了面,没人看到是他,计都即使告到皇帝那去也没什么紧要。 九重宫闱,五步一,十步一楼,林潼的轿撵于宫中穿梭,有些上朝的官员见了他,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林潼对这些早习以为常,自然是不会在意,哪天有人上来巴结,他才觉得稀奇呢,不过今日还真就有人来巴结。 好像是新任的尚书大人,他跟着九千岁的轿撵:“九千岁,下官是户部新任尚书年更笙。” 林潼看也没看那人一眼:“何事?” 年更笙看了一眼身后,见没什么人,这才小声说道:“大人,今日下官接到信息,计都拟了奏折参奏您呢,不知大人想好计策应对了吗?” 林潼看向那人,嘴角轻勾:“尚书大人什么意思?” “若是大人还未想到计策,下官倒是有一计。” 林潼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锦衣卫副指挥使一直被计将军镇压着,他心中本就对计将军不满,若是九千岁将罪名推给樊翰,让他们自家人打自家人,倒也不失为良计啊?” 林潼清冷一笑:“尚书大人有心了,本座心中自有计较。” “那下官就不叨扰九千岁了。”年更笙往后退了几步,让林潼轿撵先行。 这宫中官员,也只有林潼才能坐着轿撵进去。 到了朝堂之上,不过五更天,天还没亮透。 朝中文武大臣各自站在一边,静等皇上入殿,随着太监小乌子一声“皇上驾到”,众大臣皆是跪下行礼,林潼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过三十的皇帝凤秋奕一身明黄色龙袍在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金冠,眉宇间是气宇轩昂的霸气,他声音在大殿内响亮响起:“众位爱卿平身。” 凤秋奕身旁那个拿着佛尘的太监用沙哑的嗓音话语拉得很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回皇上,微臣有事启奏。”说这话的人,正是八字胡国字脸的朝中一品丞相宫海青,宫蔷柳的父亲。 “哦,宫爱卿有何启奏?”凤秋奕俯身着下面的宫海青问道。 宫海青捧着官牌,道:“回皇上,自十五年前皇上登基,十三年前册立太子,皇上大赦天下以外,便不曾再赦免过。微臣建议,皇上不如趁着太子即将大婚,大赦天下,一来可以深得民心,二来放了那些犯人也可以开源节流,不然朝廷还得养着他们。” 林潼不动声色地听着,这计都要参他放了锦衣卫大牢刑犯,宫丞相却在建议皇上大赦天下?呵呵。 “启禀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计都走出一步,跟对面的宫海青形成对立。 凤秋奕哦了一声:“计将军请讲。” 计都捧着官牌,低垂着头说道:“回皇上,昨夜司礼监林潼带着众人闯我锦衣卫,并且放了牢中犯人,微臣请皇上明鉴。” 凤秋奕目光扫过林潼:“林爱卿,计将军所言属实?” 林潼跨出一步,双手却是交叉垂立在身侧,明显跟旁人所行礼数不同:“启禀皇上,微臣昨日确实是去了锦衣卫,不过是和计将军切磋武艺,并没有放了牢中犯人,计将军说微臣大放刑犯,可有什么证据?” “说什么切磋武艺?你明明是去救人,祸乱我锦衣卫!”计都横着脸,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 “救何人?”凤秋奕觉得事出必有因,想来半夜三更不会去锦衣卫蹉跎武艺,不过若是太说不过去,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能睁一只眼、闭只眼,以免寒了大臣们的心。 左卫大将军上前:“回皇上,昨日我孙儿随他娘亲宫宛如回府,碰上了回门的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之前九千岁王妃和我儿有些过节,这次她干脆从我孙儿手上下手,要杀我孙儿!樊翰将军带人擒了王妃的师傅,所以才有夜闯锦衣卫一说。” 林潼静静听着,却还是没有一点畏惧之色,一脸的淡定,眼神也是那般轻狂骄傲。 凤秋奕皱了皱,兹事体大,都闹到朝堂上来了!若真是这样,那他这个做皇帝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了,他看向林潼:“林爱卿,此事可属实?” 林潼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回皇上,微臣救人没错,皆因为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抓了贱内的师傅,至于慕容将军所说的贱内杀慕容震,皆是一派胡言,贱内有好生之德,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何来的杀害小孩儿?”一损俱损,一损俱荣,他跟小东西是一体的,所以保她就是保自己。 “九千岁休要惑乱君心,王妃推我孙儿和儿媳妇下水,只有她自己安然无恙,这是整个宫府有目共睹的。” 林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有些放肆,有些妖娆:“难道慕容将军不知道,有嫁祸这一说么?你们说是就是,说非就是非,这大梁的案子若是按照你们这般来评定,要我大梁王法何用?慕容将军说贱内做了这些事,敢问慕容将军可是亲眼所见?”林潼见那慕容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武将,还敢跟他唇枪舌剑!“慕容将军,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拿到圣驾面前来说了,实在有违圣听。” 慕容震的脸色很难看,这个九千岁就是妖言惑众,所以连皇上平日里都是由着他,对他的宠信都有些令人发指了,不过他们是臣子,皇上是君王,他们又能怎么样?没想到又被摆了一道:“九千岁以为钻几个空子,就能抹掉王妃所为了么?” “诶……!慕容将军此言差矣!”宫海青笑了笑:“我外孙不过戏耍时候不小心跌落了水池,我儿宛如为了救儿子才下水救人,跟我二女儿没关系。” “宫臣相,你可要为自己所说的负责。”慕容鹤和宫海青虽然是亲家,不过一个血气方刚一身正义,而一个阿谀奉承是奸臣,他自然是对他看不起,早年跟宫家定下姻缘皆是因为那宫海青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所以他这才同意了的,后来知道了他的为人,这肠子都悔青了。 宫海青跪在了地上:“微臣以性命起誓,微臣所言不假,而且外孙慕容震已在神医江鱼鱼的救治下相安无事,微臣惭愧,家务事闹到了朝堂上,还望皇上恕罪!” “哈哈哈,原来是一个误会,宫爱卿平身罢。”皇帝龙颜大悦,既不用惩罚九千岁,那是甚好的,他看向着计都:“计将军,我大梁律例,没有证据立不了法,还望计将军谨记。” “微臣知罪!”计都跪了下去:“请皇上责罚!”以为联手慕容将军就能将林潼一军,可是没想到宫海青这个奸臣居然倒戈林潼,不过想来也是,他是宫家之主,也是最有话语权,他又怎能将家丑外扬?是他们这些武将欠缺考虑了。 林潼看着宫海青,眯眼笑了笑,宫海青这是有意要护着宫蔷柳给自己一个面子呢,也是,女儿跟女儿之间的斗争,弄到了朝堂上,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都平身吧,乌龙罢了!不过朕觉得方才宫臣相建议甚好,小乌子,传朕旨意,太子即将大婚,为感谢上苍庇佑我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赦司礼监和锦衣卫犯人,部分罪责重的依旧关押。” “喳,奴才领旨。” …… 下了早朝,计都和慕容鹤走在一起,看着林潼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林潼却是走到了宫海青的身边:“相爷不同旁人,真是是非分明。” 宫海青笑了笑:“我儿善良,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来,九千岁帮老臣带句话,就说相府还是她家,欢迎她常回家看看,老夫也是挂念着她的。” “这是自然。”林潼笑了笑:“告辞。”他朝着边上轿撵而去,却是步履轻快得很,这一切发生都不是偶然,在他掌握中,打打官腔,也只是给皇上看而已。 林潼回府。 宫蔷柳在门口迎接,见他平安无事归来,心中石头也放下了些,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林潼是怎么化解计都告状的,迎身上前:“大人,今日朝堂上,可还顺利?” 林潼闲庭漫步,穿过她的身边,在那小道上缓缓走着,袍角金线闪出细微流光,他长身玉立,与这小道边的海棠花景连成一体,却是美的宫蔷柳都要凝神屏息,不忍打破这美好。 林潼伸莹白如玉的手指,置于那火红色的海棠花旁,微微折了一朵,他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身穿白衣纤尘不染的女子,将那海棠花插入了她的发髻中,嘴角勾起,却是世间最惊心动魄的笑。 宫蔷柳扬起长睫,伸手抚了抚那海棠花,花瓣清凉,她却不懂他了,他怎么一会一个样?“大人?” 海棠明处看,滴滴万点血。这火红的海棠和她身上的白衣相得益彰,恰是美丽,他道:“一切安好,宫臣相也说了,震儿相安无事了。” 给九千岁请安“真的?”宫蔷柳的世界仿佛百花盛开,蝴蝶飞舞,她笑了起来,开心得差点手舞足蹈:“就知道震儿会没事的,太好了!”她双手抱着拳,像个孩子一样,笑得纯真。 林潼神情微动:“此番多亏你爹。” “我爹?”宫蔷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爹怎么了?” “他相信你没有做出有违本性的事情。” “我爹当真这样说的?”宫蔷柳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爹这个字的重量,宫海青不是奸臣一个,把自己嫁给林潼讨好他,他居然还这般相信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帮自己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自己出事了,他的付出还没得到回报就玩完了。 “大人,不管怎么样,蔷柳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谢谢!”极二逼地鞠了一个躬。 林潼看得忍俊不禁,他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口头上的谢谢谁都可以说,说吧,你要怎么犒劳本座?嗯?” 第66章 人兽修罗场起杀戮 “犒劳啊……”宫蔷柳眉头微蹙,以身相许是行不通了,即使他不是个太监,她对他也没到那份上。 都知道九千岁是挑剔之人,吃的穿的住的,那都是讲究的很。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不如就做一桌子好菜好好犒劳一下他的胃。她嘴角一扬:“今日就给大人做一桌好菜,保准大人满意!” 林潼眉头微挑:“若是本座不满意你手艺呢?” “那就任凭大人处置!”宫蔷柳绝对相信自己的厨艺,连处女座可都说好,还满足不了他的胃? 他背着光,表情略显邪魅阴柔,勾起邪佞的嘴角:“本座折磨人很有一套,你若做得不合本座胃口,本座今日晚上就好好在房中调教你。” “蔷柳绝不给大人机会玩sm!”宫蔷柳福了福身:“大人,妾身告退!” “sm?”林潼重复了一遍,sm是什么东西?这小东西脑子里的花头精是越发多了,看着她渐渐消失的方向林潼竟露出了一抹自己也不曾觉察的笑意。 他折了一片竹叶,于唇边吹出一首曲子,曲调轻扬,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带着几分欢快。 十几年的人生,在仇恨的漩涡里头挣扎,什么时候,他也有这般发自内心的快乐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小东西么?人都是向往快乐和安宁的,可他不行,他的人生被黑暗阴影所笼罩,他步履蹒跚一个人走了很久,未来是寂黑的空洞,看似有光亮,却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是在报完仇前,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牵绊,不能有任何不舍! 宫蔷柳在厨房里挑选食材,她都想好了:“宋嫂鱼羹,凤凰包鸡,芙蓉双鲜,稻香闷素肉,水晶虾仁,八宝豆腐,水煮肉片,牛杂一锅炖,当然还要考虑师傅的伙食,师傅和倩泠受伤在身,不宜吃重口味的,我还得准备个几道清淡的。 奴兮在旁边打着下手:“小姐,你以前不是不会下厨的吗?这次怎么开窍了?居然说出了这么多奴兮听都没听过的菜名!” 宫蔷柳微顿:“你也知道我是个吃货,平日里的东西都吃腻了,所以想自创想了好久了!”前世的她,可是个厨房高手,奴兮怎会知道呢! 奴兮兴奋地道:“小姐,奴兮好佩服你啊,皇上的御膳房经常广罗天下美厨,说是吃的也得推陈出新,没想到我家小姐自创了这么多花样,真是比那御膳房的御厨还要厉害!” “这都是小菜一碟,对了,奴兮,我忘记跟你说了,昨日救我的人是十二,月十二。”不知道奴兮可还会挂念?不造为嘛,她总觉得阿离那个人不怎么靠谱。 奴兮微微一顿,却也不笨:“小姐,月十二怎么知道你遇难?” “是三少让他暗中跟着我呢。”宫蔷柳在鱼肉上划了几刀,加入葱片、生姜,黄酒上蒸笼蒸。 奴兮洗着小姐要做水煮肉片的猪肉:“小姐,三少对你很上心啊,只可惜我家小姐已经嫁人了。”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说它干什么。”三少是挺好的,可不是她的良人,她也没见过那三少,跟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他也只不过有点好感而已。 “世事多变,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奴兮将洗好的肉放在盘子上,又拿过豆芽冲水,却按捺不住问出心中所想:“小姐,怎么不见百户大人在府中呀?” 宫蔷柳抬头看着奴兮,取笑道:“我家奴兮思春了吗?” “小姐!”奴兮急了,脸都红了。 白狐狸汪汪叫着,仿佛在说:两位姐姐,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别把我忽视得太彻底嗷! 宫蔷柳舀了一块鱼肉给白狐狸:“吃吧吃吧,没忘记你呢!” 白狐狸摇摆着雪白大尾巴,然后对着地上的鱼肉满足地舔了起来。 “奴兮,其实我感觉阿离这个人挺奇怪的,他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致,即使是对那醉香楼的花小四也一样提不起兴趣……我怀疑他是不是不正常……”难道有断袖之癖? “也许他不喜欢花小四那个类型的呢?”奴兮自我安慰道,说不定人家百户大人喜欢自己这种的也说不好啊! 宫蔷柳看着她一脸娇羞陶醉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好吧,小姐我祝你好运,早日抱得心上人!” 奴兮着急道:“小姐你说到哪里去了啊?奴兮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男女之间,除了花前月下,不就是扑倒和被扑倒嘛?奴兮这个小雏就是脸皮薄! 青绝府里一片祥和安静,但是宫府的宛如居内却是阴霾笼罩,宫宛如精心设计,还托了母亲去宫中让太后引走林潼,却依然功败垂成,她知道是鬼面人救了宫蔷柳,想来还要在那蓝家三少身上下手,若是林潼知道蓝三少跟宫蔷柳有染,又或者宫蔷柳怀上孩子,以林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宫蔷柳还有活路么?不过蓝三少这个人行踪诡秘,并不能很好地被她给利用,不过她自然是有其他的办法! “功亏一篑!”秦氏看了一眼坐在那的宫宛如:“林潼太狡猾,更重要的是你爹也向着宫蔷柳。” 宫宛如置在桌上的手攥紧了梨花绸布,眸中光芒阴狠毒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能躲过这次,却躲不了菊花宴……” 红鸾上前道:“大小姐,夫人,红鸾以为菊花宴,我们一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让宫蔷柳一举罗马!” 秦氏点了点头:“嗯,宛如,你方才说她躲不过菊花宴,可是有什么法子了?” 宫宛如笑了笑,胜券在握的样子:“娘亲果然懂我,我已经想好对付她的计策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 林潼本以为小东西只会捡一些好听的话说,但是却没想到她能折腾出一桌香味四溢的好菜,而且是他没见过的吃法,材料还是那些材料,但是菜色却变了。 “大人,让妾身给您介绍,这个是宋嫂鱼羹,一共有五道工序,第一道工序是……这个是水煮肉片……我先把肉片切成均匀大小,然后再用番薯粉腌制小会……” 林潼听着她介绍,倒也有耐心,看着她舀了一调羹鱼羹过来,他含住,优雅地吃了起来,鱼片滑嫩入味,香味在唇齿间萦绕,果然是有些好吃,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还是有几手的么。 “大人,感觉怎么样?”宫蔷柳一脸殷勤地看着他。 林潼点了点头:“不错。” 九千岁口中的不错那相当好了,谁人不知他挑剔啊,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林潼指了指水煮肉片,让她给自己夹。 宫蔷柳夹起辣椒油里浸泡着的肉片:“大人,这肉有点辣……小心着点吃,不要呛到。” 林潼吃起了那水煮肉片,他本来吃得挺好的,可是一抬头,只见宫蔷柳撑着肉肉的脸颊像个小花痴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还带着痴傻笑意。 他一下子便吃不下去了,这一下没注意,那水煮肉片的辣汁瞬间流入了他的喉咙管中,他捂唇咳了起来,被呛到的感觉真够糟心的! “大、大人……”宫蔷柳忙递过去一小蝶醋:“大人喝点醋,解辣!” 林潼端过醋碟一口喝掉,在宫蔷柳的询问下,他嘴角抽了抽,硬是忍住皱脸了,因为无法想象整张脸皱成一团会有多掉颜值。他宁可牙齿酸死,也不要做出一点点影响雅观的动作。 宫蔷柳眯着眼睛笑起来:“大人是我见过第一个喝醋却依旧能保持面无表情的人!” “是么?”林潼指了指那一白壶的陈醋:“本座赏你的,把它喝完。” 宫蔷柳瞬间就成了霜打的茄子,她又说错什么了啊,她知道他是为了顾及自己形象所以才不会有一点点表情变化,她只是夸一夸他么,又惹到他了啊?在他逼视下,她哦了一声,乖乖地拿过了醋壶,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想争取一下:“真的要喝完么?” 林潼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惊掉下巴:“怎么,以为跟本座睡了几个晚上,就能得寸进尺,对本座的话置若罔闻了么?” “妾身不敢!”头顶好像有很多乌鸦飞过,都在呱呱叫着为她感觉到悲催,什么叫睡了几个晚上,这真是太让人想入非非了,那小祥子都在旁边发出一声轻笑了,他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她被他这个太监又摸又亲的么? 无奈,她只好对着壶嘴喝了起来,这喝了一口就酸得受不了,擦着唇边留下的陈醋:“好酸好酸!” 林潼手绢拭过嘴角,遮住了那一抹笑,他可一直都是眦睚必报的,她还得多学学怎么跟他相处才是。 宫蔷柳又要继续喝一口,可是没想到奴兮仗义上前,说了句:“大人我替我家小姐喝!”然后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奴兮……”宫蔷柳傻眼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奴兮就趴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看着宫蔷柳:“小姐,奴兮可能会成为大梁国第一个酸死的人!” “额,呵呵……”宫蔷柳被奴兮逗笑了,她看向林潼,却发现他唇边一抹笑意很快地隐了过去,林潼刚才真的有在笑喔? 这么美的人就是应该多笑笑才对啊。 林潼吃完了,宫蔷柳还在用膳,林潼吩咐苏摩去备马。 宫蔷柳看了一眼林潼:“大人,你要出去?” “嗯,一起。” 宫蔷柳捧着汤碗:“一起?” 林潼低着头,将那微褶的袖子给捋捋平:“耳朵不好本座就找江鱼鱼来给你治治。” “大人,江鱼鱼是谁啊?” 小祥子躬着身子回道:“回王妃,江鱼鱼是我们大梁的女神医。” “哦,好吧,大人,妾身吃好了!”宫蔷柳不敢让他等自己。 喝了口清茶,这才起身往外头走去,宫蔷柳看了看众人,然后又让奴兮帮忙照顾师傅,她见白狐狸黏上来,蹲下身摸了摸它的狗头:“宝贝乖,一会就回来,跟你奴兮姐姐玩啊。” “白狐狸,走,奴兮带你去看漂亮姑娘去!”奴兮将白狐狸给引走了。 马匹已经备在青绝府门外,苏摩拉着缰绳,他将缰绳递给林潼:“大人,弓箭都给你准备好了,十六支箭!” 林潼嗯了一声:“今日你不用跟着本座了,本座给你一天时日休息。” 苏摩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躬身作揖,嘴中念道多谢大人恩典。 林潼一跃飞上马背,拉住了缰绳,他朝着宫蔷柳伸出手,宫蔷柳将手放入他泛着温润光泽却冰凉的手中,感觉到自己什么力也没使就被他给拽了上去,坐在了他的身前。 “驾!”林潼呵斥一声,黄骠马扬蹄便狂奔了起来,青石道上,马蹄声声。一身黑衣的林潼携着白衣宫蔷柳,倒是成了亥城一道靓丽的风景。 “九千岁又要去兽场了么?” “这才好像带了不少箭啊,哎,又要多一些亡魂了!” 宫蔷柳看到箭囊里的箭便是知道他要带自己去狩猎,可是百姓们的眼神为何盛满着害怕? 骑了大概四五里路,在亥城的西边,有一处被围墙圈起来的连绵山脉,但是丛林茂密,不过深秋临近冬天之时,漫山红叶飘落,枯草凄凄,景色有些萧条寒冷。 忽然,宫蔷柳看到一道身影窜进了丛林中,快得她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 林潼将马儿慢慢地驾驭过去,等到了门前,几名东厂侍卫,上前鞠躬行礼:“奴才参见九千岁,王妃!” “起。”林潼看向那深山之中,唇边掠过残忍笑意:“里头有哪些东西?” “回大人,有犯人八十八个,东北虎十四只,本来有一百零一个犯人,今天被东北虎咬死了十三个。” 一百零一个犯人和凶猛的十四只东北虎关押在一起,太凶残太没有了人性,这分明就是将他们当畜生养着。这哪里是兽场,是人兽场!!!身后这个人,身上冰冷,像极了那冷血动物,这些人都是东厂服饰,所以这人兽场,也是他所设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十六支箭,是要猎人还是猎虎? 林潼一声开门就驾着马儿跑了进去,猝不及防的宫蔷柳只觉得身子颠簸起来,直到他们的马儿直接跑进了人兽场,而那铁门也被关上。 一名身上血迹斑斑的人不知道在吃一块什么生肉,他嘴巴上都是血,头发脏乱,像是几年没洗过了一样,他睁着惶恐的眼睛抓起一把石头朝着宫蔷柳他们砸过来就跑了! 林潼腾出右手,掌风凝聚,只见那些碎小的石头悬浮在空中,他用力一推,碎石全部都打在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犯人腿上! 他跌了一跤,抓住荆棘的手瞬间被刺破出血,他转过身,往后退着,骇然地看着林潼嘴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字:“阉狗,会有报应的!”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大概形容的就是面前这个人的状态吧,林潼执起宫蔷柳的手,教她拉弓,宫蔷柳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大人,蔷柳不想杀人!” 林潼魔魅声音冰冷地响彻在她的耳边,仿佛冰雹一样砸得她耳朵都疼了起来:“不想杀他,本座就射碎你的心!” 宫蔷柳张着唇,望着那个人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不忍,林潼握着她的双手弯弓射箭—— 可是还没来得及他们射箭,那个人就被身后的东北虎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后脑勺,脑浆四溅,宫蔷柳看得一阵反胃想吐,她抖着手,却看到林潼收起长弓,调转了马头。 “大人,为何不射?”为什么不一箭射了他,成全了他呢?那东北虎该是怎样将他一口口地撕扯……人本就有求生的本能,这般生不如死,真是好折磨人啊! 林潼俯首在她耳边,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忘记本座的手段了?要的就是这种让其求死不能的效果!” 宫蔷柳浑身都颤栗了起来,不仅是因为他残忍的话,还因为他在舔自己的耳垂!她闭了闭眼睛:“大人你非得这般折磨人么?心里面当真会舒坦么?” 林潼扣住宫蔷柳的腰,咬住她饱满的耳垂,然后在她耳边呵出令人酥麻发痒的气息:“不想本座折磨他们,那本座折磨你可好?” “大人……”宫蔷柳望着地上,咬了咬牙:“你已经在折磨妾身了!”叫她看这些,是心的折磨,被他撩拨得难以自控,是身的折磨,这两样,他都做到了啊! “才是个开始而已,就这般不成气候了。”他离开了她的耳边,坐直了身子,然后驾马前行。 林中惊飞鸟,那凄冷的鸟叫,仿佛在为谁而哀悼。马儿在林中撒蹄狂奔,宫蔷柳在心中一直祈祷着不要让那些犯人出现在他眼前,过了这会,他们就不会死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 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处,那里有一群犯人围在一起升火取暖,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魔煞来了”,众人纷纷作鸟兽散,林潼弯起长弓,一射一个准,只见人人自危,大家都惶恐了起来,一个大汉朝着林潼大骂了起来,见他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却不知为何被关押在这人兽场里。 林潼握住宫蔷柳的手,让她拉起长弓,他说了声射,可是她根本没射,林潼眼神闪过猩红杀意,帮她射了出去,一箭从那人嘴巴中射穿,只见他吞着长箭眼瞳睁得跟铜陵般大小,就那么倒了下去,死状极其惨烈。 宫蔷柳惊得从马背上摔下了去,她在地上滚了几圈,手被石头给刮破了,她趴在了地上,微微喘着气息。 林潼凶煞地看着滚落在地的人:“没用的东西,杀个人也下不去手,以后怎么手刃仇人?就这点能耐,不如送去给你长姐让她活剥了你!” 宫蔷柳看着坐在地上看着马背上嗜血残忍的男子:“长姐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可是他们这些人跟我无冤无仇,大人为什么要我双手染满鲜血?”她不懂,真的不懂,难道他们是人,那些犯人就不是人了吗? 冷峻的容颜,仿佛染上层层寒霜,彻骨的寒意自他身上蔓延开来:“心不够狠,不够毒,总有人比你狠比你毒,这般心慈手软,能成什么气候?”林潼的眼中仿佛有刻骨的恨意和杀意,他微微眯起眼睛,黑瞳射出的光芒却越发骇人凶残了:“本座要是你,早就将那宫宛如剁碎了喂狗,就你妇人之仁,当真愚昧!” 宫蔷柳眼中有泪水滚落,她双手扒着泥土,泥土都切入了指缝里头去了,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真的要从杀人开始学起么?只有这样才能报仇? 林潼冷哼了一声:“让本座教教你,什么是善良种的果。” 他指着远处一个大概十岁的小男孩:“你过来,杀了这个女子,本座就放你出去!” 宫蔷柳抬眸看着那名小孩,小孩穿了一身新囚服,好像是被刚抓进来的,但是眼睛却不像她见到的那些小孩一样眼神纯真,只见他朝着宫蔷柳和林潼这边走了过来,他看着林潼,眼中有些兴奋:“督主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杀了她,你就能放我出去?” “本座一言九鼎!” “好,一言为定!”小男孩转过身,对着四面八方的囚犯说道:“大家请帮我小木林作证,我杀了这个女子,督主就给我自由,赦免我杀兄的罪责!”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杀、、、杀兄?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是因杀兄才被关进来的? “大人,可有武器给我?” “自己找。”林潼都不想看宫蔷柳一眼,太令他失望了,这般心慈手软,迟早是要吃大亏的,不给她看清现实的残酷不行。 那小男孩一边嘴角歪起,阴冷地笑了一下,竟搬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 宫蔷柳眼瞳一缩,她往后挪了几步,林潼真要看着她死? 小男孩捧着石头朝着宫蔷柳步步逼近,然后他眼睛一瞪,捧起石头砸了下去。 宫蔷柳翻滚了一下身子,躲过了那块大石头的锤砸! 她惊慌地喘着气站起了身,面对着凶残少年,她步步后退着,可是他却像毒蛇猛兽一样扑过来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宫蔷柳只觉得喉咙被狠掐住,那力道几乎要将她脖子给拧断,她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了,瞪大眼睛望着蓝天白云……天这么白,云这么蓝……可她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咳咳!”宫蔷柳觉得重重地摔在了黑暗深渊。 少年残忍地笑了一下,双手用更加使力,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他就能活了!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叹了声气,竟还不反击?当真是要送死? 宫蔷柳仿佛在黑暗深渊突然被什么给猛敲了一下,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大仇未报,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掉,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奋起反抗,她双手抓破了那少年的脸,生生地扯住了他的头发! 少年没想到这女人挣扎起来还挺厉害,他头发被扯了过去,头被迫歪着,头皮好像被扯破了一样,抓着宫蔷柳的双手不觉松了一些。 宫蔷柳屈膝顶向他的命根子,伴随着少年闷哼一声,宫蔷柳终于挣脱了束缚,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抱着那树身大口地喘气起来,心跳得十分厉害,刚一瞬间,真的快成了死人了。 少年捂着胯下:“该死的贱人,我杀了你!”他拐着腿,一步步地逼向宫蔷柳,宫蔷柳惊醒了,这人不是小孩,不是善类,他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想要为了自己能活命而不惜伤害她的残忍刽子手! 她攥紧了拳头:“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了么,诛杀臣相的女儿,你还能活么?”宫蔷柳迎身上去,凌厉的目光却将那少年逼退了几步:“你,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林潼淡淡地道:“杀不了人,就要被人杀,本座不会帮你。” 第67章 神秘纸条 少年看到旁边有一根粗木棒,他转身去捡那块木棒,抡起木棒就朝着宫蔷柳打了下去! 宫蔷柳伸出手握住了少年的木棒,手指掐得泛白,可是他力气惊人,她渐渐地感觉到力不从心,面对着少年龇牙裂齿的模样,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捂着嘴巴丢进老井前,沈维良那恶毒的样子,他说:何欢,如果不是因为你那点钱,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死去吧,丑逼下辈子做畜生去,别再脏了我的眼! 林潼目光微闪,但眼底没有任何的仁慈,他知道当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就会反抗。 宫蔷柳晃神时,那少年逼得她半跪在了地上,宫蔷柳使进了全部的力气握住木棒往边上扳去,木棒戳在了灰泥之中! 一把匕首扔在了她的脚边,她捡起那把匕首,看着心有余悸不断后退的少年,步步逼近着他,她单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在他挣扎下,另外一只手中的匕首快速地刺进了他的肚子中。 我不杀人,不代表人不杀我。 我要活,就得学会杀人。 都是你们逼我的! 血,瞬间涌出来……带着销魂的温热和凝重的血腥之气…… 为了求生,她杀人了,第一次,杀人了。 “你……”那少年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可是他腹上血流如注,他低头看着染满鲜血的匕首,“呃……”他感觉到腹部就好像一个大洞一样流着血,血流不止。 宫蔷柳脸上表情早已僵硬麻木,她一把抽出了带血的匕首! 少年吐一口鲜血,身子倒了下去! 沾血的匕首落地,她看着少年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自己,心颤抖着别过了脸。 林潼策马来到了她的身边:“看清楚人性了么?他不会因为你是无辜的就放过你,相反,只要能为自己赢得生机,杀人又算得了什么?” 宫蔷柳突然跪在了地上,她染血的双手捂住白皙的脸颊,呜咽哭了起来,究竟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林潼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太过善良,他将她给拉上马背寻找着下一个猎物!十六支箭,十六条人命,不管是老弱病残,他依然照杀不误! 每个被杀的人,都被挖了眼珠,割了人头,林潼吩咐着东厂侍卫:“挂到城墙上面去,以儆效尤。”这里关押的都是死刑犯,都要被处以极刑的,死前供他练弓玩乐,甚好! 宫蔷柳的心态却和他不同,她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都成了一具具无头尸体,各个都是死无全尸,惨状不忍直视。 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几次差点都跌下那马背,到最后不耐烦的林潼将她挂在了马身上,趴在马背上被颠簸了一段路程,等回到青绝府的时候,她已狂吐了起来,仿佛胃都要给吐出来一样。 林潼微拧起眉,看着那个吐得稀里哗啦的女子,声音依旧无情:“好好想想本座今日跟你说过的话,要你做的事,想不明白就不要回绝情了。” 宫蔷柳吐得舒服了,瘫软在了地上,她看着林潼绝情冷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凌迟了般,那个死了的少年样子一直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背后仿佛被一双死人的眼睛盯住,她脊背生出几许凉意! 宫蔷柳抬起微微发麻的腿,朝着销魂楼去,她在销魂楼里洗了很久很久,那少年殷红的血仿佛化成了满浴池的血水朝着她凶猛涌过来。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动着,眼泪滴落浴池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那啜泣声突然变成了嚎嚎大哭,仿佛只有这样放肆,才能将心中那种愧疚和不安的感觉给赶走。 洗好了澡,宫蔷柳出了销魂楼,心中沉重犹如被巨石压着,心情还是平息不下来。 她郁卒地望着天,然后朝着石榴居去了,这一跨进门,就一直喊着师傅。柳笑笑靠在榻上,目光落在手中蓝色封面的书籍上。 “师傅……”宫蔷柳走到柳笑笑的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咬住了下唇。 这般唤她,教柳笑笑心中一痛,她放下书籍,下床走到了宫蔷柳的面前,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师傅,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九千岁?” 宫蔷柳摇了摇头:“师傅,柳柳杀人了!”一说完,鼻子酸涩难耐,竟有种要崩溃的感觉:“我居然杀了我的同类……” 柳笑笑听墨染夏说柳柳随九千岁骑马出门的,想来是他要柳柳杀人的?她看着宫蔷柳自愧难安的样子心疼不已,将她拥进怀里,温言问道:“柳柳为何而杀人?”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宫蔷柳仿佛从冰冷的地窖中拉回了温暖天堂,她靠在柳笑笑的怀中:“为了自保而杀人。” “既是自保,那你不杀他,他就得杀你,可是这个理?” “是,可是……” “柳柳听师傅说!你不动手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面对一个将你置之死地的人,得杀之,不必同情。这世间事,世间人,很多本就是浑浊污秽的,你要学会释然,学会放下。师傅为何要教你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可以找害你的人报仇,也可以为了自保而杀那些想你死的人。适者生存,这就是江湖。” “师傅,这世间若是没有仇恨,没有杀戮该是多好?” “傻孩子,人有贪念,这是万恶之源,世间事,世间人,等你多看一些,就自然能想通透了!”柳笑笑伸出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莫哭,为师看着心疼。” 师傅的手好暖,眼神要好温和,为何有一种很想要依靠她的感觉呢?她抬起头,看着柳笑笑:“师傅,我们以前不认识的吗?” 柳笑笑眼中异样光芒一闪即逝:“柳柳,可是想起什么人了?” 宫蔷柳叹了声气:“有个故人跟师傅差不多年纪,可是她一直在寺庙里面清修……” 柳柳……柳笑笑心中酸楚翻涌,眼中差点落下泪来,她将宫蔷柳给拉到榻边:“柳柳,那人可是你娘?” 宫蔷柳回到:“我没有娘。”前世的她,的确是没有娘…… 柳笑笑微怔,女儿果然恨着她!她丢她在相府不闻不问,她的人生她整整缺失了五年,这五年的缺席,在她的心中,只怕娘是什么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想到这里,一时间,面容悲戚,眼神也有点难过起来。 宫蔷柳话出口才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她看着柳笑笑又解释道:“师傅,我的意思是,我娘没能回来,感觉没有娘一样,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你娘离开你多久了?” “五年了!” “这么久了……”柳笑笑贪婪地看着面前的女儿,问道:“她为何离开你,你知道吗?” 宫蔷柳摇了摇头:“她是不辞而别的。”幸亏都跟奴兮了解清楚了,不然师傅问起来真的是糊弄不过去啊。 “柳柳,你恨你娘吗?”柳笑笑的心狂跳了起来,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恨她吗?若是恨,也情有可原,若是不恨……只怕也是不可能。 宫蔷柳摇了摇头,乖巧懂事地说:“奴兮说我娘是个好人,我觉得她一定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柳笑笑点了点头,柳柳竟还这般懂事,她眼中泪水终究还是滚了下来,她抬起纤手去抹掉。 “师傅,你怎么哭了?”宫蔷柳跳了起来,自己怎么把师傅给说哭了? 柳笑笑又哭又笑,好不狼狈:“柳柳,师傅是想自己的女儿了!” “师傅你既然想她,就回去看看她吧!”听说过思亲切肤之痛,虽然她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可惜她连个思的人都没! “没事,师傅没事,女儿因为夫君关系特殊,所以我不便老是去打搅她——”柳笑笑转移了话题,将一本蓝封的秘籍拿起来给宫蔷柳看:“柳柳,这是师傅给你准备的!” 宫蔷柳觉得着书好像是一本武功心法秘籍,她接过来,看着上面四个字,果然是武功心法。 柳笑笑解说道:“从基本功、气功到套路,层层递进,里头都有注释。柳柳,天将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宫蔷柳扯了扯唇,唇边梨涡若隐若现:“徒儿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有什么苦是她不能承受的?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怕吃苦,一点都不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么? “好。”柳笑笑相信她的女儿跟她一样坚强能吃苦,草原上的女儿精通骑马、射术、跑商队,谁说女子不如狼,边番的女子就都是自食其力的。 宫蔷柳翻开秘籍看了起来,果然里面一个个招式,却隐藏着武术的博大精深,她看得认真仔细,这就是她要学的武功了,她也想以后跟师傅一样能够飘然若飞仙一样,想飞就飞。看着她道:“师傅,不如柳柳现在就扎个马步给师傅看看?” “柳柳这般迫不及待么?” “嗯!”宫蔷柳煞有其事地说:“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我要靠自己!虽然我笨,脑袋不好使,但是笨鸟先飞,只要我努力点,我一定可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师傅果然是没看错你,是有几分志气,好,那你就扎个马步先来练习一番……” 双脚外开大概十五度,与肩同宽,微微蹲下,不准耸肩膀,站好,用鼻子慢慢呼吸。 在师傅的调教下,宫蔷柳将肩膀微微垂下一些,:“师傅,我感觉到两肋和腹部有充实感,这是不是就是气沉丹田啊?” “是,柳柳记住,习武之人要记住八字要诀,具体就是以德为先、以酷为爱、以苦为乐、以恒为志、以勤为奋、以巧为循、以精为求、以纯为极,这八字要诀是你以后习武必须参透的……” …… …… 扎了半个下午的马步,宫蔷柳已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床上,浑身骨头都好像被拆了一样。 她筋疲力尽地走回绝情看,却还是没能想明白林潼为何要她杀人!难道他要把自己变成他的同类么?做一个嗜血残忍的冷血动物?…… 宫蔷柳刚跨出石榴居没多久,奴兮跟白狐狸一路匆匆跑来。 “小姐,小姐!奴兮在打扫下人房院子的时候,有人扔了这个给我!”奴兮气喘吁吁地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蹙着眉,什么东西?她接过揉成一团的神秘纸条打开了看,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都紧绷了起来。 第68章 居然很喜欢 菊花宴 这几日,宫蔷柳似有意回避着林潼,以练功之名经常待在石榴居,练完了就干脆在石榴居跟墨染夏一起睡。而林潼竟然也由着他,他这几日都忙着处理东厂的一些案子,竟然夜不归宿。 到底呢,也是个高官,忙也正常。 这日子一日日过去,对那少年的死总算是能接受一些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她也一直说服自己,是那个少年逼自己的,仿佛这样才能减清罪孽感。 菊花宴前二天晚上,宫蔷柳练完功的一天,墨染夏追着薄少奔波劳累的一天。 这会两个人都累成了狗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宫蔷柳说:“染染,你最近有什么收获没啊?” “有啊!” 墨染夏转过身,单手撑着脸颊看着宫蔷柳说:“他午后休憩的时候,我亲到他的嘴了!” “哇~~~~好劲爆啊!”宫蔷柳眨了眨眼睛:“亲到心上人的唇是什么感觉?” 墨染夏躺下去,将衾被拉了点上来,盖住锁骨以下:“接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一样……” 亲一下就飞起来了啊,要是……咳咳,宫蔷柳坏笑着看着墨染夏:“干脆给他下杯合欢散算了……薄少喝了合欢散,不管他再淡薄如水,肯定会变成一头狼的,到时候……你就将他吃得死死的,再来个未婚先孕,看他这辈子怎么赖掉!” “薄哥哥跟我都是西域人,我们本来就擅长用毒,给他下药,不成的。”墨染夏眼珠机灵地转了转,看着宫蔷柳:“蔷柳,没想到你也是色魔一个啊……” 宫蔷柳捂住自己发红的脸颊:“我只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你不要乱说我是色魔啊。” “咯咯——臭丫头,给你本好东西。”墨染夏将被子掀起来,然后选择了趴的姿势,让宫蔷柳也一起钻进被窝来,宫蔷柳问道:“是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她拿出了林潼赐给她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被窝里散发著温润光华…… 宫蔷柳好奇地看着墨染夏翻着发黄的扉页,突然她眼睛就直了:“我的天呢,这不是春宫图吗……” “嘘,不要被石榴师傅给听到了。”墨染夏手指指在那个男下女上荡着秋千的姿势,一脸陶醉和销魂地说:“这个这个,这么高难度真可以实现么,好想跟薄哥哥也试下啊……” 宫蔷柳的嘴角猛烈地抽搐了几下:“染染,你要不要这么意淫啊……你有本事在这里yy,你有本事推倒他啊!” “意淫和yy,是什么意思?”墨染夏又翻了一页过去,这密图她费了好多心思才给弄到手的呢。 “就是幻想……”宫蔷柳摸摸自己的脸,咩的,感觉自己有点点燥热了!非礼勿视,她赶忙别过眼睛,老实规矩地躺好。 墨染夏又看到了一个新花样,一把递到了她的面前:“快看这个,好好玩儿!” 宫蔷双手扯着被子,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每天带着这玩意去追你薄哥哥?” “没有啊,我是今日才弄到手的。” 宫蔷柳夺过她手中画册:“本姑娘帮你保管,要是被你薄少看到这种东西,你死定了。” 墨染夏皱着眉:“可我还没看完呢……” “睡觉!”这大晚上的,再看下去还得了?节操简直碎了一地啊,吃药都没用了! “好吧,薄哥哥反正不在我身边,我还是去梦中找他吧!”墨染夏说到这里又兴奋起来,说不定还能跟薄哥哥春梦一场呢。 “咳咳,赶紧睡!”宫蔷柳觉得自己会被这丫头给带坏啊,居然这般豪放,嗯,虽然,其实她,也不是那迂腐之人! 这日,宫蔷柳又想在石榴居厮混,可是人家林大人要她一起吃晚膳,既被点名道姓,自然不敢违抗。 跟着奴兮和白狐狸前去花厅,林潼在早在八仙桌前坐定,他翻看着一本宫中名册,名册外封上头写着菊花宴。 “妾身参见大人。”宫蔷柳盈盈福身。 林潼也未抬头看她:“来看看菊花宴名册。” “是。”宫蔷柳缓步过去,蹲下身,鼻底寒香萦绕。她看着他手中的名册,目光一一掠过:皇帝、皇后,太后,太子、各宫娘娘,九千岁和朝廷重臣,名册最后一行小字写着除了赏菊宴以外还能看戏。 宫蔷柳看到了宫宛如的名字,并不稀奇,她是丞相大女儿,夫君是都蔚,公公还是大将军,只不过没看到慕容雪的名字有些奇怪,他不去?也好,眼不见为净,可是她跟他的仇怎么算?只要他活着,她就有机会。 “大人这上头写的看戏是看什么戏?”宫蔷柳有些好奇地道。 “宫中娘娘争宠弄出来的精彩好戏……”他转过头,斜视着宫蔷柳:“此番太后以菊花宴名义汇集各大朝臣,也是为了拉拢人心。这是其一,其二,上次在皇宫中,太后还指名要你参加本次菊花宴。” “为什么?”宫蔷柳觉得有些惊诧,太后老人家怎么会惦念着自己呢? 林潼眼底闪过微光,他道:“想来前面已是龙潭虎穴等着你跳,你若是犯了个什么错,本座颜面如何挂得住?” “太后针对的人是大人?”她还以为太后是宛如的大姨妈,是为了想给宛如出头呢,没想到太后对付的人是司礼监九千岁。 “你我还不是一样?你受了牵连,本座也难辞其咎。” 宫蔷柳有点点的沮丧,一个太后,加一个宫宛如,连环计策她可能应对? “那敢问大人,妾身要怎么做,大人可否为妾身指点一二?” “见机行事。” “……”问了也等于白问,不过既然林潼跟自己练成一线,就不怕他不给自己化解!而她,只需要对付宫宛如就好了! 吃完了晚膳,宫蔷柳跟着林潼回了绝情。 卸完妆的林潼上了床,他这躺下就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本画册。 宫蔷柳伸了一个懒腰正在打哈欠,这一转头,吓傻!“大大大……大人!”她飞快地跑过去,脚下好像瞪了风火轮一般。 林潼翻看封面、扉页,然后目光落在男女相互依偎的图上,他拿着画册抬手眼前:“说什么练武,就是在看这些东西?” 宫蔷柳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好吗,她明明是放在自己枕头那侧的啊,这什么人啊,这都能感觉出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解释一下啊!“大人,这个不是妾身的……”可是不能出卖染染啊,若是传到薄少那去,染染这辈子算是没啥机会了…… 林潼将那画册摔在了她的身上,书页翻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林潼慢条斯理地道:“这般寂寞空虚,本座是不是应该送你去醉香楼?嗯?” “大人,你说得什么话啊,妾身……”宫蔷柳看也不敢看林潼,突然灵感乍现,抬头看着林潼:“妾身是为了大人才去看这画册的。” 林潼根本不信:“为了本座么?给本座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宫蔷柳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子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只巧手灵活地探进了他的黄绸中衣里面…… 林潼低头看着宫蔷柳,只见她脸上明显慌张错乱,那颗想要调戏她的心就越发得蠢蠢欲动了,他冷嘲道:“怎么,这就是你学来伺候本座的本事?” 宫蔷柳扯开了他的中衣,林潼这么一个大男子就被她这般给轻薄了,他不动声色,喉结却滚了滚,整个中衣都被扯开了。 只见赤裸裸的胸膛展现出来,完美的胸肌令人垂涎三尺,白皙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看起来滑嫩嫩的。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然后豁出去了了一样将身躯凛凛的林潼给推到了床上,林潼坐在那床沿,她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就吻了过去。 林潼心中诧异不已,这哪里是他的小东西?明明是一头饥渴的狼。他习惯掌控一切,喜欢拿捏人的生死,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撩拨,可是对于她的主动挑拨他居然很喜欢! “嘶——” 唇上突然传来疼痛,眉头一凛,这小东西竟然学他,咬破了他的唇……该死! 宫蔷柳尝到了唇中咸涩,佯装无辜地跳开了,她看着那个被自己弄得衣衫凌乱,嘴唇染着妖娆鲜血的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碉堡了:“大人,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认罚,滚出去睡!” 林潼伸出手指抹去嘴角的血,他眯着眼看着宫蔷柳即将溜走的背影,说了两个字:“站住。” 宫蔷柳跨出去的脚停在了空中,她落下脚步,转过身:“大人?” 林潼舔了舔唇上的一丁点血迹,蚀骨销魂,妖异阴柔,半敞开的中衣显得他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幽暗深邃的的眸子含着潋滟春光,眼角微微上扬,倾国倾城。散落的三千青丝墨莲般在他肩头盛开,他身上散发着野性十足的魅惑气息,仿若一头优雅而又危险的猎豹。 “你逃不掉。”仿佛咒语般的一句话,掀起宫蔷柳心中阴冷寒意。宫蔷柳只见他掌心翻转,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给吸附了过去,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被他给吸过去了!只一会儿功夫,她就到了他的眼前,身体倾下去重重地趴在了那锦被上,整个脸都埋进了有些凉意的被面上。 \“敢这般戏弄本座,当真是好大胆子!”抓住她腰间衣服的手微顿,忽而翻手一掌,似不解气地拍在了她的臀上。 “大人不要!”宫蔷柳欲哭无泪:“大人打我哪里都可以,求大人不要虐我屁股,呜呜……呜呜……” 林潼微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不就揍了一下她屁股呢,小东西就是小东西,这么大惊小怪:“知道撩拨本座的下场了吧?” “知道,知道!”宫蔷柳爬起身,缩在了角落里面,咬着被子。 真不要脸,占尽他便宜,还一幅跟小白兔一样的眼神,林潼拢了拢中衣,躺下来扯过了被子:“给本座睡觉,不准存那些不干净的心思,懂?” “嗯嗯嗯!”宫蔷柳点头如捣蒜,每次都被他欺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报复一回,却又被他给扳回去了,什么时候可以真正虐虐他啊!啊啊啊,再这么折磨下去,八成要疯! 清晨林潼醒来的时候发看到胸前一只脚,当真放肆,居然敢让他闻脚!!!昨儿个不是和他睡一个方向的么,怎么转到那头去了,他伸手握住了她光滑的脚踝,望着她脚心,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邪佞的笑意…… 第69章 不要以身相许 我梦想中的生活没有杀戮,没有痛苦,只有安宁与快乐。执一人之手,生生世世不分离,终老。 有爹有娘,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吃而不肥。梦中的果然变成了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白兔,周身全部都是红萝卜,原来这就是被幸福包围的感觉啊。呵呵。 可是她发现自己眨眼间变成了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眼泪都没地方哭去了,吃货的最终下场就是肥肥么?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 宫蔷柳突然呜咽哭了起来,吃得这么肥再也嫁不出去了! 不知道哪来的阎罗声音:“宫蔷柳吃成肥猪,打入畜生道轮回——” “不要!”宫蔷柳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却看到林潼穿一身玄铁般沉冷的黑袍,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宫蔷柳揉了揉眼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啊,她没有吃成肥肥!呜呜吓死她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林潼:“大人,蔷柳睡过头了么?” “嗯!”林潼握住她的脚踝,缓缓地抬高了她的脚:“睡相令本座大开眼界,将脚放到本座的胸前……是要本座剁下来的意思么?” 冰凉的手指抚过脚背,宫蔷柳心中猛然沉了下去,她忙将自己的腿给拉回去,可是被他握住的脚却纹丝不动,他斜睨着她,轻笑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不如乖乖认罚了去……” 就知道剁剁剁,剁你妹!“大人,妾身控制不了自己的睡相,这你不能怪妾身啊……如果这也要罚的话……”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宫蔷柳感觉脚底板一阵瘙痒,这痒却像是挠着她的心一样,奇痒无比! 原是那林潼拿了一根红鹤羽毛,轻轻地拂过她的脚底,如撩着那一根最敏感的神经,折磨人,不给人一个痛快。 太过变态,宫蔷柳欲哭无泪,笑得眼泪都飞了出来:“大人,放过……放过妾身吧……” “可是知道错了?” 宫蔷柳皱着眉,心中虽然把这个太监骂了几十遍,可是嘴上却说得好听:“知道,知道啊,是妾身不好,以后妾身做个睡袋睡,万不敢把脚架在大人身上。”妈蛋,还好脚不臭,不然真的要被她给剁了! 看着她头发凌乱,一早就被自己折磨得双眼含泪,那般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时,心中那种畅快的感觉竟让他嘴角忍不住飞扬起来,小插曲可解乏不是挺好…… 生怕她发现自己的异常似的,林潼站起了身背对着她,宫蔷柳气闷,鼓着腮帮子,几乎在他背上瞪出两个窟窿,挨千刀的死太监,恨你恨你恨你! 林潼望着窗外,那灰色的天,仿佛乌云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勾出嘴角说道,却沉重地喊了声:“蔷丫头。” 宫蔷柳在那揉着脚心,上面酥麻感总算是褪去了,听闻他叫自己,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抬头看去。 只见黑袍子男子绝世而独立,未绾起的青丝瀑布般流泄在他的背上,黑色如墨,站姿如画。她歪了歪脖子,看到他半边脸,却是冷峻阴郁……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摄住了她的心魂,又是那种感觉,她总觉得他在那高高位置之上,知道他付出许多,却也不知他身上背负着什么,心中似是被揪住一般,有时候恨他恨得牙痒痒,有时候又有几分心疼。 林潼不知道沉浸在什么悲伤往事中,就在她也被他带动了情绪心中有几分悲伤时,他突然转过头来,冷睨着他:“还不滚过来伺候本座?” 入戏中的宫蔷柳突然回过神来,呃……刚才八成是被他给骗了,他能有什么挣扎和悲痛的往事啊……是她想多了。 宫蔷柳帮他束发上妆,见那铜镜中的绝美人儿拈花一笑,几不可见的嘴角弧度,却没让人错过。住状场划。 呸,美男计,也没用,宫蔷柳找了话题:“大人,菊花宴是不是未时开始?” 红色海棠在他雪白指尖妖娆一点,他点了点头:“赏完菊宴,用晚膳看戏。” “嗯,那妾身可以带倩泠一起进宫去吗?”倩泠早就透露说是想跟自己一起进宫,宫蔷柳觉得倩泠是一个信得过的人,若不然,她又怎会帮自己挡那一剑。她在宫中多年,想回去看看也是情有可原。 林潼把玩着手中海棠花,眼中却闪过一丝微光芒:“准了。” “谢大人!”宫蔷柳伺候他收拾完毕,看着镜子中的人:“大人,妾身的手艺可是进步了?” 林潼捏着兰花指拂过额前头发:“倒是有些长进,本座等下去书房,你今儿个练武么?”要是不去练武,就压榨她给自己磨墨。 宫蔷柳负手身后:“当然,我不能荒废一日,我现在扎马步已是扎得很好了呢,师傅都夸我。” “那石榴,倒也有些本事,好好练,改日和本座切磋切磋。” “跟大人切磋,那岂不是老鹰斗小鸡……” 林潼嗯~~了一声,眯着的眼中射出阴冷光芒:“本座就那么老?” “大人你风华正茂,妾身不过打个比方而已……”在他的面前,真的怕行差不错,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捏碎了,这日子过得七上八下的。 林潼先行用早膳去了,宫蔷柳更衣洗脸梳妆,她坐在铜镜前发呆,头发绕到胸前,玉梳子一下下地梳下去,真不知道那则神秘纸条所言是真是假?若是宫宛如当真…… 眸光一沉,转过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鬼面男身上,宫蔷柳身后的玫瑰杌凳都被踢翻了,她以为她跟月十二说得话奏效了,但是万般没想到上次醉香楼一别,他居然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这一次居然来了绝情! “你怎么来这里了?” “自然是想二小姐了,来看看咯。” 宫蔷柳看了一眼洞开的房门,忙跑过去关门,然后她快步走到蓝家三少面前:“你不要命了啊,这里可是青绝府!”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还说想她,不要脸! 蓝家三少语气似有些不屑:“青绝府怎么了,二小姐信不信,即使阎王殿三少我也能来去自如。”他在四角桌前坐下,拿过水杯,自行地倒了水喝。 “蛇精病啊你!”把自己当神啊,还阎王殿来去自如,太浮夸了。 “蛇精病是什么病?”蓝家三少疑惑不解。 宫蔷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给他看:“就是脑残,脑子里进水了的意思……” 蓝家三少发出一声轻笑:“原来是这样,三少没有蛇精病,二小姐就不一定了!” “你不损我会死啊!”摔! “呵呵……二小姐不要动怒,三少此番前来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 宫蔷柳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什么事?” “你吃了避子丸了吗?”蓝三少觉得二小姐不是一个笨蛋,她既懂得做假眼珠子,又能自己做守宫砂,他心中是有几分欣赏她的。不过她没什么武功,宫宛如和慕容雪又都是奸佞之人,心思多城府深,不像她这般单纯。 宫蔷柳点了点头:“自然是吃了,不然我还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么?” “确定?” “废话,我师傅都看过了,我……” 蓝三少:“你师傅?可是那个叫石榴的……” 宫蔷柳勾了勾嘴角:“真不知道你们东方阙为何这般神通广大,为何你们什么事情都知道,蓝家三少,你难道早就知道我长姐要给我设局,所以才派了月十二来救我的么?” 蓝三少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抚过白瓷杯的杯身:“二小姐,三少心里有你,自然为你考虑多一些……” 宫蔷柳抓了一个杯子就扔了过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知道他武功好,根本伤不了他,但是她气愤,脸也涨得有些红:“听你声音便知道你长得不难看,又是东方阙阙主,何以这般消遣本姑娘!” 蓝三少伸出手去要抓宫蔷柳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他假咳了声:“既是这样,倒是要问问二小姐,本公子和那林潼相比,哪个更让你动心?” “动心?”宫蔷柳只觉得贻笑大方:“三少你想太多了,我见都没见过你,何来动心?至于我对林潼什么感觉,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多管闲事!” “你莫不是爱上了一个太监?”蓝三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揶揄。 宫蔷楼微笑着看着蓝三少:“三少,不如你摘了面具给我瞧瞧?”就知道膈应他,没理! 蓝三少哈哈地笑了起来,吓得宫蔷柳塞住他嘴,她嘘了半天:“不要太放肆了,求你……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蓝三少停住笑意:“二小姐,你不知道,能让我蓝三少摘面具的人,可是要跟着我一生一世的,怎样?还要我摘不?”蓝三少的手放在面具上微微扣住:“我摘了啊!” “等一下!” 乍看,宫蔷柳已经闭上了眼睛,她长睫微卷,眉头微蹙,却是紧抿着嘴唇,一脸害怕看到他真面目的样子。 “我可不要以身相许……大人会扒了我皮的……”别说她现在身份不允许,万一特么他是个丑逼怎么办?汗,没看到他相貌就算了,还可以说服自己他是个美男,她真的没准备他是什么真面目啊。 蓝三少忍俊不禁,压低了声音在笑,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他的鬼面鬼面具上:“面具戴着呢……二小姐睁开眼便是。” 宫蔷柳睁开了一只眼偷瞄,确信果然带着面具,这才放心地睁开二只眼睛。 “二小姐你真可爱,三少有点喜欢你了,要不我带你离开这里算了,我们去浪迹天涯可好?” 宫蔷柳猛力地抽出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三少的手比林潼的手要暖一些,她心中那个猜测也随之推翻了,三少绝无可能是林潼,林潼的手是冰的,三少的不是。 蓝三少握紧了她的手,强行地将她摁压在自己的胸口,流氓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可能。”宫蔷柳挪开抽出了自己的手,是他松了力道,她抬眸看着他的神秘鬼面具:“三少,蔷柳有夫……”有要去守护的人,还有大仇未报,如何能跟他潇洒离开? 蓝三少叹了声气:“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也是身不由己着……” 第70章 菊花宴,祸上身 “什么事儿?”绝对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源于八卦…… 蓝三少看着宫蔷柳,鬼面面具只能看到他一点点的眼睛,只看到黑色眼珠:“暂时不能说,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解释给二小姐听。” “哦。你刚才说有两件事情和我说,另外一件是什么?” 蓝三少倾身上前:“宫宛如要在此次菊花宴上对付你……” 宫蔷柳看着他,她想起了奴兮捡到的那团有心人的纸条,她将那团纸拿出来递给蓝三少。 蓝三少接过纸条一看:“不错,我接到的消息也是这样,二小姐,你可是有应对之策了?” 宫蔷柳卖了一个关子:“不告诉你!” 蓝三少笑了笑:“二小姐……这信息是谁传递给你的?” “不知道。”宫蔷柳心中也是疑惑:“我不知真假,却也还是想出了一个计策,以应完全,但是我想不出来是谁给我送的这信息,既然三少爷说二姐的计划是真的,那给我送信息的人是友而不是敌。” 蓝三少点了点头:“你运气不错,还是有不少人帮着你,二小姐,菊花宴时三少也会在宫中。” “你也要去宫中?” 他点了点头:“所以,那件事你更要小心一点!” 宫蔷柳嗯了一声。 “三少告辞!”蓝家三少一个旋身,却已置身于窗户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看着自己的女子:“二小姐,三少心中有你……” 音落,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情,他早已翻身出窗,不露痕迹地消失在了绝情。 宫蔷柳走过去将窗户给关上,却在这时听到奴兮的声音:“小姐,奴兮给你送早膳来了……” “好。”宫蔷柳转身又坐在梳妆前梳头。 奴兮推了门进来:“小姐,你还在梳洗啊,奴兮帮你!”奴兮放下早膳,走了过去。 宫蔷柳将玉梳子递给奴兮:“却是不知道穿着这一身白裙要搭配个什么发髻。” 奴兮掳了掳宫蔷柳的秀发:“发髻可是女人的灵魂,小姐穿这身素雅白裙清丽脱俗,与姑爷是黑白配,甚好,奴婢就给小姐绾一个伴月髻! “伴月甚好。”在奴兮一双巧手下,宫蔷柳着一身清然白色长裙,黑缎般的头发上挽,白衣出尘,无丝毫的镶嵌佩饰,眼眸里隐隐有几分灵气。 “小姐,真是天女下凡!” 宫蔷柳扑哧一笑:“这般肉脸的仙女我是没有见到过!” “奴兮真心话嘛,小姐本来就生得淤泥不染。” “好好好,你家小姐是淤泥不染的荷花,你就是那一堆淤泥……”宫蔷柳忍不住调侃她,却见她脸上气急,她笑了起来:“对了,白狐狸呢?怎么不见白狐狸?” “它出去玩了啊!”奴兮刚一话落,那撒欢欢快的雪白大狗就奔了进来…… 宫蔷柳笑了起来,真是说狗,狗就到啊。 早上练了两个时辰的武功,师傅叮嘱自己在宫中要谨小慎微,师傅的恩情,沉重如山,让她感动。 接着—— 倩泠来了,冢离也来了,宫蔷柳故意让阿离跟自己进宫,为的是给奴兮制造机会的,瞧奴兮那娇羞的样子,宫蔷柳倒是希望这个阿离能好点女色啊。 去皇宫的路宫蔷柳记得,上次在宫门口被凤秋溪虐过,这赏菊宴,她就得对他视而不见了,最好离他越远越好,所谓的小鬼难缠,可是一点没说错。 二刻钟后,众人抵达皇宫宫门,林潼依旧坐在那轿撵上,俯视着下马车下马的众人,有几分狂傲强势的王者姿态,一双狭长双眸,诡魅如狐。 宫门口,正好也遇到了宫丞相一家子,宫蔷柳远远地就看到了穿得花枝招展的宫宛如,他们纷纷向九千岁行礼…… 却也好像是在给宫蔷柳行礼,这一次宫蔷柳只喊了一声爹,因为林潼说过他相信自己没有伤害震儿,而当家主母,就算了吧,那一声夫人也不必再喊了。 宫海青心中动容,笑道:“好好好。” 宫蔷柳着急问道:“爹,震儿怎么样了?” 宫宛如华服在身,裙上绣了富贵的牡丹花,她本就生得好看,这精心打扮,自然也是活脱脱美人坯子一个,虽然看着宫蔷柳的眼神冰冷充满恨意,但是在九千岁面前却也不敢造次,和善笑道:“震儿没事,上次的事情,还请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姐姐不过一时心急所以就乱说话了。” 笑里藏刀,背后放箭,这不是她最擅长的么? “宛如姐姐,震儿才三岁……”宫蔷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得天庇佑,不会有事,相反那些存了恶毒心思的人才活不长呢!” “你——”宫宛如气煞,居然诅咒她活不久,抬起的手臂却被秦氏一拦,当家主母秦氏看她一眼,要她沉住气。 宫宛如冷哼了一声。 “宫大小姐摆着个臭脸是给本座看?”林潼突然一句话,却是让宫宛如吓得微怔,她前几日去找巡城的慕容雪,却是看到了那悬挂在城墙的人头,恶心的她差点吐了。 “宛如不敢——”宫宛如福下身子:“九千岁明鉴——” “哼,众人随本座进宫,宫大小姐站二刻钟再进来。”林潼挥了挥手,面上闪过一抹冰冷笑意。小祥子一句九千岁进宫,那守门的侍卫纷纷跪下去,口中喊道恭迎九千岁。 薄少、苏摩跟随林潼在前,冢离、倩泠、奴兮和白狐狸跟着宫蔷柳在后跟着,这刚要进宫,却听到一道熟悉声音传了过来:“等一下!” “染染……”宫蔷柳转过身,只见墨染夏飞快地跑来:“蔷柳,带我进宫,我也要进宫。” 宫宛如站在那,一见墨染夏脖子上有一个小十字印记,笑了起来:“俘虏也配进宫——”皇帝有令,所有进入大梁的西域人都得在脖子上做十字标记,仿佛是骄傲宣誓,又仿佛是对俘虏的一种变相惩罚。 “俘虏你姥姥的,本小姐要你腐乳!”墨染夏挥手一弹,一粒黑色东西快速精准地没入了宫宛如的手臂中,宫宛如大惊失色,使劲地拍着手臂,刚才速度快得她眼都没眨一下那黑色小东西就钻入了她的皮肤里面:“该死的奴隶,什么东西弄我身体里面了?” 墨染夏轻笑着上前:“这一口一个俘虏和奴隶可是叫得上口,呵呵不枉费姐姐给你下的是蛊虫。” “蛊,蛊虫……”宫宛如忙要叫娘,宫蔷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不要叫,我让她给你解药。” “小姐,它在你皮肤里面爬!”红鸾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宫宛如低头一看,只见那蛊虫在她皮肤表层爬来爬去,她着急地瞪着墨染夏:“还不给我解药,是要我太后姨妈抓了你!” 墨染夏冷哼了一声:“继续嚣张啊,你再继续给姐姐嚣张,姐姐就是被乱棍打死,也不给你解药!” 宫宛如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愠怒道:“你敢!” 宫蔷柳将墨染夏给拉到一边,跟她说了一些利害关系,并且说只要能给出解药,就带着她进宫。这染染为了薄少进宫也是蛮拼,居然一直躲在她们马车车轮下……住状引巴。 墨染夏白了一眼宫宛如,然后拿出一颗丹药:“看在蔷柳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敢再对我蔷柳无礼,就在你身体里钟108只蛊虫,保准你销魂蚀骨!” 宫宛如咽了咽口水,上前朝着墨染夏伸出手:“快给我!” 墨染夏将丹药给递过去,故意手一偏,那丹药落在了地上,红鸾见状忙要去捡起,却被蹲在地上怕死的宫宛如抢先一步夺了过去,她也不管上面是否有灰尘,而是一把吞了进去。 那蛊虫好像听到了命令一般,它乖乖地从宫宛如的皮肤里头钻了出来,宫宛如差点吓尿,这古人太变态了,居然养这种折磨奇葩的东西! 她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捡丹药的样子让墨染夏大笑起来…… 宫宛如听到墨染夏在那嘲笑自己,心里面恨不过,上前冲过去就想扇她巴掌,却被她握住手臂狠狠给甩开了! “再给我嚣张,我杀了你,我告诉你,我可是不怕你们大梁律法的……”墨染夏眯了眯眼睛,眼中蕴含杀意! 宫蔷柳上前拉住墨染夏:“染染,我们先进去吧,宫大小姐还要在待二刻钟,我们就不陪着了。 “宫蔷柳,你带俘虏进宫,你给我等着!” 宫蔷柳转过身剜了宫宛如一眼:“比起杀儿子的恶毒妇人,你才是没资格进去的那个!” 宫宛如咬了咬牙,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红鸾上前:“小姐,无需动怒,就看她如何面对我们的连环计吧。” “染染,跟薄少不过才分开一会,非得溜进宫来?” 墨染夏踮起脚尖,看着远处的薄少等人,小声说:“蔷柳,不要告诉薄哥哥我来了,不能让他发现……” “那你刚才还那般高调?” “我也是气不过那个盛气凌人的宫宛如,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心里不舒坦!” “你呀,这毕竟是皇宫,她可是皇亲国戚!”宫蔷柳吩咐了一边身边人,让他们不要告诉薄少,众人应好。 “你还是九千岁王妃呢,压死她。”墨染夏解恨地说。 宫蔷柳也是拿这个妹子没办法了,脚步快了一些,跟上了林潼的队伍,而墨染夏则贴了一张人皮面具,隐在了人群中。别人知道她来皇宫没关系,只要薄哥哥不知道就行。 到宫中百花园时,林潼却是朝着另外的路去了,小祥子跟宫蔷柳说大人去觐见皇上去了,要宫蔷柳行事小心些。 这皇宫百花园光是面积就足足有一千个平方那么大,因为是秋末冬临,所以没有传说中的百花争艳蝴蝶翩然起舞,不过这宫中景色到底是有些不一样,姿态万千的各种颜色菊花开了满院,秋海棠和玉簪花平分秋色,满园纷扬的枫叶添了几分诗意。 宫蔷柳是爱花惜花之人,罔顾他人,目光落在了一朵七彩菊花上头,她只见过七彩玫瑰,没想到这大梁国居然有七彩菊花:黄蓝绿粉白紫青七钟颜色……煞是好看。 “王妃,这花好美。”欧倩泠见宫蔷柳痴迷地看着便这样说道。 “是的,是很美。”宫蔷柳赞许地点了点头。 给九千岁请安:“有花堪折直须折……”欧倩泠微微一笑,俯身过去将那七彩菊花摘了下来。 宫蔷柳一声慢着——却是晚了几步,早就听说,这宫中的许多花都是妃嫔自己种下的,为的是皇上到百花园中,可以争奇斗艳、斩头露角以便被召去宠幸!可是—— 欧倩泠笑着走到宫蔷柳面前:“王妃,这花配你是再好不过的了,奴婢为你插上!”欧倩泠手快,将七彩菊插在了她的云髻中。 “倩泠!”宫蔷柳伸手去抚被欧倩泠插上的七彩菊花,心中却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谁人敢折我们娘娘悉心培养的七彩菊花!”一声愠怒的丫鬟声音,在百花园里响起…… “贵妃娘娘到——”伴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已到百花园的大臣们纷纷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道:“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蔷柳心中一震,麻烦来了,竟还是一个贵妃……这七彩菊果然是折不得! 第71章 赐拶刑,即刻执行 宫蔷柳将头上的七彩菊拿了下来,将之放在了袖中。只见一名身穿杏黄色华衣的女子在一行太监和宫女簇拥下缓缓而至,她月眉星眼,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樱唇巧鼻,额前一点红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倒担当得起美人如画,国色天香。 “王妃,她是容贵妃,皇上的宠妃。”跪在地上的欧倩泠轻声地对宫蔷柳说。 宫蔷柳了然地点了点头,转眼容贵妃也已是到了宫蔷柳的身边,而这百花园中,除了宫蔷柳和贵妃所带的一群奴才宫女,其他人都纷纷跪了下去。 大人和自己说过,皇权特许,见太后不跪,见后妃不贵,在大梁只见皇上跪。 容贵妃生得高挑,比宫蔷柳还要高出一些,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位置,在宫蔷柳身边绕了一圈,审视的目光渐渐转为轻视,嘴角噙着冷笑:“这就是我大梁九千岁的王妃?” 宫蔷柳知道来者不善,何况摘了她的七彩菊,只怕她不会轻饶自己,宫蔷柳微微一个欠身,态度倒是很实诚:“臣妾宫蔷柳刚入皇宫,无意冒犯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恕罪?本宫恕了你的罪,本宫要送给皇上的七彩菊怎么办,三年才开了这么一朵,你居然给本宫摘了去!”容贵妃愠怒,望着宫蔷柳的眼中带着森寒之意,眼底生起一丝丝狠辣。 奴兮一听这花是送给皇上的,心急,想要将倩泠给供出来以保小姐平安:“回娘娘,这七彩菊不是我们王妃折的,是——” “奴兮,住口!”宫蔷柳制止了奴兮,倩泠为了她可以不顾生死而受伤,而她自然也要地将这罪责给担下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宫蔷柳接着道:“贵妃娘娘,这七彩菊是臣妾折的没错。”这个贵妃娘娘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倩泠只是个丫鬟,若是被她降罪,只怕小命不保。而自己到底是九千岁王妃,想来她也有几分忌惮,死罪可免。不过宫蔷柳心中有些疑惑,百花园中的菊花,有红、黄、蓝、紫、粉、青、绿几种颜色,唯独没有白菊,她清楚地记得她袖中那一朵菊花有黄蓝绿粉白紫青七种颜色,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白菊在大梁应该是忌讳之色,因为在青绝府,也是不见这种白菊。 容贵妃倾了倾嘴角:“亏你还是相府二小姐出身,这般行事真教人失望,宫丞相和九千岁没有教你规矩,本宫就替他们好好教教你,王妃不识礼数,乱我宫规,罪不可恕。赐拶刑,即刻执行!” 奴兮一听脸色都白了,小姐纤纤玉指,怎么受得起拶指?而今姑爷也不在,想来这些人是串通好了要针对小姐的吧,奴兮不断地磕着头:“娘娘恕罪,七彩菊是奴婢折的,奴婢认罚,请娘娘明鉴啊!”奴兮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宫蔷柳看着容贵妃一脸的阴戾,想来她也是早有准备,估计是那太后的人,和太后连成一气要惩治自己的呢,她看着奴兮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头都磕破了,心中于心不忍!关键时候,奴兮永远都无怨无悔地位自己付出着……怎能不感动…… 三名太监气势汹汹而来,其中一名拿着那夹手指的拶夹,其中一名太监抬脚踢了宫蔷柳的腿,宫蔷柳腿上一痛,屈膝跪了下来,两名太监就要将那拶子夹她手指!将她十根手指给套在拶夹上,奴兮哭得撕心裂肺:“不要啊,不要——”这一夹下去,十根手指都要废掉了!” “还愣着做什么?”容贵妃呵斥道:“给本宫动刑!”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让一让让一让,哎,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给本王让开啊!”只见驾着狗车的七小王爷凤秋溪手执狗鞭子,驾车而来,却是朝着给宫蔷柳行刑的太监,那些太监一下没防备,被凤秋溪狗车追得摔在了地上。 白狐狸看到好多狗,突然对着那些狗吠起来,那些狗们也不甘示弱,对着白狐狸跃跃欲试…… 宫蔷柳站起身忙安抚白狐狸情绪,她看着那个稚嫩的小屁孩,他脸上有着得意而又恶作剧的笑意,分明就是故意驾狗车来的,他是冲自己而来?那就不了,上次宫门口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凤秋溪看着那只雪白大狗,道:“你也养狗,跟本王一样爱好!”真是心有灵犀,凤秋溪为这个新发现而高兴不已! “这是臣妾的灵兽……”宫蔷柳不喜欢白狐狸被他叫做狗。 “哈哈,狗就是狗,还灵兽!”凤秋溪孩子气般地大笑起来,其实他想说得是这灵兽跟你一样灵气……不过汲取上次教训,这次不敢再肆意妄为了。住斤呆亡。 宫蔷柳旋即冷下了脸,不再看那缠人小王爷—— 凤秋溪被无视得彻底,顿时怒火丛生,扬起狗鞭子一抽,鞭子落在小太监屁股上面,顿时让他屁股上裤子开花…… 宫蔷柳抬去一瞥,凤秋溪迅速转移了目光,冲着那奴才发起无名火来:“大胆奴才,扰了本王的狗车,该当何罪,找死不成!”凤秋溪一鞭子又是朝着那小太监脸上挥了下去,小太监惶恐不过他脸上还是没能躲过那狗鞭子,脸上一道红痕,血肉翻飞,血珠子快速地渗了出来,小太监嘴中忙讨饶道:“七王爷恕罪,奴才有眼无珠,惊了王爷的狗车,还望王爷恕罪饶了奴才啊!” 凤秋溪看向容贵妃,勾唇道:“容贵妃,这奴才——本王要割他脑袋。” 容贵妃心中气极,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没想到这个七小王爷居然能半路杀出来,简直防不胜防,想快点打发这个瘟神,便说道:“七王爷……这奴才你要杀便杀!”奴才多的是,这个无足轻重,还不值得她担保。 ?#~?+“娘娘饶命,七王爷饶命啊……”那奴才头磕破了,鲜血直流,在宫中,人命如草芥,卑微如蝼蚁啊…… “狗奴才!”凤秋溪朝着宫蔷柳看了一眼,只见她冷漠地别过了脸,他皱着眉,心中有些郁闷,有些气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这女子越是不想理他,可他偏偏就是喜欢,生气地将狗鞭子在空中乱甩:“给本王滚滚滚!”他身边那些奴才们听了忙撒腿跑开。 容贵妃没错过方才凤秋溪看着宫蔷柳的痴缠眼神,难道七王爷对她?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子,顶多就是担当得起清秀二字,竟让九千岁娶来为妃,让七王爷惦记?难道他忘记了上次在大街上被林潼给侮辱的事情了么? 宫蔷柳心中一震,险些被惊到,这小王爷脾气暴躁顽劣,不知道又抽着什么风呢。 容贵妃道:“七王爷,九千岁王妃犯了错,本宫要惩治不知道礼数的王妃,七王爷移个尊驾?” 七王爷的狗车挡在宫蔷柳和容贵妃面前,他攥紧着手中狗鞭子,抬头看着容贵妃:“刚才本王看到了,那七彩菊是——”他随便指了一个女子,却是对着欧倩泠的:“是她折的,你为什么不惩罚她,而要惩罚九千岁王妃?”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折七彩菊……”欧倩泠一头磕下去,却是匍匐在那花石头上,嘴中念道:“是王妃折的,不关奴婢的事。” 第72章 不祥之花,后妃争斗 奴兮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绞缩在了一起:“欧倩泠,你不要脸!” 欧倩泠依然匍匐在地的姿势:“奴婢句句属实,请贵妃娘娘明察秋毫。” 众人都知道那七彩菊不是宫蔷柳折的,容贵妃是有意要整治她而已,大臣们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说,而宫海青自然也说不得,他一个宰相,管不了这后宫事,九千岁的王妃,九千岁自然不会让她出事,只怕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呢……没到紧要关头,不轻易现身罢了。 “贵妃娘娘明鉴,臣妾有话要说。”宫蔷柳不想跟凤秋溪扯上点什么关系,也不怪倩泠方才所说,只不过倩泠在宫中待了多年,肯定也是知道这花是容贵妃所种,因为容贵妃说这华培育了三年才开七彩颜色啊。这么说来,倩泠其实是太后……是她不长心眼了…… 容贵妃瞟了她一眼:“方才自行承认了去,这会莫不是也要说这七彩菊是这个宫女欧倩泠折的吧?” “臣妾敢作敢当,绝不反悔!”宫蔷柳抬眸看着容贵妃:“臣妾斗胆问一句,这百花园中为何没有白菊?” 宫蔷柳此话一出,众位大臣们面面相觑,就连宫海青也微皱了眉头,却是不知道女儿是个什么心思?为何这么问?而他一旁的秦氏却是冷嘲道:“柳笑笑教出的好女儿,当真丢我宫家的脸!”宫臣相皱着眉:“你不要多事,她肯定有自己原因。” 容贵妃对着宫蔷柳冷笑了一声:“王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明知道我们大梁忌讳白菊……白菊一向被视被不祥之花,你竟还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宫蔷柳正色道:“臣妾当然知道白菊是不详之花,娘娘,敢问你种出的七彩菊花有哪几种颜色?” 容贵妃回道:“黄蓝绿粉红紫青!” “哦~当真么?”宫蔷柳她不惧容贵妃的威严恶毒,而是朝着她走了过去,她将袖中七彩菊扬起给她看:“娘娘,七彩菊花有白色……”低调一点,想跟贵妃私了,也是不想将贵妃娘娘给逼到绝路,后宫妃嫔,很多在朝中都有靠山,她不能因此将林潼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宫蔷柳觉得这花被人换了,不知道是皇后做的,还是皇后在借刀杀人? 容贵妃面色一变,她看了几眼众人,还好都是跪着的,一把夺过宫蔷柳手中的七彩菊,却慢了一步,七彩菊被另外一只玉手给夺走了。 容贵妃看着来人,正是皇后的尚仪朱青萝,她拿着那一朵七彩菊咯咯地笑了起来:“众位大臣看看容贵妃做的好事,黄蓝绿粉白紫青——呵呵呵,七彩菊,入了白色!”目光凌厉地看向着容贵妃:“容贵妃方才是说要将这不详之菊送给皇上吧?” 冢离隐了身子慢慢后退,这局想来要破了,王妃心细如尘,否则只怕真要受刑去了,他得过去通风报信让督主放心。 宫蔷柳没想到这宫中争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黑暗,若不是自己亲自参与其中,还真是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后宫,果然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女人最残酷的聚集地…… 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身穿正红色华服,金丝掐制的六龙三凤凤冠,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她端庄仪态,举手投足间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想来是正宫娘娘皇后了,皇后娘娘看着那容贵妃:“容贵妃好大的胆子,敢在百花园中种白菊,祸我国运,咒我大梁,好歹毒的心肠!”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位大臣再次行礼…… 皇后宽容,拂袖道:“众位大臣请起。” “谢皇后娘娘!”大臣们跪了半天,终于可以起来了—— 宫蔷柳猜想想来这七彩菊本就被拿来大做文章,不过她不小心躺枪了而已,若不是自己观察仔细,差一点就要被夹手指了,想着那手指鲜血淋漓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当真是步步惊心。 容贵妃心中惊骇,这七彩菊前一个时辰还让贴身宫女晚照来看过,居然被人给动了手脚!她心中气愤,一把拂开了宫蔷柳,宫蔷柳没有防备,被她推得差点跌倒在地——凤秋溪迅速地扶住了她! 宫蔷柳避之不及忙抽开手,退了几步,那态度伤了凤秋溪自尊心,把凤秋溪给气跑了。 容贵妃鼻翼微张瞪着皇后:“本宫对皇上一片赤诚,绝不可能种出这白菊来,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本宫,本宫要请皇上定夺。” 皇后当机立断,不给她留任何余地道:“不用了!皇上耽于国事已是很辛苦,本宫掌管凤印,是这六宫之主,你大逆不道,本宫就赏你一丈红!” 一丈红是宫中酷刑,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曰“一丈红”。 宫蔷柳听得心惊,这皇后看起来面善,但是手段……就不敢恭维了,后宫中哪有什么好人啊,想来一个个都非善类。 容贵妃冷笑了一声,却仗着自己有太后撑腰皇后宠爱,凌厉道:“你敢!”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皇后看着容贵妃,面无表情地道:“拉下去执刑,不要在这里脏了众位大臣们的眼。”有什么不敢的,想除她很久了。 几名侍卫突然上前,却是朝着容贵妃而去,容贵妃吓得花容失色:“皇上,臣妾要见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后若是来个先斩后奏,只怕她早就魂归西天了! 太监的声音从百花园门口传来:“皇上驾到,太后驾到,九千岁驾到——”住斤纵弟。 这次,所有人跪了下去,恭迎圣驾。 宫蔷柳也跪着—— 气宇轩昂的皇帝依旧是一身明黄龙袍在身,他眸光扫过百花园中的人,眉眼带着笑意:“众位爱卿平身……”在他右侧,是大梁太后,在他左侧,是他的宠臣九千岁林潼。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后宫之主,却也是不知道这次阴险皇帝要怎么收场了? 第73章 搂搂抱抱…… 皇帝凤秋奕道:“众位平身。” 宫蔷柳起身时候微微扫了一眼这一国皇帝,只见皇帝凤秋奕面上带着笑容,他五官偏于硬朗,不如林潼那妖孽精致,却也是个面如冠玉的美男,身上藏不住君王霸气,一双眼睛凌厉而又蕴含威严。 再肆无忌惮地看皇帝身旁那个身穿一身玄铁般黑衣的男子,身上有着与皇帝不相符的气质,却是魅惑天下,倾国倾城,他的妆容偏浓,将他的妖娆衬得淋漓尽致,一个眼神仿佛能将人魂魄都给吸走,多看一眼,即使会万劫不复也甘愿沉沦。 容贵妃捏了绣帕在那哭哭啼啼一直说是皇后娘娘冤枉了她,皇后却依然面无改色,六宫之主也不是盖的:“皇上,臣妾掌管后宫,绝不允许容贵妃做出此等罪孽深重的事情来,说是冤枉的也说不过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七彩菊乃容贵妃悉心栽培之物,也只有她才有这本事能种出七彩菊来!” 一位身穿官服二品官员说道:“皇上,我大梁惊现白菊,这乃凶兆啊,十五年前,宫中现白菊,就就——” 皇帝和太后均是投去凌厉一瞥,还好那大臣机灵,否则早就拖出去斩了。十五年的宫变,乃是这皇宫禁忌,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上杀身之祸。 宫蔷柳生来八卦,她倒是很好奇十五年前皇宫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皇帝的脸色都紧绷了起来,而太后目光闪烁,却像是很忌讳有人提起此事。而林潼是最将此事最置之度外的一个,他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面无波澜的脸上,狭长黑透的眸子幽深绵长。 仿佛感觉到她在看着他似的,他突然朝着宫蔷柳投来一瞥,那一下子宫蔷柳做贼心虚心一个猛跳,却没错过他眼中生起的戏谑,手中一朵大红色海棠,配着他那一身玄铁般黑色的衣袍,铸就了经典的视觉冲击,他手中海棠花妖娆盛开,伴着那幽冷气场,红得惊心动魄。 太后不知道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颜色微微严肃起来,这才开了金口:“容贵妃私种白菊,罪无可赦,就将你打入冷宫,闭门思过,抄写佛经三百卷,以庇佑我大梁国泰民安……” “皇上不要啊,不要,不是臣妾做的,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陷害……”容贵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却都已经无济于事,她被人拖了下去,一朝得宠,却落了个进入冷宫的下场。宫蔷柳觉得容贵妃是自己看不透,打入冷宫闭门思过这些都是轻罚,说是关冷宫,其实为了赦免她遭受皮肉之苦,过段时间,皇帝心情好了再放出来,岂不是化解了这天大的罪行? 皇上和太后,果然都在为这个容贵妃着想,皇后虽不服,但是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贱人,不过一入冷宫,到时候就让她死在里面好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宫蔷柳的身上,嘴角扯了扯:“王妃,随我们一起赏菊罢。” “谢皇上——”宫蔷柳躬身行礼,在看到林潼对着自己点头后,这才大家闺秀一样,有模有样地走了过去,那太后对着身边的方芸方侍中一个眼神示意,只见她袖中掏出几颗珍珠来,撒在了宫蔷柳的脚底,宫蔷柳听闻珠子落地的声音,可是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她脚下打滑,整个人更是往后面仰去,就在奴兮惊呼中,眼看宫蔷柳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一道鬼魅身影在空中一跃而起,黑袍翻飞划过一道艳绝冷漠弧度,那金丝线密密麻麻,仿佛缠绕着众人的心,他官帽落地,满头青丝凌乱掀起,一刹那,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样。 世间,竟有如此妖孽美男。 修长俊美的身形微微弯下,已是托住了怀中人的细腰,他望着宫蔷柳的眼神慵懒又带几分随性,迷离又带着蛊惑人心的致命:“这般不小心,是要本座抱着你走么?”他不是没看到那地上的珍珠,只不过——皇帝面前……呵呵,他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臣子不是,君臣有别,自然是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太后的不是。 宫蔷柳抓住了林潼的手臂,她明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要醉倒在他的怀里面了,他身上的寒香味,撩拨着她敏感纤细的神经,她手一个使力,在他的借力下站好身体:“妾身愚钝,望大人息怒。” “哈哈哈——”皇帝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看着这一对男女,只道:“当真是神仙眷侣啊,令人羡慕!” 太后却只发出了一声冷哼:“搂搂抱抱的,有失得体!” 林潼嘴角只微微倾了一下:“依着太后之见,本座应该让这贱内摔了去,让她自生自灭,不管她死活?” 宫蔷柳算是了解到他的处境了,太后处处针对自己,为的就是打他的脸要他难看,但是没想到一计一计都给拆了去,想来她心中自然不会舒坦,所以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皇上见太后和九千岁之间又剑拔弩张,不禁打起圆场来:“林爱卿,可要照顾好王妃,莫要让她再摔了去,母后,时辰也不早了,尽快安排大臣们赏菊,稍后用膳吧——” 太后冷着脸却嗯了一声。 大臣们随着皇上等人附庸风雅,在那作诗助兴。宫蔷柳跟在林潼的身边,林潼却发现欧倩泠早已不见了身影,他看着宫蔷柳,嘴角勾起:“这宫中的戏可还好看?” 宫蔷柳点了点头:“简直是精彩绝伦。” 林潼眼中有一抹浅淡笑意晕开:“不过开场而已,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宫蔷柳皱眉看着散落一头青丝的林潼:“大人,如果我化解不了倩泠设下的局?你会不会派人救我?”他们应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吧。住他低弟。 林潼凝视着宫蔷柳,眼中笑意渐深,却是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宫蔷柳靠过去,见他低下头来,在她耳边低语,吐出两个令人抓狂的话语:“你猜。” “妾身还是闭嘴吧。”宫蔷柳目光游弋,落在薄少身上,只见他站在那跟苏摩聊天,她寻找着人群中的墨染夏,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望着远处的天色,只见一团乌云重重地压了过来,这赏菊宴只怕是要变成落汤鸡盛宴了,他离开宫蔷柳,朝着凤秋溪而去:“大雨将至,速送皇上回宫……” 大臣们一看天,阴了一天的天气了,本就不是什么好日子,这会乌云压顶,只怕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席卷而来! “众位大臣莫慌,请速速跟朱尚仪回雅苑——”皇后从容地吩咐道,看着皇帝和太后已撤,这才看向那被林潼抛弃的宫蔷柳:“王妃,随本宫一起——” 这话还没说完,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天际仿佛被炸裂开来一样,雷声鸣动,百花园中乱成一团。 皇后在宫女簇拥下,撑了一把伞,朝着后宫而去,却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冢离从一名小宫女手中夺了一把伞,他看到奴兮正在用手给王妃遮雨,马上走了过去,将伞递给奴兮,奴兮抬眸看着她,眼中却是感动得要落泪似的,他说了声拿好,就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她们的面前。 雨太大,一把伞根本遮不了两个人,宫蔷柳跟奴兮在雨中狂奔,可是还是避免不了身上被溅了一身的水渍。 第74章 就是喜欢她 刚赶来百花园的宫宛如和红鸾没想到就遇上这么一幅景象,众人都四下散开跑开了,而她跟红鸾没有伞,躲在那屋檐下,却被雨打得浑身湿透,一个响雷过来,宫宛如像那惊弓之鸟一样腿软地抱住红鸾:“红鸾啊,你说人做了坏事会不会被雷劈?”前世,她跟维良杀人干了一票,结果就出了车祸,话说她现在也做了不少坏事,心里还真的是有些瘆的慌。---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m. “小姐,红鸾不信这些呀,若真有报应一说,宫蔷柳怎么没被雷劈啊?”红鸾恨透了宫蔷柳,自然处处针对。 宫宛如点点头:“也是,都是以讹传讹,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这话刚说完,又是一个闷雷过来,宫宛如浑身颤抖着几乎哭出声来,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最怕的就是死…… 这厢—— 宫蔷柳和奴兮躲进了一处凉亭里头,她们跟其他人走散了,没跟好步伐,雨又实在太大。 主仆二人在凉亭中站哪都不是,雨水太凶猛,又被风给刮过来,打在身上生疼生疼。 这风一阵阵地吹,宫蔷柳浑身湿了不少,奴兮忙那手绢给她擦着脸上的水珠,宫蔷柳看了一眼这雨,觉得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王妃,王妃可在?”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佛救命稻草,让奴兮提高了嗓子喊着:“千户大人,我跟王妃在这碎玉亭中呢……” 苏摩派了一辆马车前来接宫蔷柳等人,那紧跟上来的宫宛如看到一辆马车,也不顾自己脸面,都淋成狗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冲上去对着宫蔷柳急切地哀求着:“妹妹,姐姐浑身都湿了,可否带我们一程啊?” 宫蔷柳和奴兮在苏摩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看着那外面淋成落汤鸡的女子,心中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波动,想起自己被她和渣男所害,想起震儿被她推下水,心中便有怒火在胸口蜿蜒:“姐姐,你身上太脏,不如用这大梁国的雨水好好洗一下,洗不白你的内心,也能洗白你身上的肮脏!” “宫蔷柳,你这个小贱蹄子,你等着吧,看我怎么弄死你——”宫宛如气得吐血,站在原地像个泼妇一样大骂起来,她没来过宫中,自然是不知道宫中情况,也知道老娘去了哪里?都怪那个宦官,若不是耽误了半个小时,怎么会这样狼狈? 马车在宫中快速穿梭,宫蔷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没事了。”奴兮笑了起来,淋得好惨啊,不过她握着手中那一柄伞,心中可是甜甜的呢——百户大人给她的伞。 宫蔷柳却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很重要的东西,她眸色一变:“奴兮,白狐狸不见了!”住他扔血。 “啊——”奴兮也是惊叫了一声! 宫蔷柳一把掀开布帘:“苏大人,我白狐狸不见了,我要去找白狐狸!”说着就要从那马车上下来。 苏摩急忙阻止她:“王妃,你先前去跟督主会合,属下去帮你找白狐狸。” 宫蔷柳心急:“可是我怕白狐狸落在我长姐她们手中……不行,我不放心!苏大人,麻烦你调转马车!”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 苏摩见宫蔷柳心急,只好调转了马车,只见狂风暴雨中,一只落水狗狂奔了过来,白狐狸身上的毛被雨水给浸湿,绒毛干瘪湿漉,看起来瘦瘦的。 宫蔷柳仿佛失而复得,下了马车将那浑身湿透的狗狗抱在了怀里面,也不管谁冰冷了谁。白狐狸汪汪叫了两声,眼中仿佛有了一种复杂微的情绪,宫蔷柳抚过它的身子:“么么哒,没事了哈!”迅速将白狐狸弄上马车。 在苏摩护送下,抵达了林潼的落脚点忆惜殿,推开厚重的宫殿门,雨声一下子小了去,宫蔷柳想让奴兮和白狐狸进来,却看到苏摩将她们给带到偏殿去了,宫蔷柳走进内殿,看着那个只穿一身白色中衣的林潼,他正在补妆,殿内没有其他人,檀香萦绕,烟雾袅袅,殿内和外头还是有些温差,暖意入了骨,宫蔷柳抬手拂去眉毛上的雨滴。 一条白色绢布扔在了她的脸上,正在细心补妆的林潼说道:“还不去换衣服?是要染上风寒传染给本座么?” “大人你真的想多了,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即使我风寒了,也不可能传染到您身上咯!”宫蔷柳想起在百花园中,他护着他的皇上而去,将她给扔在了暴雨中,就想到了方才这句话。 林潼面色微恙,大难临头各自飞,小东西这是生上他气了么?他唇边勾勒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却是站起身来,朝着屏风而去。 宫蔷柳刚脱了衣服,身上就只剩下肚兜和亵裤,她拿过屏风上的衣服,却斜视到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某人,手中衣服忙护在胸前:“大人,你干什么偷看啊?” 林潼那阴柔的笑声刻骨销魂:“你这身上哪一处地方本座是没有看过的?之前不还调戏本座么?现在,是在本座面前……嗯……装纯?” 宫蔷柳觉得这人也是没救了,算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也不扭捏了,三下五除二,将里面湿透的衣服都给脱了。你要看就看,反正被你也摸过了,也没啥可矫情的! 林潼面对着她的豪放突然间有些不适应起来,见那肚兜跌落在地,却是转过了身,脸色微变,疾步朝着外殿去了,自个这是作死么?女色……真不是个好东西! 雷阵雨,来得凶猛,去得也快。 转眼间,大臣们已经相继到了雅苑,这是皇宫表演玩乐之场所,分上下两层,可容纳不少人,今日这菊花宴请的本来就是官阶三品以上官员,所以人数还都是在可控制范围内。 奴兮留在忆惜殿给白狐狸烘干身子,宫蔷柳随林潼进了雅苑,只见那环形二楼,皇帝和他几位妃子以及太后都已就绪,他身边的小乌子眼尖看到了林潼等人,皇上看向楼下,却是示意林潼携女眷上楼。 上了楼,将那戏台子和下面的人看个明白,一些朝中大臣,宫蔷柳并不认识,但是她却是看到了隐在不显眼地方的薄少,看起来很低调。目光在雅苑转了一圈又一圈,没看到墨染夏—— 这小妮子去哪儿了? 宫女们添点心,倒茶,宫蔷柳目光却突然落在了一名给自己倒茶的宫女身上,那小宫女身穿一身紫衣宫装,却俨然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墨染夏!居然扮成了宫女,果然是机灵!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只见墨染夏微微微一笑,退开几步,站在了后面,静候服侍。 林潼目光落在了那墨染夏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他又看向坐在暗中的薄少,眉头微蹙,真是好戏连台? 宫蔷柳见几位王爷,却都是面声,轻声地问着林潼,他这才将王爷公主介绍了一通,在坐一共有三王爷、五公主、六公主。 七王爷凤秋溪没来,那排名第二和第四的呢,是个王爷还是公主?宫蔷柳将心中疑惑问于林潼,林潼说:“殁了!” 当真奇怪,大梁皇室子嗣单薄啊,竟只有被封王的三王爷、七王爷两位王爷,两位公主。 “皇上,大臣们都到齐了,是否上曲目?”皇帝身边的小乌子小声问道。 皇帝凤秋奕眸光扫过众人,却道:“七王爷呢?” “皇兄,皇弟来了!”那凤秋溪在几名奴才们的拥护下,兴冲冲地上楼,他虽然是七王爷,但是却是太后所出,所以坐在太后右侧。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溪儿你都什么年纪了,还这般任性,改日让你皇兄给你指一门亲事……也该好好收心,帮你皇兄分忧分忧了吧?” 皇上一听,笑了起来:“母后,小七还小,就让他再玩二年!” “皇兄,小七年纪不小了,是大人了!”凤秋溪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宫蔷柳的身上,不过迅速移开。 他这一举动自然是落在人精林潼眼中,但他不动声色地磕着瓜子。 “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自己年纪小,不想长大?”皇上喝了口茶:“莫不是有了什么心上人,跟皇兄说说,你看上哪家小姐了,皇兄为你做主!” “我——”凤秋溪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她不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但是却是我认为最美的人。” 林潼插了一句,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本座也很好奇七王爷眼中的情人是谁?” 宫蔷柳看着林潼,只见林潼看似漫不经心,但却随时可以掀起血雨腥风,他跟这个七王爷本来就拉过仇恨—— 这会,却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她目光看向凤秋溪,而凤秋溪目光也对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愣!宫蔷柳太熟悉他眼中的那种光芒了…… 是…… 爱慕啊! 七王爷喜欢自己?宫蔷柳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么个小屁孩为什么要喜欢自己?她明明对他又不好,时时敬而远之,他竟还—— 宫女在给林潼斟茶,林潼含笑看着那宫女,那宫女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一时失手,吓得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溅到了林潼的手上,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林爱卿,没事吧?”皇上凤秋奕的语气倒是关怀。 林潼身边的小祥子递了绣帕给他擦拭着手背,林潼却好脾气地看着皇上:“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座可以不介意她洒了茶水!”他将那绣帕扔在了宫女的身上,慢悠悠地道,仿佛在说给某人听:“但是宫女就是宫女,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想想看自己配——还是不配!”他目光瞟向那凤秋溪,笑得风华绝代:“七王爷,本座说得可对?” 凤秋溪知道他这一举动,是在警示自己,不过他一个阉人,要怎么跟自己争!他就是喜欢宫蔷柳,他勾起唇角:“这也不一定,配不配,不是你林大人说了算的,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任何人都没资格阻止!” “哈哈哈……”林潼疯魔一般地笑了起来:“七王爷,觊觎本座的王妃,本座也没资格阻止?” 第75章 本座将她送给你便是 凤秋溪一直都不怕林潼,即使他当着母后和皇兄的面指明这些也没关系,冷哼了一声,冷嘲热讽起来:“本王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有什么干系?倒是你一个阉人,也想学正常男子娶妻生子么?你也得看看自己生不生得出来啊!” “小七!”皇帝一声呵斥,这林爱卿生平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提起这事,男人没种,这是天大的耻辱,他跟在自己身边帮自己除掉不少祸患,这大梁江山才逐步稳固。九千岁,向来是功不可没的,但是他也不想小七和林爱卿起了冲突—— 到底一个是宠臣,一个是亲胞弟。 林潼唇边依然噙着那诡魅笑意,仿佛冥河边盛开的曼陀罗,汇聚天地之阴气,阴森寒冷的气息从他身上一点点地蔓延出来…… 宫蔷柳看着那个笑得森然的妖孽,心中生出一丝丝的凉意,她也算是真正见识了一回九千岁的轻狂和骄傲,简直不可一世啊。 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这般说凤秋溪,是不给皇家颜面,还是仗着自己是这一人之下的九千岁? 再看太后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她看着凤秋溪,这个自己最小的儿子,一向是捧在手心怕摔着,竟然……她平日里对他有多疼爱,这一刻对他就有多失望。虽然也察觉到了溪儿看着宫蔷柳的眼神不同于常人,但是她宁愿希望方才那一切都是错觉。 太后目光凌厉地看着林潼:“大胆司礼监,在这妖言惑众,说我儿看上你的王妃,是何居心?是要造反不成?” “母后——”皇帝凤秋奕面上有些为难,太后和九千岁明里斗、暗里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小七喜欢宫家二小姐宫蔷柳是真,母后的造反罪名扣得有些大了。 “母后,儿臣是喜欢宫二小姐没错。”故意不叫王妃,是因为不承认她是九千岁的人啊,他就不信了,他堂堂大梁正脉血统的一国王爷,还不如一个阉人?他喜欢宫蔷柳,就是要将她给抢来! 林潼又怎会不知道皇上的为难,他虽然位高权重,一手掌握着百官的生杀大权,可是说到底,这权利是皇帝给他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外姓重臣,这天下还是凤家的天下,这太后还是皇帝的生母。之所以这般说,是要给七王爷一个难堪,但是火候得拿捏到位,过头了就不行了。而且他这么说,也想看看他的小东西是否能自如应对? 总不能他一个人在这里唱戏,那也太无聊了一些,抿唇一笑:“其实七王爷喜欢本座的王妃,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真是喜欢,本座将她送你便是了……”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惊了,就连当事人宫蔷柳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她好好的招谁惹谁了,他们将矛头指着自己,这个死太监还说要将自己送人,妈蛋,她是一件物品?经过她同意了吗,这样想着,却是有些生气地看着林潼,却见他气定神闲地端过宫女手中的茶水,意兴阑珊地吹了吹那热水里头冒出来的水雾。发生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这般淡定,九千岁,真是酷炫狂拽吊炸天啊。 “此话当真?”凤秋溪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听闻林潼这么一说,也不管真假,心中顿觉有几分喜悦,皇兄和母后肯定不能接受自己娶二妻,但是他一定会说服他们的,他嘴角一勾:“要是林大人有成人之美,本王自然不会拒绝。” “溪儿!”太后气极,这个不长志气的儿子,当真是要气死她么? 林潼狭长的妖眸中染上丝丝笑意,他敢送,他还真敢要?惊绝的笑声此起彼伏,却像是抓着人的心弦一样,那带着惊悚笑意的眼神,仿佛眼底蓄着杀意,随时能将人给碎尸万段:“七王爷,本座言出必行!”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宫蔷柳:“王妃,本座的安排,你可接受?” 宫蔷柳知道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大太监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故意要自己做一个抉择,好让那七王爷死了心,只有她自己亲口拒绝掉,七王爷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满腔热情也得给一盆冷水灭了去。 宫门口一见,他替她擦眼泪;百花园一见,他为她争取时间。这个七王爷,只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只不过碰上眦睚必报的林潼,就只能算他倒霉。 微微一个思索,已经站起身来,跪在了林潼的身边:“妾身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死人,入了青绝府,一生一世都不离开。” 林潼笑了起来,那笑,天地为之失色,是骄傲,是满意,更是对她懂他心思的赞许,他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颌:“你这般对本座死心塌地,是为何呀?” 太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中入了沙子,这该死的阉人简直将大梁宫闱弄得乌烟瘴气,在皇宫中这般轻浮举止——简直放肆!不过她理亏,小儿子这般不争气,他若在皇帝面前追究起来,她这个太后只怕也要为难。 是自己的儿子惦记人妻啊!!! 宫蔷柳只觉得他指尖寒意一直浸透到她的骨髓里面去,虚与委蛇地道:“妾身心中只有大人一人,只愿跟大人比翼双飞。”好感人啊,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呢,就是不知道九千岁满意了没? 凤秋溪突然站起了身,他说:“宫二小姐,你不必怕他势力,我知道你嫁给他是被逼无奈,只要你说一句话,本王即刻带你走!” 太后的脸上哪里还挂得住,堂堂一国的尊贵小王爷,却要跟一个阉人争夺女人,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她勃然大怒:“还不给哀家坐下,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旁边侍奉的宫女忙将幕帘给拉起来——以免下面大臣看了笑话。 “母后,小七此生非卿不娶,我就是要宫蔷柳!”凤秋溪也是个执拗脾气,脾气上来了才不管什么得体不得体的。 太后被气的头都有些晕眩,她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将一个巴掌甩在了凤秋溪的脸上—— 现场气氛顿时凝结了一般,宫蔷柳看着凤秋溪那渐渐碎裂的表情,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怎会这样……住扔鸟扛。 太后本就厌恶林潼,他却偏要林潼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林潼,是得罪不得的么?上次在大街上被虐得还不够惨? 皇上伸出的手渐渐地收了回去,他身旁的丽嫔忙说要带小七离开,皇帝点了点头。 凤秋溪站在那里,白皙的脸颊上瞬间起了无指红印,太后心疼,顿觉自己下手重了,不由得担忧地唤了声:“溪儿——” 丽嫔起身朝着凤秋溪走过去:“七王爷,本宫前几日让人去边番寻得一辆稀奇狗车,要不你随本宫——” “滚开!”凤秋溪冷冷地扫了一眼丽嫔,吓得丽嫔站在那哑口无言怔忪地看着他。 凤秋溪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太后落在跪着的宫蔷柳身上,这一切都是阉人造成的,他对着宫蔷柳咬了咬牙:“宫蔷柳,我凤秋溪此生和九千岁势不两立,我要正大光明地争取你,你等着本王!” 宫蔷柳的眉间褶皱深了一分:“七王爷难道还没听懂本宫的意思么?本宫一心只系九千岁,此生不二嫁,还希望七王爷不要让本宫为难。”她低垂下了头,没有再看这小王爷一眼,死心吧,小王爷……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瓷杯,茶水一圈圈地荡漾开来,这一出好戏,也该收场了喽?后面的戏还等着开场呢,他不过是拨动众人情绪,牵动敏感神经,让大家看戏也更有精神而已。 凤秋溪喊了声“阿莫,我们走”,便是连看也没看一眼太后,而是带着独臂阿莫下楼去了。 闹剧结束,宫女拉开了幕帘—— 凤秋溪在众位大臣好奇目光注视下迅速离去。 林潼对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宫蔷柳道:“这般拂小王爷心意,当真好么?” “都是妾身的错,请大人责罚,请皇上太后责罚。”宫蔷柳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千年老妖,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诶……这种狐狸,谁能斗得过?他惹出来的事,最后却得她来收场,难道这叫夫妻同心,双剑合璧?有种要被他带坏的感觉,可怜那小王爷,还对自己一片赤诚。用错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太后满面怒意还未消除,目光如刀刃一样落在宫蔷柳的身上:“你作为九千岁王妃,不安分守己,勾引我儿,是该处置!” 第76章 你求我呀 宫蔷柳心中一沉,林潼却面无波澜,依然优哉游哉的情绪,看起来对她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似的,她看着他那样子也是有些心寒了…… 亏她刚才还跟他配合得天衣无缝呢?她想起了那个渔夫与蛇的故事,他是蛇她是渔夫,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得被他给狠咬一口呢?这人,太特么的可怕了! 林潼居高临下地看着宫蔷柳,嘴角邪肆地勾起,他倾身下去,在她耳边说:“想本座帮你,求本座咯。” 宫蔷柳眼瞳一缩——靠,这人还敢不敢无耻一点啊?都是他将自己给推上风口浪尖,现在却要自己求他?宫蔷柳一口血,对着那林潼很有骨气的样子,却在触及到他的妖冷瞳仁时,声音瞬间软了下去:“求大人……”呜呜,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得仰仗大太监鼻息,她就得识时务。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认栽的时候,就不信,你还真是那天上的神,永远都是无往不利! 这一声求大人好不销魂好不动听,林潼听得骨头都酥了,他勾唇满意地笑了起来,刹那间,风华绽放,美艳不可方物,饶是后宫妃嫔也都是黯然失色。 “放肆,林潼你到底有没将哀家和皇上放在眼中,在哀家面前还跟这贱人咬耳朵?”太后真是气急攻心,不收拾一下宫蔷柳心中的怒火难消,她一介太后,还奈何不了一个小丫头?朝中重臣女儿又怎么样,一个奸臣而已,若不是因为宫海青是自己的妹婿,她早就让宫家血流成河了! 皇帝觉得事情再发展下去,就难以收场了,道:“母后——都是误会罢了,想来是七王爷年幼,估计是觉得宫二小姐天资聪慧,有些欣赏罢了,没有爱慕,过几日给他找位贵族小姐,成了亲,自然好了。” 太后冷着一张脸:“皇上,这九千岁王妃生得普通,若不是有意勾引七溪儿,溪儿又怎会看上她?”其实她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跟宫中的妃嫔比起来,是差远了。看多了后妃的溪儿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人? “太后的意思是,本座的眼光太差?是瞎了才看上这相貌普通的宫二小姐?”林潼见那太后脸色瞬息万变,不禁勾唇一笑:“其实本座也觉得太后说得对,若非宫大小姐婚配慕容都慰,本座一定娶大小姐为妻。” “你也配么?”太后气得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恶,简直太可恶了,他一个阉人也配娶她的外甥女宛如?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潼也不动怒,只道:“二小姐丑,本座瞎,所以本座跟二小姐,才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太后,您以为呢?” 丑? 他居然说她丑?她既然丑,他为何还时不时亲着她,逗着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不过也对哈,人家九千岁可说了,说自己瞎呢……倒真是瞎了他的眼睛了!唉! 太后拂袖冷声道:“休要转移话题,管不好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哀家就帮你好好调教!” 红杏出墙…… 宫蔷柳想起自己跟三少的关系,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三少也在宫中啊……应该不会出事吧? 林潼说道:“不劳太后费心了,若是本座的王妃真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本座第一个不轻饶,定让她生不如死。” 宫蔷柳心中一颤,她真怕自己跟三少的事情会传到九千岁耳中—— 生不如死……在他手中的生不如死,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想起他那些手段就觉得胆寒! 皇帝也想了了此事,便说道:“母后,朕相信九千岁驭妻有方,母后,今日是个喜庆日子,就不要再深究细节了。” 太后吃瘪了,心中虽然不痛快,可目光落在楼下自己的亲妹妹秦氏身上时,二人眼神交汇,秦氏点了点头,现在有皇帝说话,惩治不了小贱人,她看到外甥女宫宛如和她婢女从外头进来,就知道下一个计划可以执行了,便道:“看在皇上份上,哀家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皇帝这才龙颜大悦,道:“王妃请起罢。” “臣妾谢过皇上!”宫蔷留站起身,在林潼旁边坐了下去,她是越来越弄不懂林潼的心思了?有时候把她推出去老远,但是有时候又把她给拉回来…… 他是在踢球么?这般变幻莫测,真是教人心塞。 因这一场大雨打乱了计划,本是用膳时才看戏,现在只好边用点心边看戏。 尚艺局安排的曲目倒真是好看,琵琶,舞曲,唱戏,花样百出。看得宫蔷柳觉得新奇,一门心思都在看曲目上头了。只要一般人不要太触碰她的底线,她是个不太会记仇的人,自然也没将方才林潼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林潼悠闲地磕着瓜子,目光偶尔掠过看戏看得认真的宫蔷柳脸上,嘴角会不自觉地向上勾起。这小东西跟他配合得越发默契了,教她杀人,让她心狠,都是有目的性的。 在他的眼中,善良的人都得不到善终,所以,他宁可手染鲜血,哪怕是被天下唾弃他也在所不惜,要报仇,就得心狠手辣,不然在这杀机四起的朝堂、在这九重宫闱,他早就死了不下百次千次了! 尚艺局太监道:“下一曲,舞倾天下,表演者西域公主魏轻尘——” 西域公主?就是那个被关押在皇宫中的质子?宫蔷柳问着一旁的小祥子:“小祥子,这魏轻尘不是质子吗?为何她也表演?” 小祥子只简单地说了几个字:“皇上的旨意。” 宫蔷柳看向凤秋奕,他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 宫蔷柳不明白为何要一个质子出来表演曲目?这皇帝的心思,果真难猜。但是她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薄少和染染都是西域人,而这西域公主不就是他们的公主殿下吗?她抬眸看向林潼,林潼也正在看着她,眼中有着一丝笑意:“想到了什么?” 宫蔷柳俯在他的耳边:“薄少是来救人的么?”如果说薄少是来救公主殿下的,那染染的目的,是阻止他救人?还是帮他一起救人? 如果说薄少真的是来救人的,那林潼的目的又是什么?可是他带薄少进来的哎! 林潼睨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磕他的瓜子,这小东西倒是不笨。 在众人的注视下,西域公主魏轻尘一身红羽裳而来,她步履轻盈,身姿窈窕,款款而来。 只见她脸上覆了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大且美,额间画出一颗火焰形状的朱砂,美丽动人的锁骨下,饱满酥胸高耸,看来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头上半挽的发髻中有一条丝带缠绕,墨发从那丝带中垂泄而下,厚重地披在肩上。 魏轻尘看到了皇帝所在的方向,上了戏台的她,一个俯身下去,紧紧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数。 皇帝凤秋奕眯眼微笑,说了声“免礼”。 魏轻尘并没有说任何话,匍匐了许久。 大红色纱裙,撒在地上,宛如盛开的血莲。 随着鼓乐声起,魏轻尘这才缓缓起身,绕在她手中的红绸带,随着她飞身而起,水波纹一般甩向房梁,缠住! 一人一带,衣袖舞动。那散开的红羽纱仿佛无数玫瑰花瓣飘落而下,牵出一缕缕沉香。 裙裾飘飘,流光飞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隔雾之花,仿佛遥不可及,随着她舞姿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众人开始拍手叫绝,沉浸在那惊艳舞姿不能自拔。 “好美啊——”宫蔷柳不觉赞叹出声,这西域公主真是女神般的存在。跳舞跳得这样好看,好羡慕,她也想要学跳舞学弹琴,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慧根了。 林潼自手中弹出一颗瓜子,那瓜子凌厉,直冲她的腰间。 不知道魏清尘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凌空翻转,她居然给挡了过去。 呵,果然!林潼嘴角微勾,他朝着下面看去,却没看到薄少,林潼面色微异,他们的计划有变,这人居然离开了?难道他就这般沉不住气?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就在众人沉醉在她连续后空翻中,手握红丝带的魏轻尘身子一个急转,朝着二楼皇帝那边袭去,她护腕上突然生出五爪利器,却是凶狠地朝着皇帝凤秋奕而去,她眼底一片狠辣之色,似乎要将那皇帝杀之而后快。 “保护皇上——”小乌子一声高叫,手中的杯盏朝着那魏轻尘摔去,却被她挥手一弹砸在了自个的脑袋上,疼得他嗷嗷叫。 “救公主!”奏乐的人原来都是乔装打扮,一个个扔掉了手中乐器,抽出刀来。 现场顿时大乱,左卫大将军慕容鹤和锦衣卫指挥使计都一个疏散朝廷重臣,一个对抗那些杀手想,幸而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一行黑衣人迅速涌入二楼,冢离紧追其后,杀向他们。 宫蔷柳往后退了几步,她看到林潼抽出长剑,对着那魏轻尘剑剑毒辣,与此同时,皇帝、太后和众位妃嫔公主王爷在东厂侍卫护送下撤离现场—— “狗皇帝,拿命来!”魏轻尘大喝一声,手中五爪利器挣脱手腕飞了出去。 “皇上小心!”皇后一声惊喊,用身子去挡,但那五爪力气并没有刺中皇后,而是被林潼的嗜血剑给一剑劈开了! 林潼手中嗜血剑剑身发出嗡嗡的颤音,他一身玄铁般的黑衣,手持长剑,一剑横扫过去,逼得那魏轻尘退了好几步,险些跌下二楼。 魏清尘被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给搂住腰了,她一个起身,却没看那黑衣人。 宫女打扮的墨染夏看着这一幕,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黑衣人,是她的薄哥哥,薄哥哥进宫来果然是为了救魏轻尘的!她就知道他蛰伏在大梁多年,是有所图的…… 却原来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啊!人,看太透,始终是不好的,不是么?她感觉自己心酸。 林潼剑指黑衣人和魏轻尘,眸中射出凶残光芒:“受死。” 黑衣人眼瞳一缩,却感觉到林潼杀气腾腾,他心中一顿,不是说好了作戏给皇帝看然后他帮自己救出轻尘公主的,怎么这会……容不得他多想,他手中长剑对着林潼的嗜血剑就是一砍!他本就不擅长使用长剑,他擅长使用的是长箫!林潼却一招比一招狠,不取他脑袋誓不罢休似的。 墨染夏知道林潼是个高手,薄哥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跟薄哥哥相交甚密,薄哥哥能来宫中大抵也是因为他的关系,但是这只狐狸,总能出其不备,她很担心最后关头林潼将薄哥哥给卖了,她夺过一名厂卫手中长剑,朝林潼刺去。 脚下一顿,却被人给抱住了腿,一低头,竟是蔷柳,墨染夏眼中掠起被波澜:“放手。” 宫蔷柳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她心中着急,不是怕她伤害林潼,而是怕林潼伤了她啊。这宫中耳目太多,所以连名字也不敢喊。 墨染夏见那魏轻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着急她的薄哥哥被林潼所杀,她一把推开了宫蔷柳,长剑刺向林潼后背! \林潼跟薄少飞身而起,两个人已在半空中过了五六招,电光火石之间—— 墨染夏刺林潼——东央投号。 魏轻尘凌空飞起,看似要对付林潼,但却一掌拍在了薄少的后背上!猝不及防的薄少顿觉气血翻腾,喉口一甜,他被算计了,这个公主有问题!他强行将那血又给压了下去! 墨染夏一惊,她转为飞向倒在地上的薄少,忙扶起他的身子,朝着二楼窗户飞去。 “九千岁住手,她是——”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猩红漫过林潼的眼中,血色眼瞳只剩下毁灭一切的杀意。 三十三剑,每一剑都刺在她筋脉上,她的脸,她的身体,无一处完好,瞬间功夫,魏轻尘的死尸就从二楼倒了下去。 第77章 假三少 “啊——”宫蔷柳感觉有利器在自己脖子上,却原来是被人给挟持了,妈蛋,一个个都知道她不会武功是么?欺人太甚了…… 林潼投去一瞥,他手中嗜血剑,血水滴滴落下,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着…… 他指着那挟持宫蔷柳的杀手,道:“放了她,留你个全尸。” “你杀我西域公主,我要你一命抵一命,你自行了断,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子!”那杀手也是猩红着一双眼睛,手中的刀,几乎割破宫蔷柳的颈上皮肤。他们已经回不去,不如破釜沉舟。 林潼轻笑一声:“不知死活!”袖中的银箔飞快射向那人快得他只眨了一下眼睛,喉咙就被割断了,见那人倒下,林潼一剑将其尸体劈成两半。宫蔷柳被喷了一脸的血,她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了,她注定和死人的血纠缠不休么?她看着那长身玉立的男子朝他走过去:“大人,你怎么把西域公主给杀了?”难道这样不会引起两国交战么? 林潼绝魅的脸上,只有一丝冷笑,他对着钻在桌底下的奴才说:“去报告皇上,逃了两名杀手,本座自会将他们捉拿归案,至于其他杀手已全部落网。” “奴才领旨。”小乌子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他看着死了一地的人,呸了几口,然后朝着楼下而去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为这宫中增添了几分湿气和寒意。 林潼带着嗜血剑下楼,宫蔷柳和冢离紧跟其后,计都、慕容鹤、苏摩早已将那些杀手捉拿。 林潼一个眼神示意给苏摩,苏摩将那魏轻尘的人头给割了下来,然后用布裹起来,提着人头退了出去,林潼说道:“冢离,把这些人押到东厂刑狱!” “慢着!”计都眯了眯眼道:“林大人,这些犯人是我和慕容将军所擒,自然是收归在锦衣卫,你东厂又来凑什么热闹?” 宫蔷柳第一次见计都和慕容鹤,慕容鹤是渣子的老爹,而计都则是个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头头。 计都目光一掠,却在看到宫蔷柳后微顿了顿眼中神色复杂,这就是九千岁的王妃?宫家二小姐?竟这般像故人么…… 宫蔷柳看了一眼那个锦衣卫指挥使计都,是自己敏感了么,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潼只是笑了笑,这些犯人他势在必得:“计将军,圣上将东厂设置在皇宫东面,为的就是方便本座宫中办案,你锦衣卫有几斤几两你自个清楚,上次牢房中的犯人可都抓回来了吗?若是没抓回来,又有何资格看押这些犯人?” 计都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指责本官,若不是你,牢房的犯人又怎会破门而出?” 慕容鹤笑道:“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在给圣上办事,不如一半一半,各自关押,谁能在最短时间破案,就各凭本事。” 林潼亮出嗜血剑:“本座要全部犯人!”跟他谈条件,拿剑来夺!东央讽圾。 “好生猖狂!”慕容鹤亮出手中长枪,他纵横战场,一生杀伐无数,最想杀的人却是这个九千岁林潼,阉党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皇上怎能容忍? 计都阻拦了慕容鹤:“慕容将军且慢,这到底在宫中,你们大打出手,有失妥当,不如我们去请示一下圣上!” “此等事情也要麻烦圣上么?真麻烦!”林潼袖中银箔如箭如雨一样飞向地上的几个杀手,他们均是喉咙被割断而死! “你好大的胆子,杀了凶犯,这是要包藏祸心么?难不成你跟这些人有干系?”慕容鹤大怒,长枪被他几乎折断,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大将军,一生讲究个光明磊落,遇上个喜欢使阴招的林潼,心里面自然不会好受。 而计都早就和他交手过几次,知道他阴险狡诈,得不到就要毁灭,这是他认识的九千岁,犯人已杀,皇帝那也于事无补了,摇了摇头:“慕容将军,我们还是先行回府吧。” “计将军——难道就这么算了?”慕容鹤当真想要和林潼一战,想到日后不就要与这种人巡视边关就觉得不悦。 计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走吧。” 慕容鹤扔了长枪,冷哼了一声,随着那计都走了。 林潼看着他们离去,又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凶手,一个都不能留。他吩咐冢离送宫蔷柳回忆惜殿,自己则出了雅苑。 没有他的帮助,薄少和墨染夏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他们都上当了,魏轻尘,是假的! 想来是皇帝精心安排下一个陷阱——为了清除在宫中的西域孽党。 那些乔装打扮的杀手,均被一网打尽。 君心难测。 他是皇帝的宠臣又如何,皇帝并没有告诉自己魏轻尘是假的,他若是晚一步察觉魏轻尘是假的,只怕自己跟薄少,都玩完了。 林潼一袭血染的黑衣,走在细雨霏霏的雨花石上,他抬眸望了一眼黑透了的天,宫中灯火逐渐亮了起来,深宫寂寥,他的心中滋生出一股难受的莫名情绪来。他望着这绵延宫阙,这皇宫,看似宁静肃穆,下面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骸。 风儿吹了一片落花过来,沾在他的睫毛上,一点霜白,却是有些忧伤四溢。 宫蔷柳和冢离出来,没错过这么一幅景象,他整个人都融进雨幕中,这天下,好像唯独他一人而已。直觉告诉她,他有故事! 她跟回到了忆惜殿,奴兮和白狐狸早在那守候着,她回想起今日跌宕起伏的一天就觉得深宫似海、步步惊心。幸好,奴兮和白狐狸都在,不管在哪里,有她们的地方就是家。 奴兮伺候了宫蔷柳沐浴,等洗完了澡,奴兮带白狐狸拉屎去了,宫蔷柳站在窗户旁,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凉意丝丝入骨,这马上就要冬天了吧。她到这个时空将近半个月,却是一直没消停过。 不知道染染怎么样了,染染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薄少吧?为什么林潼当时那么狠,要杀薄少? 到底,他们是什么关系? “阿离,你去帮我看下大人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宫蔷柳想当面问林潼一个明白,不然她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冢离有几分犹豫,面有难色:“这——王妃,阿离要保护你安全。” “外面不是有侍卫吗?雅苑刺客都被捉拿了,没事的,你去帮我找找大人。” “是!”冢离只好退去。 宫蔷柳在宫中坐了大概二刻钟,冢离也没回来。倒是带着狗狗去拉屎的奴兮回来跟她说,大人在前面的流月亭—— 宫蔷柳看了一眼诡异的天空,月黑风高夜,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她站在窗户那眺望着着流月亭的方向,外面的风有些凉,她正准备关窗户—— 眼前突然惊现一道人影,却是个黑衣鬼面男,宫蔷柳压低了声音:“三少!” 这人真是不怕死的很,就不怕林潼回来吗?皇宫之中,他真能来去自如?果然厉害!宫蔷柳压低了声音:“忆惜殿侍卫很多,你先进来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翻窗进来。 宫蔷柳关上窗户,一个转身,那蓝家三少就飞扑了过来,像个饿汉一样,把她当成肉包子! “三少,你做什么?”宫蔷柳脚快,躲过了他的飞扑。 蓝家三少说道:“宫小姐,我想你了,不如趁着阉人不在,你我好好春风一度!” 宫蔷柳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得跟铜陵一样大:“你——你不是三少!” 黑衣人胸腔内发出闷闷的笑声:“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宫小姐,她们叫我假扮蓝家三少,将你跟蓝家三少有染的事情抖出来,不过我觉得你长得蛮美的,要是你从了我,我就帮你隐瞒!” “她们是谁?”宫蔷柳往后退着。 “你的好姐姐啊!” 果然是她给自己下的合欢散!什么仇什么怨,她非得置自己于死地!!宫蔷柳袖中手指捏得泛白,牙齿几乎咬碎,该死的贱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当真不行了,她顿觉眼前一暗,黑衣人倒了过来—— 第78章 捉奸 懿坤宫 “那蓝家三少当真与宫蔷柳有染?”太后问着秦氏。-- 秦氏道:“千真万确。”当然她不敢说是宛如下的毒,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臻元太后是亲姐姐也不能随意透露。 太后眉头微蹙:“那她的守宫砂呢?” “那小妖女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自己做了守宫砂——”还是震儿落水那天,宛如细心发现的,宛如本想用守宫砂的事情来对付她,谁料她居然做了假的! 太后面色微动:“这人倒是有几分聪明,不过她想瞒天过海估计是不能了。既然她跟那三少纠缠不清,你们再利用假三少对付她也是可行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们找的这个假三少可靠不可靠?”太后到底是宫中人,凡事都要稳操胜券。百花园一局若不是有人暗中操作,宫蔷柳是要受皮肉之苦的。也不知谁暗中搅局,弄得容贵妃给关进冷宫去。 “太后请放心。”秦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一次,宫蔷柳逃不了了!” “那就好。”太后想起在雅苑林潼说过要是发现她红杏出墙,就会让她生不如死,要是计划成功的话,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小妖女要怎么死? 本来她跟自己也没多大仇恨,完全是为了帮妹妹一家子出气,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勾引自己儿子,这恨,得记。溪儿年幼,被妖女蛊惑也正常,这妖女害得自己跟溪儿有了嫌隙,她自然是欲除之而后快,否则就是后患无穷。 站在一旁身穿紫袍宫女,一脸清秀模样,不是那欧倩泠又是谁?欧倩泠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上前道:“太后,宫蔷柳有几分聪明,为保万无一失……不如奴婢跟在大小姐后面。” “好。”太后看着欧倩泠,眼中有几分赞许:“本宫果然没有白疼你,去吧。” 秦氏看着欧倩泠身影退出,便问道:“太后,这欧倩泠靠得住?” 太后笑道:“百花园中她所为,难道还不够明了?”那阉人以为什么人他都收得了么? 秦氏听闻太后这般说,便点了点头。 黑夜里,宫宛如带着红鸾和几位侍卫提着灯笼朝着流月亭而去,林潼站在那亭子中,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赏月么?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但是有奸情可看! 宫宛如一个福身,对着那林潼道:“宫家宛如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潼身旁的冢离看了一眼林潼,又看了一眼宫宛如,这个宫宛如来找大人是所为何事啊?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潼转过身来看着宫宛如,他那浓妆艳抹的脸,在这忽明忽灭的烛火映射下,更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王——冷魅幽然,诡异阴寒。 宫宛如觉得自己活见鬼了一样,这人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对着他幽暗的脸,她吞了吞口水:“九千岁,请速跟宛如回一趟忆惜殿……忆惜殿出事了!” 林潼眉头微挑,眼中升起一丝疑惑:“你带着这么多侍卫,要本座去忆惜殿作甚?你难道不知道,忆惜殿是圣上赐予本座休憩之所?” 宫宛如低垂着头有点不敢直视这个太监,她低垂着螓首:“宛如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按照辈分来排,九千岁好歹是我妹夫,是我们家妹妹不知——诶——”她故意说得引人遐想,但是却不点破:“宛如怕九千岁再迟一步……身上要泛绿光了。” “绿光?”一道寒光自他眼底蕴蓄起,他冷声道:“若是没有绿光,本座就要在你身上刺血窟窿要你泛血光!”他挥袖一甩,朝着那忆惜殿而去。 宫宛如眼底闪过畏惧之色,不过想来那人估计得逞,看了一眼身旁的红鸾,道:“只怕不是我身上被刺血窟窿,而是宫蔷柳。” 红鸾附和道:“大小姐,我们快跟去,还得配合下那人不是?” 宫宛如点了点头,旋即跟了上去。 此时的忆惜殿看似风平浪静,湖底却是一片波涛汹涌,有种暴雨前的宁静。 宫宛如见那假的蓝家三少背对着内殿的门,跟一名女子坐在榻上聊天,宫宛如迅速看了一眼林潼的表情,只见他看似淡定的表情下面却像是要掀起狂风大浪一般,面色紧绷着,下颌收紧。 “宫蔷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跟蓝家三少在此苟且!”宫宛如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声音拔高,势必要让这一出丑闻传遍宫廷,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宫蔷柳红杏出墙,那——她还有活路么?以林潼的个性,剥皮抽筋那都是轻罚,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呵呵呵呵。 林潼咬了咬牙:“蓝家三少!”他手持长剑,飞快掠去,却看到那蓝家三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林潼手中长剑微微一顿,为何跪他? 宫宛如看到事态发展超乎意料,不禁心中慌乱,该死,这樊翰找的什么人啊,给的一百两黄金还不够么,这般贪生怕死?被拆穿了岂不是功亏一篑?她瞪着跪在地上的那人,只听那人说道:“大人,长姐害我,请你为我做主!”那黑衣鬼面男摘掉了面具,却是露出一张女性化的脸来,那女子脸肉肉的,乌黑的眼瞳中有一抹笑意,赫然是宫蔷柳。 而那个被大家以为是宫蔷留坐在榻上的女子,却是奴兮!奴兮站起身来,对着那宫宛如道:“大小姐你处处害我家小姐,上次自己推儿子下水,这次又弄出个什么蓝家三少,当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宫蔷柳看着宫宛如瞬息万变,活像被雷劈过一样震惊,就准你有张良计,不准我有过墙梯么?你一次次害我,我就不能绝地反击了么?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那面如死灰的宫宛如道:“姐姐,你知道大人跟蓝家三少势不两立,就利用蓝家三少想来个捉奸在床,这一次,你是想连我一并除了去,但是却没想到我将计就计,给你好大一份回馈吧?” 宫宛如在林潼冰冷杀意的目光注视下,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她微微喘着气息,却一口咬定不松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宫蔷柳拿出一份供词,上面还被摁了血印:“那人已经招了,大人,这是他的供词。”宫蔷柳将供词递给林潼,林潼接过去,目光扫过,绵冷目光射向宫宛如:“宫宛如,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找那人出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质!”宫宛如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是因为气得,还是因为害怕。 奴兮走过去搬开屏风:“他在这里!” 宫宛如一看被捆绑住躺在地上的人,便道:“你们杀人灭口,死无对证,我不服。” 奴兮拍了拍那人的脸颊:“喂,醒醒!” 那人一睁开眼就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属下没办好事,请大小姐饶了属下,属下还托儿带口呢!”该死的,中了二小姐的计,居然被喂了穿肠毒药,他不这么说,自己小命难保! 宫蔷柳跟奴兮配合默契,宫蔷柳身侧的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次多亏了染染的摄魂香,她跟奴兮、白狐狸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没事,而那假三少一进内殿就摄入了摄魂香,其实她当时也不知道那人是真的三少还是假三少,若是真三少,给他下点摄魂香也无关紧要,她总不能冒险等确定是不是真三少再下手,没有半点武功的女人,只能智取咯。不过还真是要感谢那给自己送神秘纸条的人,若不然,她又得认栽了。 只是很好奇,那人到底是谁呢?她穿越过来,就只认识蓝家三少,但是那人明显不是三少,否则后面三少不会再来青绝府要自己在皇宫小心。 “一定是你逼迫他这样污蔑我!”宫宛如看向宫蔷柳:“我要见太后,让太后为我做主。” 林潼眯起凤眸,大红胭脂,泣血一般染就:“本座的忆惜殿,不是谁都能入得了!你这般不讲本座放在眼中,信不信本座来个先斩后奏,杀你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皇权特许,司礼监有权利先斩后奏,宫宛如身子一个趔趄,竟是重重地栽了下去,她瘫软在地上,眼中有着不甘心、不服输,她抬眸看向林潼和宫蔷柳,眼中却是噙了泪:“你们串通好了设计我……” “设计你?”宫蔷柳觉得好笑,这人居然反咬自己一口,太特么的不要脸了!她屡次设计自己,先是害自己跟奴兮被杖责,接着给自己下合欢散,再以亲生儿子嫁祸给自己,最后联合太后,处处置自己于死地,她不过小小反击了一下,她就在这哭爹喊娘了?转眼间,宫蔷柳已在宫宛如的身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儿,眼中只有冷漠和恨意:“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到底做了多少恶事,你丧尽天良,残害我,不配做我姐姐;你将震儿推下荷花池,不配做母亲;你杀红杏,不配做主人,你这么蛇蝎心肠,晚上真就不怕自己做噩梦么?你就不怕自己死了后下十八层地狱么?” 红鸾瞪大了眼睛看着宫宛如:“大小姐……我姐姐……” “离间计!”宫宛如一把抓住红鸾的手:“是她害得你姐姐自尽,是九千岁割你姐姐舌头,红鸾,他们两个才是你的仇人!” 红鸾被宫宛如挑拨得心中恨意排山倒海一样涌了出来,她看着宫蔷柳和九千岁:“我恨你们,姐姐的仇我会找你们报!” 林潼也不说话,任凭着宫蔷柳在那玩儿,他只需要负责看就好了。 “红鸾,你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她杀你姐姐,将你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来,你自始自终都是她的一颗棋子!” 宫宛如怒喝一声:“休要离间我们主仆关系,宫蔷柳你跟三少有染,你的守宫砂是假的!” 宫蔷柳心虚,她看向林潼,却听到他说—— “宫宛如,是嫌菊花宴不够好看,所以非得来本座这忆惜殿解解乏?”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宛如看着林潼:“九千岁,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看在你是太监身份上,偷了人也不会发现,所以才肆无忌惮!” 宫蔷柳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不知悔改,她心中怒火生起,朝她走过去,怒甩了两个巴掌给她:“宫宛如你欺辱我就算了,竟还侮辱大人。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林潼是太监,他自己不是不知道,她居然还敢直击他的痛处!这么打她,其实不是为了讨好某人,只是给自己找了个下手的借口而已。这样想来,自己好像也是蛮腹黑的…… 宫宛如捂着脸,她怒不可遏地瞪着宫蔷柳,目光如刀刃一样恨不得剜开她的皮肤:“宫蔷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不杀我,我要你哭都没眼泪!” “你以为我不敢么?”宫蔷柳又抽了一个耳光过去,但是因为力的作用,她手上都感觉麻麻的,真疼。 林潼慢悠悠地道:“王妃,你要是学得本座几分精华,这人便不敢这般对着你猖狂——” 宫蔷柳皱了皱眉,她看着林潼,他什么意思?意思是她手段不够残忍? 林潼手中一把匕首,意兴阑珊地对着那烛台一刀刀地削了下去:“一刀一刀刮肉片,也是不错的,本座向来喜欢血腥,要不你表演给本座看?”他扬起手中匕首要她接去——住系亩亡。 第79章 阴阳怪气 宫宛如吓得面色发白,她看着宫蔷柳,突然大哭起来:“宫蔷柳,你敢!” 一刀一刀刮肉片?这是在刮鱼肉吗?宫蔷柳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内心颤栗不已,她没有接匕首,而是盈盈一个福身:“妾身喜欢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大人,妾身已经想好处置她的方法了,还望大人成全妾身!” 林潼在那软榻上坐了下去,目光掠过宫蔷柳身上时,眉眼染上笑意,倾城之颜,艳冠天下:“王妃给本座演绎这么出好戏,比雅苑里的还要精彩,本座看得开心,就将这小贱人交给你处置。” “谢大人!”宫蔷柳笑着看向宫宛如,师傅和震儿还有自己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冢离请示道:“大人,那个假三少怎么处置?” 林潼目光略过一丝冷光,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他说:“看在他最后还原真相的份上,就饶他不死,挖去眼珠割掉舌头即可。” 那人一听吓得浑身一抖,他挣扎起来想逃,却被冢离打晕过去了。 “属下领命——”冢离将那人给拖了出去——该死的,怎么这么沉! 宫蔷柳一开始就没打算杀这个假三少,她听到林潼说的酷刑,眉头微蹙:“大人,他上有老,下有小,要不然——换个惩罚?”割舌头挖眼珠,他就等于一个废人了。 冢离在殿门口,等着林潼旨意,就听到他说“就依着王妃吧,打三十大板,扔出宫去!” “是!”冢离将那人拉出去。 殿外发出一声窸窣声。 林潼飞快地跑向窗户,却看到一袭紫衣身影飞快掠过。 宫蔷柳问道:“大人,是谁?” “是懿坤宫的人。”林潼并没有打算去追,而是转过身看着宫蔷柳:“小东西,本座为你争取时间,要怎么报仇,就速度点。” “嗯。” 林潼看了一眼鎏金沙漏,眉头微蹙,他说:“你自己玩着,本座去苏摩那看看。” “好。”宫蔷柳听阿离说大人把那西域公主的人头挂在了东厂门口,但是她不知道林潼是为了引出其他西域孽党还是针对薄少和染染? 宫蔷柳吩咐了几名侍卫,将宫宛如给抬到横穿皇宫的护城河,深秋的夜,冻得人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护城河的水,想来很销魂。宫蔷柳不是喜欢推人下水么?震儿是被她给推下水的,自己这具肉身当时也被她给推下水的吧?估计当时真正的宫二小姐也将宫宛如给推下了水,而她将宫宛如也给扯了下去,所以后来慕容雪才赶来救—— 师傅的伤,震儿的险,“宫蔷柳”的仇,统统都还给她,宫蔷柳将鬼叫一样的宫宛如给推下了寒池里面! 宫宛如的尖锐叫声刺破夜空。 宫蔷柳想起了自己被害的那天,渣男和贱女的嘴脸,他们笑得那般痛快,却全完不顾她心中的恐惧。 夺财害命,当真是没有人性! 她对渣男多好啊,舍得给他买名牌,自己却买些廉价用品,而他呢,自始自终都在压榨她的青春、她的钱财,因为她无父无母,几个亲戚也走动得少,他就心生歹念,想跟贱人去逍遥去! 宫宛如在水中扑腾着…… 就像她当初在井底扑腾着一样——住系边血。 你也体会到我的绝望了么?宫宛如,自作孽,不可活! “宫蔷柳,我错了,我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宫宛如连灌了几口水,突然求饶起来,只要活着,要什么颜面呢?她不想没人来救,自己就已经赴黄泉路了,她不要死啊。 宫蔷柳嘴角一勾:“宫宛如,听说你不会水性,你准备好做水鬼吧,这次没人来救你了!” “二小姐,你太心狠了,大小姐到底是你嫡亲的姐姐!”红鸾趴在那河边,看着宫宛如心中有些着急,可是她完全不懂水性。下水,也只能死。 宫蔷柳看着红鸾,这个跟红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宫宛如三言两语就把你给骗得团团转……唉,红鸾,我会找出她杀你姐姐的证据。” 红鸾虽然不肯相信宫蔷柳所说,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了疙瘩,她一直没往这个方面想过,一心认定是她害死了姐姐,把姐姐逼得走投无路。 白狐狸突然大叫了起来—— 奴兮一看忙道:“小姐,宫宛如游上岸了!” 宫蔷柳和红鸾一同看去,那宫宛如果然一步步地朝着岸上游去,而且动作娴熟,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岸! 奴兮心中奇怪:“小姐,大小姐她从小被水淹过,所以从此不敢下水,这次怎么会习水性了?” “大小姐是不习水性——”红鸾听宫蔷柳那般分析,所以有些疑惑,但是却一时想不同,大小姐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心计竟这般深么? 宫蔷柳看向宫宛如,她一身湿透,头发贴在脸颊上,妆容都一塌糊涂了,好不狼狈。她希望宫宛如就是渣男的老情人,这样她就可以报仇!但是心里又有点恐慌,那种即将要揭开的真相,让她的心五味杂陈、七上八下的,在奴兮和红鸾的注视下,宫蔷柳快步地走向宫宛如,她脚底生风一般,在身后的奴兮都得小跑跟上来—— 她跟沈维良一起穿来了大梁?而且这一世他们还是夫妻?! ——何欢,维良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付出一点了吧,他说每天跟你上床都不敢开灯,因为你实在太丑,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乐趣,死了算了!—— 这是她被推下井底前,贱女跟她说过的话,她永生永世都忘记不了!她前世的容貌虽然一般,但是还不至于被他们这般说得这般不堪! 随着她快速走动,心中那些恨意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到了一个临界点,心中升腾的愤怒火焰燃烧灼痛了她的五脏六腑。宫蔷柳走到宫宛如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气喘道:“宫宛如,你……你……你是不是……”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冷静了不少,不行,她不能让渣男和贱女发现自己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宫宛如被迫仰视着她,她刚从水底挣扎着爬上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见宫宛如目光闪烁,虚弱地道:“你……想说什么?” 宫蔷柳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她放开了抓住她胸前衣服的手:“宫宛如,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我会知道你们的计划?” 宫宛如双手抓住地上的泥土,她冻成狗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是……是谁?” 宫蔷柳从腰带里面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摊开来置于宫蔷柳的面前:“上面的字你可认识?” 宫宛如抬眸看去,目光却在触及那纸条上的字时,活像被人刮了几十个巴掌,她夺过宫蔷柳手中的纸条,咬牙切齿地道:“慕容雪!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宫蔷柳也是怔在那了,她不过是试探一下,但是却没想到这个纸条居然是慕容雪给自己的?上次她出城的时候,他不是还在那作威作福?到底,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垂涎自己的姿色? 宫蔷柳站起了身,她看着宫宛如整个人风中凌乱几乎咬碎牙的样子,心中冷笑了一声,干脆句句戳她心窝子:“你跟他成亲又怎么样,你给他生孩子又怎么样?宫宛如,你比不过我……你的美貌,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心中只有我……” 宫宛如呼吸急促起来,她将那团纸条撕得粉碎,用尽浑身力气站起身来凶神恶煞地掐住了宫蔷柳的脖子:“还我维良,你还我维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宫蔷柳被她突如其来的癫狂弄得一愣,眼瞳睁大,她……她……果然是渣女! 白狐狸大叫起来,而奴兮更是冲了过来,宫蔷柳扯住了宫宛如的头发,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白狐狸忙不上忙,在原地跑来跑去,狂吼不止,红鸾见奴兮要去帮忙,一把拉住了奴兮的手臂:“给我回来!” 奴兮和红鸾也是打了个你死我活。 宫蔷柳和宫宛如滚落在地,两个人扭成了一团。 等滚到护城河旁时,宫蔷柳和宫宛如同时坠了下去,宫蔷柳扯住了护城河边的一根树身,而那好死不死的宫宛如居然拽住了她的脚踝—— 宫宛如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死,你也得陪着,慕容雪,谁也得不到!” 谁特么的要渣男,宫宛如你个贱人,自己死了还要拉着我陪葬……宫蔷柳双手抱着那树身,她不要死,她是人艰不拆的小蔷,她使劲蹬了蹬腿,可她甩也甩不掉,那人像水蛭一样粘着她。 宫蔷柳也快支撑不住了,顿觉自己整个都被拉下去了,白狐狸却在此时出现,它焦灼而有狂躁地看着宫蔷柳,张口一把咬住了宫蔷柳肩上的衣服…… “白狐狸——”宫蔷柳露出一抹笑来,可那一刹那,心中有些想哭,眼眶瞬间湿润了开来。 “我抓不住了……”宫蔷柳眼中沁出泪滴来,她支撑不住了,护城河水极深,她摔下去,也是活不了了。 没想到,还是活不久。 “白狐狸……蔷柳很开心,有你,有奴兮——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们都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管我魂魄在哪儿,我都会想你们的,还有大人,他虽然时而暴躁,时而冷血,但是我觉得事出必有因,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苦,我不恨他……有容乃大嘛……人不能计较太多的,否则是给自己过不去。” 白狐狸眼中有晶莹发光的泪珠子滚落—— 那一滴泪水落在宫蔷柳身上,瞬间被她身体给吸收了去。 【主人,你不会有事】 宫蔷柳抬眸看向白狐狸,刚才幻觉了么?她竟然听到白狐狸在说话?可是白狐狸一直叼着她的衣服,它怎么可能会说话? 它可是一只狗啊! 一只狗怎么会说话? ;笔 她的衣服要被扯破了,她看白狐狸叼得辛苦,再一次用力蹬腿奋力甩开贱女,只听扑通一声,宫宛如又落在水中了,她整个人瞬间轻盈了不少。 白狐狸忙咬住她的肩膀,将她给叼了上去,而她的身上居然没被它牙齿给咬破。 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 眼底生出一双绣金线的祥云黑靴—— 宫蔷柳抬眸望去,只见林潼蹲下身来,绝魅的脸越放越大。 林潼捏着嗓子学宫蔷柳说话:“大人,他虽然时而暴躁,时而冷血,但是我觉得事出必有因,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苦,我不恨他……有容乃大嘛……” “呃……大人,我……”宫蔷柳看着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瞬间结巴了起来。 第80章 魂儿都被本座给勾走了么? 幽暗的夜眸,漆黑如墨,深邃黑瞳仿佛闪过忍俊不禁的笑意,但是映着那看似绷冷峻的脸,仿佛刚才那一丝笑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闪即逝。 宫蔷柳置望着他魅惑众生的脸,声音低了下去:“妾身妄自揣测大人心思,还请大人恕罪……啊……”猝不及防时,身子徒然凌空而起,腰间多了一双手。 近距离地看着他近在迟尺的脸,修长的黑睫在他眼帘下投下斑驳的暗影,飞扬的眼线勾勒出他妖邪的双眸,大红色的唇,滴血的朱砂一样。宫蔷柳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世间有如此邪魅妖娆的男子且百看不厌,不知福兮还是祸兮? 林潼那销魂的笑声,仿佛这夜里最动听的音符,长睫微煽,语气中有一丝调笑:“魂儿都被本座给勾走了么?” 九千岁身上的寒香味,蛊惑了心,风儿掠起他的墨色长发,绝美的脸庞,摄了魂乱了心!宫蔷柳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都是大人的错,谁让大人颜长得美!” 林潼眼瞳缩了缩,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灼热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这般讨本座欢心,是要做本座的心尖宠么?” 心尖宠?宫蔷柳想到了那只被他杀死的雪貂…… 不,不要做他的心尖宠,什么时候被宰了都不知道。 他突然走动起来,宫蔷柳生怕他喜怒无常一个不爽就把自己给扔出去,所以只好攀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那一张好看的面皮,她的心随着他的走动,跟着那起伏的身体,忽上忽下的。 “快点救我女儿!”秦氏带着一行侍卫,她身边还有欧倩泠在侧。 夜,好像一点都不宁静。 宫蔷柳不知道宫宛如死了没,她二次落水,想来元气已伤,爬不上来了,她发过毒誓,只要她能有来世,就将渣男贱女大卸八块。…… 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几次三番又都死里逃生,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命运! 有朋友有宠物有亲人,还有变态大人一只。 林潼将宫蔷柳给抱回了忆惜殿,外殿烛火摇曳,却生出几许暖意。 薄少一袭青衣坐在桌前,桌旁有一支青色长箫,宫蔷柳每次见他都是这个样子。 “薄少!”宫蔷柳从林潼身上跳下来,她跑过问道:“染染呢?” 薄少淡然开口:“里面。” 宫蔷柳飞奔进去。 林潼走到薄少身旁,宫蔷柳带着宫宛如来护城河的时候,他帮薄少输了一些真气,这才压制住他被偷袭的那一掌带来的损伤。 林潼道:“薄少,你知道那假轻尘是谁所扮么?” 薄少清浅冷淡的眸子看着林潼:“不是你们皇帝所为?” “局中局,计中计。”林潼眼中掠起一点笑意:“那皇帝愚不可及,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瞒过本座的眼睛。他本想以西域公主引诱出你们西域余党。只因心中有芥蒂,知道你们根本不想臣服,所以想要杀鸡儆猴。但是,那女子使用的招数……应是出自东羌国纳兰家族无疑了。” 薄少那一汪清潭的眸子也有了情绪:“竟是借刀杀人,利用我们西域的名号杀大梁皇帝,他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 薄少看着林潼,他果然心思缜密,居然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原来是给狗皇帝做表面功夫:“你早知道,却不提前告诉我?” 林潼微挑了眉,道:“好戏总得有人演,若不这样,怎么让那东羌国杀手露出狐狸尾巴?”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对蒙面薄少痛下杀手,又怎么骗得了皇帝的眼睛?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而墨染夏那小妮子怎能轻易带薄少出雅苑?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皆在他掌握和控制之中罢了! 薄少点了点头:“跟你合作,我很愉快。” “呵,荣幸之至。”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似的,他叹了生气:“这皇宫一日还真是一波三折,本座想睡个早觉都不行。” 薄少抬眸看去,只见两队侍卫从外面进来,而为首的人是禁卫军统领元奎。 “元统领怎么不说一声就来本座的忆惜殿了?”林潼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是说你们不请自来真的好么? 元亏生的五大三粗,块头很大,像门神将军,他腰间带着佩刀,一身盔甲,目光落在优哉游哉地喝茶嗑瓜子的二人身上,道:“九千岁,王妃是否将宫大小姐推下护城河,致使她现在都奄奄一息?” 林潼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语气却带着几分遗憾:“奄奄一息啊?那就是没死咯!” 元奎眯了眯眼,一张宽面上浮现不悦之色:“太后派本官来查,还望九千岁配合,不然本官难办!” 林潼缓缓抬眸,手中一纸罪状飞跃而去,那元奎一把接住,摊开来看,只听那九千岁林潼说道:“麻烦元统领回去告诉太后,本座没有当场处决了宫宛如,是给宫臣相一个面子,毕竟按照辈分来算,他也算是本座的老丈人。” 元奎看完罪状,皱着一双浓眉看着林潼:“容本官多嘴,这到底是在宫中,而宫大小姐又是太后的亲外甥女,还望九千岁不要做一些令本官为难的事情。既有罪状在手,本官也好去太后那交差了,我们走。” “元首领且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他这忆惜殿当成什么了?这般不将他放在眼中怎么行,传出去了岂不是被人笑话。 元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林潼。 林潼看也没看那元奎,手指抚过翡翠扳指:“本座这忆惜殿除了皇上可随意进出,即便是太后进来也得通报……今日你元首领一眼不发擅自闯入,真教本座为难。” “你——”元奎脸上不悦,这人居然学他说话,他摁住佩剑,忍耐地说:“那九千岁的意思是?” 林潼扔了一块白色绢布下去,仍在了元奎的脚底:“麻烦元首领将带进本座忆惜殿的这些污秽的泥巴给擦了去,一群脏东西,怎能留在这里浊了本座的眼睛?” 一群脏东西?这分明是在骂他们!元奎面色掀起愤怒。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叫我们统领擦地!”一名佩刀侍卫一个上前,拔剑而出,而其他一些侍卫也都拔剑而出,刀剑相向林潼和薄少。 林潼翘起的中指拂过额头,将那垂下的青丝绕在了指尖,一圈一圈地缠绕把玩着:“看来还是得兵戎相见啊,欸,其实本座今儿个厌倦了打打杀杀呢。” 薄少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压住了笑意。 宫蔷柳自内殿出来,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样子,又要打打杀杀了么? 这时一名侍卫外面进来匆匆报道:“主上,我们被东厂十六死士包围了!” 元奎看着林潼,只见那妖孽如若无骨,像个女人一样搔首弄耳看得他这个汉子一阵恶寒,他摁进手中佩剑,叮的一声,佩剑入鞘。 蹲下身,拿着那抹布随意地擦了二下,冷哼一声扔掉抹布就带着众人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奶奶的,跟他的十六名死士打起来,那才真的是两败俱伤!真不懂皇帝为何要养这么一群阉党,诶!不过不可否认,这群阉党是帮皇帝办了不少事情,无奈就无奈在这里啊,阉党被朝中大臣弹劾了无数次了,可是哪次不是无功而返啊?谁让皇帝宠着他为所欲为呢? 宫蔷柳又看了一出好戏,在宫中一天,高ch迭起,精彩剧情一波一波推波助澜,若是再待个几日,她觉得自己都能写宫心计2了! 不光后妃斗,锦衣卫和东厂斗,太后和林潼斗……诶,这些人累不累?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她只待了一天就有点忍受不了了,感觉还是在青绝府自在啊。 “两名逃亡的杀手还没落网,怎出得宫去?” “额,可是他们不是——”宫蔷柳住了口,染染和薄少都在忆惜殿中,而林潼所谓的捉拿凶手,想来也是作戏给皇帝看吧。 不知道薄少给他什么好处,他居然敢背着皇帝帮他救人…… 他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和人脉,为以后打算?都已经是九千岁了,难道还想当那万岁爷?宫蔷柳看着林潼,这人野心勃勃,难道是想做第一个太监皇帝? “你跟墨染夏早点歇息,薄少和本座的十六名死士在此守候,安心睡觉便是,本座要去捉拿西域余党。”住池引划。 “好!”宫蔷柳看着林潼起身,在他走出殿门时却还是说了声“大人小心”,那人身影微微一僵,却只犹豫一会儿抬脚跨了出去。 薄少倒了一杯水,他说:“王妃,可是心仪我们九千岁了?” 宫蔷柳一直觉得薄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也这么八卦啊,心仪九千岁,这说的哪里的话? 跟一只狗狗相处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林潼能说会道…… 咳咳,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将他跟狗狗比,不知道他脸色得多难看。 “薄少,你还是关心关心染染吧……”宫蔷柳说了一声,就转身回内殿去了,染染一直在郁闷呢,薄少为了救魏轻尘差点丧命,她生着闷气,她见宫蔷柳进来,问道:“我哪点不如那个魏轻尘了?” 又在纠结了……宫蔷柳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染染,你们各有千秋,不要计较这些。” 墨染夏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我风餐露宿追来容易么?他对我视而不见就算了,居然连自己性命差点搭上!” 宫蔷柳伸手抚上她的手臂:“现在不是好好地吗?不要跟自己置气了!” 墨染夏郁闷地说:“蔷柳,那个魏轻尘,不就比我胸大一点吗?胸大了不起啊?这么喜欢大胸,去找头母牛好了啊!” “额……”宫蔷柳脑门子上一滴汗:“不全是这样啊,染染,也许他救魏轻尘是使命,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呢。” “他一个自闲山庄的庄主,跟宫里人凑的什么热闹啊?”墨染夏还是气不过,她真是不懂他的心思了。 为什么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就是不待见他呢?想到这里,顿时就如泄气了的皮球,她在塌上躺了下去:“就不应该管他死活,我看我明天还是回西域找我爹爹去吧。” 此时薄少一脚在内殿和外殿之间,他手中端着一盆宫中御膳房做的枣泥糕,是那丫头最爱吃的东西,不过听她这般说,却是调转了身朝着外殿而去了。 宫蔷也上了塌少,她看着那鲛纱帐,轻启红唇:“你爹爹也不能跟你过一辈子啊,女人还是得找好男人嫁了的,俗话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 墨染夏一脸愁云:“难啊难,难于上青天,之前一直怀疑他对感情比较淡薄,却原来是对我不感兴趣。” “染染,你可以换个层面想啊,他不让你进宫,许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勇敢无畏的姑娘永远值得被善待,加油吧,少女!”宫蔷柳说得热血沸腾:“要相信自己!” 墨染夏咯咯笑了起来:“你说得是真的?薄哥哥心里面有我?” 宫蔷柳看着墨染夏,这可爱的小女孩,她也很喜欢啊,她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啦,不过你都追了这么久了,就不要轻易放弃,付出过才不会后悔。” “好吧!”墨染夏一脸斗志地说:“以扑倒薄哥哥为终生目标!” 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蔷柳,那你呢?你怎么办啊?真就像你在雅苑所说的那样,一辈子留在林潼身边吗?”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够好的了。” “这怎么够?”墨染夏说:“要不你以后跟我回西域吧,我爹爹是一城之主,银子是用不完的。” 跟土豪做朋友就是给力,宫蔷柳道:“哈哈,好呀,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去西域找你。”现在还不能走……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而且她想要跟师傅习武t技能,这样以后遇到坏人就再也不怕被劫持了。 “嗯,包吃包住包玩儿,保准伺候周到!”墨染夏一脸的兴冲冲,仿佛很期待那种日子的到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跟喜欢的朋友在一起,那岂不是天堂? 墨染夏到底是个小姑娘,难过也好,哭也好,笑也罢,都是转瞬即逝的事情,这不已经睡去了。 而宫蔷柳则一直睁着眼睛,宫宛如死没死?慕容雪到底是敌是友?真正的宫蔷柳要自己帮她报仇,又是个什么底线?不知能否再托梦给她,她总不能白白占了人家身体不办事呀!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让冢离找了二名替死鬼,代替薄少和墨染夏,断了案毁了尸,皇帝那才能交差,薄少和墨染夏才能顺利出宫去。 宫中不得留宿男子过夜,所以林潼断了案子,从皇帝寝殿出来,便要将薄少送走。 宫门口,薄少看着一袭黑衣的林潼:“她进宫时太过宣扬,若是宫大小姐没死,可能会将她俘虏身份给抖出来……” 林潼认识他起,他就是个淡薄的人,一门心思只想营救魏清尘,没见他对谁动过心思,林潼调侃道:“既然关心她,担心她,为何不让她知道?” 薄少也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怕她成了你的弱点和软肋,难道我就不怕?使命没有完成,怎好心生牵绊?” 清冷的夜色,在他的脸上仿佛凝成寒霜,林潼的声音分外空绝:“黑焱神功和女人,我只能取其一。” “你居然练那旁门左道的功夫?”薄少眼中有着震惊,这人是疯了吧,黑焱神功是水系功法,冰为水凝,坚如铁石,小可破万物,大亦千冰落可封万里。练就前提是绝情绝欲:“若有了情欲,身体会被功力所反噬,情欲深一分,反噬加一分。轻则浑身凝结成霜,重则心被冰封,再无生还……你——” 第81章 杀不了你,便许你一个未来 林潼看似没有情绪脸庞下面却隐隐有一丝碎裂的痕迹,“生有何欢,死又何惧,若不为报仇,何须苟活。你们有情,我也有,我有绝情;你们有欲,我也有,寡欲。” “难道此生只有报仇,就没其他快乐了吗?”在仇恨中长大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杀人泄恨,手段残忍到令天下人闻风丧胆。到底,他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快乐?”林潼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词语,他有过快乐吗?其实也不是没有过的,在绝望无天日的日子里头,有个人曾也是给他快乐过的,他也曾想放下仇恨,跟喜欢的人就那么过一辈子,可是,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十三岁,他站在皇宫宫门口,发誓要为父母报仇雪恨,再也不谈儿女私情! 十三岁,他入了皇宫,做上了一名御马监,看多了变态的事情,性子一天比一天残忍,近乎扭曲地喜欢上杀人的感觉,那种嗜血的畅快,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薄少道:“对,快乐!我发现,她来后,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本座只有杀人的快乐!”他转过身,颀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薄少的视线中,薄少微蹙了眉,低喃道:“真的没有么?想来,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入了忆惜殿,冢离上前道:“大人,王妃和墨小姐已经入睡,奴兮和白狐狸在偏殿也已睡着了。” “你也下去吧。”林潼跨进了内殿,夜明珠在她的枕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林潼在床沿缓缓坐了下来。 软肋?弱点? 你是我的软肋么? 竟还是超出自己的控制了么? 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眉眼和脸庞,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只要他轻轻一捏,他的烦恼根,将从此消。 ——大人,你是我见过世间最美的男子—— ——我们的一生总是要找些小伙伴的,比如恋人,比如朋友,比如亲人,有了他们,我们的生命才能完整啊—— ——大人,他虽然时而暴躁,时而冷血,但是我觉得事出必有因,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苦,我不恨他—— 眼底似有了痛苦的挣扎,他骂她妇人之仁,他自己何尝不是?落在她脖子上的手指缓缓收了回来,一声轻叹逸出唇边,林潼一个起身,却是快步地朝着外头走去。 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便让他一人承担了去。苦也好,痛也罢,万劫不复也可不怕。 小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能为你赢取些什么,也许一开始将你留在我身边就是一个错。 但是这个错误已经发生了,永远都无法转回了。 我以为我此生断然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却没想到……住来华亡。 既杀不了你,那便许你一个未来。 只是我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怎样? 出了忆惜殿,那树身后的人儿仿佛久候多时。 林潼缓缓靠近那树,身影隐进:“你做得很好。” “谢大人夸奖,只不过奴婢担心,若是有朝一日王妃知道大人你——” 冰冷如刃的一瞥,凌厉而带着杀意,吓得女子噤若寒蝉,一个扑通跪了下去:“奴婢多嘴。” 林潼凝眉:“宫宛如怎么样了?” “尚且还有一丝气息,没死透。” “在我们出宫前,不要让她醒过来。”不然,墨染夏出宫就麻烦了。 “大人?为何不杀了她?” “留着她,训练训练本座小东西的本事也是极好的。” “恕奴婢多嘴,大人,到底想要王妃做什么呢?” “成为第二个我,为我所用。” 女子似是突然明白了一声,道:“奴婢告退。” “嗯。”林潼眯了眯眼瞳,看了一眼天色,这天黑得有些看不到前路。 翌日一早,林潼携着宫蔷柳去给皇帝请了安,便带着众人出宫了。出了皇宫,仿佛重获了新生一样,宫蔷柳望了一眼那身后的连绵宫殿,却在高高的城墙上,看到了小屁孩! 十三岁,多好的年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好好当自己的王爷吧。 马车上,宫蔷柳抚摸着趴在那的白狐狸,护城河边,那一句话,她竟分不清是真是假。 难道,白狐狸通灵? 奴兮昨晚没休息好,此时正在闭目睡觉。 宫蔷柳探下身去,捏捏白狐狸的耳朵,又摸摸它的头,撩拨撩拨它的胡须,接着又揉弄蹂躏它的脸,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果然是错觉。” 白狐狸转了转眼珠,张开嘴,轻轻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宫蔷柳笑了起来:“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一只狗会说话。” 白狐狸也不会理会她,伸出爪子亲昵地跟她玩耍。 等到了青绝府,宫蔷柳捧着一堆点心欢快地跑向石榴居。 “师傅,师傅,柳柳回来了。”一把推开那石榴居的门,可是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宫蔷柳走到柳笑笑的床边,桌前都查找了一番,没什么书信,难道师傅不辞而别了? “师傅!” 手中点心摔在了地上,宫蔷柳跑出门去,却撞上了背着包袱的柳笑笑。 “师傅,你去哪里了?”宫蔷柳感觉自己大概是太缺母爱了,又很喜欢柳笑笑身上那种温静淡雅的感觉,所以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粘着她。 柳笑笑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我去了一趟市集,顺便给你带来一些东西。” 宫蔷柳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所拿的那一包东西,用绸布包裹着。 “是什么?”宫蔷柳很好奇呀。 柳笑笑将包袱递给宫蔷柳:“帮师傅把这个包袱放好,你再到院子里来。” “好好!”宫蔷柳忙将柳笑笑的包袱拿进去放好,然后又将那些散落在地的一个个点心盒给捡起来。 宫蔷柳飞快地跑出了院子:“师傅,师傅,柳柳来啦。”等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只见柳笑笑坐在那石凳上摆弄着绸布上的东西。 “柳柳,你坐下。” “哦。”宫蔷柳的目光一直落在绸布的两样东西上面:“师傅,这些是什么?” 柳笑笑打开了那个镂雕花纹的梨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玉簪花腕带,腕带沉重,细看,腕带上有细密针孔。 柳笑笑示意宫蔷柳伸出手,她将玉簪花腕带绑在宫蔷柳的手臂上:“柳柳,师傅行走江湖的时候,曾带三样宝物,一是师傅袖中金缠丝,二是这玉簪花内的破魂银针,此暗器是师父家中祖师所创,针头取毒蛇毒液浸染,虽细如毛发,但可杀人于无形。” “师傅,这么厉害的暗器,万一我射中自己了,岂不是把自己给杀死了?”她最怕蛇了,可是这暗器居然是蛇毒毒液浸染而成……额,想想都可怕啊! 柳笑笑微微笑了起来:“柳柳莫怕,这腕带上是普通银针,等你学会用针后,为师再将破魂银针交给你。” 宫蔷柳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绸布的另外一个武器上:“师傅,这个是什么兵器?” 柳笑笑将那一柄凤凰振翅衔之形的兵器拿出来,在宫蔷柳面前缓缓拉来,只见那短兵器顷刻间变成了一把长兵器,凤凰的尖嘴是金黄色,好像是黄金打造,六片环形羽毛刀片绽开,犀利尖锐,在那羽毛和背部中间有一颗硕大的明珠,灼灼其华,凤尾一圈缀以火红的宝石缠绕装饰。 “这是凤翼灵……跟九千岁的嗜血剑一样,都是上古宝物,是师傅的最后一个宝物,它的尖嘴是由六分黄金和四分精钢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宫蔷柳将凤翼灵递交到宫蔷柳的身上:“柳柳,师傅将它赠予给你了——” 宫蔷柳觉得师傅的宝物好沉重,有些犹豫,迟疑着没有接过来:“师傅,这宝贝,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柳柳受之不起!”三样宝贝,两样都给了她,这怎么行? “你受得起!”柳笑笑眼神温柔慈爱地看着她,薄纱微微拂动,带起真真玉兰花香:“你是师父此生唯一的徒弟,师傅的女儿学不了武,师傅不想一身武功后继无人。” “师傅……”宫蔷柳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过在师傅一再的鼓励下,她接过了那把凤翼灵,可是她刚一握住圆竿剑身的时候,凤翼灵就挣脱出去了插在了泥土上,宫蔷柳手中被那凤翼灵弹得手心发红,有些刺痛:“师傅,这凤翼灵也是有剑魂的么?” 柳笑笑站起身,将那凤翼灵给取了过来:“想来是跟在为师身边多年,所以有些不习惯了……”柳笑笑将凤翼灵给收起,然后执起宫蔷柳的手,她用凤翼灵的尖嘴刺破了宫蔷柳的手指,血滴落下来,落在那凤凰嘴中…… 只见凤翼灵周身闪过一道红光,然后瞬间平静了下来,柳笑笑再将它交给宫蔷柳:“再试试。” 宫蔷柳生怕它又把自己给震疼了,不过这宝贝看着很有眼缘,因为实在是太奢华漂亮了,她鼓起勇气一把握住了那圆竿!这一次它没有再挣扎,宫蔷柳笑看着柳笑笑:“师傅,我拿住它了!” 柳笑笑点了点头:“你的血,能让它最快记住你的气息和味道,从此以后,即使旁人夺去,也用不了这凤翼灵,即使以血唤之,也不行。” “好厉害。”宫蔷柳抚摸着凤翼灵有些爱不释手。 “柳柳,师傅教你必杀技前先给你输一些内力,提高你的武学修为!” “师傅,柳柳何德何能,值得您这样对我?”宫蔷柳觉得柳笑笑简直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先赠宝物,再输内力!她真的觉得受之有愧呀,她是那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可是师傅的恩赐……只怕是还不清了呀。 “柳柳不要说话,引气到丹田,调息即可——” “师傅——唔!”顿觉肩膀上一痛。 柳笑笑一掌摁在她的肩膀上,运功将内力输入她的身体中,柳柳的根基还不够牢固,她也只能输少许内力,否则她身体会承受不住! 宫蔷柳觉得丹田内被一股神奇的东西所充盈,浑身的血脉流通好像快了起来,这武学修为是要自己一招招练出来的,师傅将内力传给她,她自己元气岂不是要受损? 不远处的树上 “督主,那凤翼灵可不是凡物啊……这个柳笑笑好像来头不小,只是属下查了一通没查出什么名堂,此人很警觉很防备。”说这话的人是苏摩,他站在林潼下一截树枝上。 给九千岁请安:“来历不明,又身负武学……”林潼微眯了眯眼睛:“难道是……” “大人,是什么?”苏摩有些急切地问道。 林潼却没说破,而是道:“你且再去查查。” “是!”苏摩飞身下去了。 林潼靠在那树身上,端着个金盆子磕起瓜子来,见那小东西拿兵器笨拙的样子,觉着太好玩儿。 此次边关之行本不想带上她,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历练江湖的好机会,错过也委实有些可惜。 林潼意兴阑珊靠在那树身上,他忽而闭上了眼睛,一片树叶落下来,掠过了他的鼻子,他伸手去揉鼻子,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气,老树枯萎,被他倚靠的那一根枯树枝“啪”的一声折断了。 第82章 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睡眼惺忪的林潼顿觉身子骤然下沉,眸底掠过波澜不兴,手指微拈出一个手势,内力承载着下沉的身体,大红色长袍在空中掠起一道惊艳弧度,袖袍翻飞中,三千青丝如水墨泼画。 “师傅快快看,那个鸟人是不是大人?”宫蔷柳手中凤翼灵刚好指着那一棵树,忽然看到一道红色身影飘落下来,红袍墨发,身形飘逸,赫然就是大人咯! 鸟人?林潼听力极佳,听闻宫蔷柳这样说时,一个没留神,手势也没了,眉头一蹙,竟从那半空中跌了下去。……真是一世风华,毁于一旦。 柳笑笑朝着宫蔷柳走去,她方才交给柳柳武器的时候,她便注意到那树身上的二人了,柳柳的一句鸟人也让她笑了起来,我儿好可爱,她伸出手摸了摸柳柳的头:“不如去看看!” “嗯!”宫蔷柳收好凤翼灵飞,朝着那棵树的方向飞快跑去,声音带着几分兴味:“大人,是大人吗?” 跌在地上的林潼眼瞳一缩,真该死,从没这般出糗过,屁股落地,摔得可疼了。他一掌拍在地上迅速站起身来,掳了掳额前的刘海,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朝着绝情方向而去。 宫蔷柳气喘吁吁地追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大人,大人——” 林潼转过脸,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见她雪颜上嫣红,眸儿晶亮似星辰般绽放璀璨,定定心神,他扯了扯嘴角:“作甚?” 宫蔷柳唇边有梨涡浅笑,却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道:“大人,你刚才是不是在树上看风景?” 林潼以拳捂住薄唇,面色微闪过不自然,假咳了声:“嗯。”她给他找个理由,他自然是乐于接受。 “树上风景可好看?” “想知道?自己上去看不就成了。”再走,回绝情换衣服……可今儿个这小东西像个粘人精一样非得缠住他,竟还没个休止了?她跟着他并排而走:“大人,你在树上看风景,我在树下看大人……” 林潼顿住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了?”晾她也不敢取笑他! “大人方才下坠速度太快,妾身怕你摔着,所以跑过来问问,关心关心?”围着他转了一圈,在那屁股上看到沾得一点草叶……这么说某人刚才屁股朝地的。 林潼长臂伸出,揽住她的柳腰,眼角微微上扬,诡魅如狐:“再多事,本座将你丢进玄冰池好好痛快一番!” “是大人练功的玄冰池么?”听闻那玄冰池水极寒,冰冷刺骨。而他,居然在那池中练功,怪不得他身上总是这般冰冷,一点温暖的气息都没有。 “可是销魂得很,想去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大人在那里头能习武提高修为,妾身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知道就好,莫要挑战本座,可是记下了?” 宫蔷柳乖巧地点点头:“惟命是从!” “嗯。”本想放开她的手,不过温软地倚靠在他身上却让他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嫣红的唇若花瓣柔软,他低头,还没亲到那芳泽—— “大人,你……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等他亲上来,她的唇,要跟如花一样了……他唇上面,沾着滴血朱砂一样的水粉,还不都得沾到她唇上。 喜欢……这般大胆直白的问题竟让林潼的心猛然一个抽紧,那种小心翼翼被发现的隐藏,让他有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赤裸感,他眯起眼睛:“喜欢你什么?你身上哪点值得本座喜欢?” 宫蔷柳看着他勾了眼线的迷人双眸,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在相府的时候,你吃震儿的醋,霸道地宣誓我是你的;在菊花宴上,你拆穿七王爷给他难堪,难道你不是在害怕我被他觊觎吗?”说什么把她送给七王爷,转眼就让自己狠心拒绝他,好狠的人…… 林潼冷哼了一声,眉头微扬:“即便是养一只雪貂,本座也不喜欢他人染指,只是占有欲,明白?” “……哦。”宫蔷柳低垂下眼睛,羽睫微卷,腮帮子微鼓,看起来竟还有几分委屈。 林潼浑身的血液好像流动得快,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什么,他低眉看着她:“怎么?本座没喜欢你,让你很失望?”坑在巨圾。 失望……失望……好像有一点点……大人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没被他喜欢上,会感觉自己很没有女人味。不过为了保持自己那点自尊,脱口而出:“也没!”猛一抬头,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林潼吃痛,但是为了保持他风华绝代的气质,所以硬忍了,他沉着脸目光如霜看着,咬了咬牙道:“宫蔷柳,说说你想怎么死?” 宫蔷柳感觉到他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着,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潼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他在她耳边邪肆低语:“要不,今儿个给本座侍寝?” 侍寝? 宫蔷柳吓坏了,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tvb电视剧,太监其实也可以和女子交好……但是他们被净身过,所以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过完整的夫妻生活,但是遇到变态的太监,他们虽然无能,但是却还是喜欢跟女子做那种事情的,只不过比起一般人要难以伺候。 啊,她真不想啊,她怕来着。虽然对他的颜有些迷恋,但是柏拉图不行吗? “大人,你不是说入了绝情,得绝情绝欲?”这可是他说得,可是定规矩的是他,打破常理的也是他,真是阴晴难定啊。 林潼看着她花容失色、小鹿惊慌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又继续逗弄着她:“本座改变心意了,也想试试到底何为女色,怎么,不成?” 见他凛着眉毛的样子,她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真是变态难防,这不自己招惹来的么?诶! “本座到底和旁人不同,你得小心着点,不懂就去问容嬷嬷,她死去的相公也是太监!” 放开了在她腰间的手,林潼唇边掠起一道笑意,朝着绝情而去。 宫蔷柳握着凤翼灵的手微颤。 第83章 我看光你了 林潼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了……” 宫蔷柳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收回成命,可是他却只说了句:“好好练武,莫要让那凤翼灵委屈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凤翼灵,他的意思是自己配不上这宝剑咯?可恶,太可恶了!“凤翼灵,我晚上死定了,太监要我侍寝啊……” “柳柳。” 柳笑笑一声呼唤让她转过了身,不知道师傅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她费快地跑向柳笑笑,心急如焚地说:“师傅,怎么办怎么办,大人要我晚上侍寝!要不我骗他说我来葵水了可好?” 侍寝?那太监果真是变态!柳笑笑微蹙了眉头:“柳柳,林潼可是人精……你若真要说自己来葵水了,还得自己出点血做像一点……” 师傅的意思是要她在棉花织布上浸上血作假,她了然点了点头:“师傅,我知道了!” 柳笑笑不忍女儿受委屈,即便冒着被族人发现的危险,也想要带柳柳走,不过就是不知道女儿心里面怎么想,引诱道:“柳柳,你有没想过离开亥城,离开大梁,离开这太监的管辖范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者跟为师去边番,那里是大草原,天地开阔,可以任你翱翔!” “离开亥城……”宫蔷柳眼中仿佛有了对外面世界向往的渴望,但是又扔不开世俗的羁绊,她复杂万千的情绪一团糟乱,看着柳笑笑,道:“师傅,柳柳现在不能走。”宫宛如命硬没死,慕容雪和当家主母都没受到惩罚,她怎能走?还有红杏的事情没彻查清楚,她心里面始终是有一道过不去的梗啊! 柳笑笑眼中似有失望一闪而过,不过瞬间换上了温柔神色:“师傅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柳柳是否在等着那个……朋友?” 师傅说得是三少,宫蔷柳认真地道:“师傅,柳柳没有呢!” 柳笑笑也不追究,既不喜欢,为何将那人的东西收得妥妥的,她也是不知道女儿的真正心思了:“没有就没有吧,柳柳,我们继续练功——” “好。”一个应声,跟上了师傅轻盈的步伐。 林潼换了一身衣服,小祥子通报说是户部尚书年更笙求见,林潼想起了那日早朝献计给他的户部尚书年更笙,那人似有意想要跟自己套拉拢,年更笙乃是皇帝举荐,女儿是那宫中四妃之一的德妃。 前任户部尚书落马,皇帝便下旨宣布德妃生父年国公晋升成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德妃更贵妃斗得最为厉害,如今贵妃被打入冷宫,年更笙就上门来,莫不是…… 思索间,薄唇轻启:“传。” 年更笙在二位随从下来到正厅,林潼还未到,他也不敢坐下,站在那等候着。等了须臾,只见一袭墨绿色身影徒然靠近,年更笙面上带笑,朝着那人上去躬身行礼:“下官年更笙参见九千岁。” “尚书大人请起,赐坐。”林潼坐在那太师椅上,目光落在尚书大人的身上,只见他示意一名随从将一箱子东西给送上,小祥子上前查看,只见箱子里头叠放着一副金丝软甲,他在林潼耳边说了声。 年更笙讨好地笑道:“大人,听闻您要和慕容将军巡视边关,路途险峻,下官这才略备薄礼,希望大人笑纳。” “年尚书,不妨开门见山,本座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知他存了个什么心思,但却是要他自己说,便是要看看这人如何露出自己的嘴脸。 年更笙摸了摸胡子:“大人果然爽快,是这样的,昨儿个不是菊花宴吗……容贵妃她……” 林潼喝去小半杯子的水,这年更笙绕了一圈,却还是不说问题关键,林潼打断他,目光有了几分不耐烦:“年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 “有,有!”年更笙抹了一把汗:“想必大人也知道太子殿下体弱多病,根本不能胜任我大梁国主……” “年更笙你好大的胆子,圣上犹在,太子又将成婚,你便存了那肮脏心思,这可是谋逆大罪,是要本座在圣上面前参奏一本么?”本以为他只是想让自己女儿爬上贵妃之位,却没想到他是想辅佐德妃之子二皇子登基。 年更笙脸色一变,顿时苍白如纸,他跪下身来:“九千岁息怒,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哼,说什么一时糊涂,想来你来这里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林潼黑眸深邃,话锋一转:“其实本座也为大梁国运堪忧,太子病弱……二皇子又文武齐全,的确是快璞玉。” 年更笙又低下了头,却是不知道这个九千岁是什么意思:“大人的意思是?” “如今尚书大人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和财政收支。本座今日想跟尚书大人签署三条条律,其一,若是我大梁有灾情赈灾,对朝野上下,均以皇上名义;对黎民百姓,均以本座名义;其二,本座可以随意拨动户部军饷;其三;大事成后,本座要做大梁摄政王。” 年更笙眉头皱紧,这人好大的口气,掌管二十四衙门不够,竟还要收民心,做摄政王,这不是把他们都当成傀儡么? “尚书大人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本座就不奉陪了。”林潼站起身,也不怕他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年更笙起了那个心思前,他就跟自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年更笙见林潼要走,忙道:“九千岁留步,下官答应你便是。”先借他的手夺皇位,培植了势力后赢得了大梁天下后再他杀掉灭口,反正他没子嗣,当今皇帝愚昧,将监管百官大全落入阉党手中,他年更笙才不会。 林潼眼中闪过一抹奇异色彩,他还不知道这只老狐狸的心思么?既然送上门来,便能为他所用! 送走了年更笙,林潼传了薄少去书房,账册上又添一个名字——年更笙。 “又多了一个该死的?”薄少看着他合上账册,这账册等同于阎王手中的生死簿,不过……想来是没生的可能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这位九千岁。薄少道:“你是要覆灭这大梁么?” 林潼面目狰狞,眼中严重闪过猩红杀意:“不过百来号人,何来覆灭之说?这次本座就一个个下手,新创的死法,保管他们销魂,让活着的那些人恐惧、害怕,绝望。” “死不过一瞬间,活着的人知道自己活不久,这才是最可怕的。林潼你果然懂得折磨人,懂得摧残人的心智和意念。” 一个横眉,斜眼扫去:“莫非,你也想试试看?” 薄少摇了摇头,将账册收好:“本公子一生清闲,还想要颐养天年。 “哈哈哈……也许还想跟那墨染夏比翼双飞,生一双儿女,可是?” 面对林潼的调侃,薄少也只是无语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会担心她,有时又觉得对不起向晚……心中有罪孽感。” “放下才能解脱。”林潼翻开厚厚的公文,认真地看了起来。 薄少取出绿色长箫,秋风起凉心,来路徘徊忆断魂。 宫蔷柳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笨鸟,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一只笨鸟,师傅交给自己的招式总要学习好几遍才能记住,像她这么笨的人才会被渣男骗而不自知,这智商都是生而注定的啊。 耍剑耍得满头大汗,可是笨不怕,俗话说天道酬勤,她有毅力,有坚持,有不放弃的恒心。谁都想要做那含着金汤匙的公主,既然没有公主命,就不要得公主病。上天给她穿越重生十五岁,人生从头开始,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感恩。 这人,到最后都逃不出一个死字,不过有人活得轰轰烈烈,名垂青史,有的人碌碌无为,终其一生只不过黄土一杯而已,讲究的就是一个过程,她想要将一辈子过成两辈子。 “柳柳,喝口水……”柳笑笑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拼,是不是这几年她不在,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吃亏吃怕了才这般想要强大?想到这里,心又是一酸。 “师傅,柳柳能撑住,这点苦都不算什么,而且想到自己也能习武,能够成为女侠,柳柳就很兴奋……”宫蔷柳和凤翼灵的配合没了先前的生涩,渐渐地有些熟稔起来了。 柳笑笑点了点头,以后就陪在柳柳身边,以此来弥补这五年缺席的亏欠。 下雨过后的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从日头正当午一直到日落西下,宫蔷柳握着凤翼灵的手也微微发抖了。 柳笑笑摊开她的手一看,居然都肿了起来,她心中一酸:“柳柳,你……” 宫蔷柳抽走手,负手身后:“师傅,我没事,真的不疼!”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她永远深谙此道。 柳笑笑忍不住将宫蔷柳抱在了怀中,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师傅对不起你……” “是柳柳天生愚钝,不能很好地悟透师傅的教导,师傅无需自责的!”辛苦,却也是甜的,只要能早日学会武功,就不怕白狐狸和奴兮被人欺负,也不用怕自己再被劫持。 柳笑笑哽咽,她真是个失职的娘亲。 到了晚上,宫蔷柳在石榴居和柳笑笑一起用晚膳的,大人还在书房办公,染染那个臭丫头不知道去哪里了。 等回了绝情,宫蔷柳软着腿进去的,她真怕林潼把她裤子给扒了,战战兢兢地躲在床上,佯装痛经躺了下去,然后还一边发出微弱的呻吟,可是装了半响,大人也没回房。 宫蔷柳练了一天武,也着实有些累得慌,不一会儿就跟小猪一样睡着了。她抱着香软的枕头,睡得可香了。 林潼回房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得她雪颜柔和,他抬手,指腹刮过她的眉毛,嘴角不觉向上扬起,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有了难得真心的笑。 俯身下去,唇落在她的眉头,替她掖了锦被,起身转向窗外。 床上的宫蔷柳睁开了眼睛,刚才大人是亲吻了她的眉么?这般温柔,当真是他?她伸手去触目自己的眉毛……来来回回地婆娑着…… 总觉得,珍爱,才会这般。 因着睡得早,所以半夜醒来发现他还没回房,等察觉到他回来的时候,她干脆假寐到底,以为他会把自己给弄醒给他侍寝呢…… 原来,大人,也是会柔情的啊…… 宫蔷柳掀开锦被,拿过凤翼灵也爬出了窗户,大人三更半夜要去干嘛? 宫蔷柳是个小菜鸟,怕被高手林潼发现,就跟得很远,借着月华看他进了北院。等她进了那院子时,却不见他的身影了,宫蔷柳在室内转了一圈,也想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她东摸西触的,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那裂开的地板将她给吞噬了进去。 一个滚落,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石室内,里头湿气很重,岩壁上隐隐渗出一些水珠…… 是个密室么,可是怎么会这般潮湿? 借着扎在壁石内的烛台,宫蔷柳摸索着前进,绕了不知道多少路,真是通道十八弯,走了大概有二刻钟,看到了一处刻着飞禽走兽石门…… 石门下,散出一层层白色水雾。 宫蔷柳蹲下身,趴着看里面,白雾氤氲了她的眼睛,水雾寒冷,扑面而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颤栗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他说得玄冰池所在吗?简直要把她冻成狗了。可是好好奇啊,里头到底是怎么样的? 双手抚在石门上,可是石门一动不动。 准备放弃回去,却在转过身时,目光落在了石门的赤金蛇身上,宫蔷柳想起了林潼的嗜血剑,也有这么一条小蛇……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手指摁在了小蛇的七寸上。 石门竟在她眼前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白色雾气袭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拢紧身上的披风,走了进去,可是瞬间石门自动关上了! 宫蔷柳心头一震,一片白色雾气飘渺,如层层云海,她看不到东西了,走了一步又一步。 石室中央有一个环形池潭…… 等眼睛适应了雾气,宫蔷柳这才看到林潼赤身坐在玄冰池中—— 不得不承认,这厮,身材好,皮肤好,颜好,就是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 白皙的皮肤上,结了一层水雾,滴滴晶莹。 他的发,他眉,都成了霜染的白色。 雾气入了眼睛,有些生疼,宫蔷柳见林潼入定,仿佛察觉不到她来似的,他是在练武功吧? 可是这什么武功啊,他难道不会被冻死吗? 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眼睛又很疼,宫蔷柳溜到石室门口,可是这次没刚才运气好了,怎么都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林潼仿佛沉睡过去了一样……身子缓缓呈顺时针旋转…… 宫蔷柳在石门旁蹲了下来,可是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等他练完功醒来,她估计要成活人版的冰雕了。 黑琰神功第三层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到达第四层,好像行走在那错综复杂的迷宫中……找不到方向…… 林潼霜染的眉蹙在了一起…… 前几次都很顺利,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行! 欲炼此功,绝情绝欲!坑史双亡。 强行为之,心口冰封! 我不信,我不信找不到突破口! 运转内力,气血却运行缓慢,好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林潼运气,重新调整气息…… 可是身体里仿佛又两股子力量在撕扯着,冰冷的寒气似要吞噬那仅存的血之热气。 等终于战胜了那股游走的水力,林潼青丝和眉毛上的霜白也一点点地褪去…… 等林潼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宫蔷柳,一个飞步,将她给抱了起来,不是睡觉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该死!接连喂了她三颗热身丹,披上衣服飞快地将她送出石室。 销魂楼里……常年温暖如春…… 练完功也很喜欢在里头泡澡,褪了她的上衣,林潼将她给放在了池中,热气蒸腾,见她血色渐回,这才放下心来。 等她即将转醒时,林潼已穿好了衣裳,蹲在池水旁,见她掀开眼皮,也不手下留情给了她一记爆栗:“玄冰池里爽不爽?”一个没武学修为的人也敢入玄冰池,是要冻死自己么? 宫蔷柳揉了揉被他敲疼的地方,有些撒娇地嘤咛:“很疼啊,大人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啊?” ;笔“前提是你得是块玉!” 宫蔷柳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美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大人,我看光你了!” 林潼面色一变,阴霾渐渐笼上脸。 宫蔷柳抓了抓头发:“就是那雾气熏得我眼睛疼,就只看到大人上半身而已!” 又是一记爆栗,林潼凶道:“还想看下半身不成?” 宫蔷柳捂着被他敲疼得地方,身子缩到了水中:“大人,不是你自己说要妾身侍寝啊?”咩的,敲得疼死了!他敢不敢让她敲几下…… “就这么想给本座侍寝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冷峻的脸徒然靠近她的:“所以才迫不及待跑去找本座?” 第84章 失了节制! “没有啦,蔷柳愚钝,是个不开窍的!”宫蔷柳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脚步往后退,整个人如鱼儿般沉下了水底。 确定是不开窍么,还是一装到底?林潼望着她在水下的身影,眼中闪过不以为然的笑意,似完全不认同她所说的。聪明也好,愚笨也罢,此生,若是他不愿意,只怕她再难逃出他的手心。 销魂楼就这么大,倒是要看她往哪里逃!他在池边看着好戏,此番却有些懊悔,刚才怎没将她衣服给扒光呢,他还能欣赏欣赏美人儿戏水图?这小东西!第一次带着她来销魂池的时候就知道她水性不好,所以这次在他眼皮子底下能潜多久? 宫蔷柳只憋气两三分钟,实在熬不住了,想着从浅池爬上去,游了个四五下,以为能触着池边了,可脚下一个踩空,直觉自己坠入悬崖般整个人骤然沉下,水漫过身子,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以为逃开了本座才是安全的么?这才是真的愚钝!”一个飞身而下,全身没入水中,将那水底挣扎的人儿捞起,跃身上池,将她给丢在地上,扯过薄纱盖在她的胸前,低身下去,扣住她的脖颈:“死了没有?要本座帮你顺气么?” “咳咳!”宫蔷柳被水呛得满脸通红,这大人怎么时而温柔,时而一点人性也没有啊!她肺部里好像窒息一样难受,又是咳了几声,林潼这才将让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用手去帮她拍了拍背。宫蔷柳吐了一口水,这才感觉肺部没被东西压住,气儿也顺了过来了:“谢……谢大人……” 唇边掠起邪恶笑意,林潼一个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从不要嘴皮子上说的谢谢,温香软玉,便是让他很想将她压在身下,不过……黑焱神功第四层突破遇到阻碍,所说的侍寝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而已。 宫蔷柳眼睫如蝶翼飞扬,微微颤动下,她只觉得他身上火热,不再像平时那般冰冷,温热的舌尖,舔舐唇瓣直入她的口中。 胸腔内的气息被夺走,有些吃力地道:“大……唔……” “该死的小妖精,竟让本座也失了节制!” 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还没够,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吻得七晕八素,面上都被扫过,他好像化身饥渴的野兽。双手不觉地攀上他的肩膀,她最怕自己没有依附,而此刻大人身上的温热火一般熨烫着她的皮肤。 她脑子迷糊起来,忽然想起了跟三少纠缠的大婚夜,罪恶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没能守贞。坑投围号。 作孽啊!她好像习惯了大人的吻,习惯了他的触碰,宫蔷柳觉得自己要疯!天啊,她不会喜欢上一个太监了吧? 林潼喘着粗气,将她抱入怀中,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有些无奈地道:“本座该拿你怎么办?”再这么下去,黑焱神功只怕会倒退到第一层……一个激灵,脑袋仿佛被狠敲了一下,骤然转醒。他在干什么?这是要将报仇大业抛诸脑后付诸东流么?一个女人已经毁了他前半生,这个女人是要将他后半生也给毁了? “大人……”正迷茫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忽然一凉,却原来是他起身离开了,迈着匆匆步伐朝着销魂楼外头走去,宫蔷柳躺在地上,胸口高低不平地起伏着。 站在幕帘后,林潼身没走,不过是一个犹豫,便湿着身子步出了销魂楼。外头刺骨的冷风让他整个人都醒了。 该死,真该死,差点坏事! 宫蔷柳洗好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抓着胸口的衣服,分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动心了么?她抚上自己燥热的脸,快步出了销魂楼,夜风寒冷,袭在身上将她身上那点胡思乱想都给吹走了,她拍了拍脸颊:“宫蔷柳,你病得不轻啊……快点回去吃药吧……”朝着绝情而去的脚步顿住,方才两个人差点赤身相对,而她竟很喜欢那个男子那般对她,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不管是谁,都无法拒绝大人的美色的吧…… 即便是个太监,也控制不住啊,他是夫君,她是妻,喜欢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可是宫蔷柳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再去面对他了。 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石榴居而去,宁可叨扰师傅,也不想再面对让她心慌意乱的男子。 推开石榴居院子的门,月色轻拢,地上洒了一层银霜般,宫蔷柳走在暗影斑驳的青石上,拍了拍门。 可是没人应声。 贴着门,小声道:“师傅……我是柳柳……” 里头依然是没人应她,宫蔷柳觉得师傅可能是白天教自己武功太辛苦,又给自己传输了内力,只怕是睡着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府里人说染染出府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宫蔷柳走出石榴居,又朝着下人房走去,又得去投靠奴兮了…… 第二天,宫蔷柳跟奴兮回到绝情的时候,林潼已经早朝去了,没见到也好,以免尴尬,咳咳! “奴兮,太子大婚还有几天?” 奴兮道:“小姐,七日后是太子大婚。” “这么快……”这不才出皇宫,难道七日后又得进宫去了,眉头微蹙:“不知道能不能跟大人商量一下,太子大婚我就不去了,这宫中尔虞我诈,实在教人厌倦!” 给九千岁请安奴兮笑道:“小姐若是不想去,到时候就跟大人说身体抱恙?” 宫蔷柳一拍掌:“好主意,好主意!对了,奴兮,当今太子几岁了?” “十三。” “啊——”宫蔷柳听了好不震惊:“那七王爷不也是十三岁吗?怎么太子也跟他一样年纪?” “小姐……七王爷是太后怀胎二十四个月才生下来的。这事还是您当初跟奴兮说的呢。”小姐真的失忆了,很多事情居然全部都不记得了。 “二十四个月……”又不是哪吒转世,这怎么可能嘛?可是话说回来她灵魂都能穿越附体,也许太后真怀二十四个月身孕也不一定? “奴兮,你知道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宫蔷柳犹然记得在菊花宴上,一名二品官员说宫中现白菊出事的事情,到底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第85章 错怪了她 奴兮走过去把门给关上,然后回到宫蔷柳的身边,小声地说:“小姐,十五年前太上皇驾崩……本该当时的大皇子凤秋轩登基继承皇位,可是秋轩大皇子登基时,皇宫突降血雨……当今臻元太后也就是当时的贵妃娘娘说孝元皇后一家都是妖孽转世,克死了太上皇!她煽动朝中大臣,要改国运,说绝不能让妖孽祸国殃民,孝元皇后被打入冷宫后,听说臻元太后将她活活做成了人彘,每日喂死老鼠给她吃!” 死……死老鼠…… 宫蔷柳顿觉胃中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她难受地干呕起来:“呕……” “小姐,你怎么了?”奴兮快步上前帮她抚着背,就连趴在地上的白狐狸也竖起了耳朵,睁大着黑溜溜的眼睛担心地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呕了半响,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她死的那天被困在井底……那些死老鼠的散发着的腐尸味让她没吃早饭就觉得胃如刀绞。天啊,当今太后也太残忍了吧,居然有这么折磨人的? “那……大皇子呢?” 奴兮脸色白了白:“大皇子死了,被剁成了肉酱,当今太后说,处置妖孽必须用酷刑,让其形神俱灭,魂魄飞散才能不再转世!” 宫蔷柳听得胆战心惊,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当真是蛇蝎心肠啊!!!那大皇子和孝元皇后死得真惨,太后是宫宛如的大姨妈,果然都是一家人么,都是那么的惨无人道! 奴兮见宫蔷柳听得脸色都白了,再说下去,只怕小姐饭都要吃不下去了,便住了嘴,说道:“小姐,太上皇驾崩后,太后怀了身孕,但是一年后,胎儿没落地,又过了一年,那七小王爷才出世。” “有这么玄?”宫蔷柳觉得这个太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估计那七王爷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血脉,而是太后秽乱宫闱!竟这般只手遮天:“天降血雨,就说孝元皇后一家是妖孽转世,那她怀胎二十四个月,世人便没有质疑了吗?” “太后找大师占卜,说她腹中胎儿是廉贞星转世!是来兴旺大梁的……还说神仙转世不一样,怀胎二十四个月也正常——” 宫蔷柳觉得当今太后真是牛掰能编,她可以为了护犊说儿子是神仙转世,却将皇后一家说成是妖孽转世,皇宫降血雨,听都没听说过,许是她自己弄出的阴谋也不一定呢,可怜了那皇后和大皇子……孝元皇后出生平民,虽然做上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皇上一死,她便被臻元太后给陷害了,嘴角扯了扯:“真能扯蛋!” 奴兮又听到一个新词汇,便道:“小姐,扯蛋是什么?” “就是胡编乱造的意思!” 奴兮了然地点了点头:“奴兮知道了。” 宫蔷柳叹了叹气:“但愿,她们能跟我一样……”看了一眼奴兮不解的神色,话锋一转:“但愿他们再也不要投在帝王家。” 小姐善良,奴兮看着宫蔷柳问道:“小姐,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信。”她的魂魄来自现代,而且她走过黄泉路,在即将抵达奈何桥的时候,一阵黑风朝她席卷而去,她隐约听到一个女人说‘我犯了错,错将你送去未来,现让你归去,我也会赎罪陪在你身边……”黑风将她席卷,她坠入了一处奇怪的空间……伴随着一阵晕眩,再醒来就躺在棺材里头了。 其实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她说的将自己送去未来,难道是指她在现代的投胎?三十年的人生?其实是弄错了?其实她自己就是宫蔷柳? 摇了摇头,也理不清楚这些头绪,索性不去管它了:“今生的缘分,都是前世注定的,三生石上,奈何桥旁,我们喝了孟婆汤,就能消尽一世的记忆。” “小姐,说得你好像去过奈何桥似的!”奴兮拿过一个洗好的苹果啃了起来:“不过我听说人死后,阎王就将你生前罪状善恶罗织,再来给你安排投胎之道……有些作恶多端的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宫蔷柳点了点头,倒也赞同:“所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得便是这个吧。”其实,做事不做坏事,做人不去害人,只不过是遵从人之初、性本善之道而已。而且,不做亏心事,半夜才不怕鬼敲门,人活着就是求一个安心啊。 奴兮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在奴兮给自己梳头的时候,宫蔷柳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奴兮……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去跟嬷嬷要一些艾草来,如果没有,我得去府外买。” “小姐,你要艾草做什么?” “本小姐自然有用啦,你等下就去帮我问下容嬷嬷,没有及时回来告诉我。” “好。”奴兮点了点头,继续给她梳发髻。 宫蔷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起了他昨天练功的情景,都已经是九千岁了,为何还这么拼?他身上那些……愁苦的情绪,是她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呢? 奴兮跑了一趟容院,不过容嬷嬷那也没这些东西,奴兮只好回去跟宫蔷柳禀告。没大人允许,是不能私自出青绝府的,可是那艾草她势在必得。 拿了凤翼灵别在腰间:“奴兮,我们溜出府去——” “小姐,姑爷回来会打死我们的。”奴兮惊恐,姑爷手段极尽残忍,她怕啊。 宫蔷柳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家小姐给你顶着,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往下人房去那边去,那里巡逻侍卫时少一些。”坑讽东巴。 “好吧。”奴兮看了一眼地上的雪白大狗:“白狐狸呢?” 白狐狸站起身摇了摇尾巴,眼中流出急切的眼神,也想要跟着。 宫蔷柳摸摸它的头:“我们要翻墙,你就呆在府中好了,不然去找石榴师傅玩。” 白狐狸脑袋耷拉着,匍匐在地上,看起来老不高兴了,诶,它又不是看门狗,它是灵兽啊。 宫蔷柳说道:“刚好绕过石榴居,跟师傅说一声,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奴兮应声:“好。” 柳笑笑一听说宫蔷柳要出府去,便也要跟着,她可不放心她们两个女孩子出门,宫蔷柳只好答应了柳笑笑,师傅聪明,先是帮她们引开侍卫,等她们翻墙后,她自己飞身而下城墙,淡紫色的衣衫,淡雅如兰,看得她心头一阵喜欢!上前牵着她的手,欢喜道:“师傅,我们走吧!” 柳笑笑觉得现在待在女儿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恩赐,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跟着女儿一起逛市集。 宫蔷柳的目的性很明确,直奔药铺,买了好多艾草,自己手中拿一袋,让奴兮也帮忙拿一袋。 宫丞相下朝,马车穿街而过—— 宫蔷柳正犹豫要不要上前跟老爹打个招呼,宫丞相的贴身侍卫认出了她:“大人,是二小姐么!” 马车幕帘被掀开,没看到那八字胡国字脸的老头,却看到一张娃娃脸。 宫蔷柳脚步飞快,刚想开溜,就听到那玉面小王叫了她一声“表姐”! 表……表姐? 是了,宫宛如是他的表姐没错,可是自己跟他没啥血缘关系的啊! 凤秋溪下了马车,飞快地奔来,而她跑也来不及了,因为她的父亲大人也跟着下马车了。 “表姐……本王今日随姨夫出宫,是为了送大表姐回府邸的。”他身在宫中,自然听说了蔷柳对付大表姐的事情,打听了很多,才知道大表姐和蔷柳两个人是死对头,一个是亲戚,一个是喜欢的人,他当然是站在蔷柳这边,只因为那大表姐本就不讨他喜欢! 宫蔷柳哦了一声:“她怎么样了?” “太医看过了,回去修养几日就好了。”凤秋溪注意着她脸上的变化,可是她脸上表情淡淡然的,教他也看不出什么。 宫海青走了过来:“蔷柳。” “爹!”宫蔷柳叫这个爹还是叫得很顺溜的,想想当初自己还是很抗拒嫁给大人,不过——现在她的心情发生了变化,对这个相爷也没那么记恨了。 “蔷柳……你跟宛如都是为父所生,倒是希望你们能一笑泯恩仇?可以答应爹爹么?” 宫蔷柳心中有股无力感,老相爷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女儿是穿越自现代的,是杀了我的仇人,你的女婿也是凶手,不是我不想放过她,而是女儿做不到啊!眸光闪了闪:“爹爹……若是姐姐不起了心思害我,我也不会反击。”只好这样先骗过他了。 “蔷柳,你买这么多艾草做什么?”凤秋溪觉得这个话题沉重,便想着转移了。 “这是……是给……”想了想,却还是道:“是给我自己用的,对了,爹爹,七王爷,我买好了东西,要先回去了。”不想跟凤秋溪有过多的纠缠啊,跟他接触越多,他处境就越危险,她真的相信那个小心眼的大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既敢在一个三岁小孩子面前宣誓自己的占有欲,又有什么不敢在七王爷面前做的呢? 凤秋溪哈哈笑了两声:“蔷柳,前几次真是对不住,是本王闲来无趣,所以找了些乐子,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二表姐!” 宫蔷柳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不适应,不过却也还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嗯,好,表弟!” 凤秋溪在笑,但是笑意却有几分牵强,宫蔷柳无心多揣摩,对着他们笑了笑,唤了声“师傅”可是一转眼,却哪里还有师傅的身影? 奴兮也四下张望着,但就是没看到柳笑笑。 “听说蔷柳师傅是绝顶高手,今日无缘相见,改日老夫登门会会她。”宫海青一抹胡须,对着凤秋溪道:“小七,我们走吧。” “好。”凤秋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宫蔷柳,跟着宫海青上了马车,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宫,却没想到真让他遇上她了!蔷柳,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思之如狂,非我能控制…… 我要扳倒林潼,你一定要等着我! 宫蔷柳转身去找柳笑笑,等宫海青和后面宫宛如的马车离去了,她这才在一处胭脂水粉摊位前找到了师傅的身影。 买好了艾草,去了一趟醉香楼,却是没想到醉香楼整修不营业,只好跟着师傅等人回青绝府去。 回到青绝府,师傅没再教她舞剑,因为她双手红肿,师傅就教她用暗器了。柳笑笑本以为她说把破魂银针射在自己身上是说笑的,但是没想到她真的把银针给钉在了自己的水仙花布靴上—— “师傅,我是不是很笨?”宫蔷柳觉得丢脸…… 柳笑笑只庆幸她没把针射在自己的脚趾头上,而是钉在了鞋头上,这才免去皮肉之苦:“才第一天,柳柳不要着急,等过几日上手就好了。” “师傅,慈母多败儿,不要这么安慰我了,哪里做错了,就严惩我好了!我只是不想松懈……不想永远都吸取不了教训学不会。”因为,再也不敢重蹈前世覆辙了,所以要对自己狠一些! 慈母?柳笑笑心中欢喜,也没拒绝她,道了声:“好。”其实她也想对她严厉一些,但是到底于心不忍,不过既然柳柳主动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太子即将大婚,林潼忙着督管宫中的司衣局、司膳局、针宫局、银作局、巾帽局的进度和膳食安排,事无巨细,皆是亲力亲为。 半夜了,他才回到府中。 累了倦了,沐浴完便想睡觉,可是一进销魂楼,一股草叶味道扑鼻而来,却是让他怔住了。 销魂池里的花瓣已然不在,只有一堆浸泡在竹篮中的草叶。 味道有些难闻,林潼不禁怒声道:“容嬷嬷!”累了一天,居然还见到这幅景象! 拎着编织篮的宫蔷柳掀开仕女图幕帘走进,忙活了这么久,他可算回来了。迎上前去,道:“大人,这是妾身为你准备的艾草浴!” 他从来不喜欢有人擅自忤逆他的意思,面上不悦,冷声道:“本座给你点颜色,你便不知道自己本分了么?谁让你弄一堆草叶在这池中的,这般难闻脏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宫蔷柳急于解释:“大人这个艾草是能——” “休要狡辩,宫蔷柳你自作聪明想要逃本座欢心?也得打听打听清楚,本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拂了拂袖,一掌劈去将那些艾草篮打翻,看着悬浮在水面的艾草叶,林潼无情道:“将那水中艾叶都给本座捞起来,不然晚上罚你不准睡觉!” 宫蔷柳面对着他冷面冷脸,心中酸楚翻涌而上,直冲喉间。她看着林潼,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低垂了头,只低声应道:“哦。” 本不是什么玻璃心,可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将艾草泡到恰到好处,刚好可以给他沐浴。 身上永远像个死人一样冷,这艾草能温经散寒,想着他长年在玄冰池里面练功太难熬,就特地溜出府去给他买,却没想到被他给骂了一顿,说是忤逆了他的意思…… 林潼,你混蛋!宫蔷柳衣服也没脱,将编织篮里的搓澡布和一壶酒给拿出来放在地上,亏她还准备了美酒,希望他喝了后好睡一点…… 特么的,心里面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连解释也不要听! 宫蔷柳跳下了销魂池,将那艾叶一点点地挑出来放在编织篮中,池水深的地方就找了根竹竿挑起来…… 可是那艾叶散了后,一片片难捡得很,为了他能泡着舒服,特地悬了竹篮子,将艾草放在竹篮中,再悬挂在浴池中,可是这个坏蛋居然全给打翻了! 林潼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站在销魂楼外,心中有些心烦意乱,今日在宫中,司衣局给太子和太子妃赶制的新婚喜服被人故意弄坏,为了重新赶制,他在司衣局待了一整天。 听说她悄悄溜出府邸,又跟凤秋溪会面,一口血咯在胸口,那小王爷竟还阴魂不散么?当真是活腻了! 一身的怒气无处可宣泄,只好撒在她的身上。 “大人……”容嬷嬷带着两件披风而来,夜凉如水,冷得紧,便想着给大人和王妃送御寒的披风。 “做甚?”林潼眉头微蹙。 容嬷嬷笑了笑,老眼眯起:“大人,那王妃想来也是个懂事的,溜出府邸原是为了给大人买艾草……” 林潼却愠怒道:“本座何时让她买艾草了?私自出府,该罚!” ?#~?+容嬷嬷微顿:“大人,王妃说您身上寒气太重,所以买了艾草给您沐浴……这艾草能温经驱寒气来着……而且王妃一直守在这销魂池,对大人很上心呢!”本不怎么喜欢这个王妃,但是见她对大人真心,也慢慢地接受她了。 林潼眼瞳微缩,袖中五指收拢,原来……是为了他…… 他不分青红皂白……错怪她了…… 他身上寒气重,是因为黑琰神功导致,除了吃热身丹,便是在销魂楼泡澡,从未想过用草药驱寒。而容嬷嬷等下人,只知道他身上有股子阴寒之气,却不知道他身体其实是常年冰冷的,那阴寒之气也是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没想到这小东西到底心思细腻一些,不过他刚才将她一顿好骂……还故意打翻艾叶篮子……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容嬷嬷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唤了一声:“大人?” 林潼扯过她手中披风:“你回罢!”望着销魂楼的门,微一个驻足,却还是走了进去。 第86章 她可以说喜欢,他却不能说…… 跨进销魂楼,暖意熏然,便见到宫蔷柳站在池水中用竹竿极认真地挑着远处的艾叶,时不时伸手拂去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m. 将披风挂在屏风上,林潼朝着宫蔷柳缓步过去:“咳!” 宫蔷柳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心里面本就郁闷,便不复往日那般想要讨好他了,反正也是被骂的份,扯了扯唇道:“今天晚上就委屈大人不能沐浴了,妾身会连夜把销魂池水给弄干净的。” 林潼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身子绷直岿然不动,冷峻的五官上闪过一些不自然和愧疚,但是他生来骄傲,却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低头?见她弯腰捡得辛苦,便有些于心不忍起来,本就不是她的错,他走过去,伸出一掌,掌风汇聚奇异吸力,水中艾叶一点点被吸附起来,如滴雨般悉数落在了销魂池边上。 宫蔷柳微顿,她转过身看着林潼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竟然把那些艾叶都给弄出来了,有武功了不起?你是九千岁了不起?你要我捡艾叶就捡艾叶,又一声不吭将艾叶给收走?什么意思? 宫蔷柳爬上了池边,林潼走过去,想要搀扶她一把—— 只见她身子一闪,扒住池边爬了上去。 她,居然拒绝了他!!! 林潼略微尴尬的修长手指缓缓收拢,硕大的翡翠绿扳指泛着莹莹润光,他红唇微扯:“本座……” 宫蔷柳将地上那些被他弄上来的艾叶全部给掳到了销魂池中。 林潼面上表情微微抽搐,这是跟他杠上了是么?他已经低头并且主动示好,没想到她居然不知好歹一点也不领情,一声呵斥,带着升腾的愤怒:“找死么?” 宫蔷柳这次其实也是火大了,倔强的眸子迎上他的,心底虽有畏惧但却傲然道:“大人你要我死,我不敢活,你要我活,我不敢死。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要我捡完这艾叶才能睡觉,难道大人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绝色的颜上渐渐露出阴鸷,眸底幽暗神色,如鬼火浮动,森冷诡怪,他朝着她走近,却是笑了起来,笑得风华绝代,惊心动魄:“真有志气,在本座面前也敢这般鬼吼大叫?宫蔷柳,你真是出息了……” 面对他徒然靠近的身影,邪魅气息缠上,心音如鼓,借着那销魂楼里的摇曳的烛火,他便如地府爬出来的幽冥鬼魂,宫蔷柳气道:“你这般看我不痛快,不如休了我啊!” 腕上一痛,被他拽紧了,宫蔷柳心里面有些害怕起来,这厮从不会怜香惜玉的。昨晚上柔情一吻,只怕是梦一场吧?恐惧从心中蔓延,四肢百骸都有些发软。 林潼猛一个拉扯,将她给拉进了怀中。 宫蔷柳面上撞上他坚硬胸膛,只觉得寒香味乱入,身子被他紧紧抱住,她如若无骨一样攀附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大……人……” 低低一声叹息逸出唇边,林潼道:“刚才容嬷嬷都和本座说了,是本座……错怪你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一句错怪可以抵消一切么?他将她的心意狠狠践踏,还那般凶悍地对着她说话。她是犯傻了才会喜欢他吧!宫蔷柳奋力挣脱着他的胸膛,有些气恨地道:“大人没有错,大人是九千岁,说的话等同圣旨,永远都不会有犯错的时候。是妾身不好,妾身多事,情不自禁地想要对大人好!大人说过,入了青绝府,就得绝情绝欲……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欢大人啊!”这一番真情告白一说完,面上滚落两行清泪,连她自己也不自知怎么会这样! 生来含泪,五岁家破人亡,荒野求生两载,七岁杀出兽林。十三岁遭遇背叛,入皇宫。什么情,什么意,全都化作凋零化作云烟。 活着,却如同死去,亲人的亡魂和鲜血支撑着他活下去,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跳动的。二十岁,有如此女子,大胆对他说,喜欢他。是喜欢他这个……太监…… 不是建立在肉欲上的喜欢,内心又怎能不触动不震撼呢?一开始抱着目的接近,将她成功娶入府邸,却没想到一切都被打乱了,乱了情,乱了心,乱了浮华一世。 她可以说喜欢,而他却不能说…… 不止是因为黑焱神功,还有他的处境,多少人想要他死,她若对他动了情,只怕会让她招来杀身之祸。 “是喜欢本座,还是喜欢九千岁王妃之位?是控制不住对本座的情感,还是控制不住想男人?” 宫蔷柳望着林潼,本以为他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喜欢的,不然不会总跟自己有身体接触,可是万般没想到当交付自己真心时,却换来他这般冷嘲热讽,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狠抽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疼。 太监能有什么好人?本就没有命根子,更不可能有七情六欲!她就知道自己是疯了,她努力地笑,那笑中却带着泪:“大人,是妾身不自量力了,竟垂涎大人风华绝代,竟贪恋大人权倾朝野的权势,蔷柳不过庶出,又什么都不会,凭什么资格喜欢大人呀?妾身错了,错了……” 抹了抹泪,一路飞奔出销魂楼。 林潼面无表情的脸上,表情似要碎裂开来,他滚了滚喉结,眸底爬上痛苦的隐忍和挣扎。小东西,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过要许你一个未来,就一定会做到,但是……不是现在。没有兵权,和百官关系紧张,在这大梁,我不过是皇帝手中一把杀人的刀。 但是……这一切不会就这样算了,等那一日,我手刃仇人,再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宫蔷柳跑到一株树下,蹲在那将头埋在臂弯里。 宫蔷柳你贱啊,干什么要去喜欢一只太监啊?喜欢谁不好呢?喜欢三少也比喜欢他强啊,可是感情如果能控制,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了。 在没来大梁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对一只太监动情?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谁让她是女人,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本就容易被感情所牵引。坑讽医技。 腰部以下都湿了,身上很冷,可是也能让她清醒,她呜咽抽泣着,想要一次哭个够。 他既如此无情,她就不能有出息呢么? 一件狐裘大衣,罩在了身上,顿时暖意袭来,温暖了她渐渐麻木僵冷的手,心中一动,转首过去,却看到一袭白衣的蓝家三少戴着鬼面面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又是三少—— 每次她有难的时候,三少总是能及时出现,就好像她的守护神一样。 “不就是一个太监么?值么?”他蹲下身来,清冷清润的声色中带着一丝喟叹和不屑。 第87章 你喜欢我,我不会拒绝你 “最终还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值又怎样,不值又怎样?”宫蔷柳拢紧身上的狐裘大衣,泪眼婆娑地看着蓝家三少。 蓝三少叹了叹气,伸出手想要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手却在她脸一寸处硬生生地停住了。 宫蔷柳吞咽了一下,然后看着蓝三少:“你半夜三更潜入青绝府做什么?就不怕林潼杀你?” 蓝三少收起手,一个起身,冷嗤道:“我行走江湖十五年,还怕他不成!”目光深幽幽地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起伏:“怎么,这般担心我的安危?要不考虑一下,不要喜欢他算了,你喜欢我,我不会拒绝你的。” 又来!他永远都是这样轻佻,爱戏弄人,宫蔷柳抹去流到下巴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三少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心里难过着呢。” 蓝三少有些无奈,披在肩膀上的青丝被风微掠起,他道:“你今晚睡不着了吧,要不回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府散散心。” “不成!”半夜跟他溜出去,被九千岁抓到了,那真的是捉奸呢! 蓝三少看穿她的担忧,勾唇道:“我看到林潼进了练功房,不到天亮他不会出来的——” 又去练功房?不是忙活一日了么,也不嫌累?额,怎么又开始担心起他来了,不是说好了自己要有出息一点的么? 蓝三少太懂得她的心思,知道她顾忌什么,也知道怎样牵引她的情感:“怎样?天亮前,我把你送回青绝府,你若是信我这个……朋友的话,就跟我走,你若是不信任我,觉得我会把你给卖掉,那就算了。” 三少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举止也有些轻浮,但是直觉地觉得他不是那种猥琐男,他这种人嘴巴很贱,但是心肠却也还是好的。 正有些犹豫呢,蓝三少又道:“不去拉倒了,本公子要去办大事了。” 宫蔷柳见他要走,便追问道:“什么大事?” “偷东西呗!” “偷东西?”宫蔷柳双眼绽放着兴奋的光彩:“偷什么宝贝?” 蓝三少引诱道:“我要去劫富济贫,你想不想跟我干一票?” 劫富济贫啊!宫蔷柳点了点头:“好呀好呀,你等等我,我这就回去换衣服——”一转方向正要跑起来,蓝三少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跑错方向了,笨丫头!” 宫蔷柳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可是不对啊,三少怎么对青绝府这般熟悉,竟比她这个主人还要熟悉,眸中升起一丝疑惑,转过身看着那个环臂而立的男子:“三少,你不会是潜伏在青绝府的奸细吧?居然对青绝府这般熟悉!”又戴着面具,很可疑啊! “本公子跟林潼是仇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难道你不知道?” “那你们决一高低了吗?谁更厉害?” “应该说,你更希望谁厉害一些?” “呃,我去换衣服!”私心当然是希望大人厉害一些,可是三少对她也算不错啊。 蓝三少看着她逃走的身影,眼中闪烁着笑意,答不出来就溜之大吉,是她的风格! 宫蔷柳回到府中,今儿个是奴兮守夜,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宫蔷柳替她盖好披风去换了身衣服。 正准备出门呢,白狐狸伸长了脖子看着宫蔷柳,宫蔷柳拍拍它的脑袋,让它趴下继续睡觉,白狐狸伤心地垂下了脑袋,整个前爪趴在了地上。 蓝三少等候片刻,终于看到她出来了,他带着她飞出墙外,等落在地上时,宫蔷柳边走边道:“感觉好刺激,三少,你要怎么个劫富济贫呢?” 三少道:“新任尚书年更笙最近敛了不少财,西城的贫民区,百姓衣食堪忧,皇家那点救济根本就是食不果腹!” “这可是皇城啊,皇帝也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么?” 三少的语气有些阴狠:“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他的母妃一样,都是大梁的祸害!” 宫蔷柳微微一愣,三少对皇帝好怨恨啊!她知道当今皇帝阴险,借着大人的手除忠臣,清除祸患,自己却想要做明君。也跟着点了点头,赞同道:“是的,不是个好东西。” “你也这般认为?” “嗯!” 三少吹了声口哨,只见暗夜中一只红黑色野兽跑来,宫蔷柳心有余悸,想起它上次跟白狐狸厮杀的情景,便骇然地退了几步,对这个哈撸没啥好感来着,夜色里,哈撸的绿眼珠子看起来更可怖了。 蓝三少伸手将宫蔷柳捞起,携她飞上哈撸的背,宫蔷柳啊了一声,觉得自己要后仰出去,便迅速地抱住了蓝三少的腰:“三少,这哈撸还能当做坐骑啊!” 蓝三少哈哈一笑:“哈撸跟我十五年了,擅长攻击,能夜里行路,是不可多得的灵兽!” “是怪兽是怪兽!”因为它吃人眼珠子! 傲娇的哈撸听到宫蔷柳这般说,尾巴翘了翘,一个下沉,宫蔷柳只好死命死抱住蓝三少的腰:“三少,它听懂我说话。” “可不是么,你多夸夸它,比说它坏话要好,哈哈——”蓝三少的笑意在夜空中回荡着,很肆意,很快乐。 人与人之间还真是不同,她从没见大人这样笑过呢! 哈撸跑得比汗血宝马还要快,只一瞬的功夫就在尚书府门前停下了,蓝三少带着宫蔷柳下去,拍了拍哈撸的屁股,哈撸又跑到暗处去了。 蓝三少携宫蔷柳飞上屋檐,宫蔷柳从没上过屋顶,踩在那瓦片上只觉得自己要摔去,蓝三少扶住她的手臂:“嘘,轻点!” 在蓝三少的带领下,宫蔷柳渐渐地找到了节奏,踩在瓦片上不能太用力,身体要保持平衡感。 蓝三少带着宫蔷柳到了年更笙的房中,一对侍卫从院子边走过,他俯下身子,也示意宫蔷柳趴下。 蓝三少掀开两块瓦片,往下看去,年更笙果然没睡,而是和几名官员在商议太子大婚的事情。 不是说来劫财吗?怎么听起人家尚书大人的打算来了,宫蔷柳虽然不懂为嘛,但在屋檐上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太子必须死,三皇子痴傻,更不可能胜任我大梁国主,只有二皇子才能继承大统!” “借谁的手杀太子?”坑岁夹号。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 宫蔷柳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探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瞪大眼睛看着三少,三少朝着她摇了摇头,她这才镇静下来。 一名官员道:“你跟那种毒蛇合作,就不怕被他给咬了么?” “毒蛇也有弱点,只要找出林潼的弱点,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并且让他为我们所用!等太子一死,皇帝驾崩,你们可都是开国功臣了……” 蓝三少看着宫蔷柳,侧了侧脑袋:“走。” 宫蔷柳点了点头,可是脚下踩空了,眼看就要翻下去,蓝三少飞身掠起,将她给抱住,可是瓦片发出了动静。 年更笙的声音带着凌厉:“谁!” 第88章 诶,小东西! 蓝三少挟她飞身掠起,他有盖世武功,轻功更是一流,抱着她不费吹灰之力飞出了尚书府,哈撸早就在那等候着,他们乘着哈撸绝尘离去。 等尚书府侍卫出来,却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兽背上的宫蔷柳忙愧疚地道:“对不起啊,害你没偷成东西!” 蓝三少也不在意,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道:“没事,东方阙还有不少银子,反正也花不完,分发给百姓就是。” 宫蔷柳语气中有些钦佩:“原来三少还是个仁义侠士!” 蓝三少又是调侃道:“那你可喜欢?” “三少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真是败给他了,开口闭口就是调戏! 三少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城中一处隐蔽的院子,哈撸奔进,立马有人来关门,再细细一看,赫然是戴着恶鬼面具的月十二。 “十二。”宫蔷柳从哈撸身上爬了下来—— 月十二上前:“三少回来了,二小姐好。” 蓝三少吩咐道:“十二,备一壶酒,我要跟二小姐对酒当歌。” “啊,不太好吧,我酒量不行的!”卧槽,酒后乱性什么的,那可是伤不起啊,她现在心中有大人了,所以…… 蓝三少道:“一醉解千愁啊?二小姐跟我一样都是失恋的人呢!” “怎么,三少也失恋了吗?”宫蔷柳一听,倒是惺惺相惜起来,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三少一手捂着胸口,煞有其事地说:“嗯哼,可不是嘛,三少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了,三少的心都碎了一地了!” 宫蔷柳目光转为同情:“三少,你别难过,我也被心上人拒绝——” 蓝三少点了点头:“喝一杯么?” 宫蔷柳脑子清醒的很,坚决摇头:“不,不喝,如果三少一定要喝酒,蔷柳可以以茶代酒!” 三少果然君子,也不为难她,道:“就以茶代酒吧!” 跟着三少进了正厅,里面温暖四溢,她在杌凳上坐下。 月十二端了一壶酒和一些小菜过来。 宫蔷柳很八卦,便是问着三少喜欢的女子怎样的,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有。 蓝三少说:“这得问你,肯不给我机会!” 宫蔷柳震得站起身来:“三少你……你竟然……竟然对我……我我我……不是说过了,罗敷有夫么?” 三少喝了一口酒,热辣的味道直入喉中,痛快!睨了她一眼:“二小姐不必惊慌,三少从不喜欢强人所难……二小姐既然心系林潼,三少也唯有祝福。” 三少这般大度?果然比七王爷成熟!由衷地说了声“谢谢!”宫蔷柳端起茶水跟他干杯:“也祝福三少早日找到另一半!” 三少嗯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倒是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听说七王爷对你紧追不舍啊?” “三少消息还真是灵通呢,七王爷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从没人无视过他,所以遇上我对他不予理睬,便对我会错了意而已。” “这么说,你根本不喜欢他,还是喜欢林潼。” 宫蔷柳握着茶杯,手心烫热,她点了点头:“是这样吧!” “你喜欢他什么?” “一种感觉吧……”宫蔷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喜欢那种有点坏坏的男人,心肠腹黑的更是让我爱不释手,而大人,刚好是这种类型。若不是……”若不是前世遇上渣男,大人又是个太监,日益相处中感情渐渐潜移默化直到最近才明了,她也是不会知道自己心思的…… 蓝三少追问道:“不是什么?” “我对大人的感情,应该是后知后觉那种吧。”宫蔷柳说起林潼的时候眉飞色舞,有种自己也没发现的快乐,太监又怎么样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他会知道你的心意的,二小姐,你是个善良女子。”坑岁丽技。 宫蔷柳看着鬼面面具的三少,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好烫啊肯定脸红了:“三少你这样说,蔷柳会不好意思的!” “宁肯自己死,也不给他下毒,光是这点,便值得他善待!” 宫蔷柳抿着唇没有说话,可是她背叛了大人呢,真不敢相信若是被大人知道,会怎样看轻了她,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却跟别的男人有染,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沉重起来。从怀中摸出血色玉佩,推置在桌上:“三少,这个贵重的东西还给你!” “三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蓝三少快速转移话题:“二小姐,我方才听年更笙的意思是要利用林潼诛杀太子,太子大婚的时候,你就不要进宫了,以免受到牵连。” “三少想得长远,蔷柳谢过了!只是现在有些不知所措,我要怎么告诉大人年更笙的计划呢?” “林潼是个人精,不会吃亏的,倒是你,不要委屈了自己。天下又不是他一个男人,他不要你,还有三少呢。” “三少,我已经是大人的妻子了呀?” 三少微微一顿:“是我唐突了,二小姐,来,再陪三少喝一杯吧。” 三少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宫蔷柳能体会到,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心想,难道真是自己伤了他?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感情不会讲究先来后到的。 “三少,你没事吧?”眼看一壶酒就要被三少喝完了,她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没事,只不过是恨自己,不能让保护喜欢的人,免她受一点伤害而已,看着她哭也束手无策。” 宫蔷柳心中一动,三少对她……似乎用情至深啊!可是她注定跟三少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看来这里不宜久留了,她站起身来:“三少,蔷柳要回府了。” “我送你!”三少不由分说起身转向门口。 蓝三少将宫蔷柳给送到府邸,果然是君子一言,信守承诺,宫蔷柳回了绝情,榻上没有大人的身影,他还在练功? 喝了三少的茶,变得很想睡,一沾上枕头就睡去了。 接下来的七日,宫蔷柳未曾见到林潼的身影,这几日他都住在宫中,可能是想直接等太子大婚完了才回府邸。她跟着师傅练暗器舞剑,也是长进了不少。 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太子大婚,她本不想参与,可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 太子大婚这日,宫蔷柳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铜镜中的自己,倒真是有几分贵气的感觉呢,这古代的衣服绣工都极佳,一针一线都是手工,所以经典耐看。 “小姐,不是说不进宫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呢?”奴兮真是越来越不懂小姐的心思啦,怎么一会一个样地变了呢? 宫蔷柳一脸从容,眼神骄傲,颇有王妃风范,道:“本宫乃是九千岁王妃,就算不能跟大人一起进皇宫,也能自己进宫去。”那泥足深潭本不适合她,可是她就是想要陪在大人的身边,而且她现在也会一些武功了,对付一些小菜鸟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哈哈,小姐,你说话越来越有分量了,生得也越来越好看了呢,云鬓花颜,面若桃红!” 宫蔷柳呵呵一笑:“嘴巴越来越甜啦,都舍不得把你给嫁出去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奴兮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百户大人……诶,想来是她奴兮痴心妄想了呢! 见奴兮一副失落的样子,便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大梁国总有一个人是为你而来,莫要沮丧!” 奴兮扯唇笑了一下:“小姐说得是!” 梳洗打扮好了,便听闻大人回府了,屁颠屁颠地跑去门口。七天了啊,她已经七天没见到他了,这对相思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大人还是那一袭红色蟒袍,黑色描金祥云靴,一贯的邪魅如斯,世间无双。宫蔷柳唇边带着笑意,感叹世间为何有他这样的祸害存在,这人偏偏还是她的夫君,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自己可以喜欢他,比很多人幸福多了,难过的是他不喜欢自己,也比很多人悲催多了。真是悲喜交加,欲哭无泪呀。 林潼正在吩咐着苏摩、冢离、小祥子一些事宜,远远地,他也看到了宫蔷柳,一脸希冀地站在那里,眼中有着对着他的痴迷!诶,这小东西!像一根琴弦一样,拨得他心都乱成一团!只可惜,他跟她之间注定会很难……他滚了滚喉结,一个狠心,转过身要出府,不再看她一眼。 “大人!”宫蔷柳心中一酸,飞快地跑向门口,喘气看着他绝尘的背影,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她语气带着一丝哀求,可怜兮兮地道:“大人,让我跟你进宫好吗?” 奴兮站在那里,心里为小姐着急,而远处柳笑笑则是有些不懂女儿了,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皮相是好看,可是手段也很残忍,生怕自己女儿吃亏。 林潼转过身,挥开她的手,眼底只有冰凉的无情:“让你进宫见凤秋溪么?” “大人……你……”宫蔷柳眉头皱得更紧,身子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本以为过了这七日,他会对她有所改观,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句句诛心! 林潼挣扎着,迈出沉重的一步,然后又迈出第二步。对不起了,小东西……把你推得远远的,你才能安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这样,只能这样,只有这样…… “王妃摆驾皇宫!”这一次,她没有哭,而是做好了准备,看着林潼诧异的眼神,她果断地补充一句:“大人不带妾身去,妾身自己去。”九千岁王妃又不是摆设吃素的,哼!他给的权利,自然可以行使了! 小祥子忧愁啊,见林潼点了点头,这才高声喊道“王妃摆驾皇宫,与九千岁一同进宫参加太子婚礼——” “蔷柳居然喜欢上太监了!”几天没回府,墨染夏有些震惊到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薄少淡扫了墨染夏一眼:“一身消去烦恼根,甚好。” 墨染夏眼瞳一缩,她上前一步,凶悍地瞪着薄少:“薄哥哥你刚才说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当太监?” 薄少见她眼底着急,依然冷言冷语:“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说要回去找爹爹么? “你是我的,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我才不准你净去烦恼根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当太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墨染夏一脸的认真:“我就去做尼姑,了却红尘!” 薄少眸色微懂,但却说“随你”,墨染夏被气得在他身后直跺脚……气死她了…… 太子大婚,林潼监礼。太子到底是储君,百官都来道贺。索性前面也顺利,没出什么纰漏,小东西也在他的保护范围里面,他的十六名死士隐匿婚礼中……他这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宫蔷柳看到凤秋溪一身华袍在身,到底是个皇子,虽然稚嫩,却尊贵不凡。凤秋溪远远地看着宫蔷柳,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宫蔷柳也一笑回礼,如此甚好,不要相交甚密,不能让大人再误会自己。宫蔷柳见到了二皇子,果然是英才,年纪虽小,却出口成章,作诗作词都不在话下。怪不得年更笙想要扶正他的外孙…… 太子和太子妃经过祭天,跪拜祖先等一道道繁冗的工序,太子致词,林潼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年更笙,只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林潼看向了一眼坐在高堂的皇帝和太后,深远的目光仿佛将他拉到了久远的回忆中去。 十五年过去了,太子都大婚了。i a o bec o m}最新章节太子说完了致词,一番豪情壮语,赢得了百官的喝彩,林潼冷笑了一声,这血染的江山,总是有人得死。 他眼底漫过杀意,想要示意安排好的杀手动手,那杀手是个死士,杀了太子,自己也得自尽!否则逃得过东厂追捕,也逃不过锦衣卫计都之手! 那杀手做手势,准备为之。 太子忽而转向林潼,朝着他跪了下去,太子边上的太子妃也一同跪在了林潼的面前。 太后起身,皇帝疑惑。现场百官哗然,就连宫蔷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太子不是只跪皇上和太后的么,怎么跪林潼了? 林潼瞬间敛去眼中杀意,换上一副亲厚笑脸,上前扶起太子:“太子殿下,这是要折杀本座么,快起来,起来说话~~~~~” 瘦弱的太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今日是他大婚,他开心!对着林潼笑了笑,一脸的无害和眼中隐隐的崇拜:“太傅在上,请受本王一拜!”想拜他为师很久了,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奶奶也拒绝不了他,而父皇本就对他宠信,肯定也是会答应自己的! 第89章 也想和你生死相依 林潼看着心无城府的太子凤慕临,十三岁的瘦弱少年,眼中难隐对自己的敬仰。竟是这样,这般超出了他的预算?他若是做了太子太傅,怎么杀太子?林潼勾唇笑道:“太子乃我大梁储君,本座是臣子,甘愿为大梁效劳,至于这太傅唯恐……” “九千岁当之无愧。”凤冠华服的皇后娘娘款款而来,她一双眸子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的笑意,目光扫过全场,来到林潼和太子、太子妃的身边。 见皇后走来,林潼也不行礼,骄傲地站在那里,藐视一切。 皇后笑了笑:“圣上御封的九千岁,必然是有过人之处。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若是连您都不能胜任太子太傅,这大梁又还有谁可以胜任?” 这厢,太后和皇帝也走了过来,众位大臣纷纷让路开道。 宫蔷柳看着皇后脸上从容而又笃定的自信,她心底里钦佩这位皇后娘娘,太子病弱,众位后妃虎视眈眈,储君之争,江山谁主?必将掀起起一番惊涛骇浪,二皇子优秀,其他几位皇子也比太子要强,凭什么一个病秧子立为储君,谁人能服,谁能甘心?皇后此计,是为太子谋划,她想要林潼做太子的左膀右臂,而林潼掌管百官生杀大权,权倾朝野,百官畏惧他,他自然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再来,年更笙想要借林潼之手诛杀太子,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能爬上那最高的后妃之位,自然也看到储君下的波涛暗涌。 只见太后面上不悦,目光也是冰冷:“皇后,是你唆使太子拜林潼为太傅?” 皇后看向太后,欠身行礼:“母后,临儿一贯来都钦佩九千岁,他一直在臣妾面前说想要拜九千岁为太傅,趁着太子大婚,臣妾便觉得可以双喜临门。” 林潼微扯了扯唇,不置一词。 太后不为所动,面色也有几分难看,她嘲讽道:“一个阉人,焉有资格做我太子太傅,临儿不懂事就算了,你这个做皇后的也这般跟着胡闹,简直是荒唐!” 太子凤慕临一脸巴望地看着太后:“皇奶奶,皇奶奶,不关母后的事,是临儿自己做主的,临儿瞻仰九千岁风采,也想要成为九千岁那样的高手。今日是临儿大婚,请皇奶奶成全。” 林潼在心中冷笑,皇后想要自己辅佐太子,实际上也跟他的利益捆绑,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他作为太子太傅,又不用怕自己会失了宠信;二来自己若收了太子,以后太子的安危就系在他身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下得一盘好棋。 皇帝眯了眯眼睛,却是不说话,目光深沉得很。 年更笙拱手上前道:“太后,容臣禀告。” 太后微蹙了眉头:“年尚书何事禀告?” 年更笙道:“九千岁是我大梁福泽,他武功盖世,二十四衙门又掌管得井井有条。我大梁有如此栋梁之才,便是敌国也心有余悸、有所忌讳,所以微臣认为,太子拜九千岁为太傅,是为可取。”阵名岛巴。 宫蔷柳没想到年更笙居然力挺太子拜林潼为师,啧啧,这年更笙当真是老奸巨猾厉害得很,明明最不想要大人做太子太傅,但却在皇帝和众位大臣面前表现出如此忠心耿耿,他这是要昭告天下,他年更笙就是希望太子好,希望大梁昌盛,也进而表现出他绝无逆反之心。 太后听年更笙这么一说,也觉得不无道理,佞臣肆意妄为,生性残暴凶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若是能好好利用,也不失为良策,看了一眼凤秋奕:“皇上的意思呢?” 皇帝像个笑面虎一样,面上带笑,太后这般问他,就是默许了年尚书的意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又看向林潼:“如此甚好,就来一个双喜临门吧。”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林潼不好抗旨不遵,风华绝代的颜上只有无尽的顺从,他低垂着头,敛藏眸中精光,道:“微臣领旨。” “太好了,本王有太傅了!”太子在林潼的搀扶下起了身,双手握住林潼的手臂:“太傅在上,以后临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尽管指出来,临儿定当遵从太傅教导。” 林潼点了点头,表现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之志:“本座会尽心辅佐太子——” 有人欢喜有人忧。 林潼已经权势滔天,又任太子太傅,朝中一些大臣面面相觑,宦官弄权,何时是个休止? 不过聪明的都不说话,看不惯的也顶多冷哼一声,林潼手段残忍,他们也是人人自危,谁都不想做他嗜血剑下的亡魂。 宫蔷柳目光一顺不顺地看着林潼,他到底存了个什么心思?不过不管他要不要顺应太子,只要不被年更笙那老狐狸算计就行,她这也就放心了。 一场宫闱血案,止于太子无心之举,而他却依然不自知,自己是怎么救了自己。 太子和太子妃入了洞房,文武百官相互周旋。宫蔷柳走到林潼的面前,轻启朱唇,深情地唤了一声:“大人。” 大人今日特别美,皓齿明眸,异常妖冶,飞扬的眼线勾勒出妖媚的双眸,殷虹的三角梅花瓣在眼尾描绘,极致魅惑。瓣瓣滴血,仿佛成了她心头的朱砂,一生之牵挂。此生只愿得大人心,白首不相离。 林潼面对她缠绵深情的目光,竟觉得有些不自然,这小东西,大庭广众的一点节制也没有?非得让所有人知道,她喜欢他才好? 若是旁人这般看着他,他也是能无动于衷的,可是,他心里清楚,他心里面有她,被她这般盯着,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抽抽地跳着。 小东西,你居于我心一处,却已然相隔千年之久。三生石上,篆刻了谁的前世今生?也想和你生死相依,可宿命轮回,我倾尽一生,只为复仇。只愿有朝一日,可以与你在天之涯仗剑飞花。 林潼目光一扬,避开她的凝视,落在那慕容鹤身上,抬脚朝着他走去。 一眼万年,她刚才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大人,也不是无情无心之人吧?随着林潼脚步而上,也不嫌他厌烦。 慕容鹤看到林潼,端着酒杯,只有不与苟同的清高。 左卫大将军,手执一半虎符,可却始终不能为他所用。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在他面前打起了官腔:“慕容将军别来无恙,宫大小姐可安好?” “哼。”慕容鹤是个有骨气的将军,不管林潼是九千岁,还是太子太傅,他戎马半生,岂会将阉人放在眼中。“不劳九千岁费心,儿媳好得很。”他睨了一眼林潼身后的宫蔷柳:“若不是圣上托付,本将军岂能和你这种人去边关巡视。” 林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对他的冷言冷语,丝毫不曾放在心上,他抿了一口酒:“慕容将军对本座有成见,我们都是在为圣上办事,还希望一码归一码,慕容将军可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在身上。” 慕容鹤不以为意,扫了宫蔷柳一眼,冷着脸走了,这女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本事,现在雪儿和宛如每日吵得不可开交,欸! 宫蔷柳皱了皱眉,大人要和慕容鹤巡视边关,怎么从没跟自己提及过,他现在有意疏离自己,会不会不带自己去?见慕容鹤离去,她上前看着林潼说道:“大人你什么时候启程去边关?” “二日后吧。” “这么快!”宫蔷柳稍作犹豫,却还是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大人,此次边关行,带上小蔷可好?” 第90章 大人,不要…… 林潼看着宫蔷柳,狭长深幽的眸中闪过一丝恻隐之光,不过五官冷峻,声音带着疏离和淡漠:“本座去为朝廷效命,你去凑什么热闹?”玉杯在手,衬得他骨节修长,玉润般光泽。 宫蔷柳也不气馁,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说:“大人你又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么?你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既然妾身是大人的附属品,那自然是大人走到哪里,妾身就走到哪里啊。” 林潼扬起嘴角,心中荡漾开甜甜的感觉,这小东西倒是把他的话记在心上,呵呵一笑,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说看你陪本座去边关能帮本座做些什么?” 宫蔷柳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靠到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低语:“妾身可以为大人暖床。”说完,便低垂下螓首,脸上闪过绯红霞云。 林潼身子一僵,他若不是有个太监身份,只怕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行男女之好呢?其实他知道她所说的暖床是何意思,是因为他身上常年冰冷,到了晚上更是难熬,她说的暖床是给他温热被窝。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本座不需要暖床的人儿,不过倒是缺一个帮本座端茶倒水的体己人。” “端茶倒水,小菜一碟。”宫蔷柳在心里面笑开了花,太好了,大人终于给她机会了,夫妻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人心都是肉长的,还怕大人不会动心么?得不到他的身,就要他的心,就是这么任性啊。 林潼嘴角微微抽搐,殷红如血的唇染上白玉杯,印上了一朵红色唇印,酒入了胃,他眼中有着暖暖的醉意:“既然你一心想做本座随从,本座给你机会便是。” “谢谢大人!”宫蔷柳巧笑倩兮,唇边的梨涡渐隐渐现,若不是当着大庭广众,好想扑上去亲一口啊。诶,她承认自己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啊,谁让大人这只妖孽生得这么好看呢。 林潼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让她跟着去端茶倒水也这般感恩戴德,就真的这么喜欢他么?不过这种感觉挺甜的。 等到百官散去,林潼也喝了不少酒,今日做上了那太子太傅,便是有不少人上来巴结,所以喝得有些多了。入夜,百官散尽,喧嚣的皇宫也瞬间冷寂,林潼在小祥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宫蔷柳侍奉在侧,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找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林潼累极倦极,靠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宫蔷柳伸手把玩着他的眉毛,手指从他的眉毛拂过黑长直的睫毛、鼻子,削薄的唇…… 她低下头去,在大人的唇上偷了一个吻,水粉的花香和大人嘴中的酒香,混合成一种奇的味道,他睡着呢,反正不会知道她在这里耍流氓,她低下头,亲在了他修长的睫毛上,偷袭成功,喜滋滋地傻笑了起来。 马车轱辘轱辘地碾压过青石道路,过了二刻多钟,才抵达青绝府,等到了绝情,小祥子帮自己将他给扶进去房去。 小祥子站在门口:“王妃,督主交给您了啊,小的告退了,今儿个小青守夜,有什么事情招呼她一声便是。” “好,你去吧。”宫蔷柳将门给关上,她撩开珠帘,走到床榻前,替他脱掉鞋子,将他挂在榻沿的腿给抱到榻上去,两只腿都给抱进去,然后将他身子往里面推了推,呼,可真是累呀,大人怎么这么沉呢。阵名司血。 喝了热酒,内心有些燥热,林潼扯开了衣袍,情不自禁地唤道:“小东西。” 宫蔷柳嗯了一声,再去看他,分明是睡着的,她拉过锦被给他盖上,刚起身要离开,却感觉面前闪过一道阴影,原来是他攥住了自己的手臂,他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怔忪地看着她。 “大人,你睡——” 林潼一手探过来,从她的肉脸绕到了脖子后面,狠狠扣住她后颈项,宫蔷柳顿觉自己被他往下一扣,她趴在了他的发烫的胸膛上。 心都差点要跳出来,呼喊着大人的时候,大人的手已经沿着她的腰线缓缓向下,宫蔷柳喉头干涩,声音也有点惊慌:“大人你喝醉了……” 林潼皱了皱眉,胸膛起伏,气息粗重。他好难受呀,喝了酒,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他只闻道她身上馨香的气息,本能地想要去做一些可能追悔莫及的事情。 宫蔷柳趴在林潼的身上不敢动,她盯着他黄色中衣,心跳得厉害,虽然知道大人只是太监,可是她还是好紧张好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侍寝? 林潼伸手抚着眉头,有些难受地发出一声哼哼,他想要推开身上的温香软玉,可是抓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时却有点舍不得放了,而是将她给摁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宫蔷柳挪了挪身体,抽出手,在他的身侧躺了下去,她像猫儿一样往着大人身上蹭了蹭,然后贴着他的身子想要睡觉。 #~&\?“离我远一点。”林潼觉着自己要化身成魔,她居还靠他这么近,他也有需求的呀,他也会难受的,这小东西居然还这样勾引着他,真该死。 宫蔷柳死死地抱着林潼的手臂,你都喝醉了,看你还怎么赶走我啊?我不走,就是不走。 林潼被她抱着手臂,喉结压抑地滚了滚,推也推不开,压也压不得,这小东西把他折磨得不轻。他试着调戏稳定走火的血脉,可是喝了酒居然使不上什么力气。 宫蔷柳怎会知道他的挣扎和痛苦,像个赖皮熊一样抱着他睡得香呢。林潼喘着粗气,浑浊的脑袋变得清醒,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睡着,而他望着夜明珠下她柔和的脸庞,伸出邪恶的手穿过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的怀抱,让她身子贴着自己,近一点,近一点就好…… 他亲吻她的眉眼,她的唇,脸贴住了她的脸,让她靠自己更近一点,仿佛融进彼此的身体里面一样,紧紧地抱着她。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好像做了一场春梦,她梦到大人化身野兽把她给扑倒了。 睡梦中,她呢喃着,红唇嫣然:“大人,不要……” 第91章 林潼受不了了 加更第二更 小妖精,睡着了也不放过本座,不知道你越说不要,本座就越想要么? 林潼受不了了,他放下宫蔷柳,披了一件披风,匆匆步出了寝居。 还是不要睡在一起的好。 宫蔷柳早上醒来的时候,大人已然不在,奴兮端着水进来伺候。宫蔷柳脑袋晕乎乎的,怎么感觉昨晚大人压了她呢,可是她想不起来了呀,好像是个梦,又好像很真切。 梳妆镜前,奴兮替她梳着头发:“小姐,你脸上都要开桃花了啊,怎么了,大人说了什么了吗?” “嗯!”宫蔷柳卷着胸前青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人要带我去边关。” “太好了,奴兮和白狐狸能去吗?”奴兮好久没出远门了呢,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啊。 宫蔷柳点了点头:“自然要去的啊,将你们留在这府邸我还不放心呢。以后不管我去哪里,你们都要跟着我。” “好呀,好呀。”奴兮开心死了,眼中都是笑意:“不知道百户大人去不去呀?” “哦~~~”宫蔷柳取笑道:“奴兮你可真是心如匪席,不可卷也……” “小姐呀,不要拿奴婢开玩笑啦!”奴兮双手抱住了通红的脸颊:“奴兮就是没出息,就是喜欢百户那人那样的白面书生样嘛!” “好好好,你家小姐我给你出谋划策,一定把那百户大人送给你。”哈哈哈哈,不然给百户大人也下个合欢散啊……哈哈哈,这下看他敢不从奴兮? “真的吗?”奴兮怎么会知道小姐的邪恶心思,还以为小姐要帮助自己制造跟百户大人独处的机会呢。 又是过了一日,也就是启程边关之时,宫蔷柳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大人是个极其挑剔的人,她带着他常穿的衣裳,还有一些胭脂水粉,都是宝月楼里的好东西,上次花小四那里拿来的一盒胭脂雪大人也没用,她索性带着,以防大人心血来潮找不到。 林潼将二十四衙门的事情暂时交接给苏摩,而冢离、小祥子都是跟着他一起去的,随行的还有薄少,墨染夏。府邸门口,一身灰色素衣衫柳笑笑看着林潼:“柳柳就拜托大人了。” 林潼看着柳笑笑,试探性地问道:“石榴师傅,可认识蔷柳的娘亲柳笑笑?” 柳笑笑袖中手指收紧,但是眼中却只有淡然之色:“柳柳的娘亲,我怎会认识?” 林潼笑得意味深长:“当真不认识吗?” 柳笑笑点了点头,笃定地说:“不认识。” 林潼也不再追究,他说:“蔷丫头秉性还算纯良,石榴师傅可放心,边关之行,本座护她无恙。” 柳笑笑点了点头,他方才那般试探,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也不欲盖弥彰了,索性不再提起,道:“柳柳对大人一片真心,还希望大人你不要辜负。” 林潼唇边噙了一抹好笑的笑意:“石榴师傅忘记本座是太监了吗?” 柳笑笑迎着林潼的目光:“柳柳喜欢就好。” 林潼见青衫薄少绿衣墨染夏走来,便不再跟柳笑笑说那些话,薄唇微勾,看了一眼天色,这小东西还没来?他们还要去城门口和慕容鹤会合呢? “大人我来了,我来了!”宫蔷柳背着一个包袱,亦是女扮男装,头上还戴了顶布帽,穿了一身灰色仆人服。 “蔷柳你怎么穿成小厮样?”墨染夏哈哈地笑了起来,人家出门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蔷柳倒好,竟一身粗布衣裳。 宫蔷柳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和鞋面:“挺好的呀,这样穿着自在,而且此行我不把自己当王妃,你们也不要把我当王妃了,什么端茶倒水的事我统统包了。” 九千岁王妃竟也这般平易近人?林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跨上黄膘马,一挥袖袍:“启程。” 宫蔷柳快速地跟柳笑笑道别,柳笑笑伸手抚着宫蔷柳的脸:“你总归是要行走江湖的,此番有九千岁和薄少在,师傅也放心。此去边关,等你们回来也要一月之久,记住好好照顾自己。”柳笑笑从怀中摸出一本武功心法:“这个你带在身上,空了的时候勤加练习,莫要荒废。” 宫蔷柳接过武功心法放入怀中:“好,师傅你在青绝府中等柳柳回来。” 柳笑笑点了点头,又从小青的手中拿过一个包袱:“是师父给你做的点心,饿了可以吃。” 宫蔷柳宝贝地抱着包裹,然后扑到柳笑笑怀中抱了抱她:“师傅你对柳柳太好了,今生恩赐,柳柳没齿难忘。” “小姐,大人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吧。”奴兮催促道,只见她一袭粉红色衣服,头发扎了个半环髻,看着是精心打扮过,她的身边跟着雪白的白狐狸。 墨染夏也催促着:“是啊,蔷柳,我们要出发了!”阵广布弟。 “嗯!”宫蔷柳拜别了柳笑笑,跟着墨染夏和奴兮白狐狸坐上了马车,她掀开幕帘,朝着柳笑笑挥挥手,总觉得师傅身上有她想要靠近的温暖,总是不想跟师傅分开…… “蔷柳,你师傅对你不同常人啊!”墨染夏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倒是很让人艳羡呢,她从小没了娘,是爹爹将她给拉扯长大的,可是她偏偏很叛逆,总是不听爹爹的话。 奴兮看着宫蔷柳:“小姐,其实奴兮一直怀疑……总感觉,石榴师傅很像二夫人!” 宫蔷柳心中有些激动,她看着奴兮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她对我……很不一样!”难道她乔装打扮了,潜伏在自己的身边?教自己武功,又赐给自己两样宝物,真的很令人怀疑啊。 奴兮又道:“只是二夫人没武功,在府中还被大夫人欺负,绝无可能是石榴师傅啊!” “对哦……”宫蔷柳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装模作样地附和着奴兮。她低头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都是师傅做的点心,真是一双巧手啊,居然能做出这般精致的点心,包裹中有芙蓉酥、桂花糖、梅花香饼、如意糕、枣泥糕。 “枣泥糕,这不是我最爱吃的吗?”墨染夏一手卷走一个糖红的糕点塞到了嘴巴里面:“唔唔唔……好吃……好好吃!”墨染夏捡起一个枣泥糕塞到宫蔷柳的嘴中:“你也吃,你也吃!” \宫蔷柳一张嘴就被她给塞住了,她吞咽着师傅做得枣泥糕,觉得香甜可口,也捡起一个递给奴兮吃。 三个人欢笑声不绝于耳,一时间马车上,好不热闹,气氛很欢脱。 白狐狸立着身子,垂涎欲滴地看着宫蔷柳,汪汪叫了两声。 宫蔷柳舔了舔手指,然后抓起一个喂给白狐狸:“乖狐狸吃吧,有我一口枣泥糕,也有你一口!” “那可是我的枣泥糕啊!”墨染夏夸张地夺过包袱抱在怀中:“我只要枣泥糕,其他的你们不分我都没关系的,一下子没了四个,路上我可怎么办呀!” 宫蔷柳和奴兮对视一眼,肚子差点笑痛,哎呀染染,你要不要辣么可爱? 队伍行至宫门口,听到了那慕容鹤的声音,宫蔷柳掀开马车布帘,目光掠过慕容鹤,只见慕容将军一身铠甲,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到底是打仗之人,也是有硬朗之气,大人正在跟慕容将军寒暄,宫蔷柳刚要放下布帘,目光在掠过慕容将军另一侧的人时,身子僵直,脸色都沉了下来。 第92章 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也一样 中午或下午会再更 慕容雪,竟然是慕容雪,作为皇城都蔚,不在皇城巡视安全,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啊? 奴兮眼尖,一眼看到那慕容雪,她嘀咕道:“大姑爷也去啊,大小姐怎么能由着他呢?” 墨染夏还在舔着爱不释手的枣泥糕,一把吞咽了下去,然后才问道:“就是你们经常说的那个坏姑爷吗?” 奴兮点点头,拿出手绢递给墨染夏擦拭嘴巴:“是啊,大姑爷可坏了,比二姑爷还要坏。”嗯,只要不伤害小姐的九千岁就是好姑爷。 宫蔷柳眯着眼睛,看着慕容雪在跟慕容震不知说些什么,天啊,这阴魂不散的渣男,居然要跟他们一起巡视边关啊! 可是慕容将军手握兵符,就是连大人也有些忌讳吧,该死的,这人时好时坏,简直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估计是故意想要迷惑自己,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何欢……真心搞不懂了。 不管他做了什么帮助自己,对他的恨还是无法消除,如果他以为他现在的好可以洗清他的罪恶,那也未免太过天真。 “蔷柳,你没事吧?”墨染夏见蔷柳一脸仇视地瞪着那个慕容雪就觉得没必要:“这种恶心的男人,就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情绪了,来来,染染我给你们说书解闷……从前有座庙……” 不管宫蔷柳怎么不待见渣男,渣男一同随行,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了。 两支队伍汇成一起,林潼、薄少、慕容鹤以及慕容雪策马在前,宫蔷柳的马车随行在后,在她们马车身后,是两队侍卫,东厂侍卫和将军府侍卫所穿衣服不同。 一行人出了皇城亥城,朝着大梁第一道关卡月凉关,也就是衔接西域和大梁的边关而去。 西域作为俘虏国却又蠢蠢欲动想要救走质子公主,皇帝此番派林潼过去,也正好过去跟对方交涉。 路途遥远,一路上快马加鞭,赶了大概七天七夜,才找了一处客栈住下来,再过一个山头,就是盗匪云集的黑鸦寨,所以队伍才停歇养精蓄锐。 宫蔷柳布置好客栈床位,将林潼衣服洗掉,挂在客栈的后院里,这才转身回房。林潼跟慕容鹤商议完回到房中,只见宫蔷柳蹲在地上给调试木盆里面的水温,她见林潼进来,仰起头道:“大人,过来泡脚吧,放了艾叶,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这几日,他与慕容鹤薄少慕容雪轮流换岗,其中两个还是要骑马注意周边一举一动的。 林潼流星大步过去,撩开衣袍于榻上坐下。 宫蔷柳伸手举起他的腿,给他脱鞋—— 抱着他的脚放入木盆中,伸手去帮他洗脚。 林潼居高临下地看着宫蔷柳,眼中有她看不到的柔情,小东西,你是要本座彻底沉沦,爱上你才肯罢休么? 大人的脚好白啊,宫蔷柳想起上次他用红鹤羽毛逗弄自己,就恶作剧地伸手指到他的脚底小心地挠了挠…… 低头在那贼笑,可是特么的,这厮咋一点反应也没有?再抓再挠—— 林潼低下头去,在她头顶轻声说:“小东西你想玩弄本座还太嫩了点,告诉你……本座可不怕痒!” “啊……”被抓包了!宫蔷柳仰起脑袋,笑得一脸无害:“妾身哪有玩弄大人,妾身是在给大人按摩呢,脚底有很多穴位的,大人不知道吗?” 林潼一声长长的哦字:“舟车劳顿,本座确实乏了,继续给本座按摩……按到本座满意为止……” “……”又开始压榨她了,这人太坏,帮他洗完了脚,只好继续为他服务着,看着他享受地半倚在床上,像慵懒的猎豹一样,带攻击性但是敛去身上嗜血的味道,宫蔷柳看得有些痴迷,笑着问道:“大人对妾身的表现满意不?” 这小东西按摩手法还真是不错,他挑了挑眉,意兴阑珊地道:“怎么,这就想要讨赏了?” 宫蔷柳猛然点头。 林潼斜躺在那,单手撑着脸颊,眼睫微煽:“说说看。” “带妾身去看星星看月亮吧!” 眉头一凛,目光不解地看着她:“看星星看月亮?”这么无聊? 宫蔷柳一脸希冀地道:“对啊,大人,我想去屋顶上看,我们去看好不好?”两个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多浪漫呀,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幸福吧。 林潼似在犹豫,面上表情微动,但是朱唇紧闭,始终没有说好。阵广役才。 宫蔷柳摇撼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好嘛好嘛,大人跟我去啊,求你了。” “再求一个……” 宫蔷柳微顿,等反应过来时,才气道:“大人不去看,我自己一个人上屋檐看!”男人不能惯啊,给点阳光就灿烂,真真不要脸! “哼!”林潼威胁道:“这是间人肉客栈,你想被抓了做人肉去,本座也不管。” 宫蔷柳一只脚跨在门槛中,听闻他这么一说,只觉得阴风阵阵啊,天啊,人肉客栈啊啊啊,她往回退了一步,然后关上了房门,一脸惊恐地看着悠然自得的林潼。 林潼优雅起身,穿好鞋子,他将胸前青丝拨到耳后,朝着宫蔷柳走过去:“本座要去屋顶看星星看月亮?你来么?” “大人你……”宫蔷柳觉得大人好无耻啊好无耻,她提出要去看月亮看星星就不行,非得他自己主宰,真是太霸道了! “我不去,我想睡觉!”她也很有脾气的,才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呢!我喜欢你,但是也有自己底线,嗯,就得这么有性格。人若失了自己的性格,和旁人又有何不同? “这就由不得你了!”唇边勾起暗黑的笑,林潼反手一捞,将她给带离了房间…… 泛着青光的屋檐之上,宫蔷柳看了一眼离自己远远的林潼,她挪了挪位置,朝着他靠过去,也想像恋人一样依偎着他,趁着他没啥反应,她就大胆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嗯,这是t男神成功的意思了……哈哈,心里面好乐! 望着星空的林潼眼中却有比星星还要璀璨的笑意,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要呵护,忍不住想要将你捧在手心好好去疼。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小东西,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也一样。 你在乎我想要对我好,其实我都知道。 原谅我时而无情时而变幻莫测…… 因为我也身不由己,一个人在这尘世,想要报血海深仇,我付出太多太多,绝不能功亏一篑。 七年过去了。 原来,我还能再去喜欢一个人,真好…… 一个人到底是太过孤独和冷清,有小东西在,不多不少,刚刚好,若能做一对神仙眷侣,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因为,未来如这黑夜……永远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尽头是怎样的风光。 第93章 玉女派 星河浪漫,明月皎皎。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只是,宫蔷柳一直都知道,人生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总有大起大落。 她伸出手握住大人微凉的手,将手指扣在他的指间。我想一直牵着你的手,陪着你到天荒和地老。 林潼心中一动,小东西的手很暖,比他的要暖得多,这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他继续不解风情地看星星看月亮,对于她的小动作故作视而不见。 宫蔷柳靠在林潼的身上,时而偷笑,时而咬嘴唇,好喜欢跟大人在一起相依相偎,更喜欢大人身上的味道,她另外一只手包裹着他的手背,希望能够捂热他。 就算大人是一块石头,她也能够感化他的吧?她从不信世上真有无情无欲的人,大人估计是受了什么伤,所以才将自己的心封得那么严实的吧? “大人……”轻声的呼唤,缠绵了谁的心。 林潼淡淡地嗯了一声:“怎么?” 她一脸单纯地看着他完美的下颌弧线,笑道:“有小蔷在,大人你就再也不用怕冷了!” 林潼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只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他面上看似毫不波澜,可是胸膛下的那颗冰冷的心脏,仿佛渐渐地热乎起来了。 一切都很美好,很安静,若不是慕容雪的一声打断大煞风景的话。 “九千岁可在?” 林潼抽开了宫蔷柳的手,起身转向来者方向,他站在那屋檐之上,黑色的衣袍,稍显冷魅,他睨望着那站在地上的人,道:“本座在此。” 慕容雪看到了转过身来的宫蔷柳,他敛去眼中的痴缠,对着林潼拱手道:“九千岁可否随本官过来一趟,随行队伍中发现两个可疑人等……” 林潼目光微闪:“慕容都慰先行,本座马上就到。” 慕容雪唇边闪过冷笑,他又看了一眼宫蔷柳,这才离去。 林潼抱着宫蔷柳飞身下屋檐,转眼间,两个人已落在地上,他对宫蔷柳说:“你且等我一会,待会随我一同去看看慕容雪耍什么花招。” “好。”宫蔷柳一口应允。 等林潼上了客栈二楼,她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店小二的在大厅磨刀霍霍,一只大羊腿滋滋香,香味四溢,她咽了一口口水,本想过去跟店小二聊几句,可是想起林潼所说得这里是人肉客栈,便作罢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低头看着腕上的破魂银针,连续几日的练习她终于会用暗器了,只不过还没真枪实弹操作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暗器杀人。她伸手握住腰间的凤翼灵,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是在想着自己呢? 门外突然传来几个女孩子的说话声,宫蔷柳抬头望去,只见外头走进来四五个身穿青衣的江湖中人,其中为首的女子一袭青衣但却和旁人所穿不同,绣工繁复,上面的铃兰花朵朵绽开,飘然出尘,她五官精致,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只见她额间垂挂着一颗月牙骨,绾了半个发髻,其余的闲散垂在肩上,她们各个佩剑,看起来就像是江湖女侠。好美,好厉害的样子,宫蔷柳眼睛都看直了,多少女子想要做的女侠梦,而如今女侠就在她眼前……好想上去说一声“女侠,你好”…… 几个人穿行而过,在一旁的四方桌前坐下,其中一个叫了店小二过来说是要打尖住店。阵杂名号。 另外一个脸尖的女子说道:“掌门,东方阙阙主蓝家三少一直行迹诡异,我们此番前去也不知能否找到他?” 宫蔷柳睁了睁眼,这行女子从西而来,是进亥城去的,就是不知道找三少所为何事? 那个为首的女掌门轻启朱唇说道:“不管成不成,总是要试一试。如今祀月教势力日益扩大,爪牙遍布大梁,他们现在又推出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我听说已经有教徒入了宫闱。这个毒瘤越来越大,若是不除,只怕将来百姓要受牵连……” 圆脸女子说道:“掌门,我听说祀月教的长生不老之术是要用刚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做丹药提炼,这得枉杀多少无辜!” 女掌门说:“静丹,你听说的没错,祀月教就是邪魔歪教,他们不止惨无人道,而且还培养出一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那怪物专吃人的心脏……实在令人发指!” 被叫做静丹的圆脸女子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水都溅了出来:“太可恶了,祀月教的长生不老之术若是入了宫闱,那狗皇帝万一鬼迷心窍听信了妖言,我大梁将会变成什么样?” 女掌门道:“所以此番前去,就是要找到那蓝家三少,传闻他武功盖世,又擅长用毒,若是他能与我们各大门派联合一起对付祀月教,我们便有希望一举歼灭祀月教!” “掌门,你看……”尖脸女子看到了二楼下来的邪魅男子。 女掌门朝着二楼看去,又转过了脸:“是狗皇帝身边的阉党林潼。” 宫蔷柳目光顺去,见大人缓缓而来,她上前一步:“大人,你来了。” 林潼带着宫蔷柳出门,他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四方桌上的人,低喃:“玉女派。” 宫蔷柳望了一眼那些女侠,目光跟女掌门在空中交汇,那女掌门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似在审视。这时,又是一名青衣女子入内,跟宫蔷柳擦肩而过,她匆匆走向女掌门,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宫蔷柳转过脸一看林潼已走远,忙快步跟了上去。 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大人,大人!”她跑到林潼的身边,微喘着气:“那个玉女派是什么?” 林潼道:“玉女派人,一生守贞不得与男人有染,这是玉女派掌门创始人青羽立下的规矩。” “啊,这样啊,跟古墓派好像!”宫蔷柳想到了杨过和小龙女,小龙女不就是冰清玉洁的咩?刚才那个掌门人,也像是出水芙蓉,冰清玉洁。 “古墓派是什么?” “哦,是我书上看来的一个门派!”宫蔷柳又是问道:“大人,那个玉女派掌门叫什么?” “赫连贞。” 转眼间,跟着林潼来到了隔壁的客栈,院门已开,只见一行举着火把的侍卫包围中,两个被捆绑的男子跪在地上。 第94章 三少跟大人打在一起了? 慕容鹤为首,慕容雪在侧,面上表情各异。 林潼目光瞥过地上的二人,他朝着二个男子缓缓走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轻笑一声:“这不是前任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么?怎么跑到这里来送死了?” 前任户部尚书官岩无憎恶地瞪了一眼林潼,而礼部侍郎吕峰则是歪着脑袋,不屑看这阉人。 慕容雪朝着林潼走来,他站在两个人身后:“倒是要问问你九千岁,这两人是从你的行装中搜出来的!” 宫蔷柳看着地上的两名官员,这二个人不是三少给救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容雪说是从大人的行装中搜出来,这怎么可能呢?犹然记得上次三少说过要送他们二位出关…… 难道三少也来了? 林潼邪魅狂笑,目光突然如刀刃一样落在慕容雪的身上,狠戾之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他吐字冰冷:“慕容都蔚的意思是在说,本座包藏逆党!” 慕容雪也不畏惧他,他到底是左卫大将军的亲子,这个阉人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永远得不到皇家的兵权,无法与之抗衡,他勾唇道:“若非如此,还请九千岁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何会从你的行装中搜出他们二人!” 宫蔷柳见林潼刚要说话,她一句“离间计”脱口而出,瞬间引发了全部围观,侍卫的一双双眼睛,以及慕容雪和慕容鹤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不过想想看是为了大人洗清嫌疑,便豁出去了,她往前走了一步:“众所周知,这二位罪犯是被蓝家三少从东厂刑狱所劫,他先是利用宫中的宫羽混淆视听,接着再利用大人巡视边关,将其隐匿在大人的行装中。是想要离间大人跟圣上的关系,我们大人对圣上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何来的包藏罪犯?慕容将军和慕容都蔚难道就没想到这一层吗?你们都被蓝家三少给利用了呀!”阿弥陀佛,三少你可不要恨我,对不起了,为了大人,只能牺牲你了,改日若有机会蔷柳一定亲自给你道歉! 林潼笑看了一眼宫蔷柳,居然和他这般心照不宣?是越发有默契了,呵呵,他目光扫过慕容雪和慕容鹤:“慕容将军,本座一生只为大梁效劳,不惜成为天下人的敌人也要为圣上分忧,慕容都慰说本座包藏逆党,你怎么看?” 慕容鹤蹙着眉头,他就知道此举不妥,可是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慕容雪居然将二人给拎出来了,他本来想放走二位大人的,户部尚书官岩无和礼部尚书吕峰都是忠臣,圣上杀之,他本就扼腕叹息。可是迟了一步,被儿子给全部弄乱了。 慕容鹤冷硬地道:“是我儿欠思虑了。” “爹!”慕容雪不服地喊了一声,却遭来慕容鹤凌厉一瞥:“退下!” 林潼笑得倾国倾城,小小一个慕容雪,便是连他的小东西都对付不了了,还想要在他身上大做文章?简直愚昧! 目光扫向地上的二人:“慕容将军准备怎么处置二位罪犯?” 慕容鹤到底还是想要给两位大人一条生路,便道:“本将军自有定夺,就不劳九千岁费心了!” 这就把他给打发了么?把他林潼当作什么了?林潼慢条斯理地笑道:“慕容都蔚大晚上的叫本座来,本座岂能让你失望。”他绕着二位罪犯走了一圈:“我们既是在人肉客栈住店,不如将两位大人洗干净了丢入锅中慢慢煨熟,邀请各位侍卫和慕容都慰、慕容将军一同品人肉盛宴尝可好?” 宫蔷柳面色一变,大人又开始暗黑了,她知道这二位大人是好人,便说道:“大人,他们二个太老了,只怕肉质太老,不好吃呢!” 林潼看向宫蔷薇柳,目光幽然:“王妃的意思是?”阵杂引扛。 宫蔷柳机智道:“不如以二位大人为诱饵,一举捕获蓝家三少!” 慕容鹤目光一凛,看着这小女子倒是觉得有几分赏识了。 慕容雪则是不然,他看着宫蔷柳,既爱又恨,身体里两股力量交织着,他既想得到她,又想帮宛如报仇,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人格分裂,几乎要把他给弄疯。 林潼阴柔地笑了起来,他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手掌,眼中有着对她的赞许:“此举甚好,呀!” 宫蔷柳脸上带着笑,倒是希望三少能将这两位大人救走,她也算是给大人积德了?他杀了太多的人,她怕他以后转世真的会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阉人作乱,杀尽我大梁忠臣,简直该死!” 一道空灵的女音自屋檐上传来,众人看去,只见青衣女子长剑指着他们:“今日这二人,我们玉女派要了!”赫连贞飞身而下,手中的月牙泉剑散发着清润的月华之色。方才听说三少在此,若真是如此,三少肯定在暗处,她们冲前锋,再给三少时间救走两位大人。 慕容鹤眉头微蹙:“玉女派掌门赫连贞?” 接着赫连贞的其他一些弟子也随之而来,众人呈扇形手持长剑和院中侍卫针锋相对。 “正是在下。”赫连贞目光扫过众人,看着最为忌惮的林潼,她知道这些人中最厉害的莫过于这个林潼,她目光落在宫蔷柳身上,她分明是个女人,却女扮男装,刚才听她一番言论,想来林潼对她也有几分在意,不如自己引开她,让静丹在她的身上下手。 她目光扫了一眼静丹,静丹领会点了点头。 林潼目光阴冷,脸上却带着笑意,似笑非笑:“朝廷的事情,赫连掌门也要来凑这个热闹么?” “就是要取你项上人头!”赫连贞一剑刺去,林潼一声“找死”,便快速夺过侍卫手中长剑,对着赫连贞的月牙泉剑就是一抵,林潼手中长剑幻成以守为攻,一步步将赫连贞逼退。 到底也是个掌门,也算是有一些本事,不过他并没有使出全部招数,玉女派和江湖中六大门派是江湖中流砥柱,他不想与江湖人结下梁子,不过是想要小小教训一下这个赫连贞,正好也可以练练剑。 “大人!”宫蔷柳知道大人身手不凡,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自己就好。可是我不烦人,人也会犯我!只见那位叫做静丹的女子手持长剑朝着自己刺来,她拔出腰间的凤翼灵从她下盘横扫,那静丹从没见过凤翼灵,环形羽毛刀片片凌厉,幸好她闪得及时,才躲过那一剑。宫蔷柳没想到自己出招便将她逼开,她握紧着凤翼灵对着静丹手中长剑又是一砍,不过这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静丹到底是玉女派弟子,武学修为自然不会差,几个招数,就将宫蔷柳打了个落花流水。 宫蔷柳吃力起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喘了喘气:“我,我不跟你打了!” 静丹骄傲一笑:“这就认输了么?刚才一张巧嘴看你厉害的很,却原来只会基本功,丢人现眼——”她一剑刺去,宫蔷柳心惊,大喊一声“破魂银针!” 静丹微愣,没想到这小女子居然还会用暗器,她凌空一个翻转,等她落在地上时,什么破魂银针,简直是空穴来风。 “啊?怎么会这样?”宫蔷柳被自己震惊,居然来了个虚幻一招,那破魂银针居然没射出去,天呢,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千万不能让师傅知道啊,再来一次:“破魂银针!” “哈哈哈……”静丹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女子,又故弄玄虚!” “他妈的,破魂银针你倒是给姐姐出来啊!”宫蔷柳听她嘲笑,气死了,大怒一声,冰魄银针顿时如雨般射向静丹。 静丹眼中一凛,但是刚才骄傲过头,却她躲避暴雨般的银针,但是手臂上还是受了一针。 “噗!”静丹捂着手臂上冒着黑血的伤口,一股黑血吐了出来。 宫蔷柳握着凤翼灵直勾勾地看着静丹,师傅说过这破魂银针是用毒蛇蛇液浸泡而成的……怎么办啊,她不是故意的。 “蔷柳,我来助你!”慕容雪大呵一声,朝着静丹偷袭过去。 “靠!”宫蔷柳心中愤恨,她手中凤翼灵朝着慕容雪的长剑砍去:“慕容雪你这个渣子,我宫蔷柳不要你多管闲事!” 慕容雪自然是不想伤宫蔷柳,他眉头皱紧:“蔷柳?” 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朝他劈去:“今天就跟你算一算账!” 赫连贞跟林潼正在屋檐交战,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人在拖延时间,听闻元舒一喊静丹,她一刀劈向林潼,飞身掠去将静丹挟走:“撤!” 慕容鹤逼退了几名玉女派弟子,那林潼站在屋檐之上,也不下来,也不追击。另一个方向忽而飞来一个戴着鬼面的黑衣男子。慕容鹤一声疑问:“蓝家三少?” 林潼大笑一声:“蓝家三少你终于来了,本座等你久了!” 宫蔷柳一听林潼喊蓝家三少,便住了手,目光朝着那个黑衣鬼面男看去…… 黑衣鬼面男也不说话,手持长剑飞身掠向林潼,跟他交缠打斗在一起! 宫蔷柳跑了几步,近距离看着屋檐上交缠的二人,一时间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三少跟大人打在一起了? “蔷柳!”墨染夏从院外跑进:“你怎么不叫我,这么精彩的好戏我居然错过了,咦……那黑衣人是谁?” #~&\?“蓝家三少!”宫蔷柳着急地看着两道黑影,他们两个招式变幻莫测,谁都不落下风,看得她眼花缭乱,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了?她心乱如麻,既不希望大人受伤,也不希望三少出事,天,怎么会这样? “蓝家三少?”墨染夏心中疑惑:“蓝家三少怎么也会我们西域的招式?” “什么?”宫蔷柳看着墨染夏:“三少不是最擅长使用西域的蛊毒和东羌尸毒么,会西域招式也不稀奇吧?” 墨染夏点了点头:“有没看到我薄哥哥啊,他不在房中呢!” “我不知道啊。”宫蔷柳双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祈祷不要出事啊!!! 院外忽然杀入一行黑衣人,为首的是戴着恶鬼面具的月十二,宫蔷柳心惊…… 他们是冲着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而来的。月十二带着众人杀进,没了林潼,他只要对付慕容鹤,其他人再救人走。一时间场面混乱,刀光剑影,厮杀声起。 第95章 本座的女人! 加更 宫蔷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索性三少的功夫也不差,见两个绝顶高手在屋檐上斗个难舍难分。 慕容雪飞身而上屋檐:“九千岁,慕容雪来助你!”慕容雪手中长剑刺向蓝家三少,蓝家三少手中飞镖使出,凌厉射向慕容雪,慕容雪弯身躲过。 林潼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景,他一剑刺向蓝家三少,二个人横空飞起,在空中幻出无数招式。 户部尚书官岩吴和吕峰被黑衣人救走,月十二也逐渐撤出,那慕容鹤本就想将二人放走,自然不会多加为难,做做样子而已。 等月十二带着众人撤退,他目光也落在了屋檐上。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空中打斗的二人,只见慕容雪飞身而起,他一剑本是刺向蓝家三少,却在半道急转而下劈向了林潼。 “大人!”宫蔷柳的心差点跳出来,慕容雪这个渣子,小人王八蛋,居然暗算大人! 林潼一掌盖在慕容雪的额头上,手指力道一点点地收拢:“慕容都蔚竟然暗算本座?” 慕容雪只感觉他掌心像是带着密密麻麻的雪冰棱,根根刺入他的脑门中,疼得他皱紧了眉头,五官也都扭曲在了一起,却贪生怕死地道:“本官是要杀那蓝家三少!” 林潼一声冷笑,绵长幽凉:“强词夺理,当本座是傻子么?” “九千岁手下留情!”慕容鹤飞身上屋檐,慌张道:“九千岁手下留情……” 蓝家三少见状,一个飞身,身子跃过房檐,携轻功而去。 林潼看着慕容鹤一脸着急,他狭长的黑眸,闪过诡异寒色:“慕容将军,若不是你的好儿子,本座已经擒了那蓝家三少!”一声冷哼,收回了手掌,负手身后。阵杂宏号。 慕容鹤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一眼慕容雪,这儿女私情迟早是要坏事,不过蓝家三少比这个佞臣要好得多,慕容雪弄巧成拙,帮帮那江湖义士也是好的,不过当着林潼的面,他理亏自然不敢流露出自己的心思:“还不给九千岁道歉?”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一个歉没什么,重要的是官岩无和吕峰被救走了。 “爹,我是想要帮助九千岁的,是自己剑法不精而已,被那蓝家三少迷惑了。” 就是不承认自己所为,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林潼勾唇冷笑:“慕容将军,你的儿子你自己管教,本座提醒你一句,如今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被人救走,责任你们慕容家全担!” 三少离去,大人也平安无事,宫蔷柳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感谢上苍,大人和三少都没事! 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朋友,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 “蔷柳,你家大人真是厉害,居然把罪名全扣在慕容家了!”墨染夏说完还不忘竖起一个大拇指,上次皇宫若不是大人相助,她和薄哥哥不可能平安出宫,这样看来,九千岁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嘛。 宫蔷柳投以一笑,见那人宛如神祗般飞身而下,那姿势太过销魂,看得她都醉了,忙迎身上去:“大人你好厉害。” 又开始给他灌迷魂汤了?林潼面无表情地看着宫蔷柳道:“方才你的破魂银针射中玉女派人了?” “对啊!”宫蔷柳皱了一下眉头:“是她一定要抓我,不然我不会出手这么狠的。” 林潼微眯了眼,夜色下修长黑睫投在眼帘下方影影绰绰:“只怕玉女派不会善罢甘休。” 宫蔷柳心有余悸:“那怎么办?妾身是不是给大人惹麻烦了?”一直都不想成为大人的拖累,可到底还是失策了。 林潼看着宫蔷柳,眼底有一丝戏谑:“等她们来了问本座要人,本座就将你送给她们。” “大人!”宫蔷柳心底掠过慌张,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我为大人鞍前马后,洗脚洗衣服都拦下了,大人你舍得将我这么好的小厮交给别人嘛?要是真把我交给赫连贞,我怕大人会后悔呀。” 林潼忍俊不禁,拂开她的手:“莫要跟本座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大人你好坏,我不理你了!”他还不是当着下人的面亲她啊,她不过抱一下他的手臂,他就要说她,太过分,她心中置气,转为拉着墨染的手臂:“染染我们走,去帮你找薄少去!” “好好好,我的薄少去哪里了,想死染染了。”墨染夏跟宫蔷柳肩并肩地出去了。 林潼回了客栈厢房。 敲门声传了过来。 “进来。” 推开门,只见白面书生冢离匆匆而去,他朝着林潼拱手禀报:“大人,一切安妥了。” “好。”耍心计,玩阴谋,慕容雪你还不配,微顿了下:“冢离你去找薄少,告诉他,墨染夏和王妃在找他。今天晚上,赫连贞估计还会再来,本座不知道她会带多少人来,你们负责保护她们二人安全……还有奴兮白狐狸,都转移到你们那里去。” “是。”冢离领命退下。 冢离按照大人的命令,将全部人集结在一间厢房,大人料事如神,那赫连贞果然带了一批人包围客栈。 赫连贞立在屋檐之上,青衣翻飞,她发出一声轻喝:“解药和人,必交出一样!” 宫蔷柳看着窗户外面屋檐上的赫连贞,内心焦灼不已,看着薄少和墨染夏:“破魂银针,没有解药……” 一声销魂的绕梁之音缓缓传来,却是一身玄铁般黑袍的林潼一手搭在弯腰举手的小祥子手上,缓步进来。 宫蔷柳这会儿跟林潼置气呢,便也不去鸟他。 “大人,你怎会有破魂银针的解药?”墨染夏将宫蔷柳的疑问问了出来。 宫蔷柳看着墨染夏微笑,果然是好姐妹,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林潼拿出一个镌刻着小蛇纹路的红木方盒,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个盒子,只见金色绒布上躺着一颗白色丹药。 薄少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他说:“这归元丹是世间难得的宝物,能解百毒,你竟要将它拱手相让?” 赫连贞飞身上前几步:“给我归元丹!”静丹奄奄一息,再不吃解药只怕有性命之忧,林潼要是不肯给,她就见一个杀一个。 林潼看着那窗外屋檐之上的人,他合上小方盒子,朝着那赫连贞投掷而去。 赫连贞没想到竟然这般顺利就拿到了解药,她打开一看:“半颗?” 林潼执起另外半颗归元丹:“我们明日要过黑鸦寨,若是能得赫连掌门相助,这剩下半颗归元丹,必当双手奉上。” “果然阴险狡诈!”赫连贞合上木盒,长剑指着林潼:“凭什么要帮你?” 林潼轻狂不可一世:“赫连掌门应该很清楚,本座想给的东西,你拒绝不了,本座不想给的东西,阎王爷来了也没用!” “好生猖狂!”赫连贞面色凝重,她和他交过手,这人不知道玩什么把戏,并不使出真功夫,她自问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元舒在赫连贞旁边低语:“掌门不如答应了他,没有另外半颗归元丹,静丹性命难保,我们明日可以见机行事。” 赫连贞收了剑:“就答应你!” 林潼狭长的双眸闪过些许得意之色,想从他这里轻松拿走归元丹,不可能!见赫连贞离去,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在跨过门槛时,目光扫过站在那看似对他视若无睹的宫蔷柳:“宫蔷柳过来伺候本座就寝。” 一屋子的人都颇为同情地看着宫蔷柳,就连白狐狸也汪汪叫了两声表示同情。 宫蔷柳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低着头乖乖出去了。 一进屋门,脱了外袍的林潼便说道:“杵那做甚,还不过来给本座暖床!” 叹了声气,乖乖地走过去,林潼见她还在闷闷不乐,他上了床:“怎么?本座帮了你,你还给本座脸色看?” “妾身不敢!”宫蔷柳在里面躺好,然后拉过了衾被盖好。 一只手探过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宫蔷柳绷直了身子:“大人你做什么啊?” “还不准本座碰你了?” “妾身累了,想睡觉。” “你睡你的,无妨。” “还能这样?” 林潼妖邪,冰凉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面。 宫蔷柳一阵冷颤,这人像蛇一样缠身而上,又开始挑逗她了,偏偏没出息的人无力抗拒,尼玛的,又热又冷,冰火两重天啊! 翌日一大早,队伍整装待发,等一行人赶到黑鸦寨时,天空中盘旋着一群黑鸦,这里地势险峻,皇帝曾派官兵清剿,可是过一阵,便又有山大王称霸,灭了后又死灰复燃,已经好几次了,朝廷也就不去管了。 黑鸦寨凭借独特的地理位置,总是能从路人身上捞得不义之财,传闻黑鸦寨新任寨主是个风流少年,已经劫持了不少压寨夫人了。 手持大刀的小喽喽站在那高山之巅,望着下面的队伍:“来者何人呀?” 小祥子尖细的声音传遍整个队伍:“告诉你们寨主,是我们九千岁王架,识相的就赶紧滚开!” “哈哈,九千岁,不就是那个没种的家伙?”那手持大刀的小喽喽和另外一个关公红面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随行的慕容雪也发出一声冷笑,没种的家伙,骂得好! 林潼也不生气,对这种冷嘲热讽早已习惯,倒是冢离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废物,有本事给我滚下来,不杀你们个片甲不留,我就不叫冢离!” 小喽喽眼尖的很,一眼看到那白面书生样的冢离,笑道:“哟,这个小子长得不错嘛,二当家,要不抢回来给你做面首?” 关公红面男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垂涎欲滴,他转为看着林潼:“九千岁是吧?要是你把这位公子送给我,我们黑鸦寨就放过你们过去,怎样?” 奴兮一把跳下了马车:“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居然敢猥亵我百户大人!” ;笔冢离一脸的汗:“奴兮……” 宫蔷柳也跟着下了马车。 小喽喽目光在宫蔷柳身上来回穿梭:“大人,这个小子长得更是珠圆玉润的,不如也给二哥哥当面首!” 二当家邪笑着嘿嘿两声:“不错不错,九千岁,你留下这二人,我们就放过你。” 马背上的林潼一脸的阴鸷,邪魅冷笑,便如地狱来的阎罗,他飞身而起,众人只见红色身影跳跃在悬崖峭壁上,站在凸起石头上的林潼对着那朝着他亮出家伙的二人,不屑地轻嗤一声,袖中的箔片凌厉射出,那二当家的脸上瞬间开了花,血肉绽开,鲜血直流…… “啊!”他惨叫连连,在地上翻滚起来,却不敢去触碰自己的脸,眼底一片猩红,血腥味是死亡的味道。 “你,你等着!”小喽喽脚下一颤,转了身飞快地跑进寨内,林潼朝着那地上翻滚的小喽喽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阴狠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呀,还要不要本座的女人给你当面首?嗯?” 第96章 黑鸦群围攻林潼 “什么,女……女人”二当家的呸了一声:“你个太监有女人也用不得!” 阴柔森冷的笑,自他脸上蔓延开来,一袭红袍,如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好……呵呵,你有种,你有种!”林潼二根手指夹着手中银色的箔片,眼中有着毁灭的决绝:“本座成全你。” 那人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顿觉命根子处传来一声血肉撕裂的痛,又是一声哀嚎传遍山野,惊得乌鸦呱呱直叫。 饶是在下面的宫蔷柳等人都听得胆战心惊,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伍中,只见一身绿衣男子谪仙般飞来,他手中一把骨扇,头发微卷披肩而下,额间缠绕着一条色辫子形状的带子,带中间缀着一颗绿宝石。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轻声吟着一曲歌,销魂动听的声音,带着几分软腔,却是绕梁不绝。 慕容雪不认识这货,不过慕容鹤到底是见多识广:“莫上邪——” 一把骨扇,一曲江湖笑,他便是这世间的逍遥公子莫上邪了,难道他就是山寨寨主? 莫上邪?这名字倒是和他本人吻合,乍看却也是个美男,虽然不如大人长得好看,但是很有自己的风格,发型独树一帜…… 莫上邪笑着飞向宫蔷柳:“江湖笑,爱逍遥,爱或恨,都不要……” “蔷柳!!”墨染夏一声惊喊,薄少飞身过来,不过那莫上邪动作犹如鬼魅,他袖中销魂钉如雨般射向薄少和墨染夏,轻声一掠,携着宫蔷柳上了悬崖—— “小东西!”林潼到底是晚了一步,宫蔷柳已被莫上邪挟持,该死的,居然从下面上来! 莫上邪飞身上悬崖,他骨扇抵在宫蔷柳的脖子上,看着那世间无双的男子:“世间第一邪魅,第一毒,第一毒辣的九千岁林潼?” 林潼知道这个逍遥公子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强攻肯定不行,逍遥公子纵横江湖十年,江湖一直有着他的传说,林潼眯眼笑了笑:“逍遥公子,怎做起山大王这种营生来了?” “自然是喜欢呗……”莫上邪看了一眼身边的宫蔷柳,眉目如画,倒是个讨喜的,他轻声一笑:“你妻子?” 宫蔷柳紧张地看着林潼,她知道大人不会让自己出事,可是……她怕自己受制于人,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林潼目光微闪:“正是贱内。” 莫上邪睨了一眼地上摸滚爬打的二当家:“震雍可还安好?” 二当家震雍道:“请大当家给我报仇!” 林潼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他看着莫上邪:“逍遥公子,本座劝你,还是早日放了她为好,否则……” “否则如何?”莫上邪从不受威胁,即使他是天下最狠辣的男子又怎样? “血洗黑鸦寨——!” “好!”莫上邪眼中有着笑意:“就用你祭本公子的黑鸦们!” 他携宫蔷柳飞身后退,宫蔷柳大喊了一声“大人”,小蔷不想与大人分开,大人,你要保重,答应小蔷不要出事! 莫上邪轻声吟唱着另外一首歌…… 密密麻麻的黑鸦登时发出呱呱嗷叫,厚重的一片片黑鸦,成群成群在上空盘旋,随着那歌声抑扬顿挫,它们蜂拥而来围攻林潼。 眼看那黑鸦靠得越来越近,林潼凝气于丹田,“黑琰神功!”天地间发出一声海啸般的声音,登时他全身释放出发的内力,水波纹在他和黑鸦间形成层层环形碧浪—— 黑鸦被层层水波碧浪所阻拦,伴随着他的一声“破”!顿时,山石都要崩裂,顷刻间,那些水波碧浪化成无数根的冰棱,射向天空中的黑鸦群。 “呱呱——呱……” 黑鸦盘旋着,羽毛一片片凋落,林潼再凝力将冰凌推向黑鸦群,有些黑鸦分崩离析,被震成了碎片,大片大片的乌鸦死尸坠落山崖,下面的人急忙开始躲闪。 莫上邪一声叹息:“好厉害的武功!” 林潼收了手,可是黑鸦太多了,该死的多,又有一群飞来,他不可能一直使用黑琰神功,每次一用就要耗费他无数的内力和体力,手中嗜血剑,幻化成烟花绚烂的招式,黑鸦的血,在空中挥洒,死得壮烈。 又是处理了一批黑鸦,可是还有…… “逍遥公子你不如改成黑鸦公子!”林潼恼怒,这些黑鸦像杀不完一样,长此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大人……”宫蔷柳在莫上邪的手中只能干着急,不行,她得想办法去帮助大人,她对着那莫上邪说道:“莫公子,我要如厕!” 莫上邪轻笑:“如厕?你的男人正在杀我的乌鸦,这么精彩的好戏怎么能错过。” “好吧,既然你不放我去如厕,我就拉在裤子上了。” “什么?你……女人真多事!”莫上邪移开了在她脖子上的骨扇:“你往前面走,那里有茅厕。” 宫蔷柳哦了一声,走了两步,突然回首,腕上破魂银针射向莫上邪,莫上邪骨扇一挡,顿时骨扇都染黑了:“该死的,你毁我骨扇!” 宫蔷柳见他面上愠怒,不觉后退了一步,她抽出了腰间的凤翼灵,握着剑柄指着莫上邪:“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莫上邪面色一顿,他上前一步将宫蔷柳逼得退了几步:“凤翼灵,这是谁给你的?” 宫蔷柳握紧着凤翼灵:“我师傅给我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你师傅给你的……”莫上邪望着宫蔷柳:“她叫什么名字?” 宫蔷柳不懂他为何这么问,难道她认识师傅吗?也许是故人?说不定还能放过自己?宫蔷柳看着大人还在那杀乌鸦,而薄少他们终于赶上来了,万幸!i a o bec o m}最新章节“石榴师傅——” “石榴!”失望神色闪过莫上邪的眼瞳,他低声道:“好吧,原来不是她……”他看着手中被染黑的骨扇,心疼不已:“你毁我骨扇,就拿你手中凤翼灵来换!” “不要!”宫蔷柳往后退了一步,却踩空了,他妈的下面是万丈深渊啊! 莫上邪叫了一声姑娘,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宫蔷柳的手—— 宫蔷柳蹬着腿:“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悬崖边上,宫蔷柳整个身子悬空了,若不是莫上邪抓住了她,她早就摔个粉身碎骨了,天呢,她不要死! 莫上邪微一使力,将宫蔷柳给拽了上来,可是他脚下的石头却突然崩开碎裂了去——阵东讨技。 他脚下一个踏空,跟宫蔷柳同时坠落时! 第97章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 “啊——”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往下坠落,惊恐的叫声撕心裂肺:“大人,大人……” 莫上邪正要拉着宫蔷柳攀住悬臂,手腕上一紧,被一条白纱狠狠缠住。抬首时,只见一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女子,额间一点月牙骨,她抿着唇将他和宫蔷柳给拉上去。 薄少、墨染夏、冢离,慕容鹤以等人对付黑鸦,慕容雪和林潼同时赶赴悬崖边。 林潼飞身而来,他推开慕容雪,一把攥住了莫上邪的手腕,将他给提了上去。 惊魂未定……当宫蔷柳被拉上悬崖时,她整个人脸色都白了,见林潼站在那里,她飞扑过去跌入他的怀中,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大人,小蔷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林潼面色微忧,他伸出手,将宫蔷柳给抱在了怀中:“小东西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方才一颗心也悬挂着……吓死他了…… 宫蔷柳哭得厉害,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要是死了大人怎么办,谁来帮她照顾大人?他这么阴晴不定,脾气又不好,还是个太监,有谁会真心对他好?她怕死,也怕自己永远见不到大人。阵东池圾。 林潼轻抚着宫蔷柳的背,小东西,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他薄唇抿成一线,没有说出来…… 宫蔷柳窝在他的怀中许久许久,真想就这样到天荒地老呀。 “哈哈,凤翼灵。”莫上邪握着那把金灿灿的宝剑,肆意地笑了起来。 宫蔷柳抬眸看去,一下子挣脱了林潼的怀抱,朝着莫上邪跑过去:“还我凤翼灵!” 莫上邪握着凤翼灵:“现在它在本公子手中,那就是本公子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时候,不管是为了一把剑还是一个人,当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时,人就会变得强大,宫蔷柳腕上的破魂银针飞射向莫上邪,莫上邪左右躲闪着:“你有完没完啊?” “还不还我凤翼灵,还不还我凤翼灵!”宫蔷柳挥舞手势,破魂银针或者攻击他身上,或而攻向他屁股…… “停!”莫上邪被这抓狂的女人弄得跳脚,忍不住喊了声。 林潼站在那,也不插手,倒是想看看小东西怎么夺回她的宝剑。 “还不还我?”宫蔷柳又作攻击的手势—— 莫上邪骨扇一挡:“你说这凤羽翼灵是你的,我也可说它是我的,这样吧,你叫一声它,它若是应你,我就将它还给你!” 宫蔷柳双手插腰,呼了呼气:“那你叫它一声,看看它应不应你,要是应你,我就送给你!” 莫上邪竖立起食指对着宫蔷柳摇了摇:“既你不跟玩这个游戏,我就带凤翼灵走了……” “我之凤翼灵,一生系我,凤翼灵,回来!” 莫上邪手中的凤翼灵突然震动起来,他手心一阵烫热,手都要被烧红了一样,他看着宫蔷柳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一个闪神,凤翼灵挣脱他的手腕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宫蔷柳的手心。 宫蔷柳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握住凤翼灵,骄傲地道:“我的凤翼灵只认我,傻眼了吧,逍遥公子!”转过身,朝着面上带着凉薄淡笑的林潼快步飞去:“大人,大人!” 也不管大庭广众,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手…… 林潼看了一眼莫上邪:“逍遥公子,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么?” 莫上邪摇了摇头:“你以为你们人多势众,不如看看你们身后——” 他山寨里有五百多号人物,对付他们百人队伍绰绰有余。 “且慢。”林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站在那的玉女派掌门赫连贞,然后朝着莫上邪走了过去:“逍遥公子,借一步说话。” 莫上邪也不怕林潼会耍花招,摇着骨扇往旁边一指:“这边。” 林潼跟莫上邪不知道在说什么私密话语,宫蔷柳只觉得大人和莫上邪时不时地朝着赫连贞这边看去…… 莫上邪忽而大笑起来,看着林潼,一脸的笑意:“当真?” 林潼点了点头,然后将半颗丹药不露痕迹地递在了莫上邪的手心。 莫上邪合上手。 林潼朝着赫连贞这边走来,他说:“赫连掌门,方才逍遥公子夺了本座的归元丹,所以……本座现在赶时间,要赶着去边关,就不能帮你夺归元丹了。” 赫连贞眼瞳一缩,俏脸上闪过愠怒:“你不是说我帮助你们,就给我归元丹?竟然出尔反尔?” “本座也是爱莫能助呀,赫连掌门珍重。”林潼倾城一笑,朝着宫蔷柳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下山。 “不准走!”赫连贞又不是傻子,定是他跟那个浪荡公子协议了什么,太可恶了! 逍遥公子莫上邪往赫连贞面前一挡,目光在她身上穿梭:“赫连掌门,你要的归元丹在本公子手中!” 赫连贞凝了眉,手中月牙泉剑甩向莫上邪,她飞身而去,双脚朝着他踹过去—— 莫上邪一个倒退,却是握住了赫连贞的小腿,他看着赫连贞的小脚,啧啧赞道:“小脚丫子很迷人!” “登徒浪子!”赫连贞大怒,身子忽而在空中极速旋转,旋风一般袭向莫上邪…… 走三步回一次头的宫蔷柳看着那赫连贞跟莫上邪打在了一起,便问着林潼:“你是不是故意的?其实早就打算好了,要将赫连姑娘送给莫上邪的啊?” “本座在积德。” “积德?那玉女派掌门不是不能近男色的嘛,而那莫上邪又是个风流情种,莫不是真要凑成他们一对?”大人把赫连掌门给卖了啊? 笑意染过他的眼瞳,他道:“不好么?”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看了一眼还在打斗的二人:“倒是男才女貌呢,不过若是赫连掌门能让莫上邪改邪归正就再好不过了……” 林潼勾了勾唇,带着宫蔷柳下山。 宫蔷柳欣喜地发现大人今天对她不错呀,难道是自己感动了他吗?就知道石头也能感化,她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心中好像开了一朵花,真开心,大手牵小手,永远不分手。 队伍终于又可以继续赶路了,又是一个七天七夜,众人也终于抵达了月凉关。 刚入关,就有西伯侯府的人前来迎接,作为月凉关最大的侯爷,西伯侯府早就收到皇上的通文,此次定是要给慕容震和九千岁接风洗尘。 只见那迎接的队伍,站成两排,西伯侯尉迟颂为首,而在他的下侧,一名身穿粉红色牡丹裙子的女子一脸希冀地看着马背上的林潼,终于等到潼哥哥了! 她翻身下马,披着貂毛坎肩的尉迟沁儿亭亭玉立地朝着林潼而来。 第98章 所有喜欢潼哥哥的女人都该死 宫蔷柳掀开幕帘,只见一名眼神有些媚人的女子朝着大人走过去…… 这人是谁啊?长得好漂亮好耀眼。 “奴兮,这人是谁?”宫蔷柳抱着白狐狸,心中有些不爽,她看着大人的眼神怎么……这么缠绵? 奴兮答道:“是西伯侯府的郡主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宫蔷柳眯了眯眼睛,她见那尉迟沁儿马上就要走到大人的面前,自己也在奴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那尉迟沁儿眼中没有她,而是走到林潼的马前,娇笑了一声:“尉迟沁儿见过慕容大将军,见过……九千岁……” “免礼。”林潼翻身下马。 尉迟沁儿上前一步,开心地看了一眼林潼,手指卷着胸前的头发目光痴迷地看着林潼,等林潼轻咳了声,尉迟沁儿这才正色道:“九千岁,慕容大将军舟车劳顿,家父已在府中设宴,请各位随我来吧。” “有劳郡主了。” 宫蔷柳朝着林潼这边走来,她已换了一身行头,素白的衣服,一尘不染,云鬓花颜金步摇。 尉迟沁儿微微一顿,目光掠过宫蔷柳的身上,想起了上次潼哥哥与自己说的,她只不过是他暖床的床伴,不如和她交好,打探打探潼哥哥跟她关系咋样,冲着宫蔷柳心无城府地笑了笑:“这是九千岁的王妃吗?长得可真是好看呀。” 宫蔷柳微微一顿,她刚明明感觉到她对大人有种不一样的情愫,难道是她错觉?见她这般示好自己,也不能拂了人家郡主的心意,忙道:“谢谢郡主夸奖,郡主才真是生得好看,只怕在这月凉关,实属第一美人了。” 尉迟沁儿掩唇一笑:“可真会说话呢,王妃,我喜欢你哈,走吧,跟我去府邸,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吃的呢。” “呃……”宫蔷柳其实不想跟这个郡主走得这么近,可是她居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害得她不得不跟上她的脚步,望一眼身后的大人,一脸的面无情绪,怎么也不给她指点一下啊? 林潼和慕容震等人徒步到西伯侯尉迟颂的面前,相互寒暄了一番,这才集体往西伯侯府而去。 西伯侯府是月凉关最好的一座府邸,这月凉关的建筑和亥城不同,墙面都是黄色为主。 西伯侯府虽不如青绝府奢华,但是也华而不俗。尉迟沁儿一路热络地跟宫蔷柳介绍,亲切问候累不累之类的,还问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阵东叼技。 宫蔷柳觉得这个尉迟沁儿好像有几分似曾相似,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看着尉迟沁儿,脱口而出道:“郡主,我们见过吗?” 尉迟沁儿面上一滞,不过迅速隐去不自然的神色,笑道:“姐姐说得是哪里话,妹妹从没出过月凉关呢,大抵是有人长得跟我相似吧。” 宫蔷柳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对了,敢问郡主芳龄?”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好奇怪啊。 “十六岁了呀,你多大呢?” “我……十五。”她刚才还叫自己姐姐…… “这样呀,那我才是姐姐咯!妹妹以后直呼我名字就好了,跟我爹一样叫我沁儿就成了呢。” “好的,沁儿。”宫蔷里觉得这个尉迟沁儿若是搁现代,那肯定是个社交高手,一脸带笑,你想拒绝都不行,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我唤你柳妹妹吧?” “郡主叫我蔷柳就可以了!”柳妹妹,真糟心,因为不想靠得太近,所以拒绝了她。 尉迟沁儿一笑:“好的,蔷柳!” 等众人到了大厅时,那里已经摆置上好几桌宴席,上面都布满了冷菜和点心。 一路风尘仆仆,也没吃几顿好的,墨染夏见一堆吃的,顿时双眼放亮,走过去捡起点心就吃。 宫蔷柳忍俊不禁地笑起来,目光瞥过尉迟沁儿一脸不悦的神色时,心中咯噔一下,这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尉迟沁儿转过脸未发觉自己难看得神色,而是一扯唇笑了起来:“蔷柳,你们这次来多住一些时日吧,跟我讲讲皇城的事情,我可想去皇城了呢,爹爹不准许,哎呀,整日在这月凉关,真的很闷。” 宫蔷柳笑着说:“其实哪一座城都是一样,心若是没有依归,到哪里都是流浪。” 尉迟沁儿是个精明的女子,她一听宫蔷柳这么说,便打蛇随棍上:“蔷柳找到依归了吗?” “嗯!”宫蔷柳的目光追随着林潼:“已尘埃落定。” 尉迟沁儿朝着林潼看去,脸色顿时紧绷起来,难道说这女人喜欢上潼哥哥了么?真是该死,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太监?不过潼哥哥实在太过耀眼,她第一眼见他就喜欢上他了。 可是后来,潼哥哥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姐蓝澈儿,她每日都以泪洗面,要爹爹给他做主,爹爹说帮助潼哥哥报完了仇,就将她许配给潼哥哥的,可是潼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娶了这个女人当妻子,还好他是个太监身份。想必为了复仇大业,他也不敢跟宫蔷柳有什么。 “九千岁风华绝代,世间难再寻第二人,虽然是个太监,不过位高权重,一生也再无追求了。恭喜你啊,蔷柳。” “谢谢!” 林潼朝着二人看过来,目光正好跟宫蔷柳交汇,于是尉迟沁儿看到的便是宫蔷柳像个沉溺在幸福中的小女人一样看着潼哥哥…… 她心中嫉恨犹如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脏,所有喜欢上潼哥哥的女人都该死,都该死! 一顿晚宴,众人吃得不亦乐乎。场面上的寒暄,和美酒佳肴,也着实犒劳了大家的胃。 尉迟沁儿本来想把宫蔷柳给灌醉的,想夜会潼哥哥,可是她居然滴酒不沾,没办法,她只好另想计策。 吩咐下人带着她和那个没规矩的墨染夏去澡堂沐浴,然后在澡堂里点上迷香…… 但是尉迟沁儿疏忽了,墨染夏来自西域,什么迷幻香,摄魂香,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她的迷香了,一入澡堂,墨染夏就识破了。 ?#~?+“这个尉迟沁儿很有问题,蔷柳你不要靠她太近!”墨染夏掐了那迷香,换上熏香。 宫蔷柳嗯了一声,搓澡的动作也快了起来:“我得赶紧洗好去找大人。” 林潼喝了个烂醉如泥,他七岁时就在西伯侯寄居,尉迟颂等同他的养父,和养父喝酒,不得不干。 被小祥子给扶到了房中,躺在了那床上便动弹不得。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潼唤了声“小东西”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一袭粉色牡丹裙的尉迟沁儿看了一眼外面,见没人,这才踏步进房,目光扫过床榻上的潼哥哥时,唇边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宫蔷柳和墨染夏想必已经被迷晕了,呵,今天晚上,潼哥哥是她的了。 第99章 被关进了柴房 加更 尉迟沁儿有些忐忑又有些惶恐地朝着床榻上的男子走去:“潼哥哥……沁儿来了……” 伸手马上就要触上潼哥哥的脸,帐边忽然窜出一条白色大犬,冲着尉迟沁儿大吠起来,眼神狰狞,獠牙凌厉。 阵东丽弟。 尉迟沁儿一个没留神,被那雪白大犬惊得退了好几步:“该死,哪来的野狗!”她作势要打白狐狸,白狐狸汪汪大叫着,牙齿森森发白,似要将她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尉迟沁儿看床上的男子似蹙着眉头要转醒,匆忙之下,她拿过烛台朝着白狐狸砸了过去。 白狐狸跳跃开了,但是嘴中不断地发出嗷嗷声,它扒着爪子,目光凶悍地瞪着尉迟沁儿。 “我杀了你!”尉迟沁儿抽出林潼的嗜血剑,一剑朝着白狐狸刺了过去。 白狐狸身子灵活,跳跃开来,但是它叫得更大声了,尉迟沁儿心里面着急,再这么下去,非得穿帮,她决定一剑取了它的狗头。 千钧一发之际,门被急切地推开了,宫蔷柳喘着粗气站在那看着尉迟沁儿:“沁儿郡主,你干什么?” 白狐狸见主人来了,飞快地奔过去,但是却还是仰着狗头汪汪大叫着。 尉迟沁儿扔掉了嗜血剑,流露出害怕的神色:“蔷柳你的狗狗好凶啊,我不过是路过这里啊,它对着我乱吼,吓死我了呢。” 宫蔷柳刚才分明看到尉迟沁儿要杀白狐狸,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心机婊啊,在她面前装得小鹿一样纯良,简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家这么会装,她也陪着她装一装,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白狐狸一般都很和善不会攻击人的,除非是有人存了不干净的心思,不过郡主我相信你啦。” 宫蔷柳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大人,这女人不睡觉,跑到房间来找大人,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喜欢大人吗?不过她都能喜欢上大人,尉迟沁儿喜欢大人也不足为奇了。 尉迟沁儿正了正脸色:“蔷柳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我就不打搅你跟大人了,我先走啦。” “嗯。” 宫蔷柳微一个点头,可是地上的嗜血剑突然像是被操控了一样,飞了起来朝着尉迟沁儿刺去! 嗜血剑…… 出鞘必染血…… 尉迟沁儿根本不知道身后有剑刺来,宫蔷柳劈手去抓嗜血剑,尉迟沁儿不能出事……这里可是西伯侯府! 她抓住了,抓住了!可是嗜血剑却还是刺到了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啊了一声,倒在地上,她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看着宫蔷柳:“蔷柳,你……你为什么……”背上的痛让她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侍卫的声音传了过来。 尉迟沁儿眼睛一闭,晕厥了过去,宫蔷柳本能地扔掉了嗜血剑,她刚才若是不去夺,嗜血剑只怕是要杀死尉迟沁儿啊,可是现在也完蛋了,尉迟沁儿看着她拿着剑,这下她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了。 她倒是成了杀人凶手了,真是千防万防,小人难防。 侍卫跑过来,只见晕厥在地的尉迟沁儿以及面色发白的宫蔷柳,他瞪大眼睛看着宫蔷柳大声呵斥:“你居然谋刺郡主,来人快来人,郡主出事了。” 宫蔷柳心中极其恐惧,大人喝醉了,白狐狸只是一只狗,若是尉迟沁儿一口咬定是自己刺杀她,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半夜三更,西伯侯府却也不宁静。 尉迟沁儿正在被大夫救治,那嗜血剑削铁如泥,硬是削掉她后肩上一块血肉,侯爷夫人心疼死了,一直在哭,而宫蔷柳跪在正厅,在她身后是冢离、墨染夏和小祥子。 尉迟颂一脸的威严,正厅内气氛很凝重,沉寂得令人可怕。 直到一个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尉迟郡主还在昏迷当中,但是没什么大碍了。 那鬓发斑白的尉迟颂一掌拍在案桌上,目光凌厉地瞪着宫蔷柳:“想我西伯侯府盛情款待,你却要杀我女儿,今日你若是不给本侯爷一个交代,本侯爷就要你自行割去手上一块肉。” 他跟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当作宝贝的。 宫蔷柳要怎么解释,其实是嗜血剑自己刺的,可是有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她心里面觉得委屈,鼻头一酸,却是挺直了腰板,对着西伯侯不卑不亢地解释起来:“侯爷,蔷柳没有杀害郡主的动机,是郡主自己趁着我与墨染夏在澡堂沐浴,跑到房中把玩大人的嗜血剑……”就算解释没用,也要为自己争辩啊!她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侯爷你也知道,那嗜血剑是出鞘必染血的,我跟郡主无怨无仇,为何要刺杀她呢?请侯爷明察秋毫,还蔷柳一个清白。” “侯爷!”墨染夏朝着宫蔷柳走过去,也在她身边给跪了下来,她双手递上迷香:“这是我跟王妃沐浴时候,有人下的迷香,不知道是谁所为,侯爷可以就着这条线索查查看,也许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王妃也不一定呢……” 西伯侯示意了一眼身边侍卫,那侍卫上前将墨染夏手中的迷香拿过来,他用手指抹了抹放在鼻间,心中一沉,这不是西伯侯府的七迷香么?难道是沁儿嫉妒这位王妃,所以才…… 他冷了脸:“本侯爷自然会调查清楚,在郡主未转醒前,就先将你关押在柴房,你服还是不服?” “蔷柳遵从侯爷命令。”什么叫寄人篱下,这就是寄人篱下,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违抗西伯侯爷,只要能等到了天亮,说不定大人就醒了…… “小姐,奴兮跟你一起进去!” 奴兮在旁边哭得委屈,小姐怎么可能会杀郡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那个郡主自己起了不干净的心思,估计是垂涎大人的美色吧!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陪在小姐的身边。宫蔷柳和奴兮被关在了柴房里面,白狐狸呜咽着,在外面扒着门,实在可怜。 “白狐狸别闹,我没事的。”宫蔷柳埋首在膝盖间,刚来侯府就出事了,真的是没想到。 柴房里冷,她洗完澡穿的衣服也不够多,奴兮脱了自己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小姐,你跟奴兮说说怎么回事?” 宫蔷柳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奴兮恨得牙痒痒的:“奴婢也觉得那个尉迟沁儿看着大人的眼神有问题,小姐,只要大人醒来,他一定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但愿——”宫蔷柳只希望这一夜快些过去,尉迟沁儿能早点醒来,门外突然传来了几个丫鬟的声音,白狐狸凶狠地大叫了起来—— 一个丫鬟说:“那个宫蔷柳太歹毒了,我们教训教训她,给郡主出气。” 另外一个附和着:“对,一个庶出的王妃也敢这般嚣张,这里可是月凉关,是西伯侯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第100章 放毒蛇纵火 加更 奴兮一脸担忧地看着宫蔷柳,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小姐……” 宫蔷柳抓住奴兮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奴兮,我担心白狐狸!”说罢飞快起身,身子贴在那门上,双手紧贴着门,透过缝隙看到了白狐狸的身影,宫蔷柳大喊着:“白狐狸,快走,快!” 白狐狸站在那,眼神凄迷地看着宫蔷柳汪汪叫着,主人…… “你听我的话,快点走,蔷柳不想你出事,你听话好不好?”宫蔷柳心中着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见白狐狸恋恋不舍,又呵斥了一声:“你不走,我以后再也不要你!” “呜……”白狐狸呜咽了一声,摇了摇尾巴调转狗身逃开了。 宫蔷柳唇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白狐狸没事就好,她忽然听到那两个丫鬟惊叫了一声,却原来是白狐狸把她们给惊到了,看着白狐狸雪白的身影越跑越远,宫蔷柳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 白狐狸到底是一只狗,若是那两个丫鬟起了什么坏心思要伤害白狐狸,她这个主人也束手无策,幸好白狐狸听话……幸好…… 奴兮走过来:“小姐,我想哭……” 宫蔷柳微愣,她上前抓住了奴兮的手:“奴兮,你怕什么,你家小姐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吗?” “小姐……”奴兮面上淌下两行泪水:“我家小姐秉性善良,连一只畜生也这般善待,为什么这么好的小姐,却要被人说成是杀人凶手?奴兮心疼小姐……呜呜……” 宫蔷柳笑了笑,她将奴兮拥进怀中:“傻丫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啊,都是我最珍爱的家人。” 奴兮哭得厉害,眼泪一发不可收拾。阵协找弟。 而与此同时尉迟沁儿的贴身丫鬟金枝和玉叶也跟着到了,她们二个人站在柴房门前,那个叫金枝的丫鬟唇边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她看了一眼玉叶:“玉叶,你爬到天窗上去!” “好!”玉叶脚步轻盈地跑到拆房的窗户前。 “小姐,她们要做什么呀?”奴兮抹干了眼泪,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呀,得跟小姐一起想办法呢。 宫蔷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着天窗洒下的月辉清浅,蜘蛛网暗结。 “金枝,把蛇袋给我。” “蛇袋!”奴兮惊恐,面色都开始发青,她赶忙捡起了一根柴:“小姐,她们居然要给我们放蛇!” 宫蔷柳怕鬼怕蛇,却没想到尉迟沁儿的这两个丫鬟比蛇蝎还恶毒,她喉头一紧,害怕地握紧了手中的嗜血剑。 侯爷的命令,其他人等全部都不准靠近柴房,所以这一次是生是死,是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不,宫蔷柳不能再屈服命运,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死,因为不想死,所以一定要活着。 目光落在了柴火垛上,隐隐看到角落里一堆石头,她跑过去找了两块白色的取火石,两块石头不断地摩擦碰撞,在那蛇落下的同时,终于升起了柴火:“奴兮,布置火线阻隔毒蛇靠近,快。”在柴房放火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大火一触即发,只怕她和奴兮小命不保。 “嗯!”奴兮找了一些手臂粗的柴火,然后临危不乱地将一堆堆的干柴挪到分割线边。 宫蔷柳将柴火摆置成一线,柴火一根接着一根发出噼里啪啦的滋滋声,因着那灼热的火势,地上蜿蜒的几十条粗细不一、颜色不等的蛇都不敢靠近,一条条弯着身子,有的则是伸长了脖子立在那里…… 宫蔷柳胆寒,那些毒蛇被火光映射,匍匐在那也不敢动,一条条吐着红信子,虽然隔着柴火,但是也令人脊背生凉。(神级天才) 宫蔷柳跟着奴兮继续柴火分割线,哪里灭了,哪里就添上去。浓烟滚滚,呛得两个人都睁不开眼睛,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金枝,怎么有烟?”玉叶正等着两个女人大哭大喊呢,可是里面的人非但没有喊,而且柴房里还冒出了烟。 金枝说:“去天窗看看!” “金枝,她们居然在放火,那些蛇都不敢靠近了!” “放火?给本姑娘耍心机是吧,她们自己放火,我们就给她们添柴,玉叶你先看着,我去找些白酒来,干脆烧死她们一了百了算了,到时候就说是她们自己为了取暖烧死自己的!” 玉叶说:“好,那你快去。” “咳咳!”被浓烟呛得眼睛生疼,火烧得越旺,那些毒蛇虽然不敢靠近,可是火旺了,她跟奴兮难受。 “小姐,她们要给我们放火。” 宫蔷柳眉头一凛:“奴兮,你先添柴火,小心不要引火烧身,我去劈门!”宫蔷柳紧握凤翼灵走到门前,扬手一劈,那门厚重很难劈开,她一下又一下地使力,终于劈开了一个孔,这一个小孔,仿佛让她看到了希望,心中的信念和希望支撑着她。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保我自己跟奴兮相安无事!小孔变成了大孔,宫蔷柳心中欣喜,可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透过大孔,她看到那个叫金枝的丫鬟端着一壶白酒过来了,她飞快地跑过来,透过门孔看到了宫蔷柳:“想逃?没那么容易!”扬起酒壶朝着宫蔷柳泼了过来,宫蔷柳迅速闪身:“金枝玉叶,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此放毒蛇纵火,等九千岁醒来,看他不剥你们的皮!” “哈哈,你敢威胁我,你难道不知道九千岁他是……” 宫蔷柳心中一紧:“九千岁是什么?” 金枝差点露陷,捂住嘴唇继而话锋一转:“九千岁他喝醉了!他救不了你,你的那些同伙也都被侯爷软禁了,九千岁王妃是吧,你就跟着你的丫鬟去冥间吧,我才不信九千岁会为了一个死人跟侯爷翻脸!” “金枝,我来帮你!”那个叫玉叶的丫鬟也跑过来,接着她们开始在拆房周围添柴泼白酒。 顷刻间,柴房被火海包围,柴房里有一堆毒蛇,柴房外有蔓延火舌…… 一时间,宫蔷柳和奴兮四面楚歌,两个人被呛得不行,宫蔷柳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奴兮,对不起……” 奴兮抱住宫蔷柳:“能和小姐死在一起,奴兮没有遗憾!” 啪—— 火势蔓延到柴房屋顶,那房梁被烧得坍塌下来,宫蔷柳拉着奴兮闪到一边。 那蓄势待发的一条毒蛇飞快地窜了上来,宫蔷柳的凤翼灵劈去同时,另外一条毒蛇朝着宫蔷柳咬去,奴兮手臂一甩毒蛇狠狠地咬住了奴兮的手臂。 “奴兮!”宫蔷柳手中凤翼灵将那毒蛇劈成了两段,可是奴兮的嘴唇瞬间成了酱紫色,宫蔷柳扶着她:“奴兮!” “小姐,奴兮没事,没事呢……”奴兮颤着身子,脸色也渐渐成了青紫色。 360搜索 MiaoBi Ge.Com 给九千岁请安 更新快 火势蔓延,火舌朝着宫蔷柳和奴兮吞去—— 真的活不了了吗?宫蔷柳眼中落下两行泪水,这次,她竟连累奴兮跟自己一起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尽力了…… 有人劈开大门,金色身影从门外窜入。 奴兮已经晕过去了,宫蔷柳也支撑不住,身子往边上倒去,她眼皮沉重,缓缓地阖上,隐约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蔷柳!” 那人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喉咙仿佛都喊破了一样——惊慌,也带着心疼。 费力撑开眼皮,宫蔷柳看着那个将自己抱起的人,还未发出一个音节,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101章 从皇城到边关,只为你而来 凤秋溪抱着宫蔷柳出了火海,独臂阿莫单手抗住了奴兮,两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们救出火海。 “金枝,这人是谁,那好像是皇宫里的衣服……” “不知道,我们先撤!”玉叶拉着金枝飞快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薄少一袭青衫,绿箫在手,他拦住了凤秋溪和他的仆人:“小王爷,把人留下。” 凤秋溪心中气急,一张娃娃脸涨得满面通红,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道:“你是不是想她死?赶紧给本王滚开!” 薄少微愣,凝了凝眉,王妃好像晕厥过去了,脸上都是木炭的黑,也好,林潼睡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让他后悔去吧,他不是说他绝情寡欲?呵,他薄少从来都不相信。 凤秋溪见薄少不再阻拦,抱着宫蔷柳飞快地掠过薄少的身边—— 冢离追了上来,他看到凤秋溪抱着宫蔷柳走忙要阻拦,却被薄少给阻止了,薄少说:“阿离,男人之间的事,你我就不要插手了,倒是期待大人见了后会是怎样一番神色呢。” 冢离看着凤秋溪消失的方向,啧啧叹道:“居然追到边关来了,看来这位小王爷用情至深。” “一个情字,羁绊了多少人,情至深处无转回……” 冢离看了一眼薄少:“不如忘记过去,放了自己,珍惜你眼前的人。” 薄少心中一动,眼前人,不就是染染那个丫头,他看了一眼冢离:“百户大人,你呢?心上可有人儿寄居?” 冢离白玉般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笑,他说:“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尘世,不会喜欢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 望着冢离离去的背影,薄少挑了挑眉,又不是来自那天上地下,怎会不属于尘世?这样看来,王妃身边那个丫鬟可是要伤心了呢。 天涯总是有伤心人的。 这厢—— 凤秋溪抱着宫蔷柳踹开了一间厢房的门,忙将她给放在床榻上,菊花宴一结束就跟阿莫启程边关了,所以比她还要早到一日,没有住在西伯侯府,是因不想西伯侯将他到边关的事情告诉母后和皇兄,可是等他来西伯侯府看心坎上的人时,却发现她居然出事了。 林潼那个阉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何以让她安然无恙?他凤秋溪一定要将宫蔷柳给夺走。 凤秋溪捏了布巾,给她擦拭着脸颊,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污秽,伸手执起了她的手,感觉到她脉搏跳动稳定,这才放下心来。 凤秋溪握着宫蔷柳的手,情真意切地道:“蔷柳……小七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牵肠挂肚,小七喜欢你,就是单纯地想要看着你快乐,不想你受委屈,不想看到你流泪,蔷柳……你能给小七机会吗?” 我从皇城到边关,只为你而来。 床上的人儿没有反应。 凤秋溪替她将她鬓发前的青丝给拨到耳边,替她掖好锦被,这才起身去寻阿莫。 宫蔷柳又开始做梦了…… 悬崖边上,遗世而孤立的男人,带着一身冷寂。 他背对着宫蔷柳,背影孤绝。 宫蔷柳轻声唤道:“大人?” 林潼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白得透明的倾世容颜,却浮上了化不开的伤。幽暗的眼中仿佛垂了泪,他薄唇轻启,哀伤四溢,诉说一世苍凉与浮华:“都死了,全部都死了,一个都不剩。” “大人……”宫蔷柳眼中有泪水滚落,她朝着大人伸出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可是:“大人,你还有我啊,还有小蔷,小蔷会一直陪在大人的身边。” 他凄美一笑,挥袖掠过空中,身子以一个极其华美的姿势坠向悬崖。 “大人!”宫蔷柳飞快地跑去,可是她却踩入了……血池中? 一身白衣被血染得触目惊心,她啊了一声,可是怎么也逃不开那血池,不知道是谁的血,谁的泪,化作这满池血水…… 她努力地想要爬过这血池,可是脚下踩空,忽而坠入万丈深渊,紧接着是漫天火海席卷而来。 倾天倾地的火要将她给吞噬,她渺小无力,撕心裂肺地喊着大人,可是那火龙将她给吞噬了去。 宫蔷柳额上冷汗涔涔一下子从那噩梦中惊醒过来,“大人……”她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是梦,是梦吧,可是为何这般奇怪,那满池的血,是谁的血?她迷茫不解,但是觉得这个梦是一种预示。 与此同时—— 凤秋溪和阿莫、以及大夫一同进来。 “蔷柳,你醒了?”凤秋溪飞快地跑过去,激动地抓住了宫蔷柳的手:“你没事,太好了!” 宫蔷柳缓缓转过脸,面上两行清泪,一脸的痛心。 “七王爷……” 凤秋溪吓了一跳,急忙替她擦去眼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蔷柳乖,没事了,没事了呢!” 独臂阿莫问道:“王爷,还要给二小姐救治吗?” “不用了,阿莫你带大夫去看看奴兮吧。” “是。”阿莫带着大夫转身离开了。 “王爷!”宫蔷柳推开了他的手,身子靠后面靠了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秋溪略显尴尬,他叹了一声气,但是为了不给她压力,就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二表姐,小七是来找郡主玩的。” 宫蔷柳深思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是在撒谎,既然如此,那她也装傻到底吧,她目光扫了一圈厢房然后掀开了锦被:“我要回去了,大人还需要我照顾。” 凤秋溪伸手拦住了她:“蔷柳,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会本王送你过去。” “不!”宫蔷柳下意识地拒绝了,大人一直对这个小王爷心有芥蒂,她不能让这种狗血的误会发生! “二表姐!”凤秋溪郁闷地看着她,精致的娃娃脸上有着无奈:“你差点被烧死了,你知道吗?林潼何在?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人,怎么配守在你的身边?” 宫蔷柳微愣,她看着凤秋溪,道:“大人喝醉了,跟他没干系。”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凤秋溪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喝醉了无法保护你,为何要让自己醉着?” 宫蔷柳一时无言:“大人需要应酬,喝醉也很正常……”阵住坑血。 凤秋溪冷哼了一声:“我就从来不会喝酒。” “你……”宫蔷柳看着这个小屁孩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说:“小王爷,你是大梁的王爷,跟九千岁是不同的,你姓凤,大人姓林,他始终是臣子。他来巡视边关,跟西伯侯喝几杯酒不是很正常嘛?而且我现在不也没事,我都不纠结了,你为何要纠结?” “我只是为你抱不平啊!二表姐,林潼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对着他死心塌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够了!”宫蔷柳一声呵斥:“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大人的不是,我心里面不舒服!” “你……”凤秋溪也开始生气了,为什么蔷柳就那么喜欢那个太监,难道他不好吗?他是一国王爷,又对她一心一意,她为什么就不正眼瞧瞧自己呢? 第102章 你最想要的女人,永远只属于本座,死了你也得不到! 林潼面上还带着醉酒的红,他双瞳泛着赤焰红色,三千青丝,凌乱而又绝美地垂在肩上披泄而下。之前薄少没弄醒他,可是他被自己的噩梦给惊醒了,梦里面还有小东西,在他坠入悬崖时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醒过来了,坐在窗户上吹萧的薄少说小东西在凤秋溪房间里,他马上就赶来了! 可是他心里面的怒火,像是要将他烧成灰烬,该死,千里迢迢,居然追了过来,就这么想要他的女人么?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 他低头看着宫蔷柳握住他手臂的手,目光寸寸冰冷,如刀如刃刺在她的身上,一只莹白玉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邪魅的眼瞳,仿佛燃烧着毁灭的嗜血之光。 “蔷柳!”凤秋溪上前一步,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可恶,太可恶了。 宫蔷柳被迫仰起下巴,她深怕大人会误解自己:“大人……我没有……” 林潼的眸底有疯狂纠缠:“跟本座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跟这个小王爷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 宫蔷柳眼中挣扎着,慌忙解释:“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是两个丫鬟要烧死我跟奴兮,小王爷救了我。” “哦~”林潼呵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他目光瞟向凤秋溪:“难道不是小王爷故意设计的英雄救美?” “林潼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王岂能做那种事情,本王做事一向是敢作敢当,不会像有些人卑鄙无耻只会耍阴招。” “七王爷这含沙射影的,是针对本座么?”他唇边掠起一道冷笑,凤秋溪喜欢他的小东西还是不肯罢手是吧?好,很好,太好了! 凤秋溪高傲地说:“你自己认了去那也是可以的。” 林潼倒也不在意,阴柔的笑声带着决绝:“本座认了,本座就是卑鄙无耻,就是喜欢耍阴招,本座是个太监,但就是喜欢逗弄这小东西,你最想要的女人,永远只属于本座,你凤秋溪得不到,即使死了,你也休想惦念!”他的手缓缓掠过宫蔷柳的下巴,捏住了她的脖子。 “大人……”宫蔷柳惊骇,却在他眼中看到隐忍之痛,挣扎之苦,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大人…… “放开蔷柳!”凤秋溪持剑过来,却被林潼一手挥飞,身子重重跌落在地。 林潼放开了宫蔷柳,看着她身子缓缓倒下,她趴在地上一手握着喉咙开始喘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就是他,却偏偏教她入骨地喜欢。 她不知道大人是因为嫉妒吃醋这样,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一种隐忍,想爱,但却不能,为何会这样?大人在害怕着什么? “侯爷驾到!” 来得这般巧!林潼心痛的瞳眸,转为冷漠,他王者一样倨傲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宫蔷柳你竟敢用嗜血剑伤害郡主,该当何罪……”与其等着西伯侯来处置,不如自己先下手,窗外有人,他要作戏给人看。 西伯侯在两名侍卫护送下抵达,他目光扫过室内,掠过宫蔷柳落在了凤秋溪的身上,他抬脚走过去将凤秋溪扶起:“七王爷登门造访,有失远迎了!” 凤秋溪挥手道:“西伯侯不必多礼,是本王叨扰了,本王在那皇城闷得慌,所以想要出来透透气。”阵住阵亡。 西伯侯尉迟颂摸了摸胡子,却早知道这七王爷心系宫蔷柳,他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目光闪了闪,对着七王爷笑道:“本侯爷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上等厢房了,七王爷难得来边关,这次就在这里好好住几日吧。” “有劳侯爷了。”凤秋溪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宫蔷柳看去。 西伯侯是个何等精明之人,早就派了人跟踪林潼,他养出来的人,从不该让他失望才是,他朝着林潼这边走过来,目光落在地上的宫蔷柳身上,这刚要开口就听到林潼说—— “宫蔷柳,侯爷将你关押在柴房思过,你竟然纵火反抗,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手中嗜血剑丢在她的身旁:“杀人偿命,伤人亦是不可姑息,就用嗜血剑惩罚你!” “大人!”宫蔷柳简直不可置信,大人不相信她就算了,竟还要她拔嗜血剑? 林潼的眼底只有冰冷和绝情,他眯着眼睛阴狠道:“怎么?你想违抗本座?”借助凤秋溪在此,必然能保她安然无恙……总要有人唱黑脸,有人演白脸,所有的不堪和黑暗都让他背负,只要小东西没事就成,即便她误会了自己,他也不在乎! 宫蔷柳努力地将要流出眼眶的泪水给逼回眼眶,伤心欲绝地说:“蔷柳不敢!”九千岁王尊,不怕太后,不怕任何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还是推开了她,把她推得远远的,她颤抖着手去拿嗜血剑,缓缓地抽出—— 凤秋溪飞快掠来,掳开手臂,在嗜血剑出鞘时,将血肉之体摁在嗜血剑身上…… 顿时血流如注,殷红的血滴滴垂落,落在地上,凤秋溪稚嫩却完美的五官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他十三岁了,成人了,也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了,他冲着她笑了笑:“蔷柳,你看,没事了……” 林潼别过了脸,逼迫自己不去看。 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倾尽所有,只为她安好。 然而也有一种人,却只能小心护她周全,连喜欢也不能说。 ;笔若是不然,便是覆灭。 他不能,不能—— 有一种喜欢,叫刻骨的痛,蚀魂的隐忍,刺心的染血…… 在这一刻,他多羡慕凤秋溪,可以堂而皇之地对她好,他唇边掠过凄冷的笑,听得宫蔷柳在哭…… 哭声,仿佛断了的琴弦,根根震痛他的心。 “七王爷!”宫蔷柳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手,心中难过,他的手臂上血肉翻飞,嗜血剑太厉害,他伤口深刻……几乎见骨,太傻了,就是个小傻瓜! 西伯侯见七王爷都流血了,便马上吩咐下人去找大夫,他睨了一眼林潼:“九千岁,本侯有要事和你商议。” 第103章 不要不理我,这样我觉得跟大人离得好远好远 凤秋溪一脸希冀地看着她:“以后叫我小七好吗?不要叫我七王爷!” 宫蔷柳看着白纱布上冒出的浓稠血水,触目惊心,这小屁孩都伤成这样了,怎忍心拒绝吗?一声称呼而已,就依了他,她点了点头:“好,小七。” 凤秋溪像个孩子一样满足地笑了起来,总是可以一点点地打开她心扉的吧?阵住阵划。 宫蔷柳觉得他奇葩,受了伤了还能笑得这么欢快,一声小七就足以让他这样了?她魂儿还在大人的身上,总觉得自己看不清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凤秋溪:“小七,今天谢谢你……” “蔷柳,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伤害郡主,是他误会你,还要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你,你能忍得了吗?” 小七的话句句扎心,能忍得了吗? 能忍,不能忍的是,他时而的柔情,时而的冷情。 宫蔷柳的心仿佛刀绞一样,很难受很疼,她低垂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也许大人有苦衷呢?可是——他是这大梁最大的异姓王爷,比侯爷还要位高权重,为什么他要在侯爷面前那样说自己?难道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在他的眼中,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吗?不,她不信,直觉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 等到大夫来了,宫蔷柳告别了小七,她找到了奴兮。幸好这西伯侯还有些治疗蛇伤的药物,奴兮的脸色好看多了,嘴唇也渐渐褪去了那绛紫色,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她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抓住了宫蔷柳的手臂,泪眼婆娑地喊了声:“小姐……” 宫蔷柳在床沿上坐下来,她拍了拍奴兮的手,安抚着她:“没事了,都没事了!” “小姐,奴兮总感觉恶心想吐,奴兮是不是活不久了?” 宫蔷柳伸出手探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没刚才那么烫了,是被蛇咬的后遗症呢,她道:“奴兮不怕,烧开始退了,恶心想吐是正常反应,你会安然无恙的。” “小姐,奴兮想……”奴兮咬了咬嘴唇,有些欲言又止:“想……” 宫蔷柳笑了一下,是她的丫鬟,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吗,她勾唇笑道:“你看谁来看你了?” “百户大人!”奴兮一激动要起身,却触动了手臂上的蛇伤,疼得她倒抽冷气。 “奴兮,你慢点。”冢离本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王妃的苦口婆心,王妃说奴兮对他一往情深,他真的很汗颜啊。他根本不会爱上世上任何一个人,迟早是要离开的。 宫蔷柳退开一旁,她看了一眼天色,夜已经这么深了呀,一条雪白大犬撒欢跑来,看到宫蔷柳激动地汪汪叫着。 宫蔷柳蹲下身脸在它身上蹭了蹭:“白狐狸,我们去找大人吧。”她不是那种相爱相虐的人,但是在没弄清楚为什么前,即使寒了心,也不会轻易放开大人的手。否则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多疼。 宫蔷柳回到寝居,大人果然已在房中,他站在窗前望着那一轮明月,沉默不语,黑色衣袍,冷冽异常。 宫蔷柳关上了门,白狐狸跑到帐边趴下。她朝着窗户边的孤绝身影走去,轻唤:“大人。” 林潼未有应她,他脑海里回荡着侯爷的话,侯爷说,等他报完仇……娶沁儿为妻。他没有答应,他说他要报仇就势必要将黑琰神功练到第十层。 这样…… 他再无情欲,心如玄冰,不会再爱任何人,沁儿跟着他也不会幸福。 侯爷说没关系,等报完仇,再废掉黑琰神功…… 他还是没有答应。 侯爷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宫蔷柳了,他说没有,若是有,就不会以嗜血剑惩罚她,侯爷姑且信了…… 可是能瞒得了多久呢? 黑琰神功第四层上不去,因为他动了情,动了欲,喜欢上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有些恨自己。 明明一个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的人,为何要起了贪念…… 无法自拔地看着自己沉沦,依然是无能为力。 宫蔷柳见大人不理她,心中郁闷得不行,想要解释但是又觉得他都判了自己死刑,再解释似乎也无济于事,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而是走到了他的身后,她伸出两只手缓缓地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大人你有心事!”那个梦为什么这么奇怪,是她的梦,还是大人的梦? 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蹭了蹭他的衣服,像小猪儿拱了拱:“大人不要推开小蔷,我知道你有苦衷,没关系,你要是不方便跟我说,我不追问就是了。” 林潼僵直着身体……喉结压抑地滚动着,袖中的五指渐渐收拢,泛出骇人白色,她超出了他的想象!以为那般对她,她会跟自己闹别扭,却还是将自己摆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主动和他示好。 是他不好,是他让她伤心难过了,她为什么不生自己的气?这样他起码还能好受一点……可是她没有,甚至连一声质问也没有。 “大人,你是不是惧怕那个侯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大人对侯爷有几分忌惮。 林潼冰凉的手扯开了在她腰间的手,他转过身,卸了妆的容颜,跟她梦中所见一样,眼底仿佛有千年的哀伤和忧愁,她的心瞬间变得好疼,似有丝线拉扯着,血肉横飞,她伸手缓缓抚上他苍白几近透明的脸,声音几乎哽咽:“大人……你说话呀,跟小蔷说说好嘛?不要不理我,这样我觉得跟大人离得好远好远。” 林潼握住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决绝:“本座没有苦衷,全凭随性而为,你不要胡乱揣测本座的心思,教人厌烦。”说罢,掠过她身边,上塌。 厌烦…… 他说他厌烦了她。 宫蔷柳面上表情像几欲碎裂,她抹了抹眼睛,可是那里没有泪水,她看着大人上塌,却不知道那是否还有她的一席床位。 林潼躺了进去,她既爱又痛,不明白和大人之间为何有种无形的阻隔,跨也跨不过去,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里面。 宫蔷柳缓缓地蹲下身来,她觉得自己难过的要死去一样,为什么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如远在天边? 为什么这样拒绝她的靠近? 大人…… 我喜欢你…… ;笔 好喜欢好喜欢,你,能不能对小蔷有一点点的在意?不要给我吃块糖,转眼就给我一个巴掌,我怕自己的心脏终究会承受不住。 她埋首在膝盖间,肩膀抽动着,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但是她不发出声音。 林潼睁着眼睛,眼底的痛苦,没有人看得见。 是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还是我太自私?为了报仇,不惜把你弄到自己的身边来,作茧自缚,缚住了自己的心。 哭够了,宫蔷柳便上床去了,大人给她留了床位,他应该睡着了吧,面上安静,修长黑睫乖巧垂下。 她缓缓地靠过去,靠在他的身上。 我就是脸皮厚,就是这么这么的不要脸。 第104章 遇见你,永远在我最无助最不开心的时候 早上醒来的时候,大人已经不在身边。-- 她起床梳洗,然后带着白狐狸去看了奴兮,奴兮好多了,大概是因为冢离昨晚上去看了她,所以她整个人精神看起来不错。 因为尉迟沁儿一事,府中仆人们看到她纷纷躲闪,好像她是那毒蛇猛兽。 不知道小七怎么样了,她还是得过去探望一下,只要他伤口不发炎就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想到路上遇到昨天想要害她的两个丫鬟,宫蔷柳刚要转身离开,那个玉叶眼尖地看到了她:“哟,这不是九千岁王妃吗?怎么看到我们就像狗一样落荒而逃了?” 狗一样?欺人太甚!宫蔷柳目光凌厉地看着玉叶:“休要胡言乱语,小心我取你们脑袋!” “啧啧,我好怕好怕呀……”玉叶双手抱着手臂,眼睛里还露出小鹿惊慌之色:“求王妃大人饶了奴婢呀,奴婢不是故意的呢!” 金枝假咳了一声,正色道:“玉叶你可不要得罪我们九千岁王妃,九千岁可是最擅长剥皮抽肠,一个不小心,我们可是要被九千岁刑罚的!” 玉叶抱着肚子几乎笑弯了腰:“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九千岁王妃呢,没想到九千岁根本不拿你当一回事吧,你还真以为他会惩罚我们吗?哈哈!”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大人也不知所踪,听闻她们说起,她心中被隐隐刺痛有些难过起来,一时间也没反驳。也许是她不温不火、一言不发的样子惹怒了两个丫鬟吧,玉叶更加变本加厉起来。阵住讨划。 玉叶娇笑了一下:“怎么,没话说了吧,自己本来就什么本事就算了,还以为九千岁对你宠爱有加?简直是没有自知之明啊,九千岁那么美,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宫蔷柳皱紧了眉头,他一早不见了人影,是去看尉迟沁儿了?呵呵,早知这样还不如小七不要帮自己挡剑呢,让她受伤了算了,这样,也许他还会看自己一眼吧? “你们两个狗奴才,敢在这里出言不逊,看本王怎么教训你们!”凤秋溪狗鞭子啪啪一甩,顿时两个丫鬟脸上都中彩了,她们顿时捂着脸哀嚎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小七受伤的是右手,甩狗鞭子的也是右手,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宫蔷柳急忙上去阻止:“小七,不要抽了,停下来。” 那两个丫鬟见状,一溜烟地跑了。 凤秋溪看着宫蔷柳:“她们这样奚落你,我看不下去。” “其实我在乎的是不是她们说我,我在乎的是大人对我的态度……” “蔷柳你……”凤秋溪胸口一滩血,她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啊,她若不是这样,那他还喜欢什么呢? 也许他跟蔷柳一样都是那固执之人,他目光随意一瞥,却愣住了。 宫蔷柳叹了声气,她就是鬼迷了心窍了…… 看着小七表情古怪,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远地,只看到林潼和尉迟沁儿并排走在一起。 尉迟沁儿这就醒了?不是很严重么,怎么下床了呢? 尉迟沁儿脸上带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开花了一样,她勾唇笑道:“潼哥哥……你快过来看呀,这株海棠开花了,你知道吗,海棠花在月凉关根本开不了,是因为这里的泥土不适合海棠花生长,我让爹爹给我弄了一些关外的泥土,培养了好多年,这才长出了海棠花呢。” 海棠花…… 宫蔷柳知道大人很喜欢海棠花……她又叫大人潼哥哥?果然,她对大人,也是仰慕之情。可是大人是她的了呀,她凭什么这样? 林潼站在那里,表情淡淡的,他忆起上次折了一朵海棠插在小东西鬓发上时,就情不自禁地折下了一朵在指尖把玩。 谁知那沁儿会错了意,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潼哥哥,这花我都舍不得摘下,你既然摘下来了,不如送给我好吗?” “这花本来就是你种的,再还给你也没什么不妥。”说罢,将海棠花给递了过去。 可是尉迟沁儿一弯腰,凑上自己的发髻:“潼哥哥帮我戴上吧。” 宫蔷柳看不下去了,她不顾小七的阻拦,飞快地朝着林潼他们走过去:“大人!” 林潼抬眸,只见宫蔷柳飞步而来。 他一袭黑袍,指尖海棠花开得正好。 宫蔷柳已来到二人面前,小七也跟了上来。 宫蔷柳对着尉迟郡主说道:“沁儿郡主,你的伤还好吗?” 尉迟郡主的海棠花没有戴成,心中郁闷她出来破坏,不过不能在潼哥哥面前发作,她一脸无害地笑了起来:“蔷柳,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否则真怕有些人会心疼。”宫蔷柳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却落在他指尖的海棠花上,他曾经给她戴过的花,她不想他给别人戴。 尉迟沁儿飞快地看了一眼林潼,然后娇羞地笑了笑:“误会一场,我当时以为是你用嗜血剑刺我,后来听了潼哥哥的解释才知道,如果不人为操控嗜血剑,嗜血剑会攻击第一个拔剑的人,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呀。” “没关系。”宫蔷柳走到海棠花旁,在尉迟沁儿不情愿的眼神中折了一朵下来,她将手中海棠花戴在尉迟沁儿的发髻上:“沁儿,大人手中的海棠花不如这朵美,只有完美的花,才配得上完美的你。” 尉迟沁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宫蔷柳是故意的,但是她不能发作,而是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海棠花,对着林潼问道:“潼哥哥,好不好看?” 林潼没有说话,唇边有一抹凉薄的笑意,尉迟沁儿倒是很会给自己台阶下:“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大人,我想——” 尉迟沁儿打断了宫蔷柳:“潼哥哥,沁儿感觉伤口有些疼,你送沁儿回房吧。” 林潼望着宫蔷柳:“有什么事情,等下回去再说,我先送沁儿回房。”他转过了身,跟在了尉迟沁儿的身后。 他就这样抛下她了,跟别的女人走了! 宫蔷柳难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仰了仰天。 凤秋溪上前拉了拉她的手臂:“蔷柳,小七带你出去玩?这月凉关有一处沙雕,可逼真可好玩了。” 宫蔷柳摇了摇头:“小七,我昨晚上睡得迟,我想先回去补觉。” “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凤秋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狗鞭子抽在了那一株海棠花上,该死的太监,又让蔷柳伤心了。 到了沁雅居门前,林潼止步:“沁儿,我还要去西域找边关使臣,就送你到这里。” 尉迟沁儿抓住林潼的手臂摇晃道:“你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关好吗?” 林潼无情地拂开了尉迟沁儿的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个转身,快步离开了沁雅居。 尉迟沁儿摘下发间的海棠花,捏了个稀巴烂,她咬牙恨恨地吐出两个字:“宫—蔷—柳!” 宫蔷柳只是支开了小七,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带着白狐狸出府去了,她心里面闷得慌,再不出去散散心,只怕是要憋出病来。 月凉关没皇城大,只有一条街到头,她从街头逛到街尾,买了一些小玩意,然后在一处馄饨摊位面前坐了下来,依稀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喜欢跟小伙伴存钱去买街边的馄饨,下雪天,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简直是人间美食。 长大后,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了,早饭没吃,正好饿了,在这街边的摊位长凳上坐了下来:“店家,给我一碗肉馄饨,五个肉包子。”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店家高喊着:“好类,肉馄饨一碗,肉包子五个——” 她摸了摸身边白狐狸的狗头:“有肉包子吃啦,开不开心?” 白狐狸吐着大石头,眼中好像有满足感,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宫蔷柳的手背。 “姑娘,可否和你拼个桌?”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宫蔷柳抬起头来,三少,遇见你,永远在我最无助最不开心的时候,若是大人能有你的百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我这里的位置很贵,你得付拼桌……”宫蔷柳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带兵的慕容雪身上,糟了。 第105章 摘了面具的三少,关外被慕容雪包围 为“fate._然哥 ”水晶鞋加更 宫蔷柳看向蓝三少,话还未出口就被绕桌过来的蓝三少一把握住手逃离了面点摊位,那店小二大声喊着没给钱,蓝少丢了一片金叶子过去,迅速带宫蔷柳隐匿在小巷子后面,白狐狸也不拖累紧跟其后。宫蔷柳半蹲在巷子口,蓝三少微弓着身子,两个人一高一低,目光一致看向带着官兵搜查的慕容雪。 慕容雪一身铠甲,手握着红柄银枪,他目光四下梭巡,疑惑的神色浮上脸颊:“去哪儿了?刚才分明看到蓝三少的影。”说罢,他带着官兵路过巷口。 蓝三少一个转身将宫蔷柳护在怀中,宫蔷柳贴着三少胸膛大气也不敢喘,三少身上有一种干燥的温暖,而此时此刻,她却是在心疼着大人,大人为了练习那个什么武功,身体如玄冰一样该有多难熬,好希望他也能跟三少一样,男人的身体就该是暖的啊。 “走,那边看看。”慕容雪带着众人往前行去。 等慕容雪他们走得稍微有些远了,蓝三少带着宫蔷柳和白狐狸往反方向奔去。 黑白身影纵跃起伏,在月凉关的街上穿行。 千年断魂,仿佛,只为握着你的手。 多少往事,只留心头刺血来临摹。 那一年,你十岁,我十五。 百花谷中溪水河畔,你衣裳不见,异香引魂,蝶儿飞去为你做衣裳。 想要问问前世的你,是否和我结过姻缘。 忘川河边三生石,是否留了你我的名。 丫头,此时此刻,三少多想带着你远离这浮嚣尘世,去关外,去一个叫西域的地方,放下所有的一切,只跟你逍遥自在。 到了月凉关卡,官兵防守,没有通关令牌,她跟三少只能止步。 “三少,我们要出关去吗?” 面具下的眼牵起一抹温柔:“带你出去玩一会可好?” “可是我们出不去呀!” 三少勾了嘴角,轻狂道:“有三少在地方,就没有难题。” 宫蔷柳挑了挑眉,三少点子多,信他。 三少低低一叹:“看来三少只能摘掉面具了,不然出不了关。”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惊慌道:“你不是说,看了你的脸,就得对你负责一生一世的嘛?” 三少说:“我易容了,很丑,你不要被我吓坏。” 宫蔷柳不禁调侃起来:“又是戴面具又是易容的,三少你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蓝三少目光闪烁,胶缠着她:“你又不对三少负责,三少岂能给你看容貌。” “我……”宫蔷柳语塞了,不看就不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每天看大人就够了,就算你再风流倜傥,也美不过大人撒。 蓝三少摘掉了鬼面面具,顿时一张满脸麻子的脸露了出来,眼睛好像被人打了两拳头,鼻子还有些塌。 宫蔷柳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易容成美男啊,那多养眼啊。” 蓝三少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门:“你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三少真面目太帅了,怕你从此缠上我不放。” 宫蔷柳揉了揉脑门,嘀咕道:“谁要缠着你了嘛,我对感情可是很专一的,不死不休,你想我喜欢,我还看不上你呢。” 蓝三少哼了一声,颇为不悦道:“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啊?良心被狗吃了吗?” 宫蔷柳笑嘻嘻地说:“哪有啦,三少你最好,是最暖的男,多少女子为你沉醉,我也觉得你很好。” “哼,这还差不多。”三少睨了一眼身后的白狐狸,正好有一辆板车过来,三少灵机一动,旋即说服了那老汉带他们出关,将狗狗藏在它的车上,抓了些泥巴涂在了宫蔷柳的脸上,可是把她给嫌弃坏了。 “丑男加脏女,天雷加地雷。” 蓝三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又不敢太过肆意招摇,闷闷的笑声从他胸腔内发出。蓝三少假装成了一个瘸子,他拐着腿拉着宫蔷柳的手跟在老汉后面走向关卡。 月凉关守卫拦住了老汉和蓝三少等人。 “官大爷,俺是月凉关的张老汉家,平日里跟着儿子和儿媳妇做一些小买卖,这不上次进的货葡萄干和核桃都卖完了,所以想趁着过年前再多赚点钱,好给孙子孙女做新衣裳。” 那官兵上下打量着驼背的张老汉,然后又看了一眼他瘸腿的“儿子”和正冲着他们咧嘴傻笑的傻媳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都是残废,他高冷地伸出手去:“通关令牌给我……” 张老汉笑嘻嘻地将茶色通关令牌递上去:“官大爷,这是俺的通关令牌。” 那官兵也是个精明的货,绕着宫蔷柳走了两圈:“我看你很有问题啊,衣服这般精致……脸上却脏乱不堪……” “么问题,么问题——我们老张家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自然是要善待嗨,官大爷,我们家媳妇脑子不好使,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说着递过去一锭银子。 那官兵心中乐开了花,马上正色道:“谅你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赶紧走吧,记得天黑前回来啊。” “好嘞,多谢官大爷。”老汉推着推车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出关了。 出了关,蓝三少给了一片金叶子给那老汉,老汉还找钱,说:“拿一锭银子的钱给俺就成了,助人为乐,快乐之本。两位再见,俺要赶着进货去了。” “谢谢!”宫蔷柳望着离去的老汉,她笑着看向蓝三少:“三少,好人还是很多的。” 蓝三少勾了勾唇,找了头骆驼,带着宫蔷柳去了传说中的沙雕城,还有交易市集,一路上,蓝三少跟着她介绍西域文化,西域降服大梁后,两国便有了文化交融,边关的百姓可以做水果、布匹、良驹等买卖。西域汗血马很出名,但是不产丝绸,也不懂得铸造铁器,大梁的丝绸和治铁术便逐渐引进西域。阵匠鸟号。 大梁皇帝凤秋奕一直想要一统西域和大梁,不过忌惮西域和云中国素来交好,西域的大批汗血宝马又一直进贡云中国,若是西域云中联合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宫蔷柳听完,道:“没想到大梁皇帝这般野心勃勃,莫不是真想一统天下?” 蓝三少说蹙着眉说:“大梁皇帝修炼禁术,养了两头食人怪物,关在皇宫的地下殿里面……听说那两头怪物极其厉害,脚踏可引山崩地裂,呼风可卷尘沙万里。” 宫蔷柳听得震惊了:“本以为三少你以死人眼珠子养怪兽已是罕见,没想到大梁皇帝更为变态。” 蓝三少笑道:“哈撸,只吃死人的眼珠子……不是活人的。” “可是它上次要吃我跟奴兮眼珠子!”想起上次去东方阙,还是耿耿于怀心有余悸。 蓝三少哈哈一笑:“那是因为你不听话,给它一双假的,被你们戏弄了,它当然不高兴要发火。” “好吧……”宫蔷柳和蓝三少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蓝三少飞身下骆驼,他看着骆驼背上的女子:“丫头,三少教你练剑可好?” “三少要教我练剑,真是太好了!”宫蔷柳马上从那骆驼背上下来,朝着三少跑了过去:“三少三少,我会一些招式了,不过天生愚笨,还有些参不透的,你教我啊!我好想成为武林高手呢。” 三少不以为意地道:“你又不做武林盟主,会些防身术就好了,要练成高手作甚?” 宫蔷柳一心一意地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成为大人的负累啊。” 三少狠狠地刮了一下宫蔷柳的鼻子:“臭丫头,学我的武艺,原是为了帮助别的男人,将三少置于何地啊?” 宫蔷柳弩了弩嘴巴,唇边一丝清浅的笑意,梨涡隐隐现,她调皮都眨了眨眼睛:“三少这么好,才不会跟我计较呢,对不对?” “嗯哼!”三少拔出长剑:“我教你三招必杀技,危险时候可以用!丫头看好了,第一招流星飞雪——” 宫蔷柳见三少身姿潇洒,手中的剑,仿佛飞花幻流星,招式极美,落叶飘舞,落在三少的发梢,他手腕极软,手中的剑,仿佛和他连成一体,身子或腾空跃起,或后空翻,宫蔷柳看得有几分沉醉,她抽出凤翼灵也渐渐地跟着他的招式练习起来。 第一招流星飞雪,可以顷刻间将敌人骨肉刺碎,用得好能挑断其筋脉,魂魄飞离。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第二招霹雳掌,霹雳掌是近距离攻击,跟敌人打斗钻缝隙,直取天灵盖,以内力灌注,震裂其头骨。 第三招幻蛇影,身子鬼魅犹如游走的蛇,专门用于对付喜欢用硬招的人,以软克硬。 许是三少教得耐心,许是她终于悟透了一些,第一招和第三招练得极好甚至得到了三少的褒奖,第二招还有待加强,因为她没什么内力,武学修为还不够。 练完了武,三少采了一些果子来给她吃,宫蔷吃着果子,竟将那些烦恼都抛到了脑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她时而摸摸白狐狸,时而跟三少畅谈江湖,听他说了许多好玩的江湖事,比如江湖七大门派,比如逍遥公子莫上邪…… 两个人准备回去,忽然看大大批人马从月凉关方向而来,他们身后扬起黄沙滚滚,为首的人赫然是身穿铠甲的慕容雪。 没有马,没有哈撸,茫茫草原,轻功也徒劳。 顷刻功夫,慕容雪带兵而来,将蓝三少和宫蔷柳、白狐狸给围在了中间。 第106章 三百铁骑兵踏碎你的尸骸! 宫蔷柳心中一骇,慕容雪这个渣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先前在客栈他卑鄙无耻底偷袭大人,现在是个什么节奏,要把她和三少都给抓回去么,偏偏这个祸害杀又杀不得,居然穿越成了手握兵权的将军之子!她紧张地看着三少:“三少……呃……”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宫蔷柳顿觉脖子上生凉,她被迫仰起了头,看着三少近在咫尺的脸。 慕容雪心中一紧,马儿在原地转了个圈,他拉住了缰绳,一脸阴鸷地看着以短刃挟持宫蔷薇柳的蓝家三少:“蓝家三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蓝家三少幽暗的眼底闪过邪恶眼神,他伸出手极其轻浮地摸了摸宫蔷柳的脸:“不是正打算让这个丫头陪我逍遥快活么,你就赶来了,真是大煞风景呀。” 宫蔷柳眼瞳一缩,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也配合着帮助三少:“蓝三少你这个淫魔,你快放开我,混蛋!” “哈哈哈……”蓝三少仰天大笑了起来:“到嘴的鸭子,怎舍得飞走?宫蔷柳你从了我为好,那林潼是个太监,我才是真男人。” 慕容雪冷笑一声:“林潼给不了,本官给得了,蔷柳莫怕,有我在,这个蓝家三少跑不掉。” “你——”宫蔷柳瞪着慕容雪胸口也上下起伏得厉害,三少是装得卑鄙,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卑鄙不要脸,居然说大人给不起的,他给得起?她愠怒道:“慕容雪,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宁可落在蓝家三少手中,也不要落在你手中!” 慕容雪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居然比不过这个这么丑的蓝家三少?他勾了勾唇:“蔷柳,你为何这般对我有偏见?我对你明明一片真心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真心喜欢着你的。否则我为何不待在皇城,而要跟爹爹跑来这破地方?你太伤我心了,宁愿跟这个丑逼走,也不愿意跟我走?” 丑逼? 哈哈! 这不是他当初骂过自己的话吗? 他还诅咒自己下辈子去做畜生,别再脏了他的眼! 哈哈,真可笑,七年的枕边人,居然存了这心思,她的情商被狗吃了吗?是的,被沈维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吃了。 宫蔷柳冷笑了一声:“谁都可以喜欢我,除了你慕容雪!慕容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你跟我长姐苟且,还想要霸占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脏吗?你比蟑螂还让我恶心,比死老鼠更让我嫌弃!” 三少别有深味地看了一眼小丫头,小丫头对这个慕容雪竟这般恨之入骨?只是因为慕容雪的背叛么?他皱了皱眉头,目光凌厉地扫向慕容雪:“慕容雪,这人呢可以犯错,但是千万不要犯贱,小丫头都说不跟你走了,你还不带着你的铁骑兵滚开?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慕容雪一张脸几乎扭曲在了一起,他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得厉害:“蓝家三少,你再出言不逊,我就用这三百铁骑兵踏碎你的尸骸!” 三少放开了在宫蔷柳脖子上的匕首,他没个正经地笑了笑:“小丫头等我斩杀这三百铁骑兵,你就跟三少走,三少不会让你伤心,三少虽然丑了点,但是三少很温柔。” “……”宫蔷柳听了三少的话真的是哭笑不得,明明很严肃的氛围啊,愣是被三少给搞成了诙谐风。 慕容雪勃然大怒:“众将士听令!给我杀了这个蓝家三少,赏黄金三百两!不准伤害那位姑娘,否则提头来见!”慕容雪一声令下,三百铁骑兵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百马奔腾气势如虹,黑色铁骑兵,各个冷面罗刹般,带着杀意而来。 蓝三少又是大笑:“区区三百人,也能如此嚣张!慕容雪,你的死期到了!”蓝三少飞快地看了一眼宫蔷柳:“找机会逃走,不要让三少牵挂!” “三少……”宫蔷柳的声音淹没在铁蹄声声中。 蓝三少皱眉:“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白狐狸考虑,快走!” “白狐狸!”宫蔷柳飞快地跑向白狐狸,这几百人的铁骑踏过来,还不把白狐狸给踏成肉酱,她好无奈,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三少死,她摸了摸白狐狸的狗头:“白狐狸,蔷柳不能保护你了,你快走!”她狠一拍它的背,大呵一声,白狐狸吃痛跑了一阵又给跑回来了。 “你!”宫蔷柳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抽出凤翼灵杀入铁骑兵,跟三少成了一个阵营。 蓝三少面色微异:“傻丫头,你在这里我有牵绊,反而不好出手!” “三少,擒贼先擒王,我帮你开路,你去抓慕容雪。” “好,丫头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蓝三少呵斥一声,冲过层层铁骑兵飞向慕容雪,那铁骑兵厉害得很,手中长枪落雨般刺向蓝家三少,蓝家三少腾空旋转,一剑横扫一队骑士,再一剑,削去马儿前蹄…… 鲜血喷洒落在了三少的脸上,那张易容过的脸浸染上一层又一层的血,妖冶诡怪之极。 三少杀红了眼,他手中长剑,已取下了不下四五十人的人头,一个个人头滚落在地,无头尸滚落在铁骑兵中,被碾成了肉酱。 因为慕容雪的命令,铁骑兵既想活捉宫蔷柳,又不忍伤她,所以她有可乘之机斩杀铁骑兵。 师傅传过她内力,她又练了一阵子,方才三少交给她的招式现学现用,一杀就是十几个铁骑兵,虽然不如三少多,但是总能帮上一点忙尽绵薄之力。 给九千岁请安方才看到白狐狸在铁骑兵中穿梭,胆战心惊,但是也真的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在心里面祈祷着白狐狸不要出事。 宫蔷柳双手举高凤翼灵,凤翼灵杀人不沾血,只见羽毛刀片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凤嘴微张,隐隐闪现着血色红光…… 那是她曾滴落的血折射出的血红光芒…… 其中一名蒙着半面的铁骑兵说:“都蔚大人说杀不得,但是没说伤不得,她仗着我们不敢杀她,就这般肆无忌惮,我们一举擒获她,带回去复命即可。” 另外一个蒙着半面的接道:“好主意,三百两黄金,瓜分一下也够过下辈子了,来人呀,给我冲!” 几十号铁骑兵登时环形包抄过来,宫蔷柳翻滚着身子,免去那铁骑的践踏,一个不小心,骨头都要被踩烈,她侧躺在地,手中的破魂银针飞快射出,只见一个个铁骑兵面上眼上都中了针,哀嚎着倒下马背。阵呆助技。 “小心她的暗器!”其中一人大喊,宫蔷柳防不胜防,背后有人偷袭,那人长枪一刺朝着她的肩头刺去! 第107章 鸳鸯浴 她一个机灵,翻滚一边,肩上衣服被刺破,露出肌肤的地方,隐隐可见破了的皮和渗出的血迹,幸好长枪只是擦肩而过! 宫蔷柳手中破魂银针刺向那人的手臂,他啊了一声,手中长枪落地,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羽毛刀片刺进了那人的肚子中,殷红的血,从刀片滑落,不留一滴,厮杀中,她方才明白,为何大人当初要她杀人,因为你不杀人就有人杀你。 她用尽力气将那铁骑兵的尸体给挑了起来:“谁想跟他一样,给我过来就是,本姑娘成全你们!” 众人惊骇地倒退了一步,不顾也只是片刻功夫,随机又蜂拥而上—— 无数根的长枪同时刺来,在生死攸关时,蓝三少夹马而来,他马背前面是被俘虏昏厥过去的慕容雪,他冲开铁骑兵,长剑掠过那些长枪用力一掀,手握长枪的士兵纷纷倒塌,蓝三少伸手一捞,将宫蔷柳给捞上了马背。 “三少,我的狗!”宫蔷柳大喊一声,却见白狐狸一身污秽吐着红色大舌头从那铁骑兵中破阵而出。 “哈……”宫蔷柳喜不胜收地笑了起来:“宝贝白狐狸,快点!” 白狐狸身后是只剩下一百多人的铁骑兵,黑鸦般追赶而来。 三少骑着马带着宫蔷柳跑入一条小道中,树丛隐蔽,他下了马,一拍马屁股,那马儿飞快地朝着丛林深处跑去。 蓝三少扛着慕容雪,带着宫蔷柳在山坡下藏好,等那一百多的铁骑兵踏马而去,这才道:“过去了。” 宫蔷柳笑着看向满面是血的三少,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彼此一愣,然后相视而笑,宫蔷柳摇了摇头:“我没事。” 蓝三少目光掠过她的肩膀,顿时一沉,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受伤了?疼不疼?” 宫蔷柳看着肩膀上被挑破衣服的地方,伸手覆住:“没事,没事呢。”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跟三少有了那层关系,但是还是要注意才是。 蓝三少站起身:“跟我走,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裸心谷,很隐秘,他们找不到我们。” “好。”先躲过这些铁骑兵,然后再找机会回月凉关。 蓝三少看了一眼慕容雪:“他呢?怎么处置?” 宫蔷柳走到慕容雪的身边,她恨他,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可是为了大人也为了自己,她偏就不能杀他。 怎么办呢?带着他,岂不是拖累? 宫蔷柳咬了咬唇:“三少你扒光他衣服把他丢在这荒野中吧,先教训一下他,我跟他的仇还得慢慢算。” “咳咳——”三少看着宫蔷柳:“丫头,西域是个女多男少的国家,女子总是争先恐后夺男子,这慕容雪有几分长相,不如我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挂在树上,等那狩猎的西域女子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让那狩猎的西域女子霸王了他?”卧槽,三少好暗黑啊!!!堂堂男子汉,被女人给那个了要怎么重新做人啊? 三少点了点头,眼中有几分笑意:“这个主意怎么样?” 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有点不人性化,但是,还蛮符合我心意的。”嗯,他不是喜欢养小三么,他不是喜欢劈腿么,这次让他劈个够好了。对待渣男,就得用不一样的办法。 三少脱掉了慕容雪的上衣,用麻绳绑着他的双手将他给挂在了树上,大功告成。 宫蔷柳背对着他们,问道:“好了没有?” “好了。”三少朝着宫蔷柳走去:“走吧,我们去那个裸心谷里,白狐狸,跟上。” 白狐狸冲着蓝三少给摇了摇尾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你就是我爹。 跟在三少的后面,在丛林中穿梭,宫蔷柳问道:“三少,你对这里很熟悉吖!” “嗯,我在这附近住过几年,认识了薄少,学会了用蛊。” 宫蔷柳飞快地追上去,看着他带血的脸:“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毒啊?” 蓝三少面色微顿,他看向她:“我新研制出的一种蛊……刚好没试验过,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小白鼠了?”宫蔷柳瞪了瞪眼,给她下蛊毒,还以假毒药威胁她杀林潼,当初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没想到这么一路走来,三少竟还成了她的朋友,真是世事难料呀。阵呆华巴。 蓝三少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小白鼠,走吧。” 宫蔷柳抹了抹被他给摸过的地方:“又不是你的宠物鼠,怎么这样!” 蓝三少在前,哼起了儿时的一首歌曲。 一人一白犬,紧跟其后。 绕过一处藤蔓墙,到了三少所说的裸心谷,裸心谷里有黄花遍地开,三少一把拉住了宫蔷柳的手:“跟我来!” “三少,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已来不及挣脱他的手,跟他飞快地跑进一处山洞,山洞里比外头温暖,裂痕石壁仿佛在诉说古老的故事,她说:“这个山洞超级奇怪啊,怎么会这么暖?” “地壳关系。”三少看到了山洞里面的一汪清潭,那清潭上是碧蓝天空,阳光直射水中,水底石头清澈可见,他小时候经常跑到这里来洗澡练剑的,一躺就是一个时辰,可逍遥快活了。 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跑了过去,紧接着他就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了。 宫蔷柳摸了摸石壁,哇,好神奇,居然是暖的诶,一个转身,却看到三少脱了衣服裸着个背,她啊了一声忙双手捂住了眼睛,捉急地道:“三少你耍流氓啊?” 蓝三少跨入水中,“三少要洗澡啊,刚才打得激烈,身上都是灰尘啊,很脏诶,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洗?你衣服脏,脸也脏呢。” “过分!”宫蔷柳转过身飞快地跑出了山洞,三少太没节制了,居然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洗?鬼才要跟他一起洗呢,她宫蔷柳只跟大人一起洗澡。出了山洞,宫蔷柳找了一处地方躺了下去,她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心里面也空落落的。即使三少再好玩儿,她还是想大人。 大人,为什么带我出来玩的人不是你而是三少呢? 叹了声气,一股无奈从脚底升起。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陪那个尉迟沁儿吗?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痛快,折了旁边一朵含苞小黄花来绕在指尖把玩着。 #~&\?含苞小黄花在碰到她的手后,顷刻间绽开了,宫蔷柳眨了眨眼睛看着这花骨朵儿,下巴都差点掉地上,怎么一下子就开花了呢? 她站起身又折了一朵,这些小黄花苞可神奇了,一碰到她的手就朵朵绽放,卧槽,灵异啊!宫蔷柳吓得马上给扔掉了,她站起身猛退了好几步,脚下踏空,感觉黏腻湿润的东西缠身而上,低头看去,却是脚上腿上都被绿汁给沾上了腥臭味。 抬头看去,一株狂吐绿汁的长茎植物。 “啊!”宫蔷柳从没见过会呕吐的植物吓得往边上重重一踩,不料却陷得更深了,那食物呈一朵喇叭形,黑色花瓣,三根绿色花蕊,喇叭口中一直有绿色的汁冒出来…… 白狐狸在远处歪着脑袋看着宫蔷柳,同情但是爱莫能助,宫蔷柳欲哭无泪挥了挥手:“呜,白狐狸,我好臭啊。” 白狐狸仿佛幸灾乐祸汪汪了两声。 宫蔷柳爬出了绿汁泥潭,腥臭味挥之不去,她快嫌弃死自己了,她走到山洞边不敢走进去,大声问着:“三少你洗好了没有?” 第108章 看光完美身材 “鸳鸯浴?”宫蔷柳要吐血:“我看是鸳鸯劫吧!”该死的三少,这般调戏他是吧,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真的不行了。宫蔷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想通要跟三少一起洗澡了呀?我就说嘛,都有肌肤之亲了,洗个澡算什么呀,对吧?丫头?” “对对……”宫蔷柳看到了他仍在石头上的衣服,然后缓缓地靠过去:“三少你等着啊,我给你搓背。” “突然变得这么好,三少很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三少一个转身,却见宫蔷柳卷走了他的衣服,真是报应啊,她十岁那一年,他也干过不靠谱的事情,他心中一急:“丫头!”身子一起,挣出了水面…… 精瘦完美的身材,黄金分割比例,水滴从那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点渗落。 两点……腹肌……肚脐……接着是…… “啊——”这一声比刚才更销魂,宫蔷柳将蓝三少的全部衣服甩在了他赤条条的身上,飞快地跑了,她跑了好远好远,她靠在树身上喘气,可是一停下来,脑子里全是三少的躶体……挥之不去…… 看光,全看光了,一丝不剩。 脑子用力地甩了甩:“该死,该死的,不能这样子,大人救我,大人……”宫蔷柳狂抓头发,一张脸早已红透,好烦躁啊。 不行,不能在这里跟三少鬼混了,她得赶紧回去找大人去。 一道身影从眼前飞落下来,穿好了衣服的衣冠禽兽,戴着鬼面面具站在她的面前,他唇微扯:“好了好了,这次我洗好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再带你回去。” “哼!”宫蔷柳还在耿耿于怀他刚才…… 越过他身边,手臂被他给抓住,他看着她:“吃亏是的三少,又不是你啊,你看光三少了,三少什么也没看到,你用脚趾头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啊?” “谁要看你了,你你你……” “是你自己偷我衣服在先啊,你偷了我衣服,我裸着出山谷啊,那才真的是禽兽好不好?” “我不管,总之你让我看你身体就是你的不对!” 蓝三少叹了声气:“我又不能抹去你的记忆,三少自知身材还不错,一直引以为傲,应该不会浊了你的眼啊。” 宫蔷柳跟他急:“你还说还说!”卧槽,满脑子都是好吗,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画面太美了……特么的忘不了啊,太有罪恶感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在山洞门口守着,你洗好就快点出来,好吗?” “哼!”宫蔷柳还在跟他置气:“凭什么相信你?” “你有白狐狸啊。” 那骨子腥臭味又散发出来,宫蔷柳皱了皱眉眉:“好吧,这次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三少不敢,丫头快去吧。” 宫蔷柳转回山洞超快速地洗了澡,然后将衣服上的腥臭绿汁给洗掉,重新穿好,然后飞快跑出了山洞:“不能再耽搁了,三少,我们赶紧回去吖!” “好的。” 三少带着宫蔷柳和白狐狸出了裸心谷,问那狩猎的两名西域女子买了一匹马,那上了年纪的西域女子用一口西域腔调说:“你们认不认识树林里挂着的男人?” 旁边另外一个妇女咯咯笑了起来。 她说的是慕容雪!宫蔷柳摇了摇头,纯真地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他!很好!” 宫蔷柳和戴着鬼面面具的三少面面相觑,难道说?……卧槽,太重口味了,这两女人起码四十岁了!这一世的慕容雪还没二十岁吧,作孽啊作孽。 “我准备把他带回去给我女儿做丈夫,我女儿二十五岁了,还是个雏,长得丑,没男人喜欢,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哈哈,我给她找好男人了。” 哦……好吧,慕容雪,宫蔷柳为你默哀三分钟,人家女儿好歹是个完璧之身,你且珍惜吧。 蓝三少不想跟这些人过多的纠缠,西域的女子都是女狼,看墨染夏就知道了,他假咳了声:“谢谢你们的马,我们要走了。” 那老妇女箭头指着三少:“等一下,你,面具摘下来给我看看!” 宫蔷柳忍俊不禁,这女人是打上三少主意了啊?哈哈!可怜的三少! 蓝三少脱掉了面具,丑陋的一张脸看得那妇女咒骂了几声,然后她们走了。 蓝三少默默地戴上了面具,就是因为要来西域,所以易容成丑八怪啊,不然肯定被扑啊,他叹了声气:“诶……娶哪里的女人都不能娶西域的女人,非得被榨干了不可。” “西域女子好豪爽,三少你不喜欢呀?” “再膈应三少,三少把你扔下去。” “对不起啦,我闭嘴还不行吗。” 两个人骑马到了边关,远远地看到冢离和小七早在那等待,三少对宫蔷柳说:“丫头,七王爷和你们百户大人来接你了,你先进去吧,三少不跟你一起走了,三少还要将户部尚书官岩无和礼部侍郎吕峰给送走。” 宫蔷柳担心地问:“三少?你跟朝廷作对就不怕吗?” “不怕,三少已多活了十几年,死不过是一个字的事情。”不怕死,但是舍不得丫头。 “三少你胡说什么呢?你才几岁啊,干嘛说死啊死的,我替你未来媳妇警告你,你得好好活着!” “好好好,三少听你的,快进去吧,丫头再见了。” 宫蔷柳看着三少调转马头,飞快地驰骋起来,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烈日下。她朝着关卡走去,凤秋溪快阿离一步上来迎接:“蔷柳,你怎么自己跑出去玩不叫小七!” “呃,我……这个,那个,是白狐狸,白狐狸被人拐走了,我是去找它的。”宫蔷柳愧疚地看了一眼白狐狸,对不起啊,宝贝狗,只好拿你当挡箭牌了。 “原是这样!”凤秋溪目光落在她刺破衣服的肩膀上:“你的肩膀怎么了?” “没,没事!”宫蔷柳握着肩膀:“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伤口深不深,疼不疼?” “没事,没事,小七不要担心!”跟小七的嗜血剑伤口比起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王妃——”冢离终于能插话了。 宫蔷柳问道:“阿离,大人还在跟沁儿郡主在一起吗?” 冢离回道:“王妃,大人比你还早出关找使臣去了。” “啊……”宫蔷柳心中窃喜,没跟郡主在一起甚好,她看着二人:“我们回去吧。” 几人回了西伯侯府,林潼出边关和西域来的使臣于西域边关交涉,薄少和墨然夏回了一趟西域。慕容鹤查看边关情况,等回来时,却依然不见慕容雪的踪影。阵呆刚血。 宫蔷柳等到半夜,还没等到大人回来,她干脆到了西伯侯府门口,没等到大人,却是等到了一身凌乱衣衫的慕容雪。 慕容雪靠在西伯侯府门口的石狮上,狼狈不堪的很,他对着宫蔷柳忽而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宫蔷柳望着慕容雪那一幅落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了刻骨的仇恨。应该恨的,可是……如果没有渣男和他的老情人,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大人了? 慕容雪抬头看着宫蔷柳抹了抹鼻子,然后说了一句:“蔷柳,慕容雪负你的都还给你了。”他像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跑进了西伯侯府。 宫蔷柳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子,忽然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也许她这样真的太狠了点?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蔷柳?” 宫蔷柳回过身去,看到了一身粉色长裙的尉迟沁儿在两个丫鬟搀扶下而来,梳齐的刘海整齐地垂在眉间,耳间别了一朵火红色的妖娆海棠花,月光皎洁,越发衬得她颜如玉,发如墨,丹凤眼娇俏。 “郡主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大人是太监,她也跟自己抢,如果大人不是太监,那得有多少女人要跟自己抢了啊?简直不敢想象! 尉迟沁儿说:“潼哥哥还没有回来,我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郡主……”宫蔷柳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大人,跟我成亲了,你……” “潼哥哥!”尉迟沁儿眼尖,飞快地跑过去抓住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九千岁林潼。 宫蔷柳身子一个趔趄,有一种女人,从来不管什么是应该什么不应该,主动投怀送抱,做尽勾引的事。宫蔷柳咬了咬牙,她不能就这样屈服和放弃,大人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第109章 大人,你真的要杀我吗? 为“男人不能惯ゝ 越惯越越混蛋”马车加第一更夜下,林潼黑色的衣和黑夜仿佛融为一体,金色流光丝线,丝丝缠绕,缠了她的心。宫蔷柳面上也不恼怒,而是平和淡定,淡笑着看向林潼,她就是想看看大人,要如何抉择。她不相信自己在大人的心中一点分量也没有,所以先按兵不动看看,总不能像个女疯子泼妇一样把那尉迟沁儿给骂走吧,那样太不体面,这里也毕竟是西伯侯府。 林潼幽夜般深沉的狭长凤眸,仿佛穿过时空缓缓落在了她的身上,宫蔷柳唇微扯,也是好想飞扑到他的怀中,抱着他,把相思诉说。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她这样魂牵梦萦的了,不管是三少还是小七,不管他们对自己有多好,她喜欢的人还是大人啊,她就是这样一根筋到底了。傻吧? 尉迟沁儿的目光胶缠着林潼,在这个三人局面中,她是多余的那个,一如当初跟潼哥哥和澈师姐在一起一样,她永远都是被无视得最彻底的那个!为何会这样?为何她永远都得不到潼哥哥? 青梅竹马不够? 西伯侯的郡主不配? 那她小小一个臣相庶女又凭什么? 她扬眸看向林潼,一手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弯了腰去,顿时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浮现着痛苦神色:“潼哥哥,我心口疼……” “郡主!”丫鬟环佩和叮当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大人,郡主的病发作了!” 宫蔷柳睁了睁眼睛,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尉迟沁儿又怎么了? “沁儿!”林潼扶住尉迟沁儿倒下的身体,只见尉迟沁儿雪白的皮肤下似有微小的红色蛊虫蠕动,他看了一眼正天的月亮,圆月十五! 今夜是十五!!! 尉迟沁儿死死地抓着林潼的衣袖,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潼哥哥……沁儿是不是要死了……沁儿不想死,不想死……” “不会。”林潼将尉迟沁儿抱了起来,飞快地越过宫蔷柳的身边跑向沁雅居,宫蔷柳被林潼撞得身形一晃,却是凤秋溪给扶住了,他关切道:“蔷柳你怎么样?” 宫蔷柳望着大人抱着尉迟沁儿离去的背影,黑色决绝无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片片给剐了去,血肉横飞,疼得她整个人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大人,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她颤抖着手捂住了嘴巴,却始终还是没忍住:“呜……”伤心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酸楚直冲喉间,如鲠在喉,仿佛有天大的委屈咽不下去一样,最后化作一颗颗的泪水。 尉迟沁儿受伤,他就去看她。 尉迟沁儿说心口疼,他就抱着她进去,不再看自己一眼。 谁知道她是装的还是…… 小七拍了拍宫蔷柳的肩膀,他应该骂太监的,可是蔷柳痛苦的样子真的让他好无力好难过,他抽心的疼,他看着宫蔷柳:“蔷柳,要不你去看看?看看那郡主到底玩什么花样?” 去看看大人如何对尉迟沁儿温柔吗?她还没自虐到那个地步呵。摇了摇,哽咽着道:“我……我先回去了。” 凤秋溪一把抓住了宫蔷柳的手臂,精致的娃娃脸上却有着不符合他的深沉和固执:“不要逃避,要正视自己的感情,不要这样不明不白,西伯侯郡主,何等尊贵,西伯侯怎会让她嫁给九千岁?你要记住,九千岁他到底是个太监,也许只是郡主一厢情愿。” “小七,你……”宫蔷柳有些不懂小七了,他不是对自己……现在却站在她的立场帮她着想?她见他蹙着眉说得情真意切:“蔷柳,小七说过,只单纯地希望你快乐,如果你不快乐,我也会不快乐……” 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快乐,不管这份快乐自己是否能够参与,小七对自己的感情是大爱吗?不管怎么样,小七的这些话仿佛又给了她力量,她哭中带笑嗯了一声,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跑向了沁雅居。 很多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尉迟沁儿真的有什么恶疾?她方才不敢追上去,是怕自己心碎,如今小七这么一说,她觉得也不无道理。 小七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喃喃自语起来:“本王到底在做什么呢?居然把你送回他的身边,蔷柳,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如果你不快乐,我不会袖手旁观,管他是什么九千岁司礼监,武功盖世又怎样?他若是伤了你,我不惜坠魔也要为你赢得繁华一世!” 沁雅居前,很多丫鬟进进出出。 就连侯爷和侯爷夫人都惊动了,侯爷夫人声泪俱下:“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还是没找到解毒方法,我可怜的女儿啊……” 侯爷也是一脸的凝重,他将侯爷夫人拥在怀中:“沁儿会没事的,你莫担心。” “侯爷,沁儿因他而伤,受这穿心蛊摧残多年之久,我们助他报完了仇,他当真会善待沁儿吗?” 侯爷眼中闪过冷厉之色,他板着一张面孔道:“容不得他不从!” 宫蔷柳心惊,穿心蛊?应该是一种很厉害的蛊毒,方才尉迟沁儿捂着心口,那蛊虫难道还能穿入心脏之中?而侯爷跟侯爷夫人所说的他是谁?难道是……大人?沁儿一口一个潼哥哥,本就让她觉得奇怪,莫非从小就有渊源?大人身上莫名的忧伤是因报仇而来?若是他们说的人真的是大人,那侯爷为何又说要大人善待沁儿?再想想看尉迟沁儿对大人的那种痴迷……难道…… 大人是假太监? 脑洞大开的宫蔷柳想到这一层就觉得惊心动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她紧攥着手,紧张得手心几乎冒出汗来。 第一次销魂楼洗澡时,他说:宫蔷柳,莫不是真想让本座一口吞了你。 新婚夜,他说:本座也也可以满足你的欲念。 他在玄冰池练武那一次,他说:还想看下半身不成? 每次他把自己撩拨的欲火焚身,一切就都戛然而止,是要不起?还是不能要?咽了一口口水,听到那侯爷夫人说了声:“林潼,沁儿怎么样了?” “沁儿她……”林潼微顿:“谁在那里?” 360搜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脚下一软,还没走两步,大人如鬼魅般而至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妖冶邪魅,暗夜如斯,目光斜睨,泛出幽魅冷色,却是一手扣住了她的脸颊,手指微使力。阵贞吐血。 侯爷和侯爷夫人赶了过来,见是宫蔷柳,两个人面面相觑。 林潼眼中忧色一闪而过,眼底杀意顿起,在侯爷和侯爷夫人面前,口吻轻缓,却森冷阴凉得很,仿佛带着从地府吹来的阴风:“来多久了?” 宫蔷柳觉得此时的大人,又回到初见时那个邪魅狂狷的九千岁,阴柔至极,阴狠毒辣,枕边人又怎样,他对自己还是有芥蒂,她心中一沉:“我刚来,大人就到了。” 侯爷夫人憎恶地看着宫蔷柳,道:“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跟林潼成亲,已是伤了沁儿的心,不如现在就将她给除去! 宫蔷柳瞪大眼睛看着林潼…… 大人,你真的要杀我吗? 第110章 深情和缠绵 林潼面无波澜地看着宫蔷柳,哪怕是侯爷夫人要他杀宫蔷柳,也仿似掀不起他一丝的情绪,然而又有谁知道,胸口下的心有多疼,她每受一次委屈,每疼一次,他就要承受一次痛苦的洗礼,爱而不能言说,痛而不能语。 小蔷丫头,你我,怎会弄得如此田地?我答应过你师傅,要保你安然无恙,就一定会做到,即便一死! 他眼中冷淡绝情,转而看向西伯侯,似在等着他授意:“侯爷?” 西伯侯听闻林潼说过,他娶宫蔷柳,是为了利用她助自己一臂之力,完成他的复仇大业,断然不能毁在妇人之见。不过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林潼,朝着林潼走过去,手中一枚褐色丹药立于他林潼的眼前:“喂她吃下。” 林潼看着西伯侯手中的褐色丹药,眉间浮上疑惑:“这是?” “回天散,吃了这药,每月初一喂给她解药,若是不得解药,就会五脏俱碎,回天无力。”西伯侯勾了嘴角,道:“林潼,不管她刚才听了多少,你总是要捏着她的命门,否则事情抖了出去,别说是你,就是本侯的西伯侯府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林潼接过西伯侯手中的回天散,他看着西伯侯和侯爷夫人:“侯爷,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一个转身,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她惊恐错愕的眼神中,林潼单手落在她的胸口一拍,宫蔷柳吞咽了一下,登时被他给拂开了,面对着西伯侯凌厉审视的目光,他单手将斜覆在脸上的青丝掳到耳边。一个转身,看着那西伯侯和侯爷夫人道:“已经喂她吃下了。”伸开了手:“侯爷,给我解药。” 林潼方才那一拍,似将一股奇怪的力量注入她体内,她坐在地上扼制着喉咙咳了起来。 西伯侯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掌这才相信他方才喂了这个丫头回天散,他嗯了一声,从袖中中捞出一个小青瓶子递给林潼:“回天散永远无法一次解清,这里有十二粒解药,每月初一喂一颗,够她吃一年的了。” “好。”林潼收好小青瓶子,转身拉起宫蔷柳的手臂,将她给拽走了。 宫蔷柳毫无防备,只觉得双脚都要离地腾飞而起,她来不及说一句话,转眼间已到二人的寝居。 一入室内,林潼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他贴着房门,顿觉身体内气血逆流,那回天散好似全部都融化到了他的血脉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游走着,一下子汇入五脏六腑,仿佛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的针刺入心肺! “大人!”撕心裂肺的一吼,宫蔷柳往前一跪,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大人,你……”大人刚才根本没有喂给他吃那个什么回天散,而是在自己捋发时将回天散给吞下了!!! 林潼绝色的颜上忽而浮现一抹痛苦神色,只见他额角青筋暴凸,伴随着一声“噗”声,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厚黑的血渍沿着他朱砂红唇而下,诡异的黑,仿佛黑暗的曼陀罗,一边妖艳一边疼痛。 “为什么?”宫蔷柳话一出口已然沙哑,她伸手揩去他嘴角的黑血,看着他的嘴角不断地流出黑色的血,顿觉触目惊心,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大人为什么要帮我吞回天散,大人不是不喜欢小蔷吗?”她喉底发出呜咽声,从没见大人这般狼狈过,他是风华绝代的九千岁,他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人,可是此时,他的颜上只有凄冷的绝望和隐忍的苦楚。 林潼的身子缓缓倒了下来,他身上微微抽搐着,伸手触着她的小肉脸,却使不出力:“小……小东西,如果有一天,你……你知道了,我……对……你是有所图的?你会不会恨我?” 泪水凶猛,仿佛流不完一样,她摇了摇头:“小蔷身上能有什么是大人可图的?大人你若真是喜欢,命都可以给你。”这一世,就让她轰轰烈烈地活,轰轰烈烈地爱一回吧。 林潼似在笑,又似在哭,可是他的脸上没有泪,他伸出修长的玉指抚上她的脸:“小东西过来。” “大人……”宫蔷柳爬过去,依偎在了他的身边,林潼叹了声气,他将下巴枕在她的发上:“小东西……不要问我为什么,永远都不要问。” 宫蔷柳视线已模糊,她点了点头:“不问,什么都不问,大人不让我知道的,我可以永远不知道。” 他拿出袖中的小青瓶子,倒了一颗褐色的小药丸喂入嘴中。 宫蔷柳仰首看着他,伸出手缓缓探向他的下巴,却感觉到有些扎手,是胡渣子吗?宫蔷柳的手掠过他优美的下颌弧线来到了他的唇边,轻轻地抹去他嘴角的黑色血渍。 林潼吃了那褐色小药丸,闭上眼打坐调息。 宫蔷柳飞快地起了身,拿了方手绢过来,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还有唇边的黑色血痕。 她蹲在他的边上,紧张地看着他。 大人,你喜欢我,为何要隐忍? 你,不是太监吧? 你说要我不要问,可我怎忍心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你一个人走了多久的路,怕不怕孤独?让小蔷陪你一起吧,哪怕只是一起覆灭…… 此生,若爱,就只要深爱,我只要你一人。 林潼调理好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小东西紧张的神色,他说:“没什么大碍了,你莫要担——”却见她飞扑过来,将他给紧紧地抱住了,他说“小东西……” 唇却被小东西给堵住了。 她的吻有些急切,仿佛下一刻他要死去一样,他一直不喜欢被动,可是这一次,他便也由着她了,他张开唇,也回应她深情和缠绵。i a o bec o m}最新章节齿间寒香交缠…… 她将舌探入他的嘴中却被他狠狠给吸住了,她唔唔了两声,某人眼底掠过邪恶笑意,一番唇齿交缠,相濡以沫,这才放开了她。 小东西,你在玩火自焚啊! 似亲不够似的,宫蔷柳又送上自己的唇,含住他的唇瓣,舔舐啃咬……阵贞丰血。 林潼眼瞳一缩,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一通乱吻,在他情欲刚被撩拨起时,她突然翻开了他的唇,改为缩在他的怀里,像蜷缩的小猫一样:“大人,你嘴中有血,咸咸的。” 林潼微愣:“味道如何?” 第111章 大人不是太监!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却说不出半个字了,脸已然红透,她闷闷地说“忘记了”! “诶……”他眼中闪过,他温柔执起她的下巴,目光缱绻,四目相对,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小淫女,这么喜欢亲本座?可是亲够了?” 小淫女……呃…… 宫蔷柳脸上火烧火燎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够了,够了……” “嗯哼。”林潼伸手要她扶住自己,他在她的搀扶下起了身走向床榻,等她垫起了枕头,他这才靠了下去,那张小肉脸蛋仿佛永远捏不够似的,他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把玩着她的肉脸,宫蔷柳枕在她的腿上,仰首看着他。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大人说过了,不要问他,那她就慢慢地去调查吧。 宫蔷柳问道:“大人,尉迟沁儿中的穿心蛊是什么?” 林潼仿佛陷入往事回忆当中,他目光微闪,缓缓道来:“穿心蛊,是一种寄居在心上的蛊虫,它们每月十五就要饮取心上血,万蛊钻心,疼痛难忍……” 宫蔷柳听得毛骨悚然:“好可怕的蛊。” 他执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小东西,沁儿的穿心蛊,是为我所承受。是她代替我承受了那钻心的痛苦……” 宫蔷柳看着林潼,懂事地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吃她的醋了。”若真是青梅竹马,没遇到她前未成,遇到她后,更不会成了,就是尉迟沁儿对大人一片情深,只怕……不会轻易放手。她要得到世间最美的男子,就得棋逢对手,很正常。阵夹扑扛。 林潼嗯了声:“小东西,你记住……” “嗯?”宫蔷柳一脸认真地凝视着他的颜。 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来:“本座是太监,是大梁国的司礼监。” 宫蔷柳咬着唇看着他,默然不语。 他微仰着下巴,睇视着她:“你这是什么眼神?” 宫蔷柳摇了摇头:“没,没有,就是大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咯,大人你……” 林潼捂住了她的唇。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大人要做大事,所以不能泄露身份。 重新枕在他的腿上,她既惊喜又惊心,大人不是太监,那若是有一天两人圆房时……他发现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了怎么办? 在心里叹了声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不要杞人忧天了。 —————— 尉迟沁儿傲娇,没有林潼在旁,药也不喝。偏偏宫蔷柳还没办法监视,还是选择相信大人吧。可是,还是有些不相信尉迟沁儿啊。 大人说他十三岁就入了皇宫做太监,也就是说十三岁到现在七年一直禁欲?大人真了不起。 现在的她要假装喝下回天散,要在床上下不了床。大人为了她,默默地吃下了那毒药,如果说她之前对自己还不够自信,对他还有怀疑的话,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是不是可以无条件地信任大人了呢? 小七听说自己不舒服就带着阿莫过来探望,宫蔷柳便让小七帮自己去看看奴兮,等阿莫带着奴兮过来的时候,宫蔷柳翻身就下床,看得小七吓了个半死,忙扶着她要她上床,说染了风寒,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小七真是太大惊小怪了,宫蔷柳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她越来越不讨厌小七了,他到底只是一个孩子。 被小七和奴兮给扶回了床上,宫蔷柳问道:“小七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七摇了摇头:“大丈夫受点皮肉之伤有什么关系,你只要记住我是男子汉就行。” 宫蔷柳笑了笑:“呵,好的,小小男子汉!” 小七在一旁的杌凳上坐了下来:“蔷柳,我真的是大丈夫了,真的不小了!”抓狂啊,为什么都要说他小呢! 奴兮咯咯一笑:“小七多好听啊,要是改成大七那也太奇怪了吧?” 小七皱了皱眉眉:“也对……哎呀好烦好烦,总之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是铁血男儿。” 宫蔷柳和奴兮都笑抽了,就连白狐狸也凑热闹,汪汪叫上两声。 沁雅居 尉迟沁儿靠在床上,脸色发白,昨晚上她蛊毒发作,林哥哥以内力封住她体内窜动的蛊虫,她晚上才能睡得着,她为了他做什么都愿意,每月十五的穿心痛,虽难忍,但是只要他眼中一丝愧疚和补偿。 林潼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绝色倾天下。 尉迟沁儿喝一口汤药就要看一眼林潼,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潼哥哥。”尉迟沁儿旁敲侧击地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肉脸长得跟二师姐有些像,所以你才娶了她给自己作伴?” 林潼面色微动,却是不太喜欢尉迟沁儿提起那个人,他皱了眉:“我与你说过,身子冰冷冬夜难熬,所以用她来暖床,仅此而已,跟旁人没有关系。” 尉迟沁儿嘟着嘴哦了一声:“潼哥哥你不喜欢我提二师姐,我不提就是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她了。” 林潼嗯了一声,见她半个时辰终于喝完了一碗药,这才道:“我去找你爹,商议一些事情。” 尉迟沁儿见林潼又要走,便手捂着心口:“潼哥哥……我觉得心上又有蛊虫作祟,你可不可再帮我抑制一下?” 林潼看着尉迟沁儿:“不可,若是再强行封住,蛊虫会承受不住,跟你玉石俱焚。” 尉迟沁儿心中郁卒:“潼哥哥,再过几日你就要回皇城去了……就不能多陪陪沁儿么?” “沁儿,皇命难为,皇上交给我的事,我还要跟你爹多商议。你照顾好自己,我明日再来看你。” 林潼方才走出沁雅居,就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他微微一顿,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跨了出去。 执迷不悟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当初没有喜欢上沁儿,以后也不会喜欢,为什么她就是冥顽不灵呢? 林潼去见了西伯侯尉迟颂,西伯侯临窗而立,看着那天色似在思索着什么,等林潼进来,他这才说道:“来了。” “是。”林潼关上了门,朝着西伯侯走去。 西伯侯一身褐色长袍,背对着林潼,问道:“你的黑焱神功应该练到第五层了吧?” “是的,在练第五层了……”黑焱神功一直停留在第三层,看来他得想法子练其他武功了,但是在侯爷面前不能言说,按照进度来说,他一个月前就应该到第四层的,现在应该在练第五层的。 ?#~?+“嗯。”西伯侯摸了摸胡子:“黑焱神功威力无穷,一层就要三月之久,余下六层若是再练十八个月,也未免太拖进度,我为你找了一枚天元丹,它可助你早日登顶!”西伯侯转过身来,手中一枚硕大圆滚的赤色丹药。 林潼看着西伯侯手中的赤色药丸:“侯爷,这天元丹,乃是集人之阴气提炼,要找寻九百九十九个人采阴气,花上九百九十九天用毒蛇虫蚁方能练成,当真要给我?”若是按照黑焱神功的进度,本要花三个月练习的一层武功,吃了这天元丹只要一个月即可。 “天元丹,是至尊之宝,跟你的黑焱神功刚好吻合,可以助你功力大增!你我迟早都是一家人,拿去罢,不用客气。”西伯侯笑得意味深长,将丹药递上。 西伯侯城府太深,名义上说是帮自己报仇,实际上他是想要依靠自己弑君、夺皇位,想要一改江山,野心勃勃和年更笙不相上下,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有利用关系。林潼接过天元丹,那颗红色丹药仿佛被火焰所围绕,散发着隐隐红光,他看着西伯侯,将天元丹吞下。 西伯侯满意地摸了摸胡子,他看着林潼:“汗血宝马,粮草都已准备充分,这几个月就看你的了。” “多谢侯爷。”林潼敛去眼中精芒,天元丹是宝物没错,可是吃完一年后,他就会成为一头人兽,从此妖化,再也无法做人了,呵,竟是要他变成那怪物么?侯爷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在练黑焱神功的时候查了一堆秘籍和禁术,早就知道了…… 侯爷想利用他,他何尝不是在利用侯爷? 第112章 阳气耗尽,就回天乏力 出了西伯侯的房间,他迅速将吞下的天元丹给逼出,若不是内力深厚,岂不是要成了尉迟颂的操纵工具?与虎谋皮,他一直都很小心行事。 林潼将天元丹毁掉,飞快地回到了寝居。 小东西见他神色异样便追问什么事,为了不教她担心,便是什么也没有说。 待了二日,大梁皇帝知道了凤秋溪的下落,便下令林潼将其安全送回。 边关之行,即将告一段落,林潼与慕容鹤商议后,决定三日后返回亥城。 尉迟沁儿的病情稳定了,趁着宫蔷柳和她的丫鬟与狗出去买东西准备回亥城不在房中,她推开寝居的门,目光扫过屏风上林潼的衣服,缓缓进去在那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此生,只愿你能看我绾发髻。潼哥哥……我也只能在有你气息的房间里头装装女主人了。她看着梳妆台上的一些胭脂水粉,这些都是潼哥哥平日用的,她拿起来试了试,将脸也画得妖媚,涂着红色丹寇的手缓缓抚上脸颊:“我尉迟沁儿,一定要做你的女人,呵呵呵……”她痴癫般笑了起来,起身拿起了屏风上的黑袍,她双手抓着衣袍,将脸埋在了散发着寒香味的衣服当中,吸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这世上最销魂的味道,她求而不得的男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到他的人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宫蔷柳看到尉迟沁儿抱着林潼的衣服差点疯了,她古怪地看着尉迟沁儿:“郡主,你拿着大人的衣服干什么?”难道是在那意淫吗? 尉迟沁儿销魂地吸了吸,她将衣服重新挂在屏风上,朝着宫蔷柳走过来,她对着宫蔷柳笑,笑得有几分癫狂,她说:“蔷柳,我爱潼哥哥,比你想象的要深。我也不害臊地告诉你……我经常梦见潼哥哥在我的梦中,他轻声唤我‘沁儿’,呵呵呵……” 宫蔷柳顿觉头皮发麻,她看着乱了一团的梳妆台,赶忙过去收拾:“你私自用大人的东西,大人要生气的。” 尉迟沁儿走过去靠在了那梳妆台上看着收拾胭脂水粉的宫蔷柳:“蔷柳,我真的好羡慕你呀。” 宫蔷柳手下一顿,她知道她是在说大人,大人不是太监,他是这个世间对自己最有杀伤力的男子,尉迟沁儿羡慕也正常,她勾了勾嘴角看着尉迟沁儿:“沁儿郡主,你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我本就无法说服你不要去迷恋大人什么的,大人长得这样好看,即使是个太监,也会让我们凡人动了恻隐之心,可是执迷不悟最后伤害的人只有自己。”宫蔷柳将宝月楼的那一盒子胭脂雪给拿出来,擦了擦粉尘,放好。 尉迟沁儿冷冷一笑,她以为说了这些,她就能放下了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拿了那盒胭脂雪,一看这就是不俗之物,她说:“这胭脂是潼哥哥的?” 宫蔷柳一看那胭脂雪在她手中,想起这是大人最喜欢的东西,便伸手去夺,哪料她一个转身,躲开了她,她合上胭脂雪:“这盒胭脂我要了,若是你不肯给我,我就亲自去找潼哥哥。” 宫蔷柳不希望她老是去找潼哥哥,便道:“算了算了,你喜欢就送你吧,反正我还可以去亥城买。“尉迟沁儿合上了胭脂雪,眸光闪了闪,她不能一直在月凉关日日思君不见君啊,得想个办法到亥城去。 “谢啦。”高傲地看了宫蔷柳一眼出门去了。 宫蔷柳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她跟大人要回亥城去了,就不跟她计较了。 三日后,林潼带着西域使臣带给他的契约书和慕容鹤等人返回亥城,薄少飞鸽传书说是过阵子再回。 林潼携带众人路过黑鸦寨的时候,早有那小喽喽来报,说是莫上邪邀请他们进去喝茶。 慕容鹤立于马背之上,他说:“那莫上邪不是善类,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不要逗留了。” 林潼看了一眼悬崖之巅,那黑鸦盘旋飞行着,慕容鹤说得有几分道理,他将一块白玉佩丢给了那小喽喽:“就说感谢寨主盛情,不过本座赶着回去复命,若是莫寨主改日来亥城,本座一定酒肉伺候。” 小喽喽看着这一行人,飞快地奔向亥城,挑了挑眉,握着那一块白玉佩上山去了。 一来一回,便是一个多月,在路上就花了三十天的时间。回到亥城,众人也是乏得很,亥城门口,方芸早已带着宫女等候凤秋溪。 嗜血剑厉害,凤秋溪伤得深,不过为了不让母后把气给撒在蔷柳身上,他自然不会透露半字。慕容鹤、慕容雪与林潼等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林潼和宫蔷柳路过醉香楼的时候,那二楼倚栏而立的花小四眯着眼睛笑了笑,一个多月了,可是回来了,她身旁站着那剥着瓜子的绿衣,绿衣漫不经心地道:“小四你也喜欢这世间第一美男么?” “不,美男虽好,但小四只喜欢锦衣卫大人们。”花小四绕过绿衣身边,回房去了,绿衣看着那宫蔷柳马车消失的地方,唇边轻哼了声。 到了青绝府,众人皆是疲惫,容嬷嬷帮着柳笑笑准备了美酒佳肴给林潼和王妃洗尘。 吃完了晚膳,宫蔷柳跟石榴师傅讲了许多边关的事,当然虐心的那一段她就自动忽略了,柳笑笑听完,将注意力放在了莫上邪的身上:“他认识凤翼灵,还问我是谁?” 宫蔷柳猛然点头:“可不是嘛,师傅,是故人嘛?” 柳笑笑心神一晃:“不知是不是。” 宫蔷柳不懂师傅行走江湖时候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个莫上邪和赫连贞怎么样了,信口说来却是引起了师傅的兴趣。 “玉女派的人,一生只能守贞,若是失洁,那便是要被当做叛徒处置的。” “这么严重啊,不知道那个莫上邪会不会善待赫连贞呢?师傅,其实我还蛮喜欢赫连掌门的,她长得好漂亮,武功又好,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是个掌门。” 柳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柳柳莫急,以后你会比她更厉害。” 宫蔷柳激动地抓住了柳笑笑的手:“师傅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我真的可以吗?” “师傅不会看错人的。”柳笑笑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也不早了,在师傅这里睡下吗?” 宫蔷柳点了点头,现在知道大人不是太监了,她知道大人可以把持的住,可是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啊,原谅她就是个正常人吧,她拉着柳笑笑的手:“师傅,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回天散怎么解毒?”师傅是很亲近的人,但是也不能让师傅知道大人中毒的事情,她的嘴巴得严实啊。俗话说,祸从口出。 “回天散?”柳笑笑眉头一蹙:“这种毒物入了身体就永远清除不完,待到阳气耗尽,就回天乏力了。” “什么……”宫蔷柳没想到那个侯爷这么恶毒,他其实是想自己慢慢枯萎死去?太可怕了!那现在怎么办,大人吃了那毒物,他会不会有事?宫蔷柳着急地看着柳笑笑:“师傅,有没有解药,比如说归元丹什么的可以解吗?” 柳笑笑摇了摇头:“解不了,回天散药性太古怪。” “解不了?”宫蔷柳心中惊骇,那大人怎么办? 不行,她得找大人去。 “柳柳你去哪儿?”这丫头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不然为何打听回天散,方才摸着她脉搏没感觉到有中毒迹象,难道是那九千岁中了毒? 宫蔷柳在府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林潼,她心焦,趴在那床上嘤嘤哭了起来。阵夹鸟血。 “在给谁哭丧呢?” 林潼跨步进来,就看到她哭得山崩地裂。 宫蔷柳见林潼进来,起身扑到了他的怀中:“大人,师傅说回天散没有解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潼微愣,原来是这事:“告诉你,你就能给本座解了?” 宫蔷柳难过地摇了摇头。 林潼拉着她的手在床榻上坐下,他说:“现在没解药,不代表以后没解药,何况我这十二个月不会有事。” “十二个月后呢?”宫蔷柳心中不痛快,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东西呢?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伸出手,粗鲁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十二个月后,说不定,你巴不得我死呢?” “大人,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蔷柳怎么会舍得大人死?”宫蔷柳摇了摇头:“大人,是我不应该跟你去边关,如果我不跟你去,你就不会为我吞下那毒药。我错了,我好想时光可以倒流,大人就可以不用……嗯嗯……” 林潼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他抓着她的小手紧紧握住,离开了她的唇瓣,看着她:“小东西,谢谢。”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还被人在乎着。 “啊?”宫蔷柳一脸的不可思议,大人怎么了?害他吃了回天散,他还说谢谢,脑子不会坏掉了吧? …… 翌日一早,林潼上早朝,宫蔷柳接到一封醉香楼的书信,花小四在信中说,红杏的死,已经帮她调查清楚了,要她过去一趟。 宫蔷柳又怎会知道,醉香楼一趟,竟会让她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处境当中。 第113章 天外天神农池 因着没有大人的允许,便不敢私自出府。---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m.她不会因为知道大人的心意后就真的把自己置于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虽然不知道大人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但她还是她,在亥城,在大人的面前,她只会自称“妾身”。 她让容嬷嬷带着自己去藏书,一卷卷的书册,被码得整齐,她寻着医书药草之类的书籍,想试着从书上找一些答案。 翻了一卷又一卷,奴兮在旁边给她递水喝:“小姐,你在找什么?奴兮帮你找啊。” 宫蔷柳喝了一口水,不甘心地看着藏书中一卷卷的厚重书籍,道:“奴兮你帮我找下毒药之类的书籍。” “好,小姐你想学习用毒吗?”奴兮觉得小姐好上进,奴兮也想要跟着小姐一起进步呢。 “不是,等会找到了告诉你。” 两个人找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宫蔷柳面上忧色,藏书没有,那她要去哪里找这种东西? “奴兮,亥城可有?知尽江湖事的人?” 奴兮回道:“小姐,若说是江湖事,蓝三少才是知道最多的那个。” 宫蔷柳皱着眉:“是三少啊。”三少去边关不知道回来了吗?她也不能出青绝府去找三少啊,她在藏书里面又找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白狐狸汪汪叫着,目光落在书架顶上。 宫蔷柳朝着书架顶看去,往后退了几步,再看,那上面好像有东西,她说:“奴兮,你帮我搬个凳子过来。” “好。”奴兮转身找了条凳子,宫蔷柳叠了两张凳子在奴兮把手下爬上去,她触到一本厚厚的积了灰尘的书册,拿下拂去上面灰尘,只见上面写着《百毒集》。 眸中露出惊喜光芒:“找到了。”激动的身子一颤,直接从那凳子上摔了下来,屁股重重落地。 “小姐!”奴兮惊慌地跑过去扶她起来。 宫蔷柳却不管不顾,捧着《百毒集》笑了起来,看得奴兮傻眼,小姐这是怎么了? 宫蔷柳翻开发黄的书页,一页页认真翻找着,目光定定地落在“回天散”注解一页,果真有回天散! 奴兮靠过去:“回天散,烈性毒,服之可令五脏俱碎。解之,需神农池水三日饮。” “神农池水?”宫蔷柳看着奴兮问道:“奴兮,神农池在哪?” 奴兮看着宫蔷柳认真地道:“小姐,传说边番的天外天,有天灵居住,那里有一处神农池,神农池水应该就是在那里!” “边番天外天?”宫蔷柳皱起了眉:“天灵是什么?” “据说是一个部落,一个很厉害的部落,那里人身负异能!” 宫蔷柳听得咋舌:“奴兮……当真有这种地方吗?”简直闻所未闻啊! 奴兮却是摇了摇头:“小姐,天外天只是传说中的一个地方,并没有人找到过那个地方。” “这样……”光是听什么天外天,就觉得很玄乎了,还是个有异能的部落!宫蔷柳心中一亮,师傅不是边番的吗?兴许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东西! 奴兮看着小姐纠结,自己也跟着纠结:“小姐,你到底为谁找回天散的解药?” 宫蔷柳看着奴兮,说:“我中了回天散的毒。” “啊!”奴兮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臂,连珠炮一样地发问:“小姐你怎么会中这种剧毒,你发生了什么事是奴兮不知道的?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难受,奴兮帮你找大夫看……” “奴兮!”宫蔷柳急忙打断了她:“我现在还没有事,有暂缓解药吃着,说来复杂,是尉迟沁儿的老爹给我喂的,他肯定是为了尉迟沁儿报复我,才这样的。” “尉迟沁儿这个不要脸的跟小姐你抢大人就算了,那个侯爷居然也这么卑鄙无耻!他难道不知道大人是太监吗?怎么能允许自己女儿喜欢太监?”相爷为了讨好九千岁把小姐嫁给他是无可厚非,可是尉迟沁儿的亲爹凭啥啊?把女儿往火坑里送吗? “欸……”宫蔷柳叹了声气:“先不纠结这些了,我去找师傅,看她能不能帮我找到那神农池水。” 石榴居 “天外天?神农池?那只是书上的传说啊,蔷柳。”听了蔷柳来龙去脉,柳笑笑只觉得震惊。 宫蔷柳却仍旧不死心的:“师傅,传说是因为有其事,才会被拿来说,蔷柳相信这世间有一个叫天外天的地方,那里有一处神农池。” 柳笑笑看着宫蔷柳眼中的固执,不禁哑然,这是她的女儿啊,性子跟她也是相似啊! 诶,是宿命吗? …… 林潼从苏摩手中接回二十四衙门,一个多月,堆积如山的批文奏章,虽忙,但却有条不紊,一一处理着,苏摩和冢离是他的得力助手,自也是帮他分担了不少。 处理了一部分卷宗,去了一趟东厂邢狱,巡视了一圈,这才出了东厂,身后冢离上前问道:“大人,已是子时了,是回忆惜殿还是回青绝府?” 林潼看了一眼天色,圆月渐缺,若是平日里,便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回去,而是会在宫中歇息一宿晨起了继续上朝,如今心境已是截然不同,心中某个地方只为小东西而留。七年了,也确实累了,他,太过孤独和疲惫了,是该好好过另一种有血有肉的日子了。 说了声回府,身子便没入了那茫茫夜色中,想到回去便可以见着小东西,连脚步也是有些轻快了呢。 “大人回府——”冢离紧随其后,如今大人和王妃缱绻情深,真好……真好…… 青绝府门口,林潼翻身下马,小祥子在门口迎接着,直说王妃等到很迟才睡去。林潼心中一动,便是快步朝着绝情而去,连销魂楼都没去,奴兮守夜,看到他进了房忙惊醒了,起身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林潼撩开珠帘,缓步过去,便是看到她躺在那,手中还抱着一卷书籍,书籍上有一张地图,他拿了来看,却是见她在边番上做了记号,写着神农池,他拿起她身上的《百毒集》书卷,扫了一眼回天散注解。小东西是要去天外天给他找寻神泳池水?他眼瞳一缩,将地图和《百毒集》给收了起来。谁都可以去天外天,但是……小东西不行。 坐在榻沿,他伸手抚上她的肉脸,只要捏捏她的肉脸,仿佛一天的疲倦都能散去,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 林潼起身去了销魂楼,洗完澡了这才穿着宽袍回房,小心翼翼地上榻,生怕惊扰了睡着的她,才躺下,就感觉到她往自己怀里钻,熊抱住了他。 林潼伸手搂住了她的腰,闭上了眼睛。可是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如暗夜里如蛰伏的兽般睁开了双眸,只因他感觉到了她呼吸不匀的气息,他低喃:“没睡?” 宫蔷柳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潼,她伸手抚上他的绝色容颜,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婆娑着:“大人,妾身睡不好呀……睡了又醒……” 一声话语却是有着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柔情:“怎么了?” 宫蔷柳叹了声气,忧愁道:“师傅告诉我,天外天,很难找,找到的人都没回来过,找不到的人永远找不到。”阵木休划。 原是纠结这个!林潼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给包裹在手中,以一种令人安心的口吻道:“没事,本座会陪着小东西,只要小东西需要,那回天散奈何不了本座。” “大人……”哽咽着喊了声,宫蔷柳只觉得心里面直冒着酸泡泡,她死死地抱住了他,想永远都不要放开。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神农池水,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都要找到,必须找到! 林潼面色微异:“小东西,你……”诶,她贴在他的身上,胸前柔软蹭着他的胸膛,他很怕自己化身为禽兽啊。 黑焱神功和女人,只能取一样。 他握紧了她的手,这无声的一切已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了小东西。黑焱神功是绝世邪功,却没想到他永远只停留在第三层,也真的是很遗憾呢…… 有舍有得,有得有舍,便是这般两难吧。 “大人,妾身明日想要出府采办一些物件,还想去那醉香楼一趟,花小四告诉我,她调查清楚红杏的死因了,那红鸾恨着我,我心有余悸。” 林潼不以为然道:“恨就恨着罢,你若是不看她不痛快,杀了她便是。”在他眼里,该死的人都该死。 “不行!”宫蔷柳固执地看着他:“妾身一定要让红鸾知道长姐姐的真面目……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不可弄不明白,更不能让她误会了我。”红杏死了,她心中有愧,只希望自己可以让红鸾看清楚事实,莫要跟错了主子毁了自己的一生。那宫宛如和慕容雪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那红鸾嫁给了樊翰,却还一口一个小姐地叫着宫宛如,这是把仇人当恩人呀? 林潼修长的指挑了她的墨发在指尖缠绕,轻轻落在鼻尖吸嗅了一下:“这般固执,准你了。” 宫蔷柳嗯嗯了声:“大人真好,谢谢大人。” 给九千岁请安:林潼却是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醉香楼不安生,明日派冢离随你去。” “好!”今日白天问了师傅回天散的事情,又是让她明日跟在自己后面出府,若是大人派人跟着,就让师傅引开了去,她要去一趟药铺,查一查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穿越过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来过大姨妈,边关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很胆颤心惊。如果真的怀孕了,万般不能让大人知道啊,否则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 “睡吧,本座也乏了。” “好。”大人刚洗完澡,身上好暖和,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抱紧,却是不知道她有意无意的触碰撩拨着他身上那根敏感的神经,林潼微微推开了她,她一愣,怎么了嘛,为什么要推开她呀,她又缠身而上,死死地抱着他就是不撒手。 “宫蔷柳?!” 宫蔷柳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嘀咕道:“嗯……大人,妾身……妾身在呢!” 林潼咬了咬牙,声音带着极致的隐忍:“放开本座。” 第114章 你没有怀孕 宫蔷柳闭着眼睛嘤咛了声:“不,我要抱着大人睡,大人,好困,晚安,我亲爱的大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林潼闭了闭眼,黑长直的睫毛煽得厉害,该死,这小东西是故意的吧?…… 等着吧,总有让她求饶的时候! 第二天,宫蔷柳等林潼去上朝,她支开奴兮,带着白狐狸顺利出了府,冢离带了五名番子护送她。她知道师傅在后面,走了一程,只见前方人群拥堵,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宫蔷柳直觉地觉以为这个是师傅帮自己设计,便对冢离说道:“阿离,你去看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冢离将五名番子留在宫蔷柳的身边,自己跑了过去,宫蔷柳不知道师傅会怎么帮助自己脱身,忽而看到有银票从那楼上洒下,这时,人群蜂拥而至,朝着宫蔷柳这个方向挤了过来,哈哈,师傅真是计啊!她趁着人群拥挤离迅速跑开了,来到了巷子口一家小医馆,师傅说大街上的医馆太引人注目了,她觉得师傅事事想得周到,说得不无道理。 来到了那小医馆内,找到了一名姓张的大夫,那上了年纪的大夫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正在院子里面晒草药,宫蔷柳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张大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带着她进大堂,一边询问着她一些症状。 这刚要坐下来诊脉,就听到一个大婶儿的声音:“张大夫,张大夫,我是来拿我儿咳嗽药的。” 张大夫说了声来了,便让宫蔷柳稍做等候,过了须臾,张大夫回来了,面色却有些异常。 “大夫你没事吧?”宫蔷柳关切道。 张大夫恍神了一下,才道:“没事,没事,我给你号脉。”他让宫蔷柳的手放在脉枕上,目光望着远方,手指扣在她的脉搏跳动处,张大夫眼中一抹奇怪的光芒稍纵即逝,却是对着宫蔷柳道:“这位夫人,你没有怀孕,据老夫诊断,你是因最近太过辛苦,压力太大导致的葵水不正常。” “是这样吗?”宫蔷柳又不放心地道:“大夫,你确定我没怀孕吗?”她也知道一些常识,压力太大,熬夜都是容易导致月经不调的,可是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人家大夫说她没怀孕啊,她还这么神经质干什么呢? 大夫点了点头:“我给你开几剂药,你拿回去了煎煮喝下即可。” 宫蔷柳收回手,道:“好的。”等付完了银子,宫蔷柳带着药剂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刚一出门,那张大夫就被人给抹脖子了。 宫蔷柳出了张大夫的小医馆,她将草药给扔掉了,既然没怀孕,那便可以放心了。再不正常,还能二个月都不来?就不信了! 出了医馆如释重负,快速地朝着醉香楼走去,还没到醉香楼就被冢离给找到了,冢离这次可是吓得不轻,惊魂未定道:“王妃,冢离失职没保护好王妃,请王妃降罪!” 宫蔷柳那个心虚啊,她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随意丢的,走吧,我们去找花小四。” “好。”看着宫蔷柳进醉香楼,冢离这才放心下来。 皇宫 下了早朝,林潼被皇帝召见去了御书房,在御书房待了许久,和皇帝商议了许多事宜,大到军机大事,小到宫中新进宦官分配。 到了巳时,雍容华贵的太后怒气冲冲而来,太后看着林潼几乎咬牙切齿,再难隐忍:“哀家查过了,溪儿的伤口是出自你的嗜血剑,你是怎么伤他的,你若是不给哀家一个交代,哀家便要皇帝摘了你的官帽。真是反了,一个太监也敢伤害我大梁七王爷,还有王法没有?” 凤秋奕道:“母后,小七不是说自己练剑所伤的么?” 太后睨了一眼林潼,冷哼一声:“这就得问问皇上的心腹了。” 皇帝蹙眉看着林潼:“林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解释解释?”母后和林潼关系一向紧张,可是他需要林潼这么一个人,太监只能倚仗帝王荣宠,再怎么兴风作浪也不怕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林潼从那玉阶而下,他面上波澜不兴,看着太后眉头微挑,眼中没有惧色,倒是氲上几分狂傲之色:“太后,七王爷自行出宫,追本座的王妃锲而不舍,竟是纠缠到了边关去……本座只想说一句,若是太后可以管住七王爷,本座也不用操多余的心了!”说罢,林潼朝着皇帝行礼:“皇上,这就是微臣的解释,微臣告退。” 太后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她看着那踏步出去的林潼道,怒道:“给哀家站住,你伤小七手臂见骨,哀家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林潼脚步一顿,他转过身,唇边有着凉薄冷笑:“太后要本座怎么做?” “既是你的剑伤的,哀家要你自行割一块肉去,不然,哀家只会觉得你林潼,目无皇上,目无哀家,目无大梁!” “母后——”皇帝起身,不过今日大后却是和平时不一样,火气很大,他一个犹豫,便见那林潼拔出嗜血剑,皇帝刚一句“爱卿不要”出口,便见林潼削去了手臂上一块肉,剑痕之深,森然见骨,殷红的血迅速从皮肉里渗出,滴滴垂落,好不惊悚。 这,本来就是他欠凤秋溪的,这一剑,本来就是他该为小东西受的。如此甚好,他不欠凤秋溪什么了,也好斩断了他跟小东西的牵系。 凤秋奕面色一变:“林爱卿你这是何苦……小乌子,快传御医!” 林潼合上嗜血剑,即便是削去了一块肉,他也面不改色,浓妆艳彩的绝色容颜上,只有冷然笑意,他扬起嘴角:“太后,可是满意了?” 森冷诡魅的目却教太后心里瘆的慌,还以为他不可一世不会拔剑自残,却没想到…… 太后到底是太后,即使心中有些害怕,面上也不会有什么情绪,反而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就此作罢了。” “皇上,微臣今日办不了公,容微臣回去休息,微臣告退!”林潼没有再行礼,也没等皇帝同意,而是带着可怖流血的手臂快步出了御书房,小祥子心惊,忙拿了手绢上来帮他缠住手臂:“主子,伤口太深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御医……” 林潼却不敢耽搁,面色凛然:“速速备马!”他有种直觉,要出事……不然太后为什么昨日不来找自己,非要今日来找自己?他安排在太后身边的细作,告诉他,太后昨日就知道七王爷受伤的事情了!她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让他出宫!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小祥子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大人面色凝重,忙说了声是,便赶着去备马了。 醉香楼花小四房中 花小四将前因后果说给宫蔷柳听,宫蔷柳凝眉道:“果然是我长姐做的好事,她太恶毒了,花姑娘,你说刘招远他同意做人证了是吗?” 花小四眼中带笑:“是,小四花了一些心思,终于让他说出来了,王妃,你只需要带着他去衙门告状即可,官府自然会捉拿了宫宛如审问。” “好,花姑娘,此番真是要谢谢你了!”宫蔷柳站起身:“我这就去找刘招远——”阵木状巴。 花小四道好。 宫蔷柳笑了一下,然后跨出门去,可是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花小四就发出了一声痛苦之音,她脚步顿住,转过身去,却见那花小四瞪大着眼睛朝着自己倒了过来—— 第115章 癫狂!为“男人不能惯 ゝ越惯越越混蛋”马车加第二更宫蔷柳一声惊喊:“花姑娘!”急忙扶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闭月老鸨一脸的怒不可遏:“九千岁王妃,你竟敢杀我醉香楼红牌花小四,招远,报官!”上次羞辱之仇,终于可以报了。 “本官在此!” 一群围观的醉香楼花姑娘纷纷让开一条道。 只见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一身绿色锦绣服,杀气冲冲而来。 他派了两名手下去查看花小四的情况,那人探了摊花小四的鼻息,道:“大人,死了。” 宫蔷柳眼瞳一缩,仍不可置信似的,使劲地摇晃着花小四的肩膀:“花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呀,不要睡了,不要跟蔷柳开玩笑……”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一个人,就在她面前这么死了……死了……花小四容颜依旧艳丽,可是她却再也不会说话了,再也不是这醉香楼的红牌了,宫蔷柳觉得难受,如果她今天不来,花姑娘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她沉浸在花小四的死讯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给本官拿下杀人凶手宫蔷柳!”樊翰目光凌厉扫过蹲在地上的宫蔷柳,二话不说就给她定了罪名。 杀人凶手?呵呵!宫蔷柳抽出腰间的凤翼灵,含泪指着樊翰:“你们设计陷害我,我根本没有杀花小四!”否则会这么巧?花小四一死,闭月老鸨就出现,她一说报官,樊翰就来了…… 樊翰却是一脸阴狠:“宫蔷柳,你是要拒捕么?九千岁王妃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来人,拿下!” “谁敢抓我!”宫蔷柳握紧了凤翼灵,作弑杀之势! 樊翰猖狂大笑:“要反抗吗?在你反抗前不如先考虑一下!来人,带上来!” 宫蔷柳目光朝着门口看去,却见阿离和其他五名番子被擒住了,各个被冷冽绣春刀架着脖子—— “阿离!”宫蔷柳只觉得一阵晕眩,握着凤翼灵的手微颤,怎么会这样,她不但害死了花小四,还连累了阿离?为什么,她总是让身边的人不幸?师傅为了她受伤,奴兮为了她被挨打,大人为了她吞毒药!够了,真是够了!!!这一切够了!!! 阿离大喊一声:“王妃莫要管我,杀出去找大人!”樊翰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王妃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杀出去或能获一丝生机,总比入了锦衣卫大牢要好! “阿离!”宫蔷柳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魔手捏住,她喘不过气来,她看着阿离和那些番子……天人交战!怎能不管不顾? 樊翰一个眼神示意,只见一名番子被抹了脖子,鲜血喷洒好不壮烈,死尸倒下去,宫蔷柳瞪大了眼睛,她心中的害怕和恐惧也在不断扩张着。 “宫蔷柳,你不束手就擒,我就一个个杀了去,最后一剑挑了这小子的喉咙!”樊翰手中绣春刀指着冢离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划,只见阿离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忍的痛苦,被割裂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不要!”宫蔷柳哭喊着,手中的凤翼灵跌落在地……做不到,做不到呀!花小四,阿离,随行的番子,他们也有爹有娘…… “王妃!”冢离皱着眉头,难过地转过了脸。 “带走!”樊翰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不然林潼到了还没出醉香楼人就被他给劫走了。 樊翰带着宫蔷柳飞快地往锦衣卫大牢而去—— 自上次宫中菊花宴变,林潼为了破案和计都起了冲突时,林潼一怒之下杀了敌国杀手,皇帝便下令,锦衣卫和东厂,互不干涉,不能再随意闯入对方的地盘中…… 林潼的黄骠马一路惊魂,那路边的百姓都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当他抵达醉香楼的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醉香楼的姑娘说小东西给锦衣卫抓了! 一只雪白大犬窜了出来,它对着马背上的林潼呜咽叫了两声,林潼面色一沉,扯了缰绳,一夹马腹,飞快地朝着锦衣卫而去。 一人,一马,一狗,跑得飞快。 红衣翻飞,艳冠惊华,却也只是徒生悲凉。林潼红了眼,他攥着缰绳的手指被手臂上流下来的血水染得触目惊心…… 再过一个巷子口就到锦衣卫了,刚抵达锦衣卫门口——林潼却在此时被人给拦住了,那人赫然是苏摩。苏摩拦住了林潼:“大人三思!” 林潼立于马背之上,他手中嗜血剑指着苏摩:“给本座让开,否则本座取了你脑袋!” 苏摩忧心道:“大人!皇上说过,锦衣卫和东厂,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锦衣卫秉公处理,大人你又要如何站得稳脚跟?” 林潼凤眸仿佛被血给染红,他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你要本座袖手旁观,本座要如何做得到?锦衣卫公然抓九千岁王妃,本座颜面何存?”对外,只能说是为了颜面,因为骄傲。 苏摩苦口婆心道:“大人,人,当然要救,但是不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林潼喘着粗气,眸底一片猩红:“本座扫平了锦衣卫又如何?” “那就请大人,从苏摩的尸骸上踏过!”苏摩跪下身来,一幅壮士不复还的决绝。 “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意漫过猩红的眼瞳,林潼嗜血剑猛砸在苏摩的胸口,苏摩被打得身形一晃,嘴中吐出一口血来,但却还是咬着牙跪在那一动不动:“苏摩就是死,也要阻止大人的鲁莽!” 林潼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不复刚才那般癫狂!忍无可忍也得忍着,他一直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凌乱了。 嗜血剑怒砸马屁股,却是调转了马头,朝着青绝府而去,小东西,等我! 白狐狸飞快地跟在林潼身后。 锦衣卫门口,赫然一道白色身影,细细看去,却是那蒙着面的柳笑笑,柳笑笑看着锦衣卫大门,眼瞳一深,她转过身,绕过锦衣卫,朝着锦衣卫后面的红墙房子而去。 那里——是锦衣卫最高统领,计都的住所!没想到,还是要有求于他! 柳笑笑只是拿了一朵小白花让下人通报,那下人没过一会儿就来接她进府了。 计都在书房案桌上,他面前有一张画卷,却是个肤白胜雪,柳如眉的清雅女子。等那柳笑笑入了书房,计都抬起了头,他眯着眼睛道:“倚天,十五年过去了啊。” 柳笑笑依旧是蒙着白纱,她站在门口,也没有走进去,叹了声气:“是的,云歌已去十五载。” “云歌,云歌!”计都哈哈一笑,却是极尽苍凉:“你的生命里只有云歌!” 柳笑笑却不赞同:“还有我的孩子们。” 计都将将画卷摊开来给柳笑笑看:“十五年前,你嫁入臣相府,五年前你离开亥城。五年后,你出现在我的府邸,是命吗?倚天?”阵木系弟。 柳笑笑看着计都,这个曾经也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么?她眉眼微动:“此来有事相求,请锦衣卫大人保我女儿在大牢中相安无事。” “蔷柳?” 柳笑笑忧心道:“她被樊翰抓了。” “犯了何事?” “杀人。”其实不信女儿会杀花小四,她晚一步到醉香楼,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锦衣卫抓走了…… 紧接着,林潼就到了。 她想要看看林潼到底能为女儿做多少?是否可以保护得了她?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先来找计都,她不能拿柳柳的性命危险去赌林潼是否能对女儿好,若是他坐得不好,她就带着柳柳离开,再也不回来! 计都面无情绪地道:“杀人偿命。” “你——”柳笑笑顺了顺气:“怎样,才能让她无恙?”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计都看着柳笑笑却笑得有几分卑鄙:“倚天,你难道不知道我要什么么?我只要你。” 进了青绝府,林潼快速往销魂楼而去,一路上他问着苏摩:“石榴何在?” 苏摩回道:“不知去向,大人,王妃去的巷子口张家医馆,那张大夫被人所杀。” 林潼眯了眯眼睛,被人所杀?他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吗?杀意凝聚,眼中有着毁天灭地的疯狂,樊翰,宫宛如,闭月老鸨,怎么伤他小东西的,就讨要千百倍回来! “大人,可是要去救人?”苏摩见着他匆匆进销魂楼,急切问道。 “总是要有人救的,你在此守候!”林潼掀开幕帘,身子宛若蛟龙钻入了销魂池水中—— 白狐狸见状,也跳入了那销魂池水中,销魂池水好销魂,销魂池里有乾坤。 第116章 是不是很后悔没杀了我? 锦衣卫大牢所属地牢中,都是一些疯癫了的犯人,一个个穿着囚服不是自言自语,就是犹如行走的游魂。 宫蔷柳缩在了角落里面,一堆枯败的稻草,似有蚁虫爬过,那天窗洒入几屡阳光,地牢却是阴暗潮湿得很,感受不到丝毫得温暖。 穿了一身白色的囚服,三千青丝披散而下,稍显凌乱。自己竟这样成了阶下囚,一直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尤其是大人的……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和人心险恶。 大人说小四是她的人,她更是锦衣卫大人们的心头好,可是她被杀了,就这样被人杀了,一介花魁,却如那枯萎的花儿就这样凋零,再也没了花期。 宫蔷柳望着天窗外的一丝天空,她是不是又让师傅担心,让大人为难了? 还有奴兮和白狐狸。 宫蔷柳靠在那墙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刚开始着地牢里面审问犯人时候发出的凄厉惨叫便如摄人心魂的很,可怕至极,不过等过了一阵,便也习惯了。 “哈哈哈哈……” 一道熟悉却也得意的声音从地牢外面传了过来,宫蔷柳依旧是靠在墙上那个姿势,目光淡然地看着那个笑声的主人——宫宛如。 恶毒的眼神仿佛刀子一样要将她皮肤给剜开来,倾天的恨意,在她眼瞳流泄。 在她的身侧,是那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的夫人红鸾,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 忆惜殿时她说:宫蔷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不杀我,我要你哭都没有眼泪。 就像轮回的生命一样,她最后还是防不胜防地栽在了她的阴沟里面。 面对着宫宛如阴险毒辣和红鸾恨之入骨的眼神,倒也不怕。入了地牢,她就知道自己是何种处境了。这里是一个用刑的地方,一个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一个屈打成招的地方。 “打开牢门。”宫宛如吩咐一旁的狱卒。 那狱卒看了一眼副指挥使夫人红鸾,红鸾拿出了樊翰的贴身令牌:“开门。” 狱卒一个低头说了声是便跑去开门了。 等门打开,宫宛如率先走了进去,红鸾紧跟其后。 宫宛如穿着贵气,她唇边恶毒的笑,仿佛毒蛇吐着红信子一样,令人后怕。红鸾看得有几分触目惊心,她和大小姐是不同的,杀人只需要一刀,可是大小姐的杀人方式和她不同,她会在那人身上剐上千百刀,真正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宫宛如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角落里狼狈的宫蔷柳:“二妹妹,好久不见,可是越发丰腴了呀。” 宫蔷柳扬眸看着她,菊花宴大雨时,她能放下身份跟自己求救;在她被推入护城河的时候,她能拉下脸承认自己错了,要自己救她。可是她宫蔷柳不能,她跟她是不一样的。就像她永远也不会做别人的第三者一样,永远也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要只要独一无二。 “宫宛如,如今我落在你的手上,你要杀就杀,我没什么可说的。”其实不是不害怕死,但是在她这种人面前表现得自己贪生怕死,只会让她越来越轻视和鄙视吧,作为九千岁王妃,总不能给大人丢脸呀。 宫宛如啧啧了声:“哟,这不怕死的劲,可真是叫姐姐我刮目相看呀。” “大小姐,此人留之祸患,不如一刀杀了她。”不管姐姐是怎么惨死,红鸾只要杀之报仇,而不是所谓的痛不欲生,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宫宛如瞟了一眼红鸾,恨铁不成钢地怒道:“红鸾,你忘记你姐姐是怎么惨死的么?被活生生地割可舌头去,丢去给那龟奴玩弄,绝望到投进自尽!” 红鸾被宫宛如挑拨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想起了相依为命的姐姐,餐风露宿,从来都是她护着自己给自己找吃的,想到这里,她积压依旧的恨意仿佛火山报复一样瞬间涌出来,她走到宫蔷柳的面前,一句“贱人!”却已是巴掌下去。 宫蔷柳握住了红鸾的手,狠狠一推将她推开了!她看着红鸾:“红鸾你何其悲哀,你姐姐是被宫宛如所杀,你却在这里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胡说!”红鸾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不,她不相信,大小姐是害死姐姐的凶手,不相信。 猝不及防的宫蔷柳虽偏了脸,但却还是被打到了,脸上红痕乍现,火烧火燎地灼烧着皮肤。 宫宛如睥睨着宫蔷柳,她看了一眼红鸾,红鸾授意走到宫蔷柳的面前却被她一掌霹雳掌给震开了。 虽不如三少那般炉火纯青,但是足以对付红鸾。 红鸾被宫蔷柳打得天灵盖发麻,脑子一晃,顿觉眼前冒着金星,被宫宛如及时给扶住了。 宫宛如眯了眯眼睛,一个多月不见,她居然还会武功了?这女人以为自己练了一些花拳绣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宫宛如叫了两个锦衣卫进来架住了戴着手链的宫蔷柳,宫蔷柳戴着脚链和手链被束缚得也挣脱不出,她瞪着宫宛如:“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宫宛如仰天一笑:“你让我失去慕容雪,却还问我想干什么?”宫宛如走到宫蔷柳的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宫蔷柳被扯得头皮发麻,不觉蹙了眉,只听那宫宛如道:“宫蔷柳,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是那高高在上的九千岁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宠,呵呵呵……”宫宛如目光阴冷地瞪着宫蔷柳:“只可惜,你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红鸾,掀开她的衣袖!” 红鸾上前掀开了宫蔷柳的衣袖,却见那手臂上,隐隐一点鲜红,却是颜色清浅的很。 宫蔷柳看着宫宛如,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又要拿我的守宫砂做文章?”宫宛如就像毒蛇一样,死死咬着她不放。 “明明不是处子,还做这种东西,呵呵呵,宫蔷柳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宫宛如看向红鸾:“匕首拿出来,把她守宫砂割掉!” “大小姐!”红鸾听得心中一骇,割肉啊,这是割人肉啊!!! 宫宛如瞪了一眼红鸾:“这点出息也没有么,你忘记你姐姐的舌头怎么被她夫君给割下来的了么?” 红鸾喘着气,既想为之,却有些望而却步。 “再不动手,等人来救走了,你我可就功败垂成了!”宫宛如催促着:“快点。” 宫蔷柳心中其实是很害怕的,她上次用针戳皮肤都疼得钻心,这次宫宛如却要割她的手臂…… 倒抽了一口冷气,跟宫宛如比起来,自己到底还是太过仁慈了?或许就该按照大人说的,将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给刮了。 红鸾颤抖着手,她看着大小姐抓住的雪白手臂,心中尤为惊恐,拿了匕首抵在她的守宫砂处—— 宫蔷柳只觉得冰凉尖锐的匕首抵着皮肤,恐惧蔓上心头。 宫宛如怒喝:“剜了!” 宫蔷柳闭上了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咬咬牙,应是能忍过去的吧,没过不去的坎,你要撑住…… 死不了人的。 没有关系的,总会有苦有痛…… 红鸾的匕首还未割下去就跌落在地了:“大小姐,红鸾做不到啊!” “没用的东西!”宫宛如放开了宫蔷柳的头发,蹲下身去将匕首捡起来,有个樊翰的手下匆匆来报,说是计都来了。 宫宛如抓紧时间,一把抓住宫蔷柳的手臂,心狠地将匕首刺下去——毫不留情! 锋锐的匕首发狠地刺进血肉—— 深入骨头……阵低乐扛。 尖锐的刺痛从皮肤传至心尖…… 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如蜿蜒的红线,两条红血丝在手背后汇聚成一起,然后滴滴垂落。 宫蔷柳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眼皮缓缓垂下,扯了扯唇:“宫宛如,你……你……” 宫宛如眸中迸射出凶狠光芒,脸上扬起恶毒的笑,匕首狠狠一个翻转,剜下一块肉来。 红鸾看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大小姐好狠毒的手段。原来这就是她说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宫蔷柳觉得那匕首不是刺在她的手臂上,而是硬生生地剜在了她的心上…… ;笔血肉横飞……撕心裂肺…… 她以为她能忍的,可是…… 每呼吸一下,伤口就疼得她心口发颤。 疼,疼得她身子都颤了起来。 宫宛如抽出了染血匕首,看着宫蔷柳无力地看着自己,她伸出手拍了拍宫蔷柳的脸:“很爽吧?我说过,你不杀我,我要你哭都没眼泪!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杀了我呀?” 宫蔷柳面上布着细密的汗水,她惨白着脸看着宫宛如,一字一顿道:“宫……宛如,等我……挖你心的那天……” “哈哈,想报仇啊,只怕你没机会了,你只会弄死你自己而已!”宫宛如看了一眼地上的红鸾:“锦衣卫指挥使来了,快走。”这几日风头紧,得去太后那避一避,剜了她的肉,也算是给小七报仇了。 117章 大人呢? 苏苏微博:苏苏二师姐宫蔷柳觉得脸上沾了汗水的发丝被拨开了去,凉风拂过,迷离光晕中,她看到一张硬朗的脸,浓眉大眼,眉宇间有凌然之气,她扯了扯唇:“计大人?” 计都将宫蔷柳给扶起来,他让她靠在墙上,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他蹙眉看着宫蔷柳:“你师傅是我故人,她要我来看看你,可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计大人认识师傅……” 计都点了点头:“是的。” 宫蔷柳看着额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臂:“计大人答应蔷柳,莫要让师傅为我担心,求大人不要告诉师傅。” 计都眼瞳一深,到底是倚天的孩子,竟也如她那般坚韧,坚韧的教人心疼,看着她眉眼间依稀有倚天的影子,计都便是觉得五味杂陈,只可惜是师兄和倚天的孩子,不是他的。 计都微蹙了眉:“我答应你,已是让人去请大夫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人对你用刑了。” 宫蔷柳扯动着发白的唇:“谢谢计大人。” 计都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受你师父之托,无需言谢。你牵扯命案,得调查清楚才能放你出去,就暂时委屈你待在这里了。” “好。”宫蔷柳心系九千岁,但是也觉得在计都说大人不妥,上次他们两个还抢犯人来着,便是忍住什么也没说了。 “孩子,你保重。” 宫蔷柳点了点头,看着计都走出牢房,高大宽阔的背影逐渐消失了去。 她居然也想到了那个臣相老爹,上一世,无父父母,这一世,却也是一样。…… 计都走后不久,便有人带着药箱而来,替她包扎了伤口,她手臂上血肉被剜了去,大夫说要许久才能好了,而且还会留一个很丑陋的疤,她说不碍事,总是能好起来的。 大夫走了,有人给她送被子和吃的,都是一些好菜。她可是比常人幸福多了呢,在牢里面也能这等待遇是不是? 日落西下,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觉得自己身上忽冷忽热的。 天黑,戌时。 锦衣卫大门被人破了,一群高举着火把的黑衣蒙面人闯入,院子里头,计都和樊翰正在下棋。 樊翰执了一颗黑子下去,他摸了摸胡子:“大人,你输了,果是有人来劫狱,不把我们锦衣卫当一回事。” 计都执起白子落下,却是逃出生天,将了樊翰一军,他说:“当不当一回事,不是外人说了算的,关键在我们自己。”阵宏休技。 其中一名黑衣人叫嚣着:“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滚出来!” 樊翰一推棋盘,无数颗棋子朝着黑衣人凌厉飞去,他道:“你爷爷我在此,半夜三更蒙面而来,是见不得人呀?” 黑衣人旁边的蒙面黑衣人,一双狭长凤眸微眯,要救小东西,却不能堂而皇之! 计都站起身,锦衣卫的地牢,岂是想破就破,目光落在绣春刀上,一把握住! “见不得人总比你们用下作手段害人要好!”黑衣人长剑指着樊翰:“樊翰,有胆量的就来跟我单挑!” “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还怕了你不成!”樊翰抽出绣春刀,飞快掠去,那人一个闪身,确实飞跃起来朝着屋檐而去。 计都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这个人下手的黑衣人,只见他长身玉立,在一群黑衣人中卓尔不凡。 显然,刚才是调虎离山之计,计都绣春刀指着黑衣人,做应战之势。 锦衣卫指挥使计都是最厉害的人物,必须他亲自来对付。 计都知道这人是谁,却是不挑破,上次一战,没有决出胜负,这一次,定是要跟他一战高低。 林潼手中的长剑,在寒夜下泛着青色寒光,他亦是飞快掠向计都,长剑和他的绣春刀在空中交汇,剑身擦出火光,一声“铿”音,剑上灌注内力,双方迅速纠缠在一起,林潼的黑袍在空中掀起,划出惊绝弧度,手中长剑快而狠,招招毙命,一剑剑刺向计都要害。计都见招拆招,反守为攻,绣春刀闪过冷冽寒光,他身子跃起,劈出连环四十九剑,将林潼逼退几步,林潼手使出七招必杀技,招招狠毒,挑了计都的衣袍,勾下一块碎布! 计都皱眉,手中绣春刀狠辣出击,林潼抽出了缠在腰上的锁链,锁链如怒龙甩向计都,将他绣春刀勾住甩出,计都眼瞳一缩,他好歹也是做过武林盟主的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林潼是后起之秀,内力深厚到他都得小心行事。 上次一战,他的黑琰神功便是让他大跌眼镜,这一次,他定是想要再见识见识林潼的黑琰神功,一个多月过去了,可是比上次要厉害了? “应龙行——”计都将内力转至掌心,只见他双手中央有金色火焰之光,仿佛一团火球滚动,他将双手一推,金色火焰球在空中幻出一条应龙,张嘴朝着林潼吞去。 速度之快,便是措手不及,林潼右手凝聚内力,一掌凌厉霹去,却是被那“应龙行”逼得后退了好几步,金色应龙缠身而上给了他重重一击,他顿觉五脏六腑像被火烧过一样,气血翻腾,喉口腥甜,却是将那一口血给咽下,他握着锁链的手,有血水滴落…… 计都收了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跌落在地,他说:“你为什么不用黑琰神功?”对林潼却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大抵都是武林高手吧。林潼若是不入东厂,想来也是国之栋梁。 “不用黑琰神功,一样杀你。”情到深处则枉然,他的黑琰神功反噬得厉害,身子越来越冷了,比死人还要冷,心口,也像是浸在冰雪中一样…… 不用黑琰神功,是因不能在锦衣卫暴露自己的身份,计都没有拆穿他,和他所想一样。 计都一声冷哼:“未必。” 林潼的锁链飞快甩向计都,扫过他的腰,计都却是有意让着他一样,林潼铁骨铮铮,即便知道自己不用黑琰神功难以对付计都,却依旧誓不罢休,骄傲使然,救小东西,亦是不惜付出性命! “大人,蓝家三少从后门闯入!”一名锦衣卫飞快而来跟计都禀告,计都睨了一眼林潼,见那樊翰而来,绣春刀染血,想必是解决了那个黑衣人,他扬声道:“樊翰,此人交给你,本官去会会那蓝家三少!”话落,便随着那名锦衣卫飞身而去。 林潼看着樊翰手提绣春刀而来,他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嗜血光芒,敢抓他的小东西!!!要他死! 应龙行极其厉害,他嗜血剑削去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面色便是有些惨白,他握紧了锁链,跟樊翰打在一起,他手中锁链速度极快,窜过绣春刀迸射出阵阵火花! “啪!”锁链甩中樊翰胸口—— “噗!”樊翰用绣春刀支撑着,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张大眼睛看着林潼:“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林潼魔魅低喃,锁链再来一下,甩碎他的膝盖,那樊翰被迫跪了下去,跪在了林潼的面前,面上表情极其痛苦,额角青筋暴凸。 锁链缠住了樊翰的脖子,他一点点地抽紧着力道,樊翰顿觉喉咙窒息。 林潼猛力一扯锁链,那樊翰的脖子被掐得变了形,啪吱一声,脖子硬生生地被扯断了,只见那断头尸,喷出的血染红了草地,林潼一剑劈去,将樊翰的尸体劈了个四分五裂。 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帮小东西报仇! 后门冒出好多蓝家三少,计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再回来时,那樊翰,死状凄惨被分尸了。 林潼,不知去向。 “大人,大牢要被破!” “走~”计都持绣春刀飞快地跑向大牢—— 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看到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男子将宫蔷柳给带走了,他欲要追上去,身后却金缠丝袭来,一个转身,犹如被雷劈过:“倚天?” “你骗我!”柳笑笑愠怒,方才蓝家三少将柳柳给救走时,她看到柳柳手臂上被纱布包裹着,纱布上有血迹,有血迹!她知道,三少就是柳柳说的朋友,没想到林潼没来,她说的朋友却来了。 计都浓眉蹙紧:“我没有,是我晚了一步,樊翰的妻子……动的刑。” “我不要听!”柳笑笑眼中凝聚杀意,她手中金缠丝仿佛,蜘蛛的腿,从身上散开,根根凌厉!他答应自己不让柳柳受伤,却是失言,她最痛恨的就是男人的谎话! 计都不忍伤柳笑笑,却是一直在躲—— 马车上。 宫蔷柳晕晕乎乎的,她喊了声大人,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鬼面面具男怀抱中! \不是大人!!! 她惊醒过来,双手抓着蓝家三少胸前衣服:“三少——为什么是你?” 蓝三少目光一闪,他说:“丫头,你这是什么话,三少从边关一路赶回来就听到你出事,所以马不停蹄来救啊!” 宫蔷柳攥紧了他的衣服,眸光泛起水雾,她颤着声音道:“大人呢?” “九千岁林潼?” 宫蔷柳看着蓝三少,情绪有几分激动:“说呀!” 三少缓缓道:“他没来。” 第118章 你有身孕了 为“男人不能惯 ゝ越惯越越混蛋”马车加第三更马车一个颠簸,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震得好疼,她摇了摇头:“不,你骗我,大人不会不管我,不会的,他一定是身不由己……他有苦衷。” “醒醒吧,丫头!”三少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根本保护不了你,你被抓了他也不管不顾,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就这么作践自己吗?” “不,你胡说——大人才不会……”大人吃了回天散,为她而吃,她不信三少的话,不信。 “是真的!”三少有几分抓狂:“他不敢违抗圣旨,不敢闯锦衣卫救你,他到了锦衣卫门口衡量一番,就回府了,再没出来过,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他只要他的权势。” 宫蔷柳的眼中有泪水滚出,“不,不准你这样说大人!”她撕喊着,却不想牵扯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心也疼,身也疼,浑身都疼。 “丫头……”三少叹了声气,语气却是有几分诱哄:“你乖啊,不要执迷不悟,跟三少去东方阙,林潼保不了你,三少可以——” 宫蔷柳摇着头:“我要回去找大人,我要回去找大人!”她一个激动从他怀中挣扎起来。 三少见状,便快速点了她的穴道…… 宫蔷柳缓缓阖上眼睛,倒在了三少的怀中。 傻丫头,教三少好心疼呢…… 怎么就能这么傻呢? 蓝三少抱紧着宫蔷柳,小心地查看着她手上的伤,他黑眸痛苦,如在地狱挣扎着。 带血的纱布下缺了一块肉,他觉得那伤不止伤在她身上,还绞痛着他的心肺。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丫头,你受苦了,以后就留在三少身边吧,再也不要离开了。” 前方月十二开路,杀出了亥城,蓝三少的马车,在夜里飞快驰骋,沉寂的黑夜,风过无痕。 东方阙 躺在床上的宫蔷柳开始发烧,她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三少为她小心擦拭。 她又开始做梦了,梦到了那猩红可怖的血池,和带着一身伤的大人,她看到大人从血池里面爬出来,身上都是血,都是血! “大人!”她一个惊魂,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帐顶——脑子混沌了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三少救出来了。 “丫头,你怎么样了?”三少抓住了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很烫很烫。 宫蔷柳发白的唇,容颜憔悴,她看着蓝三少,流露哀求的目光:“三少……我想回青绝府……” 三少残忍的说:“丫头,林潼为了他的九千岁地位不被撼动,放弃你了。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太监。” 宫蔷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看着蓝家三少,心中渐渐生出恨意来:“蔷柳一直把三少当作好朋友,三少就不要再说大人不是了好吗?我喜欢大人,不希望任何人说他的不是,即使那个人是三少。” 三少面具下的眼不说话。 两个人四目相对,像是隔了一个沧桑世纪。 宫蔷柳低着头,鼻子一酸,又是哭了起来:“大人为了我吞了回天散,只能活十二个月,三少,我想要跟大人在一起,哪怕十二个月后大人他……”她泛红了眼眶,哭得伤心难过。对,还要去帮大人找解药,她不能待在这里! “你醒醒吧,他不要你了!” 宫蔷柳的情绪很激动,“三少骗我!大人不会不要我,大人是在乎我的!” 三少扯了扯唇,他眼中仿佛有着疯狂的痛苦,那痛苦几乎将他给压倒,他说:“丫头,你这次来了东方阙,三少就不会放你走了。” 宫蔷柳眼泪也不流了,神经质一样地看着三少:“三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三少要你!” “你——”宫蔷柳欲哭无泪:“三少不是一直把蔷柳当朋友的么?”如果三少他要自己,如果他告诉大人自己跟他有染,大人……还会要她么? 不……不要这样…… 和大人好不容易才互诉衷肠,不要这么残忍,她哽咽着:“三少不要逼我。” 蓝三少握着宫蔷柳的手,替着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丫头,三少怎么忍心逼你?三少给过你机会,让你吃避子丸,你说你吃了,三少也放弃你了。可是现在三少做不到了,再也放不开你了……” 宫蔷柳懵懂却又恐慌地看着他,三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心惊,那即将而出的真相,却让她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 “丫头,你好久没来过葵水了吧?”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大夫不是说她没有怀么……说她压力太大,她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却是不希望三少口中再说出什么来。 她喃喃道:“三少你不要说——” 三少却没依他,而是残酷地道:“丫头你有身孕了,有了我们的宝宝!”阵宏夹扛。 怀孕…… 怎么会…… 宫蔷柳却觉得失心疯了一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三少,她吞了吞口水,自欺欺人地说:“三少,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想说服我留下,可是我只喜欢大——” 蓝三少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认真而又郑重地说:“三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是真的!” “怎么可能……”宫蔷柳痛苦而又恐惧地道:“我怎么可能会怀孕,我吃了避子丸了。” “不!”宫蔷柳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忽而疯狂地用双手捶着肚子:“我不要宝宝,不要!” 蓝三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怒道:“丫头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宝宝快二个月了,你忍心就这样放弃他?” “……”宫蔷柳无声地流着泪水,眼眶泛红,三少看得心痛,他咬了咬牙:“你要什么三少都可以答应你,孩子,必须平安出生!” ;笔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决绝和惊心:“我不要宝宝,我不要不要,死也不要!”要了宝宝,就永远失去大人了! “你——”三少眼瞳猛然一缩,那双黑眸,痛苦仿佛无休止,他隐忍着,难过着,悲哀着。 “对三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吗?” 宫蔷柳不惜踩碎三少的心,而是一意孤行地道:“我只要大人,我只爱大人!” “你爱他也好,不爱我也罢,总之,我不会再放你走。”三少看着宫蔷柳,没有回转的余地,他威胁道:“你要是敢伤害我们肚子中的宝宝,三少就把你囚禁在这里,每日每夜要你,直到你怀上第二个宝宝为止!” 宫蔷柳看着蓝家三少,恨意仿佛涌出来一样,她咬了咬牙:“我恨你。” 蓝三少说:“你恨吧,本公子不在乎。” 第119章 你怀了孩子,只能许给三少 “三少,你怎能这样对蔷柳?”三少一直都是很温暖的一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和霸道了?那个喜欢调侃她逗弄她的三少,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孩子可以留得住吗? 是啊,怎能这样对待她,他愣在当场,默默地别过了脸,不忍去看她受伤的表情。明明是那么喜欢她,想倾尽所有对她好,却不想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留住她。 冷峻的下颌弧线,美到忧伤,却也绝情冷酷到底。 宫蔷柳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表情,全然不知道三少到底在想什么,宫蔷柳勾唇道:“三少,一直是蔷柳的好朋友。蔷柳并非有意要伤害三少,只希望三少知道。三少对我好,不及大人看我一眼,这就是喜欢跟不喜欢的区别。”宫蔷柳说到大人的时候,眼中明显掠起一道温柔的笑。不管多苦多痛,前路多漫漫,一生一世,只要跟大人生死相随。 “林潼知道了你的不贞,还会要你吗?” 一句残忍的话打碎了她所有的希冀和小心隐藏的一切,她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棉被,绝望浮上眼瞳,苍白小脸上两行青泪,那散落的青丝,拢了一世的愁。 蓝三少滚了滚喉结。 对不起…… 三少只能让你死心…… 你犯了命案,只有待在三少面前才是安全的。 你怀了孩子,只能许给三少。 宫蔷柳忍着心痛,眨了眨眼睛,睫上的泪终是滴了下来:“三少,是真的想要逼死蔷柳。” “三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如果你不喜欢上慕容雪,三少岂会想要折磨你。 “三少喜欢我什么?就因为跟我有了露水姻缘吗?”宫蔷柳想不通了,她这长相也就是可爱,跟三少除了那一次,相处也很少,怎么会喜欢上她嘛? 蓝三少看着宫蔷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比你想得更要早,还记不记得你十岁在百花谷洗澡时,有人偷了你的衣服?” 宫蔷柳茫然地看着三少,十岁?她还没穿越过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啊,默然不语,在三少眼中却是默认。 三少嘴角扬起:“偷了你的衣服,想要看看你怎么办,却没想到蝶儿飞去为你做衣裳。三少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看的一幅画卷。” 宫蔷柳听得不可思议,蝶儿飞去为她做衣裳?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很奇怪的。她在裸心谷时,花苞一沾她的手就绽开花瓣,诡异的很。 “三少就对是你一见倾心了,只不过——” 宫蔷柳默默看着三少,不言语。三少不会知道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何欢,他爱着的人是这具肉身的主人,不是自己! “只不过什么?” 三少微顿,故意卖了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宫蔷柳不懂,也不是很想去懂。三少对她的喜欢,没有甜蜜,只是负担和毁灭。阵上扑扛。 她不属于三少,不属于这里,她会找机会离开的,她只眷恋大人的味道,只贪恋他的所有。 “好好休息,三少先出去了。”白衣翩然,三少朝着门口而去。 东方阙极其阴寒冰冷,幸而房中升起了火炉,火炉里面炭火烧得正旺,细小的烟灰在空中四下飞散,她看着那盆炭火,陷入了沉默中。 腹中的孩子,牵不起她的母性温柔,她对他本就无爱,又岂会有欣喜?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她的灾难! 没了初夜不说,还怀上了三少的孩子,大人啊……蔷柳要如何面对你?还能再去爱你么?你那么挑剔,那么怕我被人所觊觎和染指,如今,呵呵呵……如今连我自己都憎恶自己了,你还要不要我? 蓝三少出了房间,月十二迎上去:“三少,要出去?” 蓝三少说:“如今能帮她洗清嫌疑的人,只有七王爷凤秋溪了。” 月十二抬起眼:“三少,让十二去皇宫找七王爷,你留在这里照顾二小姐。十二唯恐,锦衣卫会来要人。” 若是锦衣卫带兵强攻,只怕东方阙要沦陷,捉拿朝廷钦犯,罪不可赦,锦衣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总不能带着丫头一直躲到天涯海角去,问题总是要一个个解决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蓝三少眯了眯眼睛:“十二,我们从地下走,在皇城三里外的大诸村住下,刻不容缓,要快。” 月十二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蓝三少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去了另外一间石室。 宫蔷柳睡不着,三少现在要自己留在他身边,所以说了那些骗人的话污蔑大人。她对这个东方阙一点都不熟悉,还得熟悉熟悉路线,她刚下床就感觉一阵晕眩,想来是手臂上的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她小心翼翼地走,双手抚着墙壁一步步地走向门口,打开了门,看到蜿蜒曲折的道路,一间间房,房门古老神秘,她一步步地朝着前面走去,在一间房前顿住了,她好像听到了三少的声音。 “哈撸,我们要先离开这里,这几日不能堂而皇之给你找好吃的了。” 哈撸不知道发出了一窜什么声音,稀奇古怪的兽语,宫蔷柳根本听不懂。 “你问我值不值得?我一直活着,却如同死了,是丫头让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只要能护她安好,今生今世,绝不放开她的手。” 哈撸又说了一段古怪的语言。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宫蔷柳趴在了房门上,想要听得真切一点。 房门被打开了,三少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鬼面面具罩上紫色光芒,冰冷如铁,黑瞳如墨,深不可测。 宫蔷柳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匆匆离去,却不想三少追了上来,握住她没受伤的手臂:“这里很危险,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宫蔷柳睁大眼睛:“我不要离开,我不离开!”这里距皇城一个半时辰,离大人已是很远,还要远到天边去吗?三少真要自私地将她给禁锢?从此,她都见不到大人了吗?不,不要! 蓝三少抓紧她的手:“你牵涉命案,锦衣卫会派人来捉,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我要在这里等大人。”宫蔷柳看着蓝家三少,凄楚心酸道:“三少,蔷柳求你成全,求你……好不好,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就这次,成全我吧!” 蓝三少目光泛着冷冽光芒:“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谁来成全我们的孩子?不管你多不喜欢他, 第120章 你有种 6000字更新完毕 蓝三少看到月十二跨步而来,他看着宫蔷柳:“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宫蔷柳心焦,伸出一招霹雳掌,朝着三少的面具拍去,三少侧身闪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用三少教你的武功对付三少,还真是能耐了?”说着,伸手打在她的颈上,看着她晕厥,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月十二身后有东方阙一百零六名杀手,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月十二在首,他报告道:“三少,准备好了,留了几人在东方阙。” “好!”蓝三少抱起宫蔷柳,叫了一声哈撸,只见房门内窜出一红黑色的野兽,它沉重的身体却矫健地跑向蓝家三少,跟在了他的身侧。 蓝三少带着一百零六名面具杀手从东方阙地下而去,让阙楼的留余的人彻底关闭东方阙到地隧的缺口。那里有凿开的一条地隧,直通皇城,是通往皇城最近的一条道路,到皇城也只要半个时辰。地隧修建花尽了三少的心思,历时六年之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他抱着宫蔷柳骑着哈撸冲锋在前,众人迅速转移到亥城三里外的大诸村。 等到了大诸村,蓝三少迅速分散了众人,隐匿在各大村落,以免引人注意。 月十二连夜进皇宫找到了三少安排在皇宫的细作,要她帮忙把三少的书信交给凤秋溪。 凤秋溪这几日本就睡得迟,每日都在画着宫蔷柳的画像,整个房内都挂上了,睹物思人,不过如此。 相思入骨多难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正准备睡去呢,却有人将书信送入,凤秋溪一声呵斥:“谁?”待他到窗边时,那道身影已极速离去,凤秋溪看着窗户上的书信,捡来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宫二小姐牵扯命案被关锦衣卫地牢,宫大小姐割其臂肉折磨,三少虽已将其救出至东方阙,唯恐锦衣卫追究,还望七王爷帮忙彻查此事,还她清白。 凤秋溪将书信揉成了一团,眉宇间褶皱深刻,割肉折磨?大表姐竟这般心狠手辣,全然不顾手足情?林潼作为她的夫君,都做了些什么?竟让她受此磨难!凤秋溪脸上肌肉抽搐得厉害,他拿起一张画卷,眯了眼瞳,忙吼着阿莫的名字。 阿莫飞快地从偏殿进来,惊慌道:“王爷王爷,出了什么事?” 凤秋溪看着独臂阿莫:“阿莫,你速速准备一番,本王要去青绝府!” 阿莫一头雾水:“为何去青绝府?” “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个东西,竟让我蔷柳被抓了锦衣卫去受尽折磨!”凤秋溪精致的娃娃脸上只有无尽的愤怒,就知道那个太监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那般妖孽,把蔷柳的魂儿都勾走了,他心中嫉妒,嫉妒的要死。 边关之行还好跟着去了,要不然蔷柳的痛楚谁来挡? 凤秋溪乘坐狗车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禁卫军死活不让七王爷出宫,七王爷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甩着狗鞭子就朝着那些侍卫袭去! 一个个侍卫脸上都挂了彩,他们都不知道为何小王爷今日发了疯。 凤秋溪大发雷霆,可是那些侍卫岿然不动,誓死不让他出宫。凤秋溪心中凌乱,该死的一群奴才,到底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王爷? “再不给本王让开,本王摘了你们脑袋!”凤秋溪冷着一张脸,眼底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在凤秋溪身旁的阿莫看到一名朝着他招手的宫女,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那宫女点了点头,这才悄无声息地走过去,阿莫走进那名面生的宫女,宫女将一块腰牌递给了阿莫,在阿莫惊讶的眼神中,她转身跑了。 凤秋溪还在跟守门侍卫僵直,阿莫急匆匆跑来,递高了太后的凤舞至尊令牌,那些侍卫一看均是跪了下去。 凤秋溪的狗鞭子扫过众人:“看到没看到没,母后的凤舞至尊令牌,你们可真是活腻歪了,阿莫,我们走!” 狗车出了宫门,凤秋溪迫不及待地问阿莫令牌何处而来,阿莫说一位新进宫女给的,还没见过面。 凤秋溪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未有纠结,而是乘着狗车朝着东厂方向去了,过了东厂不远就是青绝府。 人被蓝家三少救走了,那林潼呢?去何处了? 凤秋溪到了青绝府,气势汹汹地要闯门,被青绝府守门侍卫拦住,不一会儿,那小祥子出来了:“小王爷,你这是要做甚啊,我们青绝府被你搅得好不安宁呢。” 凤秋溪盛怒之下一狗鞭子甩过去,甩在了小祥子脚边,小祥子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小王爷到底想干什么?” 凤秋溪瞪着小祥子,“狗奴才,带本王去找你们九千岁!” 小祥子不卑不亢,用尖细的声音回道:“我们九千岁,歇下了。” 凤秋溪一听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蔷柳现在被蓝家三少给救走,他竟可以无动于衷在家睡大觉?,一鞭子甩去拴住了小祥子的脖子:“他好意思歇下么?狗奴才,你再不带本王去见林阉人,本王扯了你脑袋!”阵亚叼扛。 守门侍卫上前,按住佩剑,却不敢动手,这可是皇族啊,谁敢惹得起?不过那小祥子若是换成九千岁,他们可就要出手了。 小祥子仰着头,眼中只有惊恐:“小王爷且慢,奴才带您去,这就带您进去……” “哼,谅你不敢不从!”凤秋溪收起狗鞭子,说了声阿莫我们走,就带着阿莫进了青绝府。 他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却没想到青绝府里宁静的只有虫鸣咕咕声,就他这么慢个阉人,蔷柳还对他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即使蔷柳再糊涂,经过这次也该对着太监寒了心了吧? 小祥子将凤秋溪给带到了销魂楼,销魂楼门前苏摩笔直立在那里,他看到凤秋溪怒气冲冲而来,便上去请了一个礼:“苏摩参见七王爷。” “林潼何在?” 苏摩面色一变:“回七王爷,我们大人正在沐浴。” “沐浴?都什么时辰了还在沐浴,本王要进去找他!”凤秋溪想要问问他有没有心,既然不要蔷柳了,那就彻底放手,不准再跟自己争!还有那个什么蓝家三少,怎么也总和蔷柳牵扯不清,他到底有多少情敌呀?好烦呀! 苏摩抱着剑:“属下恕难从命,请小王爷海涵!” “海涵你姥姥!”凤秋溪一狗鞭子甩去,被苏摩一把抓住,苏摩攥着小王爷的狗鞭子:“小王爷若是再无力,就休要怪苏摩不客气了。” “就没那种打算!”凤秋溪一掌朝着苏摩袭去,苏摩伸出一掌和他相抵,苏摩本意还是不想伤害小王爷,他是九千岁的千户大人,也是大梁国的臣子。 眼看凤秋溪就要吃亏,销魂楼里传来一道销魂绕梁之音—— “苏摩,住手。” 苏摩一听是大人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大人终于回来了,可是等得胆战心惊啊。 凤秋溪冷哼了一声,推开苏摩堂而皇之地想要跨入销魂楼,却见一个身穿灰色宽袍,湿着头发的林潼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潼修长的手指拨去覆在脸颊上的青丝,一双妖娆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秋溪:“小王爷深夜造访,想必是为了贱内被抓的事情?” 凤秋溪的狗鞭子指着林潼:“为何不救?!” 林潼眼中氤氲着雾气一般的迷离,冷峻绝色的颜上,掀起清冷的蔑笑,“救与不救,需要你在此置喙?小王爷可真是闲得慌!” “林潼!你不配做她的男人,你个死太监,做什么要霸占着我的蔷柳!”凤秋溪大呵一声,狗鞭子甩过去,去被林潼轻而易举地给抓住,削薄的唇畔勾起嗤笑,狭长的眸倨傲轻狂,亦是毒舌到令人崩溃:“太监又怎样,总好过你毛没长齐!” “竟敢这般羞辱本王,林潼你找死!”凤秋溪知道自己不是林潼的对手,可是心性使然,他朝着林潼飞奔过去,左右出手,一招招攻向他,林潼左右闪躲,却站在原地寸步不离,柔若无骨的手腕几个来回就将凤秋溪给拿下了,他看着凤秋溪瞪着自己,冷嗤一声:“不知死活。”眼瞳一缩,将那小王爷给推了出去,凤秋溪身子飞起,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阿莫一边扶着凤秋溪,一边焦急地喊着他。 凤秋溪咳了几声,喘着气息:“林潼,你有种……不,你个没种的贱东西!” 林潼皱了眉,贱东西?他面上肌肉微微抽搐,却是没有发怒,他右手扯了一屡头发绕在指尖把玩,阴柔笑道:“你有种,你有本事,你是个真男人,就还她清白咯?查出杀人凶手方能沉冤得雪!” 凤秋溪绷直着一张娃娃脸:“不用你提醒,本王一定会给她一个清白!” 林潼不屑地扫了凤秋溪一眼,说得漫不经心:“怕只怕那花小四的尸首被人毁尸灭迹,凭着小王爷的能耐干不了什么事。” 凤秋溪全然不知自己中了激将法,涨红着一张脸:“给本王等着,本王查不出花小四的死因,本王首级割下给你!” “好~~~~本座且作壁上观,看看小王爷到底几分能耐!”林潼负在身后的左手,一直在流着血…… 鲜血滴落草叶,发出空绝的回音,林潼的脸逐渐苍白了去。 “阿莫,我们去锦衣卫!”凤秋溪转过身刚要迈出脚步,却又转过身来一手指着林潼道:“你给本王听好,如今你袖手旁观,就永远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林潼没有说话,唇边只有一抹无所谓的笑。 在乎与不在乎,从来都不是表面功夫。 不是嘴皮上的山盟海誓,小东西,是谁的心头肉,他比任何人知道。 ——若(谢)初(谢)网(打)首(赏)发—— 凤秋溪一走,林潼黑长直的睫厚重垂下,肩膀坍塌了下去,闭着眼,敛去眸中倾世流光,脚步一个趔趄,小祥子一个上前,扶住林潼:“大人!” 林潼气息微喘着—— 小祥子急切道:“奴才送你回房!” 林潼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苏摩担心的神色,他道:“你做得很好。” 苏摩垂了头:“属下不过是应尽本分。” “大人——”冢离匆匆而来,他擦去额上的汗:“属下查清楚了,花小四,是被人先用尸毒暗器所伤,再接着用那破魂银针刺入伤口的,破魂银针和尸毒伤口很像,容易混淆视听。” 林潼眯着眼睛:“好,你这么笨都能查出来,想必那七王爷也能通透了,本座替他铺好了路,希望他不要令本座失望。”借七王爷的手,查清楚杀人凶手的事,还小东西一个清白。 林潼在小祥子的搀扶下回了绝情,小祥子找了大夫来给他包扎,失血过多,又身中应龙行摧残,回天散慢性药效侵蚀,黑琰神功反噬,这具身子,想来也是破败不堪了。 第121章 不放心 为粉丝榜首“詩瑩雪”加一更 同时感谢所有亲的支持和打赏! “城儿,你记着,若有朝一日,我们都离你而去,就只剩下你一人时,也要好好活着,不要报仇,不要仇恨。-- ” “不!”林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脚下踏空,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铺天盖地的血水,瞬间将他给淹没了!他使劲挣扎着,可是不管他这么挣扎,他就是爬不出那猩红血池—— 感官内所有,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宫蔷柳从梦中惊醒过来,她捂着发疼的胸口,却不知为何,那是谁的梦,是谁的梦这般骇人?是大人的梦吗? 为何有这么多的血,还有那个肉球是什么东西? 她拭去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急骤地喘着气,脸色已然白透,她为何能入了大人的梦境? 这是他所遭受的痛苦吗? 宫蔷柳的眼眶渐渐泛红了,不知大人现在身在何处,她好想陪在他的身边呀,可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要怎么回得去?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不知道三少将她给带到了哪里,这里的摆设都很简陋,难道是荒野之地吗? 宫蔷柳踩着绝望的步伐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外面漆黑一片,月亮都隐进了云层里面,借着室内烛火的余光,这才看清外面站着四个高大的鬼面人,跟三少的鬼面面具不同,材质不同,颜色不同。 微叹了声气,宫蔷柳知道自己被三少软禁了,这四个黑衣鬼面人想必武功不凡,她现在没有武器,更是受伤在身,要逃出去真的是难如登天!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忽而那黑暗中窜出一道白色身影,宫蔷柳心中一暖,是白狐狸?她站在那里,等白狐狸奔跑过来,蹲下身抱住了它,白狐狸身上好暖和。 月十二说:“二小姐,三少怕你寂寞,是三少要我找来的,白狐狸在城外乱窜,不知道是被谁给丢弃了。” 宫蔷柳将脸埋在白狐狸的长毛中,她的白狐狸不会被丢弃的,她抬起头看着月十二:“三少呢?” 月十二道:“十二不知,三少一向行踪诡秘。” 宫蔷柳抬眸看了一眼恶鬼面具月十二,她心中明了,他故意的,他肯定知道三少的行踪。 “请二小姐回房休息!”月十二的声音,看似请求,却也稍显强势。 宫蔷柳望了一眼四周环境,她根本不认识这里,带着白狐狸进房了,整夜折腾,她其实也累得很了,可是偏偏睡不着。 “白狐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白狐狸张开着嘴,喘着气,一脸心疼地看着宫蔷柳,呜呜了两声。 宫蔷柳唇边扬起一抹淡笑:“瞧我傻了,你是一只狗狗怎么会说话!”她在床上躺了下去,绝望地看着帐顶—— 白狐狸好像说了一窜话但是她没听清楚! 宫蔷柳惊得从床上坐起来,错愕地看着白狐狸:“白狐狸,你刚才说话了?” 宫蔷柳见白狐狸嘴巴没动,可是她好像能感应到白狐狸心中的意念和所想,她惊呆地看着白狐狸:“白狐狸,你想说什么?” 大人,你在哪里,你可还好? 殊不知这一夜,林潼很难熬,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中,容嬷嬷只好让冢离去找了神医江鱼鱼来救治。 江鱼鱼是一介女神医,林潼于她有救命之恩,只听命林潼,没有他的授意,不给任何人看病。 江鱼鱼感觉林潼气血逆行,身上不仅有毒,筋脉还有受损趋向,她施针替他疗伤。 林潼半梦半醒,却还是不放心,不放心小东西,不放心凤秋溪,可,他,爬不起来了。 见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气郁堵结,不知道在挣扎着什么,江鱼鱼给林潼下了猛药让他好好休息,再这么折腾下去,元气耗损,铁打的人也得跨了。 凤秋溪通过计都入了锦衣卫停尸间,那停尸间在大牢的正对面。 死人都会被送到里面,定案后,再由家属领回厚葬,或者没有家属的锦衣卫则下葬处理,罪行重的便丢到乱葬岗去做孤魂野鬼。 阿莫看着里面各种奇怪的死人,吓尿了,他跟在凤秋溪身后,忽而看到一具被劈四分五裂的死尸头颅滚了下来,染了一地的血,阿莫发出一声惊叫。 凤秋溪一惊,却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他是男子汉了,可以顶天立地了,便迫使自己安静下来,他猛地一拍阿莫:“莫要叫,惊醒了死尸,我们可走不出去了!” 阿莫被他说得面色发青:“王爷,我们出去吧!” 凤秋溪也不理他,找到了花小四的尸体,花小四面色惨白,嘴唇都是黑色。 是中毒迹象—— 计都说花小四是中了蔷柳的破魂银针而死。 凤秋溪找到了花小四在肋骨处的伤口! “阿莫,割开她的衣服——”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虽然是个死人,但是也是个女人啊。 凤秋溪自己心里也是瘆得慌,他自然是不想去弄的,便威胁道:“你不割她衣服,本王就斩了你另外一条手臂!” 阿莫硬着头皮,只好照做了。王爷总是喜欢吓唬人,诶。 他走过去用刀子割开了花小四的衣服,只见花小四胸口被染黑,浑身的皮肤都是黑紫色。 “匕首给本王。”凤秋溪接过阿莫递来的匕首,一把割开了她伤口周围的血肉,黑色血液瞬间涌出来。 凤秋溪皱了眉:“罪过罪过,花小四,希望你死得其所,莫要连累蔷柳。”凤秋细翻看着那血肉,都是很深刻的黑色。 他在用匕首割开花小四的手臂,花小四的手臂上的血也是黑色,但是却不如肋骨伤口的血水黑。 怎么回事? 凤秋溪在花小四大腿上割了一刀,黑色的血肉跟手臂上的黑色血肉一样,颜色不如肋骨伤口那一块的黑。 “王爷,怎么会这样?”阿莫是个仆人,自然不会知道其中蹊跷。 凤秋溪喃喃道:“伤口的血水和身上其他地方不一样,意思就是说有人先用毒暗器杀她,接着取破魂银针扎在她的伤口——因为她是死人,所以,血液不会流动,破魂银针的毒液只在伤口处腐蚀,便过渡不到全身去了!” “哇,王爷你好厉害,阿莫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凤秋溪白了阿莫一眼:“还不拿袋子过来装好这些证证据。”不是他厉害,是他刚好赶上这个时机而已,樊翰死得好,还好没有毁尸灭迹,不然无处可寻啊。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是,是!”阿莫开心地笑了起来,果然是没有白费功夫,那下毒人肯定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吧。 凤秋溪念了一句佛经:“希望可以帮你花小四超度,来生不再为妓。”说着便跟阿莫出去了。阵亚讽划。 凤秋溪跟阿莫刚要到门口,便见方芸带着十几名宫中侍卫拦住了他们:“王爷,太后懿旨,要方芸即刻接送王爷回宫!” 凤秋溪看着方芸,目光凌厉:“方芸,你是要本王回宫,还是要本王的脑袋回宫?” “请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方芸拧了眉,她此番前来带了太后的口谕给计都,势必要捉拿宫蔷柳归案,花小四之死,樊翰之死,总是要有个了断。除此,方芸还要带回小王爷,不让他搅这一池子脏水。 “哼。”凤秋溪瞥了一眼方芸,盛气凌人地对阿莫说道:“阿莫,我们走。” 方芸不敢违抗太后命令,便也冷了脸:“拦下小王爷!” 第122章 你,为什么要回来!6000字更新一次性发完 苏苏qq:1115310264 凤秋溪精致五官上染上怒色,一声呵斥:“方芸,你敢!”眼看就要洗清蔷柳的罪责了,怎又横生枝节?方芸怎么就来得这么及时?那凤舞至尊令,是谁给他的?母后是否又派了人跟踪自己? “王爷,得罪了!”方芸一个眼神示意,顷刻间,凤秋溪和阿莫就被大内侍卫给包围了。---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m. 凤秋溪将血肉证据丢给阿莫,扬了扬手中的狗鞭子:“想死的都上来吧!”他虽然武艺不精,但却气势迫人,到底是皇家长大的孩子,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大内侍卫手持长矛,齐齐刺向凤秋溪,一刺一缩回,是进亦是退,显然是不敢伤他。 然凤秋溪不会心慈手软,他要赶紧将这些证据交给计都呢,狗鞭飞出缠住二人长矛,狠狠一个拉扯,将那侍卫拉到身边,一掌朝着侍卫胸中袭去,狗鞭甩过另外一个人的脖子,凤秋溪凌空跃起踹向那人的胸膛。 独臂阿莫持了一把剑,替凤秋溪清扫障碍。眼看半盏茶时间过去了,凤秋溪却还是和大内侍卫僵持不下,苏芸眯了眯眼睛,看来只好她自己动手了,扯过一把长矛一个飞身便朝着凤秋溪刺去,凤秋溪只察觉到一道劲风袭来,他快速地抓住那一柄长矛让她手中长矛动惮不得,方芸将内力灌注长矛中,震得凤秋溪虎口一疼,嗜血剑的伤口像是被撕裂般痛得他放开了长矛,方芸旋身一转,长矛恰到好处地击打在凤秋溪的胸口。凤秋溪往后退了几步,他眯了眯眼睛:“今日本王就是死,也得杀出这停尸间!” 说罢,朝着方芸快速攻击,动作之迅速,勇猛都让方芸不敢小觑。为了守护宫蔷柳,便是连命都不要了么? 方芸始终是不能伤凤秋溪的,可是大内侍卫的长矛毫不留情刺向阿莫,凤秋溪眼瞳一缩,狗鞭子打在那人的背上,却不想身后受了方芸一掌,他顿觉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爷,得罪!”方芸说罢,大内侍卫拿出天丝网,将凤秋溪和阿莫给天丝网住了。 “方芸,本王不会放过你!”凤秋溪跟阿莫手忙脚乱,却是怎么也弄不开那天丝网。 方芸将凤秋溪和阿莫拿下后,便开始毁尸灭迹,将花小四的尸体给烧得只剩下了骨头。 凤秋溪心中焦灼,没想啊没想到,他查出了真相,却被方芸给毁了,他知道是母后指使方芸这么做的,母后恨蔷柳让自己受伤,可是她怎么就不明白,他是心甘情愿的啊,受点伤算什么呢,只要蔷柳能好好的,死又何妨,死无畏惧。 脸上有一道血痕的计都站在锦衣卫门口看着方芸带走了人,他叹了声气,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 他没想到的实在太多,更是想不明白,林潼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奸人,居然为了宫蔷柳杀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他对樊翰虽有不快,可是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命案发生,便不会袖手旁观,方侍中传太后口谕,说一定要缉拿宫蔷柳归案。 这一次,宫蔷柳躲不过了。 这么一来,倚天那里,他也爱莫能助了。一个转身,就见一身清爽淡紫色长衫的倚天站在那里,手中的金色金缠丝在手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她看着计都,眼中有恨,有失望:“计大人,听说你刚正不阿,黑白分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忠于太后,还是成全我?” 计都硬朗的五官上浮现为难之色,脸上血痕是被柳笑笑所伤,一道红痕血肉翻飞,他皱了皱眉,大义凛然地说:“明日一早,本官就会奉命捉拿宫蔷柳归案!” 柳笑笑冷哼了一声:“你到底,还是选择了你的朝堂!” 计都眉眼微动,滚了滚喉结:“职责所在,皇命难违!” 柳笑笑眼中迸射出一道凌厉光芒,她咬了咬牙,扯出一根金缠丝:“看来,只有杀了你,才能保我女儿无恙!”希望蓝三少带柳柳去远一点的地方,只要柳柳没事,她不介意将柳柳许配给三少。做娘的,只希望女儿好,不想看到她有一点点的委屈。 林潼不好,靠不住。 “倚天,自从十五年前你散尽天灵力,就再也不是我的对手。”计都得眼中有着无奈,想当年,他们几人何等逍遥快活,但是后来都变了,变得物是人非。跟他相爱的人却跟师兄走了,师兄死后,她嫁给了宫海青,自己在她面前什么也不是。 柳笑笑的眼中只有决绝:“即使是死,也不会让你去抓我的女儿!”柳笑笑手中金缠丝仿佛利箭一般射出—— 这一次,计都没有再躲避,就算再喜欢倚天,也不会徇私枉法!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谁让宫蔷柳是她和师哥的孩子!他承认自己是嫉妒,是嫉妒的发狂,明明……他是那么的爱着她啊。 柳笑笑最终还是败在了计都得手上,计都将她给打晕抱回了房间,他将柳笑笑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衾被,执了她的手,却不敢有半分逾矩,即使生了孩子又怎样,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是纯洁的啊。他爱着她,想要她,但不会胁迫。 宫蔷柳很想再次睡去,想要去大人的梦中看看他。 可是她惊恐着,害怕着,就是睡不着,天色越来越晚,寒气也袭人的很,宫蔷柳缩紧了被窝里面,她已没有了泪,流不出泪水了,哭能解决多少问题?如果她打掉肚子中的孩子,三少在大人面前和盘托出,她要如何自处?大人肯定不会再要自己的,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三少在一起啊,她成全了三少,成全了肚子里这个莫名其的孩子,就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 宫蔷柳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睡去,她心中一直念着大人,大人…… 若是不能在你身旁,让我在梦中和你相遇可好? 大人…… 对不起,我没能守住我自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你。更不知道,自己会怀孕。 终是睡去了,宫蔷柳发现自己进了一处很奇怪的梦境里面,那梦境很梦幻,好像另外一个世界,云烟缭绕,仙林之中,有会飞的双目重明鸟,有火凤凰飞于九天,有像丹顶鹤的毕方,还有浑身雪白的……白狐狸? “白狐狸,你也来了我的梦里面?” 白狐狸朝着宫蔷柳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跑了起来,宫蔷柳喘着气追上去:“白狐狸,等等我,等等!” 这梦境,恍若仙境,她一路走过去,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儿瞬间绽开花苞,成群成群的蝴蝶,在百花丛中流连,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白狐狸带着宫蔷柳到了一处悬崖边—— 宫蔷柳踩在花圃上,她站在白狐狸的身边,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看到了悬崖边上的绝情,跟青绝府一模一样,宫蔷柳脚步急切起来,白衣翻飞,她快速地推开了屋门,暖阳的余辉泄了一地,宫蔷柳目光转向珠帘,她走过去拉开珠帘,却看到大人躺在那里。 他好像沉睡的美人,脸上苍白得令人心惊,白皙的皮肤甚至可以隐隐看到那细致的绒毛,宫蔷柳坐在林潼的床前,执起了他的手:“大人,你怎么了?” 林潼一直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微扇。 宫蔷柳俯身下去,抱住了他的腰。 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大人,对不起,蔷柳对不起你……对不起……” 如果时光可以再重来一次,我宁愿死,也不要三少帮我解毒。 大人,你能理解蔷柳的身不由己么?你能不能原谅我? 宫蔷柳嘤嘤哭泣起来,她惊醒了睡着了的林潼,宫蔷柳起身,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大人?” 林潼绝望的眼瞳中,有着倾天倾地的伤,那红了的眼眶,泪水却流不出来,看起来更为悲切! 他咬着牙,眸底只有疯狂:“你,为什么要回来!” 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千斤重,砸在她的心上,几乎碎裂。 宫蔷柳惊得退了几步,她跌在了他的床前,几乎是本能地,她双手抱住他小腿:“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赶我走,不要……” 林潼坐了起身,那眼中的伤仿佛汇聚成河流流泄出来,重重地将她给压垮了。他削薄的唇扯了扯,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大人!”宫蔷柳追了出去,她又一次看到大人跳下了悬崖!阵土反巴。 “不!”宫蔷柳一声惊喊,从那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吓坏了,一张脸已是没有任何的血色,她咽了咽口水,看到趴在那里睡着的白狐狸。 是梦啊,是她心中的噩梦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大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她双手捂住了脸颊,好想要有人跟自己商量一下要怎么办,她不想要肚子中的孩子,她只想要跟大人在一起啊! 翌日一早,计都派出三千名锦衣卫,包抄东方阙,可是东方阙蓝家三少和宫蔷柳不知去向,只有少数人跟锦衣卫纠缠,活捉了几个,还没逼出什么东西来,各个吞了毒自尽了。没想到蓝三少养的一群杀手,竟这般忠心耿耿,真是可惜了,一直都想要蓝家三少入了锦衣卫呢,却没想到,蓝家三少这一次跟锦衣卫做了对。 计都亲自查看东方阙是否有地下室,众人找寻了三圈却也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怎么办?”一名身穿青色锦绣服的从四品官员,锦衣卫镇抚使袁非上前询问。 “东方阙有百号人,转移阵地,自是引人注目,我们兵分三路,追上去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若是没有,二个时辰后,在此汇合。” “是!”袁非领命,带着一队兵马朝着其中一条羊肠小道而去,樊翰是他的堂表亲,如今死得不明不白,他袁非一定要为樊翰报仇! 计都分配好队伍,然后带着众人回皇城,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一路回皇城,却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 计都理了理思绪,又来回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任何踪迹。等袁非和另外一名叫霍北的总旗和他汇合,他们三个人一无所获,蓝三少和宫蔷薇柳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沿途百姓更是说没听到有百人夜行的踪迹。 计都将袁非留在东方阙查看可疑人等,自己和霍北回了皇城。 锦衣卫兵马高调,官兵出行,自然引人注目,等计都撤回锦衣卫时,城门边走出一道女子身影。 奴兮东张西望着,锦衣卫无功而返,她也放心小姐的安全了,小姐被三少给掳了去,九千岁又受伤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冢离说九千岁受伤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百户大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是了,可是我的小姐啊,你到底在哪里呢? 还有不知所踪的白狐狸,是不是跟小姐在一起?以后奴兮再也不要跟小姐分开了,奴兮一个转身,却是撞上一道胸膛,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绕过了他就要离开,熟知那人叫住了她的名字:“奴兮。” 奴兮心中一震,抬眸看去,却见那人单眼皮,小眼睛迷人,只到肩膀的褐色短发参差不齐,很有自己的味道。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奴兮,奴兮惊诧地回望着他:“公子认识我?”奴兮觉得自己长得平凡,应该不会有人来跟自己搭讪才是啊,这人怎么了?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衣服的立领,一只黑蝎子露了出来,奴兮心中一惊:“十——”竟是十二!那个跟自己打嘴仗的月十二!从没想过第二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 月十二堵住了奴兮的嘴,将她给拖到一边说话:“奴兮,二小姐现在很安全,你放心,她没有事。” 奴兮一把抓住了月十二的手臂,激动地道:“十二,带我去,我想我家小姐,很想很想。” 月十二皱着眉:“不行,我不能带你去,现在锦衣卫正在缉拿二小姐,不能冒险。” 是啊,她不能跟着十二去找小姐啊,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呢?奴兮皱紧了眉头:“十二,三少是要带走我家小姐了吗?” 月十二看着她清秀五官上布满着担心,他看了一眼四下,俯首在她耳边说:“你家二小姐怀了我们三少的孩子。” 平地惊雷一声起,奴兮惊愕地瞪着月十二:“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家小姐洁身自好,绝对不会跟——唔!” 月十二又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次,三少不会再让二小姐走了,你家小姐,以后是我们三少的媳妇了。” 奴兮瞪着月十二,仍旧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小姐居然怀了三少的孩子?为什么她没跟自己提起过?是怕连累自己吧?! 月十二放开了奴兮:“我不能久留,你自己小心。” 奴兮还没回过神来,那月十二就消失不见了。 奴兮心中着急,小姐怀了三少的孩子,九千岁肯定不会再要小姐了吧?何况小姐是跟九千岁成亲了的,这要是被发现,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啊,奴兮想到这里越来越害怕,她只好先回青绝府。 月十二回了大诸村,就发现路上有人跟踪,看来有人监视着奴兮那个小丫头,三少还没回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引开了那人,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回到大诸村的胡老汉家的后院,他走进房内,将自己遇到奴兮的事情跟二小姐说了一遍。 宫蔷柳抚着白狐狸的手微一顿:“奴兮都知道了?” 月十二点了点头。 忧色浮上眼瞳,宫蔷柳只希望奴兮不要责怪自己,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她讲,实在是不想她受到什么牵连啊,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月十二去亥城转了一圈,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他看着宫蔷柳道:“亥城贴了钦犯榜了,说是捉到你悬赏一百两黄金。” 宫蔷柳躺在床上,她心中有了计较,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她道:“十二,你知不知道,我跟三少在一起只会连累他,林潼不会放过他,锦衣卫也不会放过他。” “十二不知道,十二只听三少的。”月十二蹙了一下眉:“二小姐,三少对你一往情深,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他么?” 宫蔷柳看着月十二的恶鬼面具,问道:“如果奴兮对你一往情深,你考虑不考虑?” 月十二犹豫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小丫头,然后他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有人喜欢我就好了,我要求不高的。” “……”宫蔷柳语塞,像十二这样简单的人,应该会活得比较轻松吧。她不行,她要两情相悦,对感情,她不要将就! 月十二退出去了,虽然给这里的住户喂了蛊毒以保万无一失,但是朝堂的赏金举动,催生了某些人的欲望。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那种人是永远都贪得无厌的。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宫蔷柳想从给自己送晚膳的小糖果身上下手,她捏了个泥巴蛊毒,想要在她给自己送晚膳的时候喂她吃下吓唬吓唬她,让她陪着自己演一场戏就说自己大出血然后支开门口守卫,然后再逃出去。 现在三少不在,她不逃,还等到何时? 然,还没等得及她下手,哈撸就从屋外窜了进来,发出一声怪叫,宫蔷柳看着哈撸:“哈撸,怎么了?” 白狐狸也竖起了尾巴,仿佛知道了危险的来临。 月十二飞快闪进屋内,他对着宫蔷柳说:“二小姐,锦衣卫来了,你马上跟哈撸走!” “锦衣卫……”锦衣卫要抓自己,那么可怕的地牢,自然是不想再入第二次,因为不想第二次被动了,她虽然爱着大人,但是也得有命去爱啊。 招呼了一声白狐狸,宫蔷柳快步走到哈撸的身边,哈撸深深地看了一眼宫蔷柳,然后身子矮了下去,让她骑上来。 “哈撸,带二小姐走,走得越远越好,三少会找到你!”月十二说完,拍了一下哈撸的屁股,他看着哈撸飞快地奔出去,握紧了手中的巨斧头,他关上屋门,依然让四个守卫站在门前,假装……二小姐还在。 替二小姐拖延时间,希望哈撸带她跑远一点! 哈撸带着宫蔷柳先跑出大诸村,锦衣卫指挥使计都就将整个大诸村给包围了,月十二心中祈祷着,希望哈撸把她带离这里! 哈撸带着宫蔷柳和白狐狸往东方阙方向赶,却不想在半道中被收到消息赶回亥城的袁非给堵住了。 哈撸看到他身后黑压压的锦衣卫,往后面退了几步。 袁非对天狂笑起来:“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二小姐,你害死了副指挥使,今日,我就要替他报仇!” “樊翰死了?” “是被九千岁所杀的!” 宫蔷柳心中悲喜交加,被大人所杀,意思就是大人去救她了?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可是大人杀了樊翰,岂不是跟自己一样惹上命案? 袁非又道:“不过九千岁阴险狡诈,不用嗜血剑,不用黑焱神功,还蒙着面,我们大人口说无凭,只怕没人信服。” \宫蔷柳听闻袁非这么一说,心中一喜,没被抓住,实在是太好了,她沉浸在大人没事的喜悦中,又怎会想到那袁非一剑刺来,哈撸嗷嗷叫了一声,宫蔷柳惊慌之下,从那哈撸的背上滚了下来。 白狐狸凄厉的叫声,在夜里如婴儿的啼哭。它纵身飞扑向袁非,一把咬住了他的手臂,袁非大惊,被它从马背上给扯了下去,哈撸和白狐狸配合得默契,大脚丫子一脚踩在了袁非的头颅上。 袁非一个翻滚,可是因着手臂被白狐狸咬住,虽然躲过了怪物踩他头颅之险,却还是被它给踩中了肩膀。 右肩被哈撸踩烂——骨头碎裂! 袁非发出一声哀嚎,其他锦衣卫见状,纷纷持长矛过来刺哈撸跟白狐狸! 下章预告:怀孕之事,天下皆知,林潼赶到。 第123章 请大人赐我毒酒一杯 “嗷——”哈撸一声狂吼,震啸九天,它口中忽然喷出一股股的绿口水来,那些口水都是它胆囊内的毒液,喷在了锦衣卫的眼睛中,那些中招的锦衣卫哀嚎着翻下了马背,双手捂着眼睛叫声好不凄惨。 那些锦衣卫见着怪兽的毒液如此厉害,便不敢轻易靠近。 白狐狸飞奔到宫蔷柳的面前,来回跑来回跑,它心中着急,看到了宫蔷柳被血染的白衣,呜咽着更似要哭了起来。 宫蔷柳伸出手抚摸着躁动的白狐狸:“没……没事,我能……能撑住,你去帮帮哈撸。”可是下腹绞缩之痛实在难忍,她眼眶中还是落了泪下来,白狐狸呜咽叫了一声,却是不敢再去帮哈撸,而是对着那偷袭过来的锦衣卫,一口就是咬断了他的脖子。白狐狸越来越凶,森然的白色獠牙,异常可怖。 然而锦衣卫实在太多,一千多人的锦衣卫,靠着哈撸对付也是应付不过来,白狐狸要守卫宫蔷柳,喷完了毒液的哈撸,便处于下风了,已是杀死了百人,它消耗了许多的体力,没有三少在身边给它吃眼珠子,它的能量也是要耗费完的,哈撸步步后退来到了宫蔷柳的身边喘着粗气。 一个不怕死的侍卫长矛朝着哈撸的屁股刺去,宫蔷柳一个翻身,滚到哈撸脚下,扯住了那柄长矛,将全部内力灌注长矛中,一个推搡,柄手刺入了那锦衣卫的胸膛中。 宫蔷柳拔出长矛,抓着哈撸站了起来,她看着止血完毕的袁非一脸盛怒地瞪着自己,宫蔷柳顺了顺气息。 一招流星飞雪。 出其不意,趁其不备,虽然没刺中袁非的要害,可是却刺中了他另外一边的肩膀,刺碎了他的骨肉! 杀出去,才能活。 宫蔷柳不再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她要强大,必须强大,为自己,也是为了二个宠物。 宫蔷柳士气可嘉,大大地鼓舞了哈撸跟白狐狸,两兽一人,瞬间拼入锦衣卫的厮杀声中。 可是锦衣卫到底人多势众,即使暂时擒获不了宫蔷柳,车轮战轮番攻击,也能将她们给打个筋疲力尽。 渐渐地,宫蔷柳体力不支了,她手中长矛支撑在地上,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袁非阴险地笑了起来:“以一敌百,算你狠,可我有锦衣卫一千名!”袁非左右肩膀都被弄得支离破碎,心中自然是恨,他拿着绣春刀,一步,一步地朝着宫蔷柳逼近,他要一剑取了她的项上人头。 “这次,就送你去西天给樊将军赔罪!”说罢,双手着绣春刀,手起刀落,直直地朝着宫蔷柳的头颅劈去。 铿—— 剑身被一枚石子打得一颤,袁非手中的绣春刀瞬间飞了出去,袁非大惊,他看向远处,只见月光下,计都驰马而来,跟月十二一战,计都损兵折将,他身后只跟了百名锦衣卫。 “住手。” 计都喘了喘气,策马停在了宫蔷柳的面前,他看了一眼浑身狼狈的袁非和死伤惨重的锦衣卫,目光落在半跪在地上的宫蔷柳身上。倚天的孩子,自然也是身负天灵之力,莫说以一敌百,若是身上天灵之力释放出来,只怕这千名锦衣卫都要灰飞烟灭。但是他知道,地牢中见她,就知道她的天灵之力被封在了体内。 倚天乔装打扮十五年,也是为了躲避族人的追捕吧。计都轻叹了一声气,他当即下了命令:“带朝廷钦犯宫蔷柳回锦衣卫。” 哈撸见状,尾巴一缩,撞了下白狐狸,飞快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它跑了一半停了下来回首看着宫蔷柳和白狐狸,宫蔷柳喊了声“哈撸快跑!” 哈撸嗷呜了一声,撒腿跑了起来。 “大人,那怪物跑了?”袁非夺了一把箭想要射哈撸,计都朝着那稀奇罕见的怪物看去,只见袁非箭一戳,却没戳中哈撸,他眯了眯眼睛:“这怪物好像是神兽。” “大人,我要宰了这只狗!”袁非手持绣春刀要杀白狐狸,杀不了那怪物,就宰了这东西。 宫蔷柳用尽全身力气扑倒白狐狸紧紧抱住:“不准动我的白狐狸!” 计都想到了倚天,他拧了眉,瞪了袁非一眼:“自己没出息,连只狗也对付不了,来人,将宫蔷柳和狗带回锦衣卫。” 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被弄进锦衣卫去了。 宫蔷柳也放弃挣扎了,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 青绝府绝情 林潼猛然惊醒,他睁开眼,看着芙蓉帐顶,思绪聚拢。 一个起身,就看到苏摩跪在地上。 林潼看了一眼沙漏,戌时已过!他整整睡了一夜一天!!! 苏摩低垂着头,说道:“大人,是属下让江神医给你多喂了点安神药,所以……” 林潼眼瞳仿佛炼狱火红一片,他看着苏摩便知道出事了,不敢问,害怕问,却又不得不问:“出什么事了?” 苏摩道:“据番子报,王妃又入锦衣卫。” 林潼一脚踹向那苏摩,将他狠狠踹翻在地:“该死的东西,竟让本座睡了这么久!锦衣卫,是人入的地方么?”若是进了极乐世界……林潼再也不敢想下去。 苏摩匍匐在地,慌忙道:“大人恕罪,属下全凭大人处置!” 林潼一张白得通透的脸上,肌肉仿佛崩裂,他喘着气,鼻翼微张,眼中已是血雨腥风。 夺过剑架上的嗜血剑,外衫未披就匆匆出了门。 苏摩扯过一件狐裘大氅跟了出去。 就算大人要怪自己,要杀自己,他也不后悔自己多让江鱼鱼下的那一帖安神药。 女人多为祸害啊,大人,这是要栽在祸害里了么? 林潼一边走往马厩,一边用胭脂涂抹着腮红眼皮,他从不以素颜出现在别人的面前,除了几个心腹和小东西以外,浓妆妖艳,亦是为了遮住本来面貌。 林潼脚步越来越快,入了马厩,骑上黄骠马。苏摩迅速递上狐裘大氅,林潼睨了苏摩一眼,扯过狐裘大氅披在身上,一声“驾”,那马儿已驰骋出去,哒哒马蹄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前面,有风暴在等着他…… 此时的锦衣卫,灯火通明,却不想皇宫一波人、宫臣相以及林潼都在赶来的路上。 柳笑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囚禁在石室,她的金缠丝均被没收了,为什么要将她给囚禁起来? 柳笑笑心中一个下沉,柳柳被计都抓回来了?柳笑笑猛拍着石门:“计都你这个畜生,快点给我开门!” 饶是再好的修养,遇到这种事情,也无法淡定了。 柳笑笑叫了好久,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着急,绝望,担心,痛苦各种情绪交错。 她缓缓跌落在地,柳柳…… 心底一声呼唤,已是肝肠寸断。 在回来的路上,计都发觉了宫蔷柳的不对劲,她裙裾都染血了,莫不是来了葵水? 他到底也是个过来人,找了个丫鬟来给她换衣服,宫蔷柳死活也不想换衣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流血…… 她知道自己在玩命,可总好过让大人知道。 虽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可是能瞒多久就多久。 那小丫鬟束手无策,就把衣服留给她,要她自己换。 宫蔷柳等那丫鬟出去了,扯了布垫着,然后迅速换了衣服。 没想到这个计都对自己还不错,只是把自己给软禁了,并没有关押到地牢中去。 如今这局面,宫蔷柳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锦衣卫的第一波贵客,是方侍中,一名太医和一名宫女,那宫女赫然是欧倩泠。 计都看着方侍中,眼中疑惑不解:“方侍中,为何请太医而来?本官好像没有提出这个需求。” 方侍中勾唇笑了笑:“计大人,怀孕的女人,有这个需求。” 计都不明白,他没抓过怀孕的女人,目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似的,却依然是不可置信的:“方侍中是说……宫蔷柳有了身孕?”阵土扔圾。 方侍中点了点头:“本官也不清楚,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而已,这可是大事,太后也颇为重视,计大人不妨带着太医去看。” 怀孕…… 太监的女人怎么会怀孕,这就是意味着宫蔷柳偷人?计都面色一沉,若是偷了人,这可是要被处极刑的。 倚天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偷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迫于太后的威严威慑,计都只好带着宫中的太医到软禁宫蔷柳的地方去,宫蔷柳的出血已经止住了,撞到石头和打斗那会流了一些,便没有再流过了,她叹了声气。 却听脚步声匆匆而来。 宫蔷柳攥紧了床上的被子,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呢,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种害怕,仿佛在四肢百骸内散开。 连夜审问,恐怕……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宫蔷柳看着方侍中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她一眼看到了背着医药箱的大夫……还有,那个给自己挡过剑两面三刀的欧倩泠。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她们怎么会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了出去?是张大夫!张大夫说自己没有怀孕,可是她明明怀孕了的,她想起张大夫给自己把脉前,有人找了一下他,后来他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宫蔷柳看着方侍中,眯了眯眼:“方侍中,你这是要做什么?”宁死也不能让太医给自己查验! 方侍中一字一字将宫蔷柳打入地狱:“本官接到线人报,说是你有了身孕。” 宫蔷柳眼瞳骤然缩紧,面上却是冷静淡然的很:“方侍中这是要给我们大人戴绿帽子么?本宫不过是来了葵水,何来的有孕一说!” 方侍中扬起冷笑:“是葵水,还是胎血,王妃心里面比本官清楚!” “本宫自然清楚,本宫和大人两情相悦,大人是何身份,不需要本宫来告诉方侍中吧?” 方侍中看了计都一眼:“计大人,太后派了太医过来,若是不给这王妃查验一番,本官只怕是难以交差呀。” 计都虽然心中为难,但是却不会违抗太后的懿旨,皱了皱剑眉:“孩子,你若真是清白的……本官替你做主。” 宫蔷柳心中一声冷笑,替她做主,他行么? 方侍中是个果断的人,当机立断,派了欧倩泠擒住宫蔷柳,宫蔷柳看着欧倩泠,这个……她曾经从九千岁手中救下的宫女,如今,却要把她给推向地狱。呵呵,她不怪谁,不怨谁,是她不该怀这个孕! “王妃,得罪了。”欧倩泠说了一句,便制住了伤痕累累的宫蔷柳。 她出手敏捷,便是让宫蔷柳明白了,原来她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方侍中让太医过去。 宫蔷柳挣扎得厉害,她宁可死也不想要让大人知道自己背叛了她,可是——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被摁在床上,被强行给把脉了,她望着帐顶,眼中只有无尽的绝望。 如此,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她怀孕了吧?…… 她不在乎天下人异样的眼光,她只害怕大人眼中的失望。 太医说:“王妃是喜脉,胎儿不是很好,动了胎气。” 此时的宫蔷柳只觉得自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被剐了个千刀万片,王妃是喜脉,这句话,简直是灭顶之灾,让她万劫不复。 一个太监的女人,却怀了孩子。 宫蔷柳闭上了眼睛—— 方侍中呵呵一笑:“计大人,偷人在大梁要怎么处置呀?” “杖棍打死肚中胎儿,再沉湖—” 宫蔷柳躺在那里,仿佛死人一样,所有的酷刑,都比不上大人知道后的憎恶。她有预感,她最害怕的那一刻还是要来。她思念着牵挂着大人,却也不想他来。 方侍中看着计都:“那你还不快执行?” 计都看向方侍中,宫蔷柳怀孕是事实,刑法也是必须的,可是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要怎么跟倚天交代? “方侍中,王妃到底是九千岁的人,不如等他自己来了再定夺。”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真的是有些后悔了,后悔把倚天给关了起来。九千岁是什么人,他不是不知道,然而现在也只能搬他出来,拖延拖延时间再说了。 “哼,太后派本官来,就是怕出太多的幺蛾子,耐不住寂寞的淫娃荡妇,怎能配做我大梁国的王妃!” “可是——”计都还想要争取点什么,却被方侍中给打断了。 “本官这双手也是染了不少血了,不介意再多染一点,来人,将宫蔷柳这个小贱人给拖出去!” 宫蔷柳早已麻木不仁……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她死了吧,她已是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大人了。重活了一世,却是这样的,可是她不后悔来这里,遇到了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对大人,还是爱过的。唯一的遗憾,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她的大人了。 宫蔷柳没有挣扎,也没任何的怨恨,更没有不甘心,她被人给架到了外面,被推到在地。 她捂着发疼的腹部,感觉下身又有血流出来。 两个锦衣卫拿了手臂粗的棍子在那等候着执行。 方侍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九千岁嚣张,但是太后也终于是扳回了一局,权倾朝野又如何,现在他总算是在阴沟里面翻船了吧。 “行刑!”方侍中一声令下,锦衣卫手中的棍子朝着宫蔷柳的肚子打去。 计都不忍地别过了眼。 两名锦衣卫虎口处被刺了密密麻麻的针,他们手中的棍子颓然落在地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仓皇地四下张望:“谁,是谁?” 欧倩泠转了一圈查看,眼底敛去锋芒,她走到方侍中的面前:“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人!” 方侍中看向计都:“计大人,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被污蔑的计都一声冷哼:“本官还不屑于这种小动作。” 方侍中扫了一眼四下:“继续执行!” 这一次,她目光穿梭在人群中,想要看看是谁搞得内鬼。 锦衣卫手中的棍子再次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宫蔷柳的肚子上,宫蔷柳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她决定认命,只因为再无颜面见大人。 嗜血剑一剑刺去,挑起了两根棍子,一个使力,棍子挑飞,嗜血剑割过二人的胸膛上,两名锦衣卫瞬间颤抖着身体,倒了下去。 “九千岁在此,谁敢私自对王妃动刑!”小祥子带领众人立好了阵仗。 乍看,九千岁身后齐聚了东厂几百名番子,各个凶神恶煞,要踏平锦衣卫之势。 宫蔷柳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向那马背上的绝色男子,心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中,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怨,是恨,是失望,还是…… 林潼一身宽袍立于马背之上,宛如神祗不可侵犯,肩上披了件狐裘大氅,冷峻风华的颜,覆上一层清冷的月色,冷魅孤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深不可测。 一个翻身,手持嗜血剑从那马背上下来,夜风吹乱了他的青丝,苍凉了他的容颜,他微仰着下巴,睥睨着地上的人,他眸底,隐隐染上了猩红。 方侍中唇边掠过冷笑,尊贵骄傲的九千岁,这一次要如何收场?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太监又岂会让她怀了野种。 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手段残忍狠毒的九千岁要如何处置这个不贞的女人! “大人……大人……”宫蔷柳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眼皮无力地垂下,长睫上沾了不知是汗还是泪,她蠕动着苍白的唇,双手扒在地上,一步步地朝着林潼爬过去。 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她爬了还久,两人之间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指甲间嵌了泥土和草叶隐隐有些疼痛,她扒着那土壤,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终于,终于触到了他的袍角,她唇边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伸手抓住! 抓住了他的袍角,仿佛就能抓住了和他的最后一丝牵绊。 我只想和大人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也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大人,我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蔷柳不想和大人说再见,可又有谁能再给我仁慈。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劫缘是梦魇还是永生眷恋。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林潼不言不语,没有情绪的眼,却比毁灭更加惊心,厚重的睫垂下,遮去眼底疯狂。 万般皆是毁灭,进退都是错。都错了,乱了。 白衣上蜿蜒的鲜红,似染了血的彼岸花,红了忘川河畔的天,凝结成了他心上的朱砂血。 猩红了的双瞳,烈焰般燃烧,仿佛要焚尽这世间的所有。 林潼缓缓地蹲下身来,看在近在咫尺的憔悴人儿。 削薄的唇,抿成冷峻的线条,他攥着嗜血剑的手,指节泛白。 寒香和一种奇怪的香味窜入鼻间,惑乱了她的神智,宫蔷柳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他修长冷透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切齿道:“珠胎暗结,宫蔷柳你好大的胆子,竟给本座怀了野种!”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五脏俱疼,好像要绞碎了一样,她颤抖着声音:“大人,对不起。” “对不起?”林潼笑得森冷,那绵长幽冷得笑声在夜里回荡,古怪悚然:“一句对不起,便可抹去你跟别人行苟且之事了么!本座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女人的背叛,你偏偏找死。” 大人的话,字字诛心,我让你失望了,让你难过了是不是?你为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结果我却背叛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宫蔷柳如坠地狱,眼睫的泪,沿着眼角滑落,她扯动着苍白的唇:“大人……蔷柳错了……请大人赐我毒酒一杯。” 死在你的手中,你方才能记着我。 不管是好的我,还是不好的我,我只要你记住。 在大梁国,十五岁的宫蔷柳,爱过二十岁的你。 大人,我没有来世了,我已经重活了二世,只希望大人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想死?”林潼眉头微挑,唇边勾起了冷魅的笑意:“王妃忘记了么? 第124章 小东西,我放你走(上) 宫蔷柳苍白的颜上,却没有害怕,她眼底只有蚀骨的痛,他该有多恨自己呀,鼻间那股古怪的香味一波波地袭来,宫蔷柳觉得自己越来越昏昏欲睡,她扯着他的袍角,唇扯了扯:“大人要我死,我……便……不活。”与其死在方侍中的手上,还不如死在大人的手上,她无怨无悔。 林潼站起了身,眸底只余决绝和阴狠,“宫蔷柳不贞不洁,背叛本座,本座今日就当着天下人的面,剖了她的肚子,处死孽种!” “九千岁。” 计都朝着被愤怒燃烧的林潼缓步过去:“宫蔷柳到底是我朝一品臣相的女儿,不如给臣相几分面子,给她一个痛快。”若是倚天知道她的女儿惨死,想必会癫狂!所以,他不如……成全了她。 方芸好不容易就要看到林潼处置这个女人,却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又插了一脚,她忙说道:“计大人,你可不要忘了,她杀死了花小四。” 计都道:“方侍中,花小四一案谜案重重,花小四的尸骨被烧,查不出证据,锦衣卫也是没有办法断案的,不能因此说是宫蔷柳杀的。”虽然知道是太后派了方侍中毁尸灭迹,但是他不能当众打太后的脸。 方侍中脸上掠起一抹冷笑,她道:“那樊翰呢,樊翰的死又要怎么说?” “这……”计都皱眉看着林潼。 林潼仰高着下巴,眼中只有轻狂,杀人又怎样,区区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他不怕计都抖出来。 方芸冷哼了一声,只想置宫蔷柳于死地:“不管怎么样,偷人就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九千岁你若是下不去手,本官替你下手!” 林潼扬起嗜血剑,嗜血剑飞快掠向方芸,方芸眼瞳一缩,众人便看到她鬓边的头发被削了下来。 林潼冷喝:“不知死活的东西,这般对本座说话,可有半点分寸?太后教出的人就是这等不知道尊卑么!” “你——”方芸咬了咬牙,却无处发作,眯起了眼睛,却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人,挑衅道:“九千岁你不是说当着天下人的面要剖了她的肚子?” “再敢多嘴,本座先剜了你的心!”林潼面上闪过狠色,一个转身,将嗜血剑对准趴在地上的宫蔷柳:“宫蔷柳,受死。” 宫蔷柳仰首,望着那持着嗜血剑的男子,唇边露出最后一抹如花如雾的笑。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睫重重地垂了下去。 手中的嗜血剑指着宫蔷柳的肚子一剑刺去,可那还没刺中她的肚子,她身子一软,就晕厥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林潼凝起了眉头,“宫蔷柳你装死么,以为这样本座就能饶过你了,太天真!” 一旁的机灵鬼小祥子飞快地跑了过去,他摇了摇地上的人,然后看向林潼:“大人,确实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林潼眯了眯狭长的眸,颇有几分意兴阑珊:“真没劲,醒着才会怕,才会哭……”林潼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方芸,修眉挑起:“方侍中,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本座处置这个贱人?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林潼将嗜血剑丢在了方芸的脚边:“剖吧,一剑下去,血肉四溅,剖开她的肚子,刺死胎儿!呵呵……想想都觉得有趣,本座期待得很呢。” 方侍中在权衡利弊,不知道这个林潼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方才削掉了她的鬓发,她心有余悸。这时,身旁的欧倩泠上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方侍中眼瞳一缩,看着林潼道:“九千岁何必假手他人,自己动手岂不畅快。”欧倩泠说得没错,她不能动手处置宫蔷柳,因为宫里头还有个小王爷啊。 林潼呵呵一笑:“就知道你没那个胆子,既是如此,本座就弄醒她。”话落,又再次举起小祥子捡起来的嗜血剑,林潼朝着宫蔷柳步步逼近。 步步惊心,众人都屏气看着这一幕,林潼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剥皮抽肠腰斩那都是小菜一碟,何况是剖开肚腹。 马车声碾压地面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锦衣卫又来了一批人,那身穿湛青色长袍的国字脸男人,赫然是宫海青,宫海青一边下马车,一边慌张地道:“九千岁手下留情。” “存心让本座玩不成么?”林潼眯眼看着急促跑过来的宫海青,嗜血剑指着他,阴冷地笑了一下:“宫臣相,你来得正好,本座正准备剖开你女儿的肚子取出孽种呢,你能过来观望,甚好甚好。” “啊……”宫海青一愣,面色都紧张起来,他朝着林潼走过去:“大人三思啊,微臣的女儿,微臣自己心里面清楚,她规矩本分,定然不会跟人有染。” “呵呵!”林潼乖张地冷笑了一下:“那这孩子是谁的,是本座的?是本座这个太监的?” 宫海青摇了摇头:“大人,凡事不能看表面,也许是有人设计陷害我女儿呢?大人你查清楚谁是奸夫了么?” 林潼轻描淡写地道:“大概是蓝家三少吧。”阵爪东弟。 “大人也说是大概了,不如抓了那奸夫问问为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女儿,杀人是要偿命,偷情是要处置,可是若是轻易断案,只怕会寒了人心啊。微臣的女儿也不是傻子,怎么敢跟人纠缠不清还怀了孩子,只怕她自己都不知情呢。还请九千岁给蔷柳一个清白。”宫海青眉目微动,他又接着放了狠话:“若她真是对不住大人在先,不用大人动手,微臣自当处决了她!” 林潼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嘴角邪肆勾起:“臣相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小祥子声音拔高,显然是说给所有人听得:“大人不如将她带回府邸,布下天罗地网,抓了那奸夫!” “嗯~~~~”林潼发出一声绵长的音符:“如此甚好,就将贱人暂且带回青绝府邸,听候发落。” “奴才领旨。”小祥子马上吩咐了人将宫蔷柳给抬走了。 宫海青站在一旁,剜了一眼计都,这个该死的锦衣卫指挥使,是要作死自己吧! “回府。”林潼一声令下,身先跃上了马背,骑着黄膘马带领东厂几百号人声势浩荡地离开了。 方侍中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带着欧倩泠和太医离开了,带回了青绝府邸又怎样,这一次,宫蔷柳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该做的也都做到了,将这一出好戏推到了顶点。 锦衣卫院中,只剩下宫海青和计都。 宫海青冷嗤了一声:“计大人,这样折磨倚天和云歌的孩子,你开心吗?” 计都惊诧道:“原来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 宫海青冷着一张脸:“我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是倚天,最糊涂是你,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计都沉着一张脸:“本官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没有掺杂私人恩怨!” “好一个奉命行事,计大人,到底有没有私人恩怨,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本官只有一句话,你这么对他们的女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宫海青拂袖生气地离开了。 计都眯了眯眼睛,他一个转身朝着自己府邸而去,如今那孩子落入了九千岁之手,怕只怕他不择手段,宫臣相的一句话让他心有余悸,他的意思是说倚天会恨自己吧?倚天……微微一个驻足,朝着自己府邸而去,作为孩子的娘亲,倚天有知情权知道自己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诶,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子啊! 勤洗院后院 宫蔷柳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身子轻飘飘的,她是不是死了?可是她记得上次死的时候还走了黄泉路,这次却没走?眼皮好重,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嘈杂,那些人来来去去,她心头也跟着浮躁起来,过了许久终于安静了下来。 好累,好难受,好想就这样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笔“小姐,你怎么样?小姐……” 是奴兮在喊着自己吗?宫蔷柳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感觉身子突然跌了下去。 奴兮在勤洗院照顾着宫蔷柳,大人把小姐给贬到勤洗院来了,幸好奴兮什么都齐全,万幸奴兮还能陪伴在小姐的身边照顾奴兮,奴兮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忧伤的白狐狸,走过去摸了摸它:“小姐会没事的,对吧,白狐狸?” 白狐狸呜呜了两声。 小青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奴兮,容嬷嬷找你——” “哦,来了。”奴兮站起身替宫蔷柳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出去。 奴兮走了,后院走进了一道身影,黑色袍角,金丝线闪烁着细微流光。推开那一扇门,他步进屋内,缓缓地关上了门。 第125章 小东西,我放你走(下) 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至她的床前,林潼修长的手落在她的颜上,他的手缓缓拂过她的眉眼,将她鬓发给别在耳后,手指落在她发白的唇瓣上,指尖微颤。-- 今时今日,这种局面,便是无可逆转了。 指尖缓缓划过她发白的脸,林潼的眼底,仿佛有了无尽的悲凉和痛色。他眼眶泛红,却没有泪。将她一点点地抱起,他从她的身后拥住了她。 小东西…… 对……不起…… 为了一己私欲,却不想将你卷入纷争中,这,本不是我的初衷。 林潼将下巴枕在她的发上,下巴婆娑着她细细的发,他觉得自己的心上好像硬生生地被人给挖了一块,喜欢你,想要照顾你,只想看到你对着我笑。可还是让你哭了,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的眼泪是割心窝的刀子。你跟我说,要我赐你毒酒?我又如何做得到?要就要一起覆灭,我不会看你一人沉沦。 可如今,我却再也不忍看你受苦。不如,就让我独自再地狱沉沦。 林潼将宫蔷柳护在怀中,是心疼,是痛苦,是无奈,是心痛。他抱着她,用几乎嵌进自己身体的力道。 让我好好抱抱你吧,小东西……让你受尽了苦痛和委屈,是我的错,是我的不是。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堪忧不能去爱人,却还是输给了你。 迷迷糊中,宫蔷柳她梦到大人抱着自己,红了眼眶,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大人不要哭,不要为了蔷柳哭,是蔷柳不好,蔷柳错了,真的错了,她本能地往那具身体里面缩了缩。 感受到她的靠近,抱着着宫蔷柳的林潼,倾城容颜,染上哀伤,眸底流泄的痛苦,仿佛永无休止。腿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林潼面色一变,推开了宫蔷柳一看,刺目的鲜血一股股地流出,染红了她的衣,他的眼…… “小东西!”一声惊呼,林潼大喊了一声江鱼鱼,正在隔壁休息的江鱼鱼飞快地跑到隔壁来:“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林潼如盛怒的狮子,癫狂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止血了么?” 江鱼鱼动作迅速地给宫蔷柳查看,她焦急地说:“大人,她先前受创严重,属下一直在担心,现在她胎漏下血,大人,胎儿保不住了!” 林潼一把捏紧了江鱼鱼的手臂,猩红眼底染了嗜血的疯狂:“王妃呢?” 江鱼鱼忙成一团:“大人稍安勿躁,属下会全力救治!” 林潼表情几乎碎裂,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痛苦,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告诉所有人,孩子,是本座让你打掉的。” 江鱼鱼也是个聪明的,便是知道了大人的用心良苦,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赶紧救人,若有闪失,本座剁了你。”林潼咬了咬牙,铁青着脸从里面退出来,他挥手扫过院中的红杏,那红杏数被他手中泊片给一分为二,崩塌在地,可是心中的疯狂却还是无法停止…… 小东西,只要你好好的,你要什么,我都许给你。 林潼闭了闭眼睛,飞快地朝着院外走去。 青绝府,也有皇帝和锦衣卫的细作,他不能任性地只做自己。 到底该将你摆在怎样一个位置为好呢?我的小东西。 宫蔷柳是被痛醒的,下腹绞痛犹如撕裂了一般,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几道身影闪来闪去,有人喂给她喝汤药又有人给她清洗下身,她全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一个丫鬟喊了声“江神医”…… 心中一惊,宫蔷柳恍恍惚惚地看着室内,这里不是勤洗院么?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大人带她回来的么? “啊……”宫蔷柳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感觉肚子阵痛袭来,感觉自己要痛死了,那个叫江神医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王妃……你忍忍,忍忍就好了。” 宫蔷柳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她看着那个江神医:“我怎么了?” “小产。” “小……产……”宫蔷柳颤着手,并不纠结自己是否小产,一门心思全部都在林潼的身上,喘着气道:“江神医,是大人带我回来的么?” 江鱼鱼面色一顿,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大人还肯带她回来,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可还没来得及多想,下腹突如其来的撕裂痛楚,让她顿时汗如雨下,她痛苦地在床上翻滚起来,下身涌出的温热很可怕,好像流不完一样…… 奴兮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吓坏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人早已飞奔到了她的床前:“神医姐姐,我家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别急,是小产,不会有性命危险的。”江鱼鱼动作冷静地施针替宫蔷柳减轻着痛楚。 “怎么突然会小产?” 江鱼鱼看了一眼奴兮:“不是大人的孩子,留得么?” 奴兮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心疼得不行,她站在一旁嘤嘤哭了起来。那个三少去哪里了?此时此刻,宁愿小姐被三给送走,也不要遭受这种切肤剜心之痛苦啊! 宫蔷柳皱了皱眉,已不复方才那般疼痛,小产就小产吧,她从没想过要留住孩子。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果……如果她现在还是大人的女人的话。 宫蔷柳望着帐顶,任由她们给自己救治,再也不说半个字。 大人是那么那么的恨着她。 她还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么? 若是流掉的孩子能换回大人的原谅…… 她亦是在所不惜。 怕只怕大人不会再看自己一眼。 这一夜宫蔷柳睡得很死,没有做梦,也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 然而总有人睡不着。 绝情内,林潼睁了一天的眼睛,却不想深夜也有人造访,林潼看到了窗户上的剪影。 他穿着宽袍就出门去了,朝着那窗户边走去,月光下,是一袭淡紫色衣裳的柳笑笑。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亲手杀死了。” 林潼面无表情,心却像是碎成了千万片,他沉默着,默认着。九千岁打掉了王妃肚子中的野种……传出去……也能让所有人心服…… 呵呵…… 林潼滚了滚喉结,说得决绝:“是,本座亲手杀死了!” 柳笑笑得眼中有泪:“就此两清罢!” “如何两清?你告诉本座,如何才能两清?”其实,他有预感她要说什么了。 “你该是知道我是谁吧?”以他的精明,猜不出来才有鬼。 林潼嗯了一声:“自你进入青绝府,本座便知道了,你叫柳笑笑。” 柳笑笑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也不合你拐弯抹角了!我深夜造访,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林潼挑了眉:“什么交易?你的女儿背叛了本座,你还有资格跟本座做什么交易?” 柳笑笑拿出了一本武林秘籍,扬在他的面前:“让我带我的女儿走,我愿用玄月剑谱跟你换。”她不是林潼的对手,根本救不走女儿,宫海青不值得依靠,计都更是无耻。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要保护她的女儿,就要有所牺牲,一本绝世剑谱,换他眼中不堪的柳柳,他应该不会拒绝才是,因为没有人不对玄月剑谱动心。 “陌云歌的玄月剑谱?”这玄月剑谱是陌氏家族的祖传绝学,想当年风尘三侠和和江湖侠女灵倚天的那点事,他自然是有耳闻的,他知道柳笑笑为何拥有,不过却不拆穿:“你怎么会有陌云歌的东西。” 柳笑笑看着林潼,也不解释,而是道:“玄月剑谱,江湖中人虎视眈眈,祀月教更是派了各大弟子找寻其下落。它是个什么东西,我想你比我更为清楚,你要,还是不要。” 林潼面无表情的脸下,有一丝碎裂的痕迹,他勾唇道:“你只要你女儿?” 柳笑笑目光坚定:“我只要我的女儿。” “七日后,你来接她走,在这之前,你不准住在府里面。”一个转身,林潼已是朝着绝情内而去。阵厅厅弟。 柳笑笑握紧了手中的玄月剑谱,对着林潼的背影喊道:“仅仅是这样?难道你不想要玄月剑谱?”太震惊,太匪夷所思。 跨入门槛的林潼身形顿住,他说:“留给她吧。”瞬间便跨进了绝情内。 柳笑笑心中十分狐疑,他居然不要玄月剑谱也肯让自己带柳柳走?这个人,城府太深,饶是她走了一辈子的江湖也猜不透。 柳笑笑转身离开了青绝府,七日后,她会来带柳柳离开。 林潼见柳笑笑离开了,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没入了夜色中。 进了勤洗院后院,林潼迅速闪进房里面,点了奴兮的穴道,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白狐狸:“出去。” 白狐狸站起身摇了摇尾巴,然后听话地出去了。 林潼在宫蔷柳的身侧躺了下来,他面对着沉睡中的宫蔷柳,她细微的气息拂到他的脸上,林潼低头,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她的唇。他小心翼翼地圈过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小东西,我放你走,这一世,我只为了复仇而活,却不想,自己对你还是动了感情。 我本想永生永世都不放开你的手,等我报完血海深仇,就许你一个未来。可我……不忍看你受一点点的苦。 跟你娘亲走吧,离开亥城,离开大梁,再也不要回来。 让我做回我自己吧,冷血无情的我,残忍毒辣的我,没有情和欲的我。 忘了我,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 你爱着我,爱得辛苦,我爱你,爱得隐忍,离开是对你我的解脱。离开我,你才能得到救赎。 至于我—— 我从没奢望过活长久,等我报完了仇,或许我也活不了了,我不怕玉石俱焚…… 百度嫂索 给九千岁请安我只怕你成为我唯一的牵挂。 如今,让我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生命的这一程,有你,已足够。小东西,你要好好的。 愿来世,你我再为夫妻,那时的你,喝了孟婆汤,不记得我是谁,让我重新再追求你,小东西…… 我喜欢你,好东西,喜欢到连我自己都可以舍弃。 可我们,注定没有未来。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而伤害了你的我,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就让我承受永远失去你的痛……林潼泛红的眼眶,仿佛要流出泪一样,绝世的颜,哀伤肆意。 第126章 幻境中纠缠 小东西好像知道自己要给她喂忘情丹似的,紧闭着唇,怎么也不张开。-- 林潼皱了一下眉,执念已深的人不止是你一个,小东西,你要乖啊。可是两片发白的唇畔紧紧闭着,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她的嘴。林潼浓密修长的睫微煽,他含住忘情丹,扣住她的下巴,将丹药渡到了她的嘴中。尘封已久的心,冰冷的心,因你而有了温度的心,此刻却仿佛要碎裂了一样。 手拂过了她的脖子,看着她吞咽了这下他这才放心地笑了,明明在笑,可那一抹笑,似远山中的薄雾,飘渺幽远,不真实。让我再抱抱你,七天后等回了玄冰池,再练黑琰神功,这一次,万不敢再半途而废,只能一气呵成坚持到第十层,否则还未报仇,身体就冷透死透了,我已是再输不起。 在忘情丹药效发生前,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林潼自怀中拿出一面镜子,那镜子被椭圆形的青龙鳞片所包围,中间是一面隐隐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镜片,镜子里头好像升起了青烟。凭他的内力修为,可以利用龙鳞镜制造幻境,这龙鳞镜是师傅太上尊也赠与自己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师傅不是凡间人,可是师傅却总是笑眯眯地不解释,只说要他好好练习武功,成为绝世高手,将来有大作为,不要丢了他的老脸即可。阵序他才。 林潼将龙鳞镜照过宫蔷柳的额头,再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闭上眼睛,按照师傅说的秘语,薄唇无声地念出。因着是自己第一次使用龙鳞镜,便是没有想到他带着宫蔷柳坠入了一处另类空间。 若是没有用念想控制去处,龙鳞镜会带他们去他或者她最想去的地方?林潼望着这恍若仙境的地方,不禁迷惑了,这难道是小东西最想来的地方?…… 漫天的花海,蝶儿漫天飞,丛林深处,似有成群透明的精灵飞舞。小东西呢?疑惑间,隐隐约约听到丛林深处传来小东西的和一群孩子的笑声。林潼踩入花圃中,越过花圃走向那片丛林,过了丛林,他看到了一处溪水,小东西和一群小屁孩正快乐地戏水。 眉头一皱,便看到小东西抬眸望了过来,唇边梨涡笑,甜甜地入了心坎,她勾唇笑道:“宝贝们,快看,你们爹爹醒了。” 爹爹?林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小屁孩给包围了,各个围绕在他的身边,缠着他爹爹爹爹地叫,叫得他心慌慌的,他哪来这么多孩子啊? 宫蔷柳跑向林潼,唤了一声:“大人……” 林潼不可思议地看着宫蔷柳:“这些孩子怎么回事?” 宫蔷柳的笑声宛若银铃,皓齿红唇:“都是我们的!” “我们的?”林潼望着那些个头不一的小朋友,一个个扯着他的衣服:“爹爹,快陪我们玩呀。” 一个调皮小男孩道:“爹爹,给我做弹弓,我要射鸟。” 又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说:“爹爹,二哥哥欺负我,抢了小九儿的小糖人,爹爹你给小九儿做主好不好嘛!” 这些是他们的孩子?是小东西心中想要的生活?林潼望着宫蔷柳,讷讷地问:“我们有几个孩子?” 宫蔷柳咯咯一笑:“宝贝们,报数!” 小屁孩们迅速地由高到低排成了一字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林潼震惊地看着宫蔷柳,却仍旧怀疑地道:“十个?”这么可怕? 宫蔷柳伸出手扣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她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勾唇笑道:“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林潼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他被一群小屁孩给弄走了,宫蔷柳望着他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大笑了起来。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若有三生三世,我也等你无怨无悔。大人,你要记住,我永远都在等你! 五岁开始,便颠沛流离,再也没有家,可是如今在这幻境,她也给了他一个成全。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生活,梦想中的生活,她却帮他实现了。……孩子们都去上学堂了,他和她坐在桃花树下相依相偎。花瓣如雨而下,在他们身后厚厚地积了一层。 她发上沾染了一朵桃花,她抬眸看着他说:“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林潼默默地看着她,痴缠的目光,有刻骨的柔情。我爱谈天你爱笑,好像和你相遇时候的情景…… 宫蔷柳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把玩他垂下的青丝:“大人,我喜欢这个地方,我们永远都不要离开好不好?” 不忍心拒绝你,可是只有我才知道,这里是幻境。等出了幻境,什么也不是。 “小东西,这是梦,梦会醒。” “梦?”宫蔷柳重复了一遍,当看到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时,她便勾了勾唇:“是大人的梦还是我的梦?” “是你的梦,是你心中的渴望。” “我心中的渴望?”宫蔷柳疑惑,还没想通,林潼便靠了过来。宫蔷柳攥紧了他的手臂,见他倾城的颜,忽远忽近,那墨色青丝垂了下来,落在了她身上。大人给了她一个销魂的吻,甜到了她的心坎上。 大人说这是她心中的渴望,为何她有一种如此真实的感觉呢?大人身上的寒香味,大人倾世天下的颜,还有大人缠绵的深情。宫蔷柳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只能在梦中原谅她,她只能在梦中才能和他这么近。大人,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怎么办?醒了这个梦,你能不能不要放开我?然而她懂的,她不能奢求太多了…… 一句话噎住了她,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大人,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这个地方,跟大人永远在一起,不管那浑浊的尘世,没有痛苦,没有忧伤,有大人在的地方,就是蔷柳的天堂啊。 看着她结结巴巴惊吓的样子不仅觉得好笑,林潼拨开了她面上的青丝,将她给抱在了怀中,紧紧抱住,像要失去她一样,他低喃道:“我知道你所想的,我都知道。” …… “大人,为什么你在树上看风景,却要我在下面洗衣裳?”她不服啊,在现代,才没这么严重的男女尊卑呢。大人好过分,自己在树上玩,要她在溪水旁洗衣服……泪。 某人躺在树身上一脸的满足和陶醉,听闻她那样说,邪魅地一勾嘴角:“榨干了本座,洗个衣服还有意见了?” 宫蔷柳竟想笑,她是满足的吧?她看向那树上的人:“蔷柳不敢咯,今天晚上一定好好犒劳大人!” 狭长凤眸闪过一抹邪肆笑意,他目光落在那低头洗衣裳的女子身上:“怎么犒劳?” “给大人做一顿好吃的呀——” “恩,好吃的。” 宫蔷柳抬眸看着那个妖孽皱了眉:“大人你怎么怪怪的,蔷柳不懂哎?” “哼,小妖精,你明明心知肚明,知道本座在说什么,这会开始装纯了么?” 冤枉啊冤枉,明明是某人先惹火的好么?被他这么一撩拨,瞬间来了气:“你以为自己很美很妖孽,我就爱你到无法自拔了啊?” 绝色男子挑了眉,狭长双眸生出潋滟之色:“嗯,那是?”i a o bec o m}最新章节宫蔷柳看着他那一脸的桃花笑就瞬间没了抵抗力好了吗?她咬了一下唇,然后没出息地说:“虽然比无法自拔严重一点,可是这一切都是大人的错,谁让大人将我迷得神魂颠倒。” 林潼捋开覆在面上的青丝,阴柔笑道:“你这小东西,自个见色起意,倒是责怪起本座来了,信不信本座现在就吞了你?” 宫蔷柳嘟着唇,不怕死地说:“大人以为自己能威胁得了我么,我都生了十个孩子了,还怕你不成!再说了,难道大人没听说过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吗?哈哈哈……” “竟敢说本座是牛,真是胆大包天!”一个飞身下来,林潼携起了正在洗衣服的宫蔷柳,将她给带回了树上,看着她斜靠在树身上,他双手绕过她的身后护着她,林潼不说话,那流光溢彩的狭长双眸却像是说明了一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天边忽然一道白光刺来,他心中一凛,撑靠着宫蔷柳的那一根树枝忽然断了,他的双手凌空了! “大人……大人……”坠入地下的宫蔷柳脸上惊慌,她一只手却还是朝着他伸出。 一个心惊,他飞身下去,可是她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宫蔷柳一声凄厉的哭喊,黑暗席卷而来,将两个人给吞噬了去。 第127章 “小东西!”林潼在黑暗之中寻找着宫蔷柳的身影,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在黑暗中挣扎着,忽然踏空踩入了浓稠弥漫着血腥味的血池当中,是亲人的血汇聚成的池…… 十五年过去了,那血池带来的恐惧和痛苦,要将他吞噬一样。曾经,我也有疼爱我的家人,我也快乐地活着。可,被他们毁了,为了光明正大地活着,宁为佞臣,不惜全天下人唾弃。却没想到,你给的温暖让我舍不得放手。猛地一个挣扎,林潼彻底晕厥了过去。 林潼没有醒来,可是宫蔷柳却醒来了,怎么回事,她好像又做春梦了,这一次的春梦跟上次不同,好逼真。她刚刚小产完,那如梦似幻的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 喉咙一阵灼烧般的刺痛,她咳了一下,将一颗白色的丹药给吐了出来。恍惚中,好像听到大人说要她吃什么……情丹……可是她想不起来了,宫蔷柳握着白色丹药,目光落在身侧的男子身上,是……大人?大人竟躺在她的边上么?大人原谅她了么? 不,不可能,她肯定是在做梦。宫蔷柳看到着林潼边上的一块印着龙鳞闪烁着青芒的镜子,觉得好奇怪,伸手去拿,可是那青烟刺入她的额中,她昏睡了过去。 黑夜中,林潼睁开了眼,他躺在宫蔷柳身侧,忆起幻境中的一幕,唇边溢出凄绝的笑。看向着宫蔷柳,他轻轻地捏了捏她脸色苍白的小肉脸。半个时辰内,往事如烟。你就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种种,你不认识我是谁,也不可能再去爱我。我的小东西,来世再见了。林潼敛去眸中的痴恋,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明天的我,依旧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对你的一点柔情也已用尽。如果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又何必自私地将你给留住。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便是不知道哪些是梦里的,哪些是现实的?昨夜的梦纷乱复杂,让她分不清。 奴兮在一旁伺候着,宫蔷柳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想起在锦衣卫时候大人决绝毁灭的眼神,心里面一阵颤抖,她目光看向门外,明知那个人不会再来,可是她还是傻傻地看着。 “小姐……”奴兮皱着眉,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这样,她不忍心问怕伤了小姐。宫蔷柳不言不语,她不想说话,不想正视自己的处境,她只想要逃避,好希望自己有神力,可以回到过去,可以让一切再重来一次。可是她心里面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种让时光倒退的办法?别傻了,大人不要你了,他把你关在这后院让你自生自灭呢。 是她错了,大人惩罚都是对的,宫蔷柳疲倦地看着奴兮:“奴兮,想睡觉。” 奴兮伺候她睡下,看着她憔悴发白的脸,道:“小姐你好好休息,奴兮去给小姐煎药,等醒了就可以喝了。” 轻轻地嗯了一声,宫蔷柳闭上了眼睛,好想再去去那梦中,只想要看大人一眼。 青绝府花厅 年更笙和林潼正在下棋,年更笙身侧站了一个人,林潼身边则是小祥子伺候着。 年更笙看着棋局惊险,眯着看着林潼:“人生如棋,九千岁的棋走得步步惊险,这是否意味着九千岁的人生也是这般步步为营?” 林潼执起一颗黑子落下,明明在笑,却怎么都是森冷阴狠:“年尚书,本座最讨厌有人胡乱揣测本座心思了,话多会被人割舌头吧?” 年更笙面上浮现尴尬神色,哈哈一笑:“九千岁息怒,本官多嘴了,多嘴了。” 林潼眯了眼瞳,也不发怒,不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看起来令人恐惧,年更笙自然是难以揣摩这个人,这个人精,跟他合作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便不得不前行了,何况他得找准他的弱点,年更笙手执白子围住他的黑子,又是不怕死地旁敲侧击:“不知道王妃现在可安好?” 如刀刃般的目光剜了年更笙一眼,林潼弃车保帅,狭长的凤眸生出狠戾之色:“年尚书,本座弄死了她的孩子,准备让她生生世世为奴,一辈子折磨她,让她终其一生都不得男人!” 年更笙眯着眼睛,却也没有全信,看着这一盘险棋,年更笙勾唇笑笑,极尽讨好:“九千岁英明,对付这种女人,就该以儆效尤。”阵乐状弟。 林潼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年更笙:“本座听说年尚书的儿子,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是个俊俏少年郎,叫年楚风是么?” 年尚书面色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九千岁是什么意思?” 林潼呵呵一笑:“女人事多,麻烦,本座想换换口味。” 自古太监便有龙阳之癖也不稀奇,却是没想到这个老妖精居然盯上了自己的风儿,他尴尬地咳了声:“九千岁说笑了,我儿不才,不及九千岁半点风采,怕是入不了九千岁的眼。 林潼垂下眼睫,喝了一口小祥子递过来的茶,喝完后这才说道:“听说年楚风精通五行八卦,擅长骑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亥城女子,怎会入不了本座的眼。”林潼瞟了一眼在年更笙身侧的仆人,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小生,那小生唇边噙着一抹冷笑回望着自己,他也不在意。 年更笙在心里面将林潼给咒骂了遍,但是嘴却不敢有半分不敬:“呵呵,我儿也就会这点,也是个不争气的,若是能有九千岁的万分之一,下官就欣慰了呢。” 林潼笑道:“年尚书说的是哪里话,本座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看这位小厮长得不错,不如送给本座,本座缺个洗脚的。” 年更笙的脸瞬间就绿了,他面上肌肉紧绷,这刚要说话,那身边的小厮就自作主张地道:“能伺候九千岁是小的荣幸,还望尚书大人成全。” 年更笙瞪着他,他这是找死么,竟自动羊入虎口? 第128章 (10点前再更一章 ) 林潼凤眸中蕴着笑意,玉手缓缓抚过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黑棋子落下,将年更笙杀了个片甲不留,凤眸潋滟,扬唇笑道:“年尚书,你输了。” 输了棋子还输了儿子?年尚书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道:“这青绝府不是谁都入,也不是谁都能出,你可得好好伺候九千岁!” 那小厮道:“奴才谨遵尚书大人教诲。” 这时,冢离匆匆来报,说是计都派了大批锦衣卫包围了青绝府,授太后懿旨,要追究樊翰之死。 林潼扬起长睫,妖娆眼线将他衬得越发诡魅如狐,勾唇道:“那便请锦衣卫指挥使计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属下领旨!”冢离的身影匆匆离去。 年更笙身边的小厮看了林潼一眼,这王上王,人上人,谈笑间杀人于无形,掌握文武百官生死大权,也就只有锦衣卫敢这般嚣张生事,他此番从容淡定,想必心中早就想好了计策应对。 看他悠然自得地撑着手,慵懒间有几分散漫,修长浓密的睫便是连女子看了都为嫉妒,生得这般妖孽,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偏偏是个太监,真是可惜了呀。 计都带着一行锦衣卫入内,他手握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目光冷然地看着花厅中人,掠过年更笙时微微一愣,这新任尚书,是宫中德妃生父,德妃膝下二皇子又青出于蓝,年更笙如今入了青绝府,只怕也是存了狼子野心吧?佞臣为伍,大梁国运堪忧。 计都棱角分明的硬朗五官上有着威严之色,他拿起一道明黄色的懿旨在手,高高举了起来,“九千岁林潼,涉嫌杀害锦衣卫副指挥使樊翰,现太后奉命本官将林潼带回锦衣卫候审。” 在场的人除了林潼,其他人都跪了下去,口中念着“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潼长睫微扬,波澜不兴地看着计都:“口说无凭,就是不知道计大人要凭什么让本座甘愿受刑?” 计都道:“事发当晚,本官曾经与你交手,你身上还受了本官的应龙行之伤,是与不是,查验即可。” 嘴角勾起一抹发狠的笑意,林潼笑得轻狂:“那么计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座脱了衣裳给你查验么?” 计都皱着眉,面无改色道:“九千岁若是心中坦荡,有何不可呢?若是脱不得,说明九千岁心中有鬼。” “放肆,凭你一个区区锦衣卫指挥使,还敢要本座脱衣服?计都,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便只有这点能耐了么?倒是越发下作了!” “你——”计都咬了咬牙齿:“九千岁既然不配合,那本官也只好奉命行事了。”当时没能擒住他,他事后想来便是后悔,没想到他居然连樊翰也给杀了,不过他身上中了自己的应龙行,这是难逃的罪责。 计都一个挥手,一批锦衣卫蜂拥而上。 “竟敢这般无礼,本座今日就取了你计都的项上人头!”林潼掌心拍在棋盘边,掌心内力将棋盘的黑白子射向计都,计都眼瞳一缩,手中绣春刀出鞘,他飞身而起,绣春刀劈碎了棋子,黑白棋子瞬间化成了粉末。 如果不是计都要抓小东西,小东西便不会有事,如果不是计都那么及时地贴了钦犯榜,小东西不会出事,太后的懿旨,呵!那便先让计都死,再让太后死,还有那个宫宛如,非得把她削成三千六百片不可! 那小厮看了一眼年更笙,年更笙朝着他摇了摇头,如果九千岁当晚上真的去救了宫蔷柳,那便说明那宫蔷柳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便能捏住他的命门。 小祥子飞快地将嗜血剑扔给林潼,然后出去找救兵去了。 林潼和计都出了花厅,在花厅院内交战,打斗间,计都才发现林潼果然也是个大丈夫,身中他应龙行的伤,却还是硬朗地跟他过了四十多招,是不怕死还是骄傲? 打到一半的时候,眼看计都渐渐占了上风,林潼手中嗜血剑立于土中,他挽了一个手势,刚发出“黑琰”二字,计都也正准备备战之时,忽然一道声音高亢地传了过来。 “报——” 众人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卫匆匆来报,面色仓皇,计都道:“怎么了?” 那人走到计都得耳边,说了一些话。计都脸色一变,睨了一眼林潼,说了声“撤”便携众锦衣卫飞快地离去了。 林潼拔出嗜血剑,“本座的青绝府,岂是你来去自如!”一个咬牙,便要刺去,却没想到那年更笙叫住了他:“九千岁且慢!” 林潼捏紧着嗜血剑看着年更笙:“年尚书什么意思?” 年更笙笑得一脸沉浮,却是设想周到:“锦衣卫此次以下犯上,更是不把九千岁放在眼中是要处置,但九千岁要报仇不是在现在,当今太后指名锦衣卫要捉拿大人,想来也是跟九千岁有些嫌隙了,九千岁若是跟太后关系闹得太僵,只怕为难的人是皇上,我们如今都在同一条船上,下官自然也是为了九千岁考虑。” “哼,圣上御封本座为九千岁,太后却处处与本座作对,是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么!”最近让苏摩紧盯着锦衣卫,知道了太后的懿旨,便派了苏摩去擒拿计都的养子,一来可以在他使用黑焱神功前引开计都,他的黑焱神功被反噬,他最近体力又消耗得厉害,中了应龙行的伤,强行使用黑焱神功,只怕会控制不当引起两败俱伤;二来,借年更笙在此,追出去杀计都便是要看看这人会不会阻止自己,给他一个让自己相信他的理由。当他看到自己狼狈处境,他才能跟自己连成一气,让年更笙自己作为这个九千岁也还是要受制于人,让他发现自己贪得无厌想要做摄政王摆脱君王制度的决心。 “九千岁息怒——”年更笙看着他身形矫健,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但是计都那应该也不会搞错,总之与林潼这种狐狸做交易,他自是会小心着点,勾唇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丈夫能忍得呀,隐忍方才能绝地反击呀。” 林潼笑看着年更笙,手中嗜血剑划过手臂,血养了嗜血剑,这才对年更笙说道:“年尚书,里面说话。” 年更笙点了点头,先让林潼进了花厅,太子大婚,边关行,如今回来了,自是要好好想想计策,如何杀了太子凤慕临那个废物。 重新在花厅内做好,小祥子重新沏茶。林潼看着那年更笙道:“太子大婚后,皇帝便将地下殿内的一头食人怪给迁到了东宫下,上次太子大婚没刺杀成功,你我想要再次刺杀,只怕不行。” 年更笙面色沉重:“九千岁所言极是,下官听说那食人怪十分厉害,可抵万军,只怕难以对付。” 林潼道:“食人怪喜阴,不喜阳,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太子,引出宫去。” “太子出宫……”年更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此举甚好,不过太子怎样才能出宫?” 林潼慢悠悠地道:“菊花宴上惊现白菊,便是最好的引子。年尚书肯定也听说过十五年前皇宫的一场血案,当时的纯元皇后被臻元做成了人彘,当时的大皇子凤秋轩被人剁成了肉酱,杀人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晚上做噩梦么?而那太子又是孝顺之人,如此?” 年更笙一点就通透,他的女儿在宫中为妃,若是……勾唇笑了起来:“九千岁果然英明,下官这就告退去准备起来!”阵央助弟。 林潼微仰了下巴,那双狭长妖冶的双瞳,泛着骄傲的光芒,他看向着站在一旁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木子。” “小木子……”林潼眼中闪过一道精怪的光芒,对着那赶回来气喘吁吁的小祥子道:“小祥子,将这位小木子带到勤洗院,让他倒夜香去。” 小木子一听是要自己倒夜香,便急了:“九千岁不是说要奴才伺候大人洗脚么?”正准备给他洗脚时候下点东西呢! 林潼扫了他一眼:“给本座提鞋你都不配,更别说洗脚了。” 小木子咬了咬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剑眉染上杀气,这个阴损的太监,真该死。 小祥子跟在林潼的身后:“大人?那个小木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问太多,小心本座勾了你的舌头。” 小祥子缩了缩脑袋:“小祥子不敢。” 冢离带着大批东厂侍卫而来,看到林潼化解了一切,这才不好意思抓了抓头。 林潼看着他兴师动众,冷嗤了一声:“下次本座若真是遇了险,要你来救,只怕会作死自己。” “呃,这个,大人,属下……属下……”冢离也不知道自己为嘛,做事总是拖泥带水,改不掉呀。 林潼也不跟着冢离计较了,“好了,本座要回房了。” “是!”冢离低垂着头:“恭送大人回房!” 等到了绝情阁,那神医江鱼鱼又背着医箱过来给他施针疗伤。 “她身子怎么样了?” 江鱼鱼道:“胎儿流完了,属下准备了补血补气的药,养上一些时日就能没事了。” 没事就好,想起幻境中十个孩子,有长得像他的,有长得像她的,他扯了一下唇:“二个月的胎儿在肚中是怎样的?” 第129章 江鱼鱼回道:“龙眼般大小了,该是有脸的轮廓了……” “若是……”林潼皱了眉,心脏好像被根根丝线缠绕住,他道:“若本座不是太监,而这孩子是本座与她的,你觉得孩子会长得像谁?” 江鱼鱼一怔,大人这样说,好像心中很渴望孩子啊,她只知道大人喜欢着那个王妃,却是没想到大人也有这种幻想呢,笑了笑:“长得像大人,那是倾国倾城一等美人,长得像王妃,那自是可爱讨人喜,怎样都好呢。” 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唇边浮现,她服下了忘情丹,再过六日柳笑笑就会带着她离开,他和她,今生都没有机会了。 “大人,你体内的毒药是什么?”江鱼鱼还是查验不出大人体内所中的毒,但是她知道,是一种慢性毒药。 “回天散。” “回天散……”江鱼鱼凝了眉:“此毒,没有解药,唯有天外天神农池水可解,大人是如何染上这种毒药的?” “本座的身体本座自个清楚,你不要多问就是。”十二个月,应该够了……呵,小东西也要走了,报了仇,心愿了,便再无牵挂,他压根就没想过解毒。 江鱼鱼点了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宫蔷柳靠在床上能看到外面的天,累了就睡,以为还能梦见大人,可是什么也梦不到。醒着便望着门,可望穿了秋水,连他的袍角也没看到。 宫蔷柳,你还奢望大人能再来看你一眼么?不要做梦了吧!你,永远失去大人了! 怎么能说服自己不去想念,不去喜欢,如果喜欢你注定是这样万劫不复,如果喜欢你注定要失去你,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喜欢你的。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刻骨铭心,平平淡淡的爱情大抵是不适合我这种活了二世的人,明明和你就在一座府邸里面,却不能相见。宫蔷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滑过。 “小姐~”奴兮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和欢愉。 宫蔷柳睁开了眼睛,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孩朝着自己奔过来,她在宫蔷柳的床边坐下,宝贝似地翻着包裹:“小姐,有好东西给你。” 宫蔷柳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只是默默地看着奴兮从那翻开的包裹里面拿出了一对泥人。 奴兮说道:“小姐,这是三少托十二带给奴兮的。”三少对小姐真的很上心呢。 只见奴兮手中一手拿着一个小泥人,三少那个还戴着面具,捏一对泥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多少人的奢望。宫蔷柳扯了扯唇,可是三少再温柔再用心,也无法融化她那颗固执的心。 宫蔷柳垂泪看着奴兮,颤着叫了声:“奴兮……”我要怎么办? 奴兮一看宫蔷柳眼眶红了,马上急了,扶住她的手臂:“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了,不喜欢这泥人吗?” 宫蔷柳吸了吸鼻子,手背拭去滚落的眼泪,她抽噎道:“奴兮,你带我去看看大人好不好?我只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奴兮面上为难,她将泥人给包裹了起来:“小姐,不是奴兮不带你去看姑爷,是姑爷……姑爷下了命令,不准你踏出后院半步。” 宫蔷柳哭得凶猛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便是越想越伤心。阵央宏划。 失去了大人了,再也无法求得他的原谅了,为什么不让她就那样死死掉呢?大人,你为何不杀了我?为何不让我活在你的心上,为何要让我这么难堪地活着? 奴兮拿出绢布擦拭着宫蔷柳的眼泪,温柔地道:“小姐不哭,不哭了,想想三少啊,他对小姐多用心啊,这泥人肯定是他亲自捏的,他捏这泥人的时候,肯定一直想着小姐。小姐,这人,总不能一辈子执迷不悟啊,姑爷不爱小姐了,还有三少爱着小姐啊。” 宫蔷柳摇了摇头,难过地道:“奴兮,等你跟我一样爱上一个人时,你知道了,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奴兮看着小姐难过,自己心里也好难过,十二说三少是为了给小姐解合欢散,所以小姐才…… 虽然是情非得已,可是姑爷断然是不会接受任何理由的,他是那骄傲的九千岁啊,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可怜的三少,可怜的小姐,所遇非人,为何命运这样捉弄人? 宫蔷柳哭得累了,便又沉沉地睡了去,奴兮打点好一切,便趴在她的床前。 长夜漫漫,身旁没有了温暖的女子,他伸手拂过空了的床位,手指微凉,勾了一下唇,他缓缓躺了下去。 没有去勤洗院看她,害怕自己会后悔,害怕自己会不择手段卑鄙地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她走,舍不得她不爱他了。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挥之不去,全是她。她害怕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笑的时候,讨好他的样子……强吻他的样子…… 每一个她,都刻在心上,薄唇微微上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一切足够了啊,人总是不能自私的不是么? 翌日清晨,梳妆镜前,小青在身后替他梳发,小青看着一旁的发饰——红鹤羽毛制成的彼岸花花瓣,血玉刻出的花蕊,滴血的红,是冥界唯一的花,传说人死后就是踏着这花通向幽冥地狱的。 “督主,奴婢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说过彼岸花只开于黄泉路,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嗯。”无尽的永生,灭世的前兆,彼岸的召唤。林潼拿起殷红的彼岸花,那白玉般的手指,仿佛都被滴血的彼岸花给染红了,他将发饰别在鬓发前,细长的彼岸花蕊蜿蜒至他的眉心。妖冶的红,地狱之花,如同无尽的思念和绝望的爱。(换造型了,么么哒) 白皙得几乎透明的颜上盖了厚重的粉,红紫胭脂染至眼尾,勾勒的细长眼线诡魅如狐,手落在胭脂盒上,忽然顿住,花小四让小东西给自己的胭脂雪,怎么不见了?林潼翻找了一遍,小青在边上问道:“督主,要小青帮忙么?” 飞鸽传书揉碎在掌心,化成了粉末,有人想利用她,有人想杀她,留在身边,便还有未知的风险,想来送走也是对的。 小祥子跌跌撞撞匆匆来报:“大人,大人,七王爷带了江湖九怪堵住了青绝府门口,他嚷嚷着要带走王妃。” 第130章 好笑,真好笑 “倒真是有骨气。 ”涂抹水粉的手指重重地擦过唇瓣,眸底闪过一抹戾气,红彼岸惊艳,魅惑了他的颜。鬓前发以红丝带束起,胸前垂下两屡鬓发,其余的墨发绽放在肩上直垂腰际,左肩上罩了条黑色貂毛坎肩。不疯狂,不成魔,她入了他的心魔,却是此生难再求。 总是会有人再去喜欢她,可他的心到底要多硬多冷,才能去忍受。小祥子看着林潼,道:“督主,可是要去外面?”这小王爷也真是个麻烦精,他此刻担心的是督主的身子呢。 “嗯。”林潼起了身,长袍逶迤在地,红袍之下蜿蜒符上朱砂,林潼朝着外面走去,身后跟了一群人。 抵至青绝府邸门口,便见一身贵气的凤秋溪立在马背上,玉冠束发,精致的容颜,虽稚气眼神却是执著坚定,那是他喜欢小东西的坚定。阵丰亩亡。 他不能阻止别人去爱她,如今将她送走,便和她什么不是了,稳了稳心神,林潼翘起的兰花指缓缓拂过胸前垂下的青丝,目光掠过小王爷身后人非人,兽非兽的红毛怪,牛头子,滴血穿,梦里刀客,铁皮骨,七步笑,鸠狂魔,醉三生,鸢纸娘江湖九怪,这九怪武功套路不一,每人都有一招绝杀技,都不是泛泛小辈,不过虽面对着这些强劲对手,林潼却不怕,狭长双眸依然轻狂:“人不可貌相,小王爷这厚颜无耻的功夫倒令本座刮目相看了。菊花宴会,小王爷的巴掌是没捱够?还是说,小王爷想再次试试本座嗜血剑的味道?” 面对林潼的一番冷嘲热讽,凤秋溪却依然有着王者的傲然:“不靠谱阉人,蔷柳落在你手上定没有好日子过,今日本王就要带走蔷柳!” 轻笑了一声,林潼冷嗤:“小王爷难道不知道宫蔷柳是个什么人?” 凤秋溪凛着眉:“不管世人怎么看她,在我心中,她就是最好的女子。” 林潼手指紧缠住青丝,他睨了他一眼:“她犯了什么事,七王爷不是不知道,却还这么稀罕,真是教本座惊讶了,莫非王爷口味就是这么重?” 凤秋溪一脸稚气的脸上,目光却是坚定:“我信她有苦衷,她誓死也要跟你在一起,你就那么不信她,她该有多伤心呀!林潼,既你不想要好好待她了,就把她让给本王吧!” 林潼心底仿佛被狠抽了几鞭子,疼得血肉都碎裂了,她该有多伤心呀?她不会伤心了,因为她吃了我喂的忘情丹,永远都不会对着我伤心了,呵……原来放手比忘记更难熬,林潼微眯了眸:“让?怎么让?她死是本座的鬼,除非你带走她的尸首!” 凤秋溪恼怒地瞪着他:“林潼,我凤秋溪可以为她放下一切,不要这七王爷的尊贵,即使是穷其一生我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你能做到么?如果你做不到,又何必将她逼上绝路!你自己过得不好,便要她跟你一起吃苦,你可有半点人性?”他才不信,蔷柳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子,他这般苦苦地喜欢着她,她都只对着他说不字,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凤秋溪的话句句扎心,林潼的颜苍白了去,你可以放下你的王位,我放不下的是这一世仇恨,你是尊贵的小王爷,我是这世间最狠辣的佞臣,好笑,真好笑,明明你什么也不是。敛去了眼中痛色,林潼呵呵笑道:“本座当然舍不得……”舍不得的不是这高位权势,是小东西,可我放下才是对她最大的成全,可保她一世安宁。 凤秋溪手中长剑对准着林潼:“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霸占她了!” “本座要她终其一生困守在青绝府,直到老死,这是她背叛本座付出的代价。”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不能是凤秋溪,此恨绵绵无绝期,他恨凤秋溪。 凤秋溪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林潼你真的是太猖獗,江南九怪!” “我等在——”众人异口同声。 凤秋溪眯了眯眼:“替本王杀了林潼,救出宫蔷柳。” 林潼蔑视着众人,朝着小祥子伸出了手,小祥子双手将嗜血剑给奉上,苏摩担忧地看着九千岁,督主身上有伤,他真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苏摩举剑在胸前,做弑杀之势。 鸢纸娘一声呵斥,手中夺魂圈伴着古怪铃声飞向林潼,林潼手中嗜血剑隔开夺魂圈,夺魂圈绕了一个圈再次朝着林潼袭来,牛头子、滴血穿、梦里刀客手持武器,将林潼包围其中。 苏摩加入战斗中,小祥子从后门跑去找东厂救兵,却不想在路上看到拿着一把屠牛刀,气势匆匆而来的容嬷嬷。小祥子看到容嬷嬷一脸怒气,老皮都要裂开一样愤怒,小祥子忙慌张道:“嬷嬷这是作甚?” 容嬷嬷一把揪住小祥子的衣领:“江湖九怪梦里刀客有没有来?” 小祥子喘着气道:“来了,都来齐了呢。” “好,本嬷嬷今日就斩了他。”这个负心汉,当年悔婚负了她,说她长得丑,气得她一怒之下嫁给了有权有势的公公。仇恨种子深中,几十年后,没想到他居找上门来送死。 小祥子看了一眼脚步如飞的容嬷嬷有些惊呆,一个驻足便快速地朝着后门而去。 花木中走出一道灰色青衫男子,正是刚入府的小木子,只见他背了一把弓箭,羽箭排在箭兜中,心下一顿,快步地掠向青绝府门口。门口战况十分激烈,小木子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那江南几怪有些卑鄙,几人围攻林潼,见牛头子手中的圆柱铁要从林潼背后偷袭,真是被逼,几人围攻一人还有光彩了,小木子飞快拿出三支羽箭,羽箭在弦,齐刷刷射出,三枚羽箭,一支射中牛头子的头发,一支射中牛头子的手臂,另外一支羽箭,则是直接穿过牛头子的脸庞射向了那咄咄逼人的鸢纸娘。 林潼目光撇过那箭术了得的小木子,从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便知道他不是凡夫俗子。 年尚书的三儿子年楚风,精通五行八卦,擅长骑射——一点也是不假! 牛头子吹胡子瞪眼地拔掉了裤裆上的羽箭,他奶奶的,要是一个不小心,他此生可是废了,青楼里的花姑娘们还不死,他抽出两根羽箭,任由着胳膊上流血,看着看着年楚风便是勃然大怒道:“你是何人?” 小木子说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以多欺少。” 林潼的唇边噙了一抹笑意,这个年楚风也是个爱管闲事的。可形式突变,林潼见他拿了一支羽箭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自己! 第131章 七日期限已到 毫无防备的林潼迅速反应过来,二指夹住小木子射过来的羽箭,将羽箭折断在手心,两根断了的羽箭飞快射向鸢纸娘和牛头子。这厮,找死? 厮杀越来越惊险和激烈,林潼便也不股息这些肇事者,不过被削去血肉的手臂却隐隐生疼,伤口崩裂开来,血滴滴垂落,蜿蜒在地上,宛如朵朵血莲。 伴随着哀嚎声,原是林潼削下了滴血穿的一条腿,那滴血穿,血流不止,其他几怪狂怒,手段愈发残忍。 容嬷嬷手持屠牛刀追着梦里刀客四处跑,那梦里刀客依然损人不改,嫌恶地道:“以前看你丑,现在看你,不仅丑,还老。” “老贱人,今日本嬷嬷不杀了你,难解心头之恨。”容嬷嬷手持屠牛刀,凶神恶煞地将梦里刀客追出了几条街外…… 凤秋溪看着江南九怪越来越趋于下风,心中有些着急起来,他问着首领红毛怪:“怪叔叔,我们要不要撤?” 那红毛怪头上竖立着两根棱角,他扫过众人,旋即说道:“不死不休。” 林潼挣开几人纠缠,手中嗜血剑朝着红毛怪下腰刺去:“好一个不死不休,本座成全了你。”他一剑下去,那凤秋溪一声怪叔叔小心,逞强努力地长剑挡住了林潼的嗜血剑,林潼看着近在迟尺的七王爷凤秋溪,他咬了咬牙,心中发狂的念头如疯草般滋长,嗜血剑带着凌厉杀气,刺向了凤秋溪的心脏! 红毛怪手中的霹雳雷朝着林潼砸去,可始终慢了一步,林潼的嗜血剑刺破了凤秋溪胸上的衣服…… 眼看嗜血剑就要没入凤秋溪的心脏,白狐狸一声狼般的叫声让林潼血冲大脑的疯狂瞬间停了下来。 众人皆停了下来,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林潼紧握着手中的嗜血剑,指尖泛白,哈撸和白狐狸都不是普通的兽类,他手中的嗜血剑始终是没有刺下去,差一点行差步错,酿成大祸! 九千岁怎么能杀大梁的七王爷呢?杀了凤秋溪,他所作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他将功败垂成! 林潼冷哼了一声,一把抽出了只刺破他肌肤的嗜血剑:“七王爷,本座今日小惩以戒,若七王爷再犯上作乱,本座定不会轻饶!”林潼收掉了嗜血剑,转过身去,他看了一眼白狐狸,脚步飞快地走进府邸内。那白狐狸摇了摇尾巴,也跟了上去。 林潼路过小木子身边时,阴冷地道:“跟本座过来。” 小木子低垂了头,却不说话,抬脚匆匆跟上,诶,多管闲事的性子又发作了,爹爹要他来观察九千岁的一言一行,他一个不小心又锋芒毕露了。 “王爷!”穿着一袭七彩颜色衣裳的鸢纸娘上前,眼中流露着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 ”凤秋溪看着林潼离去的背影,心中抓狂般的难受,他永远都不是林潼的对手,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他永远也无法保护心中喜欢的人。 “待我们杀进去取了他的首级,看他还怎么嚣张。”鸢纸娘握紧了手中的夺魂圈,她不想看小王爷心中伤心。 红毛怪一手拍在凤秋溪的肩膀上:“别丧气,我们虽然处于劣势,但若是强攻,救出一个人还是可行的!”而且滴血穿得仇也得报,阉人必死! 凤秋溪摇了摇头,他说:“我想通了,强行救出她又怎么样,我若是不强大,以后便没人帮我保护她。” “王爷?”鸢纸娘不放心地唤了声。 凤秋溪看着还在流血的滴血穿,道:“怪叔叔,带着穿叔叔去疗伤吧,小七想一个人静静。” 红毛怪凝了眉:“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大家都不放心。” “林潼不敢杀我,不然方才我就去了,今日辛苦大家了,改日小七会好好拜谢大家的。” 红毛怪看了一眼凤秋溪,然后对着众人叹了叹气:“都散了吧。” 带着东厂侍卫赶到的冢离见打斗停止,主子也进了府邸,一声令下带着众人撤退了。 江南八怪褪去了,青绝府门前便只有凤秋溪一人。他看着着跨越不过去的高墙,一墙之隔,却是跨越不过去,蔷柳,就委屈你在这里再住些日子,小七为了你也要强大起来! 绝情阁外,林潼抖出了年楚风的身份。 年楚风也不否认:“都说九千岁精明,果然不假,没错,我就是年楚风。” 林潼绕着年楚风走了一圈,见他挺直着身体缩了缩胸,他道:“年公子,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虽然爹爹都在他面前自称下官,可是他年楚风才不会。 “没有便没有罢,年公子,本座在花厅说的那些话,你可记得,便是这样送上门来么?”林潼一掌用力地拍在年楚风的肩膀上,见年楚风眉头也没皱一下,心中便有些钦佩,本是女儿身,却要女扮男装,是想做那醉卧沙场的花木兰?他从未见过年楚风,一直以为他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女的,不过他没打算揭穿他。 年楚风看着林潼,“你不会真的有龙阳之癖吧?” 林潼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知道他是女儿身,他就不会说那些话,“就算本座有龙阳之癖,也看不上你。”现在除了小东西,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你——”她生得俊朗,眉宇间有男儿的英气,皮肤又白,总是招惹小姑娘呢,这个太监居然将她损得一文不值,她咬了咬牙:“真好,没被你看上是我的荣幸。” 林潼冷哼了一声,一手朝着年楚风袭去,年楚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步伐趔趄,年楚风快速地拔出羽箭刺向林潼那绝色妖孽的脸—— 林潼反手扣住年楚风的手腕,打落她手中的羽箭,见年楚风被自己制服得死死却依然不肯认输,林潼点了年楚风的穴道,他面无表情地道:“将她给本座绑了!”年尚书一直想要找寻他的弱点,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的女儿送入青绝府,呵!他这是要作死自己?林潼不会轻易放走年楚风这条肥鱼,他势必要在她身上种几只蛊虫,以此来牵制年更笙。 …… 后院 宫蔷柳听着奴兮说的,眉眼微动,小七有心了,她如今都已是这样了,他却还是不肯放弃么?喜欢一个人,可以连底线都不要?还好大人没伤他,大人若是伤了他,那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她的白狐狸好懂事,这次可是终止了大人的鲁莽呢。 听奴兮刚才说很多人对付他,便又追问着奴兮:“奴兮,大人真的没事吗?那么多人对付他,他……” “小姐,姑爷真没事。”除了流血,奴兮自是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奴兮的,小姐还在做小月子中,不能伤心伤神,奴兮莞尔一笑:“小姐,今日大人换了一身行头,美得刺目呀——” 宫蔷柳伤心的眼中仿佛有了点光彩,她希冀地看着奴兮:“是怎样的行头?快说与我听听。”大人那个妖孽,本就很美很妖艳,若是再用心打扮一下,那还不艳冠天下啊! 奴兮煞有其事地形容了一番,宫蔷柳听得心中有些激动赶忙要奴兮笔墨伺候,她要把想象中的大人给画下来。 奴兮看宫蔷柳画得认真,便俯身看着,小姐到底有多喜欢姑爷呀,这种感情既让人羡慕又觉得心酸。 宫蔷柳乐此不彼地画着林潼,可是她画出的画始终是不如大人本人好看。不知道大人身上的回天散是不是会折磨得他难受呢?她要快点好起来,帮大人去天外天找寻神农池水。 入夜,宫蔷柳抱着画像睡了去,她梦到自己和大人在桃花树下谈天。虽然睡着了,可是唇边却还是有着一丝幸福笑容。奴兮看着小姐在梦中也笑,肯定是梦到姑爷了吧?外面有人用暗语跟她打招呼,奴兮出了房间,看到月十二一袭黑衣站在红杏树下,她跑了过去,气喘吁吁道:“你怎么又来了,你就不怕我们大人抓了你剥皮抽筋吗?” 月十二好似在笑,他说:“小丫头,你这是在关心十二么?” 奴兮着急,瞟了月十二一眼:“谁关心你了,我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关心关心我们百户大人呢!” “百户大人冢离?” 奴兮点了点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是啊,奴兮是爱慕百户大人!” 月十二身形一顿,他看着奴兮,眸光复杂,王妃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奴兮喜欢他,他接不接受?他说他会接受的,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想要找个人过一生,不过看来这个愿望暂时要搁置了。 奴兮对着闪神的月十二摇了摇手:“十二,月十二!”见他还是没反应,奴兮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魂儿去哪了?” 月十二回过神来:“什么?” “三少让你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是!”月十二提手将一个竹笼子递给奴兮:“这是三少抓的一只小兔,给你们家二小姐解解闷吧。” 奴兮夺过月十二手中的竹笼子,她看着竹笼中的小白兔,伸手摸了摸它的长耳朵:“这个小兔兔好好玩呀,你看它的眼睛圆溜溜的,白白的小牙齿也好可爱喔。” 月十二说道:“你喜欢啊?下次十二也给你抓一只。” 奴兮看着月十二的恶鬼面具,这个人怎么看都不会可爱,虽然长得还是不错,可是她一看到他那脖子上得蝎子印记心里面就瘆的慌,板着脸道:“才不要呢,我回去了,谢谢你们三少!” 月十二说道:“嗯,让你们家二小姐放宽心点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对了,你们三少不带我们小姐离开吗?”也许离开青绝府,才能脱离苦海呢? 月十二的心情有几分沉重:“三少害二小姐出了这么多事,他无颜面对二小姐了……” 奴兮摸着小兔的长耳朵说道:“十二,难道我们家小姐只能一辈子困守在青绝府了吗?” 月十二摇了摇头:“三少说,一切都会结束的,你们家小姐最近对林——”月十二忽然住了嘴,他推搡了一把奴兮:“快走,有人来了!” 奴兮面色一面,飞快地进了屋。 月十二转身没入了夜中,迅速离开了。 接下来的第二天,蓝三少没有托月十二再送东西给宫蔷柳,不过宫蔷柳对所有的动物都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尤其是这只小白兔,摸摸它软软的身子,感觉心都要给融化了。小兔好乖,一蹦一跳在她床上玩着,它忽然四仰八叉地爬不起来了,瞪着肥腿,捉急地划呀划的,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抱着白小兔,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软软的长毛。 白狐狸见主人有了新宠不疼它了,吃醋地叫了两声,奴兮说“小姐,白狐狸吃醋啦!” 宠物也争风吃醋,真是不得了了,不得不说,宫蔷柳的心情明朗了不少,她也是想通了,伤春悲秋都是无济于事的,真想要大人好,那就去天外天帮大人找神农池水…… 年更笙知道自己女儿被擒,第二日便来登门道歉了,在世人眼中林潼一直是个卑鄙小人,他也不介意将卑鄙进行到底,堂而皇之地告诉了年更笙自己给年楚风下蛊之事,年尚书苦求林潼要其给解药,可是林潼依旧不为所动,年楚风无奈,只好拿了林潼给的药方带着年楚风回尚书府了。 这几日,时忙时空,因着凤秋溪的事情,皇帝又找他去“谈心”了,皇帝还跟自己保证,凤秋溪不会再去找他麻烦了,林潼不解,但听那皇帝说道凤秋溪最近迷上习武了?习武?是为了变强大再来跟自己争?可是凤秋溪不会知道,他要将小东西给送走了…… 皇帝还说樊翰的案子断了,要他尽心辅佐太子就好。一个樊翰,皇上自然不会放在眼中,若不是那太后从中作梗,计都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自己?至于那个宫宛如缩头乌龟一样整日躲在太后的懿坤宫,她以为躲得初一,就能躲得过初十五么?阵丸反圾。 这几日,林潼虽忙却也从未间断过回府—— 只因,入了夜,在她睡着的时候,他还可以看看她。看一眼是一眼,等她走了,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他最害怕的七日之约还是来了。 从子时到寅时,林潼一直守在宫蔷柳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过,柳笑笑马上就要到了,这一次,她将永远地离开他了。林潼将她的手放在被窝里,却无意间摸到了一张宣纸。 他拿起宣纸一看,心都缩成了一团,她怎么会在画他的画像?而且还是他带着红彼岸花样子—— 他看向着宫蔷柳,见她扯了扯唇,叫了一声“大人”! 怎么会…… 林潼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明明吃了忘情丹的?难道只是下意识地叫他而已?可画像何解?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他这几日只关心了她的身体,他喂的忘情丹不会出错,所以没有细问过什么,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来看她啊。 门被人推开了,林潼看向门外,只见外头飞了雪,随着那打开的门,冷风刺入,他看到一身素衫的柳笑笑走进来,对着他说道:“七日期限已到,我是来带走柳柳的。” 第132章 起草休书 林潼狭长的双眸仿佛滴血般红,却依然流不出泪水,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宫蔷柳,拿着宣纸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俯下身去,修长的指落在她的眉间,再见了,小东西。不管你有没有吃忘情丹,你都得走,必须走,离我越远越好。 既然命运如此,我认了便是,有你娘在,就不担心你会再回来。 有人想利用你牵制我,有人想要你死,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的。 “明明不喜欢却又为何不舍得?”柳笑笑一步步地走向床榻,她看不懂林潼,就像不知道他为何要娶女儿一样,她猜不透他,不懂他为何不要玄月剑谱。一个太监,便也是喜欢上了柳柳了么?可是他又凭什么喜欢?他有什么资格喜欢?这十几年她一直被族人追捕,否则她又岂会让柳柳受这种委屈嫁给他一个太监? 离开我,她才能活着。林潼没有解释,心却碎得彻底,他收了手,敛去眸中的痛苦,心狠地道:“带她走吧。” 柳笑笑上前想要将宫蔷柳给抱了起来,林潼上前一步拦了她的手,柳笑笑凝眉:“怎么,你反悔了?” 摇了摇头,林潼的眸中有着挣扎,他看向宫蔷柳:“让我亲自送她一程。” 柳笑笑看着痛苦的像要死去的样子,不觉懵了。林潼怎么一副要失去此生挚爱的感觉,像极了当时云歌看她的表情……人生自是有情狂么?太监也有情?反正是要带女儿走了,柳笑笑也不执著,柳笑笑颔首道:“马车在后院门外。” 林潼解开了身上的狐裘大氅罩在了宫蔷柳的身上,他小心地将她给包裹住,他抱起宫蔷柳,却好像迈不开步伐一样。 柳笑笑催促道:“避免夜长梦多,赶紧走吧!” 林潼眨了一下眼睛,那根根修长的睫仿佛沾染了化不开的伤。咫尺已天涯,他跨出脚步,走得缓慢,从这里到门前,有几步?每一步,都是不舍,每一步都是留恋。 到了门口,乱舞飞雪,寒意直袭。他抱着宫蔷柳迈入了雪夜中,妖冶红色袍角逶迤雪中,宛若凤凰泣血。 白狐狸跟在身后,一脚一个梅花印。 飞雪无情,雪花夹杂着雨水打在脸上,冷风刺骨。不怪谁,不怨谁,前世的因,现世的果,因果循环,便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柳笑笑虽然撑了一把油纸伞,但是却挡不了多少风雪。林潼怕宫蔷柳吹了风,他抱紧着她,让她更加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东西,你会恨我么?此刻,我竟希望你是恨我的,恨着我,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会记住我了? 后院到后院门口的路程到底太短,他舍不得将她送走,却也不忍让她吹到风,尽管每一步都像是赤脚踩在板钉上一样艰难,踩碎了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他加快了步伐,飞雪没入眼中,有些刺痛,好像睁不开眼睛一样,有什么透明的东西从他眼中滑落,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 寒风潇潇,飞雪飘零。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雪中行,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痴狂,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后院的马车停在那里,上面坐了一个小厮,林潼在柳笑笑掀开幕帘后将宫蔷柳给放在马车铺就的绒毯上,他重新理了理狐裘大氅,恋恋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他看了一眼白狐狸,道:“好好照顾你的主人,不要让她再回来了。” 白狐狸泫然欲泣地看着林潼,乌溜溜的眼珠子闪了闪,这才匍匐在了宫蔷柳的身边。 柳笑笑速度地上了马车,她掀开幕帘看着林潼:“我们走了。” 林潼嗯了一声,风雪越来越大,吹乱了他的青丝。 小厮唤了声“驾,马车疾驰在风雪中,车轮碾压过积雪发出沙沙声。 他闭上了眼,修长黑睫沾了雪花碎片。 就这样放你走,留我记忆,让我在回忆里守候你。 他驻足在风雪中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二个时辰,直到浑身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有一团暖和的小东西蹭着他的小腿,他低头看去,看到了睁大着圆圆眼睛的小白兔,它嘴中叼着一张画像,林潼缓了缓心神,他蹲下身用僵硬的手指扯过了长毛小兔嘴中的宣纸,小东西画的还是他,不过这画上却有字,一行小字,字很小,笔迹娟秀,他细细地看着,只见上头写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宫蔷柳宣纸几乎被捏碎,他的墨发上堆了一层厚重的雪,他看向那风雪中已然不见的马车,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是生命之重,是永生难忘,是再也回不来的宫蔷柳。 再也没有她了…… 再也没了…… 这一次,他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了。 如果说十五年的人生,澈儿是照亮他黑夜的烛火,那小东西便是夜明珠,温润了他整个生命。 他好像有点后悔了,竟萌生了想把她追回来的冲动。可是他又有何名义将她留住?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她置于龙潭虎穴中,他,办不到。林潼蹲下身将长毛兔了抱在了怀中,他看着它,声音沙哑得厉害:“有人疯癫,有人痴傻,有人对自己残忍,没有值不值,只有想不想,要不要。小兔,你告诉我,离开我,她会幸福的。” 长毛小兔动了动耳朵,只发出了“卿卿”声,然后在他掌心间嗅了嗅。 林潼抱着小兔起了身,他缓步在雪街上,朝着青绝府后院而去。会疼,会痛,会痛苦,但是,换来她一世安宁,还有什么不可取?他一向最能隐忍啊。 回到了青绝府,林潼回了绝情阁,他抱着长毛小兔倚在塌上,衣裳也未换。仿佛感觉不到冷一样,那颗心随着她的离开早已麻木,早已没了温度。二个月前,他亲自将她迎娶进府,二个月后,他又将她给送走了,林潼拿起一旁的笔墨,他写在空白宣纸写上休书二字。 罪妇宫蔷柳……阵司叨圾。 等写完了休书,林潼沉沉地睡了去,今个夜里好似比往常还要冷,好想抱着蔷柳睡觉,他渴望她身上的温暖,伸手不知道触摸了什么,毛茸茸的,是长毛小兔么,林潼将长毛小兔抱在了胸前。 那小兔几乎被他给闷窒息了,它捉急地蹬了蹬腿,从林潼的怀中挣脱出来,跳到软榻上喘了喘气,它仰起脑袋咬住了林潼手中的休书,似有意又无意地将休书咬成了碎片。 到了天将亮时,一身湿透衣裳没换的林潼却还是挡不住湿意侵袭,他还是感染了风寒。容嬷嬷一大早就发现了,她赶忙去叫了江鱼鱼,而此时的江鱼鱼刚从后院出来,她正要告诉大人王妃不见了。奴兮那个小丫头居然被下了迷香一直昏睡不起,这大人对王妃可是有些情意,却是不知道是谁将王妃给弄走了。等江鱼鱼到了绝情阁,才看到倒在床上的林潼,她抚了抚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忙开了药方子要小青去煎药。 大人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身子,身上有伤有毒,还有一种长年累月侵蚀的寒气,他承受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些,他到底为何这般折腾自己? 苏摩进了绝情阁,询问江鱼鱼林潼身体状况,江鱼鱼说:“苏千户,大人染上重度风寒,王妃不知去向,现下如何是好?” 苏摩权衡了一番,他看着江鱼鱼道:“你负责医治好大人即可,本官派冢离百户去找寻王妃下落,顺便我再去一趟臣相府。” “好。”江鱼鱼应了声,便见苏摩出府去了,她吩咐容嬷嬷去给林潼熬粥,容嬷嬷看着这床上的孩子,心疼得不行,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孤单的好像只剩下他一人,好不容易来了个对他真心好的王妃,却没想到横生事端,竟是个偷人的。欸,叹了声气,容嬷嬷退出去了。 江鱼鱼升了炉火,火炉里面火红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头北风呼呼,窗棂吱吱声响。 这雪,说下就下了,这人,说走就走了。 醒过来的奴兮四下找着宫蔷柳,可就是找不到人,奴兮蹲在角落里哭得好不伤心,小姐不见了,白狐狸也不见了,六神无主的她去绝情阁找大人,可是江神医告诉她,大人染了风寒。 没了小姐在的地方,何处是她的家?奴兮想去找十二,让他带自己去找三少,三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吧?可是次次都是十二找的她,她难道要出城到东方阙去找三少吗? 绝情阁的林潼在奴兮走后不久就醒了过来,江鱼鱼看着面色通红的人:“大人感觉怎样?” “叫苏摩过来,本座有事要吩咐给他。” 江鱼鱼说道:“苏千户去了相府,他说王妃不见了,要去告知一声。” 林潼又是问道:“冢离呢?” “去追王妃了。” 林潼皱眉:“雪停了没?” “大人,还在下呢……” 还在下雪,柳笑笑的马车岂不是难行?出府这事,苏摩和冢离都知道,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善后。 他看向着地上正在蹦跳的长毛小白兔,恍然想起自己的休书不见了,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那软榻下的休书碎片给吹得如雪花乱舞,林潼夹住一片碎片,上面隐隐有他的笔墨。 第133章 我回来了 江鱼鱼见林潼脸色古怪,忙道:“大人,怎么了?” 林潼睨了一眼蹦哒着的长毛小兔,说了声:“过来。” 那长毛小兔有几分畏怯林潼,卿卿叫了声,飞快地跑出去了。 林潼紧抿着薄唇,这小不点,居然把他休书给咬碎了,实在是太调皮了,欠调教! —————————————————————— 雪中赶路本就难,柳笑笑的马车早就出了亥城已路过五六个村落,她本想带着柳柳回边番,不过还是不敢冒险,便想带着她去云中,过了西域,就是云中。云中和边番相距甚远,希望族人不会查到才好。未时时分,柳柳终于醒来,柳笑笑轻声地呼唤道:“柳柳,醒了么?可是饿了,来吃点东西。” 白狐狸兴奋地舔了舔宫蔷的手背,好海森啊,主人终于醒了!宫蔷柳缓缓睁开眼皮,她看着面前的柳笑笑越来越清晰:“师傅……我们……”马车一个颠簸,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马车?她们要去哪里?宫蔷柳一把抓住了柳笑笑的手臂,情绪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仓皇:“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柳笑笑安抚地拍了拍宫蔷柳的手,软言道:“柳柳,我们已经离开亥城了,师傅带你去云中……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宫蔷柳坐起了身,她伸手抚在隐隐发疼的脑门上,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柳笑笑:“师傅我们为什么要走?师傅,蔷柳不想去云中国,不想离开亥城,更不想大人啊!” 柳笑笑震惊地看着宫蔷柳,她都被他逼得打掉了肚中胎儿,她居然还要挂念着他?柳笑笑抓着宫蔷的双手:“柳柳听师傅说,青绝府邸,已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了,林潼此番将你囚禁,势必要将你折磨得不成人形,师傅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便和他做了一个交易,让他放你走。” 宫蔷柳看着柳笑笑,小心地问:“什么交易?” 柳笑笑说:“我用玄月剑谱,换你离开。” 宫蔷柳虽然不知道玄月剑谱是什么,但是她从师傅口中听到这些,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其实她心如明镜,在锦衣卫的当晚,就知道了她亲手葬送了自己和大人的一生,接着流产和软禁,他的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可是,大人为她服下回天散是真,一个连命都可以为她舍弃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走得开?而且云中国离边番越来越远了,她的神农池水怎么办?宫蔷柳不哭不闹也不追问,只一意孤行地道:“师傅,柳柳不走,柳柳要回青绝府去,柳柳是臣相之女,更是九千岁王妃,青绝府才是柳柳的家!” 青绝府才是柳柳的家…… 柳笑笑伸出手缓缓抚上宫蔷柳消瘦了几分的脸:“柳柳,师傅带你离开这纷争之地,林潼他终是不能成为你的良人,你放下吧!” 宫蔷柳轻勾嘴角,面上唯有冷静:“放下?师傅,你也爱过人吧,你知道放下自己喜欢的人有多难?柳柳终其一生,唯只喜欢大人而已。柳柳犯了错,大人责罚是应该。不是柳柳喜欢找罪受……若我跟大人换个身份,我也会如他那般心狠手辣,大人口口声声说要剖我肚子,可是他剖了吗?大人说要我生不如死,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小产前,那个孩子本就保不住了!我吃下了合欢散,怀出的小孩自是不会好,袁非害我摔下,我的肚子撞了石头,我就一直流血了……再者说,我是大人的妻子,怎能生下和三少的娃?” 柳笑笑看着宫蔷柳分析得头头是道,竟是找不出语言来辩驳,她已然知道为何林潼会愿意放女儿走,因为他爱着自己的女儿……若不是深爱,他怎可能做这些?他一个大梁九千岁,想要让柳柳痛不欲生,还需要拖延时间么?宫海青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改变了林潼的主意?将柳柳安置在后院,那里什么也不缺,若真是按照他的本性来说,他可是能将柳柳关进柴房地牢之类的地方折磨才是…… “柳柳,师傅不管你怎么想,怎么为他考虑,你都不能再回去了,他为了玄月剑谱,放弃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柳柳不要怪娘亲卑鄙,七王爷对你情有独钟,太后处处为难林潼,你几次三番地被推到风口浪尖,早晚是要出事的啊! 宫蔷柳见师傅一根筋到底不禁有些着急,惊慌地了喊了声“师傅——!” “柳柳?”柳笑笑见宫蔷柳情绪似要崩溃般,心疼得不行。她小月子中,本就不能伤神动怒。 宫蔷柳眸中淌下泪来:“他是对我失望透了,所以才拿我交换了玄月剑谱,我不怪他,我也不恨他!我要回去,请师傅成全我!不然,我会恨师傅的!” “恨我……”柳笑笑喃喃,她眸中的泪水更加肆意,心脏都仿佛被绞碎了一样,疼得她面色都白了起来:“柳柳,你怎么能恨师傅呢?” “师傅……”宫蔷柳怔忪,泪也不流了,她怔忪地看着柳笑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要给柳笑笑拭泪:“师傅对不起,柳柳不是有意想要伤害师傅的,师傅你莫要再哭了,柳柳跟你道歉好不好?” 柳笑笑一把抓住了宫蔷柳的手,五年的思念和牵挂,仿佛在这一刻都如山洪崩塌,她日日以泪洗面想念女儿,却又不能让她冒半分险怕她被族人抓回去,族里的生活简直非人,她从那逃出来,就没打算过再回去……有了云歌唯一的血脉,她便想着以后一定要给女儿一个未来。 宫蔷柳不敢再说重话,师傅对她多好呀,简直视如己出,她刚才怎能这般伤师傅的心?宫蔷柳扑到柳笑笑的怀中,哽咽道:“师傅,柳柳错了,柳柳知道师傅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师傅,柳柳也请师傅让柳柳自己抉择,好吗?我真的不想离开大人呀……” 柳笑笑仰首任由眼泪不断地滑落,“柳柳对不起……如果,如果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就不用嫁给林潼,今时今日,执念就不会这样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宫蔷柳起了身,她靠在车壁上仿佛一个经年,那样凝视着她,先前就跟奴兮怀疑过她的身份,如今她作为一个师傅管自己似乎太多,难道,她根本就是宫蔷柳的娘亲? 而且她先前总是喜欢和她亲近……阵司宏才。 宫蔷柳伸出手,摘下了柳笑笑的面纱,姣好的皮肤上没有所谓的麻子,温婉的气质,如清雅的出水芙蓉,她整个人更是清灵宛若一汪清潭,能让人瞬间清净下心,宫蔷柳吞了一口津唾:“你——你——” 柳笑笑心中有愧,皱眉道:“为娘对不起柳柳……” 宫蔷柳鼻子忍不住发酸,这是她的娘?是她盼了二世的娘,她瞬间就泪奔了!一直觉得师傅的身份很诡异,却没想到她真的是自己的娘亲! 为何她有种她就是自己娘亲,而不是这具身体肉身主人娘亲的感觉?她脑海里又隐隐现出黄泉路上那个女人的声音:‘我犯了错,错将你送去未来,现让你归去,我也会赎罪陪在你身边……’ 柳笑笑将宫蔷柳拥入怀中:“柳柳,娘亲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离开你五年,现在娘亲回到你的身边,死都不会再离开你,你答应我,跟我去云中好不好?算是娘亲求你了……” “娘……”宫蔷柳颤声喊出,自己都觉得揪心,她有娘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没娘的孩子了,悲喜交加,这种情绪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前世的她真的只是一株野草啊,没有人疼爱,她最渴望的是亲人,可是一生不得反而遇渣男。如今,上天对她多仁慈,有爹有娘,虽然那个爹不咋样,可是若不是他,自己也无法跟大人成亲啊。 柳笑笑将宫蔷柳紧紧地拥在怀中,这是她和云歌的孩子,是她心头的肉。宫蔷柳缩在柳笑笑的怀中,不挣扎,也不吵着要回青绝府在,只像猫儿一样依偎在她怀中,抱着她的腰不肯放手,让柳柳再贪恋一些你身上的温暖吧…… 柳柳还是要回去的。 行了二日路程,入夜时柳笑笑找了间客栈歇息,趁着她忙着去打点,宫蔷柳解开臂镯暗扣,从臂镯里拿出一点粉末一样的东西,在西伯府澡堂时,染染赠予自己的臂镯,她曾跟自己说过应急时候可以用。 宫蔷柳也是明白了何为女儿不中留,为了回到大人身边,她不惜要设计嫡亲的娘亲。 晚上睡觉的时候,宫蔷柳弄了点迷香放入蜡烛中,她整个蒙在被子里睡觉防止被迷晕,等到了深夜,娘亲睡着了,宫蔷柳便悄然起身,可是她刚一下床,就被柳笑笑给逮住了。 宫蔷柳心慌回头:“娘?” 柳笑笑起了身:“柳柳,我在江湖混了几十年……你这点雕虫小技,真的奈何不了为娘。” 宫蔷柳双膝一软,跪在了柳笑笑的身边,羽睫扬起,她看着柳笑笑,眸中只有哀求:“求娘成全女儿,就这一次,让女儿去争取一下大人……若还是不行,那时候娘你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再也不跟娘分开。” 她的女儿与她何其相像啊,都是那种为了一个情字可以赴汤蹈火的人,柳笑笑心中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她搀住宫蔷柳起身:“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娘亲送你回去。” “娘!”宫蔷柳抱住了柳笑笑的腿,开心地蹭了蹭:“柳柳就知道娘最疼我了!”真好,娘亲终于同意让自己回去了,世上最好的人,果然是亲人。 “诶!”柳笑笑叹了一声气,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她是可以强行将她带走,可是她若是不开心,她做这一切的初衷又是为了什么呢?那个林潼对女儿倒是有几分真心,不过他到底是个太监啊,柳笑笑问道:“柳柳,你选择回到他身边,终其一生,就都要守活寡,你……” 宫蔷柳摇了摇头:“他不是。” “他不是?”柳笑笑愕。 “嗯,他不是……娘亲,不管他是不是,柳柳都喜欢他。” “傻丫头!”柳笑笑宠溺地刮了一下宫蔷柳的鼻子,又正色道:“他从司马监出身,一步步爬上这高位,却是为何?柳柳可是想过?” 宫蔷柳点了点头:“娘,柳柳也正要查此事呢,大人叫我不要问,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要问。” 柳笑笑凝了眉,不要问,为何不问?这般不可告人么?林潼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他处心积虑地做上九千岁,肯定是在筹备什么?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一场阴谋,正酝酿着…… “娘,大人很是身不由己,他好像受制于西伯侯呢!” “西伯侯尉迟颂——”柳笑笑做了一个大胆的揣测,莫非是西伯侯将他送到宫中,是想要谋逆篡位么? 宫蔷柳点了点头:“大人能躲过净事房查验,这净事房中必有内应!” 柳笑笑嗯了一声:“柳柳,你此番回去,只怕会卷入一场阴谋当中,你确定好了要回去么?” 宫蔷柳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一定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是怕自己回到了青绝府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大人呢?又是一个二日,柳笑笑带着宫蔷柳回到了亥城,越是逼近青绝府,宫蔷柳的心就跳得越快……大人,我回来了。 青绝府 林潼不允许自己倒下,风寒已去,风雪不在,小东西也远走天涯了。她应该走得很远很远了吧,他本以为日子多过一天,相思就会淡一分,可是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何为刻骨的相思?他算是尝尽了其中滋味。奴兮为了找寻她的下落,已好多天不曾回府。 林潼便也不去管她。 每到子时,林潼便开始作画,画的是她,他每晚上做一幅画,翌日早晨便要烧掉,也不知到底焚了谁的心,如此周而复始,疯狂已是回不了头。 很多次,他都想梦一梦她,可是,他居然一次都没梦到过,可能是他咎由自取,他心中烦躁,便喝了一些酒。可,没想到,今日他居然真的梦见小东西了…… 第134章 情不自禁 宫蔷入绝情阁的时候就闻到酒气,她来到林潼身边,见他烂醉如泥,青丝凌乱覆在脸上,狭长凤眸凄婉迷离,她便心疼得不行,遇到什么事情了,伤心难过成这样?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尊贵如神祗,风华绝代的九千岁。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重创才会这样?她心疼地叫了他一声,可这一声刚出口,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大人竟将她身子揽过去,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她惊诧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他重重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从唇到脸蛋到眉眼,他都吻了一遍,宫蔷柳娇喘着,情不自禁地拥住了林潼。 “小东西……”一声痛苦嘶吼自薄唇间发出,他双臂将她箍紧:“不要再走了。”世界都好像是覆灭,若不为仇恨,又何以再支撑。失去了喜欢的人,活着都像没有任何意义。 宫蔷柳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大人对她感情到底有多深,只怕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听着他说这些话,依在他胸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宫蔷柳便觉得一切都够了。她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忍不住眼眶湿润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把我们的关系搞的这么乱。 林潼抱着她一动不动,仿佛睡过去了一样,拥着她睡才是安心的吧,他的小东西回来了,他想要这个梦做得再久一点。等醒来,他又要承受失去她的痛,他只能这样逃避,逃避着对她的思念。 床上的长毛小白兔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它雪白的长耳朵扇了扇,朝着宫蔷柳卿卿叫了一声,宫蔷柳唇边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她挣扎着想要从林潼怀中起身,可是她一动,他就会将她给箍得更紧,她动不得,趴在他的胸膛上,伸出手握着小兔的粉嫩爪子跟它说话:“小兔,谢谢你帮我照顾大人啊,谢谢。” 长毛小兔用柔软的小爪子触了触宫蔷的手心,然后一蹦一跳出去了。 宫蔷柳伸手拉过被子,她抬起头,手指缓缓地放在了他唇中央:“酒后吐真言,所以我回来是对的,大人,我不走了,再也走了。” 寅时时分,宫蔷柳出了绝情阁,一道蓝色身影转瞬消失了。 翌日卯时,床上的林潼有转醒的迹象,他厚重长睫覆盖下的眼皮缓缓睁开,手下意识地触摸了一下身边的床位。 头痛欲裂,他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再看看清冷的绝情阁,才知原来是自己在做梦,梦醒了无痕。 他起身让容嬷嬷伺候自己洗漱,铜镜前,他脸色隐隐有些憔悴。长毛小兔从外面跑进来,一蹦一跳地到了他的脚下,仰着脑袋看着他。 林潼蹲下身将它给抱了起来,他修长的指缓缓抚过它背上的绒毛,肉肉的它,身上暖和得很,他勾唇露出一抹凄绝的笑。为何想起肉肉的,他就想要捏她的脸,不捏就好像手痒。 容嬷嬷将彼岸花发饰扣在他的鬓发间,她说道:“督主,老奴心中有一个担心。” 脂粉掩去他的憔悴,只不过黑曜石般的双瞳失了点色彩,没了她,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他勾唇道:“什么担心且说来听听。” “就说前几日吧,江湖九怪围攻我们青绝府,您斩了滴血穿的一条腿,老奴又将那个梦里刀客打得屁滚尿流,他们和我们青绝府的梁子可是结下了呢,老奴有些担心……” 林潼莹白手指掳着小兔的长毛,来回拂动把玩着,他垂下眉眼,看着怀中小兔的销魂表情,漫不经心地道:“担心江湖中人跟我们为敌?” 容嬷嬷躬着身,老脸上却有一双泛着精芒的眼:“是。督主在外,本就树敌无数,跟江湖人作对,自当不利我们,这钱有狼,后有虎的,处境尴尬。”岛反协技。 容嬷嬷说得有理,不过即便时光再重来换一次,他也还是会那样做,他不会让凤秋溪带走小东西。垂下的羽睫,在眼脸下投下斑驳暗影,那张涂了粉的倾世容颜却越发诡怪异常:“本座不惜与天下人为敌,也不会成全凤秋溪!” “老奴明白……”容嬷嬷眯了眼:“老奴知道督主心中的仇恨,也知道督主的挣扎,可是一个宫蔷柳,本来就是督主的消遣,是否不值?” 林潼抚摸小兔的手顿住,目光凶悍凌厉地扫了一眼容嬷嬷,语气森冷:“跟着本座已是有些年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本座再教你一次?” 容嬷嬷心中一紧,跪在了林潼的面前:“老奴愚昧,督主息怒。”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哈哈哈……” 有客不请自来,大胆妄为,却是英姿飒爽的年楚风,蓝衣玉带,剑眉星眸俊脸俏。她目光流转,落在林潼身上,却是没有半点惧色。 乍看林潼已是阴沉着一张脸,黑眸阴鸷,仿佛凝聚着风暴,这年楚风当真以为自己不敢动她? 容嬷嬷皱了眉:“年公子为何不请自来?” 年楚风拂了拂袖尘:“我有话与你们九千岁说。” “放肆!”容嬷嬷横着眉,想要教训教训这年尚书的三公子,谁敢出言不逊,谁敢不自量力,她是不会忍得,反正也一把年纪了,自是不会怕死。她冷哼了一声正要出手,林潼阻止了她:“容嬷嬷你出去。” 容嬷嬷止住了脚步,面上虽有不甘愿但是却不敢忤逆九千岁,说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林潼放走了长毛小兔,长毛小兔子飞快地蹦哒出去了,,林潼起了身,看一脸凌然高傲的年楚风:“怎么,嫌本座给你种的蛊虫太少,舌头这么麻利,本座倒是要考虑再给你种几只哑蛊。” 年楚风仰着下巴,嘲讽道:“你除了这些下作卑鄙的手段你还会什么?” 一声冷嗤,林潼语气委实不屑:“卑鄙无耻阴险,本座背负这些骂名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本座何时在乎过?” 年楚风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你不在乎,有人替你在乎啊。” 黑色眼瞳猛然缩紧,林潼黑眸冷然:“年楚风,你在意有所指什么?”年楚风很古怪,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说话的不寻常。 “哈哈!”年楚风走到林潼的软榻上,还没坐下,林潼的箔片就招呼过来了,年楚风手中八卦阵稳稳挡住,那箔片落地,发出一声轻音,年楚风也怒了:“你这是想要灭口?” “灭口……”林潼身形鬼魅翩然至于年楚风的身旁,手中箔片已然抵住她的脖子:“说,你知道了什么?” 年楚风傲然也是个不怕死的,她挑衅地看着林潼:“九千岁,司礼监,东厂督公林潼,喜欢臣相庶女宫蔷柳,半夜纠缠谁人知,我知,我知。” “你——”颜上愠怒之色染上,林潼眼中唯有疯狂和毁灭:“在这胡乱揣测本座心思,当真是不知死活!” “九千岁且慢。”年楚风唇边扬起俊俏的笑:“九千岁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喜欢宫蔷柳么?” 林潼手中的箔片刺入她的皮肤,血珠子很快渗透染红了她的皮肤,狭长凤眸阴冷暴戾:“你大可以不说,本座就让你从此说不了话!” 年楚风冷哼了一声:“又来,说就说,我既敢来,就不会怕你!你昨晚喝醉了,我本想来青绝府邸寻找蛊毒解药,却没想到看到激动人心的一幕……”说到这里,年楚风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林潼只想起昨晚他做了一场有东西参与的梦,可是年楚风这般春风得意,莫不是……脑中轰然炸开,林潼阴狠地瞪着年楚风:“她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年楚风拂开他拿着箔片的手,他美得她不忍直视线,身上那一股子寒香味更是有种蛊惑心智的味道,拂开他手后边退了一步:“你抱着她说小东西不要再走了,真当好情深呐,看得我心里面激动!” 林潼身侧的手已然攥紧,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亲自将她送走,听到她回来了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可是心底偏偏有一丝喜悦。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担心是恐惧,他看向着年楚风,眼中凝了寒霜冷意:“你知道得太多了。” 年楚风挑了挑眉:“我不会说出去,你用不着杀我。我只是好奇一个问题……” “什么?”林潼觉得这个年楚风也是个人才,她既敢来对自己抖出这些,应该不会说给其他人听才是。 “你到底是不是太监?”太监也能这般情深,她不信呀,再喜欢也不会如此深刻,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若是他的把柄抓在自己手中,就不怕他不给自己蛊虫解药! 绕梁音色带着轻笑,他一步步地逼近年楚风,身上散发着阴寒杀气:“想以此来跟本座交换解药,只怕是要你失望,本座十三岁入宫,就已净身。年楚风,本座不怕你知道本座心中有她,你若是敢多说一个字出去,本座就将你舌头割了喂狗!你不怕死,是条硬汉,但是本座要让你在十八层地狱煎熬,你给本座记下今日这话,哼!”林潼挥了衣袖,往外头走去,黑衣冷冽,就着那头青丝,凝成一幅水墨画。 年楚风摸了摸下巴,有趣,真有趣,太监也动情?不过她可不单纯,他说他十三岁净身,她便要相信了吗?她会再彻查此事的。 第135章 人皮面具 出了青绝府的林潼匆匆往皇宫而去,公务缠身,他在边关这些时日,魏轻尘一案虽然表面已经结案,可是他还没有揪出真正的东羌内鬼,冢离跟在林潼身后,跟林潼策马置皇宫,便分道扬镳,一个进宫,一个去东厂。本文最快\无错到抓机阅林潼望着冢离飞快离去的背影,他也有些弄不清楚了,冢离来自东羌,又知他许多事情,这人在他身边倒也忠心,可是醉香楼一趟他差点伤到蔷柳,计都抓自己那日又姗姗来迟,魏清尘一案,却又是让他不得不生疑心。东羌纳兰家族能入皇宫,皇宫中必有内应,或许,他真的该好好查查了,这个冢离,他该留一手才是。 亥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里,房中只有高桐嬷嬷陪着宫蔷柳,柳笑笑去了外面帮宫蔷柳找奴兮,宫蔷柳放心不下奴兮,奴兮这小丫头肯定是急坏了,她几次三番将她给撇下了,心中真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她。 高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腿脚却麻利得很:“蔷柳小姐,老身给你准备了生姜炒米粥,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说罢,便舀了一调羹喂给她吃。 宫蔷薇柳伸手接过:“桐姨,我自己来吧,我只是小产,可以自己吃东西的。” 高桐说了声好的就将碗递了过去,宫蔷柳尝了一口,唇边有梨涡笑,“真好吃,这是娘亲生我时候吃的月子餐吗?” 高桐点了点头:“你娘亲生下你的时候,你就只有一点点大,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为了你也是付出很多很多的。” 宫蔷柳乖巧地:“桐姨,蔷柳会好好侍奉娘亲跟你的。” 高桐的唇边有着欣慰的笑,她摸了摸宫蔷柳的头发:“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就比如说你从小就跟别的小孩不同吧,你生下时没有哭。” “我是娘亲的孩子嘛,自然是与众不同一些的。”宫蔷柳骄傲地笑了笑,可是心中疑惑更甚,那个嚣张跋扈的当家主母,仗着自己是太后的妹妹便是为所欲为,更是做了不少欺负柳笑笑和宫蔷薇柳的事情,那么问题来了,柳笑笑身负武学,分分钟都能杀死那秦氏,可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隐藏得这般深。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大人,一个娘亲,他们身上都有自己无法解开的疑惑,这江湖中人都这样么? 高桐嗯了声,笑着将宫蔷柳的衣裳收起来拿出去洗了。 吃完了生姜炒米粥,宫蔷柳和白狐狸玩了一会,就听到了奴兮一声惊叫,她看到奴兮飞奔进来,一声奴兮刚出口,便见奴兮扑了个狗吃屎,宫蔷柳心中紧张刚要下床,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飞快闪进,将奴兮给扶了起来:“笨丫头,走路不长心眼?” 被月十二扶起的奴兮没好气地推开月十二:“你这个蠢猪,摔死又关你什么事?” 月十二一听,当即怒了:“胡说什么!” 紧张消失不见,宫蔷柳笑出了声:“蠢猪跟笨丫头,天生一对喔。”这个月十二还真是有心,总是陪在奴兮的身边。宫蔷柳心中也隐隐有些庆幸,庆幸三少没有再来找自己,经过了怀孕这事,她跟三少便是连朋友都有点难做了呢。大人虽然怀疑三少,但是他也没下定论。不要见,不连累,不要见,不纠缠,错误自不敢再犯。 奴兮一听便急了,娇嗔地唤了一声“小姐!”,然后飞快地跑向宫蔷柳,奴兮将宫蔷柳紧紧地抱住:“小姐,你答应奴兮吧,不要再撇下奴兮不管了好不好?” 宫蔷柳顺着奴兮的背,看着站在一旁戴着恶鬼面具的月十二,意味深长道:“我答应你,在你嫁人前,绝对不会再撇下你了!” “嗯嗯——”找了小姐五天,若不是月十二一直支撑着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了,她无父无母,小姐是她唯一的依附呀。可是她一跟月十二一起,就会跟他唇枪舌剑,好像天雷勾地火啊。 宫蔷柳问着奴兮:“奴兮,我娘呢?” 柳笑笑回的及时,一脚跨进门槛:“我回来了。” “娘!”心中有牵挂的感觉真好,她恨不能多喊几声娘亲,娘亲,娘亲,多好听。 柳笑笑手中替着一个包裹,神神秘秘的样子,她走到宫蔷柳床边,温婉地笑着:“柳柳,娘亲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 宫蔷柳心中欣喜,看着她手中的包裹:“是什么呀,娘亲?” 奴兮猜测着:“肯定是厉害的武器。” 月十二看了一眼小丫头,不以为然地道:“厉害的暗器还差不多。”包裹就那么点大,怎么可能装得下么?蠢丫头。 柳笑笑唇边有笑意,“我要揭开真相了哦!”说罢,便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打开包裹,只见一副精美的人皮面具躺在包裹上:“柳柳,喜不喜欢?” 宫蔷柳触手抚摸着亮亮的人皮面具,飞快地看向柳笑笑,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娘亲,是人皮面具啊,是为我准备的人皮面具!” 奴兮看着月十二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你以为你比我厉害,可是你也猜错了吧?月十二没猜中,有些尴尬地别过了脸。 “嗯,你要进青绝府,也不能让林潼为难,所以人皮面具,是最好不过。回头,你混个丫鬟的身份进去,即使不能伺候他,也能行事方便了,是不是?” 宫蔷柳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好开心,谢谢娘亲!”宫蔷柳枕在了柳笑笑的手臂上,怎么办啊,感觉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也很满足。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且行且珍惜吧。 月十二的声音充满了担心:“二小姐,你真的要回青绝府,不跟十二去东方阙找三少吗?九千岁阴狠毒辣,你待在他的身边,只怕有朝一日小命都不保?” 宫蔷柳从柳笑笑身上起身,她看着月十二:“十二,不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要进青绝府。至于三少那里,麻烦你帮我说一声,让他不用再等我了。” 月十二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却也还是说了声好吧,“二小姐,你自己要小心喔!” “我会的!”宫蔷柳笑得很自信,以后再也不用晚上偷偷摸摸去看大人了,有了人皮面具,她可以一直住在青绝府邸里面。 等奴兮和月十二都退出去,柳笑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剑谱,她将剑谱递给宫蔷柳:“柳柳,娘亲送给你的最后一件宝贝。” 宫蔷柳接过柳笑笑手中的剑谱,只见封页上写着玄月剑谱,她看向柳笑笑:“娘亲?这个剑谱不是给大人了吗?” 柳笑笑皱眉担心道:“娘亲骗了你,娘亲为了将你带走,所以骗你说,林潼用玄月剑谱换了你,柳柳,你会不会怪娘?” 宫蔷柳捏紧着玄月剑谱,冲着柳笑笑摇了摇头:“娘亲都是为了柳柳好,柳柳不会怪娘亲。” 柳笑笑嗯了声,翻开了玄月剑谱的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剑招剑式和旁注:“柳柳,玄月剑谱是武林秘籍,十五年不得踪影,其实它一直在为娘手中。现在将她交给你,等你练全这一套剑谱,只怕为娘都不是你的对手。” 宫蔷柳抚摸着书页:“娘亲,你为何不学?” “我之前受过一些伤,玄月剑谱,练不上去。” 宫蔷柳连忙追问:“娘亲,你受过什么伤?” 柳笑笑抚了抚她的长发:“已经没事了,柳柳等你出了小月子后晚上可以练习心法,以此来增加你的内力修为,每日抽出二个时辰练习玄月剑谱,玄月剑谱一共有七十二剑,越到后面越是厉害。等你练完后,娘决定毁掉这绝世剑谱,以后你只传给你的孩子……” 宫蔷柳嗯了一声,感觉自己身上担子沉沉的,以后就让柳柳来保护娘亲吧,柳柳要快快强大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岛反助圾。 这几日宫蔷柳没有再去青绝府,娘亲不让她走动,她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还好有奴兮和白狐狸帮自己解闷,她闲暇便看玄月剑谱,娘亲则是帮着自己想办法要如何进入青绝府。 宫蔷柳心中有了计较,便说给柳笑笑听,柳笑笑听罢,直说好。 宫蔷柳心中虽然想念大人,但是身子快快好,才可以回到大人的身边呀。不知道大人这几日心情好些没有,幸好奴兮还能回去,帮她带一些话来,可是不能亲眼陪着他、看着他,心里面总是不踏实的。 第136章 为忠贞不二加更,结婚纪念日快乐 青绝府 林潼这几日精神不错,他去了一趟人兽场,又杀了一些罪犯,次次死法都是割首级,挖眼珠。 外头都在传,九千岁王妃虽然不见踪影了,但是九千岁却好似一成不变,说一个女人估计就像一只被他养着的雪貂一样:他可以宠,可以弃,可以杀。林潼要的便是这种效应,他在人兽场外的山看到一只金色长胡须金毛兔,这小兔倒是稀奇,胡须几乎要垂到地上,两只耳朵耷拉垂下,煞是可爱。他拿出弓箭,想要射它,可是这箭刚上了弓,他便想起了家中那只长毛小兔,长毛小兔和长胡须小兔,不如做个伴侣。 什么时候开始,只喜欢孤独一人的他,有了这份成全?大概是被某人影响的吧…… 垂下了弓箭,他飞身下马,轻功掠过,抓住了长胡须金毛兔的耳朵,他将长胡须金毛兔丢进了箭兜里,纵马回府了,这几日在宫中忙着教太子练武,偶尔也跟凤秋溪照面,日子过得忙碌,内心虽然有些空虚,但也不复往日那般颓废。 薄少飞鸽传书回来,他跟墨染夏正在赶回亥城的路上。 府中不知为何失踪了二名丫鬟,其中包括小青,容嬷嬷便张罗着要重新物色几个丫鬟,林潼不管这事,他只关心伺候他起居的新丫鬟,他挑剔,尤其是伺候他起居洗漱的,更不能有半点瑕疵。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九千岁最近迷恋上两只兔子了,一只金毛兔,一只长毛兔。 林潼一笑而过,那个年楚风可真是个麻烦鬼,时时来去自如,他看在年更笙的份上,便睁一只眼闭只眼了,他要借年更笙的手除掉太子,他要借西伯侯的手除掉皇上,就势必不能草率和冲动。而且,年楚风这人没什么心机,一根筋,他想着若是可以利用她,为自己所用,那也是极好的,她精通五行八卦、擅长骑射,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日,日落西下,他一路回到绝情阁,金毛兔和长毛兔便紧追不舍地跟在他的身后,它们好似习惯了他身上的气息,畜生到底不同人,它们根本不会知道林潼这个人有多残忍毒辣。林潼在绝情阁卸妆,到一半时,容嬷嬷进来求见,林潼让其进来。原是容嬷嬷经过这几日物色,找了伺候他起居洗漱的丫鬟。 容嬷嬷说道:“督主,老奴查过了,这丫鬟家世清白,她在街上卖身葬父,老奴觉得她长得机灵,就给寻来了,您看看,满不满意?” 林潼卸了半张脸,一浓一淡,阴阳脸似的,极其诡异,她转过脸,目光看想着那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的小丫鬟。 她梳了一个双环发髻,头上只绑着素色丝带,一身简单干净的棉服,看着倒是简单舒坦,薄唇微扯,林潼道:“抬起头来。” 那小丫鬟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到林潼阴阳脸,吓得浑身一抖,忙垂下脑袋,抵在了冰凉的地上。 林潼却不依不饶,声音强势霸道,“到本座身边来,教本座好好看看你的脸,是有多见不得人!” 那身子吓得几乎都缩成一团,容嬷嬷怒斥:“还不过去,没听着大人叫你么?” 小丫鬟虽然害怕,但却不得不起身,她是低着头走路的,便是不敢看那邪魅狂狷的九千岁。 等她走到了林潼的身边,她双手绞着,也不敢抬头看他。 林潼残忍笑道:“本座给你一个选择,你准备一直垂着你的脑袋,还是让本座直接砍下来?” 小丫鬟赶忙抬了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潼,阴阳脸,好奇怪的感觉。 林潼看着她脸蛋饱满,珠圆玉润,巴掌大的脸型,黑瞳如点墨,朱唇嫣然。他眯了眯眼睛,薄唇轻扯:“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摇了摇头。 林潼看向容嬷嬷:“哑巴?” 容嬷嬷道:“大人,是个哑巴没错,大人本就不喜欢话多的人,这个哑奴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很勤快能干,老奴看她机灵,便是从中挑选将她派来给大人洗漱。” 林潼垂下眸,见那长毛小兔一直围绕着哑奴打转,他嗯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卸妆:“留下罢,先试用一日。” 容嬷嬷凶道:“好,哑奴你好生伺候着,不然老身用针扎死你。” 哑奴忙不迭地点头,等那容嬷嬷出去了,就听到九千岁说:“去准备衣裳,本座要沐浴。” 哑奴也不说话,而是去箱子里寻着他的换洗衣裳。她准备好了,看到林潼也卸完了妆,她跟在林潼的身后。金毛兔和长毛兔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岛反每亡。 等到了销魂楼内,楼内烛火摇曳,映红了彼此的脸。哑奴将他的换洗衣裳挂在屏风上,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他张开双臂,只有两个字:“更衣。” 哑奴看了一眼林潼,然后她缓缓地走进邪魅狂狷的男子,伸手出解开了他的腰带,伴随着那摊开的衣袍,她心中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林潼好似看穿了她的紧张,冷嗤一声:“怕什么,本座只是个太监,又吃不了你。” 哑奴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为他宽衣解带,他上衣都褪尽,只有一条紫色亵裤,她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听林潼说道:“转过身去。” 哑奴乖乖地转过了身,她看到了幕帘旁两只小兔,她朝着两只小兔挑了挑眉,你们也要偷看吗?小心大人烤了你们啊,那些小兔仿佛能领会她的意念似的,开始卿卿卿地交流起来,说起了哑奴听得懂的兔语。她觉得好神奇好奇怪,她为何能听到兔子们说话? 长毛兔子说:金毛兔,你说大人会不会脱了亵裤沐浴啊? 金毛兔不知道在咀嚼着上面,它喷出一声气息,那两根长胡子在空中甩出酷炫的波浪形,它说:我也不造,不过我还没看过大人裸体,我有点期待。 长毛兔咯咯笑了起来:我也好想看啊,大人的身材好像很好呢,我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金毛兔鄙视地看了一眼长毛兔:色兔。 长毛兔不服气地瞪了金毛兔一眼:不服来战啊! 金毛兔一脸淡定地做着咀嚼的动作:我才没你那么幼稚呢,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长毛兔一口血。 哑奴忍俊不禁地想笑,她捂住了嘴巴,胸腔内发出闷闷的笑声。 林潼出其不意地说:“哑奴,本座最喜欢艾草浴,明日本座回来时,你记得替本座撒好艾草,要将艾草放在悬空篮子中,不然艾草叶入了销魂池水,本座没法沐浴。” 哑奴敲了敲木柱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过来给本座搓澡吧。” 哑奴还没转身,就听到两只兔子郁闷地哀嚎,它们说没脱没脱…… 哑奴一脸的汗,她转过身,只见林潼已在水中,销魂池水到他锁边,她看到了他性感的肩,他的发都沾湿了水,他靠在池壁上,闭着眼睛好似很享受。 哑奴走到他的身边,拿了块搓澡布就给他擦起了背来,她擦得很卖力,她在感叹大人如羊脂玉般的美肤,指尖不小心碰到,只觉得滑溜溜的,正想多碰几下,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第137章 有新欢了么 “动作轻一点!”林潼目光游移迷离,小东西,搓得这么重,伤口不疼么?算算你被宫宛如割去血肉也是半个多月了,那死东西一直待在太后的寝宫中,一步都不敢出来,还将罪责转移到红鸾身上,锦衣卫都说是红鸾割了你的手臂。红鸾没了利用价值,被宫宛如彻底弃掉了。宫宛如跟小东西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想抓了来,让她亲自处置!不过现在,只怕是不行,还得暂缓一下。 哑奴心中咯噔一下,生怕他动怒惩罚自己,可是他没有。 而她也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要如何抽离自己的手,虽是练剑的手,却因保养得当,依然细腻,只不过掌心微微有些属于男儿家的厚度,她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那水雾凝结成的晶莹水滴顺着他优美的下颌弧线缓缓滴落,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他脸上细致的绒毛仿佛渡上了一层轻薄的雾气,如梦似幻,哑奴猛吞了一口口水,不要怪她发花痴,实在是某人太耐看好么。 “本座的皮肤可好得紧?你这般爱不释手,到底存了什么龌龊心思?嗯?”林潼长睫上染了小水滴,一双狭长的双眸,染上迷离的笑意。也就她敢乱摸他! 哑奴心中一紧,她忙抽出了自己的手,用搓澡布中规中矩轻轻搓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林潼一个转身,双手交叉放在那池边上,他抬眸慵懒地看着蹲在池边上的人,勾唇笑道,“想扑本座的人,不止你一个。别看本座是个太监,可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比得上本座风华绝代,那些官员,那些江湖侠士,之前总想来瞻仰本座风采,本座一怒之下,剥了他们的皮!敢意淫本座,简直是该死!小哑巴,你说本座这样做对么?” 那些对你有龌龊心思还敢上门的人,是活腻了吧?哑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黑眸中却有了一丝飘忽,大人你好自恋,可偏偏有自恋骄傲的资本。世间怎有你这样的妖孽,让我这样不顾一切。 林潼挑了眉,笑道:“你一个小哑巴,就规规矩矩点伺候本座,就凭你那小身板,本座当真折磨起你来,你怕是要受不住。” 眨了眨蝶翼般的长睫,哑奴低下了头,却无意间底落在了他水中的身体上,长发漂浮在水中,宛如水中墨莲,那隐隐的两点下面是完美的人鱼线,六块腹肌若隐若现,可惜再深一点她就看不到了。还有一点可惜的是,他穿着亵裤呢,她想看也看不到了。 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不由得抬头看着他,皱眉。 “真是越发肆意胆大了,这般明目张胆地看本座身材,本座怎能就这样吃亏。” 哑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是无心的啊,大人生气了,后果好像很严重,等下他一怒之下也对自己来个剥皮抽肠,那她岂不是死翘翘了?气氛正紧张着呢,可是两只围观的小兔又来发言了。 长毛兔说:你猜大人会怎么处置这个小哑巴? 金毛兔哼哼了声:我是兔子,又不是大人肚子里面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啊。 长毛兔郁闷道:不是让你猜嘛,你这长胡子怎么这么无趣啊! 金毛兔笑了一下:好好看戏不要吵,免得——吱—— 林潼不知道抛过去一件什么东西,将两只唧唧歪歪的小兔给赶出去了:“再吵,小心本座摘了你们脑袋做红烧兔头吃。” 哑奴被他捏着下巴也动弹不得,她看到大人笑得邪肆妖娆,白皙的皮肤,细腻光滑,羊脂玉般白,他扯了扯唇道:“看光了本座的上半身,本座以牙还牙可好?” 哑奴吓坏了,她她她,被他看完,不就彻底暴露自己了咩?她摇了摇头,猛摇头。 林潼眯着眼:“怎么?不肯?”林潼的手指缓缓婆娑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她纤长的脖颈上,他折磨人地用手在她的锁骨上来回游弋,见她整个人身体都紧绷起来,他邪佞一笑,恶作剧地扯开了她襟扣。 哑奴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却听那邪魅男子笑道:“棉衣脱了,继续伺候本座!” 销魂楼里面温度本就比外头要高,像蒸桑拿似的,她也着实闷得慌,有些热得难受,听他这么一讲,却还是记着自己的身份,她是哑奴,所以即使他要自己脱了外杉,她也应该不敢脱的吧? “杵着作甚?你不脱,本座帮你脱!”林潼一掌拍在池边上想要起身,却被她给按住了,望着她纯澈的眼神,他嗯了一声:“怎样?” 哑奴摁在襟扣上的手缓缓挪开,哑奴将外面的棉衣给脱了,只剩下白色中衣,呼呼,衣服穿得自在就是舒服啊,变态的要求提得好。 林潼肆意的目光扫过了她的胸前:“遮遮掩掩作甚,就你那点春色还入不了本座的眼。” 哑奴也怒了,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不喜欢才有鬼,特么的口是心非的男人就是欠调教啊! 没办法,她现在犯了错,又乔装成哑奴,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只要忍气吞声继续为某人给服务,嗯,搓背吗,她还是可以很擅长的哦。 林潼闭着眼睛假寐,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正享受着,几乎要睡过去,她搓得挺好,不过他故意找了茬:“找死?是要给本座搓一层皮下来?” 哑奴不觉明厉,赶忙扔掉了搓澡布,跪下去头匍匐在了地上。她明明很轻的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林潼的声音看似愠怒,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柔软和小心的呵护:“笨手笨脚的,一边待着去!”某人还没出小月子吧,太辛苦了他会心疼。不过总要做下戏,哼,小东西以为她乔装易容了他便认不出来了么?那双眼睛不管怎么易容,他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好么? 哑奴坐在一边,大喇喇地看着美男洗澡,好遗憾不能拍照啊,回头给画下来吧,以后万一失业了,还能拿去卖呢。 蓦然,林潼说道:“本座的销魂楼,一向不准有人进入的,你是第二个女人。” 哑奴绷直了身子,细心地听着。 “只是因为你的脸跟她一样饱满,所以准你入了绝情阁,本座最喜欢肉脸,说不上来的喜欢,看到肉脸就想捏。” 哑奴:……这是在说她自己吧? 林潼嫌弃地道:“可惜你的脸没有她好看,皮肤没她好,本座捏都不想捏。” 哑奴:……人皮面具,皮肤能好么? “本座近日总是做梦,梦到她回来了,她对我说,大人我回来了。本座想了多久,自己已是不记得。她离开一日,便度日如年。” 哑奴静静地听着,心跳的好快,这是表白节奏么?她听得欣喜,忍不住想要揭穿自己的身份去抱抱他。 “你是不是在笑本座?本座一个太监,怎能对一个女子用情至深?本座也搞不清楚自己了,明明练了要绝情绝欲的武功,却还是动了情,本座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 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是很想听他的心里告白。大人快说快说,放在心里面会闷坏哒。 林潼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声气:“这一世已是不知道如何去收场了,罢了罢了,本座不会再强求什么了,顺其自然吧。”既然你又一次坚定不移地回到我的身边,我怎忍心再辜负你呢?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并肩和你笑傲江湖,小东西,谢谢你对我的不放弃。我不会再糟践你的真心了,我用自己的真心换你一颗真心,我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你。哪怕有朝一日我不在人世,我也要你好好地活着。 沐浴完,哑奴伺候林潼穿衣,这人小心敏感的很,亵裤都是自己换,换好了衣服,林潼将厚重温暖的狐裘大氅丢在了她的手中,哑奴抓着狐裘大氅不似乎不解。 “刚沐浴完,太热!”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便率先出去了。 哑奴如获至宝,将狐裘大衣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子这才像头棕熊一样跟在他身后出去了。岛找华扛。 她提着灯笼走在他的身侧,那风冷得紧,冬夜里的寒风有种浸入骨髓的刺痛感,若不是大人的狐裘大氅,只怕她要冻死。不过大人把狐裘大氅给了自己,他自己却…… 冷面下,是无情,还是柔情?残忍如他,暴戾如他,外眼传言不全真,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等进了绝情阁,容嬷嬷已在里头升起了好多盆炭火,暖洋洋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好舒服,她赶忙把狐裘大氅给脱掉了挂在屏风上面。 容嬷嬷问了林潼意见,林潼挥了挥手屏退了容嬷嬷。 林潼指了指旁边的软榻,对哑奴说:“今个你守夜,既然是做本座的贴身丫鬟,自然要知道本座的喜好。” 点了点头,奴兮伺候他睡下,看着他躺在床上,她心无杂念地替他盖上被子。这才找了被子和狐裘大氅去了软榻,真好,一房两床,软榻虽不宽敞,但却足够她睡觉的了,跟大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吹灭了烛火,室内陷入了黑暗中。她蜷缩在软榻上,像一只猫儿一样睡得香甜,小产以来第一次睡得这样舒心。 等她睡着了,林潼踱步到了软榻前,他伸手出摸了摸她的脸,青绝府正在逮捕你,你如此聪明,选择换一个身份待在我的身边,也不教我为难。他俯身,亲了一下她花瓣一样柔软的红唇,然后将她从软榻上小心翼翼地给抱到了床上。 玄冰池已毁,他用体内正气抵消体内乱窜的邪气,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再也用不了黑琰神功了,随着黑琰神功的反噬,他原本的内力修为也退了好几层。有得到就得有所付出,要放弃就得毁灭一些东西。他不再是武功绝世的九千岁了,走不了邪道,他只好归入正途,继续修炼师傅给自己太乙大法,太乙大法一共有七层,师傅给他太乙大法时,他才十岁,内力修为不足以练习如此威力无穷的武功,等十八岁开始练起,练了两年就只练到两层。 他苦于不能走捷径,这个时候西伯侯给他一本黑琰神功,太乙大法一层要练一年,他为了走捷径就放弃了师傅传授自己的武学,选择了黑琰神功,太乙大法,是根据天地日月来释放威力,虽然是一样的招式,但是白天时所释放的威力和晚上所释放的威力却截然不同,师傅也叫太乙大法叫阴阳克,克的是武林邪教教主阴阳乔。 林潼不懂师傅为何要研制出这种武功,不过他算是明白了,步入邪魔歪道,到头来害惨的人还是自己。练了这么久的黑琰神功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内力也被吞噬掉几层,真是……无言以对了。不过停了黑琰神功倒也有些好处,他的身子开始渐渐恢复正常,不如往日那般难熬了,体内真气流动,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正活过来一样了。 如今不用吃热身丹了,他也可以抱着小东西睡而不用怕把她给冻着了。 林潼抱着哑奴,伸手拨弄着她卷曲的睫毛,他又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然后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刚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就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黑暗中,那双眼睛仿佛蛰伏的野兽,徒然睁开,他夺过剑架上的嗜血剑,身形鬼魅地掠出去,只见那好死不死的年楚风站在门口咬着脆生生的白萝卜,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潼的身后,调笑道:“有新欢了么?” 第138章 留下来伺候本座 林潼将绝情阁的房门给带上,他看到了院子外面倒在地上的守卫,这都是年楚风干的吧?他说了声跟我走,就将年楚风给带到了书房,进了书房,他打开书架,书架后面有密室一间。他见年楚风踌躇,站在那不敢走,他挑衅道:“怕死?” 年楚风本就有着男儿的英雄气概,她不似一般女子,也是个不怕死的人,皱了皱眉眉,一个犹豫,还是跟着他进了密室。 他点了烛火,密室内瞬间被光亮充斥,林潼看着年楚风,冷了眸:“半夜不睡觉,跑本座的府邸来找死的?” 年楚风轻笑了一声,将手中未吃完的白萝卜往后面一扔:“让我猜猜看吧,我觉得那个叫哑奴的丫鬟——唔——”她瞪大眼睛看着林潼,他身上一股迷乱的寒香味摄了心魂,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草,她该不会是免俗地喜欢上这个太监了吧! 林潼捂着她的嘴巴,声音阴寒的像是九幽地狱魔音:“年楚风,莫要挑战本座的底线,真惹恼了本座,本座保不准就给你下点尸毒,让你浑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再在你脸上划下八十一刀,让你做最难看的女鬼。”虽然是在密室,但是,有关小东西身份的,他不得不防。 年楚风唔唔了两声翻了个白眼,他妈的,他居然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家身份!年楚风瞪着林潼,几乎要在他脸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她一向隐藏的真,没被人发现过,他居然——太可怕了,这个人实在太可怕。 林潼放开了年楚风,他扬起唇,笑得肆意:“你以为你料事如神,本座就没你的把柄了么,为何女扮男装?长得这般俊俏,是不想入宫为妃?年尚书胆子不小,敢在圣上眼皮底子下玩这种把戏!要是本座在圣上面前参一本,你们年家……呵呵,只怕要诛九族……” “你敢!”年楚风横了眉,眼中杀气凝聚,不过她瞬间冷静了下来:“我不信你会玉石俱焚……”她在他身边绕了一圈,然后轻声说:“因为你有你想要守护的人。” 林潼斜睨着年楚风,长睫微煽,他弹掉长衫上沾染的兔毛,漫不经心地道:“本座有守护的人,你也有你想要守护的,你与本座有何不同?” 年楚风心中懊恼,这老妖精什么都看得通透,难怪能当上九千岁,她咬了咬牙:“不如我们就此约定,守护彼此的秘密,至死方休。” “至死?”林潼微扯了一下薄唇:“这协议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本座为何要答应你?你知道了本座的秘密,本座也知道你的秘密,这算是扯平。还有一点你不要忘记,你吃了本座种的蛊虫,解药在本座脑海中!你又奈何?” “该死!”年楚风被触怒,一掌朝着林潼袭起,林潼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推,不管不顾地将她给推到了地上,他冷嗤道:“小女娃,想跟本座交手,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资格。” 年楚风咬了咬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想放过本座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林潼的长衫掠过地上,衣袂翩然。 起了身的年楚风爬起来揉了揉屁股,这人怎么这样,明知道她是个女的,下手依然那么狠。好吧,她现在是个男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年楚风跟着林潼退出了密室,只见他站在书房门口,夜风吹得他青丝狂舞,显得越发狂放不羁了,那长衫孤绝,世间好像只剩下他一人,年楚风胸腔内涌动,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对着一个男的,不,一个太监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无语凝噎。 “本座不送了。”话落,他飞快地回绝情阁。 年楚风冷哼了声,转过身出府去了。 等到了绝情阁门口,林潼看到两只小兔一左一右地在门前,像两个守卫一样立在那里,一个耳朵竖立,一个耳朵垂下,着实有趣,他看得心中一暖,它们这是把自己给当门神了么?他关上门,快步到床前,这小东西睡着睡着又钻到另外一头去了,睡相永远这么差,他算是领教过的,他将她重新抱过去,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翌日清晨,哑奴在软榻上醒来的时候,大人已经坐在梳妆镜前梳头了,她一个机灵,赶忙起身跑过去,然后夺了他手中的玉梳子,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大人的手,却发现大人的手暖暖的,不似往常那般冰冷了!虽然不知道大人的手怎么突然暖了,但是她为这个发现而高兴不已,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林潼在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戴着人皮面具肯定不会舒服,真是委屈小东西了,但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就只能先这样了,他勾唇道:“何事这般开心?” 哑奴看向铜镜,不笑时清冷孤傲,笑时邪肆妖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着令人万劫不复的魅惑,她勾了一下唇,伸手在梳妆桌上写了一个字:美。 林潼抬眸看向她,长睫扬起:“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倒是懂得讨人欢喜,就留下来伺候本座吧。” 哑奴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规矩地给大人梳头发绾发髻戴官帽,看着他在自己的巧手下收拾得妥当,心中自然开心,日子过得可真快,犹然记得他当时说自己笨手笨脚要砍了自己的手呢。 容嬷嬷和小祥子都过来了,今日小祥子陪林潼进宫,他们刚踏入绝情阁,就听到九千岁对哑奴说道:“本座不在的时候,帮本座好好照顾那两只小兔,需寸步不离,外面风大,就不要让它们出去吹风了,它们现在可是本座的新宠。” 哑奴已跑到火炉旁,跟两只小兔玩在了一起。 容嬷嬷笑道:“督主尽管放心去办公吧,老奴就让哑奴照顾两只兔子,一定照顾得肥肥的。” 林潼听容嬷嬷这么说便放心了,不让小兔吹风,也是不让她吹风,他起了身,对着小祥子说道:“进宫早朝吧。”岛找华弟。 “恭送主子。”容嬷嬷高喊了一声,等林潼走了,她这才看向蹲在地上的哑奴:“哑奴!” 哑奴抬起头,然后快速过来,跪在了容嬷嬷的面前。 容嬷嬷将一本册子递给她:“这是主子的喜好,你可是要记清楚了,若是敢惹主子不高兴,老奴可不会放过你哦。” 哑奴点了点头,然后拿过了容嬷嬷手中的册子。她翻开第一页,目光就落在了林潼的生辰上面。 第139章 让她长命,却孤独地死去 为投钻投票的亲们加一更 东宫 林潼下了朝就去了太子东宫,教太子凤慕临练剑。 太子凤慕临练着剑,但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林潼问他怎么了?他说这近日皇奶奶身体不太好,晚上睡得不踏实。 林潼看着少年,勾唇问道:“太医怎么说?” 凤慕临在那门槛上坐了下来,他双手撑着下颌,郁闷道:“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太医们调配了一些安神药,可是一到了晚上,皇奶奶的懿坤宫就有鬼魅东西纠缠,太傅,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跟别人,皇奶奶不让我们宣扬呢。” 看来年尚书已经下手了,林潼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已是几天了?” “七日了,日日如此!”凤慕临看着林潼:“太傅,你博学多才,本王想问问太傅,这世上当真有鬼怪吗?” 林潼轻勾嘴角:“殿下可知道,在边番的天外天住着一群天灵,他们各个身负异能,不同于我们凡人,近日这大旗又传出有凤飞九天,那凤凰可是上古灵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可是此事传得邪乎,好像跟真的一样。或许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一个世界当中。人神鬼怪,有也不足为奇了罢。” 凤慕临站起了身,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笃定:“既太傅这么说,本王自是信太傅的,那么说鬼怪是真,那太傅,本王要怎么做才能保皇奶奶相安无事呢?” 林潼道:“本座认识一名驱邪道士,不如回头就吩咐他进宫给太后辟邪驱鬼。 ” 凤慕临开心地说道:“太傅你果然是我大梁的忠臣,先前皇奶奶跟你有些嫌隙,却没想到你不计前嫌,本王在此替皇奶奶谢过太傅了!”说罢,拱手作揖。 林潼赶忙扶住了凤慕临:“太子是一国储君,以后不必在本座面前行礼,免得落了闲言碎语。” 凤慕临看着林潼,然后重重地嗯了一声:“太傅,本王不放心皇奶奶,想要过去看看她,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吧?” 那宫宛如一直胆小鬼一样待在皇宫,不如让她放下芥蒂,引她出去;而且他也想看看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他朝着凤慕临颔了颔首:“好。” 到了太后的懿坤宫,欧倩泠匆匆出来迎接太子殿下,当她目光掠过轿撵上的林潼时,微怔了下,她跪下去参见了太子殿下,接着才拜见林潼。 林潼面无表情地道:“太子殿下关心太后身体,特带本座前来看望,欧倩泠你们一群懿坤宫的人是怎么伺候太后的,竟然让太后卧床不起?” 欧倩泠的头匍匐得更低了:“九千岁明察,太后的身子一向很好,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到了晚上就有那脏东西来扰,所以,所以……虽然已是早早地吃了药,可是就是没什么用。” 凤慕临上前对欧倩泠说道:“太傅说世间本就有鬼怪,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欧倩泠谢过太子殿下这才起身。 凤慕临对着林潼说道;“太傅,我们进去看看皇奶奶吧?” 林潼嗯了一声,跟在了太子的身后,等进了内殿,林潼看到了带着慕容震的宫宛如,林潼扫了宫宛如一眼,正在吃点心的宫宛如呛得眼泪都要飞出来,她噎住了,身边的新丫鬟不断给她顺气,她面色这才恢复如常。而那个小屁孩飞快地跑过来,他抓住了林潼的袍角,仰高着头颅看着林潼:“这不是震儿的姨夫吗?姨夫姨夫!”慕容震拉扯着林潼东拉西扯着林潼的袍角:“我姨娘呢,姨娘在哪里呀?震儿好想姨娘。” “咳!”宫宛如咳了声,但是忌惮九千岁身上凌厉和威严,便不敢靠近,只道:“震儿还不快点到娘亲这里来。” “娘亲不嘛,震儿要找姨娘。姨夫,带我去找姨娘可好?”上次她们都说是姨娘推自己下水的,震儿才不信呢,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不怪姨娘,姨娘疼他,才舍不得呢! 林潼眯了眯眼,这小家伙,他看着他,怎么觉得顺眼起来了,一口一个姨夫叫得他心里面软软的,他蹲下身,一手将他给抱了起来:“瘦了,脸都不肉了。” 慕容震眼睛眯成一条线:“姨夫,震儿长高了呀,所以看起来就瘦了嘛。姨夫,你怎么知道震儿在太后这里,你是带震儿去找姨娘的吗?” 这里是懿坤宫,太后在,宫宛如在,所有人都看着他呢,他勾了一下唇:“震儿,你姨娘跑了。” “跑了?”慕容震不解:“怎么会跑了呢?是不是姨夫对姨娘不好啊?” “姨夫对震儿好就行了。”林潼笑了一声,他走向宫宛如,扫了一眼她身边的新丫鬟:“宫大小姐换丫鬟了呀,那红鸾怎么没了呢?”岛找每号。 宫宛如面对着他时都有些紧张,虽然这是在太后的寝宫,可是她就是怕这个人,她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她割了宫蔷柳的守宫砂,就不见了。” “是这样。”林潼唇边掠过残忍的笑意:“宫蔷柳勾搭奸夫,毁本座名声,是该处分,宫大小姐,你的丫鬟红鸾做得好,若是找着她了,跟本座说一声,本座要谢谢她。” 宫宛如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潼:“九千岁,不是没抓到奸夫吗?” “贱人已走,奸夫还会留在这里么?”林潼冷嗤了声。 宫宛如似在怀疑,不过据说青绝府派了好多人去抓宫蔷柳,不知道那个小贱人跑到哪里去了,也许她该相信林潼的话吧,那这就是意味着,她不用再躲了。 这时,床上的太后发出了声音,她凤榻旁的凤慕临忙道:“皇奶奶,你可是好些了?” 林潼将慕容震给放下,然后走到了太后的珠帘旁,远远一眼,已是仇恨交织,他多想杀了她。 可是何为痛不欲生,他要杀尽她身边人,只剩下她一个,让她长命,却孤独地死去。 太后在凤慕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当她目光扫过站在幕帘那画着浓妆诡异邪魅的林潼时,脸色苍白,她喃喃道:“鬼,鬼!”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臻元太后你手上染了太多血了吧!“呵呵……”林潼笑了一下,“太后不用担心,本座认识一名很厉害的道士,明日就让他进宫来给太后驱邪避鬼。” 第140章 有人疯魔有人狂 周末愉快,加更 穿着一身黄绸中衣的臻元太后头发都放了下来,面色显然憔悴的很,她伸出手气呼呼地指着林潼:“哀家没病,不过这几日气虚,所以卧床不起,你给哀家滚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这张鬼一样的脸,晦气。”臻元太后说完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本座离开便是,太后莫要动怒,伤了凤体就不好了。”林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看来要给她下一帖猛药才行了。 凤慕临忙为太后顺着气,一边说道:“皇奶奶,太傅也是为了皇奶奶好,皇奶奶不如听临儿一回,请个道士进来施法驱鬼。” “临儿你——”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她的临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居然帮着一个外姓人说话?皇帝也喜欢着这阉人,皇后更是仰仗他帮助稳固太子地位,不知道什么,她心里面惶惶的,总觉得这个阉人将来要坏事,做到九千岁,放眼天下,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皇帝以为自己有了两头食人怪,就不用怕自己江山被改了么?他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不过幸而这阉人再怎么胆大妄为,他始终没有兵权…… 林潼眉眼微动,撤到了珠帘后面。岛农坑圾。 凤慕临说道:“皇奶奶,临儿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呀,你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怎么成呢?” 珠帘外的林潼唇边勾勒着一抹凉薄的笑,也不说话,红色彼岸花,花蕊妖娆地蜿蜒在他的眉心,他说多了,太后反而要生疑心。他给她找的道士自然是不会做什么手脚,表面上是为了她好,实际上是为了赢得太子的心,这太子只要向着他,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了。 太后叹了声气,她伸手抚过凤慕临的鬓发:“临儿,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哀家不信鬼神,不过有些小人作祟而已。” “皇上驾到——”小乌子细长的声音从外殿直接传入内殿。 随着众人跪下齐声高呼万岁,林潼自然也是跪了下去。 皇帝凤秋奕虚扶了一把林潼:“林爱卿请起,朕处理完朝政便来看看太后,太后身子怎么样了?” 林潼回道:“太后凤体欠安……” 皇帝脸上染了忧色,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太后唤了一声:“皇帝——哀家醒着呢。” 凤秋溪匆匆地走至凤榻,太子也在,果真孝顺,是他的好儿子,他叫太子起身,然后在太后风榻边上坐了下去。 凤慕临担忧地道:“父皇,皇奶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懿坤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说一入夜便有鬼怪来缠~方才儿臣和太傅商议一番,准备请道士进宫驱鬼呢!父皇,你觉得儿臣提议如何?” 林潼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进宫那会本想着跟她拉拢关系,再一下一下捅她刀子。却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自己。入宫七年,他跟太后的关系也每况愈下,若不是皇帝从中调节,只怕二人早已大开火力。 太后依然不肯信自己被鬼纠缠,逞强道:“不用,哀家没事,哀家今日感觉心中舒坦多了。” 皇帝见太后依然气色不好,他知道太后心中焦心,他说道:“母后,九千岁也是一片孝心,不如就依着他,明儿个请个道士进来。” 太后凝了眉,她这几日总是被那些鬼魅吓醒,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十五年前她亲手制造的一场血案。难道真的是报应来了么?太医的药根本就不管用,可是她绝不要阉人的一片“好意!”她摇了摇头:“哀家不需要,皇帝和太子无需再劝。” 众人听罢,便也不再强求,出了懿坤宫,太子紧随在林潼的身后:“太傅,皇奶奶对你成见未消,不过本王相信有朝一日,皇奶奶一定会和你冰释前嫌的。” 林潼看着这个单纯瘦弱的少年,心中竟有些复杂,他勾唇道:“太子也不用太担心,太后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 太子点了点头,他眼前一亮,忽然看到了身穿金黄色蟒袍的七王爷,太子上前一步,对着那七王爷凤秋溪打着招呼:“小七皇叔,你来看皇奶奶么?” 凤秋溪抬眸一看是太子和阉人林潼,他当即顿住了脚步。 林潼看到凤秋溪,依旧是往常那张娃娃脸,可是他的唇却泛着黑紫色,面上隐隐有一股紫气东西萦绕,看起来着实诡怪。这七王爷,莫不是修炼了什么禁术? 凤慕临大骇,他看着凤秋溪的脸,惶然道:“小七皇叔,你的脸……” 凤秋溪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眸光闪烁,他笑了一下:“是我画来玩的,对了,太子,你可是看到宛如表姐了么?” 林潼微挑了眉,找宫宛如是要给小东西出气么? “宛如姑姑在皇奶奶殿中啊,小七皇叔,你找——”太子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那慕容震糯甜的声音传了过来:“姨夫姨夫!” 林潼身形顿,这个小屁孩,上次是没被他教训够啊?居然还敢这般黏着他?其他小朋友看到他都吓得屁滚尿流,这个震儿偏偏不怕,哼,真是胆儿大了呢。抬眸看去,就看到一个小人儿朝着自己奔来,肉圆圆的,林潼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一种这个小孩是他儿子的错觉。 在内心深处,他也渴望着当爹的吧? 慕容震身后,便是那宫宛如了,宫宛如本不待见慕容震,可是她公公,身为大将军的慕容鹤警告过她,若是震儿再有差池,她难辞其咎,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她只好对震儿好。 “震儿……”她看到震儿朝着三人跑过去,不禁加快了步伐。 “姨夫——”慕容震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他笑着看着林潼,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姨夫,你带我去找姨娘吧。” 林潼面色微顿,小家伙,你姨娘现在可见不到你,他看着他粉嘟嘟的脸蛋,竟想要亲一口。 转眼,宫宛如已到了他们的身边,宫宛如抓过震儿,将他给拉扯过去:“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小心娘亲打你啊!” 凤秋溪含沙射影道:“这么小的小孩你也下得去手,宛如表姐,你真是能耐。” 宫宛如身子一僵,抬眸看着凤秋溪:“小七表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凤秋溪走到宫宛如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宫宛如的手臂,那张精致的娃娃脸都有些扭曲,他眸光阴狠地瞪着宫宛如:“蓝家三少传书给本王,说是你在大婚夜,给蔷柳下了合欢散,害了她怀孕,你好歹毒的心肠!”他猛力一推,将宫宛如给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娘亲——”慕容震放开了林潼的手,赶忙跑过去抓住了宫宛如的手臂:“娘亲你怎么样,没事吧!” 宫宛如扶腰哀嚎起来:“冤枉啊冤枉,那蓝家三少自己跟二妹苟且,非要说我下合欢散,我真的冤枉。” 太子懵懂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潼眯了眯眼,他看着地上的宫宛如,“七王爷所言属实?你当真给宫蔷柳下了合欢散?” “我没有!”宫宛如死也不承认,哭天抢地道:“我怎么会去毒害我的二妹,是她自己不要脸要偷人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宫宛如乱扣屎盆子,林潼真想将她给挫骨扬灰,可是他的身份到底是太过尴尬了些。他是蔷柳夫君,自然不能太明目张胆帮小东西洗清楚嫌疑。 “你还说,看我怎么教训你。”凤秋溪走到宫宛如的身边,双手抓起了她的肩膀,就那么一提,就将宫宛如给提了起来,林潼和太子皆震惊,凤秋溪何时变得这么力大无穷的?慕容震儿见状哇哇哭了起来。 凤秋溪将宫宛如给摔了下去,那宫宛如被猛力一摔,一口血都吐了出来,林潼一手遮住了慕容震的眼睛…… “小七皇叔!”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凤秋溪,小七皇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残忍了? 凤秋溪看着宫宛如从台阶滚下,他唇边有了一抹残忍阴毒的笑意:“谁敢伤我蔷柳,我一个也不放过!”他像是失心疯的野兽一样,目光转向林潼:“还有你,我一定要找你算账!”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宫宛如,凤秋溪哈哈笑着回玉秋殿去了。 太子惶惶:“太傅,小七皇叔怎么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潼看着凤秋溪的背影,喃喃:“狂澜功……” “狂澜功……”太子瞪大了眼睛,苍白的颜上闪过骇然:“可是用那大力丹修炼的禁术狂澜功!” 林潼点了点头:“正是。”没想到凤秋溪为了小东西入魔了,他居然练那种邪魔歪道的武功…… 练了那种武功,他永远都长不大了,会一直停留在十三岁…… “娘亲!”慕容震扒开林潼的手臂,飞快地跑向了滚落在台阶下的宫宛如,林潼心中一紧,他跟上去搀住了慕容震的手,看慕容震哭得伤心,便请了御医过来救治。 宫宛如怎能就这么死掉,太便宜她了,他不剐她个三千六百片,难解心头之恨!当着慕容震的面,林潼竟也想做个好姨夫,小东西喜欢慕容震,所以他这么说,可能只是为了讨好小东西?不过那凤秋溪练了狂澜功,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有人疯魔有人狂,小东西,我该是为你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第141章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仇人到底是谁 么么哒,加更 林潼准备去一趟东厂,太后不要他请驱邪道士正好,若真是请了,他跟年尚书的计划岂不是要化成泡影了?林潼早就摸准了太后的性子了,今儿个晚上,皇宫可是要出大事了。 绝情阁 绝情阁内被烘得暖洋洋的,哑奴喂两只小兔吃食,等喂完了,她就抱着两只兔子上了软榻。两只小兔蜷缩在她怀中一动不动,她看着那萌样心都要融化了,摸了摸兔耳朵,然后阖上了双眼,准备睡一觉。 想来是回到了大人的身边,他又没认出自己,所以她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了。 绝情阁外有侍卫守护,可是,却依然有人比那些侍卫武功高,只见一道黑色身影翻入了绝情阁院内,他飞快掠向窗户,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关好窗户,他小心地走至哑奴的身旁,他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儿,白面上微微染了一些愧色,眸光复杂。岛农他巴。 他伸出手抓住了哑奴的手臂,掳开了那袖子,只见上面血肉结了痂,但是被割得太深,估计也是擦过了药,但是那块皮肉实在不忍直视,丑陋得可怕。 长胡须金毛兔忽然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胡须动了动,眼疾手快的黑衣人手掠过小兔脑门,让它们彻底昏睡过去。 黑衣人看着哑奴,喃喃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有朝一日,我会全部还给你,不管要经历多少劫难,都希望你可以坚强下去,能否逆天改命,扭转乾坤,可是要看你自己的了,因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发光的冰彩石,那冰彩石小小的一颗,只有鸽子蛋那么大,他将冰彩石在手中碾碎,冰彩石在他白皙的掌心成了一滩粉末,他将冰彩石碎末洒在了哑奴的伤口上,只见那伤口竟离奇地愈合了。 他勾了一下唇,白皙俊秀的脸上有了一丝欣慰,他一个转身,翻身出了窗户。风过无痕,人过无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哑奴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那袖子随着她伸懒腰,滑落下来,她愣了一会,看着完璧之手,她惊得差点从那凤榻上滚落…… 怎么回事…… 她的疤呢?她的伤口怎么愈合了?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可是她戳了戳伤口处,居然一点不疼,哑奴吞了一口口水,四下看了一圈,可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她怎么又遇到灵异事情了? 长毛小兔打了一个哈欠:睡得好舒吾啊。 长胡须小兔又开始嚼嘴巴了,它看了一眼哑奴,然后对着长毛小兔说:我刚才感觉到有人闯入,可是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不见了。 哑奴认真地听着,这么说,真的有人来过?可是是何方高人,为何来无影、去无踪,给她治好了手伤也不说一声? 两只小兔又开始斗口角了,哑奴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两只兔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长毛兔说:小哑巴怎么这么开心? 金毛兔一脸高冷淡定:大概是做白日梦吧,梦到自己嫁给了美男。 长毛兔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林潼是美男啊。 金毛兔吹飞两根长胡须,等那胡须垂下来,它才老神在在地说:林潼不会喜欢小哑巴,林潼喜欢的是我。 长毛兔一听急了:大人喜欢的明明是我,先来后到你不造吗?我可是侍寝过了……(捂脸,好害羞) 金毛兔冷哼了一声:我是后来居上!你过气了,我才是新欢! 长毛兔急了:你再乱说,我拔你胡须啊! 金毛兔不以为惧:你长毛比我胡须还多……跟我撕逼,你会死很惨哦! 哑奴听着两只小兔争风吃醋,忍俊不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然后她转过身去给大人收拾梳妆台了,嗯,先不让两只小兔发现自己能听懂它们说话,不然就不好玩了。哈哈,这两只小东西实在太可爱了,也不用伺候它们拉屎,真是太乖。 哑奴很想查一查大人的身份,可是他这个人深不可测,即使是枕边人,她也难以揣摩清楚他。 她将自己做的那些梦给串联起来,她提笔在宣纸上写上几个关键字:血池,13岁入宫,孤独,残暴。西伯侯。仇恨。假太监。薄少,魏清尘。尉迟沁儿。 血池可能就是预示着他有血海深仇,还记得第一次在绝情阁听他弹琴时,他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千年孤独的青绝气质,苍茫沉浮,世间好像就只是剩下他一人。他是那么孤独,那么寂寞,那么痛。 他爬上这司礼监宝座,身兼东厂提督,便是赢得了圣上的信任。可是菊花宴上,他为了薄少救出魏清尘不惜在皇帝眼皮底下做小动作。薄少是西域人,西伯侯是月凉关镇关侯爷,想必他是在月凉关待过,认识了西域的薄少。而且,他入皇宫,应该是西伯侯举荐,能躲过净事房的检验,皇宫中必有西伯侯的心腹。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仇人到底是谁?若真是西伯侯安排他进宫,只怕他的仇人不会是西伯侯。但是他有把柄在西伯侯手中,所以他畏惧西伯侯…… 作为九千岁,却帮薄少救俘虏国的公主魏清尘,而他滔天权势,能危及到的人莫非是…… 皇上? 哑奴为这个分析而感到困惑不已,三少曾跟自己说过皇帝养了两头食人怪,那怪物脚踏可引山崩地裂,呼风可卷尘沙万里。 哑奴想到这里便有些后怕,若真是皇帝,大人要如何去抗衡?他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可是他也就只有东厂几千名侍卫而已,即使是西伯侯想要谋反,边关十万大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越想越害怕,有些问题虽然想不通,但是很明显了,大人对皇帝并非忠心耿耿的。大人每次出门都是浓妆艳抹,紧紧是因为太监喜好上妆,是为了美?也许是为了遮掩他本来的面貌呢! 有一点她想不通了,他到底是大梁人,还是西域人?他跟薄少一起救人,也可能他是西域的某个?皇子?嗯?小说里都这么写…… 哑奴脑洞大开不下去了,根据自己感觉到的和梦里面的,她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第142章 滴血 今天最后一更 虽然只想到这些,但也已是很开心了,找寻线索一点点地查下去,总能查到的。 在西伯侯府的时候,大人要自己不要过问这些,是否意味着,可能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她的大人啊,永远都是那么隐忍,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她想想都觉得心疼。每个人身上所能承载的东西是有限的,若全部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那还不疯掉?所以人才需要朋友,不管是分享甜蜜也好,分担压力也好,总是不能一个人揽了去的! 将自己写的宣纸给烧掉,哑奴将房间给收拾了一遍,等收拾完了本想去一趟厨房,看看她们晚上给大人准备什么,不过容嬷嬷这个人做事谨小慎微,只怕不用她来瞎操心了,嗯,就等以后再表现罢。 她一有空就打坐修炼内力,随着她勤加修炼,几乎都能感觉到丹田内那股游走的真气越来越浑厚。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兜兜转转还能回到大人的身边来,要努力啊。岛农宏亡。 不过这修炼内力就跟读书一样,等它成为你每天的必修课时,你也会觉得厌烦,哑奴等练得乏味了,就去找两只小兔玩,再不然就坐在那里画美男出浴图…… 她决定把画给做成册子,虽然画功不好,但是画多了,总能得心应手的吧!她画好了一张大人的出浴兔,抱在胸前,唇边勾勒出一抹满足的笑意,那双眼瞳仿佛星辰般璀璨,卷曲的长睫,编排的贝齿,配在那一张小肉脸上。怎么看都是甜的。 夜半子时,林潼没有回府,哑奴在销魂池已经等得睡着了,她放好了艾草给大人沐浴,可是大人没有回来。等到了夜半子时,她实在等不下去就睡着了。而此时的皇宫,却是沉寂黑暗,阴风阵阵。 太后的懿坤宫烛火摇曳,她怎么也不肯灭灯,昨儿个是方侍妾中守夜,今天是小宫女欧倩泠守夜,欧倩泠在一旁伺候着,替她盖着锦被:“太后,要不您就睡会?” 太后眼窝都深陷了下去,她摇了摇头:“哀家睡不着。”其实很困,但是不敢睡,整个懿坤宫,为何只有她能看到那些脏东西,其他宫女和太监都表示看不到。难道,孝元皇后的鬼魂终于找上门来了么?她当初就应该将她挫骨扬灰!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她刚开始根本不信这世间有鬼魂的,可是懿坤宫发生的事情越来越邪门,先是有鬼叫魂,接着她又在床榻下摸出血淋淋的肉来。 她吓惨了,都死了十五年了,还不安生么? “太后,那宫中的白菊会不会就是不详的预示?”欧倩泠小心地询问。 太后扫了欧倩泠一眼:“休要胡说,白菊明显是皇后所为!” 欧倩泠摇了摇头:“太后你要奴婢折下容妃的七彩菊,是想要容妃惩治那个宫蔷柳,可是我们的菊花被人给换了,倩泠觉得不是皇后做的,因为七彩菊实在太难培植。皇后先前想在殿内种花,结果种的花全死了,她根本就种不来花,更别说七彩菊了。” 太后的心堵得慌,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可是十五年前的白菊是她自己亲手种的,为了处死孝元皇后一家子,她觉得这白菊肯定也是人为的。可会是谁所为的呢? 太后说道:“你回头再去调查调查此事。” “是。”欧倩泠低眉顺眼地回道。 太后一手抬起,“哀家躺了一天了,扶哀家起来走走吧,骨头都要散了。” 欧倩泠赶忙将太后给扶了起来:“太后,方侍中已吩咐御医给七王爷救治了,希望能救回来,若真是入了魔,只怕回不了头了。” 想到七王爷,太后心中就不解气:“哀家一定要活抓了那宫蔷柳,把她做成人彘,害我儿这么惨,她以为她逃出了亥城就能相安无事了么,到时候哀家要亲手折磨死她!” 太后有些激动,身上的白色貂绒披风都掉了下来,欧倩泠赶忙低头去捡起,可是忽然,有鲜红色的东西,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欧倩泠的手背上。 “怎么回事……”太后也感觉到了有东西滴落在自己的鼻子上,她伸出手抹了一下,黏腻的血迹在指尖化开,太后面色白透,身子一个趔趄,忙倒下去:“鬼血……鬼血!” “太后!”欧倩泠扶住了太后,可是越来越多的血滴从那房檐上落下来,欧倩泠看着太后满面的血,忙扯着喉咙喊:“来人呐,来人,太后出事了!” 房梁上的蒙面黑衣人准备收手,另一名蒙面白衣人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她一把扯过黑衣人手中的血袋:“再弄点。”黑衣人猝不及防,只见那血袋刮到了房梁,留下一点红,黑衣人眼瞳一缩,赶忙用手拭去,可是血入了房梁,便是擦拭不干净的。看着元奎带着御林军而来,他一把扯住白衣人的手臂:“走。”带她掠起,飞快地离开了懿坤宫,黑衣人带着白衣人入了东厂。 看着蒙面黑衣人一身冷峻,白衣人说道:“你紧张什么呀?那个太后过了今晚,可是醒不过来了吧?我们的计划很成功……”她看到林潼投来凌厉一瞥,嗫嚅道:“除了美中有点不足而已。” 林潼心中有气,一切都很完美,可是都被这个年楚风给搞砸了,“你当御林军都是饭桶,他们查不出来有人在房梁上滴血?就那么点血迹,我们就能功亏一篑,真是该死,年尚书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要不是血是她交给自己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带她去,她就逞能吧! 年楚风理亏,也不敢跟他大声嚷嚷:“你不是擦去了吗,我也就想多吓唬吓唬那个老妖怪而已!” “你走吧,回尚书府,本座再也不想看到你!”林潼扯了黑布,不想再理这个脑残的女人。 “林潼!你真有种,以为老娘想见你么,滚吧!”年楚风气死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了!不能忍!可是,她偏偏技不如人,真是恨啊……看着吧,风水轮流转,总有你认栽的时候! 林潼回东厂,没有再出来过,他要制造自己不在皇宫的证明,特让冢离在他办公的地方扮成了他,若冢离真要把自己给抖出去,他若敢有二心,他就当场处决了她,嫁祸到他身上!冢离见他换好了衣服回来,便问道:“大人,办成了?” 林潼嗯了一声,他看到冢离脸上露出了笑,他走过去,眼神阴柔森寒:“阿离,你不会去皇上那告密吧?” 第143章 睡吧睡吧我的男神 冢离一听,脸色都变了,他赶忙跪在了林潼的面前,双手撑靠在地上:“大人明鉴,阿离生不逢时,成了家族的牺牲品,一路亡命天涯逃到了大梁,幸得大人栽培,才做上了百户长。大人于我,如同再生父母,阿离跟着大人的这些年,也一直忠心耿耿。阿离是个笨小孩,有时候也为自己的智商着急,但是阿离敢天发誓,阿离对大人真的是没有二心的!若真有异心,就让阿离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誓言可信么?他从来都不信,曾也有人给他许下誓言,可是转眼就背叛了他。不是他不懂得去相信人,而是看了太多肮脏的事情,有时候都搞不懂自己,更何况是阿离的毒誓。不过看着阿离这个白面小生,当时遇到他的时候,才不到他的胸膛上。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也一直是那么个智商,大概是他最近太过敏感和紧张了,林潼阴寒的表情也渐渐柔和了下来,“就信你一次吧,起来。” “谢大人相信阿离,阿离肝脑涂地也会尽忠好大人的。”阿离起了身,他抬眸看着林潼,犹豫着说:“大人,天色很晚了,回府吗?”冢离单纯笑道:“那两只小兔,估计还在等着大人呢!” 两只小兔…… 还有一个小东西,他扯了扯唇,转过了身:“回府。”小东西睡相不好,他真担心她晚上睡觉踢被子,而且,有她在的地方,他一向都是要回去的,大概是所谓的责任心驱使吧。 “九千岁回府——”阿离紧跟在林潼的身后。 轿子慢,他便策马回府。否则按照平时,可是要做轿子回去的,才懒得自己骑马。他出行一直排场铺张,青绝府又修造得富丽堂皇,就是要迷惑世人的眼睛。 一个太监,能有兴趣的便是取悦自己和找乐子,他能做的都做了。 夜色漆黑,冷风刮面,像刀子一样,可是他的心热乎乎的。半夜,亥城里只有打更声。林潼和冢离一先一后回到了青绝府。 冢离看林潼翻身下马,就牵着两头马儿去马厩,林潼脚步如飞,飞快地到绝情阁,守门侍卫看到他半夜回来,马上又站直身体。 林潼推开绝情阁的门,可是……无人,无兔。 他转过身,步出绝情阁,往销魂楼而去。等到了销魂楼,雾气萦绕中,他果然看到小东西抱着两只兔子蜷缩成了一团,真是个笨蛋,就不会回绝情阁去睡觉么?总是让他操心!不过——这心操得,还是蛮乐意的!乍看销魂池里,水都成了褐色,想来是她给他弄的艾草浴。他叹了一声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他伸出她的手,想看下伤口愈合情况,可是—— 她的伤口怎么不见了?林潼面色一沉,怎么回事?世间还有这种可以让伤口瞬间好的伤药,而且居然不留疤痕?林潼看着哑奴,眯了眯眼,难道是因为小东西自身的关系?可是不对啊,她明明…… 哑奴睁开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看着林潼,这时候抓着他手臂的林潼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干脆伸手过去,卷走了她怀中的两只小兔,摸了摸它们的背:“以后弄好浴池水,若是本座没回来,你就在绝情阁给本座暖床,被窝要是不暖,本座就拿你是问。” 哑奴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思绪都是浑浊的,听到大人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她看着林潼还没卸妆的容颜,然后指指他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林潼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懂她的意思是说自己没卸妆,咳!来匆匆,他倒是忘记了,“本座等下在销魂池卸妆,你先回绝情阁去——” 哑奴站起了身,然后点了点头,她刚要走,林潼就叫住了她,又把两只小兔给塞到了她的怀中。 哑奴将小兔抱走,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都这么晚了,大人可真辛苦啊。哑奴迷迷糊糊地回到了绝情阁,关上门就趴在了软榻上。林潼回来的时候,果然,这小东西又不盖被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他叹了一声气,将小东西给抱了起来,可是这会……还没走到一半,她怎么又醒了…… 林潼站在那,一动不动,倾城容颜,却隐隐有些不自然的尴尬。 哑奴抓着林潼胸前的衣服,眼睛都要眨瞎了,什,什么情况?大人居然抱着哑奴上榻,他他他,难道忘记宫蔷柳了吗?啊,不要啊,她泫然欲泣地看着林潼,心都碎了。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个哑奴身份这么好啊,不开心,不要! 林潼冷哼了一声:“不是叫你给本座暖床么,本座的床这么冰冷叫本座怎么睡?下次再敢这样,小心本座砍你脑袋。”他快速地将她给抱到床前,不轻不重地丢下,然后扯过被子盖住了她整个人。 ……差点就穿帮了。 哑奴忙扯开了被子,她喘了喘气,原来是要她给暖床啊,她刚才还以为大人喜欢上哑奴了呢!呜呜,宫蔷柳是她,哑奴也是她,真的是好矛盾啊! 林潼将两只小兔放在软榻上,然后提它们盖了件衣服,暖炉里的火烧得红旺,噼里啪啦的,林潼用铁钩挑了挑炭火,他的脸,在炭火下,泛着迷人红晕。 哑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被窝暖好了,她也睡着了。林潼瞥了一眼床上,赶忙起身过去,他容易么,作为一个正常男子,跟自己的妻子躺在一床上,他还不能碰。虽然不能碰,但是作为一名夫君,有权利行使一些权利的吧……嗯,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探入了她衣内…… 这天早上,哑奴比林潼醒得早,当她发现自己跟大人躺在一起时,三魂都丢了六魄,她赶忙起身,可是中衣居然被扯开了,她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咽了口口水,她昨晚不会跑到大人的床上发春了吧?……哑奴飞快地起身,可是还没来得及撤,就被人给逮住了。 林潼薄唇微扯:“蔷柳……不准走!” 哑奴一听这销魂的三个字,便不挣扎了,原来大人想的是自己啊!她扬了扬嘴角,察觉到一双动大手箍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背对着他,贴在他的身上,她勾唇笑了笑,睡吧睡吧,我的男神。 五更天时,林潼起床,却没看到哑奴的身影,倒是两只小兔在那玩得欢,他穿了一身黄绸中衣,青丝如墨垂泄而下,他看向门外,刚要叫人,门吱呀一声就开始了,原来是哑奴,她提着食盒进来,林潼扫了一眼那食盒,便明了了,这是给他准备的早膳?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起床的?他下了床,哑奴就过来帮他穿衣服了,她帮他扣襟扣,系腰带,绾发,戴官帽,伺候他洗漱—— 再来看他的早膳,一共有五种吃的,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他正冲着自己笑,他瞬间有种想要摘掉她人皮面具的冲动,他地垂下头端起了一碗粥,喝了一口。味道比御膳房做得还要好吃,如此时光,对他来说却是有些奢侈,他在五岁前才享受过这种温馨,心中暖洋洋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爱。刚一抬头,她就递着绢帕过来给他擦了嘴角,他夺过她手中的绢帕,“坐下来跟本座一起吃吧……本座从小就没有了家人,现在你也没了家人,不如你与本座做个伴——” 闻言,看到他目光黯淡了下去,从小就没有了家人,大人,你怎么跟我一样。前世的我,更是连家人的面都不曾见到过。但是没关系,你有我呀,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后我们应该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宝贝吧。 林潼无声地吃着早饭,没有再说一句话,等吃完,他夺过嗜血剑就匆匆走了,门外,小祥子和冢离快速地跟了上去。 哑奴跑到门前,遥遥望着大人的背影,一早一晚,却没想到她这般矫情,竟是一点都不想跟大人分开。 绝情阁院落门口,林潼黑色披风,被吹得鼓飞起来,狂野不羁,只见他顿住了脚步,她还以为他会回头,可是他没有,他飞快地走了。 修炼内力和小兔玩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刚到皇宫,就看到那宫门口的太监翘首以盼,看到他后,脚步如飞地过来,细看,原来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见过九千岁~”快速地行了一个礼,小福子仓皇地道:“九千岁,太后出事了,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啊!” 林潼眉眼微动,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即使杀光了所有人,他也要将她给留到最后,挥了挥衣袖:“本座去看看。” 等到了懿坤宫,却看到众位太医,束手无策,想来忙了一宿了,林潼唇边掠过一抹一切尽在把握的笑意,他上前,问着太后的情况。 等那些御医一个个说不出所以然,林潼瞥了一眼珠帘后的人,隐隐地看到她面色惨白如纸,她是被自己给吓坏了,怎么可能查得出病情?林潼当即吩咐了小祥子去请神医江鱼鱼……岛何巨技。 宫里面乱成了一团,皇帝上朝去了,将太子和九千岁留在了懿坤宫。 生得五大三粗,块头很大的禁卫军元奎一身盔甲,带着佩刀而来。他给太子下跪,在太子示意下,他这才起身。 元奎说道:“太子,微臣有事禀告。” 第144章 禁锢术 太子哦了一声,“元统领,何事?” 林潼虽然面不改色,不过心中却有了计较,这元奎做为禁卫军统领也是有些本事的,莫非他是查到了房梁上的血? 若真是如此,那太后昏迷不醒,这可就成了有人捣鬼所吓,而非鬼怪作祟了,林潼眯了眯眼,这个元奎,迟早得除掉,只可惜昨日带着年楚风那个拖油瓶,根本没办法杀他! 宽面元奎张了张唇,“下官……下官……下官……” 林潼等人看着元奎,却面色各一,这元奎到底想说什么?支支吾吾个半天。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 太子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元统领,何事?” “下官,呃……”元奎用手抚了抚喉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就是说不出话来,他摸了摸喉结,然后猛咳一声,这才感觉自己顺畅了一些,他说:“太子殿下,下官昨晚彻查懿坤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话一出口,元奎自己都震惊了,他怎么不受自己控制了,他瞪了瞪眼,想要继续补充,可是他又说了一遍相同的话,居然还是一字不差的。 太子凝了眉:“元统领,你方才说得本王和太傅都听到了,你做甚又重复一遍?” 林潼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元奎面色不正常,他为什么一句话要说两遍?而且那房梁上的血迹虽然不明显,但是若是元奎亲自去查,不可能查不出来啊。有人在暗中帮自己?而且那人本事还不小,居然能控制人说话,林潼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冢离,不可能,凡胎肉体,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虽然有人帮助他是好事,可是这个人既不出现,也不表面自己意思,他便觉得心中没底的很。 元奎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太子蹙了眉,这是玩他么?皇奶奶病重,他本就心烦,挥了挥手:“元统领,你速速退下吧,本王还有事情要和太傅商量。” 元奎想说话,可是又怕只说错,哎了一声,郁闷地退出懿坤宫外殿了。 太子心急如焚,他看着林潼道:“太傅,一定是那鬼怪作祟,太傅,本王要怎么做,才能帮皇奶奶做一些事?” 林潼安抚着太子的情绪:“太子莫要着急,等江神医来了,看看她怎么说,届时我们再做定夺。” 太子听罢,又是叹了一声气,他来回踱步,他的皇奶奶这般年纪了,就不能颐养天年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懿坤宫下血,这简直匪夷所思,他想不通透呀,他将林潼给拉到一旁:“太傅,你知道不知道十五年我们皇宫发生过何事?” 林潼点了点头:“大约知道一些。” 太子以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太傅,本王以为是那孝元皇后的鬼魂来跟皇奶奶索命了——太傅,本王不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过听说秋轩皇伯父登基时,皇宫下了一场血雨,整座皇宫都笼罩在血腥气下,血腥之灾!民间都传开了,说秋轩皇伯父一家子是妖孽要转世。朝中一些大臣煽动皇奶奶处死妖孽,皇奶奶为了大梁江山所以不处死那些妖孽,太傅,你说那些妖孽祸乱,本就该处死,他们怎敢来找皇奶奶报仇?” 魅惑倾世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情绪,林潼笑着点了点头:“是该死,有些人天生就该死。”他熟知的版本跟太子所说的版本实在是相差甚远,臻元太后以为他一手遮天,可以掩埋所有真相么? 太子嗯了一声,“除了孝元皇后的鬼魂,本王想不出是何人所为了。太傅,十五年了,纯元皇后的鬼魂难道做了孤魂野鬼吗?你这里有没有办法,可以魂渡,渡那纯元皇后的鬼魂去投胎吧!” 林潼不解地看着太子,“殿下说孝元皇后是妖孽,何必帮她魂渡?” 太子道:“其实本王也只是听说了那些事,这深宫中,本就掩埋着很多尸骸,隐藏了很多真相。本王只觉得在皇宫中,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林潼看了一眼太子,没想到一个十三岁少年看得这般通透,皇宫的确如此,可是大善大恶还是分得清的。臻元太后穷凶恶极,杀过的人只怕和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的那些手段,许多可都是效仿了她呢。 林潼说道:“殿下,若真是孝元皇后的鬼魂,它做了十五年的孤魂野鬼,想来阴气很重……本座听说了亥城十里外有一处承恩寺,那里专帮人超度,我们可以去那给孝元皇后超度,也可同时帮助太后祈福,太后洪福齐天,一定会好起来。” 太子点了点头:“好,就听太傅的,现在我们就只要等江神医下定论了。” 林潼嗯了声,狭长双眸中一道古怪光芒稍纵即逝。此举能顺利进行,倒还真是要谢谢那个暗中人,可是那个暗中人到底是谁? 江鱼鱼是林潼的人,她来给太后诊脉,也不过是过个场子。被惊吓的人,查不出什么来,一些御医都不敢说太后是惊吓所导致,只因先前都知道太后的心思,太后不承认自己是被鬼混惊吓,但是江鱼鱼敢说,虽然不知道为何大人要自己这么说,但是她只需要照做便是。岛何共才。 太子一听太后受惊吓所致,所以当即拍板,要翌日启程去承恩寺给太后祈福,要林潼安排一些烧香准备事宜。 林潼问道:“太子殿下,皇上会同意你出宫么?”一国储君,怎能轻易出宫? 太子一脸信任地看着他:“有太傅在,父皇不会不同意,我这就去找父皇,太傅你尽管去准备烧香事宜就好。” 林潼点了点头,带着冢离下去了,等到了忆惜殿,林潼屏退了众人,他对冢离说:“阿离,你跑过的国家比本座还要多,本座问问你,那元奎怪异如何解释?” 冢离白皙的脸蛋上也染上了疑云,他看着林潼:“大人,阿离也觉得好生蹊跷,元奎的舌头怎像被人施了禁锢术的!” “当真有禁锢术么……”林潼喃喃,就如同他和太子所说,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一个世界当中。 冢离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阿离觉得有,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 林潼眯了眯眼睛,旋即吩咐道:“阿离,你去准备烧香祈福事宜——” 冢离点了点头,快速下去了。 林潼撑靠在案台上,阖上了眸,一切情绪,遮掩在那眸中。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叫他城儿…… 还有小孩子的笑声,他忆起自己在地上爬啊爬,爬向那个高贵的女子。 “大人!” 苏摩忽然进来打断了他。 林潼拂了拂衣袍:“何事?”、 第145章 拜托拜托,小哑巴错了,大人你不要生气 林潼在尚书府和年更笙密谋一番,年楚风这次倒是没让他厌烦,明日设三次暗杀,势必要除掉太子。 等密谋结束,也是林潼该走的时候了,可是他却没有走—— 年尚书问道:“九千岁,可还有其他想法?” 林潼说道:“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不可能会随随便便地让他出宫,皇上这次似乎答应得太快了些,明日这太子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年更笙道:“你是说,皇上怀疑你有刺杀太子动机?毕竟是你举荐太子去承恩寺的,若真是出了事,只怕你难以洗清嫌疑!所以皇帝可能会派假太子出行,顺便一同撤查懿坤宫之事?” 林潼道:“皇上阴险,本座不得不防。”眯了眯眼,语气却是轻狂:“本座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年尚书,明日设二次暗杀,若是当中有诈,本座会将彼岸花戴在左鬓发上——你们见机行事!” 年尚书点了点头:“九千岁果然设想周到,不然你我中计都不自知。” 眼角飞扬,林潼眼中却有了一丝阴森冷光。 等密谋完,林潼出了尚书府,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顿了足,他说道:“出来。” 年楚风吊儿郎当地走到他的身后:“若是真太子,明日刺杀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林潼眯了眯眼,红色彼岸花,妖娆邪魅,他道:“若真的,必死!” 年楚风走过去,跟他并肩,她看着他:“你好像很恨太子,难道你跟他有仇?” 林潼扫了一眼年楚风:“这大梁到底不是本座的大梁,你以为本座的九千岁做得开心?本座到底是一个外人而已!除掉太子,助二皇子登基,本座才能做上摄政王……” “你一生为权势开心么?” 林潼冷了脸:“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年楚风耸了耸肩:“估计作为一个太监,便只有这点兴趣了罢!” 林潼冷嗤:“需要你来提醒本座是太监么?本座是不是太监,跟你没有一点干系!” 年楚风看着林潼不说话:“要是你不是太监,我就——” 林潼打断了她:“本座是个太监,无需假设。”一个转身,没入夜色之中,迅速消失。 年楚风叹了生气,小风啊小风,你鬼迷了心窍了么?你他妈的有病!她转身回了尚书府。 回到绝情阁,已是二更天了,可是他居然看到那小东西在门口翘首以盼,见还没听踪影,这才步入房中关上了房门。他心中一动,都什么时辰了,这么不听话!心中又气又暖,也真的是好想冲过去抱着她,喊她一声小东西也好,他在门口吹了一会冷风,冷静了一会这才踏步进去。 推开了门,里头暖气扑来,目光扫过珠帘后,却见她从那榻上起身,飞快地跑了过来,她看着他,既想说话,又说不了。 林潼关上房门,解下了披风递给她:“以后这么晚就不要等本座了,好不容易来个顺心的,本座不想把你给折腾死。” 哑奴飞快地看了一眼林潼,然后将披风拿去挂好,她拿出一张纸条摊开来: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潼扫了一眼那纸条,他明日要配合年尚书刺杀太子,但是他不准备让她知道,以免她担心,便道:“都是二十四衙门的琐事,你继续去暖床吧,本座要沐浴去了!” 哑奴又抽出一张纸条:艾草浴已备好了,祝大人沐浴愉快!*^_^* 林潼忍俊不禁,她这一日写了多少纸条,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册子上:“给本座瞧瞧,都写了什么?” 哑奴迅速地将册子掩藏在身后,然后摇了摇头。 林潼步步逼近,唇边噙了一抹邪肆的笑:“竟敢忤逆本座,欲擒故纵么!”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夺走了她手中的册子,册子里面夹的小笔迹纷纷落了下来。哑奴蹲下捡起来,抓了一手,可是有些却还是被他给捡走了—— 啊啊啊,怎么办!还画了他的美男出浴图,死定了死定了。 林潼翻看着小笔迹:“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收费?” 哑奴脸色越来越不自然,她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都几乎缩成了一团。她引用的三句半,不过是想给大人增添一些乐趣啊。 林潼又翻了一张:“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豆腐渣?”岛何庄划。 哑奴缩了缩脖子,求大人表再念? 林潼却不肯罢休似的,又要继续念,但见哑奴朝着他摆了摆双手,叫他不要再念下去了…… 林潼一瞬不瞬地看着哑奴,这小东西脑袋瓜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他将手中一张美男出浴图展在她的面前:“小哑巴,说说吧,画本座的出浴图,到底什么意思?” 哑奴摇了摇头,要不是戴着人皮面具,只怕脸都要红苹果一样了。 林潼眯了眯眼睛,似不可置信道:“没意思?” 哑奴忙不迭地点头。 “哼!就你个小哑巴,也要觊觎本座吗?整天看着本座的出浴图,也不知道存了什么龌龊心思!”他绷着一张脸,也着实辛苦,若不是忍功了得,真要破功了! 哑奴跪在了林潼的面前,双手合十,仿佛在说:拜托拜托,小哑巴错了,大人你不要生气。 林潼又看了一眼出浴图,然后将出浴图给折了起来:“看你画得不错的份上,姑且饶过你,下次再敢画本座,本座就扒光你衣服!” 哑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继续画,画好了藏在身上,他就发现不了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林潼将余下的小字迹给收了起来,卷入袖中—— 哑奴朝着他伸出手,他冷眸:“怎么?敢写,还不准本座看了?” 哑奴只好放弃挣扎,本来就是给大人看的,可是她写了那么久,本想一次次给他的,他居然全部卷走了。 林潼瞟了她一眼,“记着自己的本分,不要整天对着本座起歪心思,本座不是你能肖想的。”说罢,便转过了身,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可怜的小哑巴,是不是被本座欺负惨了,林潼心满意足地跨出了绝情阁,他泡在销魂池水里面看着小东西写的小字迹,真看不懂她,哪里来这么多鬼灵精怪的东西! 翌日清晨—— 林潼入宫迎接太子,他带上了苏摩,冢离给年更笙做帮手,可是进了东宫,林潼才接到一个始料未及的消息。 第146章 太后醒了。 是他来皇宫路上发生的事情,太后醒了,太子出不了宫了,他和年尚书的计划还是面临搁置。复仇之路漫漫,本就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三刻,不过却没想到她居然还是醒了。 林潼携苏摩去了一趟懿坤宫,太子守了一夜,皇帝和皇后也在过来的路上了,宫中御医也将至。太后是怎么醒的?受了惊吓导致昏厥,只是一夜,就醒了?人算不如天算,呵呵,这就是所谓天命?不,他不信命。 随着皇帝凤秋奕携皇后娘娘驾到,懿坤宫一行人都跪了下去,太后醒来,皇帝龙颜大悦,飞快地至太后凤塌前。 身穿华服,头戴凤冠,脖挂赤金盘螭璎珞圈的皇后娘娘停至在林潼身边,她唇边噙着一抹大方笑意,“可是辛苦太傅昨夜筹备了一天,母后今日醒了,承恩寺自是不用去了。” 林潼嘴角微扬,开始跟皇后打起了官腔,“太后福泽,能醒来自是最好,皇后不必放在心上。本座能为大梁效劳,为太子效劳,是本座荣幸。” 皇后点了点头:“太子近日得太傅真传,武学修为也明显提高了,看他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本宫心中宽慰。本宫已跟皇上请示,改日定设宴酬谢太傅。” 林潼轻勾了嘴角:“多谢皇后盛情,本座恭敬不如从命。” 皇后含笑步进了内殿。 内殿传出欢愉笑声,好一家天伦之乐,林潼独站在珠帘外,望着那些人肆意地笑着,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鬼手给捏住,疼得他没有办法呼吸。 本来,他也可以承欢膝下! 可是,拜这些人所赐,全没了,全毁了!心中恨意犹如疯草滋长,眸底隐隐泛着猩红色。 林潼身后的苏摩看着林潼这番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心底掠过心疼。要怎样才能化解大人心中的仇恨,估计只有杀尽凤家人才行。 一个转身,林潼转身出了懿坤殿,直往东厂而去,苏摩欲要跟上,林潼截住了他:“本座一个人静静,你先退下。”苏摩点了点头,迅速退开了去,林潼走了一段路,身后便有人快速跟上,林潼隐进了假山内,那人匆匆跟在他的身后,等二人藏匿假山后,林潼才问道:“怎么回事?” 紫色衣袍小宫女轻声说道:“大人,是方侍中,好像喂太后喝了一种凝露,那凝露能让昏迷的人苏醒过来,太后本就是惊吓昏迷,醒来也许就一天两天的事情。” 林潼说道:“没想到她醒得这般快!那元奎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若是就着线索查下去,只怕不妙。”唯有斩断线索方,毁灭证据! 小宫女道:“大人要下手吗?” 林潼勾了勾唇:“此人基本在皇帝身边,不好下手,唯有巧计。”若元奎真的被施加了舌头禁锢术,也支撑不了几天,他早晚会将此事给抖出来,他肯定是查到了房梁上的血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元奎必须得死! 紫袍小宫女看着九千岁冷峻的背影,道,“奴婢有办法,即使一死,奴婢也不会让他活过明日。” 林潼妖颜掀起点情绪,他垂下长睫,斜视着身后,眼尾的红紫胭脂重彩妖媚,他勾唇道:“什么办法?” 紫袍小宫女说道:“大人的事情,奴婢会办到,就请大人放心,但请大人不要过问——” 林潼黑长直的睫毛微微扬了扬,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他问道:“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紫袍小宫女秀丽的容颜上闪过一抹释然的笑,她绝然道:“但求奴婢死后的每年元宵佳节,大人给奴婢点一盏孔明灯。” 林潼嗯了一声:“本座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若是想离开,本座现在就准你出宫。元奎,本座亲自去杀。”不是非得借她的手,虽然没了黑焱神功,可是杀一个元奎不在话下。 小宫女跪了下去,俯首抵在地上:“求大人成全奴婢。”她不能让大人冒一点点的风险,刺杀禁卫生军统领,可得长点心,大人的黑焱神功反噬,内力修为更是退了几层,她怎么能让大人再去耗费内力?她出生在大梁军营,母亲是营妓,父不详,营妓生的女儿,世世代代为营妓。及笄时便被送到了军中,一个房间十几个人,她昏死过去,被丢弃到了河边,她本想一了百了。当时身为监军的大人给了她一件披风遮身。他告诉她,人死了,就都什么都没了,化成一缕青烟,没人记你。活着,哪怕是在练狱中挣扎,只要你想,就能爬出来。没有过不去的痛苦,只有自己心中的放不下,人这一生总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总要想开一点。 听了大人的话,她选择活了下来,那些侮辱了她的人,她一个个都杀了去,报了仇,就待在了大人的身边。她在地狱挣扎,大人,搀了她一把。 如今,大人有麻烦,她愿意帮大人扫除一切障碍,只为大人复仇。在她的心中,大人如明月。不管他双手沾染多少鲜血,她都会觉得那些人该死。岛共每号。 “退下吧。” 小宫女缓缓退后,还未转身,就听到林潼说了声“谁”?与此同时,小宫女也看到了那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跟大人,居然是太后的另外一名贴身宫女小池。 小池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倩——”可还未发出第二个字,欧倩泠飞快跑至懿坤宫宫女小池身边,用白布捂住了她的嘴巴,小池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邪魅男子,继而缓缓地阖上了眼睛,睫毛颤了颤。 “大人,小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宫女,跟我情同姐妹,请大人将她送出宫,保她相安无事。” “准了。”林潼睨了欧倩泠一眼,行至宫闱深处,红衣妖娆,翩然惊心。残忍也好,无情也罢,他踩着白骨而上。本不会有任何仁慈,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遇到蔷柳之后,他觉得自己那颗冷血的心,有了余温,而他,竟也不排斥。 林潼走了几步,眯了眯眼,倾世风华的容颜闪过一些异色,他又走了几步,身子快速消失在回廊尽头。 等林潼消失后,一名脸蛋饱满的小太监东张西望,却是没寻着林潼的身影。咦,哪儿去了? 第147章 口味变得可真快 小太监转了一个身走了几步,可还是没看到人,她一转身竟然撞上了一个身上有着浓重香味的女子,那女子眯着冷眸看着小太监:“哪个宫里的奴才,不长眼么!” 小太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到月眉星眼的女子,额间缀着红宝石,她心中一紧,忙跪了下去。竟是当日刁难她的容贵妃,可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她现在乔装成哑奴,还是女扮男装,容贵妃是看不出自己来,可是按照她的性格,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娘问你话呢,哑巴了么?”容贵妃身边的蓝衣宫女声音拔高,目光凶狠地瞪着小太监,小太监自然是不能出声,这容贵妃可是见过自己的呀,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以便来告诉她自己是个哑巴。 那名小宫女目光转向容妃:“娘娘,她是个哑巴!” “哑巴?”容贵妃了冷哼了一声:“是犯了错被割掉了舌头,还是天生就哑巴?” 小太监忙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不是犯错才被割的。 容贵妃冷笑了一声,她最近心情特别不好,她虽然出了冷宫,可是皇帝却总是宠幸德妃,她看着这个小太监,冷笑了一下:“既然是个哑巴,留着舌头也没什么用!” 小太监长大了眼睛,她赶忙从怀中逃出一块青绝府的宫牌,她要利用九千岁的威严来帮助自己度过难过,毕竟大人是九千岁啊。 宫女看了一眼小太监手中的宫牌,旋即对容妃看:“娘娘,是青绝府的小太监。” “青绝府小太监,九千岁的人?”容贵妃想起了那个妖孽一样的男子,他绝色倾天下,便是连她这个贵妃娘娘都比不上,想起上次他的那个妻子宫蔷柳供出白菊给皇后抓了自己把柄就恨得牙痒痒的,她害自己被打入冷宫,她心中气恨就不打一处来,她迁怒在林潼的小太监身份上,咬了咬牙:“你这小太监一点规矩也没有,在宫中冲撞本宫,婷仪,将她乱棍打死!”冷宫一个月,她可是一点都没忘记,现在九千岁的太监落入自己的手中,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 这皇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她也真是醉了,她看着那些拿着棍子的太监朝着自己走过来,一个起身,自己往后面退了几步,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真是反了,娘娘要处置你一个小太监你还敢反抗!”那个被叫做婷仪的小宫女飞快地跑过去,一个盛气凌人的巴掌朝着哑奴扇了过去。 哑奴攥住了婷仪的手臂,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她用力一推,将婷仪推出几丈远。 两个拿着棍子的太监跃跃欲试,但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 “反了,一个小太监怕他作甚,莫要被他糊弄了去,给我上,统统都上!”容贵妃被触怒了,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哑奴眯了眯眼睛,那个手持棍子的太监,一棍子下来,却是被她硬生生地给夺了去,她手持粗棍,用玄月剑谱的招式第一招,将那两名太监给扫了出去,速度快得没人看清。容贵妃见她还是有几分内力,这么个貌不起眼的宫人,居然还有通天本事不成,她就不信了。目光扫向她的身后,有侍卫巡逻,容贵妃忙喊了那些侍卫捉拿哑奴。 二十几名侍卫围攻,若真是要应对,她也是打得过得,不过若是弄出了人命,只怕会给大人带来麻烦。毕竟她现在是青绝府邸的哑奴,是大人的仆人。真是该死,她手中粗棍扫了一圈,将那些侍卫逼得后退,她准备杀开一条路,逃为上策。趁着她跟那些侍卫周旋的时候,容贵妃一把夺过一名侍卫手中长矛,朝着哑奴刺了过去,可是那长矛眼看就要近了她的身,她手中棍子往后面一刺,刺在了容妃的脚边,差一点,就刺穿了她的脚心!容贵妃一惊,手中的长矛再次朝着小太监刺去,却被掠至眼前的一名红袍的邪魅男子给抓住了,他看着容贵妃,狭长的眸中掠起一道蔑视森冷的光芒,那容贵妃见是九千岁林潼,一把放开了长矛:“大胆阉人,敢对本宫无礼!”虽然气势上不输,但是心里面其实还是怕的。 林潼轻笑了一声:“是谁对谁先无礼?这哑奴是本座青绝府新入的太监,你一言不发就要杀本座的人,贵妃娘娘,可是想要再去冷宫住几天的意思么?” 哑奴和那些侍卫的打斗也瞬间停了下来,哑奴见九千岁来临,她赶忙起身跪在了他的身边。 容贵妃的脸都扭曲了,“林潼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贵妃娘娘,难道处置一个小太监的权利都没了么?” 林潼施施然道:“本座自然知道您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您知不知道本座是大梁的九千岁?” “你——”容贵妃瞬间歇菜了,圣上荣宠九千岁,太子太傅,谁人敢惹,她阴狠地瞪了哑奴一眼,“今儿个就饶了这宫人,也烦请九千岁好好调教调教自己的奴才,不要让她在皇宫乱跑!”容贵妃冷哼一声,“停仪,我们走,去懿坤宫看望太后娘娘!”容贵妃拂袖转过了身,带着宫女和太监撤了去。 林潼扫了一眼那些侍卫,他目光幽冷,仿佛地狱修罗一样,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迅速跑了,林潼看着跪在地上的哑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没本座允许也敢私自进宫!” 哑奴不敢抬头看大人,但是光听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她头皮发麻,又听到林潼愠怒:“本座问你话呢!” 哑奴咽了咽口水,她咬破了手指,然后用沾血的手指在那青石上画了一个小“心”,在心边上画了一个“x”,心,不对,就是不放心的意思。 林潼眯了眯眼,她今日肯定也知道自己要送太子去烧香吧,可是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武功都不如他好,她才是让他不放心呢,他叹了一声气:“就凭你一个小哑巴,瞎操得什么心?” 哑奴又低垂着了头。 忽而眼前出现了一张白皙的玉手,掌心温润,旋即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点分寸没有,还不给本座起身?想一辈子跪在这里?” 哑奴看似胆怯,但是却还是很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白皙的玉手掌心,可是她的腿忽然就麻了,脚一软,她整个人趔趄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林潼伸手捞住了她的腰,近在迟尺,他的下巴几乎抵上她的脸——岛估圣亡。 哑奴眨了眨眼睛,然后挣脱着从他怀中出来。 “林潼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口味变得可真快,这次居然换成太监了!” 一声冷嗤,从那远处传来。 第148章 大人的确是真男人 哑奴惊慌抬头,可是她感觉到大人握着她腰的手更紧了,她不明所以,顿生疑惑,目光随着那声音主人看去,便看到印象中的熟悉少年,却是生了一张紫唇!哑奴愕然,她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小七! 凤秋溪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双纯澈的双眸,看起来有些狠,没有温暖,他朝着林潼和哑奴一步步地走过来,目光落在了哑奴身上,任何除了蔷柳的女子,他都不想看,他转首看着林潼:“林大人,你喜欢太监,这宫中有多少太监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要去祸害蔷柳?现在她生死不明,你却在这里调戏小太监!” 哑奴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小七变成这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身上有一种很阴邪的感觉。 林潼一张绝色容颜,浮了笑意,他看了一眼哑奴,又看了一眼凤秋溪,凤秋溪怎么会想到小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勾了勾唇:“本座宠幸谁,不宠幸谁,好像轮不到小王爷在此置喙。” “怎么会,我怎么就不能言说了,是宛如表姐给她下了合欢散,你个太监不能帮他解毒,难道要眼睁睁看她死去?她错在哪?她有什么错?”凤秋溪冷着一张脸,到最后干脆咬牙切齿起来,他真的好恨林潼啊。 可是林潼也一样恨着他,听着他的指责,林潼沉默着,隐忍着,就算全世界都误会他,他也不会给自己解释半句话,他看着凤秋溪,这个尊贵的王爷,对小东西执念这般深,若是小东西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入了魔…… 他不敢再想下去…… “小哑巴,我们走,回忆惜殿。”林潼一声令下,已是转过身去。 哑奴看了一眼凤秋溪,小七,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番样子?那个玉面小王爷,何等单纯,何等阳光,在她心中,他是单纯逞能,但却心地善良的小王爷。因着出生皇家,难免有几分骄纵,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啊,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就是希望他也可以好好的,以后能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姑娘啊。 跟在了林潼的身后,顿觉身后窜出一条人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小七一把攥住了林潼的右衣袖—— 林潼左手一掌过去,可是小七将他一整块衣袖都给扯了下来。 哑奴看得胆战心惊,小七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大人?他——该不是入魔了吧?再看他那一身装扮,哑奴越想越觉得心惊,为什么,为什么要入魔?好好当自己的王爷不好么?为什么要堕落要放弃自己,难道是因为她吗? 一个是她最爱的大人,一个是她不想伤害的朋友,她不想他们出事,她见他们打起来,心中害怕,身子窜入他们中间闭上了眼睛。 小七一掌过来,林潼将哑奴扯开,一掌对上了小七的手掌!正面交锋,林潼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邪恶乖张的巨大力量,若不是自己内力深厚,他这一掌劈在小东西身上,小东西肯定受不住! 凤秋溪到底是初入魔道—— 毕竟还是基础功。 林潼冷呵一声,将他推出几步,看着处于下风的凤秋溪,林潼说道:“小王爷,等你真正强大的那天,本座接受你的挑战!现在你不是本座的对手,本座也不想占你半点便宜!” 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让凤秋溪发现小东西的身份,否则他肯定不会罢休!林潼带着哑奴去了忆惜殿,一入忆惜殿,他身上的温度就骤然下降了,他将她给逼到案台边:“你是本座的妻,还是本座的妾?嗯?还好没给本座惹出什么麻烦来,不然你看本座怎么收拾你!” 哑奴无奈,她身后都抵到了案台上面,看着大人倾身过来,她不禁坐在了仰靠在了案台上。 林潼将她桎梏在自己的身边,两手撑靠在她的两边:“你对本座这么上心,本座不给你点回馈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在她惊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大人闭上眼睛,长睫乖张垂下,他霸道邪肆地侵占了她的唇! 一口咬住。 哑奴惊骇地瞪大眼睛…… 大人你……岛估向巴。 林潼整个靠在她的身上,他一边忘情地吻着她,右手游走至她的后背用力地婆娑了起来。 哑奴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大人靠她靠得紧,她几乎感觉到他身上的不一样…… 西伯侯府,他说——“小东西,你记住,本座是太监,是大梁国的司礼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从没感受过大人的男子汉气概。 可是现在——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大人的确是真男人。…… 看着她都要花成水了,他将她给抱在了怀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小东西,你瞒得了天下人,瞒不了我。”若是连你都认不出,还不如死去。 如晴天霹雳,她浑身僵住!原来大人,早知道她身份了!她扬睫看向他近在迟尺的容颜,伸手缓缓抚上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大人,早知道我是小蔷,大人,你原谅我了,不恨我了是吗?”大人,我多害怕,多害怕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你放不下我,但是并不代表你能放过我,到底我有多幸运,才能赢得大人如此宽宏大量。 林潼埋首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嗯,本座知道你是被逼的——要怪,就怪宫宛如,是她的错!” 宫蔷柳眼中有泪,她终于可以伸出手,抱住她的大人了,她再也不用在大人面前做哑奴,担心他会爱上“哑奴”了! 呵!她笑了一下,将林潼拥得更紧,可这是要把他给逼疯。 因为面对面抱着么,她自然是看不到林潼脸上的痛苦,隐忍的痛苦。 林潼咬住了下唇,自己点的火,自己灭吧,他是作死自己了!抱了个天长地久,他终于放开她了—— 林潼搀着她的手,他眼中含了柔情,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了,真好—— 他缠绵地看着她,勾唇道:“本座让苏摩送你回府,皇宫凶险,莫要让本座牵挂。” 宫蔷柳扑入他的怀中,小鸟依人一样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她抱着他的腰,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清爽的寒香味:“我不走,我练了娘亲给我的玄月剑,我不会再成为大人的拖累。”哦,不对,她还要去天外天,若是能把大人拐到天外天,在那边直接解毒就好了,不过大人肯定是没什么机会出去了,他实在太忙太忙。 练了玄月剑谱了?甚好,看来她们早就母女相认了,林潼高冷地睨了她一眼:“柳笑笑是你娘……” “嗯!大人,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林潼点了点头:“比你早一点。”其实早很多,有很多事情,他想烂在肚子里,不想让她知道。如果说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自己的复仇大业,是因为想要利用她,可是他早就沦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他也没想过再用她身上的天灵之力,宁可牺牲自己,他也不会用她来做工具。 宫蔷柳眼巴巴地看着林潼,“大人,我知道自己先前对不住你,我罪该万死,可是我也怕自己死了后,怕没人帮我照顾大人。大人,请你给小蔷一个机会赎罪,我会好好补偿大人。以后大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与大人同生死,好不好?” 动不动就死死死的,他很不喜欢,他低头看着她,嗤道:“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黏人?” 宫蔷柳仰首,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眨眨眼睛卖卖萌:“大人,你不喜欢我黏着你吗?” 第149章 一招美人计,玉石俱焚 晚安 林潼咬住了她的手指,眯着眼笑,却是不、说、话。 看她一脸郁闷,他就心中痛快,他想他可能真的是属变态的吧。 用力咬她的手指—— “嘶!”她忍不住皱眉:“大人,你想咬死我!” 林潼失笑:“倒很想看你被本座折腾死,只可惜,本座现在动不得你!”做男人,做成这样小心翼翼,也是很不容易的。 宫蔷柳腹黑笑道:“没事没事,我可以动大人的!”说完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一只小手更是不安分地往某人的敏感袭去。 他一把抓住了那作恶多端的小手,眼神深得吓人,“信不信本座剁了你的手?这般放肆,当真是不要命!” 宫蔷柳贼贼地笑了笑,然后又探入下去一点,看着他面色都变了,她马上挣出自己的手,然后快速跳来:“本宫华丽板回一局!” “你——”林潼咬了咬牙,却是无可奈何,等着啊等着,等你出了小月子,看本座怎么折磨死你,他邪笑道:“小东西你给本座小心点,本座可是个眦睚必报的人。” 宫蔷柳却一点都不害怕,就光顾着笑了,怎样啊,她本来就很想扑倒大人啊,咳咳。 林潼凝了眉,走到案台前坐下,他说:“过来。” 宫蔷柳小心地走过去,“大人,什么事?” “继续做你的哑奴,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宫蔷柳配合地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地道:“像这样吗?” 林潼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心中痛快。 她放下自己的手,然后犹豫再犹豫,却还是问出了口:“大人,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林潼看着宫蔷柳:“是要问凤秋溪的事情?” 宫蔷柳点了点头,大人果然懂她! 林潼的心中其实是很挣扎和犹豫的,他是霸道的,不想任何人跟他分享她,可是凤秋溪的事情,她迟早会知道。而且,她也有权利知道这些。他从不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思量一番,与其让别人告诉她,不如自己成全了她吧! “他为了对付本座,入了魔。” 果然!戴着人皮面具的宫蔷柳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她的双眸中,却盛满了担忧。小七为了自己入了魔,他不知道的真相太多,那个傻孩子,怎么就能这么伤害自己呢?她看着林潼,“大人,他还能回头吗?” 林潼摇了摇头。 宫蔷柳微张着唇,感觉自己的心痛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命数,小东西,你可明白?”就像他,他可以选择放下仇恨,去做江湖侠士?或者田园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安活着。可他放不下心中的烈焰仇恨,那些仇恨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经常做那个梦,满是鲜血的血池——那种恐惧和心痛,没人可以感同身受。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一个信念,就像他执念报仇一样,凭什么有些穷凶恶极的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他的家人都要惨死?若不是当时尚存一丝气息坚强地活了下来,只怕这世间已没有他这个人了吧。 大人说得她都懂,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为小七难过,这种难过就像是胸口被石头压着一样,又闷又疼。 “其实我很想要个哥哥或者弟弟……!”所以把小七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但是她始终没说这句话,她不想作死自己,她不想看到大人因此而纠结,大人跟小七本就有嫌隙,她和大人又刚和好。她怕呀。 林潼看着宫蔷柳,嘴角微扯了扯,那一句话,他始终没说出口,既然她的娘亲都选择隐瞒,那他又何必揭破? 林潼去办公了,她一个人难过了许久,人就是这样,总会遇到一些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发生了后,还没有办法更改,你只能选择去接受,去习惯,去适应。 小七,为了我,真的不值得,你,太傻,傻得让人心疼。 林潼穿梭在东厂和忆惜殿,宫蔷柳呆坐了好久,便又开始练她的玄月剑谱,她现在可以拿剑了。 若一定要用一种花来形容自己,她想她哪一种都不是,她应该是田野上的小草,坚韧,果敢,哪怕是夹缝中生存,也能活出自己的风采来。所以,她不需要做完三十天的小月子才拿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是有数的,时间不等人。 月黑风高夜,皇宫只怕又不会沉寂了。 用完了晚膳,林潼在忆惜殿住下了,他瞒过那些守卫,翻墙而出。 可是他刚落地,就看到小东西也跳了下来,他刚要说话,她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带我去。” 林潼眼眸一深,也好,她一直以为倩泠是个坏女人,就当是给倩泠洗白吧。倩泠曾问过自己她脏不脏,他当时没有回答。其实他很想说,身不由己,不叫脏,叫无奈。 他不能给倩泠任何的幻想……所以他没有说。他只说了句,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将哑奴脸上的黑面纱给扣好,确定不会掉,这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飞快地朝着禁卫军统领住所而去,小东西会越来越强大,她,也的确需要历练。 宫蔷柳望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脑子突然乱入三少牵着她手穿过月凉关集市的情景。 瞬间被自己给雷到。 等到了禁卫军府。时间刚刚好,倩泠才刚进去,今儿个元奎调班。 宫蔷柳看着林潼冷峻阴魅的脸,那个不是倩泠么?大人来这禁卫军住所作甚?她疑惑重重,但是选择了沉默,可不能打草惊蛇。 林潼携她飞上了屋檐,他掀开了瓦片,刚好二个人可以看到下面发生的事情。 宫蔷柳看到欧倩泠进了那个宽面男子房中,等那男子发出声音,宫蔷柳才知道这个人在宫宛如被丢护城河那一晚,他来过忆惜殿,他叫元奎! 欧倩泠双手交叉放肚上,看着那五大三粗的元奎道:“元首领,我是奉了太后旨意,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人在房梁上作祟?” 坐在四方桌前的元奎捞了几颗花生米到嘴中,他看着那清秀宫女道:“小倩,你真聪明,那懿坤宫房梁上的确有人作祟,有人在上面滴血!” 欧倩泠问道:“那元统领可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么?” 元奎举起大碗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啧啧了声,然后笑道:“今天刚找到一丝线索!” “什么线索!”欧倩泠上前一步。 元奎起了身,绕着欧倩泠走了一圈:“小倩,本官请了太后,要你嫁给我,你不从,今夜一人来,就不怕入了本官的狼窝?”说罢,一手还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摸了摸。岛估何巴。 欧倩泠一掌袭去,看着他飞快地拿开自己的手。 元奎说道:“小倩,你今晚来,怎么不像是给太后打听情况的?倒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一些话,你安的什么心?” 欧倩泠看着元奎:“要你给我证据和线索!” 元奎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只见欧倩泠嫌恶地别过了脸,她本就不喜欢当兵的人…… 偏偏这人又生得鲁莽。 “哈哈哈,那肉块是你放的,那鬼魂是你弄的,是不是?” 欧倩泠声音极冷:“你都知道了?” “本官又不是酒囊饭桶,能摸不出来?倩泠,你这背后的靠山是九——” 欧倩泠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求你不要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包括你自己吗?” 欧倩泠点了点头,朝着元奎伸出了手:“把证据给我先!” “哼,谅你也不是本官的对手!”元奎一个转身,到了床榻下面,他在石床上摁了几个触位,然后那石床打开,他从中拿出一块紫玉。 房梁上的林潼眼瞳缩了缩,他这几日一直找不到这紫玉佩,是他当日在府邸中丢的,那日年楚风来过! 这人,居然偷了他的紫玉佩!她一定是带着紫玉佩跟他一起去了懿坤宫,结果紫玉佩丢了都不自知!虽是无心之过,但真是不可饶恕!若今晚没有倩泠,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欧倩泠知道大人有五块玉佩,血玉,紫玉,白玉,蓝玉,黄玉。 这明显是大人的玉佩,她心中一喜,快速地夺过,抓在了手中,她注意力全部都在紫玉上,没有注意到那朝着自己靠过来的元奎,元奎从她背后一把抱住了她,猛地亲了她一口,然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小倩,跟了本官,享受荣华富贵!等本官揭穿了那人,本官可就立下大功,飞黄腾达了!”美人要,功劳也要,他垂涎她一直很久了! 欧倩泠是很厌恶他的触碰的,往日那些噩梦,仿佛再一次地回来了!她握紧了紫玉佩,狠了狠心—— 为了大人,都是值得的,倩泠,只要能让大人记住,离开尘世又怎样?只是大人呀,以后倩泠再也不能帮你做事了。 元奎将欧倩泠给推到了石床上,他动作粗鲁狂暴,将她给死死压住。 欧倩泠的双眼,像死鱼眼一样,没有一点光芒。 房梁上林潼别过了眼—— 宫蔷柳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男人简直不把女人当做女人,欧倩泠太可悲了。 等事情结束,刚要起身的元奎却看到欧倩泠眼中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伸出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死了?他心中一慌,想要起身,可是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来—— 他也直直地倒了下去,趴在了死不瞑目的欧倩泠身上。 林潼狭长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痛色,就算是一条狗,也会有感情的,他和欧倩泠的命虽然不同,可是,他们都一样可怜可悲。 她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像流星一样,再也不见了。 宫蔷柳看着林潼。 “等我。”林潼飞身下屋檐,他从后门入,弄死了几名守卫,避开门前守卫然后从窗户进房。 宫蔷柳看到林潼拿走了欧倩泠手中的紫玉,然后他伸手将欧倩泠的死不瞑目的眼睛给合上了。 等做完这些,林潼出来上了房梁,带宫蔷柳带忆惜殿。 一入殿内,他还在摘面纱,宫蔷柳便说了一句:“元奎手中的紫玉是你的?欧倩泠是你的人?”怎么会,菊花宴上,欧倩泠不是要陷害自己吗?她怎么又成了大人的人了?大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深得令人可怕! 150章 为revel 水晶鞋加更 林潼一把扯了蒙面黑布,黑曜石般的潼深邃逼人,他握住了宫蔷的手臂,将她拉到案台前,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宫蔷柳不明所以,对于他过分的亲昵行为竟有些懵,男人做了亏心事,回家就会对自己的女人特别好,难道大人也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可是不对啊,能有什么亏心事比她做得更让人无法接受的?完璧之身都没了。 她劝说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林潼狭长幽远的瞳眸,轻唤了一声,“大人,怎么了?”总感觉大人脸色很凝重很严肃,她的心情也变得好沉重。 林潼的表情认真而又深刻,“小东西,你听好。今日的话,本座说与你听,你只准烂在肚子里面,谁问你都不要说。本座在筹备一件大事,筹备了很多很多年。这件事,耗费了我半生心血。我练会让自己身体冷透的黑焱神功是为了这件事,我将倩泠早早地安排在懿坤宫也是为了这件事,我费尽心思,做上九千岁,成为皇帝的宠臣也是这事。” 宫蔷柳听得心里面惶惶得,准备了半生,肯定是大事。莫非真的是要帮助西伯侯夺权篡位?可是为什么?为了报仇?因为他很西伯侯的仇人都是皇帝,所以同仇敌忾? 她皱紧了眉,“大人,菊花宴上,倩泠为了赢得太后的信任,所以故意栽赃陷害我是不是?” 林潼颔了颔首,“太后让倩泠折贵妃的七彩菊,想借贵妃的手刁难惩治你,所以本座换了那七彩菊,将白菊混入其中。”一计二用,一来可以替她化解;二,白菊宫中现,引人心惶惶。白菊乃不祥之花,十五年前宫廷血案,便是起始于白菊。 “那如果凤秋溪不来,如果皇后未至,我是不是得受了那拶刑?”想起那嚣张容贵妃就有点心有余悸,每次遇到她,都是身处险境。 林潼狭长眼眸中蕴含着一丝笑意,“若真是蠢成那样,本座也想让你长点记性。”身负天灵力的女子,怎能长一颗猪脑袋? “大人你对我就这么狠吗?”不过那时候的大人应该还没那么喜欢自己吧。 林潼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含糊地道:“真要是发现不了七彩菊秘密,就死了算了。”其实不然,派了冢离在场啊,若容妃真得强行执行,冢离会救她的。他什么时候对她上心想和她厮守的?大概是在人兽修罗场开始便有了恻隐之心,他第一次教她杀人,是不想她软弱无能做一般女子,所以他教她杀人,他所理解的生存,就是要靠自己杀出血路的;在她即将坠入护城河她说的那些话,还记忆犹新,她说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苦,她还说她不恨他——他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太监,只是有一张倾城天下的面皮,何以得她喜欢?明知道当时的自己不可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她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栽了进去,他怎能再无动于衷?不是他学不会爱了,而是他被伤得不敢再爱了。 望着林潼阴狠的表情,宫蔷柳才不信,大人舍不得的吧,口是心非的货!想起欧倩泠被大人留下,给自己挡阿离失误一剑,原来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她跟奴兮却都误会倩泠了,以为她为了取得自己信任,让自己带着她进宫,给了她可趁之机来陷害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大人在幕后操控着。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宫蔷柳忽然眼前一亮,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大人,我被计都带回锦衣卫那晚,有人帮我挡了一下,行刑的两名锦衣卫户口被暗针所扎,免去我受杖责之苦,那个人是不是倩泠?”可是那个人如果是倩泠的话,前后岂不是很矛盾,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当时的倩泠应该不会保自己才对? 林潼面色微异,他勾唇道,“你说呢?” 宫蔷柳闭了嘴,提起锦衣卫那件事,自然就牵扯到她怀孕,她低下头,卷曲的睫毛微微上扬情颤,只听到她声音都小了去:“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点什么,好像怎么样都无法减轻心中的愧疚,古代的男子本就看重这些,她又——哎—— 林潼执起她的下巴,“此事过去了,莫要再提了。” 宫蔷柳点了点头,她从林潼身上起身,“大人,让我为倩泠做点事。” “嗯?” 宫蔷柳拿起案台上的宣纸,她将宣纸用剪刀裁成一条条长,她看着他,“大人,倩泠几岁了?” “大概是十七岁吧。” “嗯!”宫蔷柳开始认真折腾宣纸条—— 林潼看着她认真折纸的样子,便没打扰,这小东西有些想法他都猜不透,比如说停车坐爱枫林晚——收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又不能去问她,居然有他不知道的,岂不是丢脸。 宫蔷柳手中的宣纸条变成一颗星星,她将五角星递给林潼:“如花的年纪,却如流星陨落,倩泠为了大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大人,你对她,就没有一丝丝情意?” 林潼绵长幽远的目光仿佛陷入回忆中,除了澈儿,便没有人再入他的心了。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例外。在我的规划中,你只是我复仇的工具而已,后来一切都变了。 林潼摇了摇头,诚然道:“不成有过。” 宫蔷柳抿了抿唇,初始印象中的大人一直是心狠手辣无情的,她不信有人生来冷血,会变成这样肯定跟他的从小经历有关。一个不愿意过生辰的人,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潼扬起长睫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这是在查他的情史?除了澈儿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澈儿也已是过去了,他也不想说。 “大人,在禁卫军房梁上看倩泠握着你的紫玉时的那种神情,我便觉得她对你爱的好深。”有如此女子,爱得奋不顾身,倩泠跟她也是有些相像的吧?只不过——倩泠比自己可怜多了。 她拿了两条宣纸条,一条递给林潼:“大人,为她折一颗星星吧。”岛台杂血。 林潼拿着宫蔷柳递过来的宣纸条,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吃醋?” 宫蔷柳摇了摇头,“倩泠帮我爱着大人,对大人好是好事啊,谁让我那时候没有遇到大人呢。” 林潼眼眸深深,他走到她的身边,“怎么叠?” 宫蔷柳欣慰地扯了扯唇,大人肯帮倩泠折星星,她若地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吧?倩泠,谢谢你…… 这人到底还是有所擅长有所不擅长,要他做手工活,的确是为难了他,看着地上堆着的星星,她数了数,刚好十七颗。 宫蔷柳拿了铜盆过来,燃起了火,她将星星一颗颗丢入火中,看星火燎原,最后化成灰烬,就像倩泠的生命一样…… 她双手合十,默默地为倩泠祈祷了一番。 林潼看着她,默然不语,倩泠走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弥补心中那一种难过的感觉。她毕竟跟了他有四年了,按照以往的心态,死一个人,他应该不会掀起任何波澜才是。可是小东西说过,人的一生中,有朋友,有爱人,有家人。他想,倩泠应该是他的朋友吧—— 苏摩进了忆惜殿,他看着大人和哑奴围着一盆铜火,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如此惺惺相惜…… 他扯了扯唇,“大人,欧倩泠和元奎的尸首被发现了,经查验,是因为欧倩泠吃了合绒花——用了此药,与人交合,会玉石俱焚。” 宫蔷柳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这样,她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元奎,也成全了他去死,也放弃了她自己。 “知道了。”林潼起了身,负手身后,“苏摩,倩泠的尸首估计会被丢到乱葬岗,届时你将她尸首找回,焚化,撒入护城河中——”护城河往东而去,她的娘亲生于那—— “属下知道了。”苏摩又继续说道,“大人,德妃娘娘派了宫人在外等候。” 林潼示意宫蔷柳将铜盆收掉,道,“让他进来。” 只见一名身穿蓝袍宫装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穿的是蓝袍宫装,比倩泠的等级还要高,想来是德妃娘娘比较重要亲信。 林潼在案台边坐下,宫蔷柳收拾好铜盆进了屏风后。 林潼撑靠在案台上,青丝垂于胸前,问道:“德妃娘娘让你传什么信?” 那人抬头,容颜俊俏,剑眉星眸,却是女儿扮相的年楚风。 林潼黑潼泛起一丝冷色,若是没有倩泠问出那块紫玉,他岂不是要一举覆灭?他吩咐苏摩退下守卫,看着那唇边带笑的女子,林潼却没个好脸色,“是德妃娘娘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如果是她自己来的,就将她给撵出去。 年楚风扫了一眼那屏风后的人影,“金屋藏娇呀,我也不是不知道,有何可遮掩的呢?” 林潼眯了眯眼瞳,冷戾乍现,“废话少说,来忆惜殿,到底何事?” 年楚风也不纠结那个哑奴了,反正她绝无可能喜欢上一个太监的,她上前走了两步,“池清宫中有人烧纸祭奠孝元皇后……太后宫中方侍中,已在过去路上了。” 池清宫,可是那冷宫。他入宫七年,偶尔也会遇上一两个为孝元皇后烧纸祭奠的人,被抓了的人各个都是死得惨不忍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想着那孝元皇后,是不怕死,还是忠心念主? 林潼看着年楚风,面上没有一点情绪,“德妃娘娘告诉你的?” 年楚风点了点头,“德妃姐姐让我跟你说一声,你要不要先方侍中一步抓了那人?” 151章 罗刹池 林潼似在思索,他沉吟了会,道,“孝元皇后余党未清,皇上怎会放心,太后怎能安心,就过去看看!” 年楚风嘴角轻扬,看向那扇屏风,“要我帮你照顾小哑奴么?” 林潼不想小东西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待在忆惜殿,有他的死士在,可保她相安无事。 他看着年楚风,这假小子差点就毁了自己十五年的计划,不过谅她也不敢对小东西怎么样,林潼头迅速褪去黑色外衣,然后说道,“哑奴,你就在此等候本座——”话音刚落,就看到面前闪过一道阴影,只见蔷柳攥住了他的手臂,眼中有着祈求。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鬓上发,语气不似刚才对年楚风那般冰冷,夹杂着一丝柔和:“本座去去就回,你等本座回来。” 宫蔷柳皱着眉,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大人,我听你的。 林潼唇边露出一抹笑,那笑魅惑天下,倾国倾城,看得年楚风都愣住了,这人杀人如麻,如地狱罗刹般的存在,对着这个宫蔷柳居然流露出柔情,太不可思议,遇上了感情,石头也能化成一滩水么? 林潼冷睨了年楚风一眼,“本座与你的账,回来再跟你算。” 年楚风心虚,难道是他发现自己的紫玉不见了?她一向对紫色的东西无可抵抗,偏偏他那块紫玉又很特别,就顺手想玩上几日,后来发现不见了,她怀疑自己是丢在懿坤宫周围,可是她也不敢去看,虽然是德妃的亲生妹妹,进一趟宫也不是不容易的,在宫中扮作宫婢,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年家三少爷其实是女扮男装。 等林潼走后,年楚风绕着宫蔷柳走了一圈,看着她易容过的容颜,倒也饱满可爱,她凑近宫蔷柳的身边,然后笑着说,“我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比现在更可爱。” 宫蔷柳扯了扯嘴角,这人是谁啊,她皱眉看着她,谨记大人吩咐自己的话,继续坐她的哑奴,所以她就看着她,也不说话。 年楚风勾唇笑道,“你何必跟我隐瞒,那日我偷溜去青绝府,看到你跟九千岁你侬我侬——” 宫蔷柳眉头皱紧,“你都知道了?”真该死,她是太忘我,心思全部都在大人身上了,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 年楚风笑了一下,拆开了一块方糖丢入嘴中,还问她要不要,见宫蔷柳摇了摇头,这才说道:“可不是么,其实我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并不是故意的。” 宫蔷柳眼中闪过寒意:“你半夜三更为何要去绝情阁,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了合适么?” 年楚风吃着糖,眼中笑意不浅:“我喜欢上九千岁了。” “你!”宫蔷柳冷了脸,她看着这个假不正经的女人,心中平添了一把怒火:“大人是我的人,你喜欢他也没有用。” “你的人?”年楚风嘴角笑意深深:“你们坦诚相见了,行鱼水之欢啦?” “你无耻!”宫蔷柳一掌袭去,不给她点颜色教训下是真不行! 那年楚风武功虽然不如林潼,却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出招破解宫蔷柳的袭击。一来一去之间,两个人都不吃亏,宫蔷柳用了一招三少的霹雳掌,年楚风竟双手钳住宫蔷柳的手臂,年楚风几乎可以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不凡内力,二个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宫蔷柳一使力,将年楚风逼退几步,年楚风稳住身体,将宫蔷柳给逼退,两个人瞬间成了平手,年楚风见她又要袭来,忙挡住了双手,“停!” 宫蔷柳很郁闷很不爽,“我还是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不然我杀了你!”get男神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大人不去招惹,大人的身边还是会有许多的花花草草。这就是所谓的打不死三儿啊。 年楚风微仰了下巴,“假如我不死心呢,我还要嫁给他做侧妃呢?” 宫蔷柳怒了:“你凭什么?”岛台沟扛。 “凭我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凭我姐姐是德妃,二小姐,你可只是庶出二小姐哦。”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方才称呼德妃为德妃姐姐,又一个官二代!跟慕容雪一个货色,宫蔷柳看着年楚风,“你是尚书府千金又如何,我是九千岁王妃,而且是唯一的。” 年楚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豪迈如同男人一样。 宫蔷柳看着这个女汉子也是醉了,为什么要笑场?……无语。 年楚风笑到一半,然后停了下来,“你怎么不笑?” 宫蔷柳看着这个女人,喃喃,“你有病。” “咳!”年楚风差点被方糖给噎住了,她咳了一声将方糖给吐了出来。 宫蔷柳看着那地上一块方糖,嫌恶地看了年楚风一眼,怎么随地吐糖啊。年楚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飞奔过去将方糖给捡起来处理掉,她拍了拍手朝着宫蔷柳走去,伸出了自己细长的手,“我叫年楚风,你可以叫我小风,我们做个朋友吧。” 宫蔷柳看着这个不安排理出牌的年楚风,瞬间就懵了,她,真的有病? 这厢,林潼携苏摩和几名死士已抵达池清宫。 冷清的池清宫,一路过来都没有人,隐约还听到乌鸦叫,这里,关了多少亡魂?葬送多少人命?这凄冷阴寒地,荒凉得紧。他每次一来这里,心就像沉入那深渊中,好似不属于自己。 越是靠近池清宫,林潼的心就越是沉重—— 跨进池清宫,很显眼地就看到了一处池潭,池潭里面有一个铁器制成的绞碎机。 在灯火下,那池潭里的水上面漂浮着一层绒丝般的东西,上面还有几片残败的落叶。那落叶,在水中荡荡漾漾,一阵风吹来,那树叶子打着转儿,再细看,那树叶上面都沾染了浓稠的血色! 罗刹池的血水! 犯了罪的冷宫宫人,会被丢到罗刹池中处以绞刑,随着人工操作,那人被绞碎机吞并,骨肉不剩下,绞碎机外几处大孔会流出血水来!!! 满满一池子的血水,红得腥味,红得可怖。 方侍中已带着几名宫人将一个上了年纪的瞎子老奴给带了上来,那老奴大概五旬年纪,她被人给带到了罗刹池旁,那方侍中抬眸看了一眼林潼,随意地请了一个安,她勾唇道:“九千岁消息可真灵通?这么快就赶来了?不过到底是晚了下官一步呢。” 林潼低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绵长幽冷,他扫了一眼那个瞎子嬷嬷:“方侍中,到底怎么回事?” 方侍中踢了一脚那老嬷嬷,那瞎子老嬷嬷被她踢得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她手中还死死地抱着一个牌位:“这人,原来是孝元皇后的贴身宫婢之一,她毁了容刺瞎了双眼,躲过了宫中处置,苟且偷生十五年,每逢孝元皇后祭日,便偷偷给祭祀!只可惜今年运气不好,被发现了,落在了本官手中。” 林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瞎子嬷嬷,红色彼岸花,比那罗刹池水还要红,映着忽明忽灭的烛火,他的眼睛都仿似染上了血红,他勾了一下嘴角,走到了瞎子嬷嬷的身边,半蹲在地上,红色袍角迤逦在地,他勾唇道:“本座记得当时孝元皇后一家连同九族都被处置,怎还会有宫婢!这人……很是可疑!”林潼一把夺过了瞎子嬷嬷手中的灵位,只见上面写着“孝元皇后之灵位”—— 林潼将孝元皇后的灵位狠狠地摔在了那个瞎子嬷嬷身边,他瞪着那个瞎子嬷嬷,愠怒道:“真是胆大包天了,还敢在宫中设孝元皇后灵位!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瞎子嬷嬷听到自己的灵位被摔碎了,她痛苦地哭了起来,“皇后,皇后娘娘……”枯瘦的手胡乱地摸着地上,寻找着被林潼摔坏了的灵位,她将两半灵位如珍宝一样护在怀中:“苍天呐,我孝元皇后,母仪天下,造福百姓,在宫中勤俭开支,提出西水东引之政策,乃是我大梁不可多得的贤后啊!都是奸人祸害,都是奸人祸害!” 方侍中听瞎子嬷嬷这么指责污蔑太后,上前猛踩住了瞎子嬷嬷的手臂,脚下一个用力,只听咔咔两声,瞎子嬷嬷的手被她才踩断了,那瞎子嬷嬷白色鬓发几乎遮住那瞎了的眼睛,她也不叫,只是一个劲地叫着孝元皇后:“十五年了呀,我日日苟且偷生,就是想争着一口气给皇后娘娘烧纸,不然她黄泉路上没个照应要吃苦呀,我可怜的皇后娘娘,可怜的皇子殿下们,可怜的独孤家族——老奴也活腻了,活不下去了,老奴这就跟你们来作伴!”那瞎子嬷嬷说完,猛然一咬—— 林潼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一个人哭天抢地,绝色的颜,半边隐在黑暗中,阴魅鬼怪。 瞎子嬷嬷口中喷出一口血来,那血迹顺着她褶皱的老皮缓缓落下,可是她没死透。 她趴在地上,依旧死死抱着孝元皇后的牌位。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来人,将她丢到罗刹池中去!”方侍中冷嗤,怪不得太后会梦到孝元皇后,原是黄泉路上有人给她烧了纸,该死的老东西。 林潼看着瞎子嬷嬷被人抬了起来,掠过他的身边,步向罗刹池。 从双脚开始绞起,一点点吞噬腰身,然后再是胸骨,头颅是最后被绞碎的,有的人,腰身被咬碎,却还有残存一丝气息没死透的。一个垂垂老人,方侍中也要让她入罗刹池—— 她跟太后一样心狠手辣。 “谁?”忽而,林潼眼中掠过一道异色,他身形鬼魅飞快没入丛林深处,朝着那掠去的暗影追去,苏摩紧跟其后。 152章 方侍中顿住,那抬着瞎子嬷嬷的宫人看着她,没了主意,“大人,怎么办?” 方侍中看向林潼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难道还有同党?她看了一眼那老东西。说道:“容后处置,你们去看看九千岁那发生了什么!” “是!”两名侍卫迅速追向林潼消失的方向。 林潼施以轻功,飞快地跟在暗影身后,那暗影感觉到他死死咬住,飞了须臾,就入了一旁的……怡春宫! 竟是容妃娘娘的寝宫! 林潼直闯,外面有守卫和宫人拦住。 “本座在此,谁人敢阻扰?” 那些人一看是九千岁,看着他冷魅阴寒的容颜,各个都退开了去,不过却也还是有管事太监跪下阻扰:“九千岁王架,奴才是怡春宫管事公公临安,不知道九千岁驾临,请九千岁恕罪。” “方才有刺客进入怡春宫,本座要进去捉拿,你等都给本座让开!” 那临安公公面色一变,“九千岁可是看错了,奴才方才没看到有侍卫入内。” “谁在外面喧哗?” 临安公公道:“回娘娘,是九千岁王架,说是咱怡春宫有刺客。” 容贵妃声音大得惊人:“本宫睡得好好的,哪来的刺客,请九千岁回罢!” “喳——”临安公公抬眸笑看了一眼林潼:“九千岁,贵妃娘娘说了,宫内没有刺客,奴才在此谢过九千岁照拂,九千岁辛苦。” “许是本座看眼花了吧,苏摩,我们走。”林潼一个转身,夜眸深邃漆黑,泛起狡猾之色,他带着苏摩大喇喇地离开。 那临安公公吐出一口气,飞快地入殿:“娘娘,九千岁走——”他话还未说完,看到容贵妃被黑衣人驾着脖子,瞬间瞪大眼睛,果真有刺客! 容贵妃垂下眼眸,瞥向身后挟持自己的黑衣人:“九千岁已经走了,你还不放开本宫?” “哼——”黑衣人冷冷一笑,刚移开长剑,就感觉到了杀气灌入!伴随着那红衣翻飞,林潼至宫殿门前,他射出三块箔片,那箔片带着寒光,分散成三瓣花一样设想黑衣人,眼看箔片将近,黑衣人借力推开容贵妃,身子悬空翻转,躲过那致命的箔片袭击! 林潼手持嗜血剑飞身而起,刺向那黑衣人,黑衣人飞快掠至容贵妃身旁,抓了她来做人质:“你敢靠近半步,我就杀了她!” 林潼狭长的眼,随着那勾勒出的细长眼线,变得越发细长狐媚,他唇边勾勒笑意:“杀了便杀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这容贵妃本就该死! “林潼你——”容贵妃咬了咬牙:“本宫是贵妃,你敢怠慢,便是跟皇上作对!” 黑衣人浑厚的笑声传遍宫殿:“哈哈哈哈哈……阉人九千岁弑杀贵妃,该当何罪!”他眼中闪过杀气,手中长剑一个使力想要杀了贵妃,伴随着那容贵妃的尖叫声,林潼手中嗜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掉他执剑的手臂。 温热的血喷洒在容贵妃的脸上,容贵妃鬼叫了一通:“该死!” 那黑衣人左手扶着不断流血的右臂:“好快的剑,出手更是快,林潼你果然厉害!” “呵呵~没点能耐,你也出来混!苏摩,将他给本座绑了,本座要严刑拷问!”林潼轻笑了一下,彼岸花花瓣被吹得妖娆肆意,面带轻笑的男子,在烛火妖冶下,仿佛九幽地狱爬上来的魔魅,阴柔至极,张狂至极。 “来不及了!”那人拿出一枚丹药想要吞毒自尽,林潼眼尖,一枚箔片射去,硬生生削掉他两根手指! 黑衣人啊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两只手被折磨的惨痛。 苏摩上前将黑衣人给绑了,并且将他给带到了东厂。 林潼睨了一眼还在那擦血的容贵妃,阴冷笑道:“贵妃娘娘,可是要去告诉皇上,本座怠慢了你?” 容贵妃想起他方才杀人的手腕,不禁暗自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林潼冷哼了一声:“贵妃娘娘以后可是要小心自己的舌头!”林潼拂袖离开,其他的几名死士已在外面等着他。 林潼出了怡春宫吩咐道:“将方侍中手中的瞎子嬷嬷带到东厂,本座怀疑黑衣人和她是同伙!” 几名死士领命,佩剑而行。 林潼入了东厂,撩了红色袍角,坐于圈椅之上:“带人上来。” 那黑衣人已被止住了血,苏摩将他押上来。 “说吧,你跟那瞎子嬷嬷是什么关系?” “关系?”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我若说我跟她没关系,你信吗?我不过是路过池清宫,刚好看到一场戏而已!” 林潼看似慵懒散漫,却是那隐了锋芒的利豹,一触即发,便可将人置于死地,他斜睨着黑衣人,示意苏摩揭开他的黑布。 林潼看着被揭开了黑布的人,自是不会认识,他勾唇道:“你是怎么入宫的?” 黑衣人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很能耐吗,九千岁啊,要查什么查不出来!” 林潼缠绕青丝的手指停住,一口白牙却显森然可怖:“就这么想要试试本座东厂的酷刑?苏摩,烙刑伺候——” 苏摩说了声是,一边让人脱了他上衣,一边命人去拿烧红了的烙铁,那烙铁刚从炭火里拿出来,还有飞灰,苏摩将烙铁递给林潼,林潼朝着那人的腹部烙去,烧红的烙铁触碰到衣服和皮肤,发出滋滋声响,冒出黑烟来。 林潼面无表情地道:“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 “嘴巴倒是严实!”林潼接过另外烙铁贴在他的大腿上,黑衣人终是因疼痛难忍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手臂被砍,身上被烙伤,他终是缓缓地阖上了眼,昏迷过去了。 “盐水。” 苏摩派人泼了盐水,那人又从伤口扎潼中惊醒过来,他面上顿时汗如雨下:“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绝不出卖我们殿下。”他说完,便又昏睡了过去。 殿下?哪位殿下? “苏摩,脱了他衣服看看有没什么标记之类的。”岛台狂扛。 “是!” 林潼转了身回避。 苏摩检查了一遍:“大人,没有。” 林潼眸光微闪,“此人不能死,带去救治吧。”他还没说他口中的殿下是谁呢? “是!”苏摩挥了挥手,让人给带下去了。 望着背对着自己的林潼,苏摩措辞道:“大人,你觉得他说的殿下是谁?” 林潼沉吟道:“难道是西域王子?” 苏摩揣摩道:“来救魏轻尘的?” “不知道这个人跟瞎子嬷嬷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他跟瞎子嬷嬷有关系,那他绝不可能是西域王子的属下;若是不然,他口中的殿下难道是……”林潼眸中掀起狂澜,他身侧的手也攥成了拳头。 外面发出一些声音来,苏摩说:“可能是死士带回瞎子嬷嬷了。” 林潼转了身,看着那门口方向,他的死士果然不负他所望,带回了那瞎子嬷嬷。 她方才晕厥过去,现在才醒来,只听到炭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她嘴中不断地发出唔唔唔声,那唇边的血迹都干涸了。 “这里是东缉事厂,本座是九千岁林潼!” 听到九千岁几个字,瞎子嬷嬷更加抱紧了手中的灵位,似是害怕。 林潼说道:“本座问你几个问题,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的话你就摇头,听明白了?” 那瞎子嬷嬷就只抱着孝元皇后的灵位,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怕这个杀人狂魔。 “本座方才抓到隐在池清宫的黑衣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瞎子嬷嬷不知道他说的黑衣人是谁,她给皇后烧纸,是出于她本人意愿,没有人是她同伙,她便摇了摇头。 “不是?”似不可置信似的,林潼又重复了一遍。 瞎子嬷嬷点了点头。 林潼狭长的眸中闪烁着微光,他起身道:“本座怀疑此人与黑衣人关系匪浅,将此人关押,不准她死去,届时让她和那黑衣人一同审问!” “属下领旨!”苏摩拱手道。 林潼瞥了一眼瞎子嬷嬷,然后出了东厂刑狱,这才刚出去,就看到方侍中正要进来。 林潼嗤笑道:“方侍中,本座审案,还要你监察么?” 方侍中问道:“他们是一伙的吗?” 林潼勾唇:“本座怀疑是一伙的。” 方侍中语气似带揶揄:“怀疑?这么说九千岁没审出来?” 林潼剜了方侍中一眼,手中箔片射飞方侍中的耳朵,方侍中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耳朵瞪着林潼:“你——你……” 林潼眸光阴狠,面上却带着阴柔笑意:“要不要将你整只耳朵都卸下来?” 方侍中面上紧绷得厉害:“欧倩泠曾入过你的青绝府,我现在怀疑她跟元奎的同归于尽与你有关!” 林潼掩唇轻笑了起来:“呵呵呵!方侍中烧糊涂了吧?要不要去本座邢狱清醒清醒,红绣鞋和插针很适合方侍中哦,可是销魂的很呢?” 方侍中面色一白,退后一步:“你等着,我会查清楚所有!” 林潼敛去唇边笑意,冷哼了一声,迅速朝着皇宫而去,他的小东西还在那里呢! 林潼回了忆惜殿,人未到,声先出。一声哑奴出口,却是没有回应他。他心中一沉,快速入了内殿,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了? 第153章 越陷越深 林潼幽深的黑眸中泛起一些冷色,绝色容颜上卻只有淡定,他的那些死士都不是废物!他真就不信年家那小子有上天遁地的本事。那他的小东西呢?一根轻缓的白色长毛从空中缓缓坠落。林潼眼中的冷色褪去,勾唇道:“你们两个还不给本座下来?” 年楚风哈哈一笑,携宫蔷柳飞身而下。 林潼看着跟站在年楚风一起的宫薔柳,眉头微蹙,年楚风这小子,耍得什么花招?她明明对自己……他看着宫蔷柳:“过来!”不要靠这個小子太近,什么时候把你给卖掉你都不知道! 宫蔷柳哦了一声,笑意深深地走到了林潼的身边。还未站定,就感觉到一只温暖细腻的大手将她的手给包裹住了。她看了一眼大人紧握著她的手,瞬间幸福溢满了心头。大人好紧张她,好宝贝她的样子……岛布乐才。 年楚风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紧握着的双手,啧啧了声:“在我面前秀恩爱,你们两個很损啊!明知道我孤家寡人嘛!” 宫蔷柳嘴角染了笑意,两個小梨涡若隐若现的,她看着林潼冷傲完美的侧脸:“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上面的?” 林潼低头看着她:“你说呢?” “自然是爱你咯!”年楚风接了一句话,眼中露出艳羡的情绪来,她说:“你们两个可真是爱得死去活来,一个是风华绝代的太监。一个永不言弃的执著小女人!也真是让年楚风看到了这世上最纯粹的爱情。没有情语,也可相爱。” 林潼眉头微挑,却并不解释。 呵!她跟大人是很纯粹啊!两个人就只摸摸亲亲,还什么都没做过好么。纯洁到不忍直视。宫蔷柳眼中的幸福都快要满出来了,她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不管山崩地裂,天地改名,她都只想待在大人的身边。大人许她一点温柔。她愿意倾尽一生,付出所有。死过一次的人了,遇到真心相爱的男人,怎能不赴汤蹈火呢? 年楚风揶揄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你浓我浓的样子,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林潼嗤道:“那你还不快滚?”除了对宫蔷柳,对所有的女人,他都可以狠,可以冷,对感情,他不会拖泥带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他的唯一。 宫蔷柳咯咯地笑了起来:“小风,你这么英俊帅气美,一定也有为你倾尽所有的男人,加油哦!” 英俊帅气美?词儿不错,年楚风笑道:“我年楚风志不在儿女情长,只愿有朝一日,能做那战场上的花木兰!” 林潼不惜泼了盆冷水给年楚风:“就凭你的武功,上了战场,也只有抛头颅的命!” 年楚风冷哼一声:“休要小瞧了我,人可是都有进步潜力空间的,我现在就回去勤加练武!柳柳,我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见!” 宫蔷柳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 ”小风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发觉她是直来直往的女汉子,包括她对大人起初起了什么样的心思,她也都跟自己讲过了。她这人,爱捉弄人,应该是没什么坏心思的。 “等等。”林潼叫住了年楚风,“本座有话问你。”他看着宫蔷柳,“你在这里等本座。” “好。”宫蔷柳点头应允,看着他们出去。 林潼将年楚风给带出了忆惜殿,在院里,他将紫玉摊开在掌心,看着夜色下的年楚风道,“这是本座的紫玉,本座想了很久,才想起,这紫玉是被你给顺走的!” 年楚风面上闪过一些不自然,不问自取是偷,这紫玉她是觉得特别,所以顺手过来想玩几天再送给他的,可是不知不觉间,紫玉居然丢失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找一块相同的赔给他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林潼棱角分明的颜上只有冷然:“你偷本座的紫玉,紫玉丢落在懿坤宫,年楚风,你安的什么心思?是要本座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么?” 年楚风收了嬉皮笑脸,朝着林潼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为自己的不检行为向你道歉!不过我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比较喜欢这块紫玉佩!这玉佩很稀有,平常不多见,所以玩心大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潼眼中闪过戾色,红色彼岸花,阴邪之极:“你随随便便一个玩心大起,就可以将本座置于毁灭当中,年楚风给本座记住,这次本座姑且饶了你,若是有下次,本座会让你后悔认识本座。”看在她在给自己递送池清宫信息的份上就当她将功折罪了,那二个人,对他来说太过重要。 年楚风被林潼这般训斥,心中虽然不爽,不过的确是她错了,便点了点头:“林潼你对我不要这么凶么,我知道错了。” 林潼眯了眯眼,冷魅容颜,倾城天下,他拂袖负手身后:“还有,给本座记住,离她远一点,她若因你受一点伤害,本座会将你千刀万剐。” 年楚风没有说话,心中叹息了一声:我年楚风,此生只要一人执手,断然不会跟第二个女人分享同一个女人。就算你倾城天下,我也不会要你这个太监。 林潼见她目光游弋,不知道去哪儿神游了,正要转身却被她给叫住了。 “池清宫那边怎么说?” 林潼说道:“抓了二人,正在严刑拷问中,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孝元皇后背后的党羽。” 年楚风深思道:“若真是如此,说不定你还利用一下那些人,帮你——”她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意思是说,利用孝元皇后的名义诛杀太子,将罪责全部推到那些人的身上。她们在房梁上滴血,也是为了应验先前菊花宴宫中现白菊一说,装神弄鬼吓臻元太后,利用的就是十五年前的宫闱血案。 “本座怎么行事,自有主张,不容你置喙!”林潼冷冷地扫了年楚风一眼,拂袖朝着忆惜殿内而去。 年楚风看着离去的林潼不禁大骂了一声死太监,我也是好心啊啊啊! 忆惜殿内,宫蔷柳正准备了热水给林潼洗漱,林潼在她的伺候下洗漱完,拥着她上了床。相依相偎,林潼温柔的狭长的眸醉了春风。 宫蔷柳靠在他的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遇上你仿佛我的世界都开了花。人这一生,若是不能和相爱的人相守,那将是多么可悲。有了这个人,你看到他就想过去抱他,就想亲他,恨不得所有的温柔都只为了他融化。可是她跟大人是幸福了,倩泠呢,她一人在那个世界也不知道孤独不,害怕不。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林潼问她:“在想什么?” 宫蔷柳问道:“大人,我在想倩泠的鬼魂会不会正在看着我们?” 林潼看着鲛纱帐,道:“小东西,本座的心很小,小到只容下一人。她给了本座一份成全,本座很感谢她。可是她想要的情深,本座给不了;本座想要的温暖,她也给不了。本座与她,只能是朋友,本座相信她会想明白所有。”若真能转世投胎也未必是坏事,倩泠遭受了一生的痛苦,也许喝了孟婆汤抹去不堪记忆,再活一次也是好的。 宫蔷柳的五指跟林潼紧紧相扣,十指纠缠,她勾唇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希望,她转世后,能遇到知心相爱的人。” 林潼肯定地道:“会的。”其实他也不确定人死后是不是会转世,他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他不信人有因果轮回,若真有,凤家人为何都活得好好的? 烛台翻了下来发出一声砰声,林潼和宫蔷柳都望着那烛台,宫蔷柳说道:“是不是倩泠回来了?” 林潼起了身,将那倒下的烛台捡起来,他看着地上晕染的红烛,上面隐隐有个字:令。 去掉“泠”字的三点水,是一个令字。去掉三点水,是说再也不流泪了的意思么? 宫蔷柳见他眉头微蹙,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林潼不动声色地毁掉了令字,说了声没什么,倩泠的魂魄真的回来了?她写下“令”字,是在告诉他,她以后不会再轻易掉眼泪了么?他朝着床榻上走去,重新躺下。他没有将此事告诉小东西,真如他跟太子所说,这是个有鬼怪的世界?再想想师傅给自己的龙鳞镜,可以制造幻境,师傅又像是那天上的人,所以他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六界之中的人界? “大人?”宫蔷;柳见他回来,脸色怪怪的,便有些担心。 林潼拥住了她:“没事,小东西,歇息吧。” “好的。”回来后跟大人相认,第一次跟大人谁在一起,她睡得好香,也没乱踢被子了,等他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也还是睡着时候的那个动作。 林潼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才起了身,穿衣描妆,没忍心叫醒她。她一定很辛苦吧,一直压抑着对自己的感情,又不能跟自己说话,其实他也忍得辛苦。即使二个人不能做什么,可是互相承认了对方,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大人。” 苏摩在外面低唤。 林潼嗯了一声:“本座这就出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猪,勾唇浅笑,出了内殿,只见苏摩在那候着了。 “苏摩,那二名犯人怎么样了?” “大人,瞎子嬷嬷的舌头没咬断,属下请了江神医来救治,江神医说有希望复原;至于那个黑衣人,也救过来了,不过就是很固执,都不肯吃饭。” 林潼冷声道:“强行也得给他喂下去!” “是,属下知道了!”苏摩无意间瞥到了那鲛纱帐后的模糊人影,心中一震,这小哑巴居然爬上大人的床了?大人只对王妃用尽心思,这小哑奴难道是王妃? 林潼说道:“苏摩,本座要亲自审问宫宛如。” 苏摩看着林潼,“大人,你可是在为王妃回府做准备?是要宫宛如招供出王妃不贞是因为宫宛如下合欢散?这样,就能在天下人的面前,为王妃博得同情。” “不错。”林潼凝了眉,“她迟早会回来的,苏摩,本座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将宫宛如带到东厂刑狱!” “好!”苏摩领了旨,“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潼将一张纸条递给苏摩:“按照这上面的去做。” 苏摩接过林潼手中的纸条摊开来看,他点了点头:“大人英明,属下知道了。” 林潼微扯了扯唇:“去吧!” 苏摩拱手道:“属下告退!”便退下了忆惜殿。 林潼望着苏摩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对冢离半信半疑,幸得苏摩忠心耿耿。 准备一番,也该上早朝了,上完了早朝带小东西回府去,深宫喋血,不宜久留。 其实宫蔷柳早就醒了,包括大人上朝前抚摸她的头发她都知道,等大人离开后,她睁开了双眼,趁大人上朝时,想去一趟玉秋殿。 有小太监给她送早膳,宫蔷柳弄晕了小太监,换上了太监服,正值守卫换班,她在混乱中逃了出去。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那玉秋殿。她站在殿外,心情五味杂陈,小七啊小七!你怎么能傻得连自己都放弃了?你让我与心难安!正愁不知道怎么进去,就听到那狗车的轱辘声传了出来。 “王爷您要去哪里?”一名宫婢的声音急匆匆的。 凤秋溪说道:“本王要去左卫将军府!” 宫蔷柳心中一凛,小七为何要去慕容府? “王爷,您去将军府做什么呀?” “杀宫宛如。” “王爷,你能不能醒醒啊,宫宛如是你表姐,是大将军的儿媳妇啊,怎能杀得!” “本王要杀,她就得死。”没摔死她,真是便宜她了。先杀宫宛如,等他武功突破了,再去杀林潼! “可是太后不让您出皇宫呀,莫要让翠莲为难,翠莲求王爷了!”那翠莲好像跪了下去。 凤秋溪冷哼:“本王想出宫就出宫,谁能拦得住本王,大内侍卫拦不住,母后更是拦不住!” “王爷——” “滚开!” 宫蔷柳心惊,她迅速掩了身子屏住气息,只见小七一身金袍从殿内气势汹汹而出,他狠抽着狗鞭子:“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给本王快点,这么慢吞吞的,小心本王摔死你们!” 宫蔷柳望着他狰狞的样子,不禁觉得难过,小七……你还能回到过去吗?我怀念那个单纯的小七啊!宫蔷柳看着他狗车远去,飞快地跟了上去,绝不能让他出宫杀宫宛如!宫宛如是不得好死,不过不应该小七去杀!杀了宫宛如,得罪的可是二位大臣,一位是她爹宫臣相,一位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小七,你这是在走沼泽地,越陷越深了啊!这种糊涂事,怎么能去做! 第154章 要怎么去面对你 凤秋溪一路畅通無阻,他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变得那么狰狞那么狠厉。宫蔷柳一路追随,都有些累得慌,她心酸想哭,不知道为何会弄成这种局面。小七,你要我如何偿还你的情深? 凤秋溪出了玉秋殿,一路朝着宫外而去,宫蔷柳追得心急。 凤秋溪近來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抽那些狗车上的狗。有一只狗许是病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狗车上的凤秋溪眼中只有覆灭,并不如往常那樣关心他的爱狗们了,他要让所有伤害蔷柳的人都付出代价。他从未那么喜欢过一个人,若能一直看着她笑,他愿意放弃所有的所有—— 蔷柳你等著小七,等小七杀了那些人后,小七就去找你,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把你给找到。 狗车趔趄,硬生生地栽了。凤秋溪被甩了出去。他趴在那地上,白皙的脸蛋肿了起来。 宫蔷柳心急,她躲在树身后,却是不敢上前扶他起来。她是青绝府的哑奴。以何名义扶他……她难过地轉过了脸,视线卻模糊了去,那泪水滴落,她迅速地给抹了去。 凤秋溪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朝着那狗车走去。那些狗狗畏惧地看着他,凄楚可怜的很,凤秋溪以大力将狗车抓起狠狠摔了出去,伴随着那些狗狗的呜咽声,一条条都奄奄一息了! 宫蔷柳惊诧回头,却看到了一地的血,她捂住了唇,看着那些垂死挣扎的狗狗,已然惊呆,一股凉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那么爱狗的小七,竟因它们跑不动了就将它们全给杀了,若有朝一日,他能醒来,他该多恨自己呀!她看着那个身上散发着邪冷气息的小七,他陌生可怕,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 “找死的东西!”凤秋溪大步离开,可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转身,看到了那树身后的哑奴。 这人不是林潼的新欢么?哈哈,居然落在了他的手中!奸夫淫妇都是不得好死的! 宫蔷柳望着黑暗狰狞的小七,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她往后退了几步,小七…… 凤秋溪已至宫蔷柳身边,他横着眉,目光阴鸷:“小哑巴,你知道不知道林潼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跟着他混,你知不知道他把我的蔷柳都给弄没了?他迟早要把你给弄没掉!” 宫蔷柳摇了摇头,小七,不是这样的,不是! 凤秋溪泛紫的唇扯了扯,他凉凉地笑了一下:“你装什么傻,他害我蔷柳浪迹天涯,无家可归了,她一个人该多么害怕呀。可惜本王的狂澜功还未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到了那日,本王就杀了林潼,去找蔷柳,本王要守着她过一辈子……” 宫蔷柳一直摇着头,小七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伤了多少人心你知道吗? 人活着,怎能不自爱,你入魔学狂澜功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我就快乐会开心了吗? 凤秋溪朝着宫蔷柳逼近:“小哑巴你不会明白本王对她的感情的,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感情,至死不渝,至死不弃,至死方休!罢了罢了,本王也不想你明白多少,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宫蔷柳眼瞳一缩,她双手反扒在墙上,小七动作快,伸出手来一把扼制住了她的喉咙! 宫蔷柳双手死死地抱住小七的右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七,眼中蓄了泪水,小七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窒息了般好像无法呼吸了,眼前越来越模糊不堪。她闭上眼睛,一滴泪垂落在他手背。 凤秋溪一个恍惚,他似是想起了在宫门口第二见蔷柳的时候,她哭得他揪心,一个停顿,放了手,看着她从墙边滑落坐在了地上。 宫蔷柳猛咳起来,她大力地喘气,呼入氧气,胸腔内的窒痛感这才减轻了一些去,她抬眸看着小七,如果眼睛可以说话,你可以不可以读懂我的语言。 你能否读懂我对你的担心! 凤秋溪看着她垂泪的眼眸,别过了脸:“你走吧,滚得远远的,本王也要出宫去了!” 宫蔷柳摇了摇头,她扯住了凤秋溪的金色袍角。 凤秋溪扯了扯,却被她死死地抓着,他愠怒,面上隐隐紫气:“还不放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宫蔷柳皱着眉,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眼泪忍不住。 凤秋溪低头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她为什么要哭?为何而哭?她不是林潼的小哑巴吗?来跟着自己作甚? 宫蔷柳深深地叹了一声气…… 凤秋溪眉头皱紧,似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哑奴的眼睛。 心瞬间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了,他滚了一下喉结,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宫蔷柳咬住了嘴唇,是我啊,真的是我啊,小七,你还没认出我来吗?她扯了扯唇,发出无声的声音:“小七,不要出宫,回头是岸!” 凤秋溪身子一个趔趄,他猛然咽下一口口水,心凌乱而颤抖厉害。他读懂了她的唇语…… “不要出宫,回头是岸”八个字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上。 蔷柳,入魔那日,我就知道,自己已是回不了头了! 凤秋溪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了宫蔷柳的发,可是还没触碰到他就缩回了手,他眼中有泪,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小七要怎么面对你,怎么去面对! 啊—— 凤秋溪转过身飞快地跑了起来,哑奴是蔷柳?哈哈,瞧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刚才居然想杀死她,再看看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疯魔的样子! 凤秋溪一路跑,他发疯了一样,像野兽一样,仰嚎了一声!他一直担心着她,挂念着她,可是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她了!蔷柳——蔷柳——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每呼唤一次,心就痛一次。 宫蔷柳喘了喘气,她追得缓慢,眼看就要追上他了! “抓住小王爷!”岛叉长亡。 是那方侍中领了大批侍卫包围了过来,凤秋溪瞥了身后一眼:“快走!” 宫蔷柳心中一紧,飞快地往后面跑去。 大批侍卫将凤秋溪给包围在了中央。 凤秋溪看着方侍中愠怒:“大胆狗奴才,还不给本王滚开,本王要回玉秋殿!” 方侍中惊讶,小王爷怎么突然变卦了,她刚才看到有一道人影掠去,那人会是谁?她吩咐了几个属下去查询踪迹。 凤秋溪见那几个人撤开,他朝着玉秋殿方向回去,追上那几个人,怒甩了狗鞭子过去,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没看到本王要回玉秋殿?还要挡道!”成功截住那几人。但愿你平安回去,蔷柳,你乔装成哑奴,所以林潼那个人精早已认出你了是吗?我傻我笨,居然不知道哑奴就是你!先前,我还差点伤了你,我真的是罪无可赦啊! 宫蔷柳跑开了,小七要回玉秋殿,太好了!他不会出宫去找宫宛如了,她可以把心给放在肚子里面了。 眼看再过一个宫殿就要到忆惜殿了,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名背对着她的黑衣人,手持长剑垂下,黑衣冷冽,长剑汇聚肃杀之气。 这个黑衣人是谁?是谁要除掉她?她的身份,只有几个人才知道啊。娘亲,十二,奴兮,小七,大人,都不可能会杀她的!那他会是谁? 第155章 “男人不能惯ゝ越惯越越混蛋” 水晶鞋加更 如果不能确定这個人的身份,那他一定是个可怕的人,潜伏在大人或者她的身边。他隐藏得太深太深了!她和大人都没有发现! 宫蔷柳往后退了一步,她手中没有凤翼灵,只携了一枚破魂银针在身上,若是不能刺中她,只怕她在劫难逃,若是能刺中他,那她还有胜算。 黑衣人没给宫蔷柳留下任何思考的時间,他一剑狠辣地劈了过去。宫蔷柳迅速,虚幻一投,黑衣人以为她在投暗器,用剑身凌空一挡,却是撲了个空!发现她手中什么都没有,居然敢骗他! 乍看,宫蔷柳已往反方向飞奔而去,黑衣人施以轻功轻松追去。宫其蔷柳迅速转入一处假山后,透過假山间的缝隙她看到那人靠近,她灵机一动撕裂一袍袍角! 假山处,黑衣人持剑而行,他缓缓走去。看到假山后一屡袍角。他快步走了两步,长剑朝着那里一刺,本想着可以直接刺中她的身体,可是长劍刺入了假山石中一时竟拔不出来。感觉身后有人徒然靠近,卻已是来不及,她一掌袭在他的肩膀上,倾注身上全部的内力。 他觉得肩胛骨上承受着火烧般的疼痛,没想到她功力还不错! 黑衣人干脆丢了长剑。赤手空拳和宫蔷柳给打在了一起。 此人内力不凡,宫蔷柳接了几招渐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强行对抗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她目光瞥向插在假山石中的长剑,跟他周旋,身子侧向那边,仅存的一枚破魂银针凌厉破空刺入他的右肩,伴随着破魂银针破空之音,那人倒是反应敏捷,飞身而起往后掠了几步,成功地躲避了她破魂银针的攻击! 宫蔷柳使劲用力抽了两下,没能抽出长剑,眼看那人飞身而下袭向自己,千钧一发危难关头她终于抽出了长剑,长剑在手,宫蔷柳运真气,凝内力于长剑中,那人袭向自己身后,她迅速持长剑反手一刺! 黑衣人见她刺出一剑,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他凌空旋转落下,却是一腿横扫宫蔷柳脑门,宫蔷柳手中长剑丝毫不含糊,朝着他的腿就是劈了过去,他躲得快,她追得快,玄月剑谱一二三四招将那黑衣人刺得步步后退,她也是占尽了先机,所以才能反败为胜,不过她知道自己到底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不过是长剑在手,打乱了他的节奏。 宫蔷柳用玄月剑谱第五招,她发出一声轻喝,长剑被她投掷出去直刺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身子往后掠去,可是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长剑忽然成了一把断剑,长剑断成四五段,其中一段擦过了他腰上,剑身垂挂在腰间,卡在血肉上,刺痛传来,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断剑残骸,杀意难挡。看着她飞快离去,他也来不及去追了。 宫蔷柳一路跑到了忆惜殿,刚跑到门口正喘着气,就被人给拎起来了,乍看,眼底掠过描着金丝祥云的黑袍,宫蔷柳心中一紧,大人回来了!糟糕啊,被抓了个正着…… 门口死士纷纷行礼,异口同声地道:“给主上请安。” 林潼冷面阎罗似的,彼岸花在那擦了白粉的脸上诡异如滴血的红,他夹着宫蔷柳进了忆惜殿,将她丢到床榻上,一脸的阴沉魔魅。 “大人……”宫蔷柳惊骇,只见大人倾身过去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他眸底猩红一片,胸膛更是起伏得厉害,“你知不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背着本座偷偷跑出去,小东西你当真是不把本座放在眼中!” “大人!”宫蔷柳皱了眉:“小七要去抓宫宛如,我去阻止他了!” 林潼擒住她下巴的手缓缓地松了去,他阴寒森冷,仿佛地狱的鬼魅一样盯着她看:“你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去看他?” 宫蔷柳垂下了眼睫:“大人,小七是无辜的。” 他看着她,脸上表情几乎碎裂:“本座不无辜吗?” “大人?”宫蔷柳抬眸看着林潼,只见他绝色妖颜上,只有无尽的伤痕和挥之不去的痛楚,她的心猛抽了一下,她心疼大人是因为爱大人,她心疼小七,是因为他爱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的袖子:“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做的事情到底什么?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好不好!” 抽出了自己的衣袖,林潼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本座问你,若有朝一日,本座和他,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她张了张唇,却没说出答案。 林通冷睨了一眼宫蔷柳了,绝情地转身。 宫蔷柳爬下床,跑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心痛地唤了声:“大人不要离开我!”岛叉匠才。 林潼冰冷吐出二个字:“放开。”他和他,只能活一个!没有选择,她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太子得死,皇上得死,凤秋溪也得死,他势必要杀光臻元太后的所有嫡亲血脉! “不要,我不放……”宫蔷柳埋首在他的背上:“我不想选,大人你是我的夫君,我只喜欢你一个!小七,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不可以不要选,我不想你们死,我想你们都活得好好的!” “小东西,本座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他薄唇间逸出逸出一丝叹息,为什么有些事情还是没办法控制,阻止不了呢! 宫蔷柳的心沉了下去,她在他的背上蹭了蹭:“大人求你不要这样说,没有大人,我会死去的。” 林潼闭上了双眸,不是我逼你,不是我非得折磨你。凤秋溪,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小东西,你又知不知道?你难以抉择,我就不难抉择么?我若杀了凤秋溪,你会不会因此而恨我?可是——他必须得死,即使你恨我,他也还是要死。 林潼叹了一声气,他转过身,将她给拥在了怀里,他急切地吻住了她的唇,在她的脖子上啃咬,留下草莓红印,霸道强势地道:“你是本座的,本座一个人的,本座不准你心上放着其他人,一点点都不准有。你听到没有!” 宫蔷柳的心好疼啊——大人,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一直都是啊。 林潼埋首在她的颈项间,气息灼热喷洒在她肌肤上,他说:“本座什么都没有了,小东西,本座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你就是本座的天下。” 宫蔷柳抱紧林潼哭了起来:“大人,你有小蔷,你还有忠心的属下,你还有薄少和染染这些好朋友,你不要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小七,做了什么选择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我阻拦不了,我以后再不去找他了,他有太后有皇上,他们会照拂他的。” 林潼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要将她给嵌进自己身体的力道,虽然她这么说了,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他也怕自己会妇人之仁,到了要杀凤秋溪那会下不去手,他怕小东西因此而疏远他!算了,以后的事情,该怎么样,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两个人拥了一会,宫蔷柳才说道:“大人,我忆惜殿的时候,有人刺杀我。” 林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紧张兮兮地问道:“可有伤着哪里没有?” 宫蔷柳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我靠自己的机智跑出来了!” 林潼凝眉,似不可置信。 “是玄月剑谱啦,然后凭小机智!”宫蔷柳扯唇笑了一下。 林潼勾唇道:“你的身份有多少人知道?” 宫蔷柳一五一十地道:“我娘,我娘的贴身婢女高桐,奴兮,还有白狐狸,大人,小七!”月十二没有说,肯定不会是十二吧,十二是三少的人哎! 林潼道:“还有年楚风。” 宫蔷柳猛一拍脑门:“哦,对!差点忘记了!” “应该不会是她!”他和尚书府且还有合作关系呢,年楚风没那么蠢。 “那会是谁?”宫蔷柳想不通:“连容嬷嬷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谁是知道我身份,但是大人跟我都不知道的?” 林潼沉吟半响,难道是府中细作?应该不可能,绝情阁的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不可能混有细作,莫非是那些人,黑化了?还是说……冢离? “大人?” 林潼回过神来,“本座会调查的,我们先回青绝府邸。” “好。”那个黑衣人刺杀自己,她也怕留在宫中会出事。 林潼携宫蔷柳出宫,小祥子开道,冢离和苏摩都在处理东厂的事情,他带着宫蔷柳坐了马车。 穿过亥城街道,不想,今日的亥城热闹非常。 宫蔷柳掀开了幕帘,只见那醉香楼牌匾上左右各自挂着大红花,宫蔷柳看向马车内的林潼,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大人,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醉香楼重新开业,新选了一名花魁。”闭月老鸨和那个叫招远的鬼奴,还有绿衣跑得快,不然他非得抽他们的筋骨不可! 花小四死了,醉香楼重新营业,总会有新花魁接替她的位置…… 死的人,说起来就是一段传说,没有人会真正再记着你。 不过一月不到,花小四尸骨未寒,可是醉香楼添了新人了。 “我们进去看看新花魁?” 林潼嗯了一声,叫小祥子停了马车,他也想看看那新人是谁,他跟锦衣卫斗来斗去,结果花小四死了,樊翰也死了,可算是打成了平手吗? 小祥子赶忙让马夫停了车。 宫蔷柳先下了马车,她想着要不要搀扶一下大人,小祥子屁颠屁颠去搀扶了,还横扫了她一眼。 额,小祥子以为自己跟他争主子啦?咳咳! 今日的醉香楼实在热闹,停业二十几日,只怕亥城那些想寻欢作乐的男人都憋坏了吧? 宫蔷柳跟着林潼进了醉香楼,只见中央舞台上,一群花枝招展的花姑娘不是露肩就是露背露胸,也不怕冻着?那些宾客各个红了眼,乍看,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诶,古代的男人喜欢逛妓院,若是搁在现代,那叫嫖娼! 还好她身边这只比较干净——不知道他十三岁前有没有破身,如果没有,他这七年应该都是纯洁无比的吧。 太监身份也蛮好的,可以赶走好多花蝴蝶,庆幸大人也不是那种花花肠子,不然打小三,她得累死啊,大人这么美,她每天晚上都不用睡觉了,光是对付那些小三就要累挂了。那个尉迟沁儿带给她的阴影还在呢! 新换了一个胖子老鸨,脸上肉横生,眼睛眯眯小,老鸨一口粗噶的嗓音:“各位客官稍安勿躁,我们醉香楼新开业,大酬宾,大酬宾!付一倍银两,可以享两回乐子,保管各位乐翻天,我们醉香楼的姑娘都被老鸨我调教得很厉害,客官们不用怜香惜玉,哈哈!” 众人都起哄哈哈大笑,接着便嚷着要看新花魁~~老鸨安抚了一番众人的情绪:“新花魁马上来登场!哈哈,现在就有请我们新任花魁——胡湘怡上场!鼓掌,欢迎!” 宫蔷柳一瞬不瞬地看着二楼上的女子,桃花色垂纱翻飞,若隐若现中,只见一名女子缓缓走到了台前,她蒙着白纱,可是白纱外的眼睛,勾了浓重的胭脂,眼睛被画得细长,宫蔷柳凝了眉,这个女子好像有几分眼熟啊! 第156章 九千岁被男人看上了 胡湘怡穿着十分大胆暴露,胸前春色無限好,可被一把琵琶给遮住了。 做花魁。没点胸器还真是不行,宫蔷柳这样想着,她仔细辨认着那双眼睛,随着琵琶琴音起,宫蔷柳便沉浸在她音色里面无法自拔了,完全忘了她的身份。 琵琶一曲离人歌,爱恨沧海成桑田。 滚滾红尘,终是空。 新花魁眼神哀怨。她长睫垂下。教人看不出其中情绪。音色却很悲呛,教人听了想哭。 宫蔷柳不觉攥住了林潼的衣袖,林潼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整个人都沉浸悲伤情绪其中,這小东西太容易被牵引起情绪了,这音色虽然悲凉,不过却撼动不了他半点心情。 林潼望着台上的人,勾了勾唇,没想到是她。这戏怎么越唱越精彩了呢?他低头吩咐小祥子去辦事情。 再观其他男宾客,一个个都看得深陷其中,还有的干脆抹起了眼泪。 林潼看向那二楼上彈琵琶的女子,原来走的苦情路线,博众人同情和眼泪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老鸨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自是满意得不行,这男人就是爱怜香惜玉逞英雄,她调教的花魁就是得不走寻常路,撩动着他们的心。这一掷千金,可就不在话下了。 “哈哈哈——”老鸨一笑,脸上肉都要颤起来,今天晚上,准能赚得盆滿钵溢。哈哈哈,死过人的醉香楼可是着实花了她一番心思呢。 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宫蔷柳,宫蔷柳一下子从悲伤情绪抽离,整个人便冷静了下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林潼,只见大人不动声色,面上表情高深,看不出啥名堂来。 这时,二楼雅座上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看着他们这边在议论纷纷,宫蔷柳眯了眯眼,这些好色之徒,是打上大人主意了么? 先前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新选花魁身上,便是没注意到他们从后面进来,可是大人往这醉香楼一站,他才是当之无愧的花魁好么?呃,宫蔷柳弯起手指抵在了唇上,若是被大人知道把他当作花魁媲美,只怕他要活剥了自己吧! 宫蔷柳瞪了那几个男子一眼,丫的,是不是外地来的,不长眼睛啊,九千岁也敢亵渎! 那几个男子笑得猥琐,几个人商议一番,便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匆匆下来,跟着林潼打招呼。 “这位公子,我们爷楼上请。”那人说完,还伸出手指往那几个男人中的首领指了去。 林潼一脸戏谑地看着宫蔷柳,仿佛在说:小东西,你的男人被别的男人看上了…… 宫蔷柳对上他那狭长深幽的黑眸,她扯了扯唇,想说话却不能言语,大人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嘛?告诉自己,人家看上了他这个美男子,没看上她么?大人你真是太逗了,就你这姿色,谁人比得过么,不过,虽然如此,你还不是我的男人么,最后还不是要被我给压啊! 她挑了挑眉毛。 林潼唇边勾出一抹浅笑,他挥袖道:“上去看看。” 宫蔷柳飞快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小祥子又挡住自己了,宫蔷柳缩了缩脖子,只好等小祥子先上去,自己跟在后面。 小祥子这争宠争的呀…… 那胖子老鸨看到一身贵气逼人的黑袍男子,忙派了一旁的龟奴去报告背后的主人。 看着九千岁上楼,胡湘怡微愣,不过手却还在琵琶上不停歇,弹了尾声后琵琶怨停了下来,她还擦了两滴泪,赢得那些男人各个叫着湘怡湘怡,叫得那叫一个敢情好。 林潼已坐在二楼贵宾雅座,不过却是在那几名奇装异服的男子边上。 胡湘怡站起身,她鞠躬言谢,顿时台下掌声如雷。 “湘怡初来醉香楼,还有许多礼数不知,还希望各位客官多多指教。” 胡湘怡的声音,似有意为之,有种滴水的温柔。 “湘怡姑娘,一夜多少钱啊!” “湘怡姑娘,以后本公子包你了!” “湘怡姑娘是我的,你们谁跟我抢——” 场面顿时喧闹混乱,胖子老鸨忙高声道:“各位客官,我们湘怡姑娘可是纯情姑娘,起价一千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我出一千六百两两!” “我出三千两!” 亥城中,自是不缺商贾贵流。 宫蔷柳看着这些一掷千金的人,不禁感叹,都是土豪啊。 她站在林潼身侧,只见那几个怪异男子又投了怪异目光,那个为首之人,额头前没有头发,两边头发稀松丑陋,那淫笑的样子看得她想吐——大人怎么还能忍受得住,太能忍啦!他不是说以前上门的恶心货都被他给剥皮了,我说我亲爱的大人,赶紧把这个猥琐大叔给收拾一番吧! 他喝了一大碗酒,然后朝着林潼这边走来,一壶酒“碰”地拍在林潼桌前:“小公子,叫什么名?” 林潼冷睨了一眼那人,眼神冷淡狂傲:“凭你也配知道本座叫什么。”岛役余圾。 那人不怒反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谢东就是喜欢有性格的美男子,哈哈!来,只要你从了谢大爷我,这些金子都是你的了!” 包裹中摊开的金子,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那厢,胡湘怡的价格已经叫到五千两! 靠—— 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一群人! 林潼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金子,呵呵掩唇而笑:“金子银子,本座见多了,你若真是有心,把腰上那块金镂雕给本座玩玩,本座兴许还能考虑一下你的请求。” 宫蔷柳瞬间就无语了,大人实在太腹黑了,红果果的骗纸。 那猥琐男奸诈地笑了几声,他摸了摸腰间上的金镂雕:“小美人,你眼光可真是好,这可是我们东羌唯一一块金镂雕,上面缀一百零八颗红宝石,放眼整个东羌国,绝对找不出第二块!” 林潼兰花指勾于下颌上,浅浅一笑,那笑勾人心魂,天地都为之失色,看得那谢动眼睛都直了。 林潼柔声道:“那你准还是不准?” 那猥琐男张着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给,给,美人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呢!” 这时,边上有人提醒着他什么,他愠怒,呸了那人一口口水,然后讨好地摘下了腰间金镂雕递给林潼—— 林潼伸手夺过,可那人的手也不含糊,沾上了林潼的手背。 谢东吞了吞口水:“好滑嫩的手,美人,要不我们进内房谈?” 小祥子忙拿了沾染茶水的手绢给林潼擦拭手背,林潼睨了那人一眼,笑得风华绝代,可是说出的话却很阴森:“如此脏东西,也敢觊觎本座风采,呵呵呵呵,也真的是不想活了呢。”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大人,你终于忍不下去恶心到自己了吧! 那人微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小美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看到他飞出无数暗器来,身边属下皆挡了去,谢东怒喝:“把他给我抓起来!” 林潼一声轻笑,正要拔嗜血剑,胖子老鸨堆砌着满脸的笑,提着裙裾已到他们面前:“两位客官稍安勿躁,老鸨我的醉香楼刚开张,还望两位客官给点面子。谢大爷,我们这醉香楼美人多的是,老鸨也准备新进一些美男进来,以后若是有好的必然给您笑纳。至于这位爷,老鸨看你富贵不凡,可是大梁的九千岁?” “九千岁?”谢东猛一拍脑门,妈的坏事了,早听说九千岁林潼绝色倾天下,他方才怎么就没认出来,真是糟糕了,金镂雕落在他的手中,回去只怕主人要大发雷霆啊!听说九千岁武功盖世,他还是带着众人先溜吧! 见那些人屁滚尿流地跑了,林潼便也不追究了,他要的东西已到手。 林潼睨了老鸨一眼:“眼光不错。” “老鸨羞花给九千岁请安。”羞花老鸨跪了下去。 宫蔷柳忍俊不禁~走了一个闭月,来了一个羞花,这些老鸨,还真是够奇葩够自恋狂啊!而且,这个死胖子,怎么也算不上羞花吧,汗了。 “起了吧。”林潼慢条斯理地抬眸看着老鸨:“胡湘怡准备好了,一万两银子,你可是收下了。” “原来方才的神秘贵客就是九千岁?”那羞花瞬间明了,忙堆起满脸的笑:“好说好说,人已送到最好的上房去了!”神秘贵客一万两买下胡湘怡头夜,方才那些叫价,不过是压压众人的兴致,故意的。只是她没想到那神秘贵客是大梁九千岁,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主。 随着老鸨羞花带头,林潼跨进了上房,羞花见小太监也要进,忙阻拦住她:“这位小爷真对不住,我们花魁就只伺候一人。” 林潼微微一笑,小东西没辙了吧?他也不发话,看看她会做何反应。 宫蔷柳从怀中掏啊掏,可是掏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被胖子老鸨挡住了道,都快要看不到大人了,她支支吾吾了半个天,总不能用武功打这个胖子老鸨啊。 眼看门就在面前关上了—— 她心急,一头撞在那肉肉的胸脯上面。 “哎呀,你这小太监吃本我豆腐,一百两,给我!”她伸出手,朝着宫蔷柳要钱。 宫蔷柳实在摸不出一百两银子,便有些心急如焚地看着林潼。 林潼说:“羞花老鸨,要不本座再给你一万两买你人头?” 那羞花老鸨一听,面色大变,她啊哈哈地笑了几声:“九千岁,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位小爷,您赶紧请吧。你们好好玩,可不要累坏了我们花魁就好——” 那老鸨惦着圆滚滚的身子滚了。 林潼见小东西跳进房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见小祥子也要进来,忙冷下了脸:守着!” 小祥子缩了缩脑袋,心中憋屈的慌啊,他才是最受宠的太监啊!那个哑巴,狐媚子啊! 等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宫蔷柳飞快地跑到了床榻前,看着那个新进花魁。 林潼在圆桌前坐了下来,兀自倒了一杯水:“红鸾,别来无恙。” 宫蔷柳听林潼这么叫,哈哈,大人明智啊,这个新进花魁就是红鸾。 第157章 死得真巧 胡湘怡面色大变,不过卻还是努力地保持镇定。方才看着林潼携带众人上楼,她心里面直打鼓。内心衍生出一股害怕的感觉来。没想到入醉香楼第一天,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幸得她攀上了高枝,公子应该不会让她出事的吧?胡湘怡慢悠悠地起身,长裙迤逦在地,她依旧覆着面纱,美眸流转,却是笑了起來:“湘怡听不懂这位爷在说什么?” 宫蔷柳凝了眉。红鸾她什么会成为了醉香楼的红牌?而且她敢在大人面前卖关子。说明她背後定有靠山。 正在喝水的林潼冷魅笑道:“你以为你改名换姓了。本座便认不出你来了么,当真是愚昧!”他目光如刃般射向胡湘怡。 胡湘怡心中一缩,却故作冷静,不卑不亢地道:“天下人何其多,许是湘怡和爷说的那位姑娘长得相像罢了。” “哦~~~是这样麽,本座倒是糊涂了。”林潼勾了勾唇,阴冷地笑了一下:“方才羞花老鸨说湘怡姑娘是纯情姑娘,既是如此,本座决心找人验证一番。小祥子——” 小祥子推门而入:“主子有何吩咐?” 林潼看著方寸大乱的胡湘怡。邪肆道:“去帮本座找十名男子过来。”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大人太狠了吧…… “喳,奴才遵旨!”小祥子迅速退下。 胡湘怡吞了吞口水,她看着林潼:“这位爷什么意思?” 林潼无害地笑了一下:“正是你想得那样。” 胡湘怡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提了裙子就想跑,可是她怎么逃得出去,林潼踩住了她的裙裾,她华丽地摔在了地上。 宫蔷柳见大人起身走到了胡湘怡的面前,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那锋锐的刀芒。映射在他黑色的眼瞳中,幽冷森寒,他用匕首挑开了胡湘怡的面纱! 随着面紗垂落,她的真面目也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他们面前,林潼将匕首紧紧地贴在了胡湘怡的脸颊上:“脸蛋倒是不错,若是划个几刀,这花魁还做得吗?” 胡湘怡心中自然是害怕,额上都沁出细密的汗水来,不过却也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管做不做得了花魁,我只是胡湘怡。” 点了点头,林潼便想成全了她一刀划开她脸上的皮肉,可是小东西扯住了他的衣袖! 林潼知她的意思,她是不想自己折磨红鸾,她先前那么执著地想要帮助红鸾查清楚红杏的死,可是他知道,红鸾这个人一直都是留不得。不管小东西说多少话,红鸾还是会恨他跟小东西,毕竟他割了红杏的舌头。不留祸患,是他一贯行事风格。所以等他利用完红鸾,红鸾就得死。 房间的门突然洞开,在老鸨羞花的陪同下,走进一位身穿浅墨色长袍的的公子,麦色皮肤,那公子眼大鼻高,似笑非笑的时候,右脸颊上还有一个很深的酒窝。 宫蔷柳皱了眉,这人是谁?又一个不怕死的么? 那公子看了一眼众人,勾唇道:“林大人,湘怡也是个可怜人,林大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羞花老鸨忙着介绍:“九千岁,这是我们明月公子。” 胡湘怡忙挣脱了林潼,朝着明月公子那边爬了两步:“明月公子救我!” 明月公子也不慌不忙,他笑着看向林潼:“明月初来贵国,还请林大人给个面子在下!” 宫蔷柳看着大人,只见大人脸上表情高深,揣摩不透。这羞花老鸨和这位明月公子都不是大梁人呀。 林潼问道:“明月公子?哪里人?” 明月公子说道:“在下是土生土长的东羌人。” 林潼狭长的双瞳泛着深幽的光芒,东羌人么,竟是这么凑巧,是巧合,还是预谋?这人虽然穿着略显简单,不过却难以掩饰骨子里那股高贵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林潼修长手指抚摸着锋利的匕首,眼中汇聚了寒霜般的冷凝:“作为大梁九千岁,本座自当给外商一个面子,不过明月公子有所不知,这胡湘怡,与本座有一些纠葛,今日这人,本座是定然要带走的!” 宫蔷柳心中一紧,又要大开杀戒了吗? “是这样吗?”明月公子笑起来,酒窝深深:“方才林大人也看见了,湘怡宁死也不愿离开这醉香楼。若是林大人强行带走,也不过是湘怡的尸首。不如这样,本公子退一步。林大人有什么要让湘怡帮忙的,明月可以将湘怡借给林大人一用,每次借用需支付三千两银子一天。” 果然是在商言商,林潼勾唇道:“就依明月公子所言,人,请明月公子送到青绝府邸!” 明月公子倒是答应得爽快:“好说好说,半个时辰后一定送到!恭送林大人……” “主子,奴才找到人了~”小祥子带了十几个壮汉在外面候着,可是主子怎么要回去了。 林潼说了声撤了,就带着宫蔷柳下楼去了,二人率先上了马车,宫蔷柳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大人,这明月公子应该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吧?” “你也看出来了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大人问得仔细,方才又看你一脸深思,就觉得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潼眯起狭长的眼眸,目光幽远:“本座也在等……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真相……”宫蔷柳喃喃:“是什么真相?” 林看了她一眼:“你好好练武,莫要管这些事情便是。” 宫蔷哦了一声,大人就是不肯让她参与这些事情,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发好奇啊。 林潼手心那枚金镂雕花纹在掌心咯出丝丝纹路来,这东西很贵重,不像是那个谢东持有—— 这东西,应该只有皇家才能有吧。 忆起上次魏轻尘一案出现的纳兰家族,和池清宫的黑衣人…… 会有关联么? 明月公子又是何人? 这暗中的势力,一波接着一波……前面,只怕,不会有多少安宁日子了。他看了一眼宫蔷柳,将她给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不明所以的宫蔷柳正纠结着呢,鼻间就传来了大人身上的寒香味,大人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郁闷自己不能为他分担一些! …… 等回了绝情阁,绝情阁里两只小兔已等候多时,宫蔷柳蹲下想要抱着它们时候,那两只兔子蹭蹭蹭地跑过来,正想摸着软软暖和的小家伙时—— 两只兔子居然绕过她走向大人了,各缠着他一条腿……咳咳,兔子也要看脸嘛。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胡湘怡果真就被送到了青绝府上,那个明月公子倒真是信守诺言。林潼和宫蔷柳到了花厅,花厅内的胡湘怡看到林潼进来,便走过去跪在了他的面前,口中念道:“红鸾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旁的宫蔷柳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不承认自己是红鸾么?怎么这会变卦了。 林潼也不说话,就想看看这个红鸾想玩什么把戏。 红鸾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己说了起来:“红鸾被大小姐推开后,一路辗转,被明月公子收留。红鸾自知自己帮着大小姐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在亥城定是活不下去,所以就想依仗着明月公子以新身份活下去——却没想到,他还是将红鸾随随便便地给卖了。”红鸾说到这里便哭了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见林潼又没反应,红鸾又继续道:“大人,奴婢想通了,觉得那明月公子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奴婢依仗不得,说不定奴婢什么时候小命没了都不知道。还请大人给红鸾一次机会,让红鸾留在青绝府,为大人效劳。”岛吗阵才。 林潼沉吟了一会,他勾唇道:“那你可愿意现在随本座去一趟将军府。”等捉了宫宛如,就送红鸾去西天。半途变卦,当他是傻子么!她在醉香楼和明月公子一唱一和,当真以为他不知道! 红鸾扬眸:“大人的意思是?” 林潼道:“本座要活捉宫宛如,你是否愿意帮九千岁王妃洗清嫌疑?”让苏摩去抓到邢狱和带红鸾去话,性质到底是不同,既然遇上了红鸾,就一次来个了断! 红鸾点了点头:“二小姐宅心仁厚,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宫蔷柳看着林潼,原来他千方百计地带回红鸾,是为了这个,红鸾一直跟在宫宛如的身边,所以宫宛如做得那些坏事她自然全都知道,若是她肯站出来作证。 不管宫宛如是不是将军儿媳妇,大人便可以堂而皇之捉拿她了!说不定还可以帮自己洗清所有罪责。出师得有名,抓人得有罪名,就是这个理了。 “好,现在就随本座去将军府。”为避免夜长梦多,林潼当机立断,吩咐小祥子去一趟臣相府,将宫臣相也请到将军府去。 林潼为首,策马携众人赶往将军府,一刻也是没有停留。 眼看就要到了,苏摩匆匆从将军府方向出来,拦住了众人,苏摩策马到林潼身边,面色凝重:“大人,将军府出事了。” “何事?” 苏摩皱眉:“大人,宫宛如,刚刚死了。” 墨发飞扬,凌乱覆在林潼绝色颜上,他拨开一缕青丝,彼岸花蕊泣血凝于眉尖,林潼眼底有赤焰红色。死得,可真是够巧的。 第158章 蓝-cri 水晶鞋 加更 凌晨不会更很多吧,手上就0字宫蔷柳和红鸾在马车内听得真切,宫宛如死了?就这么死了?宫蔷柳眸光闪烁,却是有些复杂,大人本想让宫宛如帮自己洗白,可是她居然死了,死得好意外。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只给她狠命一击,可是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告诉你,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宫蔷柳掀开了轿帘,看着那马背上的高大男子,背影冷漠。 林潼眼底漫过幽幽冥火:“本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苏摩大喊了一声,可是已来不及,众人只见林潼一夹马腹,已然催马前去!苏摩只好带众人速度跟上。 转眼已到了将军府前,将军府和都蔚府一墙之隔,宫宛如被凤秋溪所摔伤,便一直在将军府中修养。大将军繁忙,沙场点兵是常有的事,慕容雪又得巡城,他便想让苏摩来捉人,可是没想到……迟了一步。 他当时为了慕容震,特地请了大夫给宫宛如看病,大夫说她脏腑微损,修养几日就能缓得过来,怎么说死就死了。到了门前,林潼翻身下马,跨步便直闯将军府。门口守卫阻扰,林潼震飞二人。将军府内突然涌出大批士兵,各个都手持长矛。 林潼的东厂侍卫也已摆好了阵势,双方严正以待,就等一声令下。林潼听着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摁着嗜血剑的手缓缓松懈,他说:“本座是来慰问慕容将军的,尔等还不给本座滚开。” 众人不肯让,林潼收紧手指,嗜血剑一出,就是割下了一个人头,那人头落地,血淋淋的,众人往后退了一步,瞬间蜂拥而上,双方打了起来,刀剑声不绝于耳。林潼手中嗜血剑犹如怒龙,扫过几十名士兵,那些士兵均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林潼手执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嗜血剑,绝色妖颜,只有肃杀寒意。那墨发被风吹得凌乱,衬着黑衣冷冽,妖冶红色和暗沉的黑,仿佛地狱修罗。他掠过众人,直闯哭声发出之地。 宫蔷柳和红鸾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被打落在地的士兵执了长矛欲再度出击,却被林潼的东厂侍卫给拦住。苏摩断后,阻扰他们进攻大人,他看着哑奴红鸾跟大人而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概是宫宛如的居室。 房里面齐聚着慕容鹤夫妇、慕容雪以及一些丫鬟和家丁。慕容鹤见林潼气势汹汹而来,不禁有些恼怒,他从房内出来:“九千岁擅闯将军府,是什么意思?” 林潼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宫宛如,他勾了勾唇:“慕容将军节哀,本座是听说都蔚夫人出事了,特来看看有没什么可帮忙的。” 慕容雪从人群中走出,他目光落在了红鸾的身上,只见红鸾对上他的目光后迅速地别开了眼,至于那个哑奴,他倒是没怎么主意,慕容雪冷笑了一声:“九千岁的好意,我们慕容家心领了,现在宛如尸骨未寒,还请各位不要叨唠了她!九千岁,请回了罢!” 林潼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幽冷目光盯着慕容雪:“敢问都蔚夫人是怎么死的?” 慕容雪凝了眉:“自缢而亡。” “自缢而亡……”林潼似不可置信:“此事未免太过蹊跷,慕容将军,宫宛如是臣相之女,是你将军儿媳,更是都蔚夫人,本座觉得不能就此罢休,到底是自缢还是他杀,还有得考究。” 慕容鹤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九千岁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来我将军府闹事,也得有点分寸。” “分寸?”林潼上前一步:“本座从来都是讲究分寸的,本座奉皇上旨意,一手掌管东厂,百官生杀大权皆在本座手中。慕容将军,若是你有什么不是,本座照抓不误!慕容将军若是有异议,可去圣上那参奏。” 林潼越过慕容雪身边,那慕容雪一掌袭来,林潼心中郁卒,一掌回击,将慕容雪给震飞了出去—— “雪儿!”慕容鹤瞪大了眼睛,飞快地跑了过去,将军夫人见状也跑了出来,忙扶着吐血的慕容雪:“儿子你怎么样?将军,这九千岁太不把我们将军府放在眼中,一定要请圣上做主呀!” 宫蔷柳心中有些担忧,大人为了她,不惜和将军府当面撕破脸,她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担心,大人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以后可是要怎么收场啊。 她看到大人已至宫宛如的床前,自己跟了过去。只见宫宛如面容僵硬苍白,脖子上有青紫勒痕。 林潼探出手指在她鼻间,果然是没了呼吸。他执起宫宛如的手腕,也感觉不到脉息。真的死了? “林阉人你放开我妻子!”慕容雪喘着气,却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雪儿,让爹来!”慕容鹤抽出一柄长矛直指着林潼背后,他大喝一声,长矛刺了过去。 宫蔷柳眼尖,伸手握住了们慕容鹤的长矛,慕容将军到底是征战沙场几回,老当益壮,那被她握住的长矛中有着深厚内力,慕容鹤长矛一挑,扫向宫蔷柳面门,却被林潼的嗜血剑一剑劈了去。长矛应声而断,林潼手中嗜血剑指着慕容鹤:“老将军,本座敬重你建功立业,不想对你动手,不要逼本座。” 红鸾看着床上的宫宛如,眼中恨意流泄,她一直把自己当做棋子当做杀人工具,她却一直未自知!姐姐的死就是和她脱不了干系,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的么,不!她要让她死无全尸,红鸾抽出匕首朝着宫宛如的脖子割去,手腕上一紧,被哑奴给缠住了,红鸾瞪着她:“你做什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宫宛如怎么死的还是个谜,大人要宫宛如的尸体一定是有用,她当然要阻止红鸾了! “放开我!”红鸾心中癫狂,想起死去的姐姐就觉得心痛难挡,一时间,她跟宫蔷柳起了冲突,宫蔷柳只好用武力解决,红鸾不是她的对手,当即就被她给反手绑住了。 这时,林潼已点了慕容鹤的穴道,到底是一朝将军,他来将军府要宫宛如死尸本就有些说不过去,便适可而止了。 慕容雪和将军夫人见状,也只好束手无策。 门口进了几个东厂侍卫,林潼吩咐道:“将尸首带回刑狱!”那几名侍卫快速上来将宫宛如的尸首给卷走了。 林潼剜了一眼被小东西制服的红鸾:“没有本座的命令,自作主张毁尸首,该死!”他手中嗜血剑劈了过去,却被宫蔷柳给挡住了,宫蔷柳抱着他的剑柄,摇了摇头。 林潼本想杀掉红鸾,宫宛如死了,她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可是看着小东西哀求的眼神,他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不如先确定宫宛如死没死透再说,若真死了,他绝不留下红鸾。 林潼带着众人刚到将军府门口,宫臣相乘坐马车而来,可是宫蔷柳看到自己老爹面色淡定,他的女儿死了,他怎么这么无动于衷? 林潼将宫海青叫到一旁说话,宫蔷柳不知道大人和老爹说了什么,老爹看起来悲痛欲绝,宫臣相问道:“九千岁可否让下官再看一眼女儿?? “臣相你节哀!”林潼应允,等宫臣相见也见了,泪也掉了几滴,他便让人将宫臣相给送走。临走前,宫臣相看了一眼宫蔷柳…… 宫蔷柳浑身一震,老爹那眼神,怎么好像将自己给看穿了似的……想起在锦衣卫,老爹一直帮自己说话,她在心底叹了一声气,其实这个老爹也没这么坏呀,现在看到他这么难过,她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林潼分配两路,他带头一路往东厂刑狱而去,另一路让苏摩将宫蔷柳和红鸾送回青绝府。 冢离在东厂门口迎接林潼。 林潼边走边问:“阿离,本座问你,这世上是否有一种药,叫做曼罗根,吃了后,可呼吸停止,脉搏不跳能诈死?” 冢离紧跟在林潼身后:“大人,阿离游历四方的时候,听过此药,此药用起来也甚是危险,若是三日后未醒,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三日。”林潼勾了勾唇:“有没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提早醒来?” 冢离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 林潼吩咐道:“嗯,看好宫宛如的尸首,若是丢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冢离道:“属下遵命。”见林潼步入刑狱,冢离便将宫宛如的尸体给带到单独的验尸间去了,重重机关,外人想盗也盗不走。 林潼朝着瞎子嬷嬷那间牢房走去,瞎子嬷嬷还是那个动作,她靠在墙壁上抱着孝元皇后的灵位死都不肯撒手,林潼目光微动,他扯了扯唇…… 微微一个停顿,转了身回府。 门口,苏摩在等着他,林潼刚跨入青绝府,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女音:“林潼,蔷柳去哪儿了?” 林潼一个转身,就见墨染夏手中两柄弯刀投掷了过来,他嗜血剑格开:“本座还想问你呢,有没有她下落?本座正抓她呢!” “你——”墨染夏捡起弯刀,冲上去,却被一身青袍的薄少给挡住了,薄少居高临下地看着墨染夏,冷喝:“闹够了没有?” 墨染夏跺了跺脚:“你们都是臭男人,就只会欺负我们女人!” 林潼看着跑开的墨染夏,目光落在了薄少的身上:“不去追么?” 薄少摇了摇头:“脾气发了就好了,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情?” 林潼嗯了一声:“你总算回来了。”薄少等于他的左手,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他也是需要帮手的,众观身边的所有属下,唯有薄少这个盟友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薄少执长箫走进,他伸出手拍了拍林潼的肩膀:“为难你了,还好你没有退缩。” 林潼勾了一下唇:“你认识本座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见本座畏头畏尾过?”(下面接薄少的话) 第159章 不知是敌是友 绝情阁二楼,屋内紧闭了门窗,火炉煨得正暖。 白色长毛兔和金色长胡须兔依偎在一起难得不吵架,看起来很相亲相爱。 酒菜已上,林潼紧绷的精神也是难得可以放松下,今晚可以和薄少畅饮,也当真是痛快。看来小东西所言不假,人这一生,总是需要几个知己的。 宫蔷柳站在一旁伺候二位爷,替薄少斟酒的时候,薄少唇边露出清浅笑意:“不如坐下与我们一起?” 林潼看着宫蔷柳,眼底泛起一丝温柔:“吃菜可以,酒就免了罢,坐下。” 宫蔷柳乖乖坐了下来:“原来薄少知道我啊,我刚才还一直隐得辛苦呢。” 她隐忍着不能说话,每天都要戴着人皮面具,也为难她了,林潼勾唇道:“本想抓了那宫宛如,定能为你争取一些机会,没想到……” 薄少看着林潼道:“这曼罗根很难寻得,会是谁给她的?” 林潼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昨日皇宫中惊现黑衣人,不知道和醉香楼的明月公子是不是一伙的。” “黑衣人?明月公子?” “大人,还有想杀我的黑衣人。”宫蔷柳补充了一句。 林潼颔首:“是,还有刺杀蔷柳的黑衣人,不知道是分别的三波势力,还是说有所关联。薄少,回头你去帮本座查清楚那明月公子的身份,本座觉得他的身份太不简单了,红鸾做花魁,绝对不是一个意外,他知道的太多太多了。还有宫宛如的死也很离奇……若真是诈死,那本座这青绝府也是时候要清理一下门户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知道你要捉拿宫宛如,所以先快了你一步——”薄少眉头一凛,他沾了水在桌上写下一个苏字。 林潼望着桌子上的苏字,沉默了片刻,他说:“本座一直不想去相信,会是他。”先前他怀疑冢离,都没有怀疑过苏摩!最难控制的是人心叵测。 宫蔷柳看着那个苏字,苏字不就是苏摩吗?她看着林潼:“大人,我和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断剑刺伤了他的腰——” 林潼眼中掀起一点波澜:“当真?” 宫蔷柳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呢。” 薄少看着林潼:“要我帮你么?” “先不要打草惊蛇——”林潼叹了声气:“他对本座一直都很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竟连本座都没有察觉。” 薄少道:“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林潼沉默了一下,苏摩跟了他很多很多年,很不想去怀疑他,可是又不得不去怀疑他。只是他无父无母无亲人无靠山,动机何在?会不会是误会了他?林潼说道:“再看看吧。” 宫蔷柳见他们杯子空了,忙给二位爷添新酒,刚添完酒,就听到染染的大喉咙传了上来:“林潼!!!” 宫蔷柳心中欢喜,可惜现在还不能跟染染相认,等看到染染上来,她不觉勾出一抹笑意。只见染染依旧是一头火红的头发,那小辫子因着她走路上下晃悠起伏着,煞是可爱,她额间的蓝色锦绣花带,换成白色绒毛圈带了,看起来好应景好暖和。 墨染夏看着几个男人在喝酒,还有个小哑巴陪同着倒酒伺候,她气不打一处来,飞快地到了桌子前,目光却一直盯着宫蔷柳看。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染染你认出我了吗?是我呀是我呀,我是蔷柳! 墨染夏直接道:“林潼你弄走蔷柳,找个跟蔷柳眼睛有那么一点点相像的女人,这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啊,替身始终是不如原配的,你还是快点将她给找回来吧!你不要她,我要她啊!” 这四个人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为她一腔热血为朋友了。薄少勾了勾唇:“要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就少说话,若不想,就出去。” 墨染夏很生气,她瞪着薄少,然后又指了指林潼:“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你们两个过一辈子得了,我滚了,我去找蔷柳,等找到她,我就带着她回西域,再也不回来!” 看着墨染夏扭头就走,宫蔷柳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染染诶!我对不起你,你这样为我,我却不能告诉你自己的身份。 林潼看着转身下楼的墨染夏,对着薄少说道:“还是去看看?” 薄少轻勾了一下唇:“不去,随她闹。” “去吧。”宫蔷柳忧心道:“小女孩脾气你去帮我哄哄吧,就当是我求薄少了?” 薄少心中其实也有点放不下,这染染风风火火,还真的有可能说走就走。 他放下酒杯:“我一会回来。” 看着薄少出去追墨染夏了,宫蔷柳这才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修成正果呀。” 林潼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是在说我们么?” 宫蔷柳扬起长睫看着林潼:“大人?” 林潼邪佞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是不是快出小月子了?” 宫蔷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潼笑道:“戴着面具呢,没红。” 宫蔷柳低垂着头,然后笑了笑,她抬眸看着林潼:“大人,你不是要办正事啊?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惦记着这个干什么呀。” 林潼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宫蔷柳只觉得大人掌心细腻温热,真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呀。 林潼握住了她的手:“不准本座惦记吗?嗯?” 宫蔷柳笑了一下,唇边梨涡隐隐若现,贝齿雪白:“准,准。” 林潼胶缠着她的眼睛,似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都是大事,这也算。” 宫蔷柳起身靠过去,在林潼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俯首在他的肩膀上:“大人,我爱你。” “嗯,本座知道了。” 宫蔷柳又继续追问:“大人,你爱不爱我?” 林潼眯着眼睛在笑,但就只是笑…… 宫蔷柳遗憾地叹了声气,大人不喜欢说爱爱爱的,没关系,不说也行。离开他身边,坐好,双手撑着脸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忍不住会犯个花痴:“大人你好美,无与伦比!” 林潼挑了挑眉:“所以你赚了?” 宫蔷柳点了点头:“大人是我心里永远永远的男神。” “男神?”林潼重复了一遍,为何她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话语,虽然不知道这个男神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比作神了,应该挺好的吧。他伸出手,想捏她的脸,不过想着她戴着人皮面具呢,便摸了摸她的额发…… 长毛小兔打了个哈欠:哎呀,这里面暖得我想睡,长胡子,你快看,他们两个含情脉脉的样子快要把我电死了。 长胡须小兔说:要不我们去搞破坏? 长毛小兔道:不好不好,会被大人给丢出去的! 长胡须小兔说:所以才想让你去一人去—— 长毛小兔急得卿卿叫:你好可恶啊,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把我给弄走,以后可没人跟你说话解闷了哦。 长胡须小兔说:有你更无聊了啊。 长毛小兔哇得一声哭了起来:你欺负我欺负我欺负我! 长胡须小兔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吵了,我们两个都会被丢出去。 宫蔷柳都快被大人的温柔眼神融化了,大人好深情啊啊啊啊,太腻歪了,那两只小兔怎么看得下去!她勾唇道:“大人,我明日想出府,去看看我娘她们。”她回来有些天了,好想念娘亲、白狐狸还有奴兮呢! 林潼一口应允:“好,本座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宫蔷柳说道:“大人,你今天心情不错喔。” 他眼中笑意灿若星辰:“嗯,要提要求?”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宫蔷柳摇着他的手臂撒起了娇:“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大事?透露一点点就行——好嘛好嘛?” 林潼唇边弧度更深,在她越来越期待的眼神下,他才腹黑地说:“不好。” 宫蔷柳瞬间就焉了……这只货纯黑啊。 这时,薄少找了墨染夏回来了,四个人,比先前热闹,不过宫蔷柳又得继续做了小哑巴啦。染染风风火火的,现在自是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呀。 翌日,宫蔷柳跟容嬷嬷出去买菜,她买着买车半路就跑了,等容嬷嬷回头时,已然不见了她的踪影—— 宫蔷柳没有直接去那个小院找娘亲她们,而是特地绕了原路,一路上她都很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被人给跟踪啊。 绕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这才朝着那熟悉小院而去,刚推开门就喊了声“娘”! 可是院子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宫蔷柳心急,快速步入屋子中:“娘?奴兮,白狐狸?桐姨,你们在吗?” 院外传了一道声音过来:“她们不在,我在。” 宫蔷柳一听这声音,惊得往后了一步。 又是慕容雪!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他昨天不是被大人给打伤了么! 他怎么会知道,娘亲她们先前住在这里! 慕容雪跨入了院子,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他的官兵,他看着那个在门槛边的宫蔷柳:“蔷柳,这次,你插翅也难飞了吧?” 宫蔷柳让自己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慕容雪,我娘亲呢?你把她们弄哪里去了?”她们里面只有娘亲才会武功,白狐狸也能帮上点忙,可是桐姨和奴兮就是完全需要人保护的啊! “你娘……我怎么会知道呢!蔷柳,你信不信因果轮回?在边关时候,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可还记得。” “你活该!”当初她在西伯侯府等大人回来的时候,看到慕容雪狼狈回来自己心中还有些不忍,可是没想到他本性不改,渣男就是渣男,永远都不会变的! 慕容雪朝着院子里面走了一步:“蔷柳你为何这么恨着我,究竟是为什么?” “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宫蔷柳上前一步,只见空中金灿灿的凤翼灵飞身而来,她心中一喜,瞬间握住了凤翼灵。 而与此同时,娘亲也出现了,宫蔷柳看着那白衣女子:“娘亲!”柳笑笑飞身而下,背贴着宫蔷柳的背:“柳柳,你行吗?” 宫蔷柳说道:“行,我很好,身子也恢复得很好。娘,慕容雪受了伤,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柳柳,一会你从后院走,娘帮你杀慕容雪,你不能得罪的慕容将军,娘帮你得罪。” “娘!”宫蔷柳重重地唤了一声,只觉得心痛,娘,为什么女儿要你背负这么多,我承受不起!虽然一直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就是我亲娘,可我是穿越过来的呀。 慕容雪听着她们的对话,眼中闪过狡猾,他看着柳笑笑道:“二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柳笑笑冷笑了一声:“以后都不用再见了,今日就送你到阴曹地府里去!” “娘!我帮你!”宫蔷柳持着凤翼灵杀向慕容雪,可是慕容雪这个鼠辈,居然从人群中跑了—— 大批侍卫涌来,宫蔷柳和柳笑笑只好分开对付,宫蔷柳杀出血路,朝着慕容雪的方向追去。 眼前晃过一道灰色身影,只见苏摩手持长剑,站在了宫蔷柳的身侧。 “苏千户?”宫蔷柳知道大人会派人保护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是苏摩。 苏摩眉头微挑:“王妃我来助你!” 此时,慕容雪也已经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苏摩一剑刺向慕容雪,慕容雪接招,宫蔷柳知道慕容雪肯定不是苏摩的对手,她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帮苏摩,因为不知道苏摩是敌还是友啊。 第160章 时光的记忆里 苏摩的剑刺伤了慕容雪的手臂,慕容雪捂着流血的手臂,那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汨汨流出来,沿着手臂落下。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机。 宫蔷柳跟苏摩并肩站在了一起:“苏千户,是大人让你来的么?” 苏摩说道:“是的,大人要苏摩暗中保护王妃。” 大人让苏摩跟自己来?宫蔷柳觉得大人想法不简单,他明明在怀疑着苏摩的,可是他却派了苏摩来。她握着凤翼灵指着慕容雪:“慕容雪,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你若是肯说,我今日就给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慕容雪仰天长笑了起来,他猖狂笑道:“蔷柳,你杀不了我的!我若死了,你的九千岁也会跟着遭殃,我爹会派兵扫平青绝府。” “你敢!”宫蔷柳恼羞成怒,她持凤翼灵一剑刺了过去,慕容雪用手中长剑一挡,两个人近距离交战,宫蔷柳咬牙切齿地瞪着慕容雪,他说得对,他不能死,因为他是慕容将军之子!可是即使不死,她也要刺他几剑! 慕容雪眼中起了恨意,他付出的永远得不到回报,他不甘心,他一掌劈在了宫蔷柳的肩膀上,宫蔷柳只觉得肩上承载着千斤之重,她握着凤翼灵的手微颤了一下,慕容雪内力在自己之上,她用三少教自己的霹雳掌,直袭他的天灵盖,掌心凝聚内力,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手掌。猝不及防的慕容雪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头骨都好像要碎裂一般,伴随着疼痛感,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无数个场景。 ——雪哥哥,你陪我玩泥人呀—— ——雪哥哥,我长大了,你娶我吗—— ——维良醒醒,吃早饭了—— ——维良,我们已经谈了七年了,熬过第一个七年之痒,可以结婚了喔—— 慕容雪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两半灵魂几乎将他给硬生生地撕扯开,他顿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那两半灵魂相互斗争,一善一恶,几乎将他给逼疯。慕容雪浑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冲力,那力量将宫蔷柳给震开,眼看她就要摔去,苏摩急忙扶住了她的手臂:“王妃小心。” 宫蔷柳在苏摩的搀扶下站好身体,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雪,慕容雪好像发了疯一样,双手一直捂着脑门,他好像很痛苦,整张脸都扭曲了! 慕容雪狂抓了抓头发,束发的玉冠不见,长发披下来,宛若一个疯子一样。他看着宫蔷柳和苏摩,突然凉凉地傻笑了一下。 宫蔷柳问道:“苏千户?他怎么了?” 苏摩说道:“好像疯了。” “疯了?”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真是天生一对? 慕容雪一边傻笑,一边握着长剑朝着他们二人逼近:“杀!杀!我要杀死你们!” 苏摩急切地推了宫蔷柳一把:“王妃快走,去找你娘,离开这里!” 宫蔷柳看了一眼苏摩,见那慕容雪双眼都红了,头发蓬松凌乱,彻彻底底一个疯子! 她飞快地跑起来,朝着院子里杀去,娘亲已筋疲力尽,官兵实在是太多了!宫蔷柳加入厮杀中,玄月剑谱运用自如,加上凤翼灵的威力,宫蔷柳瞬间斩杀许多官兵,也因此她的衣上染着斑斑血迹。 柳笑笑金缠丝在阳光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她问着身后的宫蔷柳道:“柳柳,慕容雪怎么样了?” 宫蔷柳说得大声:“娘,慕容雪好像疯了。” “疯了?”柳笑笑似不可置信,刚才不是还很正常的么,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是!”宫蔷柳看向那些官兵:“你们还不去看看你们的都蔚,他马上就要死了。 宫蔷柳这么一说,果然有一些官兵撤开了去,宫蔷柳瞄准时机,凤翼灵扫过几人,羽毛刀片刺破了他们的胸口,凤翼灵剑身不沾血。宫蔷柳和柳笑笑好不容易杀退了一些官兵,可是又有官兵涌过来,杀也杀不完。 这时,激动人心的一幕突然出现了,一头红黑色野兽狂奔过来,它喷出绿色毒液,击退层层官兵,转眼已至宫蔷柳和柳笑笑的身边。 “娘,我们走!”宫蔷柳爬上了哈撸的背上,柳笑笑杀了几个人,也飞身而上,哈撸开路,绿毒液泉涌般喷泄而出,那些官兵死的死,瞎得瞎—— 哈撸狂奔,朝着亥城西边而去,宫蔷柳大声地问了一句:“哈撸,带我们去哪儿?” 哈撸嘴中发出一串奇怪的音符,宫蔷柳知道它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懂哈撸的语言,估计只有三少才听得懂。 “柳柳,是蓝家三少的宠物?” “是啊,娘亲,是三少的!”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三少了,虽然偶尔也会想起三少这个人,可是自己其实还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可是她觉得自己背后好像永远有一双眼睛默默地关心着她,三少总是救她于危难水火之中——可是她跟着哈撸走真的好吗?大人知道了怎么破! 怀孕的事情因她而起,因三少而牵扯…… 柳笑笑发自内心地说:“柳柳,蓝家三少这个人挺不错的。” 那哈撸听了柳笑笑夸奖主人,短短的尾巴傲娇地甩了甩,它的主人当然是最好的啦。 “娘,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就像大人说的一样,他说他的心很小,小到只容下一人,她跟大人是一样的,心里满满的都被大人给占据了。 “可是除了林潼,其他人对你来说都是将就?是不是?” 宫蔷柳点头“是的,娘!你果然懂女儿!娘,我不想去见三少,即使有危险,也不能去找三少帮忙!”宫蔷柳翻身要下去,可是哈撸跑得太快了,她险些就摔下去,幸得柳笑笑抓住了她:“柳柳,看看情况再说!” 宫蔷柳还惊魂未定,身子随着哈撸奔跑上下起伏,心也跳得厉害,她在紧张,在为马上要见到三少而紧张。为什么一遇到困难了就去找三少,把三少当什么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讨厌无形中利用自己的感情赢取别人对自己的好,这不是她想要的。 山间一处小破屋子里面,哈撸长吁一声,停了下来。 “小姐!” 奴兮飞快地跑了过来,脸上喜悦表情溢于言表,宫蔷柳心中一喜:“奴兮!”她翻身下去,快步地朝着奴兮大步过去。 可是还没跟奴兮碰头,身子就被一只雪白的东西给扑住了,宫蔷柳被白狐狸给扑倒了,多日不见,白狐狸又长大了一些,也越来越漂亮了!白狐狸看到主人,便热情地在她脸上舔了舔,可是它舔了一下就感觉不对劲,嗯,皮肤好像怪怪的。 宫蔷柳笑得肆意,她躺在那枯黄的草叶上,头上都沾染了几根浮草,她伸手双手揉了揉白狐狸的脸:“是我,是我!” 听了主人的声音,白狐狸又嗅了嗅,确定是自己主人,这才又高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小姐,小姐,还有奴兮呢!哎呀,白狐狸你让让,让让好不好呀!”奴兮在宫蔷柳另外一边躺下来,蹭了蹭她的肩膀:“小姐,奴兮好想小姐,想得快疯了!” 宫蔷柳笑看着奴兮:“哈哈,快让我看看我的奴兮。”宫蔷柳仔细看着奴兮:“我们家奴兮好像越来越漂亮了,让我猜猜,难道是十二的功劳?”因为爱情能让女人变美啊…… 奴兮看着宫蔷柳,这次没有反驳,而且脸竟然红了。 “奴兮,你真的喜欢上十二啦?”宫蔷柳哈哈笑了一下,这是喜事啊? 奴兮支支吾吾了一下:“呆子对我好像是还不错。” 宫蔷柳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奴兮和十二进展这么快,她勾唇笑道:“太好了,看来不久后,我要把奴兮给嫁出去了呢,想想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呀,跟嫁妹妹似的——” 奴兮着急地强调:“小姐,这还早着呢,我要考考考验考验那个呆子的。” 宫蔷柳忙道:“好好好,我们奴兮说怎样就怎样,一生要托付的人,是要好好考验的。”一个女人,将一生交付给一个男人,需要勇气和足够的爱。 “嗯,小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大人对我也不错,其实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吧,遇到了这么多破事,大人却还是选择原谅我。”宫蔷柳想起这些日子在大人身边的厮守,有逗比趣事,有小插曲,不管以怎样的方式和大人相处,只要跟他在一起心就是满足和快乐的。 “小姐,按照姑爷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接受你怀孕的事情吧。” 宫蔷柳嗯了一声,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的,以前很小七认识的时候还没什么瓜葛,大人就很容易吃醋,他对感情的占有欲,会让人觉得有一些可怕,这次,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大人却说都是宛如的错而不怪自己。 她心中的大人,应该不会这么宽容的。 真的是因为太爱她了吗? “莫非是姑爷真的太爱小姐了吗?”奴兮小脑袋不好用,想不通大人那个眦睚必报的大人会这样放下,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宫蔷柳望着天空,勾了一下唇:“我也爱大人。” 话刚说完,她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戴着银色鬼面具的男子。 白衣月华般清冷。 宫蔷柳坐直了身子,双手撑靠在枯草地上,嗫嚅道:“三……三少。” 奴兮也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蓝三少说:“奴兮,你先带白狐狸下去,我有话和二小姐说。” 清润的音色,仿佛遗忘在时光的记忆里,他的声音,牵动了宫蔷柳那一根敏感的心弦。 蓝家三少在宫蔷柳的身侧缓缓坐了下来,袍角迤逦在地。 他望着远方,许久都没说话。 柳笑笑远远地看着,然后转了一个身,柳柳比自己的情路要好一些,她自己当初的感情还要复杂:云歌、海青、计都……还有族里的王。生命中只有一人相守,其他都只不过是过客,她想要这样,柳柳估计也和他一样。 蓝三少手中把玩着一根枯草,他手指白皙玉润。 宫蔷柳看着三少泛着寒光的面具,凝了眉:“三少?”三少不说话,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压力好大。 第161章 抱紧我 长毛小兔兔_bunny 水晶鞋加更 蓝三少说道:“你好吗?” 老套的开场,却像是带着一些心酸,也许是她的错觉,比较容易多愁善感,她低低地答了一声:“好。” “丫头——” 蔷柳心中一紧,这声丫头,又唤起了她跟三少在一起时候的一些记忆,跟三少在一起也是快乐过的啊,如果没有怀孕,如果没有那一夜,她和三少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看着蓝家三少手中的枯草在他指尖摇晃转动,渐渐失了神。 蓝三少幽幽问道:“你到底喜欢林潼什么?” 宫蔷柳转回目光看着蓝家三少,这段日子,三少是不是很难过?念念不忘,也没有回应。这无望的感情,应该会让他很痛苦吧。 蓝家三少转过脸去看她,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在她想要挣扎离开的时候,宫蔷柳听到三少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宫蔷柳垂下长睫,甚至都不敢去看三少的眼睛。 蓝家三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林潼他作恶多端,不是善类,以后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宫蔷柳推开三少的手,她冷笑了一下:“这就是三少要跟我说的话吗?三少在这里诅咒我的大人,真的好吗?” “我没有。”蓝三少声音低沉:“我只是怕你将来的处境——大恶之人,武林正派得而诛之。” 宫蔷柳眼中有固执和执著:“那又怎么样?我要跟大人生死相守。” 蓝三少目光幽幽:“不是不让你跟他好,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你就不能明白三少的苦心么?” “我知道三少对我好,可是这也阻止不了我和大人在一起,因为没有什么能分开我跟大人,除非是死!”宫蔷柳说得决绝,说得坚定。 蓝三少无奈地叹息:“罢了罢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三少不跟你争这些。对了,三少给你的血色玉佩可还在?” 宫蔷薇柳回道:“在啊……可是没带在身上,我怕大人发现,藏起来了。” 蓝三少说:“真到了危险时候,那块玉佩可以帮助你,所以你最好带在身上。” 宫蔷柳疑惑不解:“玉佩可以帮助我?三少什么意思?可以说明白点么?” 蓝三少神秘兮兮地道:“你记住三少今日所说的话就好了,天机不可泄露,三少不能说太多的。” 又这样!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似的,宫蔷柳知道自己追问也是没用。三少的拧巴跟大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她感觉三少跟大人挺像,三少也会很强势,也会很腹黑。经过上次怀孕的事情,三少不会假不正经地调戏自己了,两个人的相处关系还是发生了很大变化,不过他还是他,蓝家三少,而她依然是她自己。 蓝三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武林各大门派发起集结号,想要对付魔教祀月教,玉女派的赫连贞还想推举我为武林盟主。” “祀月教……”边关行时,她听赫连贞说过的,赫连贞一直想找三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没找到三少,看着三少道:“三少,你是不是在躲着那个赫连贞啊?”不然怎么可能还没找到。 蓝三少说道:“也不是故意躲着,而是这段时间,三少没有回东方阙,去了一趟外地。” “哦,我当时听赫连贞说,祀月教可能会入宫闱……我担心……” 望着她脸上的担忧神色,三少猜透:“可是担心林潼又会被那狗皇帝利用,协助祀月教祸害百姓?” 宫蔷柳看着三少的鬼面具,只觉得心头冷了起来,她抬眸看着三少:“三少,百姓是无辜的对吗?” 蓝三少说:“百姓是无辜的,可是林潼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一定会听信皇帝的意思祸害黎民百姓。丫头,你跟着大奸大恶之人在一起,就必须面对着这些。要不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宫蔷柳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 “你……” 宫蔷柳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草,她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拔着,她不是不知道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不想太过计较。 蓝三少在草地上躺下来,头枕靠在交叉的双臂上:“不说你的不是了,你自己的选择怎样都是好的。三少再说什么不是,只怕又要招你厌恶了。” 宫蔷柳听三少这么说,急忙否认道:“我从没觉得三少是厌恶的,我厌恶的人,只有宫宛如秦氏和慕容雪。”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着慕容雪,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宫蔷柳喃喃道:“跟三少说了也不信,我与慕容雪有上辈子的恩怨。” 三少一听,忍不住调笑起来:“上辈子的恩怨,怎么可能记到现在,难道你转世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啊。” 宫蔷柳眼中闪过狡黠光芒:“对啊,我把孟婆汤给打翻了,带着记忆转世了。” 三少只以为她在跟自己说笑话,他拔了根草叼在嘴中,吊儿郎当地说道:“那你这辈子这么恨他,是不是因为他上辈子辜负了你啊。” “呃……”宫蔷柳的表情囧囧的:“可不可以不说啊。” “那肯定就是了。”三少说道:“慕容雪又不好看,长得还不如三少,他这辈子辜负了你是好事,你跟着他也未必会幸福的。” 宫蔷柳哼了一声:“三少一直说自己是美男子,可是这都是三少自说自话,大概只有鬼知道了。” 蓝三少无辜地道:“三少想脱面具,可是丫头你不要看。三少也没办法。“宫蔷柳眨了眨眼睛,氛围好像又代入欢脱节奏了,她润了润嗓子:“三少,我不在的日子里面,谢谢你照拂我娘亲她们。” 蓝三少不以为然地道:“没事,谁让三少欠着你。” 宫蔷柳转过脸看着躺在阳光下的三少,那鬼面面具被阳光折射得让她看不清,她勾唇道:“三少,是蔷柳连累了你。” 蓝三少说道:“丫头莫要这样说话,三少是心甘情愿的。三少遇上你,就是最美好的事。” 宫蔷柳顿住,她何德何能,能得三少和小七的垂青。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借用了人家的身体,有时候负罪感还蛮强的呢。若是宫蔷柳活着,她所走的路跟自己现在走的路肯定是不一样的吧。灵魂不同,思想不想,自然决定了一生的命运也是不同。 “怎么不说话了?” “哦。”宫蔷柳看着三少,老实地说道:“不知道要怎么回,无话可说?” 蓝三少一听,忽然扯着胸口衣服做痛苦状,整个身子也微微弓了起来,看得宫蔷柳还以为他犯了什么隐疾,她忙倾身过去,紧张地问道:“三少你怎么了?” 蓝家三少看着她倾身过来,隐隐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撩得他方寸大乱,他顿在当场,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没,没事,骗你的。” “你!”宫蔷柳被三少给气到了,站起身就往小破屋子走。 “丫头等等三少啊。” 宫蔷柳跑的更快了,脚步如飞地回了小破屋,屋子中有奴兮和月十二,白狐狸。 宫蔷柳扫了一圈:“奴兮,我跟我娘要离开这里,你要留下吗?” 月十二心中着急,便一瞬不瞬地看着奴兮。 奴兮走到宫蔷柳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姐,我们现在能去哪里?十二说你的身份被慕容雪给拆穿了,这会肯定是不能回青绝府了啊。” “要回,必须得回。”大人肯定在找自己呀,若是被她发现自己跟蓝家三少在一起,以大人的性格,非得大发雷霆不可。 蓝三少已追到了破屋中,他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几个人,说道:“三少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要离开。你离开这里,能去哪儿?” 宫蔷柳不想跟三少生气的,她看着三少认真道:“我没有跟三少置气呢,只不过想了想,留在这里不妥,我要回去见见大人才肯放心。” “看来你的眼里永远就只有你的大人。” 奴兮看了一眼月十二,可是月十二无动于衷,奴兮觉得三少很可怜呀,对小姐一片情深,可是小姐就是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其实人跟人之间是可以相处的啊,就像她当初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十二一样,可是现在见不到他人一天,她就会挂念着十二呢…… 宫蔷柳咬了咬唇,她看着三少,不否认。 蓝三少转了身,负气似地道:“我送你回去。” 看着三少离去的背影,她想拒绝的,可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宫蔷柳拍了拍奴兮的手臂,她看着月十二:“十二,奴兮就留给你照顾了。” 奴兮眼泪汪汪地看着宫蔷柳:“小姐,你这么快又得走了,奴兮舍不得你。” 宫蔷柳抱了抱奴兮:“奴兮你照顾好你自己,顺便帮我照顾好白狐狸。” 奴兮点了点头:“恩。” 白狐狸见主人要走,上前巴望地看她,小眼神中是千万的不舍。 宫蔷柳蹲下身子抱住了白狐狸:“乖宝贝,再等我几天,再过几天,不出意外就能带你回去了,以后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了。” 白狐狸听主人这么说,心中动容,仰起脖子摇了摇尾巴。 宫蔷柳去找了娘亲,娘亲说让她跟三少一起走,她自己单独行动,让她先去找大人。宫蔷柳想跟她一起走,这样就可以不用跟三少单独相处了。 可是三少这个流氓,二话不说就搂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往站在那的哈撸走去,拦都拦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娘亲,只见娘亲在笑。 宫蔷柳挣脱不出三少的手,只好跟着他走。 坐上了哈撸的背,三少强势地说:“抱紧我。” 第162章 惊天真相 宫蔷柳犹豫,可是她不抱着三少的腰,从哈撸的背上摔下去会死得很惨。 见她没什么反应,蓝三少又道:“要不三少坐你身后,抱着你的腰?二选一?怎样!” 宫蔷柳皱了皱眉,面对三少的威胁不为所动,可是随着三少驾驭哈撸离去,宫蔷柳只好被动地抓住了三少的腰,这个可恶的家伙! 哈鲁疾驰,一路赶回亥城。 青天白日不能太招摇,到了集市口,三少让哈撸先回去,他说:“我送你过去。” 宫蔷柳拒绝:“不用了啊,三少送我到这里,我已经感恩戴德了。” “呵呵,三少才不要你的感恩戴德呢……” 宫蔷柳瞬间就汗了,三少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她啊,还尼玛的跟她呵呵,他难道不知道聊天止于呵呵吗。等快到青绝府门口,宫蔷柳停住了脚步,这一路,怎么这么像十八相送。她心里其实一直很忐忑啊,被大人发现了咋整。 “你保重,三少走了。”蓝三少转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匆。 宫蔷柳望着三少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声气,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只能谢谢你! 大人一早就去了东厂,苏摩应该把自己身份被拆穿的事情告诉大人了。 对了,想起苏摩,不知道苏摩现在怎么样了。 想道这里,宫蔷柳加快了脚步往青绝府而去,她看着红瓦高墙,看来自己得翻墙过去了。 这一手刚扒上墙壁,就听到薄少叫她,宫蔷柳转过身:“薄少?” 薄少说:“跟我走。” 宫蔷柳跟在薄少的后面:“薄少,苏摩怎么样了?” 薄少道:“受伤很严重。” 宫蔷柳眼中闪过一道惊愕,她惊诧道:“薄少,苏摩的武功不是在慕容雪之上吗?怎么会受伤的?” 薄少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慕容雪也受伤严重。” “两败俱伤吗,难道是因为慕容雪疯了,所以比以前更厉害了?”宫蔷柳无从证实,也就只能猜测。 慕容雪说道:“待会看看大人怎么说,我先带你进去府。” “好~”宫蔷柳跟着薄少飞进了青绝府,薄少让她先去销魂楼等着,宫蔷柳知道销魂楼是青绝府重地,一般人自是不能进去。 可是她刚进府不久—— 青绝府就被层层兵马给包围了。 慕容雪被苏摩打成重伤。 宫宛如的尸体被九千岁强行带走,左卫大将军也怒了,亲自带领了兵马包围青绝府邸。 九千岁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他慕容鹤偏不信,皇上来了他也有理,杀人偿命,伤人也要付出代价!奸人气焰太嚣张,他眼不下这口气。 宫蔷柳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掀开销魂楼的帘布,她看到容嬷嬷拿了一把屠牛刀匆匆路过。 宫蔷柳叫住了她:“容嬷嬷。” 容嬷嬷顿住,抬起目光看着从销魂楼出来的哑奴,她眯着老眼道:“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把老奴骗得团团转。” “嬷嬷……”宫蔷柳觉察出了容嬷嬷的生气,她那眯着的小眼睛中只有凶狠毒辣。 宫蔷柳眼中有愧疚和为难,她说:“对不起,我骗了嬷嬷,骗了大家。可形势所迫,还希望嬷嬷能谅解!” 容嬷嬷面上不悦,但也是无可奈何,她扯了扯唇道:“你不必这么说,既然大人有心帮你隐瞒,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谁让大人喜欢你呢。现在好了,被慕容将军给包围了,事情是越闹越大了,大人可要为难了!” 是的,她又给大人带来麻烦了,怎么办呢,苏摩伤了慕容雪,慕容将军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她的身份也揭穿了,她现在还不能出去,不能让大家知道哑奴回青绝府了。 容嬷嬷睨了她一眼,说道:“你就在销魂楼待着吧,我要出去挡挡。” 宫蔷柳忙道:“劳烦嬷嬷!”她看着容嬷嬷出府,站在销魂楼焦急地等待,玩床了秋水! 林潼匆匆而来,一身红袍,那惊艳红色,仿佛灼痛了她的眼睛,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她跑向林潼,急切地唤了声:“大人。”眼中仿佛要垂下泪来。 林潼修长手指拂向她的脸,停留在她的耳根缓缓婆娑,眸底漾起一抹温柔:“再也不用戴这人皮面具了。”他将那人皮面具一点点地撕了开来。 人皮面具下露出一张发白的脸,因为一直戴着,皮肤自是不会红润,她白着一张脸,扑进了他的怀中,声音已然哽咽:“对不起,我是个麻烦精!从来都是祸害不断……” “若你是红颜祸水……”林潼勾唇,倾城笑道:“本座就为你负天下人。” 宫蔷柳觉得大人的话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她真的感觉自己受之有愧呀,她抬眸看着林潼:“可是蔷柳心中有愧,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林潼伸手抹去她眼中滑落的泪水:“小东西,你不必自责,苏摩是本座派出去的……慕容雪何以会知道你的身份,除了苏摩,本座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宫蔷柳似不可置信:“大人,你的意思是,是苏摩告诉慕容雪的?可是为什么?” 林潼幽暗不明的眼瞳,泛起丝丝冷寒:“本座也很想问问苏摩为什么,走吧!我们去会会慕容将军。” 宫蔷柳扬起睫毛,眼中却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我出去,可以吗?” “本座说可以,就可以!”林潼绝色妖颜上有温和的笑,眼底却是邪肆张狂,他知道,这一天始终是要来临,瞒不下去了,那就为她踏碎这一场盛世烟火。 宫蔷柳望着大人牵着自己的手,他是那样坚定,不惜为自己得罪大将军,大人,我的命早已是你的。若有一日,要我拿命来换你安好,我也愿意。 宫蔷柳跟林潼到了青绝府门口,官兵为首的人自然是慕容鹤,慕容鹤今日特地隆重地穿了战袍,他立在马背上,威风凛凛,只见那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宫蔷柳担忧地看了一眼林潼,只见大人面上镇定,他看着那马背上的慕容鹤,明知故问道:“慕容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鹤冷着脸,五官紧绷:“林潼,我儿捉拿不贞罪妇宫蔷柳,你何以阻拦,还命属下将他打了个半死不活!” “放肆!”林潼褪去阴柔表情,面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猩红眸底掠起汹涌波澜:“罪妇不罪妇岂是你说得的,再出言不逊,本座就将取你项上人头!” 慕容鹤冷哼了一声:“本将军戎马生涯,岂会怕你这阉人不成,今日本将军,就是要踏平你这青绝府,除了你这奸臣!” “好,看看到底谁踏平谁!”林潼抽出嗜血剑,飞身掠起,长剑凶狠刺向慕容鹤,慕容鹤是马背上的英雄,他武功虽不如林潼,但是在马背上还是能和他抵抗一些时间的。 大人和将军起冲突了——宫蔷柳觉着这不是好事,她看到那容嬷嬷说了声杀,就高举着屠牛刀杀入人群中。 官兵蜂拥,宫蔷柳抽出凤翼灵,这一战看来是免却不了了,为了自己,为了大人,也要跟他们拼了。 赢了,才能有出路。 冢离带了东厂侍卫来,一时间,两队人马杀红了眼,青绝府前,死尸遍地。 林潼手中嗜血剑刺中了慕容鹤的胸膛,他长剑一挑,将慕容鹤给挑下了马。 慕容鹤滚落在地,官兵们纷纷上前:“将军!” 林潼滴血的嗜血剑指着慕容鹤:“慕容将军,本座给你敬酒,你偏不吃!带着兵马包围本座的青绝府,不把本座放在眼中,不把圣上的御封放在眼中。是要饭了不成,本座今日就先斩后奏,杀了你这以下犯上的慕容鹤,以儆效尤!”说罢,林潼高举嗜血剑朝着慕容鹤砍去—— 有官兵用长矛去挡,可应声而断,嗜血剑不受阻拦劈下! “大人,等等。”一声气若游丝的召唤…… 林潼的嗜血剑在慕容鹤头颅几公分停下。 众人看着从青绝府出来,被薄少搀扶的苏摩,披了一件外袍,脸色已然白透。 宫蔷柳看到他艰难走出来,身上缠着的那些绷带都是受伤之处?这样一看便有十几处伤口,这时看到墨染夏飞快朝着自己跑来,墨染夏看到她,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林潼收了嗜血剑,他冷着脸看着苏摩:“苏摩,你出来作甚?” 苏摩推开薄少,朝着林潼走过去,他双膝一软跪在了林潼的面前:“大人,苏摩错了。” 众人惊愕,这是怎么回事。 林潼垂眸看着苏摩,彼岸花瓣邪肆翻飞,他启唇道:“何错之有?” 苏摩匍匐在林潼脚下:“大人,宫中刺杀王妃的黑衣人,是属下,去跟慕容雪拆穿王妃身份的也是属下!” 宫蔷柳瞪大眼睛,果然是苏摩? 苏摩扯开了腰间上的衣服,只见他腰上有剑伤! 宫蔷柳沿着台阶走下去,果然看到了他腰上的伤口—— 林潼眸底猩红,身上散发着阴冷寒意:“给本座说清楚,为何这么做。” 慕容鹤伤得其实不重,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林潼方才手下留情了,难道是为了引出苏摩这个内鬼?所以他是被利用了?若真是如此,只能说林潼太狡诈了! 苏摩抬起了头,他望着林潼,望着这绝色男子,苦笑了一下:“大人,你知道苏摩为何一直不娶妻么?” 林潼垂下的眼瞳,睫毛根根染上寒意,他看着苏摩,紧抿的唇,泛起白色,难道说苏摩对他…… 苏摩凄惨笑了起来:“苏摩无父无母无亲人,只有大人才是苏摩的全部,苏摩此生没奢求过什么,只是想要守卫在大人的身边。可是自从王妃入了府,一切都变了。苏摩知道大人从未属于过苏摩,可是苏摩容不下有人霸占大人。大人……你可知道,苏摩自跟你的那天起,就已经净身了!大人是什么样的,苏摩便可以是什么样的!为了大人,苏摩什么都可以忍!” 林潼眼底掠过一丝冷光,他从未看苏摩蓄胡子过……没想到苏摩对自己起了这种心思。 苏摩的那一句“大人是什么样的,苏摩便可以是什么样的!”分明是为自己掩盖身份。 对于男人的爱慕,他从来都是觉得恶心的,可是他看着苏摩,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怜悯,苏摩何其可悲,为了自己,居然净身! “所以你联合慕容雪,要杀本座的王妃,是不是?”林潼的声音,冷入骨髓,苏摩虽然可怜,但也可恨! 苏摩闭上了眼,睫毛颤抖着:“都是苏摩的错,是苏摩私心犯得错!”苏摩看着慕容鹤:“慕容将军,慕容都蔚装疯是假,他也没有受多少伤——慕容将军,可以撤兵回府了!” 慕容鹤眼中渐渐露出不可置信来,雪儿当真是荒唐,这是要急死他跟夫人么!竟连亲生父母也骗,真是孽子! 林潼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摩:“所以你自己刺伤了自己,就是为了掩盖你的腰伤。” 苏摩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心中苦楚,看着林潼的眼中落了泪,他哭得伤心:“世人笑我太疯狂,我笑世人看不穿,苏摩见到大人的第一眼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苏摩,一个孤儿……能跟随大人这么多年,也知足了!” 林潼抽了抽嘴角。百度嫂索给九千岁请安 苏摩执念已深,救不回来了。 苏摩又道:“大人新婚夜,王妃中的合欢散,是苏摩下的!苏摩想她死,所以下了合欢散……大人,王妃是无辜的,都是苏摩的错,全部都是苏摩做的。” 这世间事,世间人,不知为何,总是这样让人无奈,林潼看着苏摩,他给了自己一份成全。他昭告天下,他要将蔷柳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可是宫宛如还生死未卜,所以苏摩说合欢散是他下的。 这样…… 天下人就会觉得蔷柳是无辜受害者……她就可以真正站在他的身侧。 林潼看着苏摩,扯了扯唇。可是苏摩终究是对小东西起了杀意,还联合慕容雪,想将小东西送到慕容雪手中,这,不能忍! 苏摩流着泪笑了一下:“大人,苏摩罪无可赦,已无资格留在大人的身边,但求可以死在大人的手中。” 第163章 到底是谁呢? 林潼握紧了嗜血剑,他残忍笑了一下:“的确罪无可恕,既是如此,本座可以成全你生不如死!” 苏摩拧紧了眉,大人这样说就是不肯成全他了!他眼中痛苦的泪水一直流不停,五脏都似绞碎了一样。走上一条黑暗的道路,他从没后悔过。这无望的爱,一直看不到尽头。可是沉沦的心,无法自控。 大人为了王妃做错了太多,侯爷不会放过他,沁儿郡主也不会放过王妃。以后的路,大人会很难走,苏摩其实是想要帮大人止损。杀了王妃,大人就没有牵挂了。杀了王妃,大人就不会再犯错了。 可是大人,宁肯不要命,也要护王妃安好!苏摩看透了,如果大人的快乐是王妃而来,他为什么要去毁灭大人仅有的快乐呢!他喜欢大人,不就是希望他能好吗? 慕容将军死不得,他想成全大人,说合欢散是自己下的,这样王妃就能站在大人身侧。 苏摩不怕死,可在大人眼中,他是那么看不得有男人喜欢他。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大人,大人,却不让他死…… “冢离,将苏摩押往东厂刑狱!”林潼收了嗜血剑,没有再看苏摩一眼。 几乎匍匐在地的苏摩,只看到大人红得精心的衣袍掠过他的眼前,他痛苦滴挣扎了一下,抽出匕首想要自尽,林潼一个转身,手中箔片射飞他的匕首,地狱魔音幽然响起:“本座要你死,你活不得;本座要你生不如死,你就死不了! 冢离和苏摩一直是好队友,其实他什么都看在眼中,只不过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办法插手。奉大人的命令,只好将其带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欧阳明月轻抚着下巴,真是有趣了,这个九千岁还真当是个祸害呢,不止祸害女人,也祸害男人!他转过了身,带着随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 与此同时,慕容鹤也撤兵了。 宫蔷柳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苏摩何其可悲,喜欢上永远也无法给他回应的大人。人生有两种痛苦,一是求而不得,二是放不下。 若不肯放过自己,那真的就是作茧自缚。 倩泠,苏摩,都一样。 眼底映出红色蟒袍,宫蔷柳抬眸,对上大人倾城妖颜,只见他伸出手覆上她的肩膀:“本座去一趟东厂,你等本座回来。” 宫蔷柳点了点头,她看到大人紧抿的薄唇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大人对她的爱,可惊天地。此时此刻,她也很庆幸自己从未想过放手。 薄少看了一眼墨染夏:“好好照顾你的蔷柳!” 墨染夏笑道:“不用你交代,我自己知道!” 薄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喜欢王妃,不会也跟苏摩一样喜欢上自己的同性吧?对自己突然萌生的想法,表示很无语。叹了声气,薄少转身跟在了林潼身后。 东厂已不平静,等林潼携众人抵达时,黑衣人和瞎子嬷嬷都不见了,被人劫走了。 林潼站在关押瞎子嬷嬷的牢房里,望着那外面的天窗,阳光似混了粉尘,尘末细碎飞扬着。林潼面上淡定如初,似乎对于二人被劫,一点都不着急。 调走了千户和百户,要的就是这一天。 冢离关押好苏摩,看到大人背对着牢房,他说道:“大人,已放虎归山。” “好。”林潼眯了眯眼睛:“盯紧他们。” “是!”冢离犹豫了一会:“大人,要怎么处置苏千户?真要动刑吗?” 林潼低头把玩着大拇指的翡翠绿扳指:“找个替死鬼,就说苏千户已自尽。人,送出去!” “送往哪里?” 林潼道:“往东而去!” 冢离点头:“属下明白!” “宫宛如尸体还在?” “当然,大人神机算,早早地转移了尸体!” 林潼嗯了一声:“很好,再将尸体运回停尸间,明日本座来东厂,想看看宫宛如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本座,该是怎样惊讶!” 冢离应了声好,便躬身退下。 林潼扬起长睫,那眸底,敛藏太多。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林潼转身,脚步突然顿住—— 那干枯的稻草中有一个银色东西。 他转身蹲下来,伸手将那银色东西捡起来。 是一个银制长命锁,林潼抚摸上头的纹理,长命锁下两个小铃铛,声音空灵。 林潼握住长命锁出了牢房。 绝情内 宫蔷柳抱着长毛兔,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它背的长毛,长毛兔在她抚摸下好像睡着了,而宫蔷柳看上去则有几分心不在焉。 墨然夏伸出手指去拨弄金毛兔的长胡须,只见长胡须在她手中荡来荡去,她咯咯笑了一下:“蔷柳,我喜欢这个金毛兔,可不可以送给我玩?” 宫蔷柳魂不守舍,直到墨染夏大声地叫了她一下,她这才啊了一声:“怎么了?” 墨染夏举高着金毛兔子:“金毛兔送给我玩吧!” 宫蔷柳抱着长毛兔站了起来:“染染,这两只兔子是大人的新宠,要不等他回来我问下他?” 金毛小兔发出强烈抗议的声音:不要不要,我不要跟染染,我就要跟大人在一起! 宫蔷柳看着长胡须小兔,没想到它对大人也执念已深了啊。手中抱着的长毛小兔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它兴奋地说道:金毛兔要被送走了,以后没人跟我争宠了。 金毛小兔很不爽,瞪了金毛兔一眼,就从墨染夏手中跳下去,一蹦一跳火箭似的跑了。 “哪里跑,本姑娘奶就是要定你了!”墨染夏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 宫蔷柳走了几步,看着染染追逐着小兔,唇边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来。远远的,看到那华丽的红色蟒袍逐步靠近,她心中一动。大人回来了。 林潼回了绝情隔,将门给关上。 “大人,苏摩他……”宫蔷柳很想知道大人怎么处置苏摩了? 林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死了。” “死了?是大人杀了他的么?” 林潼摇了摇头:“自尽的。” 宫蔷的眼睛深了一分:“大人,为何让苏摩带着遗憾死去,他想死在大人手中,大人不能顺手成全他吗?”没有想要责怪大人的意思,只是,死在大人手中,是他生命的最后诉求! 林潼将宫蔷柳拥入怀中:“小东西,事情远不像你看到的这样简单,本座走得每一步棋,都是深思熟虑的。” 虽然不是很明白大人为什么这样说,但是大人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靠在了他胸膛上:“大人,经过苏摩的事,我跟大人更要好好的了。世间多少痴男怨女,我真的好庆幸大人选择牵住了我的手。对于苏摩和倩泠,我能做的就是对大人更好,把他们的那一份好,也给大人。这样他们泉下有知,才会安心吧!” 林潼搂紧她的肩膀,小东西,本座也想,也想和你好好的。 林潼皱了一下眉:“明日就是宫宛如醒来之期……小东西,上次护城河时,本座没有让倩泠杀了她,没想到她闹出这么多事来。这一次,本座将她交给你处置,将军府说宫宛如已死,即使你弄死她也没事了。” “大人,她真的没有死?” 林潼眯了眯眼睛:“是真,是假,明日便见分晓。” “如果她真的没死,这次,我断然不会再心慈手软了!”伙同渣男杀我之仇,给我下合欢散让我怀孕之恨,割我守宫砂之痛,陷害震儿之恶,害娘亲被抓受伤之过。她,统统都要还给她!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彻彻底底明白了。 林潼勾了勾唇:“本座很期待小东西会怎么处置那个宫宛如……” 宫蔷柳咬牙切齿道:“我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林潼抬起她的下巴,这一双眼睛,怎么看,都没有做坏人的狠,他勾唇道:“当真敢么?” 宫蔷点了点头:“敢!” 林潼嗤笑:“只怕你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上次皇宫中就让你活剐了她,你不也下不去手。” 宫蔷柳皱了皱眉,她掳开自己的袖子,看着上面完好的皮肤:“大人,其实我还是有点纠结的,她是我爹的女儿,若是死了,我老爹会不会难过?” “她不是宫臣相的女儿……”林潼看着她:“你尽管下去手就是。” 宫蔷柳震惊地看着林潼:“大人,你说什么?你说宫宛如不是我老爹的女儿?难道她是野种?” 林潼执起她的手臂,手指轻缓按压着,迅速转移话题:“小东西,你守宫砂做得不错么——要不也教下本座?” 宫蔷柳一听忙要抽出手臂,只见大人执起她的手臂,在上面咬了一个牙印,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是不是很整齐?” 宫蔷柳看着那红红的牙印,疼得她也想反咬一口,她看着那红色的牙印,违心道:“简直是神来之作,美得惊心动魄啊!真希望它永远不要消失……” 林潼看着她那一脸小媳妇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明明在心里头骂他吧,却还是得奉承着他……百度嫂索给九千岁请安“这般喜欢,以后本座每日咬一个。” “……”宫蔷柳在无声哀嚎着,已全然忘记大人说的宫宛如不是老爹女儿的事情。 林潼没忘记问正事:“对了,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好的?” 宫蔷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我在绝情睡觉,醒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就好了。真的太神奇了。” 林潼见多识广,可是他的江神医都没这种本事?到底是谁呢? 正纠结着,小祥子匆匆来报告,说是臣相夫人找上门来了。 臣相夫人,不就是秦氏?不知为何,宫蔷柳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164章 意想不到 明日就是宫宛如醒来之期,秦氏这会只怕是来要“尸体”的。 林潼目光幽暗深沉,看着小祥子道:“来了几人?” 小祥子那尖细的嗓音依旧不改:“回大人,就她一人。” “让她去花厅。” “喳。”小祥子匆匆退下。 宫蔷柳扬眸看着林潼:“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林潼说了声好,便带着宫蔷柳前往花厅。 只见花厅中央,秦氏身穿丧服,一双眼睛泛着红色,想来是哭红的,她看到林潼和宫蔷柳,冲了上去,秦氏撕心裂肺道:“林潼你还我女儿尸首,还我!” 林潼瞟去阴冷一眼:“等本座查好了案子,自然会将尸首奉还!人都死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说,这死了的人,还能活了不成!” 秦氏眼瞳一缩,她擦了擦泪水:“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尸骨未寒被你们给掳到停尸房去,她会害怕!” 林潼呵呵笑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只有活人和死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害怕,死人都没有知觉了,怎么可能会害怕。” 秦氏面上神色古怪,她皱紧了眉,这次是太后也帮不了自己了,因为在太后眼中,宫如已成了一具死尸。秦氏看了一眼宫蔷柳,忽然哭得更加厉害,她走到宫蔷柳的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蔷柳,你跟你姐姐虽然是同父异母,可是你们到底是嫡亲的姐妹,她走都走了,能不能让她回我们家?” 宫蔷柳扯了扯唇:“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姐姐,小时候可以一起堆雪花,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堂。我生病的时候姐姐会照顾我,姐姐嫁人了我会哭。” “蔷柳……”秦氏硬是挤出两滴泪水:“你跟你姐姐之前是有误会,都是自己家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她都已经走了,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宫蔷柳冷笑了一下:“夫人您这话说得实在太严重了,我想放过她,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放了我。”从前世到现在,她都一直想让我置于死地,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呢,居然利用震儿,她连畜生都不如!!! 秦氏见说服宫蔷柳无用,心中着急,便恼羞成怒起来:“宫蔷柳,你跟你那个娘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你们统统都不是好东西!”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这秦氏怎么变成疯狗了,见着谁都乱咬人呢! “你凭什么说我娘,我娘怎么得罪你了,她在相府的时候,你就处处欺负压榨她,现在她离开了,你却还要说我娘的不是!叫你一声夫人是给你面子,你再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你。” 秦氏冷笑了一下:“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野种的事实。” “休要胡说!”林潼黑眸渐渐现了红,九幽地狱之火一样,红得骇人可怕:“信不信本座现在就勾了你的舌头!” 秦氏冷笑:“我胡说什么了,她就是小野种,她不信宫,却非得冠上我们宫家的姓。她是柳笑笑生下的小杂种!” “你骗人!”宫蔷柳不能忍受小杂种三个字,她有爹有娘,为什么要说她是小杂种?为什么?她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可是秦氏的样子变得越来越蛮横,她哈哈笑着:“宫蔷柳,你知道你娘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吗?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的种!” 一记巴掌啪的一声落在了秦氏的脸上。 宫蔷柳看着秦氏的脸颊瞬间泛红了,五指血印,很明显地印在她的脸上。宫蔷柳手心传来麻麻的痛感,她心中狂乱,愠怒道:“你不准说我娘,不准说我娘,你这个疯子,疯子!”宫蔷柳的眼睛渐渐红了,娘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诋毁娘亲! 秦氏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脸:“你娘做得,还不准人说得么?计都,陌云歌……老爷都是她的男人,这些是我都知道,其他还有我不知道的男人呢!” 林潼一掌袭去,虚空一掌,却凝聚厚重内力,将秦氏身子重重地推向墙壁,秦氏从那墙壁上跌落下来,胸口因猛烈的撞击而吐出一口血来,林潼愠怒道:“不干净的舌头留着何用,小祥子,拿刀来!” “喳!”小祥子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具。 宫蔷柳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她转眸看着林潼:“大人,我想听她讲。”什么野种,什么陌云歌,跟计都又有什么关系? 林潼凝了凝眉,然后挥退了小祥子。 宫蔷柳走到秦氏的面前,她蹲下身来看着秦氏:“你到底什么意思?陌云歌是谁……” 秦氏抹去嘴角的血,她愤恨道:“你娘当年怀着你嫁给老爷,你就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那野种二字,咬得极重,像石头一样重重地打在宫蔷柳的心头。为什么娘亲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她抬眸看着林潼,只见大人似默认的表情,大人也知道吗?大人不是说宛如才不是老爹的女儿吗?她也不是吗? “蔷柳……” 宫蔷柳心中一紧,回头只见八字胡、国字脸的宫海青站在门外。 这个爹,虽然不是很讨喜,可是有爹有娘有身份,到底不一样啊,为什么秦氏要说那些话? 林潼凝眉看了一眼宫海青,宫海青走到林潼面前规矩地行礼:“下官参见九千岁。” 林潼说道:“臣相免礼。” 宫海青朝着宫蔷柳一步步地走去,他慈眉目善,笑得和蔼:“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氏悲凉地笑了一下:“为了柳笑笑那个祸害,你甘愿戴绿帽子……” 宫海青转身看着秦氏:“夫人,老夫今天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宫海青问道:“宛如是老夫的女儿吗?” 秦氏面色大变,她脸上渐渐地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她尴尬道:“你……你都知道了?” 宫蔷柳听得稀里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她的爹爹到底谁? 宫海青笑了一下:“你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赐婚将你许配给我,你比任何人心里面都清楚。你给我听好了,我宫海青,此生,只承认有一个女儿,她叫宫蔷柳。” 宫蔷柳心中一紧,她眼眶有些泛红,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又难过又开心……好想抱抱老爹,可是又觉得自己太矫情。她这一生,爱情,亲情,友情都有了。她幸福得有点泪奔,泪眼迷离中,只见大人走过来想抱自己,可是她看到了跨门而入的柳笑笑,她飞扑过去,抱住了娘亲:“娘!” 柳笑笑抚着宫蔷柳的背,她目光落在宫海青的身上:“海青,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宫还青眼中泛着光彩,这一生,他最想要好好对待的人,是灵倚天。 宫蔷柳听着两个人说话,语气却显得不像是夫妻,而像是久违了的朋友。 秦氏看着这场面,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她哭笑不得,明明都一样。宛如不是海青的女儿,可是宫蔷柳也不是,但是老爷就是愿意承认宫蔷柳啊,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生了不是他女儿的女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秦氏摇摇晃晃地出去:“罢了,罢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去找回来。”她扶着墙面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小祥子看了一眼林潼,见林潼朝着自己挥了挥手要自己将人送走,这才跟着出去。 宫海青看着相拥的母女,他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封写好的休书,他将休书递到了柳笑笑的手中。 宫蔷柳看着休书二字,不禁从柳笑笑怀中起了身,她睁大眼睛看着柳笑笑,为何要写休书。 柳笑笑接过了休书,她勾唇道:“海青,这十五年,谢谢你照顾我跟蔷柳。”当初的约定,他都做到了,只可惜,她爱的人只有云歌。 宫海青负手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宫蔷柳:“笑笑,我要谢谢你给我这么可爱的女儿,心地善良,坚强乐观。她让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你……我很荣幸能够照顾她,不过照顾得不是很好,对你还是有些惭愧。” 柳笑笑喟叹一声:“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你是觊觎那一层关系,我都知道的。” “娘,这是为什么?”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了,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为何要这样了? 宫海青看着宫蔷柳:“孩子,爹能帮你们的仅此而已了。虽然我和你娘不做夫妻了,不过相府还是随时欢迎你。”十五年了,柳柳也长大成人了,如今相府不再是她们的避风港了。 宫蔷柳眉头打结,怎么感觉老爹好悲伤的样子。 宫海青朝着林潼作揖,他最后看了一眼柳笑笑,然后转过身走了,那背影寂寥,孤苦,看得人心里面动容。 柳笑笑将宫蔷柳给拉到一边。 林潼自觉退避。 柳笑笑抚着宫蔷柳的脸:“柳柳,我与臣相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亲生爹爹是当年风云三侠之一陌云歌……他叫陌云歌,是位大英雄。” “陌云歌……”宫蔷柳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千般滋味:“娘,那我爹现在人在何处呢?” 柳笑笑瞬间眼红,泪水簌簌而下:“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十五年前就离开了我们。” 宫蔷柳鼻子发酸,她抱住柳笑笑,咬住了嘴唇,原来娘亲是二嫁给臣相了。原来她爹爹叫陌云歌。她不是野种,不是,她有爹的。 宫蔷柳感觉到娘亲的难过,她抱紧了她:“娘,爹爹不在,还有柳柳呢,柳柳会一直陪着娘亲的!” 柳笑笑猛然点头:“还好有你!” 依偎在柳笑笑的怀中,宫蔷柳问道:“娘,宫宛如也不是臣相的孩子,我也不是!臣相,是不是很可怜?” 柳笑笑说道:“一个人,一种命,都是自己的选择。不过,也是真的为难海青了。他一生,都没有留下子嗣。” “娘……”宫蔷柳扬眸看着柳笑笑:“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叫臣相叫老爹?” 柳笑笑点了点头:“知恩是要图报,他对我们不薄……柳柳以后要好好孝敬他才是。”为了自己和柳柳的安全,她在臣相府隐姓埋名十五年……就是为了躲避族人的追杀。 这一个晚上,宫蔷柳都在石榴居陪着柳笑笑,娘真的好不容易,她一个女人要承担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若是自己成为娘亲,能硬挺多久。听着娘亲说风尘三侠的那些事,她依偎在她身边幸福地睡着了。 第二天辰时,宫蔷柳醒来的时候柳笑笑不在,她揉了揉眼睛,唤了一声娘。 可是没有娘的身影—— “小东西。” 是大人! 宫蔷柳从被窝里钻出来起了身。 林从门外进来,他顺手拿了屏风上的衣服给她:“穿上衣服,洗漱,我们要去东厂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沙漏,卯时,她边穿衣裳便问道:“大人,我娘亲呢?” “出去办事了吧。”林潼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昨晚睡得好不好?” 宫蔷柳诚然道:“抱着我娘睡得,很好。” 该死的小东西,居然没想他,她摘下面具的第一天,却没跟自己一起睡,他昨夜醒来好几次,林潼伸手捏着她的小肉脸,冷哼了一声:“你睡得是好,本座可就睡冷床了!” 宫蔷柳起身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大人别吃醋,柳柳难得陪娘亲呢!”她系着腰带,脸上有笑,这个小气的家伙,吃丈母娘的醋啊! “哼。”林潼嫌弃地摸了摸被她亲吻过的脸颊,心中明明很甜,却冷着脸道:“以后没洗漱完不准亲本座!” “不亲就不亲,以后都不亲了!”谁稀罕谁哦,宫蔷柳穿好衣服准备下床。 林潼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给抱回了床上,他霸道地将她压在身下,绝色的颜上露出邪恶的笑:“由不得你说了算!”他闭上眼,朝着她的唇亲了下去。 可是——没亲到嘴! 林潼顿觉不对劲,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亲了她的手背上…… 宫蔷柳眼睛里有着灿若星辰的笑意,她捂着唇闷闷地说:“大人不是说没洗漱不亲亲吗?” 柳笑笑端着木盆进门,看到的就是这销魂的一幕,她假咳了声,然后装作视而不见地去放好水…… 一大早腻歪,居然被、丈母娘,撞见了! 宫蔷柳一把推开林潼:“都怪你,被我娘看到了!”宫蔷柳手忙脚乱地下床。 林潼面不改色道:“撞见就撞见了,本座不怕。” 宫蔷柳穿好白靴说了声不要脸就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林潼阴险地笑了笑,他起身拂袖离开了石榴居,敢骂本座不要脸,本座就流氓给你看。 小东西,给、本、座、等着,这笔账先欠着,到时候让你连本带息还回来。 xxxxxx 林潼带着宫蔷柳去了东厂邢狱,冢离一直在外面守着,看到大人的马车过来,忙迎上去。 林潼踩在小祥子的背上下马车。 宫蔷柳也要下马车,不过她不想踩小祥子的背,小祥子知道哑奴就是她后差点吓尿了,一个劲地跟自己道歉,嘴皮都要说破了,不知者无罪,她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的了。 林潼见她要跳马车,不悦地嗯了一声。 “小祥子请王妃下马——”小祥子屁颠屁颠地说道:“摔着王妃,小祥子可罪过大了。” 宫蔷柳衡量了一下,只好踩着小祥子的背下马,她在林潼的搀扶下,安全落地。 林潼握住了她的手走向刑狱门口。 冢离一宿未睡,上前迎接。 林潼问道:“有什么动静么?” 冢离摇了摇头:“大人,一切如常,至于逃走的那两个,已经是追捕中!” “好!”林潼说:“本座要去停尸房。” “是!”冢离恭送。 等到了停尸房门口,林潼顿住脚步,让冢离下去,并且让他关上了石门。 林潼看了一眼宫蔷柳:“小东西,里面都是死尸,你怕不怕?” 宫蔷摇了摇头:“大人在,小蔷就不怕!”跟男人相处,不是得满足他们大男子保护欲吗!所以明明很怕,也要说自己不怕,她这就是在逞能啊! 林潼许给她温柔一笑。 卧槽,这个妖孽没事干什么乱放电!宫蔷柳差点晕眩过去,还好被他搀扶着,她觉得自己踩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 妖孽玩柔情玩得太赞了好嘛,她彻底醉了! 等到了停尸房,宫蔷柳也收拾好了心情,要开始准备虐贱人了,得严肃一点。 一路望过去,一具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宫蔷柳心里面还是瘆的慌,她紧张地搂住了林潼的腰。 林潼戏谑道:“不是说有本座在,不怕?” 宫蔷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最怕的就是鬼跟蛇了。” “你信不信?本座比那两样东西还要可怕。”林潼忽然倾身过去,那白面,在阴森森的停尸房里,还真的蛮诡异的,尤其是他眉心的彼岸花蕊,好像血凝结成一样! 宫蔷柳闭着眼睛抱住了林潼,直往他怀里钻:“大人不要吓我啊啊啊!” 林潼低头看着被自己吓坏的小东西,嘴角勾了起来,他一抬眸,那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宫蔷柳抬起头看着林潼,只见大人脸色凝重,幽暗的表情,严肃而又冰冷,她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小东西,真的有蛇!” 第165章 宫蔷柳一听脸都绿了,她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顺着大人的方向看去,她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一条通体碧绿的巨蛇,二尺宽厚,目测有五米长,三角脑袋,眼珠子呈现褐色,尾巴尖细呈黑色,它甩了甩尾巴,那尾巴啪的一声打在一具尸首上,那白布都瞬间被渗出的尸血给染红了。 它一下又一下地吐着红信子,眼睛冰凉地盯着林潼和宫蔷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伴随着一声阴凉的笑声,一块白布被抛飞,绿巨蛇边上的一张石床上,宫宛如起了身,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那蛇身,脸贴在那绿巨蛇的脖子上:“没想到吧?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知道我没死,但是不知道,我驯养了一条大诅咒!” “大诅咒……”林潼凝了眉,此蛇可大可小,小至可以放到头发中,喂它炼制的丹药,它身体可以涨到五米长,二尺到三尺宽!就是他们现在见到的这个样子。 “大诅咒一出,不死不休,死了后,它身上的血水,会融进人的身体里面,接着你们就会毒液攻心,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哈哈哈,哈哈……”宫宛如得意张狂大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手,所以,自作聪明的人,只会弄死自己!关上了停尸房的门,还有谁能进来!哈哈哈! 宫蔷柳看着林潼:“大人?有胜算吗?” “大诅咒怕酒,小东西,本座送你出去——” “不!”宫蔷柳皱紧着眉:“小蔷死也不会跟大人分开的!” 林潼斜睨了她一眼:“你出去找阿离,找酒进来,本座拖住她们。” 宫蔷柳摇头:“大人,求你不要赶我走!”这大诅咒这么厉害,她怎么能让大人一个人冒险呢! 林潼眼底猩红一片,他呵斥道:“不是最怕蛇么,逞什么强!” 宫蔷柳着急:“大人你有危险就推开我,这算什么,难道我就只能跟你一起享富贵么!不!我不走,打死也不走!我怕蛇,可我更怕大人出事!”她红了眼眶,心中有些委屈,她知道大人是为了他好,可是她也会担心他的呀。 宫宛如啧啧叹道:“真是情深呀,没关系没关系,今日我的咒儿会成全你们的。 咒儿,今日我就用这二人的血肉喂养你,他们可是我的仇人,不过呢,我不想他们太快死去,所以……你和他们多玩一会。去吧!” 随着宫宛如一声令下,那盘踞的蛇,缓缓地挪动着身子,朝着宫蔷柳和林潼爬去。 林潼心中有了计较,他握着宫蔷柳的手一步步地向后退着—— 宫宛如提醒道:“咒儿,他们要跑。” 大诅咒发出巨大的咻咻声,它三角脑袋突然化成了利箭一样朝着二人直逼而去! 林潼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了宫蔷柳,宫蔷柳滚落到石室门口,她扒着石门起身,只见大人扼制住了那绿巨蛇的脖子!可是它的脖子实在是太粗了,大人的手指几乎掐进它的蛇皮里,它的蛇皮都凹了进去! 宫蔷柳看着张开血盆大口的大诅咒蛇牙齿森白尖锐,她心中胆寒,见大诅咒的尾巴朝着大人的背席卷而去,她一个飞身扑过去,掐住了它的尾巴!可是它的尾巴很尖锐,刺破了她的掌心……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她脸白了白。 大诅咒一头一尾被束缚住,它嘴中不断喷出热气发出咻咻声,它身子猛然一个挣扎,将宫蔷柳给甩了出去。 “小东西!”林潼放开了它的脖子,他纵身子掠下台阶,身子极速倒退,接住了从凌空滚落的宫蔷柳。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直直地摔在了林潼的身上:“大人,你有没有事?” 林潼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大诅咒身上,它巨大的蛇身压住了他的嗜血剑,大诅咒不能死,所以,他的嗜血剑也没用!林潼起了身,他眯了眯眼,随着那大诅咒再次袭来,他飞扑过去掐住了它的尾巴,一个使力,那尾巴被他给折断了,大诅咒大怒,可是被里潼死死拽着一时间竟挣脱不出。 宫蔷柳的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 林潼使力将大诅咒给甩了一圈,最后将它重重抛上墙壁! 蛇身整个撞在墙壁上发出惊天的碰撞声。 石室的碎裂出几条裂缝—— 宫蔷柳飞快起身,跟林潼站在了一起:“大人,难道除了酒,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潼脸色凝重:“这东西只怕酒!” 宫蔷柳喘了喘气,只见宫宛如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要不然你们束手就擒,落在本姑娘手中,也许还能活命。不然,我不喊停止,大诅咒可不会停下来喔。” 那大诅咒又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林潼护着宫蔷柳上台阶,他低头说:“等会本座抽出嗜血剑刺向它的脖子,趁着血流出来时,你打开石室门,我们一起逃出去,关紧石门。” “好。”宫蔷柳跟在大人的身后,二个人一步步地退至石室门口。 大诅咒蛇尾甩向林潼,林潼嗜血剑快速出鞘,他一剑刺向大诅咒,大诅咒缩了下脑袋,往后退了一步,林潼的嗜血剑没刺中它。 石室的门已开,宫宛如从那石床上跳了下去:“咒儿,要她死!” 大诅咒听了主人的命令,整个蛇身都飞了起来! “大人,我们走!”宫蔷柳看着石室缓缓升起的门大喊了一声。 大诅咒已至石门处,林潼猛推了宫蔷柳一把,迅速摁下了石室开关,封死石门!大诅咒摔在了石门上,它整个身子将林潼给压住了。 “大人!!!” 石室外宫蔷柳心碎欲裂,大人骗了她!!他说跟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宫蔷柳拍打着石室的门,泪水汹涌,她白皙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那石门,手都拍红了。 “去找阿离!!”林潼撑着它的身子,大诅咒身上的腥臭味让他几欲想吐。 “不!!!”宫蔷柳用凤翼灵一下又一下地劈着石门,石门顿时火光四溅,“不要……大人你开门呀,开门,求求你开门好不好。大人……”大人是个骗子,她不要听他的话,石门劈不开,她身子渐渐瘫软了下去。说好一起走,为什么要骗我。宫蔷柳喘了喘气,她拿起凤翼灵又开始砸石门。这时,冢离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将至:“王妃发生什么事!” “阿离!大人在里面,里面有大诅咒!你快想办法开门啊!”她不放弃地劈着石门,整个人都疯了一样。 “王妃跟我来,还有一个出口!” 宫蔷柳一听忙跟阿离跑了起来。 石室内—— 林潼被大诅咒给逼到墙角…… 手中有剑,但是不能用。 林潼目光落在了烛台上…… 随着大诅咒一口咬来,他身子快速窜出去,到了墙另一边,他拔下燃烧中的蜡烛,摔在了那盖着尸体的白布上…… 白布瞬间冒烟,林潼扯过一具白布扔在火花中,宫宛如见状,起了身:“该死!”她也扯了一块白布去扑火。 林潼眼中漫过杀意,他嗜血剑朝着宫蔷柳的后背刺了过去,身上感觉阴影漫过,原是大诅咒朝着他压了过来—— 第166章 人兽合一 一切发生得太快,林潼躲避不及,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大诅咒整个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巨蛇用蛇身将林潼一圈圈地缠了起来,林潼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被圈紧,胸口挤压,让他有些难受。 大诅咒圈紧着林潼,尾巴朝着宫宛如甩了甩,意在邀功。 宫宛如已将火扑灭,她看着那盘旋而上蛇身中的林潼,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手持一把匕首,朝着大诅咒的身子缓缓向上,等爬到了蛇头,看着被束缚中的林潼笑得越发得意了:“至高无上的九千岁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林潼,你跟那个贱蹄子终于也有报应了吧!哈哈,听说你最在意的是自己脸上的那一张面皮,我就毁你的容,让你做世上最丑的男人!” 林潼喘着粗气,眼中没有畏惧,反而嗤笑道:“谁能笑到最后,只怕还未揭晓!” 宫宛如面色一变,听着他这语气,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林潼忽而收敛了神色,眼底掠过一道精芒:“太乙大法!”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运行真气,浑身爆发出浑厚内力,他的头顶上方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无数八卦小图,像流泄的音符一样,忽隐忽现。伴随着他一声大喊,八卦小图整个在他头顶上方汇成一个阴阳八卦!阴阳八卦图散发一圈白光,宫宛如和大诅咒瞬间觉得那东西有些刺眼,宫宛如心中焦急,可是她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武功,自己更不是他什么对手,忙喊道:“咒儿杀死他!” 阴阳八卦图汇聚成一束光芒,瞬间袭入蛇身中,那蛇痛苦地缩了缩身子,一个挣扎之下放开林潼,畜生吃痛,慌乱中尾巴横扫向了宫宛如,宫宛如惊吓中从那蛇身上跌了下来,她跌落在地上只觉得气血翻腾,“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大诅咒被摔在地上,可它到底也是至尊邪物,方才虽然挣扎痛苦,却也没有受伤,不过浑身的肉有些痛,不敢动。 林潼手中嗜血剑指着宫宛如,他朝着她缓缓逼近。 宫宛如往后退去,朝着大诅咒的方向而爬—— “宫宛如受死!”林潼一剑劈去,只见宫宛如的身子被大诅咒给卷走了,他上前走了两步,那大诅咒被林潼逼得退了几步,它惧怕他刚才身上发出的威力,它现在还感觉自己身上隐隐作痛,林潼一剑朝着宫宛如刺去,可是眼前忽然发出一阵绿光,那光线刺人,林潼转过了脸,这时只听到宫宛如喊了一声“诛我归途,人兽合一”! 黑色眼瞳缩了缩,林潼再抬头时,那宫宛如和大诅咒已合成一体!大诅咒的三角蛇头已不在,进化成了宫宛如的脸…… 宫宛如泛着黑色的唇外有两个细长的尖牙,看着林潼惊讶的样子,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们有酒就能对付我的咒儿么?林潼你不会想到,我还能和咒儿合体吧!” 林潼眯了眯眼睛,他的确是低估了…… 这时,石门对面那一堵墙发出石门被顶开的声音,林潼转过身,他看到小东西带着众人冲了进来。 “不要过来!”林潼话音刚落,身子就被宫宛如的蛇身给卷走了。 众人也在此时看清了那蛇身人头的宫宛如,他们往后退了一步,此生从未见过这种怪物。 “大人!”宫蔷柳撕心裂肺一吼,她看着宫宛如那长长的獠牙戳下去要咬住林潼的脖颈,只是出于本能她飞快地扑上蛇身,扼制住了宫宛如的脖子! “啊——”宫蔷柳使尽全部力气死死地掐住了宫宛如的脖子,可是她的脖子好粗,她渐渐感觉到自己十指无力! 宫宛如瞪大眼睛,“该死!”她脖子伸出去挣扎着要咬林潼。 林潼看着宫蔷柳惊慌道:“小东西,放手,放开!”这人不人,兽不兽的东西越发厉害了,他越挣扎就感觉自己越吃力,他心急如焚,可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宫蔷柳指甲掐进蛇皮里面,她指节泛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大人,我们一定会没事……” 冢离带了酒坛进来,直朝着那蛇人身上泼,可是无济于事…… 冢离惊诧:“大人,这?” 林潼被蛇身缠得紧,面色都变了,他费力说道:“阿离,人兽合二为一了,酒没有用!本座命你即刻带王妃走……快点!” 冢离看着扒在蛇身上的宫蔷柳,摔碎了酒坛,他飞扑过去,可只道半空中,蛇尾将他给甩了出去—— 侍卫们纷纷上前扶着从墙上摔下的冢离:“百户大人!” 冢离缓缓起身,虚弱道:“我没事!” 形式越来越危及,宫蔷柳几乎将那一层蛇皮给撕扯下来,蛇身感觉到疼痛,宫宛如眼中突然漫过绿光,她突然扭转脖子朝着宫蔷柳咬了过来。 宫蔷柳眼瞳一缩,整个人从那蛇身上坠落了下去—— “蔷柳!!!”被甩落的林潼惊喊了一声。 宫蔷柳感觉浑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围拉扯着,腥臭味直冲鼻间,她看着自己被宫宛如的蛇身给圈住,那蛇身将她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她胸口被挤压得疼,忽然猛烈地呛咳起来。 林潼手提着嗜血剑,如果救不下小东西,大家就一起玉石俱焚!宁愿一起死,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孤独。 毒液会浸入他们的身体么…… 好,很好…… 小东西活不成,他陪着她而去。他已经失去了全世界,他只有她了,他此生想要守护的人,也只她一人而已。 “大人……不要过来……蔷柳求你了……”宫蔷柳费力地睁开着眼睛,她痛苦地看着地上的林潼,大人拿着嗜血剑要杀蛇人,可是蛇人的血是致命的呀,宫蔷柳哀求道:“大人……替我好好活着好不好?蔷柳求你,求你帮蔷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不用求,姐姐我会成全你们!”宫宛如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宫蔷柳咬下去…… “小东西!”林潼发出一声痛苦嘶吼,他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了。 不,不要这样对他! 他一个人,孤独地走了那么久的路,为何还要他承受再次变成一个人的痛。 不要——林潼飞向大诅咒,他要将她救出来! 宫蔷柳大概是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她闭上了眼睛,眼泪横飞…… 大人,对不起,我本想生生世世陪着你,可我,真的力不从心呀。 宫蔷柳的泪落在了宫宛如的眼睛中! 宫宛如只觉得眼睛刺痛,她痛苦地挣扎着,似再承受不住,从那大诅咒的身上退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林潼从半空中接住从天而降的宫蔷柳,他一把抱住了她,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小东西!” 宫蔷柳撑开眼皮,缓缓地看向抱着自己的林潼,她扯唇笑了一下:“大人……” 林潼落地将宫蔷柳放下来,失而复得一样地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这个傻瓜笨蛋白痴不听话的小东西! 这个,让他宁肯舍弃一切的小东西! 这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小东西!此生,他知道自己情劫难逃了。 宫蔷柳缓过神来,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大人!”能活着真好,能跟大人一起活着真好。 宫宛如抹去嘴巴上的黑色血迹,她看着大诅咒,喊了声:“咒儿过来!“” 大诅咒咻咻了两声,却是朝着宫蔷柳爬了过去。 林潼和宫蔷柳都有些紧张,可是那大诅咒忽然匍匐下身子,盘成一团,用一双褐色的眼珠子盯着宫蔷柳看了半响,它刚才感受到了她的眼泪了。 宫蔷柳往林潼的怀里缩了缩,这蛇为什么要盯着她看,她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大诅咒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耷拉下脑袋,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宫蔷柳。 林潼伸手抚上宫蔷柳的脸颊,她脸颊上湿润润的,是她的泪?! “咒儿!”宫宛如贴着墙壁却觉得不可置信,咒儿怎么不听她的话了!它为什么臣服在宫蔷柳的脚下了…… 宫蔷柳不解地看着林潼:“大人,它怎么了?” 林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勾起唇道:“小东西,它被你驯服了。”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大人说什么啊,说那只恨恶心的大蛇被自己给驯服了,怎么可能!她又不是驯兽师怎么可能驯服一条蛇!她什么都没做啊! 林潼嗯哼了一声,绝色容颜上浮上一层笑意:“要不你摸摸它?” 宫蔷柳想起它凉凉的皮肤就猛摇头:“不要呢,它身上好臭好臭。” 大诅咒一听宫蔷柳这样说它,瞬间焉了,一幅很委屈地看着宫蔷柳,眼中泫然欲泣,主人不要这么说我好不好,其实我很香的,都是那个宫宛如给我乱吃东西吖。 宫蔷柳看着它的褐色眼珠,内心不禁触动了,怎么了,这蛇还真的是要跟定自己了的节奏吗?她对萌宠是没什么抵抗力,可是大诅咒真的很凶恶很恶心啊,可是它这么可怜地看着自己,搞得她很有负罪感啊! 宫宛如见状,想要溜之大吉,却被冢离的剑给挡住了:“哪里跑!” 宫宛如贴着墙壁,脸上闪过害怕的神色,她用禁术唤醒了这条大诅咒,用炼制的丹药控制住它,之前它跟自己一直配合都很默契,不懂为什么现在它突然倒戈了,真他妈的运气背! 宫蔷柳从林潼怀中站直了身子,她看了一眼林潼,只见林潼冲着她点了点头。 她拿着凤翼灵朝着宫宛如步步逼近,和冢离一前一后瞬间让她无路可退了。 宫宛如惊骇地靠在墙壁上,她有预感自己这次不会凶多吉少了。 林潼起身,拂了拂袖子,这邪物身上实在太臭,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那气息。他挑了一下眉,看着被逼无路可走的宫宛如,朝着宫蔷柳走了过去:“小东西,这一次,可真的是不能放过她了。” “柳妹妹……”宫宛如脸上堆着笑:“刚才都是误会,是姐姐我和你们玩的呢。” “是么?姐姐跟妹妹玩的方式有些特别,估计会让妹妹终生难忘的。姐姐这么费尽心思,给妹妹带来这么一条好玩的蛇,妹妹自然也不会亏待姐姐的。”宫蔷柳一步步地逼近宫宛如,两世的帐,一并给算了。 宫宛如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宫蔷柳的身边,她抱住了宫蔷柳的大腿,仰首看着宫蔷柳:“妹妹,姐姐错了,看在你我同父份上,放过姐姐啊!” 宫蔷柳无动于衷:“姐姐你还不知道?我不是爹的女儿,你也不是。” 宫宛如似不理解:“妹妹什么意思?姐姐听不懂!” “去阴曹地府吧,阎王会告诉你!”宫蔷柳说罢,凤翼灵朝着她的胸口插了过去! 宫宛如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尖锐割裂的痛,从胸口传来,她惨白着脸看着宫蔷柳:“宫蔷柳你……” “姐姐你还记得吗?在锦衣卫大牢的时候,我说过,我要挖你的心。”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一个旋转,六片羽毛刀片,将她身上刮出好大一块伤口来。 “啊……”宫宛如只觉得自己撕心裂肺,她浑身开始痛苦地抽搐起来,胸膛上的痛更是痛,痛得她要死过去一样! 林潼看了一眼宫蔷柳,然后他带着冢离等人撤退了。 “大人你有没有受伤……”随着冢离的声音越行越远,宫蔷柳也确定他们都走出去了,她蹲下身来,看着宫宛如:“宫宛如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 “因为……慕容……雪……”胸口疼得要晕厥过去一样,可是宫蔷柳没刺碎她的心,她的心还在,还能继续跳动。 宫蔷柳扯了一下唇,将她当初说过的话还给她:“何欢,维良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付出一点了吧,他说每天跟你上床都不敢开灯,因为你实在太丑,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乐趣,死了算了!” 第167章 此生只为一人沉醉 宫宛如瞪大了眼睛,宫蔷柳这句话,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你……你竟然是何欢。 ” 宫蔷柳笑了一下:“姐姐是不是没想到,这一世,我竟比你还年轻。” “呵呵呵……”宫宛如冷冷地笑了起来:“你是何欢又怎样,你永远得不到慕容雪。” 宫蔷柳觉得好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弃艳冠天下的大人,而去选择一个渣男?一个坑里摔两次,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宫宛如笑得眼泪横飞:“艳冠天下,世间无双,他只是一个太监……怎么……怎么满足得了你的淫荡。” “啪!”“啪”! 宫蔷柳甩了宫宛如两个巴掌:“你淫荡还是我淫荡?天下男人是不是死绝了,你非得要下贱地去做小三,为什么要做第三者!” 宫宛如面色渐渐苍白了去,她看着宫蔷柳饿鹅蛋脸:“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就能高尚到哪去了吗?丑逼多作怪,你有什么资格跟维良在一起,你知道他跟你一起睡他有多恶心!” “恶心?我为他洗手作羹汤,赚的钱给他花,自己舍不得买昂贵的东西,都给他买。他生病我照顾他冬日里跑几条街给他买药,他说不能给我大房子住,我说没关系,有他的在的地方就是家。我的心这么小,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好好生活。我错在哪?我有什么错?就因为我长得一般,我就活该被你们欺骗吗?平凡的人就不能拥有爱情了吗?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活该被你们杀了吗?七年时间,我给了他我的全部真心全部的好,结果呢……”积压的痛苦,仿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这一次,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放下! 她一直知道自己命如草芥,她一直知道人生很艰难,她努力地只想要做个贤妻良母,只想平安到老,不害他人,努力向上爬,可是…… 宫宛如胸口上的血不断地流着,她渐渐没了力气,身子也瘫软了下去:“不管怎么样……我是要死了……宫蔷柳,如有来世,我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宫蔷柳抹了抹眼泪:“宫宛如,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她轻轻地附在她的耳边,说:“我的大人他,不是太监,谢谢你设计将我送到他的身边……”她旁敲侧击问过奴兮,她会嫁给大人,完全是因为宫宛如的设计。 宫宛如瞪大眼睛,一个“你”字还刚出口,就感觉到心脏传来剧痛—— 宫蔷柳的凤翼灵捅进了她的心脏里面……不再留情!!! 她的手上也染上了宫宛如的血,她看着宫宛如浑身抽搐挣扎着,将剑捅进去一分。 宫宛如缓缓闭上眼睛,她垂落脑袋,终于死了。 死了,彻底死了。 她报完仇了。 宫蔷柳抽出了凤翼灵,没有将她千刀万剐,也没挖她的心,最后给了她一具完整的尸体。 她的目的,就是杀宫宛如。 极刑,不适合她用,如果她将宫宛如处以极刑,那自己跟她的心狠手辣比起来又有什么不同。 她永远也不可能像她那样去活,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去做伤害别人的事。宫宛如死透了,死绝了,她报完仇了,可是她的心中却没有畅快感。 她垂下眼眸,口中发出几个字:“震儿对不起。”姨娘跟你娘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必须要亲手杀了她。 可是姨娘好怕,怕你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你会怪姨娘吗?…… 大诅咒蜿蜒爬到了宫蔷柳的身边,它抬高着三角脑袋看着宫蔷柳,还时不时地吐下红信子。 宫蔷柳伸出手想要试着摸一下它的脑袋,可是她想起它那凉凉的蛇皮,她握着凤翼灵跑了。 大诅咒看到她避之不及跑了,可怜兮兮地甩了甩脑袋,呜呜呜!它呈“s”形爬了出去。 石室外,林潼长身玉立,远远地站在那等着宫蔷柳—— “大人!”宫蔷柳奔向了林潼,她终于报了仇了! 林潼看着她朝自己奔来,嘴角扯了扯,还好,都没事,都没事,这一次,是她救了他们……他的小东西,从来都不是废物是不是…… 宫蔷柳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她双手抱着他的腰:“大人,人没了。” 林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做得好。”宫宛如死了,没人会追究责任,他从臣相府带出宫宛如的时候,她就是一具死尸…… “可是剐了?” 宫蔷柳摇了摇头,她想起之前跟大人说的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就觉得汗颜。好吧,别人还我一刀,我也回一刀,要再加一刀,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林潼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敢!” 杀了宫宛如,宫蔷柳的心情还是蛮好的,她扬眸看着林潼,嫌弃地说道:“大人,你身上好臭哦。”这次,真的坐实名副其实的臭男人了。 林潼黑着一张脸,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比本座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凶巴巴的,可是眼中有笑意荡漾开来。 宫蔷柳皱了眉:“都怪大诅咒!” 大诅咒听罢,用蛇尾甩了甩,发出呼呼声,新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它?它也是被人利用了……呜呜。再加一句,新主人的眼泪,好甜哦。 林潼看着那大诅咒,他眯着眼睛笑道:“看来你身边又要多一个宠物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大诅咒:“它吗?” 林潼嗯了一声,他对宫蔷柳说道:“你让它缩回原形。” 宫蔷柳半信半疑地对着大诅咒说了声:“回去罢!” 绿光漂浮,大诅咒顷刻间化成了一条细小的蛇,趴在那草叶子当中,都看不清了似的。 林潼走过去将大诅咒给捡起来,一跳细长的绿色小蛇在他掌心蠕动着。林潼将小蛇递给宫蔷柳:“做发饰吧!” “额……”宫蔷柳摇摇头拒绝:“不,不要,千万不要,太臭了!” 林潼嗅了嗅:“不臭了,还有草叶香。” 宫蔷柳惊呆地看着林潼:“真的?” 林潼提着小蛇尾巴递了过去…… 那小绿蛇晃啊晃,碧绿的身子忽而蜷缩,忽而伸直。 宫蔷柳捏住了它,只见它盘旋成一团,然后瞪着两颗芝麻大的眼睛看着宫蔷柳笑了一下。 宫蔷柳生平第一次不那么怕蛇了,她捧着它小心地闻了一下,果然不臭,有青草香诶。 大诅咒见主人终于不排斥它了,还在她手心跳了几下。 宫蔷柳看得傻眼了,好好玩,她都快成动物世界的大boss了,白狐狸,两只兔,加大诅咒。 哦,不对,两只兔子是大人的,它们的青绝府,是要开动物世界的节奏啊,改明个,可以开放给亥城百姓,她就翘着二郎腿坐等收钱了! 那大诅咒甩了甩脑袋,飞入了宫蔷柳的头发中……嗯,新主人身上的味道比老主人要好多啦,很安心呢,它可以安心地睡一觉噜。 林潼将宫蔷柳给带回青绝府,第一件事情,不用想都能猜到,那就是去销魂柳沐浴…… 宫蔷柳等林潼进去,她则在外面等着送衣服的容嬷嬷~没想到两只小兔子也跟来了,宫蔷柳蹲下身摸了摸它们。 大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宠物不准进,大诅咒也不准进,都丢出去,还有小东西你,赶紧给本座进来!” 宫蔷柳拿出头发上的大诅咒放在长毛小兔的背上,她对二只兔子说道:“你们的新伙伴啊,带它一起去玩吧?” 长毛小兔子说:长胡子,我们要带它出去玩吗?” 长胡须小兔回道:不带,王妃和大人要沐浴了,你不觉得我们会错过一场精彩的好戏吗? 长毛小兔说:脱光光吗? 长胡须小兔嗯哼了一声。 额,宫蔷柳听了一脸黑线啊,她赶忙将两只小兔给抱出去:“兔兔们乖乖,不要偷看哦,小心大人红烧你们哦!”她关上了门,将门关得死死的,站在门口,想着小兔子们的对话,心忽然紧张了起来。 宫蔷柳抓着胸口的衣服,她脚步有些虚浮,掀开那仕女图幕帘,一眼便看到了在浴池中的闭目的林潼,睫毛乖张垂下。 他靠坐在浴池边上,长发披散而下,雾气萦绕中,那绝色的颜,花非花,雾非雾。大人皮肤很白,像上好的白玉一样。她一脚踩入那浴池中,朝着林潼缓缓地靠了过去。 “搓背。” “啊?”一来就叫她做苦力,哪有这样的啊! 林潼扯了扯薄唇:“耳聋了么?本座叫你搓背。” “哦!”宫蔷柳乖乖地伸出手给他搓背,原来是她想入非非了,好吧,邪恶了一回。 闭目的林潼,长睫微煽…… 水雾凝结成的晶莹小水滴,沾在了他的睫上。 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有点红。 宫蔷柳给他搓着背,还哼着小曲,皮肤太好太滑了,她忍不住偷摸了几下,嗯,那腰也不错,摸几把应该没关系吧,这人可是她老公啊,所以她是光明正大的。 某人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仿佛,蛰伏的野兽苏醒了,那一双狭长妖娆的眼瞳染上欲望。林潼削薄的唇微扯了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在干什么?” 宫蔷柳哈哈一笑,然后装模作样地帮他继续搓背:“没干什么,没干什么,给大人服务呢。” 林潼斜睨了她一眼,他一手伸过去,圈住了她。 宫蔷柳抬眸看着雾气中某人的妖颜,她猛然眨了眨眼睛:“大,大人!”林潼双手撑在浴池上,将她桎梏在两臂之间。 林潼缓缓低头,看着她近在迟尺的颜,充满灵气的双瞳,卷曲的睫毛厚重修长,肉脸小嘴唇。 宫蔷柳只觉得大人的气息都拂到了她的脸上,他的薄唇几乎碰到她的。她心头小鹿乱撞,有期待,有害怕,更有紧张,她睁了睁眼睛。只见大人闭上眼,身子靠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宫蔷柳心惊,心跳得越发快了,感官内充斥着专属大人的气息和味道,她不觉沉醉其中,两只手只好抱着大人劲受的腰,才能不让自己沉入销魂池中。、 第168章 大人你累了? 林潼看着雾氣萦绕中宫蔷柳染红的双颊,心满意足地捏了捏她的小肉脸蛋。 宫蔷柳望着林潼,只见他长睫上的小水滴仿佛都垂落下来。倾城倾国,风华绝代的颜,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顔。她唇边勾勒出幸福的笑,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才会觉得是幸福的,而且那种幸福,好像棉花糖融化在心头,丝丝入扣。她伸出手触摸着林潼绝色的颜。情不自禁低语:“大人。我……爱……你……” 林潼进攻的动作慢了下來。他情深凝视着她,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水来,对于她的告白,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宫蔷柳唇边有梨涡笑,那垂落的青丝,凌乱地覆在她的脸上,渐渐地被汗水給沾湿了,变得有几分妩媚动人。 林潼此刻拥有她,也是满足的。他一直孤独的灵魂。都好似得到了救贖。他喜欢她,喜欢她跟自己撒娇,喜欢她的小聪明,喜欢她唤自己大人的时候,每一声呼唤都好像是魔障一样挥之不去。 喜欢她,所以想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双手捧到她手心。卸下伪装卸下防备,他整个人是放松和快乐的,他说:“小东西,谢谢你。”謝谢你不离不弃的陪伴,谢谢你温柔了我的人生。 宫蔷柳笑得甜。也感谢大人给她一份成全,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付出能得如此回报。那时候的自己若是没有喜欢上太监身份的大人,此生是不是就不能拥有他了?原来,有些东西,是命运给你的惊喜。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心动,真想放下所有,只和她吟诗弄月。林潼咽了口津唾,看着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或许,肢体语言是他最好的表白吧。 ——我是非礼勿视分割线—— 软榻上,宫蔷柳整个人都趴在了他半边胸膛上,她喜欢跟大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身上的温暖。 散落的青丝纠缠在了一起,宫蔷柳扯着他的青丝缠绕在指间。林潼搂着她的腰,低头亲吻了她的发心。 大人的吻很轻,也有一种将她捧在手心的小心翼翼。 销魂楼里,散发着玫瑰花香,她趴在林潼的胸膛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林潼看着她趴在自己身上,浑身松懈,便问道:“可是累了?” 她从认识大人开始,从没看到大人这样温柔体贴地跟她说话过,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了一样,跟自己的男神在一起,即使不要全世界都可以啊!宫蔷柳扯了扯唇:“我不累,大人累么?” “本座是习武之人,这点算什么?” 某人语气骄傲得不行,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忽然脑补要是把大人卖去当牛郎,肯定能赚很多钱?哈哈! 林潼低头看着她在偷笑,修长玉指抚上她肉肉的脸颊,眼中也有了笑意:“在偷笑什么?在腹诽本座么?” 宫蔷柳勾唇道:“小蔷怎么敢啊!在小蔷的眼中,大人宛若那不可侵犯的神祗!” 林潼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可侵犯?方才那个侵犯本座的是只鬼?” 宫蔷柳忍不住脸红,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明明是大人先勾引我的……” 林潼不以为意:“你就不想要么?” “我我我……我……” 林潼勾唇道:“是本座做的,本座敢做不会不认!” 宫蔷柳扬眸看着他,摄人心魂的双眸,有让人不顾一切沦陷的力量,她深情凝视着他:“大人……”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看着大人被布满情欲的眼睛,她似乎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潼下了定论:“你喜欢的!” 宫蔷柳咬住了手指,有点无辜哎,她是喜欢啊,喜欢有什么错啊?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很正常啊啊啊! 林潼邪肆地勾起了嘴角,却是说出一句让她意料之外的话来:“本座也喜欢!” 宫蔷柳睁了睁眼睛…… 林潼勾唇邪魅笑道:“还记不记得本座和你说过的话?”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大人跟我说过那么多,我哪知道是哪句?” “就凭你那小身板,本座当真折磨起你来,你怕是要受不住!” 啊…… 原来是这一句啊,是她做哑奴时候伺候大人说的话,大人太尼玛的腹黑了好么!原来那个时候,就说了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啊! 林潼看着她震惊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怎么,怕了么?” 宫蔷柳突然扑到他的身上:“求大人折磨!” 林潼唇边的笑意渐渐隐了去,这小东西,是不要命了!他突然化身成野兽,朝她扑了过去—— 看来刚才他太温柔,他的小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厉害! 宫蔷柳脑海里忽然蹦出风情万种石榴姐说的一句话: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用力吧!岛帅豆扛。 销魂楼外 三只动物好捉急啊,它们就想偷看一点点啊,就一点点都不行诶,大人不肯给看啊,太小气了呜呜呜! 长胡须小兔子说:看不到,放弃吧。 长毛小兔叹了声气:早就知道大人要跟王妃在一起啦,所以心里面其实也一直很看好她们的,大人写休书的时候我就撕啦,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不容易啊。大人会开心,我也会开心的。 长胡须小兔子深沉地点了点头:说得好,其实我也这么想。 长毛小兔背上爬出一条绿色的小蛇,它看着二个兔子问道:两位兔大人,能不能告诉咒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想看的是什么东西呀? 长毛小兔偷笑起来:长胡子,她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耶! 碧绿小蛇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很正常啊,我是不懂呀,你们告诉我嘛。 长胡须小兔一脸淡定:就不告诉你。 碧绿小蛇高贵地冷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嘛,了不起呀,以后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们。 长毛小兔笑了起来:哎呦呦,这小蛇脾气可真大哟。 小蛇?某只小蛇还真就不解释,钻入了长毛小兔的长毛里面,变身后肯定吓死个它们哟。 销魂楼里 不知道过了过久,纠缠终休,两个人也洗好了澡,宫蔷柳将亵裤递给林潼,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大人,你知不知道小蔷的生辰啊。” 林潼穿好亵裤,然后又接住她递过来的亵衣,看着她嗯了一声:“怎么?” 宫蔷垫高脚尖想要亲他,可是某人太高了,她亲啊亲不到,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他微微低下了头,成全了她。 宫蔷柳啵了一下他的薄唇,眯眼笑着:“大人对小蔷最好了,连小蔷的生辰都记得。” 林潼睨了她一眼,高冷地说:“知道生辰而已,不足为奇。” 宫蔷柳郁卒道:“大人,你就不能装作你很爱我,所以才记住我生辰的吗?” 林潼不屑地挑了挑眉,这也要装么? 宫蔷柳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上:“大人,小蔷是个不称职的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生辰。不过小蔷跟大人保证,以后大人的一切我都会记得牢牢的。”她扬起长睫看着他:“现在就请大人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林潼眼中的笑意渐渐退了去,他脸色有些紧绷,看着她勾唇道:“生辰已过,不必惦记。” “过了?”宫蔷柳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是遇上小蔷之前,还是之后?” 林潼推开宫蔷柳,有些冷漠地说:“莫要打听了,本座不过生辰。”他的生辰,记录着所有的秘密。百度嫂索给九千岁请安他不想告诉她,更不想让她置身危险当中。 他没有扯出一个随便的日子欺骗她,是因有朝一日怕她知道了要责怪自己,什么都瞒着她,是不好,可是他没有选择。他总是要留一条退路的。 宫蔷柳眼中有几分失落,为什么跟大人都有了这么亲密的一层关系了,他却还是不肯告诉自己的生辰呢?他为什么总是要隐瞒自己一些事情呢?她真的很难受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谁报仇,为什么而报仇,敌人是不是皇帝?本想从他的生辰上找寻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大人竟开始疏远她,她叹了声气。也真是怀疑,他给的温柔是不是真的,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啊,真的让她现在都还在怀念,可是现在大人的冷漠也是真的。 二个人都穿好了衣服,林潼见她面上有些不悦,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压向自己:“记住,不该问的永远不要问。” “哦!”宫蔷柳抓着他的手臂,心中虽然失落,不过大人主动示好,给她台阶下,她也识趣:“小蔷知道了。” 林潼嗯了一声:“走吧,回绝情睡会。” 宫蔷柳点了点头,她调笑道:“大人,你累了?” 第169章 大人要抱抱 凝重的氛围,瞬间又輕松起来。 “哼。”林潼不看她,走过去开门。磨人小妖精的确厉害。他是消耗了不少体力,明明都没有用过午膳,所以是有点累啊。 看着大人傲娇的样子,她也是醉得不行啦:“大人等等我!”忙跟了上去! 林潼刚一打开门,两只睡着的兔子就倒了下来,林潼勾了勾唇,朝着绝情而去。宫薔柳看了一眼两只兔子,只见一条小蛇从长毛小兔身上滑落下来。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气。 哈哈这些小东西好可爱。她微怔了一下。眼看大人已走远,宫蔷柳跨過兔身,急切地唤道:“大人……” 林潼不理她,继续走。 宫蔷柳哎呦了一声,坐在了地上,感觉到大人回过头来,她就故意做痛苦状:“好痛……” 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黑色身影,大人已至她身旁,宫蔷柳抬眸可憐兮兮地看着林潼:“大人……” 林潼握住了她的脚。瞟了她一眼:“越活越回去了,路都不会走了?” 宫蔷柳继续做痛苦状,皺眉,扁唇,看起来应该很可怜吧? 林潼皱着眉,他的手落在她的脚踝:“是这里疼?” 宫蔷柳嗯了一声:“好疼。” 林潼瞪着她,表情很凶,可是手上却很温柔,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的脚。 宫蔷柳忍不住想笑啊,看来装可怜对某人很有效。 林潼低头看着她的腳继续给她揉。黑长直的睫毛厚重地垂下,宫蔷柳看得心醉。 “好点么?” 宫蔷柳嗯了一声,然后扶着林潼的手想要起身,忽而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她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将她给公主抱了起来:“残了,还走?”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原来装可怜这一招这么好用啊,简直是幸福感爆棚啊!宫蔷柳说道:“大人,你确定要抱我回去么?” “你抱本座回去也是可以的。” 咳,她还没进化成女汉子呢,她还是选择做小女人吧,蔷柳靠在他的胸膛上:“大人,要抱抱,抱回去。” 林潼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抱着她,一路回绝情。 林潼的素色长袍翻飞,只见怀中人儿巧笑倩兮,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他也难得好心情,宫宛如死了,小东西回到他身边了,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快的事情了。 一路上,青绝府的下人也都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 以前他是那么怕有人会成为自己的软肋,绝情绝欲七年,他也做到了,对任何人视若无睹,只因被伤害怕了。而他为了复仇大业,因着这司礼监的身份也万般不敢有那种想法。 如今,小东西成了他的心尖宠。他也不介意再让天下人知道,他林潼喜欢宫蔷柳。 谁敢伤她,动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不会轻饶,更不会放过。 等到了绝情门口,看到了寒风中待命的容嬷嬷。 容嬷嬷看到大人抱着王妃而来,忙推开了门,这王妃是越来越受宠了,大人几时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哦,居然还抱回来,哎呦不得了了,这是捧上天了。 林潼将宫蔷柳抱进房内,将她放在床榻上,他刚要起身,就被她给拉住了袖子:“大人,你去哪儿?” “本座去吩咐容嬷嬷一件事情。” “好吧!”宫蔷柳放掉了手:“大人快去快回,陪我睡午觉!” “嗯……”他转过了身,匆匆出了房间。 院子里,林潼问容嬷嬷红鸾置身何处。 容嬷嬷说道:“回大人,红鸾一直被软禁着呢,老奴派人盯着。” 林潼对着容嬷嬷做了一个弑杀的手势,要她除掉红鸾。宫宛如死了,她也没什么价值了。至于那个明月公子,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红鸾这个人,也并不能为他所用,他绝对相信,明月公子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红鸾。 “老奴知道了,这就去办。”容嬷嬷躬身退下。 回了房间,林潼关上了房门,他找了瓶伤药,走过去。宫蔷柳朝着那坐下来的人,就是缠身而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大人,我已经不疼了。”岛帅上血。 林潼似不可置信:“真的?” 即是如此,他便收了伤药。 打开了圆桌上容嬷嬷准备的食盒,他端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到饭碗里面。 宫蔷柳看着大人完美的侧脸,不觉笑了起来,大人是要喂自己吃饭咩! 林潼端着饭碗在她床前坐下。 宫蔷柳见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很自然而然地对嘴过去—— 那块红烧肉转了一圈,她咬了几下都没咬到,委屈地看着他:“大人,我要吃肉!” 林潼哦了一声,然后将红烧肉送到了自己嘴中。 宫蔷柳看着他咀嚼的动作,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她看着他碗中的肉伸手就要去捞,被他筷子给打开了,她摸了摸手:“大人很累,我也很累啊,还不准给点肉吃补下身子么?” 林潼夹了另外一块红烧肉看着她,宫蔷柳见他又要捉弄自己,冷哼一声别过了脸。 过了一会她的下巴被扳了过去,她看到大人低头将肉给喂到了她的嘴中!啧啧啧,这个腻歪的臭男人,非得喂她吃他的口水…… 二个人腻死腻死地用完了午膳,宫蔷柳对林潼说道:“大人你来——你背对着我坐好?” 林潼眉头微挑:“作甚?” 宫蔷柳扯过一块绒布扬了扬:“给大人擦头发!” “算你有良心。”林潼坐在床沿上,背对着跪在床上的她。 宫蔷柳细心地抚弄着他的青丝,给他擦着头发。 林潼问道:“奴兮和白狐狸何在?” 宫蔷柳心中一紧,这些日子亏着都是三少和十二在帮忙照顾,她说:“在西边的一处小屋子里面,我可以接她们回来吗?” 林潼道:“看在你给本座擦头发的份上,准了。” “谢谢大人,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她答应白狐狸的话也做到了,真的快要跟白狐狸和奴兮团聚了…… 可是,奴兮还能回来么?她和十二在一起,十二又是三少的人…\林潼幽幽然道:“话还可以说得再好听一点。” 宫蔷柳绞尽脑汁想了想,什么是最好听的话,大人现在疼着她,所以她换了一种说话:“大人是这个世界上对小蔷最好的人了。” “哼。”这还差不多! “……”某人敢不敢再傲娇一点!动不动就哼哼是个什么意思嘛! 两个人弄完了头发也着实花了一点时间,等弄干头发,二个人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醒来时,已是天黑了。 宫蔷柳醒来的时候,闭着眼睛,双手在床上摸啊摸啊,可硬是没摸到大人,她一个惊慌,从床上坐了起来:“大人!” 第170章 温柔乡 铜镜前,林潼撩開袍角起身到她的床前:“怎么了?” “大人!”宫蔷柳扑到他怀中抱住了他的劲瘦的腰,刚一刹那。她还以为今天白日做的都是一场梦,梦醒来,大人就不在了。 林潼见她埋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就只紧紧地抱着她,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害怕…… “本座在,没事。” 宫蔷柳还是不说話,越幸福就越害怕,真怕,这一切会变。她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一点?宫宛如死了。想要害她的苏摩也死了,她应该安心才對。可是前路漫漫,还不知道大人到底要做什么,这种未知还是给了她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多怕幸福是易碎的水晶球啊,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切! 宫蔷柳仰首,秋水双瞳,楚楚含情:“大人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林潼垂下眼凝視她:“嗯?”呆协讽号。 宫蔷柳说道:“以后不论大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都不准像上次那样将我送走!” 想起上次雪夜送行…… 他以为从此就失去她了,心痛得像是要死去,现在提起他的心都还有些抽动。他抱紧着她,双臂有力地将她给箍紧。 不给任何承诺,答应不了的,永远不说。 “大人,你答应我呀?”宮蔷柳見他没反应就着急起来,还记得停尸房内,大人为了她的安全,自己选择置身危险中…… 她的大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信任他了。 林潼在心里面叹了生气,他紧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五指:“小东西,以后的事情我们不说,现在就只要当下,可好?” 宫蔷柳眉头褶皱深刻了一分。大人可以诱哄她,可以骗她,她也可以,以后留个心眼,绝对不会留下大人一个人了,点了点头,也装作乖巧:“我听大人的。” “乖!”情到深处,林潼抱紧了她!我怎会再让你受一点点伤,小傻瓜! 用了晚膳,林潼让小兔儿和咒儿都在房间里陪着她,他出了门,直往书房。 太多没有弄清楚的事。没吃下去的忘情丹,突然痊愈的手臂…… 是谁。一直在他们的身边,操控这一切? 书房内 薄少手扣了一杯热茶,那氤氲的热气,几乎蒙住他清俊的容颜,他就着白瓷杯抿了一口:“我今日去查了那明月公子的身份。” 林潼抬眸看着薄少:“结果呢?” 薄少将将白瓷杯放下,凝了眉:“东羌第一富商欧阳家族的二公子,欧阳明月。欧阳家族家大业大,富可敌国……也是野心勃勃的一家人,把生意做到了我们大梁来。” 林潼眯着眼睛:“没那么简单?” 薄少勾唇笑了一下:“的确,那欧阳明月深居简出,之前不曾听过他经商什么的,这次却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来了大梁。” 林潼拿出金镂雕放在了薄少的面前:“你看看这个东西,本座昨日在醉香楼看到东羌人,为首的是一个叫谢东的人,这金镂雕,就是从他身上拿的。” 薄少捡起金镂雕看了半响:“东羌稀世珍宝金镂雕,唯有一块!这东西价值连城呀!” 林潼勾唇道:“是不是只有皇宫中才会有?” 薄少沉吟了一会:“应该是。” “那就是说,亥城内,有东羌皇家的人混入。”林潼想起了那位明月公子,他气度不凡,身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 可是那谢东既在醉香楼明目张胆地展现金镂雕—— 他跟明月公子应该不是一伙的,不然不是作死自己么!在主子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展现金镂雕。 “东羌皇族——”薄少皱眉:“大人,会和上次假公主一案有牵涉?” “不排除。”林潼看着薄少:“上次没救成公主,本座会再找一个机会营救。” “好!”薄少看着林潼:“公主一定要救,否则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本座知道!”林潼眯了眼睛:“尽快查清楚那明月公子的来历,本座很想知道,那个黑衣人所说的殿下是谁!”也许所有的事情,就只有一条线索呢! 薄少一脸深思:“好。那个谢东,我会先跟着!去查探一下有没有线索!” 林潼点了点头,手中的银制偿命锁在掌心发出玲玲当当的声音。 薄少说道:“对了,我有一事不明白!宫宛如的曼罗根知道是谁给的了么?” 林潼摇了摇头:“不知。” 薄少问道:“她死前你们没逼问她么?” 林潼不以为然:“一个要死的人,明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我们不可能会放过她,你觉得她会说么?何必白白浪费精力!” 薄少点了点头:“也对,查么?” 林潼凝眉道:“本座心中有了计较,此事你无需操心。”他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也不早了,你回罢。” “这才多久……”薄少揶揄笑道:“莫不是要陪那小娇妻去了么?” 林潼目光瞥过门口,唇边笑意更深:“你的,也来了。”得意的人,总是会遭报应的。 薄少微顿,就听染染大喊了一声“薄哥哥”—— 林潼呵呵笑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 小娇妻么……倒也符合,走出书房,林潼望了一眼月色,从边关回来,已用去三颗回天散的解药,眼看又要初一了。林潼回到绝情的路途中,冢离在半道中等候。 冢离说道:“大人,宫宛如的尸首已火化送回臣相府。” “嗯!苏摩到了么?” 冢离回道:“已到了,都安排好了,等伤好就去复命。” “很好!”林潼眼底闪过幽深的光芒,事情远远不想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林潼沉思了一会儿:“阿离……去帮本座准备一样东西。” “好!”冢离靠近林潼,听了他的吩咐后,然后匆匆退下去。 等回到绝情时,便看到小东西蹲在地上给小兔穿花衣裳,林潼走过去蹲下来,从身后拥住了她。 “大人,你们商量完啦?”宫蔷柳替长胡须小兔穿好背心,将长胡须小兔子捧高给他看:“怎么样,好不好看?” 林潼望着地上穿着蓝色碎花背心的长毛小兔,再看看穿着红色碎花的长胡须小兔,他勾唇道:“两只兔子都是母的?” “不知道诶,如果是一公一母,那我们不是会有好多兔宝宝了?” “是兔儿们有很多兔宝宝,不是我们!” “啊~哈哈!”宫蔷不柳好意思地笑了笑:“口误,口误!” 说到宝宝,林潼想起了慕容震,那个甜糯糯地喊他姨夫的小不点,他担忧道:“小东西,慕容震没有娘了……会不会很可怜?” 欸,其实她也操心过,宫蔷柳放下小兔,转过身,牵着大人的手,说:“大人,宫宛如也不是什么好娘亲……也许,对震儿来说,会是好事呢?”震儿不是宫宛如生的,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呀!所以她才那么狠,把震儿给推下荷花池! 林潼伸手抚过她的眉眼:“你想不想要小宝宝?” 宫蔷柳抬眸看着他,一直都知道生娃会痛不欲生,可是女人只有找到那个自己爱的男人,才会有勇气去勇敢,她当然想要小宝宝了,更想帮大人多生几个孩子。 一个女人,只有为心爱的男人生娃,才是幸福的。她点了点头:“喜欢啊,很喜欢。” 林潼林潼嗯了一声……#~&\?喜欢小宝宝就好。 这样,万一他不在了,还能有小宝宝陪着她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宫蔷柳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蔷柳不急,等大人准备好当爹那天就行!” “好!”林潼将宫蔷柳打横抱起,抱到了床上,他垂下纱幔,扯过被子盖住了二人。 没有注意到,站直的两只小兔,目不斜视。欢呼鼓掌啊,终于可以偷看啦! 林潼扯开纱幔一角,掌风挥向烛台,蜡烛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小兔小蛇们什么也看不到了……呜呜……讨厌的大人……、 第171章 大宝贝 大概是真的累了,是内心太累了,大人睡着了。 手机端阅读请登陆m.借著夜明珠的润泽光芒。她很希望把这一刻永远记住。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想想现在有过的甜蜜,也还是会勇敢地去面对的吧。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做着一场梦,这梦让她不相信自己会附身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這梦让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是漂着的。 她何以能够拥有大人这样的男人,大概是命運的偿还?她会对大人好的,会对大人比对自己还要好的。 因为她有大人疼着,而她只需要负责疼大人就行了。 她拥住了他的腰,晚安。我的大人。 宮蔷柳靠在他的边上睡着了。 五岁开始变经常做噩梦,一直在黑暗中挣扎的人这一夜居然睡得很香,他醒来的时候,不过二更天。小东西睡得很香,他不忍吵醒她,只借着夜明珠的光华凝视着她。 每个人生而孤独,就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爹娘都只是生命中的一程而已,而他五岁就失了爹娘,所以五岁开始。他就成了一个孤儿。 幸而能得一小東西相伴,他此生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他低頭,唇蜻蜓点水般的轻柔之吻落在她的唇间,然后他小心地起了身。 这个时辰,火炉里的炭火燃尽,他添了一些新的炭火,炭火的火红光芒映照着他整张脸,那张倾城佳颜,也比平日里多了一些温暖。 他睨了一眼卧榻上的几只小宠物,它们睡得香甜,他勾了勾唇上了二楼,坐于蒲团上修炼内力。因为练黑焱神功的关系,所以他的太乙大法也荒废了好些时日,好想去找师傅问问他有没有捷径可走。可是师傅闲云野鹤,他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影。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每日勤加练习才是。幸而他从小就吃惯了苦头,比平常人少睡一些时辰也是无妨。 黑焱神功的事情,必须瞒住所有人,计都,西伯侯,都得瞒着。幸而,小东西身上有天灵力。 所以他要飞鸽传书给西伯侯,告诉他,自己为何留下她—— 西伯侯也绝对可以信服,自己是想要利用她身上的天灵力。所以才敢对慕容鹤下手—— 西伯侯捏着自己的命门,他不得不跟他周旋。他交给薄少的那一本账册上。早就写了西伯侯尉迟颂的名。他就知道,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西伯侯不是帮他报仇,他是想要篡权夺位,所以,西伯侯,他最后也得杀掉,其实他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人! 小东西体内的惊天动地之力之所以能封住,大概是她的娘亲柳笑笑所为,柳笑笑隐姓埋名也是为了躲避族人的追杀吧,灵妃出逃。 灵王怎么会放过?所以,她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揭穿的,会出事! 蔷柳体内封住的天灵力,有两种方法可以召唤,一是悲痛欲绝心如死灰时情绪牵引爆发,一种是石灵鸟召唤。 灵族的人都神负异能,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灵力封住,只怕族人早就杀上门来,幸而那柳笑笑也是个聪明的,隐姓埋名嫁给了宫海青做寻常人。 林潼当时得到这条线索的时候,觉得天助他也,能拥有天灵力,是多少英雄豪杰的向往。 而他能知道她的身份,也完全始于一个意外。 没想到这个意外将他和她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既然命运这样安排,他自然是会好好对她的。 怕就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因复仇而万劫不复,而他又怎么忍心她一人孤独。放下心中的担忧和害怕,他渐入佳境,开始进入太乙大法第三层修炼,能多练一层是一层。 宫蔷柳醒来的时候不过三更天,她转向旁边一看,果然不见大人的身影!大人起这么早去上朝了吗?她坐起身,看着小兔儿小蛇们睡得正香。目光掠过那梳妆台前的彼岸花上,这才知道大人没有走,她看了一眼二楼刻着飞禽走兽的楼梯,莫不是在上面? 宫蔷柳披上林潼的狐裘大氅缓步而上,她走得小心,生怕自己会惊扰到大人。站在楼梯口就看到了坐在那蒲团的大人身上,二楼比楼下要冷得多,宫蔷柳远远地看着大人打坐练武,心中动了动,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了,这么早就起来练武。白天还要处理二十四衙门和东厂的事情,现在苏摩不在了,他的担子想必又重了一些了吧,好心疼,她也想要给大人分担。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努力不拖住他的后腿,她小心地下了楼。想起了三少跟自己说过的话,她跑到门外去,在那朵枯败了的菊花下面挖出了那一块血色辟邪兽。三少说等她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这块玉佩可以帮助她,她打开绢布,看着那血色玉佩,玉佩里面好像有血丝流转溢动,只觉得这块玉佩可能价值连城,不过跟三少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宫蔷柳回房,走到了软榻边,她摁了摁那碧绿色的小蛇,那小蛇立马抬高了脑袋看着她:主人,怎么了,怎么了? 哈哈,真的会说话诶!跟兔儿们一样可爱,而且它的声音是小萝莉的声音,感觉脆脆的,萌萌哒。 宫蔷柳拿出血色玉佩,试着问道:“这个东西能不能藏在你的身上?”咒儿很厉害的样子,藏一个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碧绿小蛇瞅了好半响,这才说道:主人,这个东西有一种很可怕的能量,我有点怕它呢。 宫蔷柳翻转着着手中的玉佩,没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啊,既然咒儿不能收,那好吧,她就放在袖兜里面吧。 摸了摸咒儿的头:“你怎么跟其他蛇不一样,不冬眠呀?” 碧绿小蛇嘻嘻笑了一下:主人,我可是一条灵蛇,不需要冬眠滴,不过我的弟弟妹妹们就没我这么幸运了。 这时,那长毛小兔子说了一句梦话:好想做一只能吃肉的兔子啊。 宫蔷柳捂唇笑了一下,她对碧绿小蛇说道:“不要告诉它们,我听得懂兽语哦。” 碧绿小蛇嗯嗯了两声,然后“啪”的一声贴在了宫蔷柳的手背上,宫蔷柳只觉得一个橡皮泥一样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伸出手摸了摸它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抗拒了呢,给点时间,她还是能接受的。 碧绿小蛇咯咯咯地笑着:主人给我按摩好舒唔哦! “真的吗?”宫蔷柳又逗了她几下,她说:“明天我就可以接我宝贝白狐狸回家了,真好。” 碧绿小蛇一听白狐狸就又知道肯定是主人的什么萌宠,不高兴地问道:主人你还有小宠物啊,好多小宠物,呜呜,咒儿怕主人不喜欢咒儿。 宫蔷柳看着它那模样小身子心都要融化啦,摸了摸咒儿的头:“怎么会呢,你们,我都喜欢的。” 碧绿小蛇一听,在宫蔷柳手中打滚,取悦着新主人,不容易啊不住人,新主人刚看到它的时候吓得就要跑呢。 宫蔷柳将碧绿小蛇拎起来放在了头发上:小家伙,我要练心法了,你自己玩。 碧绿小蛇嗯了声:好,我一定不会打扰主人。 宫蔷柳嗯了一声,大人这么努力,她也要跟着大人一起努力。 四更天的时候,林潼从阁楼下来,他方才练武的时候察觉到有人靠近,看了他一会又下来了,还以为她睡得不踏实又回去睡觉了,没想到她居然也跟他一样在那练武了。 他的小东西这么努力,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是不是,那就为了她好好地活着吧。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着。 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给予。 宫蔷柳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站在楼道旁的林潼,她起身朝着他奔过去:“大人,你是不是要准备上朝去了?” 看着她垂下的青丝,他伸手将她的鬓发给别到耳后,然后点了点头:“今日已是有些迟了,不过偶尔迟几次也无妨。” 宫蔷柳嗯了一声:“大人我伺候你洗漱。” “好。”林潼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望着铜镜里的容颜,这张颜,在人前永远盖着厚重的脂粉。 起初的他也并不喜欢脂粉味,因为太监身份,也刻意阴柔,逼着自己去习惯,去接受,没想到自己越来越习惯了那种扭捏的感觉。 习惯大抵是可怕的——就像,不想放开她的手一样。 这七年时间,他做了许多事,成为大奸大恶第一人,成为皇帝的宠臣,成为他手中诛杀朝臣的一把刀。呆叨乐巴。 一切的隐忍,都只为一个目的,推翻凤秋奕的专制统治,为家人报仇雪恨。 多少人说他变态,听到他的名号就闻风丧胆,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可他没想到蠢蠢的小东西却和他越靠越近了。 庆幸的是,自己这幅样子没有吓跑小东西。 天下无双,比不过一家人的团圆,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这一张最为珍贵的面皮去换家人的生还。 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宫蔷柳拧了绢帕给他擦脸,林潼从铜镜中看着她长发披肩的动人样子,心中一动,亦是觉得满足的。 宫蔷柳替他洗好脸,然后替他束发。 他拿过胭脂,正要往脸上抹,她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喜欢大人不上妆的样子,因为可以亲得肆无忌惮,不怕自己被水粉染红。” 林潼勾了勾唇:“那你更喜欢本座什么样?” 宫蔷柳笑道:“大人什么样我都喜欢。” 林潼扶着她的腰,望着她:“嘴巴倒是很甜!本座今儿个高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本座都可以满足你!” “都可以满足我呀!”那敢情好,可是宫蔷柳想了会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她最想要的大人,已经是她的人了,现在给她全世界也不想要啊,她笑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说道:“小蔷就想要大人永远都开开心心的,对我多笑笑就行了。” 林潼挑了挑眉:“就不想要什么宝贝?” 宫蔷柳笑道:“大人就是我的大宝贝啊!” 大宝贝?林潼嫌恶地皱了皱眉:“不准这么叫本座!”什么宝贝不宝贝的,这应该是用来说女子的吧,他又不是什么女子。 “知道了!”宫蔷柳退开一步,嬉皮笑脸地道:“大宝贝!” 第172章 催命铃音 林潼骤然冷下了脸:“宮蔷柳!” 宫蔷柳嗯哼了声:“妾身在!” 林潼沉着脸:“滚过来!” “不滚!不滚就不滚!”宫蔷柳飞快地跑出去了,某人要上早朝喽,她可以任性。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 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听话的小东西,他怎麽越来越喜欢了——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林潼拿过胭脂水粉熟稔地涂抹起来,再不去上朝,皇帝都要下朝了。 林潼没有吃早膳,小祥子已备马等著他,他翻身上马并且吩咐容嬷嬷保护她去接白狐狸和奴兮。 “大人,你尽管去吧,老奴会照顾好王妃的。”容嬷嬷对着林潼信誓旦旦。 林潼翻身上马。有大诅咒在,有柳笑笑在,还有容嬷嬷在,再派几个暗衛,应是不成问题。 “好,本座走了!”林潼拉住缰绳,正准备出发,却听小东西匆匆地跑来:“大人大人,等等我,等等我!” 她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他的黄骠马前,将一个热乎乎的包裹塞到了他的手中,举高头看着马背上的邪魅男子,道:“大人一定要吃早膳,一定要吃!”不吃早饭对胃不好啊,再忙都不能忘记吃! 林潼強调了一遍:“讓你娘和容嬷嬷陪你去接白狐狸和奴兮!” 宫蔷柳颔首:“妾身知道了!” 林潼接过她递过来的包裹,策马而去,小祥子紧跟其后。 “王妃,方才老奴也给大人准备了一份,可他没有接。”容嬷嬷的语气明显有些失落,还有些……不快。 宫蔷柳看着她手中的包裹,然后伸出了手求吃:“嬷嬷我好饿,可不可以给我吃点?”嬷嬷吃醋了…… 容嬷嬷看着宫蔷柳。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这个没有一点王妃架子的主子,大人能这么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吧? 她明明不喜欢她的,可是看到大人那眼中的不一样,她容嬷嬷也就原谅了她事先的隐瞒。 宫蔷柳见自己卖萌失败,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看来她的卖萌只能对大人启用啊! 容嬷嬷万年不变都是阴沉着一张脸的,她高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将那包着点心的包裹给递到了她的手中:“什么时候出发去接奴兮和白狐狸?” 宫蔷柳打开包裹,拿了块黄金糕啃了起来:“吃完就去好不好?”呆叨央亡。 容嬷嬷依旧是那张青色色的脸:“你是王妃,你说什么就什么喽。何必要问老奴,老奴只不过是一个下人。” 宫蔷柳却不苟同:“怎么会呢。嬷嬷就像是大人的奶妈,大人能长得这么好,肯定是嬷嬷的功劳呀。” 容嬷嬷斜睨着她:“你真这样认为?” 宫蔷柳说得深切:“是啊,我真心这样认为的!” 容嬷嬷嗯了一声,说起林潼的风华绝代,她便滔滔不绝地细数起自己的功劳来:“说到照顾大人,老奴也不是自吹自擂,那我肯定是最好的一个,大到大人身上穿的衣服,小到大人如厕时候用的纸,那可都是老奴我亲手操办把关的!” 如厕时候用的纸?宫蔷柳差点笑喷了,这个容嬷嬷很可爱啊!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夸奖自己,她猛点头,等容嬷嬷说得累了,递过去一块松软的黄金糕给容嬷嬷:“嬷嬷,吃吗?” 容嬷嬷看着她的孝心,心中对她的不满也渐渐褪去了,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是有理可依的,若是发现自己的那种讨厌的原因不复存在,也是可以改观态度的。 吃完了早膳,刚好快五更天,她说:“嬷嬷,我先去找下我娘,我们一会就出发哦!” 容嬷嬷点了点头,便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 宫蔷柳回到石榴居的时候,一直叫着娘亲,可是娘亲不在房中,她会去哪了呢?宫蔷柳叹了声气,她昨晚心思净在大人身上了,都没关心关心娘亲,这样可不好呀。娘亲想起爹爹的时候,一个人还是会难过的吧?宫蔷柳在石榴居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不见娘亲的踪影。看了一眼天色,天亮了,早点接回奴兮和白狐狸,早点了事。 她望了一眼空落落的房间,幸好娘的东西还在,她关上门,朝着门口匆匆而去。 头发中那只翠绿色小蛇钻了出来,立在宫蔷柳的头上看着这个世界,等有人它就嗖的一下钻入了她的头发里面。 宫蔷柳坐上了容嬷嬷给自己准备的马车,前往小破屋。 一路上倒也顺畅的很,可是出了繁华之地,到那羊肠小道时,宫蔷柳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概是她太过紧张,幸好她的担心也只是担心,一路到了小屋,宫蔷柳接上了奴兮和白狐狸。 屋中没有十二,不然她一张嘴都解释不清,不知道怎么跟容嬷嬷交代。 奴兮一脸的兴奋,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姐,你居然亲自来接我了,奴兮真的是受宠若惊!” 宫蔷柳笑着说:“傻丫头,我们回家了!” 奴兮猛点头:“嗯嗯,奴兮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宫蔷柳压低了声音,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那十二呢?” 奴兮说道:“不管他,他有事情去办了!” 宫蔷柳嗯了一声:“也好,总不能就这样跟他私奔了呀,我的奴兮,怎么也得三媒六聘出嫁才行。” 奴兮这次倒是认同了小姐的说法,不再矫情地说“自己和他没什么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 宫蔷柳搀住她的手:“好嘞,那我们回家了。” “好~”奴兮招呼了一声白狐狸,白狐狸见能人主人团聚,开心的来回乱蹦跶,然后乖乖地跟在了宫蔷柳的身后。 马车上容嬷嬷已在等待,等众人和狗都上了车,她这才驾着马车回府。 到了半道中。 碧绿小蛇似察觉到危险,立在宫蔷柳的头顶上:主人有危险,有危险…… 几乎是和容嬷嬷发出“驭”字的同时!宫蔷柳大喊了一声“嬷嬷,等一下”——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马儿的铁蹄被削铁如泥的银丝给拉断,马儿发出一声啼哭的嘶吼,马车整个侧翻! 砰的一声,马车内,宫蔷柳和奴兮东倒西歪,白狐狸也汪汪大叫起来。 马车外,容嬷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了几圈,她的老骨头呀,都要散架了。 “嬷嬷——”宫蔷柳撩开幕帘,她爬出了马车,去搀扶老嬷嬷,刚扶住容嬷嬷的手臂,有个女音从身后传来:“不许动!” 伴随而来的是古怪的铃音,像催命符一样,在她耳边响起。 第173章 落入谁手? 钻石破千加更 容嬷嬷看着那个頭上戴着一朵小纸花,身穿七彩衣袍的女子道:“江南九怪鸢纸娘?” 鸢纸娘嫌恶地看了一眼容嬷嬷,冷嗤了道:“你就是被老梦抛弃的容嬷嬷?” “我呸!”容嬷嬷恼羞成怒。袖中忽然飞出无数根银针,银针如雨袭向呆刚住号。 鸢纸娘,鸢纸娘凝眉,手中夺魂圈统统挡了去:“老东西,找死么!” “小姐!”奴兮扶著车壁下马,她看着那很厉害的鸢纸娘以及她身后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又是江南九怪,不过这次就好只来了四怪:叁男一女。 白狐狸冲着鸢纸娘大叫。飞扑过去。 梦里刀手持一把大刀,他轻笑了一声,看着正在跟鸢纸娘纠缠的容嬷嬷说道:“老女人,你怎么还活着,我还以爲你寂寞死了呢。” 容嬷嬷小眼睛阴狠地眯着都快要看不见,她一声呵斥,手持屠牛刀朝着梦里刀客就是追了过去:“梦里刀客,你这个老贱人居然还敢来!” 宫蔷柳看著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的鸢纸娘,她又看到了鸢纸娘身后涌出的三人,她咽了咽口水,各個都长得奇怪。宫蔷柳凝眉看着那个秃顶道:“你是谁?” 秃顶铁皮骨说道:“我是铁皮骨,这位是我七哥七步笑,这位是我三哥醉三生……” 鸢纸娘郁卒道:“铁皮骨,你废什么话。今日我们就掳了这小娃娃回去,送给七王爷!” 小七?他们居然要把自己抓了去送给小七? 秃顶铁皮骨说道:“好。林潼那个阉人害我们老穿废了一条腿,今日绝不轻饶她!” “你说的是什么话?七王爷喜欢她,不准伤她!”鸢纸娘横扫了铁皮骨一眼,凶狠道:“听到没?”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铁皮骨被个娘们训,心中自是不服。可是谁让他不是她的对手呢!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宫蔷柳和鸢纸娘打,白狐狸对铁皮骨。 铁皮骨朝着虎虎生威的白狐狸呸了一口:“他妈的,一条狗也要跟我铁皮骨打,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今日就我宰了你,给三哥下酒!” 白狐狸听罢大怒,整个扑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白狐狸凶残,双眸凌厉,狠撕扯了一块肉下来—— 那铁皮骨即使是个汉子,也痛得一声哀嚎,他喊了声“三哥救急,借天罗地网一用”。 醉三生从怀中捞出天罗地网递给铁皮骨:“接住!” 铁皮骨拿着天罗地网,野兽帮狂吼了一声:“这次看我怎么活捉你!” 白狐狸前爪在地上发狠地扒了扒,有些畏怯那网兜…… 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和夺魂圈不相上下,她眼中闪过一道算计光芒,腕带上的破魂银针破空射向鸢纸娘! 鸢纸娘眼瞳一缩,她凌空跃起,躲避宫蔷柳的致命暗器! 七步笑站在那也不加入战斗,眼看宫蔷柳和鸢纸娘又打斗在一起,他呵呵一笑,一掌袭向那个小丫头奴兮,奴兮不会武功,轻而易举生擒了她。 七步笑挟持着奴兮哈哈笑了起来:“九千岁王妃,停手罢!你的小丫鬟在我手中!” “奴兮!”一声惊喊,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鸢纸娘的夺魂圈已在她脖颈处:“抓住了!” 与此同时,那铁皮骨也得意地大笑起来:“天罗地网果然厉害,抓住这狗东西了!” “白狐狸!”宫蔷柳心急如焚,奴兮和白狐狸都被抓住了,她看着鸢纸娘气恨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鸢纸娘勾唇道:“小七王爷为你坠成魔,可是他什么也没得到,这次我就是成全了他。” 宫蔷柳冷下了脸:“小七怎么做,我阻止不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们这样强人所难有意义吗?况且小七知道了,也会怪你们。” 鸢纸娘笑道:“等生米煮成熟饭,他怪也无用。”不枉费她们昨天就守在青绝府门口,九千岁王妃出现在青绝府,全都是因为林潼敢昭告天下,他们江南纠九怪和林潼有仇,自然想伺机报复,所以才嗅觉敏锐。 “你们疯了么……”仓皇蔓延心头,宫蔷柳只觉得恐惧!这群蛇精病!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难道又要给她下合欢散!!! 鸢纸娘点了点头:“好,死也得将你送给小王爷!”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宫蔷柳喊了一声咒儿救我。 咒儿从她发间掉落,瞬间幻化成一条二尺宽,五米长的碧绿巨蛇,它一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鸢纸娘就是吞了过去。 “纸娘!”悠哉悠哉喝酒的醉三生手中酒壶忽而砸去,宫蔷柳大喊了一声“咒儿小心”! 大诅咒注意力全在那鸢纸娘身上,听着主人一声喊,它甩尾巴扫向那酒壶,酒壶在空中碎裂,酒渍挥洒,却不想还是落在了它的身上。 大诅咒吃痛,尾巴狠甩地上,随着“啪”的一声,那尾巴挥落的地方,卷起尘土飞扬,宫蔷柳朝着大诅咒冲过去:“咒儿!” 她接住了幻成小蛇的咒儿,咒儿呜呜呜在她手心哭了起来:咒儿没用,咒儿没能保护主人! 宫蔷柳扯唇笑了一下,不是咒儿的错,实在是始料未及,那个醉三生真对得起他的名号,怎么不醉死算了呢! 鸢纸娘上前,就是朝着宫蔷柳脖子一打。看着她晕厥在自己怀中,她伸手去抓那只碧绿色小蛇,哪知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走。?#~?+鸢纸娘盛怒道:“这该死的大诅咒,居然跑了!” 醉三生挑眉道:“可惜我的好酒,纸娘你得赔我。” 鸢纸娘点头应允:“这还不简单,赔你十壶,先将这丫头弄小七那去再说。” “哈哈哈,哈哈……你们想带走这人,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众人大惊,看着那背对着他们的男子,一袭浅墨色长袍,长发披肩。 鸢纸娘亮出手中夺魂圈:“你是谁?敢不敢报上自己大名?” “欧阳明月。”话音落下,欧阳明月便转过了身,只见欧阳明月那俊美的颜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右脸颊上的酒窝深深呈现,他勾唇道:“本公子的花魁不见了,就要这九千岁王妃来替,你们要是肯留人,我欧阳明月就留你们性命!” 第174章 铁皮骨不屑地嘲笑道:“欧陽明月是个什么鬼,居然这么大的口气?” 鸳纸娘面上闪过揶揄之色:“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辈!” 醉三生却不同于铁皮骨和鸢纸娘的轻狂,而是抚着下巴沉吟。他见那欧阳明月一身贵氣难遮,又姓欧阳,看着肤色不像是大梁人,他揣测道:“可是那东羌第一富商欧阳家族的人?” 欧陽明月唇边依旧噙着一抹笑意,他看向那醉三生:“醉了三生,难得你偶尔不糊涂。” “东羌第一富商?”铁皮骨冷哼了一声:“东羌人也敢在大梁撒野,欧阳明月你活腻了!” 欧阳明月明眸中闪过輕笑,他轻勾嘴角道:“不知是谁活腻了,本公子看你印堂发黑。像个将死之人喔!” “你他妈的找死!”铁皮骨一听勃然大怒,甩着铁皮杖就冲了过去,欧阳明月脸上只有淡定从容,他飛身往后掠去,青丝于空中翻飞出绝美弧度,他握紧着手中巨大的明月刀,映著微光,那明月刀蕴含凝重肃杀之气,他双手抱着刀柄,一个横劈向铁皮骨手中的铁皮杖砍去,双方武器交汇。溅出火花四射!铁皮骨面色一紧,眼看自己的武器甩向自己,他侧身闪过,这时。铁皮杖飞向了站在一旁的醉三生! 醉三生眯了眯眼瞳,徒手抓住了铁皮杖。那铁皮杖震得他虎口一疼,这欧阳明日的内力不容小觑,而且他手中的明月刀也是厉害武器,他说了声纸娘带人走,便助铁皮骨围攻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眼见鸢纸张娘带走宫蔷柳,心中郁卒,不过那醉三生和铁皮骨也不是吃素的。对付起来也需要点时间,眼看就快要看不到鸢纸娘了,欧阳明月一声“欧阳明月刀”出口,只见天空闪过一道刺眼白芒,巨大力量爆发出的威力震得醉三生和铁皮骨连连后退。欧阳明月送去最后一刀阎罗夺命,明月刀无情,剑气如翻腾的海浪,扑在那铁皮骨的胸口,铁皮骨顿觉自己气血翻腾,他身子被击退出几米外,倒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老铁!”醉三生看着铁皮骨受伤,飞身掠去,便也顾不得去追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轻功追上鸢纸娘,他手中明月刀毫不留情地从她后背劈下,察觉到危险的鸢纸娘手中的夺魂圈朝着明月刀甩去,欧阳明月的明月刀打落夺魂圈,转眼他已停在了鸢纸娘的面前,伸手掳了掳鬓发前垂下的青丝,欧阳明月语气:“将她交给我,我饶你不死。” “休想!”鸢纸娘赤手空拳朝着欧阳明月袭去,她一掌打向欧阳明月,那欧阳明月倒也没有闪躲,一掌迎去,眼看鸢纸娘浑身发抖有些支撑不住,欧阳明月发出一声轻喝,将鸢纸娘给彻底逼退! 他挟宫蔷柳和奴兮飞身而去,转眼消失在鸢纸娘的视线当中。 鸢纸娘望着那空中消失的人,喘了喘气,白费力气了,好不容易擒了那宫蔷柳想要逗小七开心开心,没想到半路杀出过欧阳明月,鸢纸娘朝着铁皮骨和醉三生走去:“宫蔷柳被弄走了。” 铁皮骨咒骂道:“宫蔷柳被掳走了,要不要告诉七王爷?” 鸢纸娘瞪了他一眼:“告诉七王爷,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把人给弄丢的?你猪脑袋啊!” 铁皮骨瞬间和鸢纸娘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直到醉三生不耐烦地离去。而这时容嬷嬷追着梦里刀客绕了一圈回到了原点,容嬷嬷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光顾着给自己报仇追杀梦里刀客了!该死,亏着她还答应大人会好好照顾王妃的,现在连王妃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快步过去,将天罗地网中的白狐狸给放出来,白狐狸汪汪了两声,撒腿就朝宫蔷柳消失的方向跑了起来,容嬷嬷将那梦里刀客给骂的狗血喷头,一面又飞快地追上白狐狸的脚步,王妃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她可是大人的心肝宝贝儿! 此时的醉香楼并未营业,而门前却多了容嬷嬷和白色大狗,容嬷嬷看着那牌匾,然后看着白狐狸问道:“白狐狸,王妃在这里?” 白狐狸汪汪汪地叫起来,主人就是在里面啊。 容嬷嬷上前敲门,而这个时辰,醉香楼的花姑娘们只怕都在休息,容嬷嬷只好带着白狐狸从后院翻墙,可是后院冷清的很,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容嬷嬷看着白狐狸到处吸嗅,忽而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撒腿狂奔,她也跟了过去,可是这才刚到门口就听到白狐狸发出一声呜咽声倒了下去,容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肥婆羞花老鸨请示道:“公子,这一人一狗怎么处置?” 欧阳明月说道:“先关押起来吧,不要伤害他们,我们只要银子,不要人命。” 羞花老鸨笑得浮夸:“公子,这些人估计能换不少银子?” 欧阳明月勾唇笑道:“弄走了本公子花魁,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就想要看看那个宫蔷柳,在林潼心中价值多少。” 羞花老鸨钦佩地点了点头:“公子英明,九千岁向来排场浮夸,用度奢侈,他那青绝府奢华如同宫殿,我们将这些人卖给他,只怕是要赚不少。” 欧阳明月笑了一声,朝着关押宫蔷柳的寝居而去。他的花魁有去无回,总是要林潼交出点银子来的。 欧阳明月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凌厉的暗器袭来,欧阳明月侧身闪过,抬眸看着那站在床边上的女子:“王妃你醒了。” 宫蔷柳看着明月公子,心中也明朗:“明月公子抓了我是因为红鸾?” 欧阳明月点了点头:“王妃果然聪明,若不是本公子出手,只怕你已被江南九怪抓去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明月公子你?”宫蔷柳扬了扬眉,这个明月公子真的只是为了钱吗?她问过大人,此人身份不简单,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欧阳明月嗯哼了一声:“谢就不必了,反正本公子就只要银子,王妃你就在这房间里好好休息!对了,其他人分别妥善安置了,你可放心。” 宫蔷柳问道:“奴兮、容嬷嬷和我的狗狗都在?” “都在。”欧阳明月看着宫蔷柳,这女子长得也非国色天香,何以得林潼这般宠爱?竟不惜和慕容鹤将军起冲突,当真是红颜祸水么?可是他要是个男人就算了,偏偏他是个太监……太监……也疯狂么……呆场吉血。 他自己可是要比这个女子美多了,眼光这么差么。 宫蔷柳凝了眉,不知道咒儿去哪里了,是去告诉大人了么? &*&*&*&* 皇宫中 林潼接到了皇后的宴请帖,上次在太后的懿坤宫,皇后说要设宴款待自己,她倒是真做到了,林潼拿着宴请贴,真是天助他也,刚让冢离去准备东西,皇后的宴请帖便下了。 这一次—— 太子不死,也得残了。 不过这日子,选得倒也凑巧了,竟然是初一……是他回天散毒发的日子。 刚出太子东宫,林潼就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嘶吼,他问着旁边的宫人,这才确定是那地底下的食人怪发出的声音。 这怪物声音浑厚,光听声音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林潼面上闪过古怪光芒,他抬脚出东宫。 小祥子在宫外候着,他伸出手臂给林潼搭手:“大人,回府么?” 林潼摇了摇头:“不回府,去东厂。” “喳——”小祥子躬身伺候林潼出宫去东厂,可这才跨出去没几步,就感觉到那对面一株树身上有道绿色东西飞来,林潼伸手一接,碧绿色小蛇趴在了他的掌心。 大诅咒怎么会来皇宫?难道说蔷柳出事了,林潼面色大变,他握住手掌,将那大诅咒给隐去:“小祥子,我们出宫回府!” 小祥子喳了一声,紧跟着林潼而去。 等到了皇宫外,林潼将大诅咒给放在了地上,大诅咒蠕动着身子,爬得飞快。 林潼上马,跟在那小蛇后面,小蛇将他给带到了醉香楼,小蛇跃到林潼的手背上,它看着那牌匾上的醉香楼,然后又看了一眼林潼,林潼意会,这还没敲门呢,醉香楼的门就开了。 羞花老鸨作揖请安:“公子等候九千岁多时,九千岁这边请——” 这倒是让林听有些意外了,没有厮杀,没有陷阱,等他多时?等进了醉香楼,被老鸨给领到了一处厢房前,羞花老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林潼凝眉,推开门—— 只见床上女子腾地坐起,一时间四目相对,竟都有些不能自己,林潼快步跨入,而宫蔷柳飞奔了过来。 两个人相拥着,都未言语,直到了过了一会儿…… 宫蔷柳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生怕自己又给大人添堵了。 林潼拥着宫蔷柳,内心触动,来的路上一直担心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害怕…… 如今,全部的担心都可以放下来了。 林潼宽慰道:“莫要多想,没事就好。” 宫蔷柳嗯了一声:“大人,白狐狸奴兮和容嬷嬷都在。” 都在?也就是说那个欧阳明月只是软禁了她们?他这是在欲盖弥彰着什么?告诉他们,他很爱钱? 林潼黑眸幽深,思忖着欧阳明月真正的目的所在,这个欧阳明月,到底想干什么呢! “啪~啪~啪~” 门外传来一道拍掌声,欧阳明月勾唇看着他们情深相许,都要感动天地了,他勾了勾唇:“没想到九千岁王妃果然重情重义啊,呵呵,也不枉费欧阳搭救王妃一场。” 林潼推开宫蔷柳,看着那欧阳明月道,眼中闪过凌然之色:“何为搭救?” 宫蔷柳凝眉,想要这个欧阳明月不要说,可是她的担心还是成真了,她觉得大人知道了这事情,会对小七不利。可是纸包不住火呀,这个明月表面上为的是钱财,所以肯定会将事情来?去脉都说清的。他废了多大的劲,就能从大人这里多捞一些好处! 听着欧阳明月说完,林潼冷哼了一声:“又是七王爷!”那他就先弄死太子,再弄死凤秋溪!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宫蔷柳也觉得心塞,那些人分明是自作主张要抓自己,可是始终因小七而起,大人估计又要恨着小七了。 人生总是不能两全,有了大人,便不能有小七这个朋友了。她,没有遗憾,人生总是有舍有得的,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啊,所以说我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救下王妃的!”欧阳明月掳高了衣袖,将一块伤口呈现在林潼面前:“这不,我还受了那鸢纸娘的夺魂圈呢!” 林潼看着他手臂上一块青紫,面无情绪地道:“说吧,想要本座给你什么好处。”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有目的。 欧阳明月走进房内:“可不是什么好处不好处的问题,你损我一个花魁,自然是要赔我钱,我救你王妃,你更是要给我报酬。” 林潼眼瞳一深,绝色妖颜上却有了不耐烦:“到底要多少?” 欧阳明月漫天开价:“一百万两银票。” “一百万两?”林潼只觉得这个明月公子天方夜谭,一百万两银子,他的胃口可真够大的。 而宫蔷柳脸上便只有震惊了,呵呵呵,一百万两,欧阳明月你怎么不去抢啊? 欧阳明月睨了一眼宫蔷柳,戏谑地看着林潼:“九千岁觉得,在你心中,王妃不值这个价?”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这欧阳明月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这是要衡量自己在大人心中的位置,然后重新估价么?靠,把她当成贩卖的货品了! 林潼知道欧阳明月何以这般说,他呵呵笑了一下:“明月公子,这做人呢,得厚道。你若做得太过,本座不介意亲手教你!” 欧阳明月嗯哼了一声:“九千岁虽没有坐拥大梁半壁江山,可是位高权重,与坐拥这半壁江山相差无几,二十四衙门和东厂,九千岁你赚得岂会少?一百万两,买回你的心尖宠,不值当吗?” 林潼绝色颜上只有笃定,他说:“天下若是在我之手,我也可拱手相让,只为换得她在我身旁!明月公子,你说她值多少,本座只想告诉你,任何东西都无法衡量她在我心中的价值!” ——天下若是在我之手,我也可拱手相让,只为换得她在我身旁!—— 宫蔷柳内心掀起一波波的狂澜,她只觉得震撼和感动,她眼眶好像湿润了,若不是欧阳明月在这里,真想狠狠地抱住大人。这份爱,让她觉得自己以前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她这么义无反顾地选择留在大人身边,大人果真是没有让她失望…… 所以这次,不是她押对宝了,而是她运气好!不全是命中注定,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欧阳明月不信,这世间有一种感情,是可以让人不要江山只爱美人的,他当初为了自己的地位,宁愿舍弃了红颜,如今想来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后悔的,不过听着他这番话,心中却有了一些嫉妒,嫉妒这一份感情。眸光闪烁了一下,他看向林潼:“九千岁的言外之意是?” 林潼握紧了宫蔷柳的手:“本座会给你一百万两,不过这并不是赎回王妃的银子,而是买回其他人所付出的代价。王妃,本座要亲自带走,明月公子,你觉着呢?” 欧阳明月笑了一下:“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要一百万两,一百万两到手,人自然放走。” 林潼说了声好:“一百万两银票,本座会让人送来。” 欧阳明月也不再跟他纠结什么:“明月相信九千岁一言九鼎。” 林潼带着宫蔷柳出了醉香楼,一路回府,在门口,碰到了回来的薄少,只见薄少面色凝重,林潼问道:“出什么事了?” 第175章 薄少凑近林潼的耳边,說了几个字。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机。 林潼眼中闪过薄怒,这人下手可真是快。他看了一眼宫蔷柳,将袖中那条碧绿小蛇给递到她的手中:“本座会让人尽快将奴兮她们接回来,现本座有要事要跟薄少走一趟。” 宫蔷柳嗯了一声:“妾身等大人回来。” 林潼扯了扯唇,转身跟著薄少骑马前往东厂停尸房…… 停尸房内,调戏他的那个叫謝东的,全身伤口腐烂,没有一块完整好肉。 林潼一看便知:“是尸毒。” 薄少道:“是东羌尸毒!发现他尸首的时候,是在河里,那人估计是想将他的尸体冲走。”呆场吉亡。 林潼深思道:“金镂雕现。的確是大事,谢东被杀也情有可原,这么说,那人戒备心很重,先下手为强,在我们找到线索前灭口。” 薄少嗯了一声:“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那我們现在怎么办?” 林潼的倾城容颜上,“继續调查欧阳明月的身份,本座觉得他最有问题!” “好,我这就去办!”薄少匆匆退开。 林潼转身走出停尸房,召见了冢离。问他黑衣人和瞎子嬷嬷的行踪。 冢离回道:“大人,那黑衣人和瞎子嬷嬷在城外一座破庙里住着,瞎子嬷嬷照顾着黑衣人。” “没有一点动静吗?” 冢离摇了摇头。 “继续监视!”林潼说罢,看着那清俊白面的冢离又是问道:“本座要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冢离从袖中拿出两包东西。递给林潼:“大人,都在这里了!” 林潼看着接过冢离递来的一大一小两包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阿离。如今苏摩已去,本座有意升你为千户,你近日来好好表现,莫要让本座失望!” 冢离却还是纠结:“大人,苏千户还能回来吗?” 林潼目光幽远:“看造化吧!” 冢离想了想,跪在了林潼的面前:“阿离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大人所望!” “嗯!”林潼出了东厂刑狱。 回去的时候。小祥子已将一切妥善安排好,他刚翻身下马,便看到跪在门前的容嬷嬷。 林潼走进青绝府,面无情绪地看着容嬷嬷。 容嬷嬷低垂着头:“老奴有罪,没有照顾好王妃,请大人责罚!” 林潼的青丝,在那寒风中飘扬,他邪魅妖娆的颜,覆着寒霜,狭长深幽的眼瞳,隐隐泛起一些猩红之色。 青天白日下,盖着厚重脂粉的脸,被阳光照得越发鬼魅,直让人心里发怵。 “容嬷嬷,你跟着本座也已是很多年了,是本座最为满意的一个仆人,如今,你所做的,实在令本座太失望。”他从皇宫回来的路上,一路惶恐,那种害怕的感觉犹然还在。 容嬷嬷头更低了一些:“老奴年事已高,不知道能伺候大人多少年了,只求大人不要赶老奴走,大人怎么责罚老奴都可以。”她没有孩子,一直把大人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所以,不想离开…… “念你初犯,就罚你在勤洗院面壁思过三日吧!”林潼抬脚跨入了青绝府。 容嬷嬷感动得热泪盈眶:“老奴谢大人了!” 林潼回绝情阁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面,小东西正在练剑,他看着那剑招变幻莫测,便知道了她是在练玄月剑谱,他捡起一根树枝,从她身后刺了过去—— 宫蔷柳心中一惊,转身凤翼灵朝着他横劈过去,她一看是大人,收手已是来不及,林潼飞身后掠,继而前行,手中的树枝扫飞快扫向她的下盘,扫向她胸前,一时间,她变得有些手忙脚乱,她心中慌乱竟用起了三少交给她的流星飞雪,卷起阵阵落叶,她幻化的招式,仿佛飞花幻出的流星,时隐时现! 林潼心中有些骄傲,她比以前是进步不少,一个疏忽时,她的凤翼灵抵在了他的鼻尖—— 林潼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倒真是让本座意外了!” 宫蔷柳低头看着刺在自己胸口处的树枝:“可还是晚了大人一步!” 林潼扯唇笑了一下,扔掉了树枝:“继续练!” 点了点头,宫蔷柳见大人进了屋,她便继续练起来,玄月剑谱已练到第十招了,不过也只到七分之一而已…… 墨染夏手持弯刀进了绝情阁的院子:“蔷柳,我与你一起切磋剑法可好?” 宫蔷柳举高着凤翼灵:“来吧!” 站在窗户前的林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身侧的女人,必须足够强大到保护自己,这样,他才能不分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情…… 到了晚上的时候,青绝府来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年楚风,是和林潼来商议大事的。 书房密室里 年楚风听完林潼的计划拍手叫好。 林潼勾唇道:“虽这么做,还得需要你们配合,弄几个替死鬼,扮作东羌人,本座要祸水东引。” “好,我知道了!”年楚风起身:“我可不可以去看看蔷柳?” 林潼看着年楚风,这小子,不知道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宁肯误会她,也不愿意冒任何风险:“你回罢,她要陪本座,没空理你。” 年楚风没想到这事他拒绝自己的理由,真是绝了,她叹了叹气:“算你狠,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就将你的蔷柳给抢走。” 林潼轻笑:“你是男儿身,也没那本事。” 年楚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跟自恋狂说话,再见不见!” 看着年楚风离去,林潼回了绝情阁。 宫蔷柳看着回来的他,提议道:“大人,我们去屋檐上看星星看月亮吧?” 又看星星看月亮?上次在客栈还没看够?林潼睨了她一眼:“马上就初一了,哪来的星星可看?外头这么冷,你想冻死本座?”其实是怕会冻着她。 宫蔷柳抓了抓头发,是的,马上初一了,初一……初一,宫蔷柳忽然紧张地抓住了林潼的手臂:“大人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又要复发了?” 林潼不以为意,说得云淡风轻:“无妨,本座还有解药。” 宫蔷柳一脸的愁云,眉头打结:“这次用掉,就只剩下八颗了,对不对?“林潼嗯了一声:“你又想干什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只是担心大人身体承受不住!”只是想找个时间去帮大人找解药而已,不过这里去边番,好远的路程,她现在还不想离开大人身边,想多待一会。 林潼拥着她:“本座身体好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人!”宫蔷柳一听,羞红了脸,大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啊!咳咳! 林潼呵呵一笑,吻住了她的唇。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二日后,已是初一! 第176章 初一,既是皇后设宴招待大人的日子,也是大人回天散毒發的时候。是怎样的感情。才可以用生命为代价去呵护,她甚至都不知道大人对自己的感情何时而生的,倒也是蛮好奇。 宫蔷柳心里面一直有心事,根据回天散的药效,越是往后面,大人体内积压的毒素会越来越多,人也会越来越不好。 初一的凌晨,大人早已睡去了。二十四衙门瑣事繁多,东厂又因失苏千户。很多事情都要大人亲力亲为,所以大人很累,累得实洗漱完就沉沉地睡去了,耳边是他均匀清浅的呼吸声。敛去那一身的邪魅狂放,睡著了的大人,安静得像个孩子。 也是哈,大人不过才二十岁,二十岁的男人,已经坐上了九千岁的位置,不狠不毒,不踩着尸骨,怎么能做到?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了大人的五官,她睁着眼睛一直凝视。这张脸。她永永遠远都看不腻。此生能得你,我愿为你付出所有。上一世,我想平平淡淡,可最后我什么也没得到,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这一世,我只想要轟轰烈烈,和你共享人世繁华。我的大人,我好爱你,越来越爱你。 宫蔷柳往林潼的怀里缩了缩,抱紧了他的腰。 软榻上。小兔小蛇们也早已睡去。 林潼依旧是二更天起床练武。爲了紧跟着大人的节奏,宫蔷柳也都三更天醒来,她白日里还可以补眠,可是她的大人白天忙,晚上也忙,除了心疼,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和往常一样,宫蔷柳伺候他梳洗,她最喜欢给大人梳头发了,大人青丝如瀑,绸缎般丝滑。 大人眼底偶尔流露出得温柔,都会让她觉得触动,她望着铜镜中风华绝代的男人,不觉道:“大人,你越来越美,我越来越肥,真怕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 林潼覆住她给他梳头的手,倾世容颜,邪魅不羁,他扯了扯削薄的唇:“本座就喜欢白白胖胖的…” 宫蔷柳心中一动,便知听到大人接了一个“猪”字…… 本座就喜欢白白胖胖的猪…… 呃…… 宫蔷柳咬了一下下唇,看着铜镜中越来越肉的脸,郁闷道:“真的很像猪吗?” 林潼狭长的双瞳中泛起星芒般的笑意:“本座身边危机四伏,将那个人送走了,没想到那个人又滚回来了,你说她是不是跟猪一样笨?” 宫蔷柳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今日笨猪有个笑话想讲给大人你听,不知道大人你有没有兴趣啊?” 林潼斜睨了她一眼,微挑眉道:“嗯?” 宫蔷柳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从前有只太监……” 林潼眼眸深了一分:“嗯?” 宫蔷柳又继续道:“从前有只太监……” 林潼凝眉,“然后呢?” 宫蔷柳一口血,大人你怎么这么不配合啊啊啊啊,她又继续重复了一遍:“从前有只太监,下面……” 林潼听得郁卒,这小东西干嘛不一次讲完,他接道:“下面怎么了?” “下面没了!”宫蔷柳一说完,就哈哈哈笑着跑开了。 在宫蔷柳跑出门前,林潼将她给逮住了。 林潼将宫蔷柳逼到墙角,两臂撑靠在门上,林潼俯视着她,邪肆道:“下面没了?本座的下面呢,有没有?”(哈啊,传说中的壁咚) 宫蔷柳背后抵在门上,整个人都在他两臂之间,大人身上的寒香味直冲鼻尖,摄人心魂,那勾人的眼睛,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吸附进去,身子往下面缩了缩,想要钻过他的手臂…… 林潼低头在她耳边呵气,暧昧道:“本座问你话呢,哑巴了?” 宫蔷柳脸颊绯红:“大人你真是……”禽兽,不要脸。 林潼紧盯着她的眼睛:“真是什么?” “真男人!” “嗯,本座也觉得!”林潼整个都贴在了她的身上,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凶猛霸道的唇,在唇上肆虐,带着大人身上清冷的寒香味,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瘫软,她只好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吻适可而止,可是有些反应控制不住,宫蔷柳面色紧张,干涩道:“大人你上朝要迟到了!” 林潼冷哼了一声:“这般调侃本座,当真是不想活了。也是要上朝了,不然本座让你哭着求饶! 宫蔷柳很配合,表现得楚楚可怜,泫然欲泣道:“大人求求你,放过妾身……” 林潼看着她那即兴表演,眉角抽了一下,转过身,红色蟒袍掀飞,扬起寒香味。 “继续给本座梳发!” “喳----”宫蔷柳快步过去给林潼梳头,她时不时地看着铜镜中的人儿,真想给大人点赞,都有反应了,还能面不改色的隐忍!做男人做成他这样子,也是蛮辛苦的。 宫蔷柳送走了林潼,跟奴兮刚要回房,便听到奴兮喊了声:“小姐,二夫人回来了!” 宫蔷柳心中一动,她转过身,看到柳笑笑飞奔过去:“娘!”宫蔷柳激动地抓住了柳笑笑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娘你回来了,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柳柳说一声啊,柳柳很担心娘!” 柳笑笑拉着宫蔷柳的手回了绝情阁,让奴兮在外看着,绝情阁内,宫蔷柳见柳笑笑面色凝重,忙问道:“娘,怎么了?” 柳笑笑清丽容颜,浮着忧色,她看着宫蔷柳皱眉道:“这几日我一直潜伏在相府,宫宛如死了,秦氏伤心欲绝,太后派了人来慰问。” 原是这样,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娘!宫蔷柳凝眉道:“宫宛如是诈死,可最后却真死了,秦氏就一个女儿,她估计会通过太后,为难我们。” 柳笑笑点了点头:“柳柳,你要小心点,太后毕竟是皇帝的生母,而林潼依附的人又是皇上,所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要看得明白。” 宫蔷柳了然点了点头:“娘,我知道!”宫蔷柳心中其实很沉重,她也知道,太监权势之所以能高于其他王爷,是因为太监没有子嗣,不可能坐拥江山,而且太监依附的人只有皇上! 宫蔷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娘,你有看到震儿吗?”宫宛如死了,现在她更不可能去看望震儿了,主要对震儿还是有愧疚吧,他是那么喜欢自己,而她却把他娘给杀了。 柳笑笑也不隐瞒:“看到了,震儿哭闹着,毕竟是没有娘亲了。”没有娘亲的孩子都很可怜……哎……宫宛如也真是作孽啊! 宫蔷柳凝着眉,人生总是难两全。宫宛如不是真正的宫宛如,可是她又的确是震儿的娘亲。 柳笑笑拍了拍宫蔷柳的手安抚道:“船到桥下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宫蔷柳点了点头,不过心情却更沉重了。 柳笑笑说道:“柳柳,你上次问我神农池水的事情……” 宫蔷柳眼眸一亮:“娘,真的有神农池水?” 柳笑笑说道:“虽然娘比较喜欢三少,不过现在这个九千岁对你似乎也还不错。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却还是将你给留在了身边。” 宫蔷柳猛然点头:“嗯,大人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柳笑笑伸出手,抚着她鬓前的头发:“女儿,娘能为你做的事情有限,娘知道你终有一日会去边番天外天,帮林潼找神农池水。” 宫蔷柳笑了一下:“娘理解女儿了?果然是知女莫若母!” 柳笑笑看着宫蔷柳,她眸中溢出母爱的温柔:“所以娘也为你做一点事,你好好练习玄月剑谱,娘亲去帮你找神农池水。” “娘!”宫蔷柳抓住了柳笑笑的手,心中被感动占满,生她养她已是不易,怎能让她再去做这么多!宫蔷柳忙说道:“娘,柳柳的确舍不得大人,可是柳柳也不放心娘一个人去找神农池水,等定个时间,柳柳和娘一起去吧!” 柳笑笑温柔地笑着:“娘亲是边番人啊,也听老人说过天外天的,娘亲走了一辈子的江湖,现在不也安然无事,不过娘亲要离开柳柳了,还是有些不舍得。” 宫蔷柳哽咽地喊了一声,扑进柳笑笑的怀中:“娘,谢谢你……谢谢你,你一个人辛苦了太久,现在女儿嫁人了,却还是要娘操心。” “柳柳莫要跟娘说谢,若真是要谢,只怕为娘要谢谢你,给了娘一个念想。”十五年过去了,跟云歌那些过往,仿佛都成云烟,很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幸而有柳柳,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宫蔷柳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柳笑笑:“娘,女儿也舍不得你,让女儿跟你一起走吧!” 柳笑笑看着她红润脸色:“舍得你的大人?” 宫蔷柳咬着唇,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亲。 “听娘的,娘帮你去找!”柳笑笑拉着宫蔷柳坐下:“柳柳,愿得一心人,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只要他对女儿是好的,她便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了。善如何,恶又如何?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这日,娘亲陪着自己练剑,和自己一起烧菜,娘亲说再过几日就出发去边番,来去路程加上寻找的时间,都是不可预估的,所以娘亲说不想耽搁太久,宫蔷柳心中其实一直很挣扎,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娘亲一起去边番寻找天外天。她只有一个娘,而那个陌生的天外天,不知道有多少风险呢,所以她不想让娘亲冒险。等皇后宴完毕,她就跟大人请示去边番! 一晃到了晚上,林潼亲自回府接了宫蔷柳去皇宫,在去皇宫的马车上,林潼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宫蔷柳:“小东西,把这东西吃掉。” 宫蔷柳看着药粉:“大人,这个是什么?” 林潼看着她:“吃掉便是,其他的不要多问。” “哦!”反正大人不会给她吃毒药,她将药粉倒在嘴中吃完。 林潼伸手抹去她唇边的粉末:“跟个小孩一样!” 宫蔷柳抱着林潼的手臂:“大人口味好重,小孩也不放过。” 林潼冷哼了一声:“本座就好这一口,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宫蔷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没意见没意见,就爱大人好的这一口……” 林潼笑了笑,低垂的眼眸,修长的黑睫,在眼帘下投下斑驳的暗影。 今夜,不知道能否顺利杀掉太子。人生充满太多的不确定,就像她是他的意外一样,对未来,其实他有时候也会失了方寸,也会觉得迷茫。束缚太多,行差步错,便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只能越来越小心,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她考虑。 天彻底黑了下来,入了夜,也越来越冷了。 转眼,林潼已携着宫蔷柳抵达皇后的朝霞殿。呆女反扛。 第177章 酒里有毒 朝霞殿门口只有宫女和太監守候,一名小太监看到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驾到,匆忙迎了上去。毕恭毕敬道:“奴才小安子给九千岁、九千岁王妃请安。” 林潼看了一眼冷清的朝霞殿,似有不解,凝着眉看着那小太监:“出了何事?” 小安子笑着回道:“回九千岁,没出什么事,只不过皇后临时改变了主意,将设宴地方改成了太子東宫。” 林潼眼中一抹异色稍纵即逝,他扯了一下唇:“为何突然改了地方?” 小安子说:“太子体弱,冬夜里也怕冷,所以东宫因皇后命人改建关系。自然比其他寝殿暖和得多。临時换了地方,也是体恤大家,这不,菜想必已上桌,小安子这就带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过去。” 小安子提着灯笼而去,身边八名宫女也已提着灯笼開道,宫蔷柳看了一眼林潼,只见大人的容颜被灯笼的余光映得异常鬼魅,她伸出手搀扶住了他的手:“大人。” 林潼嗯了一声,帶着宫蔷柳往太子东宫而去。本来就很好奇为何要将设宴地点放在朝霞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没想到皇后的算盘是这樣打的。 太子的确体弱多病,皇后心疼太子,改建了东宫。布置得比其他宫殿暖和得多。不过皇后真正要迁换地方,原因该是东宫下有食人怪吧。 皇后里的人都是人精,再不然就是作死自己的,皇后口口声声说自己做太子太傅再合适不过,心里面却也还是防着自己的。防着自己才好,不防自己就不好了,他制定了三种杀死太子的办法,总有一种能派上用场! 小安子将二人带到太子东宫,这里林潼已是不陌生,不过宫蔷柳是第一次来。太子和太子妃在外迎接九千岁王架。 太子一身杏黄色四爪蟒袍。身材还是瘦弱。不过看起来比以前要好些。太子妃,看上去像一个小姑娘,长得乖巧,一双眼睛纯澈似水,一袭月牙蓝花蝶衣袍在身,腰间束着一条浅蓝色的腰带。 远远地,太子看到林潼,快步出来迎接:“太傅,王妃,你们来了。”太子妃紧跟在太子的身后,朝着林潼和宫蔷柳各唤了声:“太傅,王妃。” 这个时候宫蔷柳只需要负责微笑就可以了:“太子好,太子妃好。” 林潼面上和颜悦色,关切道:“外头冷,太子莫要受了风寒,进去再说。” “好,太傅,王妃,这边请----”太子引路,携同太子妃将林潼和宫蔷柳带到正殿。 宫蔷柳进了东宫才知道,这里果然不同其他宫殿,一进殿内,便感觉到暖意融融。 皇帝凤秋奕和皇后已就位,太后不喜欢林潼自然是不在,林潼带着宫蔷柳去跟皇上皇后行礼,皇帝赐座,左首上宾位置。 林潼和宫蔷柳坐下,太子和太子妃的位置则在林潼的对面。 皇后雍容大方,看着林氏夫妇笑道:“皇上,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九千岁和王妃琴瑟和鸣,当真教人羡慕。” 凤秋奕看了二人一眼,这才笑道:“皇后所言极是。” 林潼和宫蔷柳有爱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配合着皇后所说的琴瑟和鸣。 太子说道:“父皇,你说太傅和王妃,谁更幸福一点?” 皇帝道:“此话怎讲?” 太子直言不讳:“太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男子,本王觉得王妃才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皇后听了太子的逻辑,忍俊不禁,孩子到底是孩子,九千岁的美是无法遮盖,不过王妃跟着一个太监----也确无多少幸福可言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皇帝哈哈笑了一下,看着林潼道:“太傅,朕说的有有道理?”一个怀孕了的女子,却也还是要留在身边,他的这位宠臣也是动了心了呀。 林潼狭长的双眸染上笑意,桌下的手已然握住宫蔷柳的手:“皇上说得对,本座一个人孤独惯了,有个人帮着暖被窝,也是极好。” 众人听了皆笑,宫蔷柳则是有些郁闷地低下了头,这话要是搁在现代,还不得让人想入非非啊! 皇帝赞许:“好,好一对佳人,情真意真!” 林潼说得话顺溜,一句“也比不上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更是让皇帝?颜大悦,皇帝吩咐太子道:“太子你去将十里香拿出来孝敬太傅。” “儿臣马上去!”太子倏地站起身来,跑进了内殿。 十里香,可是陈年佳酿,上上等好酒,皇宫珍藏也是为数不多,不是重大日子,一般不会拿出来用,由此也可见林潼在皇帝和皇后心中的地位。 林潼客气道:“微臣多谢皇上抬爱,微臣作为大梁一子,为大梁尽忠,都是应该。” 凤秋奕道:“放眼整个大梁,就属你最得朕心,有你相助,朕的大梁江山必千秋万代,哈哈哈哈……” “微臣不敢居功,都是皇上统领有方。”给他帽子戴得太高,若不谦卑,只怕会招惹杀身之祸。 宫蔷柳觉着皇帝也是个厉害的货,将大人直接给捧上了天,不过幸好大人周旋从容。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高兴了加官进爵,皇帝一个不痛快了,杀人诛九族都是常事。一句话,改写命运,这就是皇帝老子的权力。呆女吗划。 皇后笑道:“太傅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还希望大夫多多照拂太子。” 林潼听了皇后的话,绝色的颜上也一直带着笑:“微臣定当为大梁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一听,?颜大悦,和皇后笑望了一眼,而与此同时,太子捧着的十里香兴匆匆地走出来了。 太子今日特别开心,将那十里香放在了林潼的桌前:“太傅……这是我们宫里最后一壶十里香了,太傅你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啊!” 林潼看着那十里香,道:“太子有心了。” 宫蔷柳看着这酒,没看出什么稀奇的地方。 太子转首看向皇帝和皇后:“父皇,母后今日宴请太傅,儿臣心里面高兴,能否允许儿臣喝一杯酒敬太傅?” 皇后不禁笑道:“这菜还没上呢,就张罗着喝酒了?临儿你先回座位上,等菜上齐了,再敬酒也不迟。” 太子听罢,便也听话,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母后,可以上菜了么?” 皇后命人上菜。 酒菜都已上桌,东宫内,古筝起,一曲轻缓的曲调,小巧流水,林中飞鸟,倒也让人放松了心情。 既是宴请,自然也说得一些客套话,对于林潼和慕容鹤起冲突的事情,皇帝不是不知道,不过那慕容鹤相安无恙,倒也无伤大雅,所谓宠臣,只要他做得不是太过,皇帝也是不太会放在心上,但这也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吃菜吃到一半,太子又跟皇帝和皇后请示了一次敬酒。 太子体弱,皇后严加管教,平日里是不给他喝酒的,此次他请示二次,皇后却也还是在纠结中。 皇帝看着皇后道:“要不就让太子浅酌一杯?” 皇后凝着眉,既然皇上都帮太子说话了,一小杯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点了点头,便看着太子说:“只准一小杯。” 太子猛然点头:“儿臣多谢母后!” 皇帝哈哈笑道:“好,喝好酒就得用好杯子,上西域进贡的桃花白玉杯。” 桃花白玉杯,出土西域,因杯口边缘像一朵桃花形状而命名。 宫人捧着一套亮新的白玉杯上来,那白玉杯很薄,剔透晶莹的很,宫人将酒打开,醉人的酒香四溢,连宫蔷柳这个不爱喝酒的人都说了声好香,果真是好酒不闻不知道,不品不知道。 十里香,真是名不虚传。 太子端着盛好白玉杯的酒走到林潼的面前:“太傅,这一杯酒就当是谢过太傅教导之恩,日后还望太傅多多指教!本王先干为敬!”太子说罢,一小杯酒已然下肚,他畅快地啧了声。 “太子跟本座不必这般客气……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跟本座说。”林潼端起满满一杯桃花白玉酒杯,一口仰尽,一杯酒喝的一滴不漏,这才说了声好酒。 “太傅果然爽快!”太子又给林潼倒了一杯酒:“太傅,你可要多喝一些!” 林潼爽快道:“好!” 皇后摇头叹息:“第一杯酒,应该大家一起干杯,临儿也太心急了罢。” “哈哈,无妨,无妨,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皇帝端起面前一杯酒酒,举高。 皇后也举起了酒杯,林潼和宫蔷柳自是不例外,就在酒杯即将入口时,一声“哐啷”声触目惊心响起。 乍看---- 太子已趴在了桌上浑身抽搐,嘴中呕出黑血来,太子妃惊喊了一声,现场已是一片混乱。 如此慌乱,林潼却是冷静:“快传御医!“ “临儿,临儿!”皇后心急,踩着长裙身子踉跄,皇帝忙扶着皇后过去! 那倒酒的小宫人撒腿就跑,林潼袖中箔片射出,割裂了他的喉咙管,小宫人的死尸顿时倒了下去。 宫蔷柳就只以为是太子有什么顽疾病发,可是当她看着站在自己边上的大人忽然吐出一口纯黑的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攥住了他手臂,心慌地喊了声:“大人!!!” 林潼面上痛苦,尽管竭力让自己稳定,不过唇边还是不断涌出黑色的血,宫蔷柳见他额角青筋暴凸,便知道他有多难受和痛苦了,她紧抓着他的手:“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了?” 林潼黑色长睫重重地垂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睛,他虚弱地说了声:“酒……里有……毒。” 第178章 我相信你,可我放不下心 酒里有毒! 仓皇害怕恐懼涌上心头,宫蔷柳一边用手擦去他嘴角的黑色血渍,一边喊着御医救命。她感觉到大人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跌坐在了地上,红色蟒袍逶迤在地,上面的黑色血迹,像黑色曼陀罗一样令人绝望。宫蔷柳不知所措地抱住了他:“大人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话剛一说完,泪水便不可抑制地布满了脸庞。 “本座没事……”林潼微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五脏六腑突然绞痛,心脏都似要绞碎了一样,看来是回天散毒發了。他扯住胸前衣服的手,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 林潼闭上了眼睛,黑色长睫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想忍一忍,想睡一睡,可两种毒在体内作祟,他猛然又吐出一口黑血来。 宫蔷柳吓得面色都惨白如紙了,她抓着他的手喊得撕心裂肺,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御医到了没,御医到了沒!大人你答应我,不准有事,不能有事!大人我求你,求你了……” 林潼喘着粗气。伸出手刚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是心绞痛让他整个人都翻滚了起来,他疼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宫薔柳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不断发抖的身体,她心痛地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要坚持住,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坚持住!” 林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恍恍惚惚地闭上了眼睛。 那厢也已乱成了一团。太子体弱。虽然只喝了一小杯,可毒药攻入五脏六腑,疼得他浑身抽搐着,像羊癫疯发作一样,身体不管碰到什么都疼得要死去一样。 皇后的心都碎了,皇帝更是焦急,左顾右盼,御医们终于来了,皇帝怒喝:“朕命令你们将太子救回来,否则你们都别想活!” 御医们蜂拥般跑向太子那侧,却是没有一个是朝着林潼那边去的,说到底,太子是储君,而林潼……只不过是一个阉官。 现实大抵就是如此残酷。 宫蔷柳喉咙都哑了,她抬眸看着皇帝苦苦哀求:“皇上,求你救救我家大人,求你了!” “救太子要紧!”皇后面上冷然,眼中便只有凤慕临,恨不得所有的御医都围在太子的身边。 凤秋奕皱了皱眉,他走到了宫蔷柳的面前,看着昏迷中的林潼,这才对宫蔷柳说道:“莫慌,林爱卿所中的毒和太子所中的毒是一样的,若是能救回太子,也能救回林爱卿。” 在深宫里,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宫蔷柳瞬间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和冰冷,所有的人都只要太子,没有人想着她的大人,皇帝说的是什么话?太子能救回,大人就没事了吗? 大人和太子怎么会一样,他们两个又不是一样的身体,大人喝得毒酒多,吐得血也比太子多啊!为什么,所谓宠臣,就是这样的吗!!皇帝到底有多自私啊,才能对她的大人不管不顾! 再看看那边,御医们忙着给太子施针,忙着把脉,她的大人却无人问津。 看着皇帝无情离去,宫蔷柳的心凉透了,她也不抱希望了,她看着林潼:“大人,蔷柳送你回去,我们回去找江神医……” 宫蔷柳背过身子,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边背边拖着往东宫外移动。九千岁又怎么样,皇帝的宠臣又如何,生死关头,没人把大人的命当一回事。太子是尊贵之身,她的大人就命如草芥了吗?不,她不信,不信自己救不了大人。不信! 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行走,可是她知道前面有光明,宫蔷柳咬紧着牙关将林潼往外面拖,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她腿一软,连同林潼一起滚落在地,林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瞳,看着额角磕破的宫蔷柳,鲜血直流,他心痛地喊了声:“小东西……”呆估圣血。 宫蔷柳扶着林潼的手,半跪在林潼的面前哀嚎大哭:“对不起大人,我没用,是我没用!”一口气像是呼吸不上来哽咽住了,眼泪却是更凶猛了。 林潼心如刀绞,他早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会面临怎样的境地,他早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小东西这么傻,那么小一个小身板,怎么可能背的动他?伸出手臂拥住了她:“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你,可是我放不下心!我害怕……真的害怕…… 她擦了擦眼泪:“大人,我有力气了,我背你,我背你!” 看着她起身,执着地要背他的决绝,他都觉得难过,他不肯起身,也不要她背,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忍受,他想看着太子死,想要看着亲眼看着太子死。 东宫外忽然涌出五六个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手持大刀,杀入了东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宫蔷柳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大刀朝着她们这边砍来,林潼喊了声“小心”---- 便见宫蔷柳手中凤翼灵猛然挡住,刀剑相向,宫蔷柳起身,用玄月剑谱将那黑衣人给杀得节节败退。 “护驾,护驾----” 东宫内小乌子嗓音尖细…… 林潼越看这些黑衣人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好像不知道哪个是敌是友,眼看一个黑衣人朝着宫蔷柳背后刺去,林潼飞身而去,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那人倒下的同时,林潼也半跪了下去,嗜血剑上滴血垂落,他撑着剑身才勉强没有倒下,宫蔷柳解决掉另外一个黑衣人,匆匆跑了过去:“大人你怎么样?” 林潼喘着粗气,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道人影闪过了他们的身边冲向皇帝…… 与此同时门外大批御林军涌进,林潼眼瞳一缩,该死的,这些黑衣人不是年楚风安排的,不然怎么可能杀他们!他看到那个黑衣人朝着皇帝刺去,此人武功不凡,便是连皇帝应对起来也有些吃力。 林潼猛然推开宫蔷柳,冲到了凤秋奕的身边,黑衣人夺命一刀劈来,林潼嗜血剑挡回去,嗜血剑注入他的内力,震得那人虎口生疼丢掉了大刀,林潼刺中了黑衣人的心脏,而新任御林军统领韩硕的剑从黑衣人的背后穿了过来---- 第179章 因为你 我不敢让自己有事 几乎是同时,兩个人一前一后,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 林潼的心总算放下了。还好,没有太迟,若是晚了韩硕一步,又怎么表现他对皇帝的忠心?禁卫军到了,这几个黑衣人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他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得救下皇帝! 凤秋奕面色大變,还好他们二人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凤秋奕看着林潼摇摇欲坠的身体,忙扶住他的手臂:“林愛卿?” 林潼双眼似都睁不开,却还是对皇帝关怀备至:“皇上没事吧?” 凤秋奕道:“朕没事,多亏了林爱卿和韩首领。” 林潼虛弱地笑笑:“皇上洪福齐天,得天庇佑,不会有事的……” 面对林潼的忠义,凤秋奕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过了,忙喊了御醫过来。 宫蔷柳飞奔过来抱住了林潼的手臂,刚一刹那,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她还没想明白所有事。她扶住林潼的手臂,中了毒还这么拼地救皇帝老子,可是皇帝先前是怎么对他的?這一瞬间,无尽的心酸涌上心头。眼眶又红了。不是受制于西伯侯。就是臣服皇帝,到底,她的大人身处怎的处境啊?想想都觉得心疼。 林潼覆住她的手,要她放心,可是目光却落在了被御医围观的太子身上,他凝眉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御医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纷纷跪在了凤秋奕的面前:“回皇上,太子毒药攻心,微臣们施针驱毒。虽然逼出来一些毒液。可是因为毒药蔓延四肢百骸,所以太子尚存一丝气息了……” “临儿……”皇后哀恸大哭,面上已被泪水布满:“临儿,你醒醒啊,醒醒……临儿……” 醒醒……醒醒啊…… 他也曾经这样呼喊过自己的亲人,可没有一个应他的。如果今时今日皇后之痛是痛不欲生,那他的痛就是她的千倍百倍!因为他六亲都没有了…… 毒发,林潼的心毒猛然抽痛,他身子趔趄了一下已是站不稳,宫蔷柳忙扶住他:“大人,大人!” 林潼面色惨白,猛咳了声,他朝着宫蔷柳摇了摇头,意在说自己没事的,可是宫蔷柳的泪水流也流不停。 皇上面上表情沉痛,他睨了众位御医一眼:“韩统领,将这些庸医都斩了!” “是,末将遵旨!”韩硕忙带领禁卫军将御医们押走,几条人命,不过皇帝言辞之间的事。 御医们纷纷求饶,可无济于事,皇帝蹲下来,悲痛地握住了太子的手。 太后和七王爷凤秋溪赶来…… 太后看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太子,一声临儿,已是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身边凤秋溪忙扶住她:“母后!” 凤秋溪将太后扶到了太子的身边,太后老泪纵横,她紧握着凤慕临的手,痛不欲生地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临儿……你醒来看看皇奶奶,临儿,临儿……” 林潼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说实话,他并不是那么厌恶太子,可怪就怪他是帝王家出生,怪就怪,他是凤秋奕的儿子,怪就怪他是太后的皇长孙。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为了不让皇帝和其他人起疑,硬生生地吞下了剧烈的毒药,加上回天散的摧残,他也已是很累了,眼前似有黑暗袭来,林潼身子瘫软了下去…… “大人!” 他只觉得自己坠入无边的悬崖当中,隐约中听到有人叫他。 皇帝命了别的御医将林潼诊治,确信他所中的毒跟太子一样,不过御医说,他体内还有一种慢性毒药,两种毒药摧残,若不是因为内力深厚,只怕早就回天乏术。 宫蔷柳主动请辞要将林潼送回青绝府,因为她不信这皇宫里的人,她信江鱼鱼。皇帝也一堆事情,见她果决,便也答应了。 青绝府 林潼睡了个昏天暗地,恍然睁开眼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初。眼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却是宫蔷柳在他床边坐了下来:“大人,你醒了?” 一醒来,你就在身旁。 真好。 林潼看着宫蔷柳,也不说话,他明白了自己是活过来了,他的小东西也还在,可是想起皇宫那一幕,她的痴傻让他既心痛又感动,他生而不是无情人,只是被现实逼成了冷血无情。因为她,他才觉得人生是可以不一样地去活着的。 宫蔷柳见他气色好些了,这才问道:“大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潼点了点头:“还不错。” “初一晚上就是回天散毒发时,为什么不事先吃药?你体内有两毒,你差点死掉你知道吗?”他是病人,她应该好好跟他说话的,可是到底为何要这样摧残自己呢?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情,她越想越气。呆估系血。 虽然他曾跟自己说过,他做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她就是很担心很难过也很无奈啊。 林潼见她板着脸跟自己生气,也知道她是太过担心自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按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小东西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不敢让自己有事。因为知道自己能挺住,能熬住,所以走了一步险棋。 宫蔷柳抽出自己的手,赌气道:“死了算了,还活着干什么?”别过了脸,泪水流到了下巴上。 林潼想起身,却起不来,身子都软了下去,他猛咳了一声……宫蔷柳心中一急,忙紧张地去看他:“怎么了,又难受了?” 林潼躺在床上,扯了扯薄唇:“你的眼泪,对我来说,像刀子一样,割心窝的疼。” 这次,他没自称本座。 他说,她的眼泪像刀子,因为她哭,所以他割心窝得疼。 宫蔷柳微愣,看着这个妖孽,一时间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说这种话,不是让她更难过么,她扑在他的胸膛上嘤嘤哭泣了起来:“当时你昏迷的时候,我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大人,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活?呜呜呜……”事后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啊。 “好了,本座不是没事么?”林潼无奈,只好伸出手抚着她的背,这让人操心的小东西,他怎么舍得下她? 听他这么一安慰,她哭得更委屈更大声了。等一通发泄后,又按照江鱼鱼的医嘱,去给他去厨房煎药去了,让奴兮守着。很多事情还没明白,但是不适合现在问,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绝情阁前惊现一道身影,奴兮刚要喊,就被她给捂住了唇。 第180章 任性 冢离从房梁上飛身下来,长剑直刺黑衣人,那人掀掉了斗篷:“自己人。” 冢离一看。居然是年楚风,他忙收了剑将年楚风给拉入绝情阁内,关上了房门。 “谁?”林潼躺在床上,握紧了手…… 冢离匆匆步到珠帘前,低声道:“大人,是年公子。” 正要找她呢,林潼说道:“阿离你在外面守着,让她過来。” “是。”冢离退出去,将奴兮给扶到了一边的小屋里面。 年楚风疾步走到林潼的床前。不过纱幔垂下,若隐若现,她也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脸。 目光一瞥,猛然看到一条雪白大狗,嚇得她跳到了凳子上:“救命,有狗!” 林潼说道:“它不会伤你。” 年楚风站在凳子上,一脸的嫌弃:“你家怎么净是些牲畜。” 林潼看着年楚风,冷哼了声:“比起牲畜,你更让本座失望……咳……” 看着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還咳得这么厉害的样子,年楚风便觉得歉疚,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林潼叹了聲气:“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本座对你的信任,也已用完了。”每次都出纰漏,已经不能再用她了。呆估低才。 年楚风面色尴尬。她皱眉纠结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我明明安排好人的,可是突然橫生枝节,那些真正的东羌杀手杀了我们的人,混入了皇宫,想除掉所有人,包括皇帝。 ” “东羌人……和上次扮假公主刺杀皇帝一样,目的是要皇帝死……”林潼眯了眯眼睛,他望着帐顶深锁眉头,虽是如此,也不枉费他自己给自己下毒。事先让小东西吃了解药。万一毒发时候,他也能做点假帮着遮掩过去。太子毒发的时辰比他想得要快,所以,就他跟太子喝了毒酒,其他人都没有喝。 酒并没有毒,有毒的是桃花白玉杯,他制出的假象,要让所有人都信服是酒有毒。不管皇帝用哪一套杯具,他的人,都会在杯子上涂上毒药。杀了的那个小太监,其实也是他的人,一切都是掩人耳目而已。 只是没想到,东羌人能这么及时地赶到,想来,他们的眼线,遍布皇宫,可居然能够不被发现,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 “太子怎么样了?”已是四更天了,太子的那一丝气息,应该也已用完了吧? 年楚风皱眉,不知道要怎么说。 林潼见她面色凝重,一个起身,坐了起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别激动!”年楚风说道:“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还活着?”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年楚风点了点头:“祀月教的左护法的水门,用还魂丹,救回了太子。 ” 林潼倒在了床上,这一刻,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那么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太子,想要让太后痛不欲生,想让凤秋奕痛失爱子,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祀月教。呵,祀月教出现得可真及时啊! 年楚风见他情绪低迷,不由得也有些无奈:“爹爹说,皇上肯定会彻查此事,幸好那个真正的东羌杀手介入,这样我们便可以将全部罪责推到他们的身上。”所以这一次她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哦?因为找了几个废物,所以被东羌人给杀了,皇帝查起来,也不会猜疑到他们身上了。 林潼冷哼了一声:“年尚书还让你带什么话?” “计划暂停。”年楚风说道:“你先好好养身体,千万得活着,不然蔷柳要哭死的,想来你们都很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先滚了。” 林潼没反应,算是默认。 年楚风撇了撇嘴巴,转身出了门,刚一出门,冢离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往右边,翻墙走,动作快。” “嗯。”年楚风飞快地消失在绝情阁院落。 林潼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从没这么心灰意冷过,为什么有些人永远都这么好运?而上天,却连一丝的怜悯和余地都不肯给他?这是命运么?如果是,也未免太过不公平。 可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信命的人,杀太子其实也有一些纠结,太子不像那些人心机重,还无条件地信任自己,可是想想自己的大仇,他就狠下了心。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活下来了,或许太子命不该绝,这样想着,心里倒也舒坦了一些。 从枕头里摸出了一包药粉,这是天下奇毒红素果的解药,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必然暴毙身亡,可是他不能吃,因为皇帝会起疑。太子吃了还魂丹,若是皇帝有心,会让人送还魂丹给自己。 没有事先吃解药,是因为料定皇帝会让御医查自己的身体中毒情况,而他没有吃回天散的解药,其实是别有用心。 宫蔷柳端着药碗回到绝情阁的时候,就只看到冢离,她问道:“阿离,奴兮呢?” 冢离说道:“王妃,属下让奴兮先休息去了,属下在这里一直守着呢。” “哦,好。”宫蔷柳走进了屋内,白狐狸从里面跑出来迎接,它又跑回去将珠帘给咬住拖开老远,让宫蔷柳把药给端进去。 冢离一看这畜生机灵,便也就关上了门,将里面留给了王妃和大人,和一些小牲畜。 宫蔷柳步至他的榻前,扶着他坐起身,在他身后垫了枕头让他睡得舒坦些,她拿过药,舀起一调羹吹了吹,然后递到了他的唇前。 没想到他闭着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宫蔷柳凝眉:“怎么不吃药,不吃药怎么能好?” 林潼勾唇:“不生气了?” 宫蔷柳又将调羹递过去:“乖乖把药喝了。” 林潼睨了一眼她调羹中的黑色药汁,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闻着想吐。” “良药苦口懂不懂?”宫蔷柳见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扭捏不肯吃药,便觉得他实在太淘气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能这么不听话? “听不懂。”林潼看着她:“你还生气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其实我只是跟自己生气,我恨自己不能为你分担,每次你有事情的时候,我都帮不了你,觉得自己很无能。” 林潼看着她,说:“在停尸房,若不是你,可能我们都死了?” 宫蔷柳凝眉看着他:“也许只是我运气好而已呢?” 林潼却只说:“小东西,本座相信你,你从来都不是麻烦精。” “真的?” 林潼点了点头。 宫蔷柳嗯了一声,然后又将药送入他口中。 可他还是不喝…… 宫蔷柳不解:“又怎么了?” 林潼皱着眉说道:“不想喝。” “你怎么这么任性啊,你都二十岁了,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子啊,你不吃你怎么能好啊,你不好我怎么会好啊?你----” 她看着林潼笑了起来,惊觉自己好像上当了,这妖孽真的有病!神经病! 第181章 水门 看着他那欠调教的樣子,真想揍他一顿,她也就敢在他生病的时候才作威作福。 因为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不过不喝药的男人,还真是让她头疼。 宫蔷柳继续好脾气:“再问你一遍?喝还是不喝?你要是不喝,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林潼冷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说:“喝就喝。” 宫蔷柳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後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没想到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居然怕喝药,还跟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看他喝得乖。她便说道:“真乖,等下姐姐给你糖吃哈。” 林潼干脆端过她手中半碗药喝了个精光。他将空碗遞给她,等她放好回来时,看着她:“糖何在?” “没……没有……”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真的给他准备啊,他還真信了啊? 林潼面色一冷,看着她那嫣红的唇瓣威胁道:“哼,竟敢骗本座,不给本座吃糖,本座就吃你!” 宫蔷柳摸着自己的唇笑了一下,然后她往后面退了几步:“想吃我,只怕你现在没本事,哈……” 林潼正要说話,突然传来冢离的声音。说是皇上的人到了,林潼面色凝重,只好让容嬷嬷过来陪着宫蔷柳一起前去迎接。 凤秋奕派了宫中小乌子前来探望林潼,与此同行的还有一名穿着华贵的女子,宮蔷柳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那女子穿着打扮都很另类,一袭紧身紫衣,将她的s形身材展现出来,她整个人宛如水蛇一般柔软,银制镂雕花纹发冠盘旋在头顶,如两条纠缠的小蛇嬉戏而上,发冠上垂下的环形银片,摇曳生姿。随着走动,环佩叮当响。 宫蔷柳远远地就看到了这女子,柔若无骨。媚到了骨子里面,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女人,脸很小,下巴尖尖的,她化着浓重的妆容。重紫胭脂覆盖眼皮,几乎都快要看不清她细长的眼,她的睫毛又很长,微微眯着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神,更夸张的是她双眸垂泪----确切地说,那滴水形状的泪,是用紫胭脂描出来的。像夜里哭泣的娃娃,宫蔷柳一瞬间就想到了恐怖惊悚的女鬼,不过即使是女鬼,那也是一个很媚的女鬼。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光是看着这一身装束就让人很很心有余悸。宫蔷柳问着身旁的容嬷嬷:“嬷嬷,这人你认识吗?” 容嬷嬷眯了眯眼睛,她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没看过也听说过:“只怕是那妖言惑众的祀月教。” “祀月教……”可是那赫连贞要集结武林各大门派对付的祀月教?宫蔷柳的心沉沉的,皇帝为什么派祀月教到青绝府来,只怕又要大人帮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她听静丹说过,祀月教已入宫闱,她们的长生不老术要要用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做丹药提炼,而且还培养出一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那怪物专吃人的心脏……呆豆叼弟。 这么可怕的魔教,谁沾上谁倒霉啊,可她居然堂而皇之地跟皇帝的人来了青绝府! 转眼间,小乌子到带着那个女子到了宫蔷柳的面前,小乌子向宫蔷柳行礼:“奴才小乌子见过九千岁王妃。” 那个女子也跟着小乌子盈盈一拜。 “公公辛苦了。”宫蔷柳吩咐容嬷嬷给小乌子打赏,小乌子收下银子,才继续说道:“王妃,这位是祀月教的左护法水门,专门来给九千岁送药的。” “哦。”宫蔷柳看着这个垂泪的水门,心里面慌兮兮的,不过却还是竭力让自己镇定,她看着那眼睛似都睁不开的水门道:“什么药?” 水门抿着唇没有说话,反而是小乌子说道:“是解红素果的还魂丹,太子吃了,相安无事了。” 宫蔷柳眼中闪过震惊,太子都是将死之人了,居然被祀月教给救回来了?她皱眉看着那个水门:“太子真的相安无事了?” 小乌子点了点头:“等下给九千岁试过,王妃便知真假。” 一个沉吟,宫蔷柳说道:“辛苦左护法了,两位里面请吧,大人已在里面等候。” 水门回道:“谢过王妃。” 水门声音一出,宫蔷柳震惊到了,这女人的声音,好像她以前玩魔兽争霸时候,听到的精灵族语言,像是滴水的温柔一样,这样柔媚的女子……也太过耀眼了,虽然很美,不过宫蔷柳不是很喜欢,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乌子领着水门进绝情阁,水门穿过蔷柳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迷香一样的东西,不过那东西不是迷香,但是却很蛊惑人心,不知道是什么香料。她没错过水门手中捧着的紫檀宝盒,那宝盒上刻着半个紫月亮,大概里面就是给大人疗伤的还魂丹,死人都能还魂的还魂丹,活人吃了岂不是更有效果?宫蔷柳看着宫容嬷嬷道:“嬷嬷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 容嬷嬷说了声好,便将门给带上了。 小乌子带着水门步至到珠帘后行礼,林潼道:“起身罢,小乌子,皇上派了祀月教的左护法给本座送药?”方才她们外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水门完全不会避讳水门,而是目光直直地看向珠帘后:“正是水门,太子服用了我们教的还魂丹,已救回一命。” 林潼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便道:“烦请左护法将还魂丹交给本座的王妃。” “不成。”水门果断地拒绝了林潼,令所有人意外。 宫蔷柳站在珠帘外听得真切,这个女人也真是厉害,有几个人敢这样跟大人说话? “为何呀?”宫蔷柳接了下去,大人身子不舒服,自也是不能动怒不能发火,所以就由她这个妻子来代言。 水门不卑不亢地解释:“回九千岁,此药,要配合本教的疗伤大法一起,方才有效,否则吃了也是颗废药。皇上派我前来,就是给九千岁你疗伤的。” 靠!什么变态的药啊,这个魔教还真是牛逼,这么说别人即使盗用了这还魂丹也是没用喽?宫蔷柳深深地折服了,邪魔外交,果然是与众不同。 林潼沉吟了会:“那就请左护法进来给本座疗伤。”水门敢这般猖狂,肯定是救下了太子,深得圣恩。 小乌子上前忙撩开了珠帘…… 宫蔷柳刚要进去,那水门用手一拦,悠悠然:“王妃抱歉,你,不能进。会影响到我用法。” 第182章 本座现在不会有孩子 宫蔷柳氣得一口血:“左护法说得未免有些言重,本宫比任何人都希望大人能快点好起来,又岂会去影响你?“” 水门斜睨着宫蔷柳。施施然道:“还魂丹,用不好,九千岁会走火入魔,这,不知道王妃还能冒这个险吗?” 威胁她,这女的居然威胁她!她握緊了腰的凤翼灵,咬了咬牙:“水护法请!”为了大人能好起来,她愿意退一步! 水门轻笑一声,然后又像一条水蛇一样。妖娆地走向了林潼的床前。 宫蔷柳真想冲过去將这水门暴打一顿,可恶的水门。不准碰我的男人啊啊啊! 可是水门不仅碰了,还动手动脚,在大人的背上摸来摸去,宮蔷柳知道她是在给大人疏通筋脉疗伤,可是她就是酸啊!她都快成一瓶醋了,浑身冒着酸泡泡,好难受! 白狐狸看到主人如此纠结,忙跑过来跟她玩耍,宫蔷柳心中氣得几乎吐血,她蹲下身抱紧着抱狐狸,一直瞪着珠帘里面…… 水护法的双手游弋在大人的背上,等她施法完毕,宫蔷柳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水门收了手。望着林潼问道:“九千岁可感觉好些了?” 垂落的头发遮住林潼的容顔,他背对着水门说:“还魂丹果然名不虚传,顿觉神清气爽,身体也轻松不少了。” 水门说道:“那就好,九千岁再好好休息一天,保准你药入病除,生龙活虎。” 林潼依旧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也没动,只说道:“多谢左护法。”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尊贵的皇帝。”水门站起了身:“水门告退。” 宫蔷柳见那水门从里面慢悠悠地出来,她一个起身,飞奔了进去,那水门看她焦急的样子,不禁眼色微动,她摇了摇头。搞不懂为何有人会对美色这般难以抗拒。 这太监,紧紧就只有美色而已吧?哦,对了,还有权势。 也是听传闻说过九千岁风华绝代,方才听了他的绕梁之音是觉得还不错。不过始终没能看清他的脸。 “左护法在外等候,小乌子马上出来。”小乌子对着那水门笑道。 水门说了声好,便出门去了。 小乌子咳了声:“九千岁,皇上奴才奉旨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九千岁说。” 林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何事?” 小乌子说道:“皇上口谕,林潼接旨。” 林潼示意宫蔷柳扶他下床,他拉着宫蔷柳一同跪了下去,小乌子这才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泱泱大梁,自开朝来,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因得天庇佑,得百姓拥护,朕深得欣慰。不过仍不能满足于此,今有祀月教引进长生不老术,朕信人可修仙,人亦能长生不老。现命九千岁林潼,全力配合祀月教,修炼长生不老术,方能令大梁兴久不衰,代代延续,福承百姓。钦此。” 宫蔷柳眉头深锁,果然她刚才猜中了,这祀月教人人诛之,皇帝却要借大人的手来修炼长生不老术,再传言出去,说是九千岁要修炼长生不老术,大人的“大奸大恶”只怕又得添加一笔,她算是看透了那个皇帝老子,大人只不过是一个给他背黑锅的。 她转首看着大人的脸色,只见俯首的大人面无波澜,令人永远都猜不透,大人在想些什么呢? 林潼说道:“微臣领旨。” 领旨…… 宫蔷柳的心像被千斤石头给压住,沉重得她喘不过气,等那小乌子走了后,宫蔷柳看向林潼:“大人?” 林潼说道:“扶本座起来。”呆豆鸟血。 “好!”宫蔷柳将林潼给重新扶到榻上。 林潼靠在床上,脸色很是沉重,宫蔷柳默默坐在他的床侧,单手扶着他的手臂。 白狐狸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趴了下去。 林潼转首看向宫蔷柳,黑长直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浓重的阴影,烛火忽明忽灭,他的脸也忽暗忽明,他握住了宫蔷柳的手:“小东西,本座走到这一步,早已是没有回头路。”他用力扣住她的手指,“长生不老术,要用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做丹药提炼……” 林潼的眼眸深不见底,宫蔷柳却能感觉到他的挣扎,她回握住他的手:“假如,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里会怎么样?” 林潼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 她说的,他做不到。不可能! 怎么可能远走高飞!至少,现在,是不成的。 宫蔷柳望着那放开自己的手,抬眸看着他:“我知道你有苦衷,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理解你。难道你真的要听信皇帝的话?去抓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做药引子吗?” 林潼面色冷然,他勾了勾嘴角:“本座的双手本就染满着鲜血,再杀几个女婴有何不妥?”他担心,害怕这一天,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宫蔷柳倏然起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我们的宝宝,也被人这样抓去做药引子,你会不会疯?” 林潼别过脸,说得无情和决绝:“不存在这种假设,本座现在不会有孩子。” 宫蔷柳的心猛然被戳中了,疼得流血。她激动道:“你杀人无数我知道,可你杀的很多都是该死的重刑犯,皇帝借你的手杀人,他让所有的骂名都给你背负,你杀该杀的人,我不说你什么,可是那些女婴儿都是无辜的!大人……你真的要堕落成为杀人如麻的魔头吗?” “魔头?”林潼觉得好笑,他冷哼了一声:“你认识本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不知道本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做善人,你去做,本座不屑做。本座能爬上这九千岁,靠的就是心狠手辣。” 宫蔷柳看着林潼,忽而觉得可笑和绝望,每月十五出生的婴儿,还是那么小的宝宝,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她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她不顾一切去爱的人,她总觉得他有很深的愁苦,总觉得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她相信自己可以给他温暖,可以让他快乐。可是到现在,她忽然迷茫了。 她忆起了三少跟她说过的话…… ----林潼他作恶多端,不是善类,以后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潼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一定会听信皇帝的意思祸害百姓,丫头,你跟着大奸大恶之人在一起,就必须面对这些---- 犹然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又是恶,她不想太过计较,可是到了这一步,她也觉得无措。她是大人的妻子,她应该跟大人连成一气,可是用小宝宝做药引子,她想想都觉得难过和心痛,每一个小宝宝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没有了宝宝的父母们要怎么活? 宫蔷柳跑出了绝情阁,白狐狸汪汪了两声也跟了出去。 床上,林潼颓然坐了下去,他用双手捂住了脸……将那痛苦的神色彻底遮掩…… 第183章 你娘走了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正義感极强的他了,踏入皇宫的第一步开始,他就料到有今时今日的。( ) 不做恶人。接近不了皇帝。 不奸臣,不信服。 他本就没有选择…… 他不杀人,自有其他人杀…… 皇宫中救皇帝,他对自己该是更加信任了,太子虽然活过来了,可是红素果加了他精心调制的蓝奇花毒入了体内,不伤即残,雖救回来,估计也就是个残废。 他强大。不代表对手软弱,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那毒药中,有大量的红素果,和少量的令人难以察觉的蓝奇花毒。 而他之所以能一直挺着,是因为師傅的太乙大法,天罡正气加上他多年的武学内力,才能吃了还魂丹安然无恙,那些人,估计现在都还不知道太子已残废的事实吧。 任何解药救回來,都没用。因为,他们只知其中一种毒药,不知道第二种。 林潼唤了声“容嬷嬷”! 容嬷嬷抬脚跨进绝情阁内:“大人,老奴在呢。” 林潼道:“去看看王妃去哪兒了。” 容嬷嬷说道:“老奴已让下人跟着去了。这就去找她。” 林潼嗯了一声,他开始打坐调息。 宫蔷柳从绝情阁出来就跑到了柳笑笑的石榴居,这个点,柳笑笑还没睡着,倒是墨染夏睡得正香。 柳笑笑起身,看着女兒满面泪水,忙问道:“柳柳,你怎么了?” 宫蔷柳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娘,我们现在就去找神农池水吧,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现在?”柳笑笑看了一眼天色:“你一宿未睡,还受了伤,现在出发怎么成?”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现在就想跟娘去边番,去天外天。”或许出去散散心也好。她不想亲眼看着他去做那些事情,虽然她走了,他也还是会去做那些事情,可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面那个梗。 “闹别扭了?”柳笑笑搀着宫蔷柳的手:“方才回来的时候,看你哭得心疼。娘也知道他在你心中非比寻常,这会是怎么了?可以跟娘说说吗?” 宫蔷柳扑到柳笑笑的怀中:“娘,刚才祀月教的人来给大人送还魂丹,小乌子还带了皇帝的口谕来,说是要大人帮助祀月教,修炼长生不老术。” 柳笑笑自然知道祀月教是个什么东西,她也知道女儿为何这般纠结,她凝眉看着宫蔷柳:“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是心里面也还是放心不下他,不然也不会去帮他去找神农池水了,是不是?” 被娘亲说中了心事,宫蔷柳也觉得没什么,她就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去做那些惨绝人道的事情。 人生是有因果轮回的。 他这样去做,以后能有什么好报应? 在他的仇恨和她之间,他选择了仇恨,她不怪他,这两者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可是她只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只希望轮回后的下一世,他们还能再牵手。呆豆狂巴。 可是他走一条道走到黑…… 就不怕万劫不复吗?他不怕,可是她怕啊! 柳笑笑说道:“柳柳,你听娘亲的话,先睡好养足了精神再说。” 宫蔷柳拉着她的手:“那娘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走的时候带着女儿一起走啊。”反正那个人也吃了还魂丹了,过一天后就生龙活虎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柳笑笑温柔道:“快睡吧,早点睡,伤还能好得快。” 宫蔷柳嗯了声:“好,我要跟娘睡,不要跟染染睡,染染她喜欢把大腿架在我身上,睡相比我还差!” “好……”柳笑笑应允,就让她多陪陪女儿吧,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但是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女儿老无所依。 所以,林潼不能死,神农池水,必须送到青绝府来。 躺下的时候,宫蔷柳眼睛瞪得跟铜陵一样大,她根本就睡不着,那个什么变态的魔教根本就是来覆灭大梁的吧?想出这么令人发指的点子,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什么长生不老术,都是骗人的,这大梁皇帝凤秋奕是要步秦始皇的后尘吧!宫蔷柳的内心一直平静不下来,她总怕三少说的会成真。若大人真的无好下场…… 她想都不敢去想…… 再想想看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哪一部是邪能胜正的?若真是按照剧本来规划,大人就是反派,赫连贞为首那些是武林正派,但愿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按照剧本来编写。 只想要他好好的。 如果可以不杀人,那该有多好啊,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魔教,该有多好啊。 柳笑笑见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道:“柳柳,你还不睡?” 宫蔷柳问道:“娘,你说宫宛如轮回去了吗?” 柳笑笑微愣,在她们族,将世间生死看透,人死后,会有轮回,若这一世作恶多端,阎王会根据生前作为编排六道轮回。 柳笑笑说道:“当然,她做尽坏事,只怕再世不能再为人了吧,若是能再为人,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命。” 宫蔷柳转首看向柳笑笑:“那我的大人,如果……如果……” “你一整个晚上就是在纠结这个?”柳笑笑叹了声气,这个女儿啊,真是个傻女儿。 “嗯……”宫蔷柳面上有着凄惶:“我好怕,真的好怕。”因为我这是我的第二世,因为我经历过生死,上辈子我没做过什么恶事,这辈子才能活得比上一世好,所以我担心,我害怕,怕他以后没有什么好结果…… 柳笑笑宽慰她道:“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你想这些也没用。” 宫蔷柳却不赞同娘亲的意见:“人定胜天,人能改命,是不是?” 柳笑笑微愣,没想到女儿这般有自己主见,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宫蔷柳像是参透了什么似的,喃喃道:“我知道了。” 柳笑笑疑惑:“你知道什么了?” 宫蔷柳信誓旦旦地道:“我要为他多积阴德……这样,轮回时,他才不会太凄惨。” “你……哎……”柳笑笑无奈地笑了,她的女儿,跟她一样,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 等想通了这些,宫蔷柳便睡着了。 柳笑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保重,我的女儿,娘亲不能让你冒一点点的险去边番,那个地方,若不是因为你,娘亲一辈子都不会回去。 宫蔷柳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人,她揉了揉眼睛,一声“娘”刚说出口,便神色大变。 大人!绝情阁!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潼微抬了一下眼皮,绝魅的脸上却只有淡然:“醒了?” 宫蔷柳也不理她,翻身下床,却被他给拦住了手臂---- 宫蔷柳生气地看着他:“你做什么拦我?” 林潼面不改色,冷然道:“你娘走了。” 第184章 本座不做 “我娘走了……”宫蔷柳的心猛地一個下沉,那个给了她无条件爱和温暖的娘亲走了?不…… 心里面徒然蔓延出一股无奈悲凉的感觉,总觉得娘亲走了。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一样。 她双手用力地扒开林潼的手臂:“大人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我要跟我娘一起走,我要去找她!放开我……” 林潼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臂,脸色冷峻:“你娘把你交给本座了,你哪也不准去,就在青绝府待着。” 宮蔷柳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声音哽咽:“大人……” 林潼见她凄楚可怜的样子,也心疼得不行。他语气柔和了下来:“你乖乖在这里养伤,你娘她一个人去天外天,比带着你去要好。” 宫薔柳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因为我就是我娘的拖累是不是?”她咬住了嘴唇,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还是不够强大,她也想一飞冲天成爲人人忌惮的强者,可是她就是个平凡人啊。 林潼摇了摇头:“小东西,你娘是为了你好,边番的天外天充满著不确定性,你娘不肯让你去冒险。” 宫蔷柳觉得内心衍生出一股好心疼的感觉,她说:“我娘为了我的安全,可以不让我去冒险。可是我娘的安全,又有谁来关心?大人你知道吗?我娘就只有我这么一個女儿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不管她,即使不能去为她做什么事,作为一个女儿我也得陪着她……” 林潼被她说的一怔,若不是他的回天散,柳笑笑也不用去找神农池水,也不用面临被族人抓回去的风险。 宫蔷柳见他无话可说,便挣扎着要下床。 林潼拦住她,心痛地说:“那我呢?我也只有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去天外天,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不是你一个人啊……” 你不是你一个人啊…… 这句话好戳心窝子! 宫蔷柳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他眼底的痛苦神色。她吸了吸鼻子,难过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呜咽道:“大人,娘是为了我们才去天外天的……” 林潼垂下眼眸,深深地叹了一声气:“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一世欠她的,唯有对你好才能还清。” 宫蔷柳依旧心有余悸:“可是我还是担心娘亲一个人去……” 林潼将宫蔷柳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娘从小在那里长大,她一个人应该能自如应付,她带着你反而不好束手束脚不方便行动。” 宫蔷柳觉得大人说得也对,埋首在他的胸膛上,目光却一直望着绝情阁的门口,娘不辞而别是别有用心的吧…… 怪不得凌晨的时候要她带自己走,她不肯,原来她早就有了打算了。她一开始就没想过带自己走,娘亲为了她和大人的未来付出这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报答她,只希望娘亲这一路上可以一帆风顺,最重要的是要平安回来。 娘,女儿对不起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让你操心。做子女的都是来要债的嘛?请你一定要给女儿一个照顾你的机会,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女儿求你了!!! 白狐狸见主人哭得伤心,在旁边摇了摇尾巴。 良久,宫蔷柳抹掉脸上残存的泪水,对着林潼说道:“对了,大人,我有事情要问你。” 林潼脸色凝重,几乎能够猜到一半,但他却看向她:“何事?” 宫蔷柳问道:“你昨天在马车上给我吃的东西,是什么?”先前他中双毒摧残,紧接着她又因为祀月教的事情跑开了,所以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解药。”林潼知道,他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所以……”宫蔷柳望了一眼外面,这才低声道:“毒是大人下的,大人你没有吃解药,是怕皇帝起疑,你要对付的人是整个皇家。”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和她先前的猜测吻合了。昨日问他,他死都不说,她就想不通干嘛给她吃药粉,接着皇宫里面就惊险毒酒,她也就猜到了这上面。 “嗯。”林潼看着她:“不知道当时情况会怎么样发展,可能所有人都会喝酒,所以事先给你吃了解药。” 宫蔷柳明了了,怪不得他要帮助薄少救西域公主!犹然还记得当时他问过自己,若是自己和小七,只能活一个,她会选择谁?原来他早就料到今时今日的局面。 林潼看着她,眼眸深幽:“小东西,皇帝是大梁的统治者,整个国家拥有百万雄师,皇帝的宫殿里面又养着两头食人怪,这些都是本座忌惮的。而且其中有一头食人怪就在东宫下面……若是不智取,强攻的话,皇帝一召唤那食人怪,我们都得死。” 宫蔷柳心情沉重,秀丽的小肉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她凝眉:“而且现在祀月教又入宫闱,大人的处境不是越来越岌岌可危了嘛?” “入了宫闱,就再也没有退路。”林潼站起了身,黑色袍角闪烁细微流光,宫蔷柳看着他颀长的背影,青丝从背上垂泄而下,他整个人好像融进一幅画里面,深刻,孤独,无奈。他孤身一人一路走来一定很累很累吧,她凌晨时候还跟他闹脾气。她爬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呆吗役技。 林潼身体一僵,他的小东西,担心他受轮回之苦,所以跟他发脾气,他的小东西,为了他的回天散解药费尽心机,还想要跟她娘去边番天外天。他的小东西,让他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有血有肉地活着,他的小东西……改变了他整个黑暗的人生。他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你放心……惨无人道的事情,本座不做,本座也怕,怕有朝一日,这报应会落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孩子……”宫蔷柳喃喃,他们会有孩子吗? 林潼转过身,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肉脸,狭长的双眸中生出温柔之色:“嗯……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宫蔷柳笑了一下,她说:“大人果然不会让我失望,那皇帝那你要怎么交代?” 林潼眯了眯眼瞳:“有魔教,也有名门正派,本座会想办法让武林中人介入此事……” 宫蔷柳心中担忧:“你要利用武林正派对付魔教?大人,你之前和江南九怪都结下了梁子,武林中人又都不看好你,我担心……” “本座自有自己的办法。”林潼勾唇笑了一下:“你就不要多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宫蔷柳郁闷道:“大人,你又来这一套?” 林潼笑了一下,那笑魅惑人心,看得宫蔷柳都醉了,尼玛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好吗?对着自己的夫君整天犯花痴真的好吗? “小东西,你好好在这里养伤,不要出去,本座派了六名死士保护你的安全。现在本座要去一趟皇宫,探望一下太子……” 宫蔷柳点了点头:“那你自己要小心点,答应我,不准让自己出事。” 林潼扯了扯嘴角,然后他嗯了一声,转身消失在绝情阁。 宫蔷柳留在府中,现在奴兮和白狐狸回来了,她有得操心了。染染的追夫路漫漫,娘也不知道到哪了…… 林潼抵达皇宫,直入太子东宫,还没走进内殿,便听到里面传出皇后嘤嘤的哭泣声。 翠莲看到林潼,忙进去通报皇后…… 这时,林潼看到太子跑了出来,林潼微怔,太子还是那个柔弱少年,只不过他看人的眼神有些呆滞。 太子看到林潼的时候,忽而黏上来拉住了林潼的手:“大哥哥,你陪我我玩,陪我玩吧……” 林潼的猜测果然没错,太子因中他的蓝奇花毒,痴呆了。 皇后走出来,面上垂着泪水,看到林潼忙上前说道:“太傅,你见多识广,能不能找人帮着治治太子?” 林潼凝眉看着皇后:“太子为何会这样?” 皇后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祀月教给太子吃了还魂丹,说太子能安然无恙,可是太子一早醒来就不认人,谁都不要理……” 林潼扶着太子的手臂,唤了一声:“太子?” 凤慕临歪着脑袋,一脸单纯地看着林潼:“大哥哥你在叫我吗?原来我名叫太子啊,太好了,好好听好好听……”太子一边嬉笑一边鼓掌。 林潼看着这个单纯的少年,心中的负罪感似没那么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妇人之仁了,他竟狠不下心杀掉太子。也许在这深宫之中,做个痴傻殿下,对太子来说也是一种福气吧。有多少人觊觎他的太子之位,而如今,他也可以彻底放下了。 林潼对着皇后说道:“皇后,本座会竭尽全力帮着救治太子……” 皇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太傅了。” 这时,小乌子匆匆来报:“九千岁,皇上让您过去一趟御书房。” 皇后脸色一变,叫九千岁去御书房,是商议大事?如今太子痴呆,只怕储君之位不保了…… “好。”林潼应了声,便开始哄着太子:“你不叫太子,你姓凤,叫慕临。” “慕临?”凤慕临点点头,痴傻道:“也不错啊,蛮好听的,大哥哥,你还没说带我去玩呢,去嘛去嘛,我闷得慌……” 林潼温言软语道:“大哥哥现在有事,一会再来找你玩,你先听你母后的话,成吗?” 凤慕临用手指了一下哭泣的女人:“你说的母后,就是她呀?” 皇后一听,哭得更凶了,竟连她都不认识了。 林潼嗯了一声。 凤慕林伸出小手指和林潼拉钩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哥哥你等下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看着被皇后带走的痴傻太子,林潼稳了稳心神,这才转身跟着小乌子去了御书房。 只是没想到,凌晨到青绝府的那个祀月教左护法水门也在,这魔教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小,竟进了皇帝的御书房。 第185章 长生不老药 这是水门第一次見林潼的正面,那花了浓妆的脸,却依然掩盖不了他的魅惑妖娆。风华绝代。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美的人,可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瞬间黯然失色。 用那柔媚的声音有些酸味地说道:“九千岁,我们又见面了。” 林潼脸上面不改色,只朝着水门点了一下頭,蜿蜒在他眉心的彼岸花惊艳了她的视觉,一个男人美成这样,真是令人发指!只见他走到皇帝面前,屈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雖然智残了。不过皇帝的兴致却看起来不错,大概是儿子太多了的緣故吧,林潼听皇帝对自己说道:“爱卿平身,来来来。林爱卿快过来看看祀月教呈上的寶贝……” “宝贝……”林潼似已猜到皇帝说的宝贝是什么了,他拾级而上,走到了皇帝的檀木书桌前,只见皇帝打开一个刻半个紫月亮的宝盒,那黄绸布上躺着一个嬰儿形状一样的药丸。 林潼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皇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老仙药?” 皇帝点了点头,激动地对着那水门说道:“左护法,你给我们九千岁说说怎么回事。朕已经看到他脸上的好奇之色了。” “我们抓了四十九个女婴提炼出的丹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加上一千零八种药物参入,又一个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练成这半成品……” 四十九个婴儿……林潼看着那水门,那水门微眯着眼睛,睫毛都是熏成了紫色,看也看不清眼神,不过看着她这诡怪妆容,林潼也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变态了。鬼魅妆容跟自己有得一拼,他并非是因为喜欢才这样。而是因为无奈,而这个水门肯定是因为喜欢才这样。 林潼凝眉问道:“如何相信你们所说的是长生不老药?” 水门勾唇笑道:“半成品,也是可以服用的。只要皇上圣尊服下这丹药,保准他不会再老……” 林潼看向凤秋奕,只见凤秋奕眼中散发着兴奋的光彩,伸手去拿那个像婴儿一趟的半成品,林潼迅速夺过,他看着皇帝摇了摇头。 皇帝这才收了手,等着林潼动作,是他太想长生不老了,所以有些心急了。 林潼将那半成品给折成了两半,一半递给水门:“吃。” 水门好不容易睁开了那眯眯眼,里面似流动着紫色光芒,她勾唇笑了一下,修长的紫色指甲魔魅妖异,她整个人都像是一条柔软无骨的蛇,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在不断扭动着,那手指甲戳在了林潼的手指,林潼嫌恶地瞪了她一眼,却见她妖里妖气地笑了笑,然后接过了丹药递入了嘴中:“如此贵重的不老药,教主费尽心思才练成,给我吃了……赚了。” 林潼冷哼了一声,见她吞下,这才信服这药没问题,他将另外半颗递给了皇帝。皇帝接过立马吞了下去,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好似充斥着一股起奇异的力量:“妙哉,妙哉!半成品都让朕觉得好似要飞了起来,销魂,太销魂,哈哈!水护法,这个宝贝好!” 水门扭了扭腰,又是一笑,她看着林潼,眼中似有些挑衅:“修炼成品要一百零百名女婴儿做药引子,皇上可是要这九千岁帮忙配合吗?” “不错!”凤秋奕为水门引荐:“我大梁第一高手,朕的心腹,九千岁。” 水门幽幽然地哦了一声:“皇上确定不是心腹大患吗?” 林潼勾唇,那绝色妖颜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久了只觉得阴暗冷魅,他也不说话,也不解释,也不着急,淡定从容的让水门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坐上九千岁的宝座,此人非同一般呐。 皇帝看着两个人对立着,得罪一方都非他所愿,他哈哈一笑做了和事老:“水护法,你跟九千岁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做事,朕从不来不用操心。” 水门笑了一下,看着那林潼盈盈一拜:“方才水门多有得罪,请九千岁恕罪。” 林潼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水护法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本座还有其他事情和皇上商议。” 水门朝着皇帝点了点头:“既是如此,皇上,水门就先告退,这几日教中事物繁多,等教主回来,一定让他来觐见皇上。” “好!”皇帝拂袖道:“小乌子,送水护法。” 水门睨了一眼林潼,别有深味的一瞥,似宣战一般。对此,林潼只是无动于衷。等着那水门走出御书房,林潼上前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皇帝还沉迷在那不老丹药中,不知道自己吃了究竟能否长生不老,被林潼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林爱卿,请讲。” “皇上,关于太子毒酒一案,不知韩硕那边是什么情况?” “太子一案,韩统领和朕说过,应该是东羌人所为,东羌想灭我储君,还妄想杀朕,实在罪无可恕!”皇帝说到这里,眼中的眸光也凶狠了起来。 东羌人来得及时,他都不用担心年楚风找人假扮会出什么纰漏,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过唯一的失算就是让小东西受了皮肉之伤。林潼看着凤秋奕:“皇上,东羌不过是个小国,对大梁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 凤秋奕正色道:“不错,区区小国,何足挂齿,不过他若是和别的国家一起里应外合……只怕对我们大梁不利。” 林潼一点就透,按照疆土来分析,疆土之北,东羌、大旗和大梁交界,难保他们不会狼狈为奸串成一气一起对付大梁,林潼说道:“皇上说的可是大旗?” “不错。”凤秋奕凝眉道:“多少人盯着大梁这块肥肉,恨不得每人都瓜分一块……大旗兵强马壮,东羌又擅旁门左道,若是二国联手,瓜分我大梁,那就不妙了。” “微臣一定会把东羌国的奸细给找出来。”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找出东羌国布置的眼线,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下! “不用……”凤秋奕看着林潼,眸光闪烁:“林爱卿,此事朕已经全权交给韩统领去做了,你眼下工作就是管理好二十四衙门、东厂,配合祀月教就可以。朕不想你太累。” 林潼知道皇帝的顾虑,他是不想把什么事情都交给自己,这是在防着他呢,说什么怕他累,实在太过冠冕堂皇!皇上有政策,他有对策,无妨。 “微臣谨遵圣命。”林潼想起了痴傻的太子,旁敲侧击道:“皇上,太子现在情况不是太好,微臣担心……” 凤秋奕挥手笑道:“林爱卿莫要担心,太子痴傻只是暂时的,水护法和朕说了,等她提炼出一种脱胎换骨的药,能让太子比以前厉害千倍!” 林潼半信半疑:“皇上就那么相信祀月教吗?微臣以为,祀月教突然出现必有所图……皇上还是要小心点才是。” “林爱卿放心,祀月教帮朕做这些事情也是讲条件的,朕和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皇帝翻开一本奏折,显然是无心再和林潼多说什么。 “微臣告退。”林潼识趣地退下,不知道皇帝和祀月教交易了什么?林潼匆匆走出御书房,直往东厂而去。 刚出皇宫,便看到了薄少,林潼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这才走向薄少:“发生什么事情了?” 薄少说道:“破庙里的黑衣人开始行动了,他到了市集上,找接头人,不过此人非常谨慎,中途掩人耳目多次,又有许多接头人介入,所以,跟丢了。” “他是去找幕后主使去了……”林潼看着薄少:“那个瞎子嬷嬷呢?” 薄少回道:“还在破庙,好像发烧了。” 林潼深思一会,这才说道:“去盯着她,看看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回来接她?还有让人密切注意醉香楼的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薄少匆匆离去。 当务之急,是除祀月教,祀月教不除,必将成祸患。林潼调转方向,身形迅速消失在皇宫周围。 申时,青绝府 宫蔷柳刚练完剑,便看到奴兮晃晃悠悠地回来,嘴中还哼着小曲儿。宫蔷柳走到她旁边她都没发觉,宫蔷柳喂了一声,奴兮这才啊了一声:“小姐,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还想问你呢,大白天的发什么花痴啊?哟,这个碧玉簪子不错嘛……十二送的。”宫蔷柳看着奴兮的发簪调侃道。 奴兮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小姐,你明知故问啊,呆子送的,说我以后看到这簪子就能想到他了……” 宫蔷柳笑得开怀:“哈哈,你叫十二呆子,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呆,是爱的称呼喔!” 奴兮满面通红:“小姐,你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兮嘟唇道:“十二让我带三少的话给小姐呢,小姐你不想听啦?” 三少给自己带话?会是什么呢?应该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让十二特地来送话吧? 宫蔷柳着急道:“三少给我带了什么话,奴兮你快说!”若是三少能帮助赫连贞,联合武林各大门派对付祀月教,那大人不就可以不为难了嘛?真是两全其美的计策呀!可以除掉祀月教,还能让大人不再为难!不过那个祀月教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也会为三少担心的,若是自己能帮上点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呆吗丸技。 第186章 谁的陷阱 奴兮俯首在宫蔷柳的耳边,轻声说:“三少说,带血玉。戌时青绝府后门见。” 宫蔷柳眼中闪过讶色,之前在小破屋见面的时候,三少说要自己时刻带着那快血色玉佩,说在她危险的时候,那块玉佩可以帮助她,到那之前他都没有说过要自己把血色玉佩还给他。而且她中途还玉佩,三少都不要,怎么突然这次要她带着血色玉佩去见他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奴兮见小姐陷入了深思中,不禁问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宫蔷柳看着奴兮的小脸,认真地问道:“是十二让你带的话,是吗?” 奴兮点点头:“是啊,是他亲口和我说的。” 宫蔷柳看了一眼在对自己摇着尾巴的白狐狸。眯了眯眼睛,这才对奴兮说道:“奴兮,我知道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去帮嬷嬷准备一下晚膳吧,我也不知道大人今天回来用晚膳不。” “好的,小姐,奴兮这就去厨房了。”奴兮单纯,也没问小姐的血色玉佩是三少什么时候给小姐的。她觉得三少和小姐的关系很微妙,介于朋友和情人之间。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追问,不过现在沉浸在和十二的甜蜜关系中,所以她能管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等奴兮走后,宫蔷柳的心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是什么一种感觉,既然是十二带话,那应该信得过吧? 这时候,头发上的碧绿小蛇突然从她的头发上爬了出来,用那萝莉的萌音问道:主人,你有心事啊?和咒儿说说呗。 宫蔷柳摸了摸头发上柔软的小蛇。这刚要说话呢,白狐狸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对着她头发上的碧绿小蛇可凶了。 猝不及防的咒儿吓了一跳:你这没有礼貌的家伙。是要吓死你咒儿姐姐吗? 姐姐?白狐狸一听,心中更加不爽了,竖着毛发对着咒儿嗷嗷叫着,宫蔷柳忙蹲下身安抚着白狐狸,这刚一低头,咒儿吧嗒一声掉落在了白狐狸的鼻子上,白狐狸吓得原地转圈圈,宫蔷柳忙去拽白狐狸的尾巴:“宝贝别怕,别怕,咒儿,你快下来,别吓它了! “哼,一天到晚对我充满敌意,你了不起啊你,我跟主人去玩,不跟你玩了!”咒儿说罢,又飞身到了宫蔷柳的头发上。 白狐狸见这个小东西相当无礼,仍不肯罢休地不肯放过,宫蔷柳只好抱住它的狗脖子:“没事,没事哈,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我爱你们!” 白狐狸嘴微张,还呜呜地发出不友好的声音,咒儿哼了声:“得意什么啊,有本事帮主人解决烦恼啊!” 白狐狸咬住宫蔷柳的裙裾,眼巴巴地看着她。 宫蔷柳总觉得白狐狸有话要跟自己说,她摸摸它的头,手刚落定,便感觉到有种意识传入到自己的脑海当中。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白狐狸跟自己说:主人晚上不要去赴约,是陷阱。 宫蔷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狐狸:“白狐狸,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白狐狸点了点狗头,但是它没有再说什么。 咒儿见宫蔷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主人,那狗跟你说什么啦? 宫蔷柳起身看了一圈周围,绝情阁外的侍卫正目不斜视地站着,她带着白狐狸和咒儿转身进了绝情阁。 她靠在绝情阁的门上,这话是十二让奴兮带给自己的,她的奴兮她知道,不可能存在什么问题?可是白狐狸告诉自己这个是陷阱,那,有问题的人,是谁?她能想到传话有问题的人是十二也不会想到是三少。 等等!十二?十二有问题? 宫蔷柳为这个猜测而感觉到后怕不已…… 她觉得自己的白狐狸和其他的狗不一样,它能能给自己传达意识,它一定是灵兽,它的话一定可信。 宫蔷柳蹲下身,和白狐狸平视:“白狐狸,晚上我去赴约,去看看有问题的人到底是谁可以嘛?我若是一定要去赴约,能否平安脱险?” 咒儿似能猜到白狐狸跟主人说了些什么,她说:主人,你尽管去,咒儿会保护你。 白狐狸白了一眼咒儿,仿佛在说,得了吧你,一个酒瓶就能将你给打回原形,你有什么本事! 咒儿不服气地瞪着白狐狸:一个天罗地网就将你给抓住了,你也没多少本事嘛,在我面前得瑟啊,不自量力! 白狐狸愠怒要去抓咒儿,咒儿蹭地钻入了宫蔷柳的头发中,宫蔷柳一把抱住白狐狸:“宝贝白狐狸,我能去赴约吗? 白狐狸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宫蔷柳,汪汪叫了两声。 宫蔷柳凝着眉,为何十二让奴兮给自己带的话有问题……她如果不去弄清楚真相,那三少岂不是很危险吗?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面很焦躁,又不能去找三少。又不能让人传信,如果十二是不可靠的,那她应该怎样才能通报给三少呢?宫蔷柳看着白狐狸,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她蹲下身看着白狐狸:白狐狸你出府去能不能找到哈撸? 白狐狸点了点头。 “哈撸,在亥城?” 白狐狸又点头。 “好~”宫蔷柳心中有了主意:“能找到哈撸,就能找到三少!”宫蔷柳找了纸笔,在宣纸上写下:三少,今日酋时,十二让奴兮带话给我,让我带着血玉在戌时去青绝府后院找你,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没行动,望你收到后给我回复。 宫蔷柳将宣纸折起来,然后放入了白狐狸的嘴中:“白狐狸,把书信安全送到哈撸的手中,而且你要记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要平安回来。”宫蔷柳将头发上的碧绿小蛇放在白狐狸的耳朵中:“咒儿你陪着白狐狸一起去,有情况的话记得及时回来跟我说。” 白狐狸一脸纠结,这时听到咒儿说:你对我有意见归有意见,主人的话你可不能不听。 宫蔷柳嗯了一声:“你们要相亲相爱啊!” 白狐狸嗷呜了一声,这才冲向门口,还没等得及宫蔷柳帮它开门,它已经一爪扒开门出去了。宫蔷柳这一转身,只见两只小兔立在那一脸惊呆地看着她。 宫蔷柳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我的小兔们,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我…… 长胡须小兔冷哼了一声:欺骗我们很好玩嘛? 长毛小兔则不同于长胡须小兔的生气,而是蹦跶着跑到宫蔷柳的身边,蹭了蹭她的小腿:人类能够理解我们兔族真是太棒了,柳柳姐姐,我晚上想吃肉肉,可不可以给我吃肉肉啊! 长胡须小兔冷睨了一眼长毛小兔:没节操的家伙,不理你了! 宫蔷柳将长毛小兔给抱在了怀中:诶,是我不对,明明听懂你们说话,却不事先告诉你们……金毛小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长毛小兔在她手心嗅了嗅:没关系哒,长胡须就这性格,很快就气消滴。 宫蔷柳嗯了一声,走到床前将玄月剑谱拿出来,她翻了翻,这才自言自语道:我已经练到第二十一招了……希望早日突破三十招。 到了晚膳时间,宫蔷柳没等到大人,日理万机的大人总是很忙。等她从花厅回到绝情阁的时候,雪白大犬飞奔而来,宫蔷柳一阵激动,忙飞奔过去跟白狐狸会合,白狐狸将书信叼到她的手心,宫蔷柳匆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不要多想,是我让十二这么做的,晚上戌时不见不散。三少留。 不知道为何,收到这书信心中并没有踏实下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难道是白狐狸感应错了吗?可是三少又说得明白,她看了一眼沙漏,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戌时了,若是大人还没回来,她就去青绝府后院,看到帮容嬷嬷做完事的奴兮匆匆而来,宫蔷柳忙将纸条给收好。 戌时时分,青绝府内一片沉寂,就只听到北风呼呼刮动窗棂的声音,宫蔷柳的心都好像被吹得紊乱。 “奴兮,大人回来了吗?”就在自家门口会见蓝家三少,若是被大人发现了,她死都洗不清自己的清白了,更何况她还跟三少……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有余悸…… 奴兮回道:“小姐,大人没有回来的迹象,已经戌时了,我们要去后院吗?” 宫蔷柳看了一眼白狐狸,这才说道:“奴兮你去正门,注意大人举动,若是回来了,立马派白狐狸来报……我带咒儿去后院。” “好,小姐,你要小心点!”奴兮带着白狐狸出去,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兮去跟几名死士纠缠,宫蔷柳翻墙出了绝情阁院落。 她一路飞奔到后门,钻过了狗洞,等在寒风冷冽中。 过了一会,一道白芒慢慢逼近,宫蔷柳见那白衣飘逸,银色鬼面面具在夜色下泛着青冷的光,她心中一凛,等那身影靠近,张望了一眼四周见没可疑人等,这才说道:“三少,血玉我带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从袖兜里面拿出血玉,递给蓝家三少…… 只见蓝家三少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宝物一样,突然一把夺了过去!呆围助弟。 宫蔷柳抬眸看着黑夜中的银色鬼面具,她看到他耳边的一缕短发!不对,三少是长发! 宫蔷柳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三少!” 那人一听,哈哈笑了一声,瞬间挪到宫蔷柳的面前:“可惜你知道得太迟……” 第187章 大人,我疼 宫蔷柳眯了眯眼睛,她往后退到了墙壁边缘:“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好像变音一样诡异。 根本听不出是何人。 那人将血玉拿出来,对准着宫蔷柳的眉心:“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 宫蔷柳看着他拿着血玉对准自己的眉心,可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我跟你说,这块玉佩是假的!” “该死!”那人快步挪到宫蔷柳的面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宫蔷柳,真正的血玉在何处!” 宫蔷柳抽出腰间的凤翼灵。一剑刺向他的腰间,那人眼瞳一缩,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找死?” 宫蔷柳将凤翼灵甩向那人的面具,速度之快便是让他也猝不及防。凤翼灵的环形羽毛刀片和银色面具碰撞出火花四溅,面具男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他抽出腰间的长剑,迅速劈开凤翼灵的攻击,凤羽灵回到了宫蔷柳的手中,宫蔷柳握着凤翼灵,可是腕带上忽然飞射出无数根的破魂银针,只见面具男旋身而起。躲避她的破魂银针,宫蔷柳脚步快,手快,一剑刺向了那人的腰间,挑下了他的腰带,再一个深入,她的羽毛刀片刮过了他腰上的肉!那人长剑猛然从空中刺向宫蔷柳,说是迟,那时快,空中飞来一条锁链,锁链勾住了面具男的武器。蓝家三少腾空跃起,一招流星飞雪,将那人身上刺出几十道伤痕来。 面具男不是三少的对手。身子忽然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一下。 三少的锁链打在了他的胸口,那人猛然一个挣扎,却是无力地瘫在了地上,蓝三少走到那人的面前,迅速点了他的穴道。 宫蔷柳跑到三少的面前要摘那人的面具,却被三少阻止了:“丫头不要……” “三少,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谁吗?”宫蔷柳疑惑不解,两个人的配合不就是为了抓住这个假的三少吗? 蓝三少幽幽然道:“我已经知道了。( )” 宫蔷柳看着蓝三少的银色鬼面具,但是却一点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三少都知道了?没摘面具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么说这个人,是他的属下?他认识…… 蓝三少转首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心中疑惑脱口而出:“血玉和我有什么渊源,他为什么拿着血玉对准着我的眉心?” 蓝三少忽而伸出手,落在宫蔷柳的鬓发上:“丫头,很多事情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保护好你自己,以及你身上的血玉,不能再让其他人发现!” 宫蔷柳觉得三少说得好严重,她说:“三少,这个血玉,要不……” 三少说得煞有其事:“血玉虽然可能给你带来灾难,但是它也是你最好的守护玉,现在祀月教猖獗,你不能离开血玉。” 宫蔷柳觉得三少字字沉重,她凝眉看着他的银色鬼面具:“三少,你说得好玄乎,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你和大人一样,总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稀里糊涂的,总是感觉自己很被动。” 三少的语气似也很无奈:“三少知道,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也是不想给你增加困扰。” 宫蔷柳沉默了一会:“三少我不逼你,我知道你和大人都很有自己的主张。我就想问问你,赫连贞见到你了吗?你决定和其他各大门派一起对付祀月教吗?” 三少看着她:“今天刚见的玉女派掌门人赫连贞……” 宫蔷柳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这么说,三少会介入武林。” “三少一直都是武林中人啊,呵呵!”三少摸了摸她的头:“听说你们家林潼要配合祀月教帮皇帝修炼长生不老术……” 宫蔷柳拨开了三少的手:“三少,其实我们家大人没你想象得那么坏。( )” “哦……”三少不觉好笑问道:“此话怎讲?” “三少,我只想说,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有自己的苦衷,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太多,三少不需要顾忌我们大人这里,只需要将祀月教铲除就好,不过祀月教太厉害,蔷柳真心不希望三少出事。三少你答应我,要好好的,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说,我知道自己力量微弱,但是我愿意尽绵薄之力。”一番肺腑之言,是帮三少,也是帮着大人,嗯。 三少听她讲完,低声笑了一下:“丫头,谢谢你关心三少,三少很感动,你放心,三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宫蔷柳勾唇笑了,不过愁云转瞬爬上脸庞,她瞥了一眼地上那个面具男,又看着三少:“三少……我好像已经知道……” 三少正色道:“烂在肚子里,谁都别告诉。” 宫蔷柳点了点头,这时,突然从四处涌出大批手持火把的侍卫。宫蔷柳心中骇然,居然是青觉府的侍卫。 “放开王妃!”其中一名身穿黑色蝙蝠衣的死士说道,宫蔷柳看着几个死士都到了,奴兮和白狐狸也到了。 “小姐!”奴兮紧张地看着宫蔷柳,出大事情了,这下要怎么收场? 宫蔷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和蓝三少公然私会,被青绝府的人发现了。可是没有最糟,这时,更糟糕的一幕出现了,慕容雪带着官兵出现在青绝府后院,那马背上的慕容雪,一脸的嚣张得意,眯着眼看着他们:“这一幕真是似曾发生啊……哈哈,九千岁何在啊?你的王妃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啊!九千岁在不在啊,在不在府中啊!” 蓝三少哈哈笑了起来:“慕容雪,你怎知道我不是来杀她的!”蓝三少一剑凶猛地刺向宫蔷柳,,慕容雪面色一变,手中长矛已是来不及阻止,这时林潼的死士飞身而来,纷纷刺向蓝家三少! 电光火石之间,宫蔷柳只感觉到刀光剑影映在脸上,她眼中闪过三少跳跃的白色身影,为了三少,为了自己,为了骗过所有人,宫蔷柳握紧凤翼灵刺向了蓝家三少的手臂!可是她没想到三少居然没有躲避,她心中惊诧,长剑却已刺伤他的手臂,蓝三少手臂上的血汨汨流下,宫蔷柳咽了咽口水,怎么会这样,三少为什么不躲!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躲开,是为了让所有人信服他是来杀自己的吗? 蓝三少握着流血的手臂,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剑飞快掠向宫蔷柳,两把弯刀忽而从空中飞入,只听墨染夏一声“蔷柳我来助你”就看到她飞身而下,宫蔷柳心中大喊糟糕,三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她握着凤翼灵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看到那慕容雪也想要趁人之危,不禁恼羞成怒,凤翼灵刺向了慕容雪:“渣男去死!” 慕容雪的长矛抵住宫蔷柳的武器:“宫蔷柳你好狠的心,宛如已去,你竟连我也不放过,你要震儿无父无母么!”呆围叉号。 “慕容雪,你诬蔑我,我绝不轻饶你!”宫蔷柳说罢,也不跟他废话,更不想听他冠冕堂皇的说辞,当务之急是让自己受伤,这样死士和染染就会过来!这样,三少才能逃出去! 宫蔷柳像是不要命一样地跟慕容雪厮杀在一起,此生都没这么努力过,玄月剑谱练到第二十一招,连慕容雪应付起她来都有些吃力。宫蔷柳故意一个闪神,那慕容雪的长矛本来也是虚幻一招,他以为根本刺不中宫蔷柳的,可是宫蔷柳故意迎身上去,她握住慕容雪的长矛让他的长矛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中…… 一声剧痛传来,宫蔷柳脸色白了白,手中的凤翼灵“铿”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墨染夏惊喊一声:“蔷柳!” 奴兮惊慌失色地跑过去:“小姐,小姐!”这时,白狐狸也难过地呜了一声,主人让自己受伤了! 和三少打斗的士忽然停了下来----齐齐冲向慕容雪,慕容雪飞上马背,夹着尾巴逃跑了,死士一路狂追…… 蓝三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宫蔷柳,心中一阵难过,这个傻丫头!真是没救了!他吹了一声口哨召唤哈撸,带着面具男骑哈撸而去,黑夜中,他回头看了一下宫蔷柳。 墨染夏已经拔出宫蔷柳胸中的长矛,她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洒在宫蔷柳的胸口:“蔷柳撑住,这就去找神医!” 宫蔷柳喘着粗气:“我没事,没事,只是皮肉之伤,染染,你扶我进去就好……”事出意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三少脱困了。 墨染夏看了一眼那长矛,伤口确实不深,不过被这样刺中也是很痛的,她叫了两个侍卫前来帮忙,这才将宫蔷柳给弄到了绝情阁中,容嬷嬷闻风赶来,立马找了江鱼鱼过来。 宫蔷柳看着容嬷嬷:“嬷嬷,大人还没回来吗?” 容嬷嬷说:“老奴去看看……”这刚转身,就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林潼快速步入房中,斥退了所有人,包括墨染夏。林潼撩开袍角,坐于她的床前,他拉开了她的被子,只见她白色的中衣上隐隐有血迹,红色血迹好刺眼。 “大人……”宫蔷柳不知道大人听了什么风声,所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林潼的手微颤,却还是扯开了她的中衣查看伤势,伤口周围有些殷红,上面洒了药粉,已用白布缠绕…… 林潼抬眸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心忽然绞痛了起来,浑身都是伤!他不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伤,结果太讽刺。林潼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大人……大……嘶……”宫蔷柳一紧张,便牵扯了伤口,疼得额头上都要冒汗了。站在门口的林潼身子僵硬,他说:“你好好养伤,本座去找蓝家三少!” “大人,我疼……”宫蔷柳呜咽了一声:“我好疼,求大人陪着我,不要离开!” 第188章 回到过去 林潼低垂着眼眸,黑长直的睫盖住了他眼中的痛苦和纠结,扶着门的手。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 怎样才能护你周全,保你安然无恙?为何我总是做不到,辜负我,辜负你娘亲之托。这样的我,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宫蔷柳仰着头看着门口站得笔直的男人,黑袍冷冽。烛光将他的身影衬托得寂寥,宫蔷柳心中酸楚,她扯住了芙蓉帐:“大人……”她只知道大人不能去找三少,因为三少可以帮助大人铲除祀月教,因为三少是她的朋友。她不想三少跟大人对立。 宫蔷柳的呼唤,让林潼的心狠抽了一下,他面色紧绷着,那倾世容颜上却敛藏着化不开的痛楚。一声喟叹逸出唇边,林潼转身,疾步到她的床前,在床沿坐了下去。宫蔷柳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大人……” 林潼替她弄好中衣。盖上锦被,握住了她的手,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宫蔷柳凝着眉看他,心中有些忐忑。 “小东西。其实本座……”林潼望着她的眼睛,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费尽心思安排的一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宫蔷柳握着他的手,这才感觉到踏实,她仰眸看着他:“大人,其实我和蓝家三少……没什么。”她自己都有些说得底气不足,她和三少的关系真的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一个不怎么讨厌的三少。一个跟她有亲密关系的三少,一段想彻底放下却不可能抹去记忆的过去,她的内心其实一直很挣扎和煎熬。她不完美,不能完完全全属于面前这个心爱的男人。 可是人生走到这一步,已然是不能回头,她只能选择去接受,去面对,去隐瞒。她愧对大人。愧对三少,这一生,也是辜负了好多人。 林潼狭长的双眸中泛着迷离幽远的光芒,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蓝家三少喜欢你吧?” 宫蔷柳的心猛然沉入了冰窖当中,一时间整个人都冷了起来,仰首看着他,内心充满着不安。 林潼扣紧了她的手指:“他是帮你解合欢散的人,是不是?” “大人!”宫蔷柳忽地要坐起身来,扯动了胸口上的痛,她疼得倒抽冷气。大人居然什么都知道,她还以为自己和三少隐瞒得天衣无缝。 “别动!”林潼见她扯动伤口,心疼不已,他凶巴巴地说道:“给本座乖乖躺着!” “大人……”宫蔷柳泫然欲泣,胸口的伤疼,心上的伤口也疼,疼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冲出了眼眶。她也不喜欢一直哭哭啼啼,可是很无助的时候,她觉得除了哭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吗?女人都是水做的。 “人生应该没这么多巧合的,蓝家三少一直是本座的死对头,所以他……”林潼笑了一下:“他给本座一件好特别的礼物。” 宫蔷柳只觉得天旋地转,大人竟什么都知道了。 林潼抹掉她眼眶中流出的泪水:“小东西,你跟蓝家三少私下见过多少次面?你还记得么?” 宫蔷柳看着大人的容颜,看着他深不可测的表情,只觉得心中压力似要将她给击垮:“呜呜呜……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想到自己在大人的面前,竟是这样无所遁形的,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最聪明的人一直是她的大人。 林潼俯身,吻掉了她的泪水:“不要哭,,如果没有蓝家三少,本座会永永远远失去你吧……呵,不敢去想那样的假设……” 大人的吻轻柔温和,她只觉得内心挣扎得厉害,为什么会这样,按照大人的性子,他不是应该对蓝家三少很生气的吗? 林潼抬起脸,他声音嘶哑道:“其实本座一直都知道,可是本座不想去面对,如果大婚夜,是我帮你解的毒……是不是你后来就不会受那些苦……” “可是我没有,为了我的复仇大业,我没有冒险帮你解毒,拱手将你送给了别人,所以,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得无法挽回。” 宫蔷柳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一脸痛楚的林潼,心中像是在滴血一样,她摇了摇头:“是命运,都是命运,不是大人的错。” 林潼将她小心地拥进怀里:“小东西,你中合欢散,本座是知道的……是本座错了……呵呵……”他的笑苍凉悲切,悸动。 宫蔷柳的心抽抽地疼,原来她的大人比她想象中承受的还要多。大婚时候的他,应该也还没那么喜欢她吧,不帮她解毒,也情有可原。因为他有大事要做,再后来,她被宫宛如和方侍中推到人前。 他说要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当时她就闻到一种很奇怪的香味,再后来她就昏迷过去了。那香应该也是大人弄的吧,因为她昏迷过去了,所以他所说的惩罚也不复存在了,原来他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地用心保护着她。 宫蔷柳仰首,看着他完美的下颌弧线,感觉自己真的很小人之心。 “其实本座介意,本座什么都介意,本座的占有欲很强,强到不准你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可是,本座自己犯的错,自然是由本座自己来承担。之所以一直没有去追究蓝三少的错,是因为我在害怕……”林潼拥住了她的手臂:“我怕以我一己之力,不能护你完全的安好。就像凤秋溪一样,他对你的喜欢那样单纯,他就只希望你好。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他,他可以流露出对你的喜欢,而我却不能。因为我是太监,在西伯侯府的时候,为什么在侯爷面前让你拔嗜血剑,因为我知道凤秋溪在,他不会让你出事……”林潼呵呵笑了一下,脸上尽是无奈:“本座很卑鄙,一直都很卑鄙。”卑鄙到要用别的男人,才能保你安然无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结果只要你是好的就行。 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必须通过其他男人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大人的内心一定很挣扎和痛苦吧。宫蔷柳咽了一口口水:“大人,是我让你为难了,为了我,你操碎了心……”说不出是谁对,谁错,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不想,可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再也无法阻止这发生的一切。 林潼低头望着她:“告诉本座,蓝家三少来找你做什么?” 宫蔷柳虽然心有余悸,可是大人什么都和她说了,她是不是应该也毫无保留,她和三少的事情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宫蔷柳从袖兜中拿出一块血色辟邪兽,放在林潼的手心:“是这个,大人,三少要我带着这块血玉去找他,可是他很久以前就把这块东西给我了,从没想过要回。所以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我跟三少合演一场戏,抓住了东方阕的内鬼……” 林潼看着手心的血色玉佩,里面红色血丝暗流,他眼眸深沉地看着血玉。 “大人,这块玉佩……”宫蔷柳觉得这块玉佩和自己有一种很深的渊源,否则面具男不会用它对准着自己的眉心。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还记得在西伯侯府,本座和你说过的话么?”林潼狭长的双眸有着决绝,他知道的,她早晚会知道!已经有人知道了血玉的秘密,不如现在告诉她,将主动权交给她自己。 宫蔷柳眸光闪烁,她缓缓说道:“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不要问我为什么,永远都不要问。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对你有所图的,你会不会恨我?” 林潼点了点头:“就是这一句,小东西,但愿本座今日所说,不会给你带来过多的困扰。”本不想在她受伤的时候说这些的,可是瞒不下去了。 宫蔷柳的心跳得有些快,她有点期待,然后又有点害怕。 林潼凝眉,缓缓说道:“其实,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真正的宫蔷柳和大人的纠葛,奴兮也不知道,所以就只知道宫宛如设计将宫蔷柳嫁给了一个太监,但是却不知道身份尊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千岁为何要娶自己?不管是她本人也好,还是真正的宫蔷柳也好,都没有一种闪光点可以让尊贵如神祗的大人来娶自己的吧? 大人所说的对自己是有所图的,又是所谓的什么呢? 林潼将宫蔷柳给放下,给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躺下:“你先乖乖躺着听我说……” 宫蔷柳点了点头:“好。” 林潼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烛火明灭中,林潼从胸口中拿出了一面椭圆形龙鳞镜。 宫蔷柳看着龙鳞镜觉得似曾相识:“大人这个镜子我见过……”在她小产的那个晚上,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过一瞬,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晕厥过去了。 林潼勾唇:“让龙鳞镜将我们带到过去……” 宫蔷柳还没听懂大人的意思,就看到那椭圆形的龙鳞镜片中散发着青色光芒,那青色光芒入了额中,她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 龙鳞镜将林潼和宫蔷柳给带到了五年前,那时候林潼十五岁,宫蔷柳不过十岁。 五年前的大梁,和各国交好,大梁也迎来了盛世之年。那时候,宫蔷柳依旧是相府的二小姐,不过性格软弱,总是被大姐宫宛如欺负,因为是庶出,所以连同下人的白眼也一同遭受。 那一日,碧空如洗,宫宛如和大夫人进宫去了,爹爹也去上朝了,宫蔷柳带着奴兮和白狐狸偷偷溜出府邸,奴兮八岁,白狐狸那时候个头还很小,看起来就跟贵宾一样大,小时候的白狐狸很呆萌很可爱,奴兮也是个天真小姑娘。 宫蔷柳无意间找到了的一处百花谷,在亥城南边一个很隐蔽的山谷里面,那儿有成群的蝴蝶连着大片的花海。百花谷中,有溪水潺潺。宫蔷柳喜欢这世外的感觉,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天堂一样,没人会欺负她,她跟奴兮和白狐狸,可以在百花谷中无忧无虑地寻开心。 百花谷旁,溪水河畔,扎着双环髻的奴兮和白狐狸正在放风,宫蔷柳将衣裳褪尽,挂在树枝上,然后跳下了清澈的溪水中,阳光正好,水光潋滟。她在溪水中嬉戏,欢笑声不绝于耳。 “奴兮,要不要一起下来玩啊,呀,有小鱼儿从我腿上滑过……”宫蔷柳整个人蹲在溪水中,长发也都垂了下来,像水中墨莲一样绽开。 “小姐,你快点洗吧,等下有人来就不好了!”奴兮东张西望,就怕路过个陌生人。 “不会啊,我们来这里很多次了,从没看到其他人出现过,这里很隐蔽,娘亲都不知道呢……”宫蔷柳咯咯笑着,她整个人沉到了水中。这百花谷中,百花盛开,花香醉人。她觉得自己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 等她挣脱出水面的时候,忽然奴兮和白狐狸都不见了。 “奴兮,奴兮……”一个慌张,宫蔷柳踩空了,猛地灌了一口水,隐隐约约中听到一个少年的笑声。 等她浮出水面的时候,再看那挂衣裳的树枝上,衣裳赫然不见了! “我的衣服……”宫蔷柳双手遮住胸前,她四下张望,可是没看到人,但是她的衣服不见了。呆欢冬圾。 “我的衣服,呜呜呜……”宫蔷柳一遍遍叫着奴兮,可是奴兮不答应她,白狐狸也不知去向,她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这个时候,她总感觉有人在她背后偷看,可是当她转过身时,她又看不到那个人。 宫蔷柳觉得奇怪,她回过身,再一个转身时,猛然怔住了。 第189章 身负异能 十五岁的林潼,不如二十岁那样风华绝代,可也有了绝色倾城之姿。 可是宫蔷柳不认识他。 宫蔷柳蹲到水中。遮住胸前的春光,她瞪着那个绝色少年:“你是谁,你为什么偷看我洗澡?” 少年走到了溪水旁,蹲了下来,他看着她说:“我是十五岁的林潼,你是十岁的宫蔷柳。” 宫蔷柳皱紧着眉头:“十五岁的林潼?林潼……林潼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个少年在说什么。 少年笑了一下,他朝着她伸出了手:“把手给我吧,小东西,本座是你未来的夫君。” 宫蔷柳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间化开。 这个少年说他是她未来的夫君?简直是贻笑大方,她哈哈笑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我一定是在做梦……” 阳光下,林潼白皙的容颜就像是上好的白玉一样,皮肤细腻到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绒毛,他说:“小东西,你没有在做梦。你在本座的幻境中……这是幻境!” 宫蔷柳觉得这个少年越说越离谱了,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和不安,她转身飞快地跑了起来。 “小东西,你不穿衣裳了!”林潼在她身后大喊。可是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停地跑。等到了岸边,她上不去了,因为她的衣裳不见了,她转过身,看着那对岸的少年拿着衣裳朝自己走来,她惶恐,大叫着:“禽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宫蔷柳着急。忽然大叫了起来,这时她闻到了自己身上释放出的一种异香,香味扑鼻,紧接着百花谷中飞来一群蝴蝶,它们落在她的身上,遮住了衣不蔽体的她。 “蝶儿为我做衣裳……”宫蔷柳抬起了手臂,看着蝴蝶翩飞,再看自己身上。全部都是蝴蝶,温柔的蝶儿们,簇拥着她,她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神奇的事情,就像是香妃引蝶一样。奇怪,她到底是谁! 有了衣服也不用怕羞了,她转过身,听到那个绝色少年喃喃道:“天灵力。” “天灵力是什么……”宫蔷柳觉得这个叫林潼的少年好奇怪,说话好奇怪,他怎么总是自言自语呢? 绝色少年看着她:“小东西,你是灵族的天灵,你身上有天灵力,可以助我复仇……有了你的这种力量,我就可以不惧怕皇帝的军队。” 宫蔷柳怔忪地看着林潼。 林潼下了溪水,径直朝着她走过来,他也不顾自己湿透了的下半身,来到她的身边。 她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小东西,就是天灵力,你身上有无穷的力量,只要拥有了你的这种力量,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是我的对手。” 宫蔷柳身上的蝴蝶都被林潼赶跑了,她靠在他的怀中,仰首看着他。 林潼将龙鳞镜放在了她的额头上,龙鳞镜将她五年后的记忆也一并归入,十岁的宫蔷柳有了未来五年的记忆,从娘亲走后,在相府过着不如下人的生活。从喜欢上雪哥哥,到雪哥哥被宛如抢走,从宛如设计将自己设计嫁给大人,历历在目,全部都回来了。 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宫宛如将她弄下了荷花池,她醒来时,就忘记了十五年前自己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到了自己的肉身上…… 一时间接纳这么多信息,宫蔷柳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她双手捂着发疼的脑袋:“大人,我头好疼,好疼……” 林潼将她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他蹲下身来,搂住了她:“别想了,再想下去你的记忆要崩溃了,停下来,看着我,听我说。” 宫蔷柳喘了喘气,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大人……你接近我,娶我,就是为了我身上的天灵力。” 林潼内心纠结,他看着她的容颜,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是,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怪不得他会担心,会担心自己知道了真相会怪他。原来,是因为她身负异能。 林潼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着急:“生气了么?对本座失望了?” 宫蔷柳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大人,我不生气,我也不怪你……大人,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就是个废物。我多庆幸,能让你有所图,否则我永远也无法跟你相识相知相爱……” 林潼看着她,也是真的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思考事情的方式,她的思维,都让他刮目相看。 她说得没有错,若不是她身上有那种力量,他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真正去注意她吧。 对于女人,他一向来是要敬而远之的,因为被背叛过,所以不敢再去轻易相信人,可是后来他沦陷了才知道,原来心是没办法控制住的。 情之所动,情深所起,情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宫蔷柳扬唇问道:“大人,为什么十岁以后的我,不记得和你相遇过。” 林潼看着她:“因为我抹掉了和你相遇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我了。” 宫蔷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可是大人不知道她是穿越自21世纪的,可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好奇怪,她觉得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好像不符合穿越法则啊。 问题出在哪里…… 黄泉路上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说她会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的身边就只有奴兮和染染……呆欢低扛。 怎么可能…… 难道那个女人是奴兮?一时间她也弄不清楚了! 宫蔷柳看着林潼:“大人,你既然告诉了我的身世,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复仇了?你知道吗?我经常梦到一处血池……那血池,是不是跟你的经历有关系?” 林潼眼中闪过惊诧:“你经常梦到血池?”这倒是他没想过的,难道説小东西入了他的梦境么! 宫蔷柳点了点头:“是啊,我还老是梦到大人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宫蔷柳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泛红了:“大人,你到底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皇帝一家人对你做了什么?你那么惧怕西伯侯,是不是他知道你的身份?” “你猜得都对。”林潼勾唇笑了笑:“西伯侯,等同我的再生父母,他给了我复仇的机会,助我入宫……” 宫蔷柳认真地听着。 “太后,皇帝,凤秋溪,太子都是我的仇人。” 宫蔷柳嘴角抽搐了一下,小七也是他的仇人,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杀小七的是吗? 林潼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他看着她:“小东西,你听好,我只说一次,十五年前,我生辰的时候……”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发出的爆破声,让两个人都愣了愣,林潼替宫蔷柳穿好衣服,他拉着她的手,飞快地奔跑在花丛中。 第190章 就看我一眼行不行 宫蔷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有危险靠近,但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便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闯幻境……”林潼带着宫蔷柳跑到了悬崖边…… 看着万丈悬崖,宫蔷柳只觉得这一幕好像出现了既视角,好像发生过一样,可是在她的记忆里面这一幕是不可能发生的。 林潼紧紧地握着宫蔷柳的手,他们转过身,背对着悬崖,悬崖边,飞花乱舞,吹乱了他们的衣袍。 宫蔷柳湿漉的头发。沾染在脸颊上,黏黏得特别难受。 这时,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一队骑着蓝马手持白玉弓箭的骑射手,每个人都穿着银色的紧身骑马装,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扎着利索的马尾,各个看起来都很精悍。 “这些人是谁……”宫蔷柳心有余悸。从没见过这样的队伍,她习惯性地触摸腰间,可是腰上没有凤翼灵!对了,她现在就只有十岁!十岁。娘亲还没给自己配武器,再看一眼大人,大人的腰上倒是有一把熟悉的嗜血剑。 林潼目光穿梭在骑射队伍中,他在找领队,这时一只白虎载着一个身穿浅墨色长袍的公子缓缓走来,此人麦色肌肤,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上有一个很深的酒窝。 居然是…… “欧阳明月……”宫蔷柳心中震惊,欧阳明月怎么会在这里的?这不是五年前的大梁百花谷吗?他为何比他们大,跟她在醉香楼见到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改变! 林潼看着欧阳明月,冷声道:“你居然闯入本座的幻境。” 欧阳明月看着林潼和宫蔷柳,勾唇道:“九千岁没想到吧,你一直派人盯着我,可是我也派人盯着你。” 林潼将宫蔷柳护在身后,嗜血剑带着肃杀寒意对准着欧阳明月:“你若是条汉子,就跟本座单挑!”他们人多势众,小东西才十岁。根本不是这些骑射手的对手。 欧阳明月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他看着林潼说道:“我欧阳明月从不走英雄好汉这一条道路!”欧阳明月的明月刀垂立在地,他说:“将龙鳞镜的密语告诉我,你们答应我一辈子留在这里,我就放你们一条活路!” 林潼摸了摸胸口的龙鳞镜,不见了…… 欧阳明月从怀中捞出一枚青色椭圆形的镜子:“在本公子的手中,不用找了。” 林潼身上泛着阴冷寒气,他目光幽暗森冷:“欧阳明月,你的人若是敢伤她一分,我就要你亡魂来祭奠!”话落林潼已飞身而去,嗜血剑锋芒,刺向欧阳明月的眉心,欧阳明月从白虎身上滚落,翻滚落在一旁的花丛中,这时骑射手担心地喊了句“殿下”…… 殿下…… 宫蔷柳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欧阳明月竟还是一位王子? “听本王指示!”欧阳明月用明月刀对抗林潼的嗜血剑,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现在还不是九千岁,他只有十五岁,他若是能将他和九千岁王妃留在幻境,他回大梁亥城就会少一个强劲的对手。 嗜血剑快,明月刀狠,二个人竟不相上下,从地上到半空中,又落于地上,转瞬间,已是过了几十招。 “欧阳明月刀----”明月刀整个朝着林潼劈来,天空中白芒惊现,十五岁的林潼,还没有练习太乙大法,也不会黑琰神功,他见欧阳明月刀的白芒相当厉害,似要把自己给劈成两半,握着嗜血剑的手微微一个颤抖,他举高着嗜血剑,若是不挡这一剑,他和小东西都会有性命之忧,他握着嗜血剑冲了上去,嗜血剑刺开白芒,白芒被割裂开来,耀眼白芒汇聚,让他眼都睁不开来。 “轰----” 半空中发出一声震啸九天的轰塌声。 这时…… 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林潼看起来安然无恙,可是---- 宫蔷柳上前一步,紧张地唤了声:“大人!” 这时,白芒余光突然惊现出爆破出巨大的力量,那些白芒刺入了林潼的身体中---- 林潼身体内承载着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他身体游走,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逼疯,他觉得要魂飞魄散了一样!终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宫蔷柳飞奔过去:“大人!” 林潼身子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在了宫蔷柳的面前。 宫蔷柳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得厉害:“大人……” “弓箭手,准备,射----!”欧阳明月本不想杀人,不过留着就是祸患,不如将将林潼和宫蔷柳给彻底杀掉,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全部的弓箭手,准备就位,手中的弓箭全部都对准了二人,林潼捂着胸口,见那弓箭手的长箭射来,他一个飞扑,将宫蔷柳给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大人!!!” 宫蔷柳脸色已然白透,她用尽全部力气嘶吼,拼命地吼着。 可---- 她只感觉到匍匐在自己身上的大人身体发出阵阵颤动,长弓刺破肉体的声音,可怖而又令人绝望。 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些人的弓箭全部都插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噗……”林潼口中的血,染红了他的嘴角,妖娆邪肆,触目惊心!宫蔷柳仰首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要……大人……不要……”宫蔷柳痛苦地啊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惊飞了鸟儿。 这时欧阳明月的白虎突然冲了过来,大人受伤了,她已没有勇气抗争。 “大人……”字字诛心,此生就没这样痛苦过! 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人生都毁灭得只剩下黑暗了! 那天空中飞扑过一条凶悍的白色小狗! 是白狐狸! 白狐狸咬住了白虎的脖子,可是却被白虎给甩出去老远---- “白狐狸!”宫蔷柳的心都碎了,大人身上的血,濡湿了她的手心,她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最后的结局吗? 不!!! “小东西,对不起……没能守护你到最后……”林潼苍白着脸,他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可是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不……大人,不要睡,不要睡!”宫蔷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大人你醒醒,不要睡,你不要睡……” “我好累……”林潼缓缓地阖上眼睛,长睫却都染上了忧伤一样,他扯了扯唇:“好想母后,好想皇兄……好想他们……好想……”这一生只为复仇,却没想到会弄到如此田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母后…… 皇兄…… 大人果然是皇族。 宫蔷柳瞬间泪奔了,泪水倾泄而出,落在林潼的脸上:“大人,你不能离开我,不可以!我求你不要放弃,你说过的,你说过我们还会有小宝宝的,大人你都忘记了吗,大人啊……啊----”如果没有了你,我又何必再活着! 天空中响雷惊响,倾盆大雨,直泄而下,宫蔷柳脸上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 欧阳明月残忍说道:“他活不下去了,你也留在这里陪他吧。” “欧阳明月!”宫蔷柳拿过了林潼手中的嗜血剑,她起身跑向欧阳明月:“我要杀了你!” “小东西……”林潼蠕动着苍白的唇,他觉得自己沉入了黑暗的深渊当中,找不到出口,他的小东西还在危险当中,可是他真的撑不住了。 仿佛听到母后温和地对他说:城儿,快过来,到母后这里来。 ----城儿,皇兄带你去狩猎!你拉不动弓箭没关系,皇兄帮你拉弓!---- “欧阳明月,我要杀了你!”宫蔷柳整个像发疯一样,她的嗜血剑,不顾一切地刺向欧阳明月,可是十岁的女娃哪里是欧阳明月的对手。 欧阳明月夺下了她的嗜血剑,将嗜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要带着我的骑射手离开这里了,你若是答应留在这里,我就放过你……” 宫蔷柳悲凉地笑了一下:“你让我一个人老死在幻境中吗?” 欧阳明月微愣:“你还有宠物,还有你那个小丫鬟,这些不够么?” “你把我的大人害得这么惨,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宫蔷柳咬了咬牙,眼中漫过杀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而来的里力量,只觉得悲伤和愤怒,积聚在胸口,让她觉得不发泄出来会很难受---- 那股力量,几乎将她给撕扯开来! “啊……” 宫蔷柳发出一声呐喊,她整个人也跟着长大了不少,回到了十五岁的身高。 欧阳明月手中的嗜血剑飞了出去,他警惕地看着她:“是天灵力……” 宫蔷柳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灵力,她只觉得自己悲痛到了极点,她拽住了欧阳明月的手臂,她的手一碰到他的手臂,他的手臂飞幻成无数的碎片,渐渐地,他的整只胳膊也不见了。 “殿下!”弓箭手再次准备弓箭----朝着宫蔷柳射来! 宫蔷柳无处可躲,也躲无可躲。 可是,那些弓箭还未近身,就被宫蔷柳周身的一种白色保护圈给弹飞出去,弓箭没入了那些弓箭手的胸口中,众人齐落下蓝马---- 弓箭手护送欧阳明月离开,可宫蔷柳哪里肯放过,她抓着嗜血剑趁胜追击,那些弓箭手上前想要阻拦她,可是宫蔷柳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她挥手将那些弓箭手击飞。欧阳明月,你害我大人重伤,我一定要杀了你! 心中的恨意犹如野草滋长,宫蔷柳飞身而起,身体掠到了欧阳明月的面前,她手中的嗜血剑刺向只剩下一只手臂的欧阳明月,欧阳明月明显觉得她的与众不同,她的一刀一剑,都带着破空的力量,被她触碰的手,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等一下!”欧阳明月制止了宫蔷柳的攻击:“我跟你做一笔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宫蔷柳像是发疯了一样,手中嗜血剑用玄月剑谱的招数幻出绝杀招式----呆厅长弟。 只见嗜血剑,瞬间化成了无数把,朝着欧阳明月围攻袭去,欧阳明月猝不及防,竟不知道哪一把是真的! “去死!”宫蔷柳大喝一声,嗜血剑纷纷刺向欧阳明月,欧阳明月的明月刀被嗜血剑震飞,他赤手空拳应对,胸口被嗜血剑给刺中了,浑身的内力像是消散殆尽,通过嗜血剑,传到了宫蔷柳的身上,欧阳明月无力反击身子也越来越弱,而宫蔷柳刚好相反,浑身蓄满了能量!欧阳明月握住了嗜血剑的剑身,防止剑尖刺入更深! 宫蔷柳拔出了嗜血剑,只见欧阳明月胸口喷薄而出一股殷红热血。宫蔷柳再一剑刺去----欧阳明月从怀中捞出了龙鳞镜挡在了她的剑身前:“宫小姐,在他尚且有一丝气息的时候,将他带回青觉府,保准他安然无恙!” 宫蔷柳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欧阳明月,可是大人重伤,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她抓过龙鳞镜片,一个转身飞快地奔向林潼---- “大人!” “小姐!”这时候,奴兮从另外一个方向抱着白狐狸飞奔而来,宫蔷柳焦急地说:“奴兮,快点,快过来!” 等到了林潼的身边,他似乎已经彻底沉睡了过去,宫蔷柳手中的嗜血剑“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双膝跪在了林潼的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大人……大人你醒醒!” 林潼闭着双瞳一动不动,睫毛似都不会再颤动。 “大人……”宫蔷柳泪如雨下,她看着他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心如刀绞,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一样,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阴霾,绝望从心底蔓延……宫蔷柳搂住了林潼的脖子,将他脑袋给抬起来,满面泪痕的脸贴在了他的颜上:“大人你醒醒呀,我是小蔷,我是小蔷啊,你醒醒,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就看我一眼行不行……就只要一眼……” 林潼木无反应---- 宫蔷柳哭出了声:“求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你说过的,你说我不再是我一个人了,大人,你听到我说的了没?”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雨…… 第191章 你不死,我也不死 奴兮站在一旁抱紧了白狐狸,白狐狸泫然欲泣地看着这一幕。 林潼却好像是沉睡的睡美人,永远睡过去了一样。不是他不想醒来,而是这一生真的走得好疲倦。 他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小东西,可是又好想去冥间地狱见见他的母后和皇兄,十五年过去了…… 他的母后和皇兄是否早已投胎,再也不认识城儿了呢。 “大人----”宫蔷柳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千万片,不该是这样的,这里只是幻境不是吗?可是大人是这样真,他的伤痕也这样真…… 恍惚中,好像听到小东西在哭喊着叫他。他手指微动了动,这悲切的声音哭的好揪心,他的小东西一定受伤了…… 他已经不再是五岁的他了,不再是孤身一个人了,他有了自己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她叫宫蔷柳。 可是又有一股力量不断地将他往悬崖深处拉扯----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妥协还是要继续挣扎。 直到宫蔷柳的哭泣声再次传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抽抽的疼。记忆汹涌,如潮水一般涌来,林潼脑海里出现了许多画面。初见时她的青涩,再见时她的天真……往事一幕幕。都在伤心处。 林潼扯了扯唇,干涩的喉底努力地发出三个字:“小……东西……” 宫蔷柳浑身一震,她睁着泪眼看着他:“大人你醒了么?” 林潼勾了勾唇,气若游丝道:“我还在……” 宫蔷柳泪水决堤了,她真的知道为什么都说女人说水做的了,她就是水做的,她扑在他的怀中,惊魂未定的害怕和恐惧…… “大人,我不能想象失去你的世界……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小东西。你不会的。”宫蔷柳忙拿出龙鳞镜:“我们有这个,我们可以回去!” 林潼伸出手握住了她手中的龙鳞镜,他吃力地包裹住了她的手,苍白的唇,却努力地扯出一丝笑意。 宫蔷柳已成泪人了。 林潼闭上了眼,嘴中念了一串术语,顷刻间,风云变幻。宫蔷柳只觉得自己和大人坠入了一条隧道中---- 她闭上了眼睛。 从幻境到现实,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林潼已醒来,而宫蔷柳却依然躺在床上,他握紧着她的手。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幻境中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他差点被欧阳明月弄死了,不过庆幸的是他们都还活着。 一直觉得欧阳明月身份不凡,却没想到在幻境中,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王子殿下,又是东羌而来,所谓的欧阳富商只是掩人耳目的身份而已!他的猜测没有错! 林潼发现小东西的手很冷,他双手包裹着她的手,揉搓着她的手。 悲痛欲绝时可以召唤天灵力,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血玉中的石灵鸟…… 幻境中,小东西以为自己不行了,所以她伤心过度,激发了身上的能量,将欧阳明月和那些弓箭手打得落花流水,可是他很清楚,这种方法,他万般不敢在她身上尝试。 因为他舍不得,因为他会心痛。 而且----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心后,他真的没打算过用她的天灵之力,所以他的人生越来越不能自主了。他的力量始终是薄弱的,黑琰神功废了,太乙大法修炼起来又很耗费时间。 太子是残了,可是祀月教难以对抗,他的处境其实是越来越不乐观了。 那就一个个对付吧,联合武林名门正派一起铲除祀月教。 再杀皇帝,最后扳倒西伯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欧阳明月不能放过!林潼拿出龙鳞镜,他拨动龙鳞镜上的一片泛着红光的鳞片,将欧阳明月和奴兮,白狐狸以及那些弓箭手的记忆统统抹掉!欧阳明月自己闯入幻境,让他过早地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宫蔷柳睁开了眼睛,她怔忪地看着芙蓉帐顶,一下子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幻境中那些纷乱的画面,一时间梳理不过来,心中一个惊心,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人!” “我在!”林潼扶住她的手臂:“小东西,我在……” 宫蔷柳转首看着林潼,嘴巴扁了扁,似又要哭,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大人,只是幻境,只是幻境而已对吗……” “嗯!”林潼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们回来了,安全回来了。” 宫蔷柳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内心久久不能平息,直到很久她才问:“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潼垂下眼睫:“问罢,本座的小东西,就是个操心的命。” “嗯,就是个操心的货……”宫蔷柳仰首看着林潼,看着他棱角分明的绝色妖颜:“大人,奴兮跟我讲过十五年前……” 林潼下意识地抱紧了宫蔷柳的身子,十五年过去了,想起来还是心痛,还是害怕。 “再给本座几天时间,届时再亲口告诉你,成么?”等他捉了欧阳明月---- 她的大人一向都很强势,何时能这样以商量的口吻跟自己讲话了,她能拒绝吗?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他呀! 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宫蔷柳心中虽然很难受,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大人是皇族,他叫娘亲叫母后,也就是说他是皇后的儿子。 他的仇人刚好是皇帝一家子。 而十五年前,孝元皇后被做成人彘最后被臻元太后虐死,大皇子被剁成了肉酱,大皇子比当今皇帝还大,不可能是大人。 可是大人有一个皇兄---- 难道---- 大皇子是大人的哥哥? 孝元皇后,还有一个小孩? 这些得不到验证,宫蔷柳想起大人说要做的事情,便担心地问道:“大人,你要做什么事情?会有危险吗?” 林潼眸光闪烁,狭长的眼瞳中却泛起丝丝温柔:“为了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我答应你,你不死,我也不死,我不让自己有危险。” 我不死,你也不死。 宫蔷柳嘴角弯弯,唇边梨涡现,她看着林潼,又不争气地哭了。呆厅休亡。 她的大人,终于肯给她一点承诺了。 她伸出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男子汉,说到做到,一定不能负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林潼忍俊不禁,他的小东西还是蛮狠的么!跟她说了这么多,自己心里面也舒坦多了。 宫蔷柳握着林潼的手,虽然不知道你最后能不能顺利报仇,可是我知道,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天灵力…… 你这么辛苦这么累,就从没想过利用我么? 这样说起来,情字太伤人了对不对,都让你不能为自己报仇了,我绝不做你的拖油瓶。 小东西受伤了,林潼想好好守护着她,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没办法达成,薄少信鸽传书,告诉他,对方行动了。 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林潼却没能让她操心,而是哄着她睡去的,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 林潼来到了薄少所说的那座破庙,和薄少在破庙外会合。 薄少说:“他们刚把人给接走……” 林潼眸光深邃:“跟上去看看。”那些人要利用瞎子嬷嬷要做什么? 第192章 二殿下 林潼和薄少小心地跟在那一行黑衣人身后,黑衣人很警惕,又是跟上次薄少跟踪的时候一样分开几路行动。林潼对薄少说:“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我分开行动。” 薄少清俊的容颜,在夜色下,冷静淡然,他朝着林潼点了点头,薄少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瞧瞧你这浓妆艳抹的,真像鬼,若不是我知道是你,只怕要把人活活给吓死。” 站在巷子边的林潼看着那些人分散行动,听到薄少这样说。不由得绷紧了脸:“薄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调侃起本座来了!” 薄少勾唇一笑:“做人嘛,最要紧的是开心。多笑笑还是好的,你看看你,整天阴冷鬼魅的作甚?你是人又不是鬼!”呆史乒弟。 林潼睨了他一眼:“关你何事?” 薄少抿唇一笑:“你是我盟友,也是我朋友,我关心关心不是很正常。不过幸好有那个叫宫蔷柳的,如果没有她,你这一生活得该有多无聊。我总觉得她将身在地狱的人给拉扯了上来……” “闭嘴。”林潼冷哼了一声,心中虽然得意。但也不想在薄少的面前表现出来,“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是被墨染夏影响的么。” 薄少咳了声,染染那个臭丫头,感染力太强,或许吧! 林潼瞥了他一眼:“别想了,办正事要紧!” 薄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 林潼嗯了声,这才看向最后的几个黑衣人,又是分成了最后二队。他对薄少说道:“你跟南边那一队人,我跟北那一队人……” “好。”薄少点了点头,手持着绿色长箫身子飞快掠去。 林潼看着最后三个人,每个人都戴着斗篷,也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这时,他看到其中一个戴着斗篷的人咳了一下,身子都倒下去。被旁人扶住。这,应该是那位瞎子嬷嬷---- 他们四下查看了一番,这才带着人飞快离去,林潼手持嗜血剑速度跟上,这些人也还真是狡猾,朝醉香楼而去时,林潼几乎要确定这些人跟欧阳明月是一伙的时,他们又绕过了醉香楼,绕了一个大圈,林潼身形敏捷,自然是跟住了,那些人东张西望一番,果断地飞入了醉香楼。 果然是来这里---- 林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飞身而上,身子灵敏地落在醉香楼内。这刚跨出去一步,顿觉不对劲,等收回脚时,已是来不及。 伴随着渐近的火把,林潼握紧了嗜血剑。 欧阳明月为首,带着一群深藏不露的龟奴将林潼给包围了起来。 林潼目光轻狂地扫过众人落在了欧阳明月的身上,微眯了眼睛,也不说话。 火光中,欧阳明月的脸忽明忽灭,他将明月刀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身黑色蟒袍的尊贵男子:“这不是大梁的九千岁林大人么?怎的,三更半夜造访本公子的醉香楼,可是寻姑娘来的?” 林潼狭长的眼,火光映射,眼角的红紫胭脂鬼魅邪肆,他勾唇道:“明月公子,招待本座的方式似乎太过特别。”他看着那些龟奴架势,这些人全部都换过了,根本就不是单纯的龟奴,欧阳明月是把醉香楼彻底变成了他的阵地了么? “哈哈……”欧阳明月勾唇笑道:“林大人来我们醉香楼的方式也很特别,为何不走正门,偏偏喜欢从后门入呢?” 林潼面无波澜,更无半点尴尬之色,他傲然道:“本座喜欢,这个理由明月公子你可还满意?” 欧阳明月似了然地点了点头:“林大人息怒,本公子也没其他意思,想来林大人癖好不同常人,林大人你尽管放心,本公子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就是不知道林大人心仪我们哪位姑娘,本公子可以特许她来作陪。” 林潼朝着欧阳明月走过去,这时那些龟奴都警惕地看着林潼,拔剑而出,却被欧阳明月下令给制止了,他倒是想要看看林潼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林潼朝着欧阳明月转了一圈,眼神轻佻邪肆:“明月公子,陪么?” 欧阳明月凝眉看着林潼,哈哈笑了起来:“敢情林大人是为本公子而来?” 林潼锋锐的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却是没有再说话。 欧阳明月道:“九千岁癖好奇怪,可本公子兴趣缺缺,所以,九千岁还是请回吧!” 这是要赶他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林潼从袖中捞出一块镶切着红宝石的金镂雕,置于欧阳明月的面前:“若是本座以此为代价呢?” “金镂雕……”欧阳明月面色深沉,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 林潼一瞬不瞬地看着欧阳明月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欧阳明月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令人怀疑的神情,林潼说道:“这稀世宝贝,想必明月公子不会不认识,全天下唯这一块。东羌的金镂雕----” 他伸出手想要去拿林潼的手中金镂雕,却看到林潼将金镂雕一收,大大方方地朝着醉香楼走去:“明月公子准备酒菜吧!” 欧阳明月看着林潼步入内堂,便吩咐一旁的龟奴去准备酒菜。 准眼,二人已在厢房坐定。 林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镂雕,嗤笑道:“本以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想到明月公子也是个没底线的人。“欧阳明月的目光从金镂雕转移到林潼的绝色妖颜上:“若是别人,本公子只怕不会同意赴约,不过你九千岁可就不同了,天下第一美男,垂青本公子,本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是这样么……”林潼掩唇而笑,他看着欧阳明月,勾勒的眼线妖媚异常,他说:“明月公子,为了钱财,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倒也真是让本座惊讶……” 对于林潼的挑衅,欧阳明月不为所动。 林潼点了点头,将金镂雕“啪”的一声放在桌上:“脱吧,脱完了本座就将这金镂雕赠给你!”倒是要看看这个明月公子唱戏唱到什么时候,他还能再演下去么? 欧阳明月脸上肌肉抽搐,袖中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金镂雕他是势在必得,他看着林潼,眼底有怒火燃烧,可是他知道这个林潼身负武学,硬拼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敛去眼中愤怒之火,他看着金镂雕,咬了咬牙,却是没有任何行动。 林潼见他纠结,便添了一把火:“怎么?明月公子在扭捏什么?这金镂雕,可是不凡之品,若是本座将它送到大梁皇帝的面前……” 欧阳明月眼中迸射出一道冷光,他阴狠地瞪着林潼:“你敢!” 林潼好笑地看着欧阳明月:“本座有什么不敢的?” 欧阳明月抽出明月刀,却被徒然靠近的林潼摁住了刀鞘,他看着欧阳明月道:“二殿下,你何必动怒。” 欧阳明月不可思议地瞪着林潼:“你居然都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林潼放开了欧阳明月的刀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拿起金镂雕,将金镂雕抛给了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接住金镂雕,面色凝重,这个林潼居然把金镂雕给了自己,他心中清楚,他不会这么善心,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本座早就猜测你的身份了,上次魏轻尘一案,本座和黑衣人交过手,是东羌纳兰家族,而纳兰家族一向效忠东羌皇族。”林潼眯了眯眼,又继续道:“本座只是怀疑,一切都没证实过,再后来……本座去了边关,此事搁置。只是没想到再回来时,你就成了醉香楼的新主人。” “一块金镂雕,就让你猜测到了本公子的身份?”欧阳明月仍旧不可置信似的,这金镂雕是他的蠢属下谢东给偷走的,此番来大梁,本就不想带着谢东,可他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说要跟自己做一番大事业,他自然是无法抗旨不尊,尽管皇帝是他的亲哥哥,但到底君臣有别。只是没想到这个谢东到底还是出事了。 林潼摇了摇头:“你很聪明,你甚至都不让谢东知道,你就是醉香楼的新东家,所以本座起初也觉得这金镂雕不可能是你的----” “那你后来如何知道?”欧阳明月也算是用尽了心思,不过却还是输给了林潼! 林潼看着他,他在龙鳞镜上抹去欧阳明月的记忆,他根本不知道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统统都知道!若非欧阳明月擅闯他的幻境,他又怎可能把自己给作死了?林潼避重就轻道:“明月公子,本座彻查过东羌欧阳富商了……真正的明月公子有软骨病,终身只能坐轮椅上。本座就着金镂雕顺藤摸瓜,方才知道,这块象征着身份的信物,是东羌皇族二殿下苏浅墨持有的……本座初见你时,觉得你不像商人,身上有王者之风----” “哈哈!”苏浅墨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凭着感觉,就将本王的身份给拆穿了……可笑,真可笑啊!” 林潼看着苏浅墨,心中却生出疑惑,到底为何他能入他的幻境,这个苏浅墨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不过苏浅墨自己都不记得这事了,他自然是不会多说。 林潼挑了挑眉道:“二殿下在我大梁处心积虑,为的是杀我大梁皇帝凤秋奕么?” 苏浅墨勾唇道:“哼,你们大梁皇帝残暴不仁,现在又被祀月教蛊惑,本王是替天行道!现在被你拆穿了身份,本王也不多说,要杀要剐,尽管来战----” 林潼缓缓说道:“二殿下还不明白么?若本座有心抓你,岂会一人入了这醉香楼。” 苏浅墨凝眉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潼喝了一口水,说道:“本座想与二殿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苏浅墨眯着眼睛:“本王能与你做何交易?” 林潼眼瞳骤然收紧:“本座与二殿下,有共同的敌人。” 苏浅墨眼中闪过震惊,他眯着眼睛看着林潼:“你要弑君?” 林潼点了点头。 “为何?”苏浅墨想不通,他已经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妄想弑君?弑君对他有何好处?一个太监再怎么了得,也做不了皇帝。 “本座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林潼认真地说:“二殿下,可知道年尚书?” 苏浅墨点了点头:“怎么?” “儿皇子文武齐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本座想要辅佐他继承大统!而本座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手握兵权的摄政王----”林潼看着苏浅墨越来越了然的神情,便知道他正渐渐相信自己了,他又继续蛊惑道:“二殿下若是肯助本座,本座愿意割地给东羌,壮大你东羌之疆土,不过本座也想奉劝二殿下一句,不要和大旗走得太近。” 和大旗联手对付大梁,本就是与虎谋皮,有很大的风险。只是苏浅墨没想到这个人把什么都看透了,此人谋略过人,城府极深,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是,他看着林潼:“本王凭何信你?” 林潼说:“你可以不信本座,但你也无路可退,不如孤注一掷,试试看。” 苏浅墨似在思量,他觉得林潼说的有几分道理,如今身份败露,若是林潼将此事捅出去,只怕他也无立足之地,而且很可能永远也回不了东羌了---- 林潼见他犹豫,便知道自己的计划还是有胜算的,苏浅墨现在被动,若是聪明人,肯定会跟自己合作。林潼道:“不过本座有一事不明……二殿下为何要将那池清宫的瞎子嬷嬷给带走?” 第193章 凤孤城 苏浅墨觉得林潼说得都对,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他看着林潼。说道:“你可知十五年前的宫闱血案?” 林潼握紧了拳头,十五年前的宫闱血案,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看着苏浅墨道:“知道一些。” 苏浅墨说道:“虽然十五年过去了,可是大梁朝中还是有拥护孝元皇后的朝臣----否则,懿坤宫滴血闹鬼案从何而来,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瞎子嬷嬷,是孝元皇后的人……”林潼似乎了然了,他说:“你想利用孝元皇后的名义来对付凤秋奕。”没想到这个苏浅墨藏得这么深,居然想到这一招。 “你果然聪明!”苏浅墨点了点头:“本王在皇宫布下眼线,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动态。可是却一直找不到那暗中操作的人。” 林潼看着苏浅墨,心想原来他也一直在找自己!就像他也一直在找东羌奸细一样……不过他至今都没查出皇宫中的东羌奸细。这个苏浅墨,也是相当了得的人。 林潼问道:“结果呢?” 苏浅墨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他说道:“本王怀疑孝元皇后的儿子没死。” 纵使林潼面色再镇静,心中却也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孝元皇后…… 他的心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抽搐着,像是要死过去一样。抹着厚重脂粉的脸,遮盖掉了他颜下的情绪。他依然保持淡定地道:“怎么可能还活着?孝元皇后被制成了人彘,大皇子又被剁成了肉酱,都死透了。” “那四皇子呢……”苏浅墨站起了身。一脸的疑惑:“据说四皇子,是被活活烧死的……可是谁知道,那具尸首是不是四皇子。” “四皇子还活着么?”林潼面无表情,可是他眸底猩红一片,像染上地狱之色。 大梁有三王爷,五公主,六公主,七王爷。 身为大皇子的凤秋轩登基时就被臻元太后设计一场血雨给陷害---- 臻元太后辅助二皇子凤秋奕登基---- 所以,排名下来。唯独没有四皇子。菊花宴上,小东西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她问排行第四的是谁?他当时的回答是殁了。 殁了。…… 四皇子和大皇子凤秋轩,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孝元皇后最小的一个儿子。 “对啊!”苏浅墨勾唇笑道:“林大人,你也听说过四皇子凤孤城的事情吧……” 凤、孤、城。 当然---- 他怎么会没听说过。呵呵。 “听说过。”林潼看着苏浅墨:“凤孤城,当时只有五岁,他被火烧死了。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苏浅墨凝眉道:“其实本王也不是很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也都只是猜测,瞎子嬷嬷祭奠孝元皇后时,本王才知道,原来孝元皇后的贴身宫女还活着,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事情呢……” 林潼抓池清宫黑衣人的时候,那人说到了殿下,当时他就怀疑了欧阳明月。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他早就帮薄少将魏轻尘救出去了---- “她现在人在何处?”林潼喃喃道:“不如问问她。” 苏浅墨忽然来了气:“还不是你,让她咬舌了,她现在话都说不了了!” 林潼不以为然,若是不把瞎子嬷嬷和黑衣人给抓到东厂刑狱,瞎子嬷嬷早就被方侍中丢到罗刹池了,届时,还能活命么? 林潼冷哼了一声:“本座掌管东厂,捉拿余党和犯人没什么不对。” 苏浅墨微愣,这个人不管是对是错,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他说:“她现在生病,我们要缓几天。” 林潼眼中有了笑意:“我们?这么说,二殿下愿意和本座合作了。” 苏浅墨拿了纸笔过来,他在纸上写下了合作条款,并且将条款递给林潼:“摁血印。” 林潼拿过他的条款来看:“要我大梁东北三省----”林潼抬眸看着苏浅墨:“二殿下,未免太过贪心。” 苏浅墨扬唇道:“不然我又何必白费心机千里而来……” 林潼勾了勾唇。江山,本就不是他的江山,他也无心眷恋天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只要报了仇,他就不会再留在这里---- “好!”林潼打开嗜血剑,割破手指,滴血摁了血印在条款书上,他抬眸看着苏浅墨:“不过祀月教猖獗,本座怀疑祀月教,意不在祸国殃民,而是想要统治我大梁……” 苏浅墨嗯了声:“邪魔歪教,也妄想称霸大梁,当真是不自量力!” 林潼笑道:“也不能这么说,看看你们东羌就知道了,你们本是小国,不也不安于现状!” “那怎么会一样!”苏浅墨说:“我们皇帝是一代明君,治国有方,比你们的假仁假义皇帝好太多----” “呵!”林潼也不否认,觉得没有争论这些的必要,他说:“二殿下,你我既达成盟约,本座也就不和你卖弄关子了。本座想知道,你在皇宫中的眼线是谁?” 苏钱墨神秘兮兮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他怎知道,这只老狐狸是不是真心要跟自己合作呢,所以他还是得留一手。 林潼知道他的顾虑,自然不会勉强,他说道:“好!不过二殿下也应该清楚,祀月教必须得除掉,否则到时候大梁四分五裂,别说是东北三省,就是三城也别妄想!” 苏浅墨说:“可是皇帝要你协助祀月教----” 林潼说道:“所以,本座希望你能帮本座做一件事情,联合武林各大门派,协助蓝家三少对付祀月教。” 苏浅墨也是听了一些风声的,不禁问道:“恕本王多言,你和那蓝家三少……” “无需多问,儿女私情暂且放在国家大事后。”林潼起了身:“这里本座不便久留,瞎子嬷嬷就承你好好照顾,下面的计划,我们再择日商议。” 苏浅墨点头:“好!” “还有,本座的青绝府有锦衣卫和皇上的细作,若有书信,本座会让府中白狐狸给你传达----” 林潼匆匆离开了醉香楼,这刚一出去,就看到了跟过来的薄少,林潼一把攥住薄少的手臂,将他带离了醉香楼。 一路上,林潼将苏浅墨的事情说与薄少听,薄少说:“所有的线都理清楚了,若真能与苏浅墨合作也是不错的,我们可以不用再花费精力彻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铲除祀月教----薄少,你去调查一下祀月教这个组织,看看背后有没有靠山之类的。如果没有,把祀月教的分布情况,还有教中人数都调查清楚给我。” “好,我这就去调查。” “等等----”林潼叫住了转身的他:“先回府休息,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把你累坏了,本座怕墨染夏那丫头找本座算账。” 薄少转过身,勾唇笑了笑:“你是担心你的王妃吧?” 林潼冷哼了一声,脚步飞快地回青绝府。 他是担心啊,担心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身旁。 当林潼回到青绝府,回到绝情阁时,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宫蔷柳额头和胸口的伤,又痊愈了。 …… 林潼坐在宫蔷柳的床侧,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 到底为何会这样? 没听说过灵族能够有自我修复损伤的能力啊! 到底是谁,在暗中保护着小东西?呆史巨血。 第194章 我甘心情愿 林潼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没有伤痕,没有伤疤。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对不起,我的小东西,我总是让你受伤。但是这一切都会结束的,都会结束的。 林潼梳洗完,这才爬上了床,被窝暖和,他躺下来,搂住了她的小蛮腰腰。宫蔷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她启唇道:“大人……” 林潼嗯了一声。他凑上自己的唇,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噬咬了一下。猝不及防,但仿佛早就习以为常,她喜欢大人的柔情和给予。她回应着他的索取,身体也跟着沉沦。宫蔷柳往他身上贴了贴,咦。她的胸口怎么不疼了。伸手去触摸胸口,可是居然一点都不疼。 林潼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你伤好了。” 宫蔷柳扬起长睫,看着他被夜明珠照亮的绝美的脸。她凝眉道:“大人,我的伤……为何无缘无故就好了?” “本座也不知晓!”林潼说:“你上次守宫砂上的伤也好了,好得有些莫名其妙。”会是谁呢?很感谢他对小东西所做的事情,可是这种未知的感觉,却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踏实。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居有如此好运,简直就是无痕祛疤,比美图秀秀还管用啊啊啊!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的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呢! “都好了……”林潼的眼中荡漾着浅浅的笑意。伤好了,他的内心会好受一些。不过,当时的疼痛她还是经历过,所以他更加心疼她了。 宫蔷柳缩在了他的怀里:“谢谢大人,谢谢----”谢谢你理解我,给我留在你身边的机会,谢谢你不追究我跟三少的事情,小蔷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嗯……以身相许,并且加为你生儿育女。哦,不光是为你生儿育女,是和我心爱的男人生宝宝,我甘心情愿。 她的头枕在他的下巴下,他闻到了她发上的馨香,不觉用力地抱了抱她,每个人来世上都是孤独,得小东西相伴而行,他真的愿意舍弃所有的所有---- “小东西……” 林潼的声音性感低沉,蛊惑人心。哈~宫蔷柳居然有了恋爱时的心跳,大概那个人是他,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厌倦吧。宫蔷柳靠在他的胸膛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清冷的寒香,干净清爽的味道,她满足地吸了吸,这才回道:“大人,我在呢!” “嗯……”他满足地拥着她,说:“睡吧,天快亮了。” 宫蔷柳乖巧地应道:“好,大宝贝,晚安……” 林潼听到大宝贝这三个字,又忍不住一阵恶寒,嘴角猛抽了几下,恶作剧地掐了掐她的腰:“不准这么叫本座,下次再敢这样,看本座怎么收拾你!” 宫蔷柳咯咯笑了起来,苦中作乐也是不错的,幻境中的一切她都没有忘记,未来,许是有风雨等待着他们。 但是只要跟大人紧紧牵手,夫妻同心,一定能够捱过所有苦难的。 宫蔷柳伸出手触了触他黑长直的睫毛:“我知道了,知道了,不敢叫大人大宝贝了,嗯……” “宫蔷柳----”林潼咬了咬牙,还叫?叫得他都起一层鸡皮疙瘩了! 宫蔷柳讨好地笑了笑:“好嘛好嘛,不叫了,晚安,大人!”呆史欢技。 林潼冷哼了一声,抱紧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吧。咳。 宫蔷柳睡着了,林潼却没睡着,他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潜伏在他们的身边,而且世上竟有如此管用的金疮药吗?便是连江鱼鱼也不曾听说过---- 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了。 翌日一早的时候,林潼公务缠身,进宫去了,祀月教的水门说要开始找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给皇帝修炼长生不老药。林潼的麻烦,来了。 宫蔷柳早上练完剑,便开始喂食她的小动物们,奴兮在一边帮忙,墨染夏抱着长胡须小兔子爬到了树上。 “染染,你小心点啊----”宫蔷柳看得心中担忧,但见墨染夏悠哉悠哉地躺在树身上,她扯着长胡须小兔的胡须,咯咯笑了起来:“蔷柳哦,这长胡子跟我真的好投缘,我不管,我一定要收了它!” “啊哈----”宫蔷柳望了一眼地上的白色长毛小兔:“染染,两只小兔在一起会比较有伴哦。” “我不管!”墨染夏的小辫子在空中甩了甩,她低头看着地上的长毛小兔:“要不长毛兔也给我算了。” “我找个时间帮你问问大人哈!”两只兔子给染染也好,这样染染会精心照顾着一点,她有白狐狸和咒儿,有时候还真的是照顾不过来呢。 奴兮拿着大骨头过来递给白狐狸:“小姐,昨晚上太惊险----三----” “嘘!”宫蔷柳示意她噤声,防止隔墙有耳。宫蔷柳将奴兮给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奴兮,如果有三少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和我说哦。” “嗯!”奴兮小声地道:“有消息的话,十二会来通报我的。” 宫蔷柳听到奴兮说十二,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天真而又单纯的奴兮,却不忍心将一些事情告诉她。 奴兮……你要怎么办呢! 奴兮看着宫蔷柳神色古怪,便追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异常?” 宫蔷柳摇了摇头:“没,没事!”只是在担心……担心你。 奴兮哦了一声,心思单纯的她,去跟白狐狸玩耍去了,宫蔷柳看着这一幕,心里面发酸。 不知,三少那边可还好? 长胡须小兔忽然从墨染夏的怀中跳跃下来,宫蔷柳看到她跑得飞快,墨染夏大叫着:“长胡子,你干嘛去啊!快,蔷柳别让它跑了!” “哦,哦!”宫蔷柳快速跑了起来,她沿着长胡须小兔一直跑一直跑,那长胡须小兔跑到了后院,它站在了狗洞旁边,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宫蔷柳…… “长胡子,来,过来!”宫蔷柳蹲下身,朝着它伸出了两只手。 长胡须小兔的胡须掠过地上,它“嗖”的一下,从狗洞钻了过去。 宫蔷柳心中一紧,她也爬过了狗洞,可是当她钻过狗洞时,眼底惊现了一双金色祥云靴子。 第195章 轻佻的不速之客 宫蔷柳缓缓地抬头,只见面前出现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她喉头一紧:“小七……” 凤秋溪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的长胡须金毛兔。然后他说了声“去吧”,那金毛长胡须小兔飞快地往外面跑了。 宫蔷柳看着金毛长胡须兔消失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看向凤秋溪,阳光下,凤秋溪的唇,泛着骇人的紫色。 依旧是她认识的那个,却不再熟悉的小七。 宫蔷柳嗫嚅道:“小七……金毛兔是你的?” 凤秋溪扯了扯唇:“不,我只用了一些方法,从它这里得到一些消息而已。” 宫蔷柳讶然,小七居然有这种本事。 凤秋溪说道:“很担心你。但是又不能经常来看你,所以出此下策----你不会怪我吧?”因为一直不知道她的情况,但是又知道府中有两只兔子,他便在宠物上起了心思。皇宫里禁书多,他为了能跟金毛兔子对话,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我……金毛兔……呃……”宫蔷柳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怪怪的。好像被监视行踪一样。 “我只关心你过得好不好,其他的我都没问过它,不要生我的气,蔷柳!”凤秋溪精致的娃娃脸上闪过忧色。 原来是这样!吓死她了!宫蔷柳也释然了:“小七。没什么呢!” 凤秋溪听她这样说,心中自是放心了,蔷柳说没生气,那她就真的没生气,他说道:“听说你受伤严重,所以我特地来看看你的。” “我伤都好了!” “嗯!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凤秋溪叹息了一声:“蔷柳,好几天没见你了,一起去喝个茶吧?”凤秋溪怕她拒绝。便又继续道:“你放心,我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就想像老朋友一样,跟你聊聊天而已。” 宫蔷柳答应过大人,不会靠小七太近,可是----她心软,真的没办法拒绝小七的邀请。 她回头看了一眼青绝府的高墙。然后转过身对着小七点了点头:“嗯。” 凤秋溪勾唇笑了笑,他将一面白纱递给了她:“戴上吧。” 宫蔷柳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白纱,然后蒙在了脸上,小七保护她的方式很用心。 凤秋溪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宛如表姐走了以后,大夫人经常在宫中跟我母后哭诉----” “我只担心震儿……”宫蔷柳对宫宛如是没有任何姐妹情感的,因为明明什么也不是。 凤秋溪微愣:“嗯,震儿,是个好可爱的孩子。” 宫蔷柳叹了声气:“小七……”其实你也是一个孩子啊!为了我,是否觉得不值?是否后悔了,可是人一旦行差步错,就再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蔷柳,你在担心小七么,其实小七最近过得挺好的。”他每日就是在宫中练功,最开心的就是听长胡须小兔的汇报,听它讲诉蔷柳的点点滴滴,这样,他才觉得人生还有一些盼头。 已不像当初那样执著地想要将她给夺走了---- 如果她是幸福和快乐的,他又何必自欺欺人地打破这种平衡。 以前的他,到底是太不自量力了一些,一心以为自己能够给她幸福,可是她早就有了自己心中的守候。 或许,是相遇太迟了吧。 凤秋溪将宫蔷柳带到了一处早茶铺里头,要了一个包间。 宫蔷柳坐定,看着这个少年,似入魔已深,唇都黑得发紫了---- 宫蔷柳问道:“小七,那个狂澜功就不能停么?” 凤秋溪摇了摇头:“入了魔,就回不了头。没关系,我不后悔,从没后悔过。” 虽是这么说,可是他永远都不会长大了呀,宫蔷柳还是忍不住难过,她说:“小七,我就希望你能简单快乐一点。” “我现在就很快乐啊!”凤秋溪眼中染上笑意,他说:“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去帮皇兄处理朝政,很随心自在。” 宫蔷柳勾唇道:“那就好!”其实不是的吧,小七,你将长胡须小兔送到我的身边,说明你心中根本就没放下,我能怎么样呢?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了,我唯有祝你幸福。 凤秋溪也不纠结这些,而是扯开了话题:“嗯,最近皇兄有点迷恋长生不老药……听说,要九千岁帮忙寻找每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儿----” 宫蔷柳一听这话,心中就像被石头压着一样,这是心头大事,她喝了一口铁观音,看着凤秋溪道:“小七,你相信祀月教所说的长生不老药吗?” 凤秋溪精致的娃娃脸上有些悲凉之色:“不知道是否有,但是觉得人不老不死也很可怕----”长生,孤独,太累了些。 宫蔷柳忧心道:“若真是有长生不老药,也不相信,一定要用婴儿来炼制丹药。小七,祀月教是魔教……” 凤秋溪看懂了她眉间的担忧,他说:“你是不是担心林潼会被百姓唾骂,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宫蔷柳也不矫情,直说道:“是的,我为大人担心,我觉得祀月教,就是故意来残害我们大梁百姓的,他们的手段太残忍,太没有人道……” 凤秋溪说道:“祀月教的教主还没到亥城来,但是我知道左护法水门的藏身之处。” “水门……”宫蔷柳想起了那个像蛇一样的女子,她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的天灵力,可是要怎么样才能释放出自己身上的天灵力呢? 凤秋溪点了点头:“嗯,如果能杀了水门,就能斩断你的后顾之忧了。也可阻止我皇兄做鲁莽事……” 宫蔷柳看着凤秋溪,心情五味杂陈,她说:“小七,水门是魔教左护法,而且我觉得她太厉害,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也不是当初的小七了啊。”小七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觉勾起:“说不定林潼都不是我的对手了呢。” 宫蔷柳面色一变,小七能这么说,说明他不会为了跟大人起正面冲突吧,他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给夺走,可是他什么行动都没做,说明小七已经懂事了,知道强人所难是没用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单独行动,小七,我会担心的。”宫蔷柳句句肺腑之言,尽管能够除掉水门肯定不是坏事,但是她不会让小七去冒险,小七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凤秋溪目光痴缠地看着宫蔷柳,只到感觉到她微微尴尬的脸色,他这才咳了声:“好,我答应你……” 宫蔷柳这才心中踏实,她又喝了一口铁观音,继而问道:“小七,你听说过灵族吗?” “听说过啊!”凤秋溪练习狂澜功的时候,看禁书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他说:“灵族,跟人族不一样,灵族的人都神负异能,比人族还要强大。” “灵族……人族……”宫蔷柳喃喃,那会说话的动物们,就是兽族的?她看着凤秋溪:“小七,我前几天听我的丫鬟说过天灵力,你知道吗?” “知道啊!”凤秋溪说:“书上写的,灵族分为天灵、中灵和地灵,天灵具有天灵力,此力量无穷,可摧毁千军万马,天灵是灵族中最尊贵的一族,为数不多。不过蔷柳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呀?” “我只觉得很好玩啊,难道我们就是所谓的人族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哦……”宫蔷柳觉得她就是身处在一个玄幻的世界里面,许多稀奇古怪的经历。 凤秋溪嗯了声:“但是书上写的未必是真的啊,我们人才是最强大的统治者。” 宫蔷柳嗯了声,煞有其事地道:“小七,那你知道天灵力要怎么召唤啊?” “天灵力召唤……”凤秋溪想了想:“记得书上说,天灵力可以由修为高的天灵封在体内,若是要召唤,就要一种石灵鸟召唤,再么就是到痛苦极限,身上能量会爆发出来!” “哦!原来如此----”宫蔷柳双手撑着脸颊,忽而想到了昨天晚上十二用血玉对准着自己的额心,难道那块血玉能够将她身上的能量给吸走?见凤秋溪好奇地看着自己,宫蔷柳随口说道:“感觉好神奇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种天灵是不是存在,好想去见识见识啊!” “你若真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凤秋溪其实也厌倦待在皇宫了,若不是因为蔷柳在亥城,他可能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他一生荣华富贵,从没吃过什么苦,觉得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是有些无趣的。 “哈哈,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啦----小七,外面不宜久留,我要回去了呢!”宫蔷柳站起了身:“谢谢你的茶点,有机会再见。” 凤秋溪看着她离去,站起身叫住了她,他欲言又止,看着她的小肉脸,就想多看几眼,他说:“等等,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宫蔷柳本想拒绝,可是见小七执著,便也同意了,他们刚出茶铺,就看到了带队巡逻的慕容雪,宫蔷柳看着那马背上的渣男,不知何时可以将凤翼灵插入他的胸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 凤秋溪和宫蔷柳背对着慕容雪,等慕容雪的队伍过去了,凤秋溪才将宫蔷柳给送到了青绝府。 凤秋溪将长胡须小兔叫来,然后他将扑入自己怀中的长胡须小兔递给了宫蔷柳:“她们肯定在找你了……” 宫蔷柳抱过长胡须小兔,摸了摸它的金色软毛,然后对凤秋溪说道:“小七,你保重。” 凤秋溪嗯了一声,看着她钻过狗洞,心中一个想法酝酿而生,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可能更希望林潼死掉,可是,因为你,所以也要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因为,他能给你的幸福,我给不起。 水门,我帮你杀---- 宫蔷柳回到了青绝府,奴兮和墨染夏都去外面找她了,有些侍卫也出去找她了,她抱着长胡须小兔神不知鬼不地地回绝情阁,绝情阁外有侍卫看到她,忙上去问她情况,宫蔷柳说长胡须小兔不乖,跑外面去了,总之撒谎起来也是不打草稿的,那些侍卫居然信以为真,宫蔷柳回到绝情阁,她拿出了袖兜中三少给自己的血玉。 血玉就是一块玉,不可能会飞出一只石灵鸟,她起身将门窗给管好,然后叫出了咒儿。 咒儿跌在地上,慵懒地抬了抬小脑袋:“主人,怎么了,怎么了?” “咒儿……这块血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宫蔷柳将血玉凑到了咒儿的面前。 “主人,咒儿无能,不知道其中奥妙呀!”大诅咒耷拉下脑袋,有些垂头丧气。 “没事,我再找找看!”宫蔷柳左翻右翻,血玉都快被她给瞪出一个窟窿了,但是还是啥都没研究出来,她躺在卧榻上,将血玉给放在了眉心,凉凉的玉佩,贴在眉骨上,只感觉有股奇妙的感觉从眉心传入体内---- 但仅此而已。 “诶,讨厌,这血玉到底能干什么啊?”宫蔷柳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索性放弃了。 如果三少在就可以问问他了,不过神秘兮兮的三少也未必会告诉自己。 东方阙 鬼魅阴冷的东方阙内,赫连贞和静丹已等候多时,蓝家三少行踪诡异,虽然跟她们表示说会协助她们,铲除魔教祀月教,可是她们经常找不到蓝家三少。这不,已过去半日了,蓝家三少又不知踪影了,她们都已去了一趟亥城了,听说祀月教马上就要行动抓女婴了。 玉女派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静丹起身转了一圈,见还是没蓝家三少的踪影,便问道:“掌门,蓝家三少靠不靠谱?” 赫连贞眉间的月牙骨微微颤动,她说:“武林盟主青黄不接,武林已成一盘散沙,如今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蓝家三少靠不住,我们就自行去杀祀月教。” “祀月教,可是不容易对付的,凭你们,估计还是太过薄弱。”一名身穿黑衣的鬼面男,手持巨斧而来。 静丹上前一步:“月十二,你们三少到底去哪了?他答应我们的话,难道都是空话?” 月十二的鬼面具狰狞,他看着静丹说道:“休要无礼,否则就将你赶出东方阙!”呆投杂圾。 静丹抽出长剑:“你敢这样放肆----” “静丹。”赫连贞不同于静丹的鲁莽,到底是门派掌门,她说道:“再等等,蓝家三少许真的有事。” 月十二冷哼了一声,这时,一名杀手匆匆来报,说是东方阙外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月十二看着赫连贞:“赫连掌门,你来我们东方阙,还带家属?” 赫连贞一脸的不解:“家属?” 月十二挥袖道:“莫上邪,你可认识?” “掌门!”静丹愠怒:“这个淫贼,居然跑东方阙来了!” 赫连贞面有难色,这个轻佻的莫上邪,不做他的黑鸦寨主,跑亥城来作甚? 第196章 杀水门 虽是白日晴天,可是东方阙还真是不见天日,静丹和其他几名女弟子跟在赫连贞的身后。元舒嘀咕道:“静丹师姐,这里好阴冷古怪啊!” 静丹目光扫了一圈,这才说道:“蓝家三少口味还真是奇怪,建一座鬼域一样的宫殿----这不是装神弄鬼吓唬人么!”若不是听说蓝家三少武功盖世,她们也不会来这种阴森冷暗之地,觉着像那阴曹地府,要去投胎一样。 月十二十分维护他的主人,听玉女派这些人叽叽喳喳便觉得聒噪,他说:“我们三少不需要吓唬人,你们莫要在我面前说我家主人的不是。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赶出去。” 静丹瞪着戴着鬼面具的月十二:“了不起啊你!” 月十二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并没有多说。 赫连贞唤住静丹:“静丹,不得无礼!”赫连贞冲着月十二勾唇笑了笑:“静丹脾气火爆,还请月公子海涵。” 月二十匆匆朝着门口而去,他说:“只是听不得你们说我主人的不是,赫连掌门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也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静丹看着月十二离去的背影了。面上露出不满的神色,她看着赫连贞:“掌门,我觉得那个蓝家三少也是个不靠谱的,看起来不正经得很!” 赫连贞不以为然。她虽然年纪和静丹差不多,但是修为远高出静丹,勾唇道:“静丹,看人不能看表面,蓝家三少,是武林中狭义之士,如今我们各大门派,已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祀月教,难得蓝家三少愿意跟我们一起对抗。一切等铲除了祀月教再说。” 静丹听掌门这么说。也觉得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却是蹙起了眉:“掌门,你说看人不能看表面,可我觉得那个莫上邪真的是比蓝三少还不靠谱----” 赫连贞听到静丹说起莫上邪,脸色微变,上次在黑鸦寨,没少被他调戏,不过也是个嘴贱的登徒浪子。把她关在黑鸦寨数日,倒是没真的把她怎么样。青羽师傅跟自己说过,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所以她赫连贞只会谨遵师傅教诲。清白在人在,清白若不在,那她也不用活。 “先去看看他到底玩得什么把戏。”跟东方阙的人说成他是她的家属,这是要昭告天下么,将她赫连贞的颜面置于何处!不过幸而她的守宫砂还在,否则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 月十二带着玉女派到了东方阙的圆形出口---- 只见外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赫然是她们见过的黑鸦寨主莫上邪----一袭宽松的华贵紫袍,头发微卷披肩而下,额间缠绕的黑色辫子编带上缀着象征他身份的绿宝石。莫上邪轻摇着骨扇,倒也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可是现在是严寒冬日,那骨扇摇得也未免太过怪异。 而莫上邪身边站着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赫连贞就不认识了。女子身材窈窕,头发中分,长发垂直及腰,细眉弯眼,脸上未施粉黛,肌肤莹白如雪,只见她背上背着一把青色长剑,身上更是透露着一股肃杀冷意,看起来很冷傲。 莫上邪一看到赫连贞,便勾唇笑道:“夫人亲自迎接,倒是让为夫受宠若惊!” “莫上邪,你再口出狂言,我们玉女派就灭了你!”静丹拔出长剑对准着莫上邪,掌门的名声就是玉女派的名声,她看不得他这般放肆。 “放肆!敢这样对我们公子说话……”莫上邪身边的蓝衣女子伸手握住剑柄,目光充满杀意地地看着静丹---- 静丹看着这女子凌然傲气,心中自是怒火从生:“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否则做了我剑下亡魂,都不知你是哪个无名小辈。” 蓝衣女子抽出了背上的长剑,长剑指着静丹,她扯了扯唇:“诗、莹、雪!”话落,已袭身而去,刺向静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众人便只看到蓝衣女子如旋风一样席卷静丹。 静丹一剑刺去,跟诗莹雪纠缠在了一起。 赫连贞便也没有阻止,看着莫上邪道:“莫上邪,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莫上邪掂了掂手中的骨扇:“听说爱妻要灭祀月教,为夫不放心----特地来看看!” 赫连贞一直沉得住气,可是这个不要脸的莫上邪太过目中无人,被他撩拨的心中气愤不已,手持月牙泉剑飞身而去,莫上邪身子一侧,擦过赫连贞的身子,反手扣住了赫连贞的腰---- 姿势极为暧昧,连贞心中恼怒,一掌劈向莫上邪,莫上邪飞身往后掠起,飞至半空中。赫连贞脚下一蹬,飞身上去,月牙泉剑毫不留情刺向莫上邪,莫上邪扣住她的月牙泉剑尖,轻佻地看向她,暧昧笑道:“要谋杀亲夫么?” 赫连贞面色潮红,太可恶了,可恶的是,她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不是他的对手!她狠抽出自己的月牙泉剑,猝不及防的莫上邪见了血,只见他“嘶”的一声,手指已割裂出一道伤口,献血丝线般垂落。 “夫人好狠。”莫上邪从空中稳稳坠落在地。 赫连贞面无表情地看着莫上邪,这人脸皮太厚,多说无益,她甚至都不屑和他说话。 月十二摇了摇头,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了,这个莫上邪和玉女派掌门公然调情,他已经看不下去---- 这时,面前闪过白色身影,赫然是主人,月十二心中激动,忙上前道:“三少。” 三少嗯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众人身上,他说道:“莫公子到访本公子的东方阙,只是为寻赫连掌门而来么?” 莫上邪见东方阙主人驾到,便制止了诗莹雪,不过却还是慢了一步,诗莹雪刺伤了静丹的手臂,静丹捂着受伤的手臂,却仍不肯罢休。赫连贞上前查看静丹的伤势,这时三少让月十二带着静丹进去疗伤,静丹被玉女派弟子簇拥进东方阙,她虽然成了诗莹雪的手下败将,但是心中却也还是不服气! 外面,便只剩下蓝三少、莫上邪,赫连贞以及诗莹雪几人。 莫上邪哈哈笑了起来,他步至蓝三少的面前,道:“蓝家三少,久闻大名,却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的,失礼失礼。” 蓝三少听着莫上邪客套,倒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黑眸中浮起笑意,意有所指地道:“逍遥公子,一生风流,果真是名不虚传,千里迢迢到本公子的东方阙来,真是让三少领教了。” 一听这话,那莫上邪看了一眼赫连贞,勾唇笑道:“人生很短,短到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逍遥。我是为为赫连掌门而来没错----” “莫上邪!”赫连贞的清白都要被这人给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赫连掌门息怒----”蓝三少打起了圆场,他说:“莫公子,似乎还有其他目的。” 莫上邪觉得蓝家三少很上道,内心由衷地觉得他这个人不错可以一交,他说:“在黑鸦寨闲得发慌,听说祀月教今日猖狂,便想着是否能来凑个热闹。” 蓝三少也是个直白的人,直接拆穿了他,“恐怕不尽然吧,莫公子是怕赫连掌门应对有困难,所以特来相助。” “额……哈哈!这么解释也可以,不过倒是很怕给赫连掌门带来困扰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也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栽在一个小妮子身上,偏偏这个小妮子还不领情,什么玉女派掌门,他定要她变成欲女,哼。 “你不如不说!”这个莫上邪分明就是故意的,一边说怕给自己带来困扰,一边又把自己给拉下河! 莫上邪勾唇,哄道:“阿贞,你莫要生气----”呆讽肝巴。 赫连贞的月牙泉剑指着莫上邪:“闭嘴!” 莫上邪看着这小妮子张亚舞爪的,心中却是越发喜欢了,他呵呵笑了起来:“你要是肯亲我一下,我就闭嘴。” 面对着莫上邪的举止轻佻,那个叫诗莹雪的女杀手居然无动于衷,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公子向来都是如此,所以见怪不怪。 蓝三少假咳了声:“莫公子岂能让陷赫连掌门不义,哈哈,来者是客,二位里面请!” 赫连贞收了月牙泉剑:“今日就给蓝三少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 莫上邪极贱地笑道:“多谢爱……”见赫连贞脸色大变,便改了嘴:“哦,多谢阿贞。” 赫连贞握紧着月牙泉剑,皱紧了眉头,又不能让他直接变成哑巴,只能眼不见为净,跟着三少进了东方阙。 诗莹雪一言不发地跟在莫上邪的身后,她是一名杀手,只忠于主子,其他的她什么也不会管。 蓝三少带着众人进了东方阙的议事殿,他让月十二摊开了祀月教的分布图,他看着几人说道:“时间紧迫,其他话三少也不多说了,各位请看,这是祀月教的窝点所在……” 众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蓝三少摊开的分布图,蓝三少说道:“祀月教有十二分坛,每个分坛都有正副坛主,每个分坛总共有弟子六百,除了黑鹰教主,最厉害的人,是左护法水门,右护法颜非----” 莫上邪收起轻佻狂浪,变得认真和严肃起来,他看着蓝三少的分布图:“总坛在晋州……” “嗯。”蓝三少的鬼面具,在紫光下幽魅诡怪,他说:“黑鹰让水门前来探路,他还没出场,水门就凭着半成品的长生不老药笼络了大梁皇帝的心……如今大梁皇帝,一心追求长生不老,所以接下来,百姓将会面临着一场灾难。” 赫连贞说道:“整个亥城正月十五出生的女婴大概有五六十人,对方若是下手,肯定是就近捉人。” 蓝三少抱臂而立,他点了点头:“赫连掌门说得没错,本公子接到消息,皇帝已下令让九千岁着手此事。” “该死的阉人,铲除了祀月教,定要将他也粉身碎骨。”赫连贞想起上次被他设计,心中便来了气,这个九千岁就是个祸害,迟早得除的。 莫上邪插嘴道:“夫人,其实九千岁还是你我的媒人。”这样说来,那九千岁还给他一块白玉佩,他还得去青绝府坐坐呢。 赫连贞看着莫上邪不说话,可是她纵使脾气再好,看着莫上邪也是冷下了脸。对于她的冷脸,莫上邪还是一贯的轻佻,倒也不生气---- 蓝三少说:“各位,言归正传,本公子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先除水门,水门借着杀女婴儿来提炼长生不老药,实际上是要激起民心,大梁狗皇帝不自知,竟鬼迷心窍答应这种无人性的要求。三少看不过他们这样作践百姓,所以----” 蓝三少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今日晚上,本公子要行刺水门,水门不灭,大梁百姓便一日睡得不安宁。” 赫连贞点了点头:“我们还得做另外计划,若是杀不了水门,就要想好退路,将十五出生的女婴转移到安全之地!” “赫连掌门所言极是,跟三少想得一样。”蓝三少指着地图:“我让人调查过祀月教的动机了,他们想将总坛从晋州迁移到亥城,所以黑鹰这次派水门是来探路的……” 莫上邪问道:“水门可是住在皇宫中?” 蓝三少摇了摇头:“没有,住在外皇宫十里外的废墟之地----” “废墟之地?”莫上邪眯着眼睛道:“为何住在废墟之地?” 蓝三少在杌凳上坐了下来:“水门,住在一个黑色蛋壳里面,蛋壳坚不可摧,坚硬如铁----” 众人听罢,脸色都凝重了起来,魔教到底是魔教,居住的方式都这么的特别。 莫上邪说道:“任何东西都是有弱点,那蛋壳肯定是一样。” “等不及查清楚所有事情了,所以今夜的行动也充满了不预估的危险----”蓝三少看着几人:“三少自是一定要去的。” “为了黎民百姓,我也去。”赫连贞将月牙泉剑放在石桌上,坚定地看着蓝家三少。 蓝三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莫上邪的身上,莫上邪理所当然地说道:“阿贞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蓝三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约在今夜二更天行动----” 众人应声好,蓝三少说:“此番前去凶险,各位可要交代好家事。”蓝三少说罢,便起了身:“三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行告辞。” 莫上邪说道:“三少真是大忙人,要不要在下帮忙?” 蓝三少看着莫上邪,勾唇笑了笑:“不必,莫公子,和赫连掌门早做准备,可以启程进亥城了!” “好!”莫上邪看了一眼赫连贞,然后满足地笑了笑,他来得可真是巧了,否则小妮子去跟蓝三少杀水门,他得错过多少,嗯,自然还有不放心。 赫连贞竟然让自己对这个莫上邪视而不见,蓝三少出了议事殿,带着月十二进了阴冥殿安排。 青绝府中---- 宫蔷柳刚练完剑,奴兮干完了活回来了,宫蔷柳收起凤翼灵,还记得菊花宴前问过奴兮十五年前的宫闱血案。 联系起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其实真的很怀疑大人就是孝元皇后的孩子,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问奴兮。 大人说过,再给他几日时间,所以她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不过一整个下午,金毛兔似都很躁动不安,宫蔷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将金毛兔给抱到绝情阁内,问道:“小兔,你怎么这样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 金毛兔抬眸看着宫蔷柳,它说:小七哥哥不让我说。 宫蔷柳心中忽然沉重了起来,小七不让金毛兔说,小七要做什么?她思忖了一会,忆起白日里小七和自己说过的事情,难道小七要去杀水门?宫蔷柳在绝情阁内来回踱步,小七就是个傻小孩,什么傻事都能做。 她抓着金毛兔的前爪:“小七是不是要去杀水门?” 金毛兔看着宫蔷柳,却是什么也不肯说,宫蔷柳叹息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小七就是个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人,就像他对我的情感一样……”宫蔷柳眉间染上忧色:“不能让小七去杀水门啊,水门太厉害了,不能让他冒险,可是我要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大人回来么,若是回来了找不到我也不太好。”宫蔷柳凝眉看着窗外---- 总不可能现在就出宫找小七,她抱着金毛兔苦口婆心地说道:“金毛兔兔,帮蔷柳一个忙吧,告诉小七不要轻举妄动,他若是草率行动,受了什么伤,我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金毛小兔点了点头,然后从宫蔷柳的身边火速窜过---- 白狐狸朝着宫蔷柳摇了摇尾巴,宫蔷柳抱住白狐狸的脖子:“白狐狸,你什么时候也可以长大些,可以像哈撸一样,让我骑!” 白狐狸摇了摇尾巴---- 宫蔷柳埋在它的长毛中:“怎么办呢,总觉得小七不会听我的。”宫蔷柳起了身,拿下手中的腕带,拿出一盒破魂银针给装好,她说:“不能让小七做傻事,即使大人回来,我也要去阻止。” 魔教的人都不是人…… 不想再让让小七为自己冒险---- 虽然他是七王爷,可若是水门翻脸不认人呢!那个大梁皇帝只要长生不老术,到时候还会顾及小七么? 宫蔷柳等了很久,都不见金毛兔回来,她的心情一直很沉重,这刚转过身,就被一条比自己身体还大出一倍的雪白大狗给吓了一跳。 “白……白狐狸……”宫蔷柳看着那个庞然大物,一时间竟不敢置信,白狐狸,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了。啊,尽管她一直很都期待它能长大,可是突然好不习惯啊! 白狐狸走向宫蔷柳,宫蔷柳竟然很害怕,步步往后退到了墙边,白狐狸甩了甩尾巴,将自己的意念传递给宫蔷柳:主人,不是你希望我长大么,我听你的话了吖! 宫蔷柳听到了白狐狸的意念,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白毛:“真的是我宝贝!” 白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宫蔷柳哈哈笑了起来,她抱住白狐狸的脖子:“好棒,没想到我的白狐狸也可以这么威风凛凛!”这算不算是梦想成真呢,可是白狐狸突然长大是不是意味着,小七今天晚上会有所行动。 白狐狸听了主人的夸奖很是受用,高兴地蹦跶了起来~这一天,宫蔷柳等到很晚,也没等到林潼。 晚上,她睡不着,还是决定出府一趟。 大概是子时十分,金毛小兔回来了,它围着宫蔷柳焦急地转悠。 “是小七,小七去杀水门了?”宫蔷柳的心紧张地提到了喉咙眼,她见金毛小兔点了点头,连忙叫出了白狐狸---- 白狐狸在宫蔷柳的面前蹲下,让她上身---- 宫蔷柳骑在了白狐狸的身上,可是这才刚出绝情阁呢,就被绝情阁的侍卫给拦住了---- 而这边,凤秋溪孤身一人,逃过母后宫中人的眼线,出了皇宫。 皇宫十里外废墟之地,水门的藏身之处。 他知道水门相当厉害,可是为了蔷柳放心,为了她能安心地幸福,他真的不畏惧所有。 这一生,得不到蔷柳,就让他默默地守护着她,他蠢蠢地喜欢着她,哪怕是为了她,去帮讨厌的人。 反正也就这样了,只要她能幸福,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凤秋溪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十里外的废墟之地。 黑暗之地,因着地势关系,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要冷暗的多,这块废墟,寸草不生,古怪得很。 月初---- 月色很弱,凤秋溪寻着废墟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找到那个黑色蛋壳,他甚至一度以为方侍中所言是骗人的。 这里哪里有水门! 凤秋溪等了半个时辰,等得都没耐心了,转过身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像是猫儿发出的声音---- 凤秋溪凝着眉,缓缓地转过了身,微弱的夜色下,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猫,那黑猫,眼睛是深蓝色的,尾巴比身子还要大,它冲着凤秋溪挑衅地竖高着尾巴。 凤秋溪看着这怪物,冷笑了一声:“孽畜,也敢在这里吓本王!” “喵呜……”那黑猫甩了甩尾巴,朝着凤秋溪慢慢逼近。 凤秋溪也不闪躲,依旧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等那黑猫徒然靠近,凤秋溪抽出狗鞭,呼啦一声,狗鞭子摔在了黑猫的身上,硬生生地抽出一条血痕来---- 黑猫瞪着蓝色眼睛看着凤秋溪,居然没因疼痛而退缩,凤秋溪眯着眼睛,一狗鞭甩在了它的脸上。 黑猫这次好像怒了,它张开唇,两颗獠牙,尖锐狰狞,忽而朝着凤秋溪给扑了过来,身形巨大的它将凤秋溪给扑倒在了身下。 凤秋溪攥紧了拳头,他一手扯住了黑猫的耳朵,这时黑猫嘴中发出骇人的叫声,张口朝着凤秋溪的脖子咬了下去---- 凤秋溪用尽浑身力气,将黑猫给甩了出去,可是他的举动更加激怒了黑猫,黑猫发出古怪凄冷的叫声,忽然幻化成了六只黑猫,飞快地朝着凤秋溪袭去。 凤秋溪只感觉到四处黑色阴影隐隐笼罩过来---- “魇儿,住手。” 一道厌厌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凤秋溪顺着声音发源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紧身紫衣的女子,只看到她垂下的长睫毛好似要睡着,看不到眼中的神情。 他知道她,这个人就是他今日来要杀的水门。终于,现身了么! 第197章 对宫蔷柳使用摄魂术 夜色下,水门广袖撒开,身上披着的厚重白色狐裘在夜色下映射出白茫茫的冷光。 在她的阻止下,那只叫做魇儿的黑猫喵了一声,乖顺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水门黑色指甲抚摸着黑猫儿,轻声说道:“七王爷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召见水门,不用特地亲自上门来寻吧,倒是让水门承受不起了呢。” 凤秋溪冷哼了一声:“你魔教乱我大梁,本王绝不允许此事发生,水门,你给本王听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面对凤秋溪的斥责,水门完全的不以为然,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七王爷何以说祀月教是魔教,我们教主苦心研制长生不老药,届时可保凤氏江山千秋万代,不老不死,永生极乐。不好吗?” 凤秋溪扯了扯紫唇:“说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却要猎杀我大梁女婴,这是变相地杀我大梁子嗣。” “呵呵呵……”水门掩唇而笑,她微扬起了紫眸。看着凤秋溪,缓缓说道:“有得必须有所舍,七王爷又何必纠结于此,只要练出了长生不老药,大梁百姓都能不老不死,区区几个女婴又算做什么!” “妖女!休要一派胡言,皇兄会被你蛊惑,本王可是清醒着呢。”凤秋溪攥紧了手中的狗鞭子,今日。必除掉这个妖女,了却蔷柳的一桩心事。 水门抓着黑猫魇儿的尾巴拂了拂脸,她撑开紫色的长睫,紫瞳隐隐闪烁流光,仿佛衔了眼下的紫泪,水门用那精灵语一样软媚的声音说道:“妖魔本是一家,七王爷你入了魔,不如跟水门一起……兴旺大梁。” 凤秋溪微仰着下巴。眼中闪过冷意:“本王是大梁的七王爷,不屑与你这妖女为伍。” “七王爷若真是这般清高,又何必入魔呢~”水门看着他的紫唇:“其实你和我没什么不同。” “呵呵!”凤秋溪亮出狗鞭子:“废话少说,纳命来!”凤秋溪飞身掠去,狗鞭子狠狠地甩在了水门的脸上,水门伸手一抓,扯住了凤秋溪的狗鞭子,将凤秋溪身子拉向自己,水门看着凤秋溪说道:“七王爷无需动怒,听闻你心仪那九千岁的王妃宫蔷柳,水门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凤秋溪看着水门,他眼中先是闪过震惊神色,忽而面上被欣喜若狂所代替,他看着水门,却仍旧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能帮本王得到宫蔷柳?” 水门嗯了一声,紫瞳泛起妖冶之色:“七王爷,可是听说过摄魂大法----” “摄魂大法!”凤秋溪垂下眼睫,敛去眸中深思光芒,他沉吟了一会,这才抬眸看着那个水门:“用摄魂大法控制住蔷柳?” 水门仰着下巴,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如何?” 凤秋溪点了点头:“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可是,七王爷为何来杀我?”水门也不含糊,不会随便轻信七王爷,她觉得七王爷来者不善,现在估摸着也就是和自己在周旋呢。 凤秋溪勾唇道:“蔷柳不想你活,因为她不想她的男人陷于水火之中----”凤秋溪坦白道:“我喜欢她,不舍得她有此困扰。” 水门放开了凤秋溪的狗鞭子,双手置于小腹上:“七王爷,为了别人的幸福,不惜自己入了魔,真是感动天地的一份感情。可是林潼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一个太监,九千岁王妃估计也就是被他美色所诱惑……七王爷,何不自己给她幸福?这样你才能真正放心吧!” 凤秋溪收好狗鞭子,他说:“你说得有理,其实我内心一直都是不平衡,一个太监,怎比得上本王。” 水门笑着点了点头:“七王爷给水门一点时间,保准将那九千岁王妃送到你的面前----” 凤秋溪看着水门,内心似蠢蠢欲动,他看着水门说道:“你这般好心,有什么目的?”他又不是傻子,水门肯定不会白白帮助自己。 水门靠在黑猫魇儿的身上,悠悠然道:“见不得九千岁比我美,更见不得他比我好。” “恐怕不止吧----”凤秋溪觉得这些理由不能成立,所以他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水门长发四下飞舞,那风将她银制镂雕花纹发冠上的环形银片吹得“铃铃”响,在夜里尤为诡异,她看着凤秋溪道:“九千岁对我祀月教似有意见,对我本人更是不友好,我怕他会成为我们祀月教的阻碍----”水门徒然靠近凤秋溪:“而且,他权倾朝野,手握百官生杀大权,如今那锦衣卫首领计都都无法制衡他!” 凤秋溪眼中闪过冷光,他斟酌问道:“这是皇兄的意思?” 水门勾唇轻笑:“水门可是什么也没说。” 最难揣测是帝王心,凤秋溪没想到原来至高无上的林潼处境也不过如此,他若是得皇兄宠爱,他就是尊贵的九千岁,可是他若是成为皇兄的眼中刺,他还能笑看风云么!凤秋溪凝眉想了想,他勾唇道:“本王也不喜欢林潼,一个太监何以霸占蔷柳,水护法,你若是帮我得到蔷柳,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付林潼。” 水门眼中荡漾起笑意,她方才说“好”,那魇儿便喵喵地叫了起来,水门凝眉:“有人来。” 凤秋溪目光顺着那夜色中看去,只听远远地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驮着一个人缓缓靠近。 等那人靠近了,凤秋溪方才震惊在当场,精致的娃娃脸上尽是紧张,他凝眉看着那个庞然大物上的女子。 不是宫蔷柳又是谁。 水门在凤秋溪的耳边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晚似很热闹呢,七王爷,你我约定算不算数?” 凤秋溪说道:“算,为何不算!皇兄要制约林潼,你又能帮我得到蔷柳,我又何必再傻傻做蠢事。” 水门绕过凤秋溪的身边,她说:“好,她既送上门来,我就不会让她轻易走。” 乍看坐在白狐狸身上的宫蔷柳,她看着那远处一点光线,那里有一猫二人,除了那黑猫,赫然是水门和小七,宫蔷柳翻身从白狐狸下来,她握着凤翼灵靠近二人,担忧地唤了一声:“小七!” 凤秋溪浑身一震,他看着水门的后背,心中顿时有些仓皇紧张起来,他走上前,应声道:“蔷柳----” 水门伸出一只手,猛然掐住了凤秋溪的脖子:“王妃莫要过来!” “小七!”宫蔷柳飞快上前几步,她瞪着水门,眼底蓄满着杀气:“你敢伤他!” “蔷柳……你怎么会来?”凤秋溪心中其实已有了猜测,应该是金毛兔,金毛兔能感知到他身上发生什么,一定是它告诉蔷柳的。 宫蔷柳直言道:“小七,你为了我而来杀水门,我怎能袖手旁观。”她虽然武艺不精,可也不能让小七吃亏啊,她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小七出事的。 “蔷柳!”凤秋溪心中一动,他可以为了蔷柳不惧任何风险,可是蔷柳竟也不愿意让自己吃一点亏。他怎能不感动呢,可是他和蔷柳只能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水门勾唇笑了笑:“你身为九千岁王妃,半夜却为了七王爷而来,女人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宫蔷柳觉得好笑,这水门怎么说得自己不是女人似的,她不想跟这人废话,凤翼灵指着她,凶悍道:“放了小七!” 水门眯眼笑了笑,道:“若是不放呢?” 宫蔷柳咬了咬牙:“那我就和你决一死战!”话落,宫蔷柳凤翼灵刺去,且听那水门说道:“王妃且慢。” 宫蔷柳倏然停住,她站看着水门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水门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奉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的好。” “呵……试过才知道!”就算不是对手,她也会竭尽全力,宫蔷柳杀向水门的时候,黑猫魇儿朝着她扑了过来,凤秋溪一声“小心”刚出口,就见体型庞大的白狐狸半途中劫住了黑猫。 两兽凶猛,一白一黑,起伏跳跃,追逐之间,已跑出很远。 白狐狸为宫蔷柳重新赢取了机会,她腕带中的破魂银针如暴雨一样射向水门,水门轻松闪过,这时,她飞身而起,双臂绽开稳稳漂在半空中。 “蔷柳!”凤秋溪一声惊喊,便已然到了她的身边,这时宫蔷柳着急问道:“小七,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凤秋溪一把扯住了宫蔷柳的手臂:“蔷柳你快走,不要留在这里!” 宫蔷柳知道小七不想让自己冒险,可是她来都来了,岂能轻易离开,便说道:“小七,两个人的力量总胜过你一人!” 凤秋溪眼眸一深,他看着蔷柳一时无言以对,这时那水门如飞鸟一样,飞身而来,广袖挥洒如风,那广袖中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宫蔷柳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她稳了稳心神,手中凤翼灵刺向那水门,水门轻功了得,一起一落,让宫蔷柳捉摸不透。 凤秋溪说了声“蔷柳我来助你”,手中狗鞭狠辣地抽向那水门,水门轻松躲过,她眯眼一笑,广袖挥洒间,白粉飞扬,纷纷落在了宫蔷柳的身上,宫蔷柳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身子忽然瘫软了下去。 “软骨香。”凤秋溪扶住了浑身瘫软的宫蔷柳,“蔷柳你怎么样?” 宫蔷柳软绵绵地躺在凤秋溪的怀中:“小七……” “蔷柳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可是凤秋溪话刚一说完,便感觉到眼前闪过鬼魅紫影,水门蹲在他们二人面前,她看着宫蔷柳,脸上有着妖媚的笑,她召唤道:“宫……蔷柳……”呆岁上巴。 “水门!”凤秋溪没想到她动作会这么快,水门却完全不曾搭理凤秋溪,她冲着宫蔷柳笑,紫瞳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咻----“ 一条碧绿巨蛇忽然窜出,朝着那水门的肩上一口咬了下去,尖锐的齿刺入肩胛骨中,瞬间功夫,黑色的血液顺着水门的身上汨汨流出。 “咒儿……”宫蔷柳无力地唤道,脑子晕晕沉沉的,眼前似一直冒着星星。 凤秋溪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便只觉得水门这次要遭殃了,可是令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却还是出现了,水门掐住了绿巨蛇的蛇身,张唇朝着它的蛇身咬了下去,大诅咒身上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唇,可是她却像是仿佛吸食着人间美味一样,吸着它身上的蛇血,仿佛还能听到她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宫蔷柳见这一幕,激动地道:“咒儿!” 凤秋溪也是看得震惊了,他握紧狗鞭子的手还未行动,便看到那绿巨蛇浑身抽搐了起来,它似无比痛苦地甩了甩尾巴,宫蔷柳伸出手的却只能垂下,浑身的力气都被榨干了。水门放开了大诅咒,只见她的嘴角垂着血迹,她销魂地舔了舔:“如此美味,真的助我修为大增。” “咒儿……”宫蔷柳看着一旁抽搐的绿巨蛇,心如刀割,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咒儿痛苦。 水门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只见那伤口慢慢修复了,凤秋溪不容多想,便对着水门说道:“水护法,你还不快些!”本想借机会杀水门,可是水门动作太快,他都没来得及行动!所以,他只能装作自己跟她是一伙的,以此消除她的顾虑。 “七王爷莫急~”水门走到宫蔷柳的身边,继续对她施加摄魂大法----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她眼中看不到任何人了,也想不起任何事了,她怔忪地看着水门,但见水门对她说道:“你的生命中,只有凤秋溪,你就只爱着凤秋溪。” 凤秋溪扶着宫蔷柳的手指,微微泛出白色。 宫蔷柳跟着水门念了一遍:“我的生命中,只有凤秋溪。” 第198章 糟了 水门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看着精致娃娃脸的凤秋溪道:“七王爷,可以了。” 凤秋溪怀揣着不安的心。他缓缓看向宫蔷柳的眼睛,只见蔷柳目光呆滞,痴痴然地看着自己,他担忧地唤道:“蔷柳……” 宫蔷柳朝着凤秋溪笑了笑。 凤秋溪看着水门,只听那水门说道:“摄魂术会让她完完全全忠于你,就算现在九千岁来了也没有用。” “真的?”凤秋溪唇边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从现在开始,蔷柳彻底属于本王了?” 水门见他如此开心,便也笑了:“自然是真的。” “哈……”凤秋溪看着宫蔷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蔷柳,我是小七。是凤秋溪。” 宫蔷柳就只看着凤秋溪,她看着凤秋溪握着自己的手,也不抵触也不反抗---- 凤秋溪不禁笑道:“太好了,水护法,谢谢你!” 水门勾唇笑了笑,她垂下长睫,那紫眸又被长睫给遮掩。她说:“七王爷,摄魂法只有十二个时辰,因是我中间操作,所以不会持续太久。你若是要她完全属于你,你还得跟我学习摄魂大法。” “好,本王跟你学!”凤秋溪痴恋地看着宫蔷柳,又对水门说道:“本王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水门掩唇笑道:“七王爷真是迫不及待,时辰也不早了,水门就先恭送王爷!” “好,好~”凤秋溪握紧着宫蔷柳的手,眼底却闪过古怪眼色,他说:“蔷柳。我们回去----”凤秋溪背对着水门,心中有了计较,他要出其不意杀水门。 可是----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七王爷请留步。” 水门和凤秋溪同时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地。 浓重夜色下,一袭白衣鬼面面具男,握着长剑,和另外几个人,并排站在了一字线。 凤秋溪出声道:“蓝家三少。” 蓝家三少、莫上邪。赫连贞,诗莹雪,每个人手持着武器,各个严阵以待地看着水门。 蓝家三少看着凤秋溪身边的女子,说道:“七王爷,你不能带走宫蔷柳。” 莫上邪看着蓝三少,眼中泛起兴味,这蓝三少喜欢的是林潼的妻子?呵,这倒有趣。成了亲的女人,这般受欢迎?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赫连贞是见过宫蔷柳的,她只是没想到宫蔷柳居然在这里,那个九千岁呢?去了哪儿? 凤秋溪眸光闪烁了一下,他说:“为何我不能带走她,难不成你蓝家三少就能了吗?” 蓝三少目光熠熠地看着凤秋溪:“七王爷你说对了,三少要她,而且要带走她。” “呵……”凤秋溪转身看着宫蔷柳:“蔷柳,你跟蓝三少走还是跟我凤秋溪走?” 宫蔷柳单纯地看着凤秋溪,当她听到凤秋溪三个字的时候,就像是接到了指令,她说:“我要跟凤秋溪走。“凤秋溪满意地道:“听话的蔷柳,本王喜欢!” 蓝三少嗤笑:“七王爷,你用卑鄙的摄魂大法控制宫蔷柳,她若是醒了,该是怎样看轻你。” “闭嘴!你蓝家三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凤秋溪咬了咬牙:“我告诉你,今天这人,本王一定要带走,你们谁敢阻拦本王,水护法,你就格杀勿论!” 水门上前,自信满满地道:“七王爷不用担心,有水门在!” 莫上邪摇了摇手中的骨扇:“听闻魔教水护法武功盖世,莫某人想要领教一下!” 水门抬眸,懒洋洋地看向莫上邪,她朝着莫上伸出手:“逍遥公子莫上邪要凑这个热闹,水门只好奉陪。” “我也来。”赫连贞亮出了手中的月牙泉剑---- 诗莹雪看着莫上邪:“公子?” “跟蓝三少救人。”莫上邪要保护宫蔷柳,因为她是凤翼灵的持有者,他此番来亥城,不完全是为了赫连贞,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凤翼灵的主人。 诗莹雪说了声“好”便跟蓝家三少站在了一起。 凤秋溪对宫蔷柳说道:“蔷柳,坏人要打我们,你自己先乖乖藏好,没本王的命令,不要出来,知道吗?” 宫蔷柳嗯了一声:“听凤秋溪的。” 凤秋溪笑了笑,他看着宫蔷柳走开,这才放心下来,扬了扬手中的狗鞭子:“蓝三少,来吧!” 蓝三少甩出了一条长锁链,锁链呼呼生响,他跟诗莹雪前后夹攻凤秋溪。 凤秋溪看了一眼已跟莫上邪和赫连贞打在一起的水门,他朝着水门的方向靠近,将蓝家三少和诗莹雪给引了过去! 诗莹雪烈性,她只知道要对付这个凤秋溪便不能留情,所以她出剑比蓝三少要快。蓝三少见她狠辣,便没做任何犹豫,飞快地跑向了宫蔷柳那边---- 凤秋溪见蓝三少去找宫蔷柳,他蹙紧了眉头,对着诗莹雪大吼一声“狂澜功”,力挽狂澜,枯叶飘起,飞沙走石,顷刻间,巨大力量掀起泥石朝着诗莹雪和莫上邪、赫连贞等人席卷过去。 “小心!”莫上邪见那飞沙走石席卷而来,用身子护住了赫连贞,而诗莹雪见公子有难,便用长剑那那些飞少走石给劈开,可是她的长剑到底抵不住凤秋溪威力无穷的狂澜功---- 诗莹雪受了重伤。 莫上邪受了轻伤,而赫连贞因着莫上邪的护卫,倒是相安无事。 水门见凤秋溪使出了真本事,脸上挂着笑意,她眯着眼睛,紫睫微微颤动:“七王爷好功夫。” 凤秋溪去道:“水护法你先撑着,本王去找蓝家三少要人!” “好!”水门应声道,她双手捧成圆形,掌心凝聚,忽然出现了一道泛着白色雾气的球形力量,那球形力量被她投掷出去,在空中形成一条虹带---- 虹带宛如游走的蛇,在三人身外形成一道光圈,水门闭着眼睛默念术语---- 莫上邪大叫不好,却只听到“轰”的一声,光圈炸开,碎片,像刀一样,纷纷刺向众人。 莫上邪等人,拼命抵挡。 水门飞身掠向蓝家三少这边,她后凤秋溪一步赶到,只见凤秋溪挡住蓝家三少的去路:“把蔷柳还给我!” 蓝三少看着凤秋溪道:“她从未属于你,何来的还?” “她也不属于你!”凤秋溪恼羞成怒,狗鞭子怒甩蓝家三少的胸口,蓝三少的锁链凌厉挥出,缠住了凤秋溪的狗鞭:“七王爷!你再执迷不悟,休怪三少不客气了!” “还我蔷柳!”凤秋溪纵身掠起,脚飞向蓝三少的脑门,蓝三少旋身躲避,他飞身掠到了凤秋溪的身后,锁链还未甩出,却被水门给握住了,水门轻笑:“蓝三少,你们都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蓝三少甩出锁链,那锁链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打在了水门的身上,只见水门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可是她居然眉头也不曾蹙一下。 凤秋溪看着这一幕,也是震惊,水门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呆序私巴。 蓝三少站在夜色中,全身泛着寒意,他看着水门道:“不死妖族?” “呵呵!现在才发现,似乎晚了哦。”水门手中的黑色指甲突然变长,弯弯曲曲的,纵横交错---- 凤秋溪眸光一黯,却见水门指甲蜿蜒出去刺向蓝家三少,蓝家三少手中锁链打断了她的指甲,可是那些黑色指甲又衍生出无限长,黑色指甲像藤蔓一样缠在了蓝三少的身上。蓝三少抽出匕首,不断地砍着那黑色指甲,可是黑色指甲却像是砍不断一样,疯狂地滋生出来---- 凤秋溪目光一瞥,落在了水门的身后,他心中骤然下沉,只见宫蔷柳手中的凤翼灵刺向了水门的背上,将水门的心给刺穿了---- “蔷柳!” 宫蔷柳抽出了凤羽翼,不沾血的凤翼灵散发着黄色光芒。 宫蔷柳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水门,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她笑道:“小七,三少,我杀了水门。” 三少身上那些黑色指甲也已然不见---- 蓝三少看着宫蔷柳,这时,他看到了她手臂上流下的血迹,他飞快过去一把抓住宫蔷柳的手,掳高了她的衣袖,只见她歪歪扭扭的伤口上,有一条又一条被自己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丫头,你……” 宫蔷柳笑了笑:“没中摄魂大法,我故意的!” 凤秋溪心中震撼地看着这一幕,他心中盛满了不安,“蔷柳……”他好怕蔷柳会误会自己,他真的没跟水门合作,他只是权宜之计。 这时,躺在地上的水门,忽然整个人窜起,她手中的紫色光团,忽地飞扑向了宫蔷柳的背。 “蔷柳!”凤秋溪大吼一声,颈部动脉都显现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凤秋溪,不顾一切地扑在了宫蔷柳的背上---- 宫蔷柳只觉得背上一沉,她脱开了三少的手,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水门的雾白球形光圈,“呼”的一下,全部没入了凤秋溪的身体---- 蓝三少眼瞳骤然收紧,糟了,这是水门的绝杀技散魂圈!中者,会魂飞魄散! 第199章 下一世一定要给小七腾出一点位置 水门收了手,她目光落在那凤秋溪身上,微蹙了眉。( )七王爷居然为那宫蔷柳挡下了散魂圈----散魂圈出。魂飞魄散,她也,爱莫能助!这一切,都是宫蔷柳造成的,若是七王爷,不为她挡,他就不会出事。 凤秋溪浑身震了一下,那功力,仿佛让他浑身都炸开了一样疼,气血翻腾间。顿觉喉口腥甜,他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小七!”夜下,宫蔷柳脸色惨白,仓皇起身,扶住他坠下的身子,惊恐道:“小七你怎么了!!!” 凤秋溪浑身的力气似都被抽尽,他在蔷柳的搀扶下。整个人虚弱地跌坐在了地上---- 蓝三少目光凌厉地看向水门,她刚才用了散魂圈,损耗修为,是杀她的好时机!蓝三少抓住一切时机。手中锁链发狠地甩向水门的腰---- 但见水门步步后退,她胸口的伤也在不断地修复着,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修复。 他们,根本就杀不死她!因为,她的魂魄,不全在自己的身上! 莫上邪和赫连贞赶到帮蓝三少一起对付水门,蓝三少说:“二位小心,此人能死而复活,是不死妖孽!” 莫上邪眯了眯眼睛:“不死妖孽……她肯定有弱点。我们找出她的弱点!” “呵~”水门冷嗤一声,缓缓飘动着身子,像女鬼一样,闪向她坚硬的黑色蛋壳! “不好!”蓝三少话音刚落,便听到宫蔷柳撕心裂肺的声音,似划破夜的长空,悲戚而又令人绝望。 蓝三少内心触动,身子僵了僵。凤秋溪应是活不下去了----就给她和他最后的时间吧。 不知何时,金毛小兔,站在了宫蔷柳的身边,它怔怔地看着凤秋溪……眼中拧着泪水。 宫蔷柳的泪水簌簌而下,大滴的泪水垂落在凤秋溪的脸上,凤秋溪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宫蔷柳的手臂:“蔷柳对不起……” 宫蔷柳摇着头:“小七!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说……”心里好难受,那种不好的预感,似一直在告诉着她,小七不行了……她越是想赶走这种念头,这种念头却愈加疯狂。 凤秋溪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血迹斑驳的手臂上:“蔷柳,我本想找机会杀水门,可是----” 宫蔷柳下巴上都是泪,她声音已然嘶哑:“小七,我起初也以为你为了私心想留我在你身边所以让水门对我使用摄魂大法,可是我认识的小七……其实不是这样的。”你为我和你母后闹翻,你为我了剐去血肉,你为了我甚至入了魔!小七,此情,我要如何承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呀。 凤秋溪喘着气,他微微扯出一抹笑容来:“蔷柳,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你已是他人的妻……红盖头下的一眼,我便痴缠千年……” “小七……”宫蔷柳觉得小七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石头一样重重砸在自己的心上,心好疼好疼,那种难过和心痛,都只化成了泪水。 若此生有人爱你,请记得要善待他。 可是---- 她注定是要辜负小七。 凤秋溪看着宫蔷柳悲痛的样子,心疼不已,他说:“蔷柳莫哭----小七不想看你哭,小七……就希望……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对我笑,我此生足……矣。” “不!”宫蔷柳疯狂地摇着头:“小七会没事的,小七一定会没事……”可是,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小七身上的温度,在慢慢变冷! 凤秋溪眨了眨眼睛,他艰难地说道:“蔷柳……小七好遗憾……遗憾不能再帮你做任何事……水门,也……也没杀成……” 宫蔷柳抽噎着,她看着凤秋溪渐渐发白的脸色,心绞痛得厉害,她说:“小七,不关你的事,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都没想到她不死身!” 凤秋溪好无奈,他好累好累,感觉自己好像要走了。可是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完,这一辈子说不完,就再也没下辈子了……好舍不得蔷柳,好舍不得。舍不得皇兄,舍不得母后,可是他应该是没机会了。 凤秋溪喘着粗气说道:“蔷柳……你知道么,我从小养尊处优,从没吃过什么苦。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母后帮我安排,跟着皇兄处理朝政,驾着我的狗车四处游玩……可……可遇到你后,我发现,人生……其实可以不一样……” 宫蔷柳点着头:“小七,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多希望你没遇见我,这样,你就可以按部就班地走自己的一生,那样你就能平平安安。 凤秋溪凄惨地笑了一下:“蔷柳,其实小七喜欢你,一直喜欢得很累。可是,我收不回自己的心。明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还是阻止不了自己沉沦的心。我不知道人有没有来世,若是有,可不可以让你也喜欢我一次……” 若是有来生,可不可以让你也喜欢我一次,宫蔷柳哭得更凶了,爱本没有错,可一直执着自己得不到的,最痛苦的人,伤害最深的人,也还是自己啊。小七,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小七,我不要你说什么来世,我只要你现在好好活着,你也不想蔷柳难过是不是?那你就答应我好好活着!好不好?”像个大姐姐一样,温软哄着,可是绝望几乎将她给压垮,小七的手好冷好冷,像冰棱直刺着心,又冷又疼。 凤秋溪哑着声音:“我也想……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你一眼,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蔷柳,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小七!”宫蔷柳抱紧凤秋溪,激动道:“你可以做到的,你能做到的!不要放弃好不好,蔷柳求你了,求你……”下一世,太虚无了,还不知道有没有。 凤秋溪呵了一声气:“但愿来……生……小七还能找到你,蔷柳,这一世,你只爱林潼……下一世,一定……一定要给小七腾出一点……位置。” “小七,不要……”宫蔷柳觉得怀中的人,越来越轻,越来越抓不住,她拼命地搂着,可是手中成空。 “蔷柳不要难过,此生爱你,小七从没后悔过……小七是痛苦的,可也是快乐的----” 凤秋溪的身体成了晶莹的碎片,他的魂魄,飘散开来,一缕缕四下散去,宫蔷柳发疯了一样,挥手抓着那一缕缕黑色的东西。 可是---- 她什么也没抓住!什么也抓不住! “小七不要走!”宫蔷柳追逐着凤秋溪最后一屡魂魄,那一屡黑烟,在她面前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金毛小兔追逐着那一缕魂魄,瞬间消失在了宫蔷柳的视线内。 宫蔷柳哭得快崩溃了,她,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悲伤像海洋一样将她给彻底淹没,宫蔷柳双手捂住了脸,没了,小七就这么没了,先前还有血有肉的小七,就这么没了!没了……呆乐华亡。 第200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老天你为何这样残忍,你为何要夺走小七!他是那样单纯,和纯粹。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为什么!宫蔷柳抽噎得厉害,喉咙似都发不出声音,声嘶力竭,悲痛欲绝。 “小七----” 宫蔷柳哭得几乎岔气了,她放下双手,一双红透的眸子看着那个黑色蛋壳----三少和莫上邪、赫连贞都拿那东西没辙,那黑色蛋壳朝着蓝三少几人碾压过去,宫蔷柳心中的悲愤交加。她握着凤翼灵飞快地冲向了那个黑色蛋壳---- 黑色蛋壳上有无数触角,那触角不断地吐着白色的液体---- 蓝三少看到宫蔷柳不顾性命地冲了上去,心中一紧,身子一个起落飞到了她的身边,他抱着她滚了几圈,躲开了那黑色蛋壳的攻击。 宫蔷柳在蓝三少的怀中挣扎着,她怒不可遏地登着那个黑色蛋壳:“我要毁了它。我要杀了水门!” 蓝三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愤怒,他忧心道:“丫头,你根本不是水门的对手。” 心,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宫蔷柳握紧了拳头,她看着蓝家三少的银色鬼面具,愠怒道:“就算是搭上的我的性命,我也要杀了水门!” 蓝三少一时沉默,只见那黑色蛋壳又滚了过来,蓝三少带着宫蔷柳飞身而起,那头莫上邪问他们这边的情况。 蓝三少说:“莫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蛋壳太坚硬了。我们还是先撤!” 莫上邪和赫连贞也是权衡一番过的,水门的强大令人不容小觑,再战下去,只能输个一败涂地。 “好,就听三少的!”莫上邪飞身到赫连贞的面前,一把攥住了赫连贞的胳膊:“阿贞,我们走!” 莫上邪带着赫连贞往诗莹雪的方向而去,她受伤严重。莫上邪得先将她带走。 宫蔷柳见蓝三少要撤退,她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走,我要杀水门,水门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蛋壳里的水门岂会理会宫蔷柳的挑衅,她发出的“呵呵”笑声,那呵呵笑声像是有回音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众人的心上,水门说道:“宫蔷柳,你害死了七王爷,皇上不会放过你,九千岁也不会放过你。”呆乐妖圾。 “我害死了小七……”宫蔷柳惊魂未定,她喃喃道,自己内心却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你害死了小七,就是你!这个想法根深蒂固了一样,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的罪孽!她脸色惨白地看着蓝三少:“三少……” 蓝三少心疼,他说:“不是你,是水门,丫头你醒醒!” “是我,是我害死了小七,如果不是我,小七不会出事……”这罪恶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宫蔷柳满面泪痕地看着三少:“我是罪魁祸首……” 水门的黑色蛋壳滚落过来,这是杀宫蔷柳和蓝三少的好时机,只要他们都死了,皇帝和太后那,她也好交代! “丫头小心!”蓝三少将失魂落魄的宫蔷柳给推到了一边,眼看那黑色蛋壳,朝着他整个压了过来,蓝三少眼瞳一缩。 “三少……”宫蔷柳突地回过神来,她看到那蛋壳来势汹汹,用尽浑身力气将凤翼灵一剑劈在哪蛋壳上! “丫头!”蓝三少惊慌,生怕那蛋壳的触角会将白色毒液射在宫蔷柳的身上,他飞奔过去,可是此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巨大的黑色蛋壳被宫蔷柳劈出了一道裂痕,裂缝处,有恶心的黑色汁液流出。 莫上邪见这边情况紧急,便让赫连贞带着诗莹雪先撤退,可是赫连贞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除掉水门的,她又怎肯轻易离去,莫上邪大怒道:“赫连贞,要送死也是不是这样送死的,你要是有良心,就等我死后给我烧一炷香!” 望着莫上邪匆匆离去的背影,赫连贞也是无奈地皱了皱眉,这时,她身边的女杀手诗莹雪说:“听公子的吧,不会错。” 赫连贞叹了声气:“杀水门重要,但是你的命也一样重要,我先送你回去。” 莫上邪来到了蓝三少等人的面前,他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幕不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三少说:“凤翼灵的威力!” 莫上邪以一种欣喜的目光看着宫蔷柳,她能将凤翼灵运用的如此自如,难道……他的猜想都是对的? 蛋壳碎了。 无坚不摧的蛋壳,被宫蔷柳给劈碎了,宫蔷柳看着那些恶心的黑色汁液,堆积成了一滩,蛋壳的触角都像死了一样不再动弹。 水门在那蛋壳里面也待不住了,众人便只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地飘了出来。 宫蔷柳心中好恨,她真的想要将这个水门千刀万剐,以祭小七在天之灵! 蓝三少生怕宫蔷柳会意气用事,这才刚看向她,就见她身形快速,动作飞快地刺向了那水门。 水门衍生出的黑色指甲,缠绕住了宫蔷柳的凤翼灵,宫蔷柳咬了咬牙:“水门,还小七命来!” 她腕带上的全部破魂银针都刺向了水门,可是水门不闪不躲,任由那些破魂银针刺入自己的身子,她勾唇冷笑了一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些破魂银针都逼出了体外。蓝三少飞快地闪到水门的面前,手中的锁链缠住了水门的脖子。水门眸色冷去,那些锁链缠着脖子并不舒服。 莫上邪眯着眼睛看着水门,不死妖族的弱点究竟何在,她不怕任何武器和攻击,心碎了,还能复原,可是任何东西都应有弱点的,就不信她没有! 宫蔷柳的凤翼灵砍断了那些水草一样蜿蜒的黑色指甲,她看到水门双手去扯三少的锁链,凤翼灵却是没再插入她的胸口,因为她杀不死!她看了一眼莫上邪,这时莫上邪也转眸看着她,莫上邪眼瞳一深,他对宫蔷柳说:“剖开她的胸膛,掏出五脏六腑!” 剖开胸膛,掏出五脏六腑,宫蔷柳意会,她冲过去,凤翼灵快而狠地插入了她的肚腹之中! 水门掀起紫睫,紫瞳闪过一丝冷冽,顿觉脖子上的锁链越来越紧,水门轻喝了声,挣脱了锁链纠缠,将蓝三少震飞出去。 蓝三少身子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宫蔷柳另外一只手,探入水门的肚腹中,她只觉得水门的手伸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她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水门,为小七报仇,水门恶狠地掐住自己脖子的同时,宫蔷柳将她肚腹内的脏腑给掏了出来,满手的鲜血黏腻。 “宫小姐,把她的心肺都掏出来!”莫上邪觉得这个水门很邪乎,但是她也是人身,若是将她脏腑给毁了,她就徒有一具空皮囊,他倒是想要知道一具空皮囊要如何再兴风作浪。 宫蔷柳嗯了一声,她也不管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恶心,手往上,将她的心肺给撕扯了下来,水门发出一声古怪的痛苦音色… 顿时,她整个人,如一具破败的娃娃一样瞬间倒了下去,肉身居然不见,就只剩下一层皮。 宫蔷柳手中鲜活的五脏似还有热度,而那个水门居然就这样死了,死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莫上邪将蓝三少给扶了起来:“三少你怎么样?” 蓝三少摇了摇头“没事,去看看丫头。” 莫上邪扶着蓝三少到了宫蔷柳的面前,莫上邪和蓝三少看着地上那一层皮,便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水门死了? 宫蔷柳将水门的五脏仍在了她那一层皮上,她看着蓝三少:“三少,莫公子,她真的死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因为他们也不确定,莫上邪蹲下身来,他升了火,将水门的皮囊给烧成了灰烬。 水门死了,蛋壳也不见了。 “咒儿……”宫蔷柳飞快地朝着树下那条萎缩的绿巨蛇跑去,但见大诅咒奄奄一息地盘旋着,颈处一道巨大的口子,宫蔷柳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咒儿感觉怎么样?” 大诅咒用那萝莉的声音回道:主人我没事,就是受了一点伤。 大诅咒说的话,没人能听懂,但见宫蔷柳伸出手触摸着大诅咒的蛇身,大诅咒幻化成了一条小蛇匍匐在了宫蔷柳的手心,宫蔷柳收了大诅咒。心中的痛,仿佛退不去,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小七了,她不能再失去其他! 莫上邪见她跟动物对话,心中也是越来越证实了那个猜测,他看着宫蔷柳的神色也微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蓝三少和莫上邪,她说:“我要去找我的白狐狸。” 蓝三少说:“我陪你去。” 宫蔷柳没拒绝也没答应,她朝着匆忙夜色走去,小七没了,她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小七的音容。 他总是喜欢叫她“蔷柳,蔷柳……” ----但愿来生小七还能找到你,蔷柳,这一世,你只爱林潼。下一世,一定要给小七腾出一点位置---- 宫蔷柳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膝盖突然软了下去,她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小七……”为何,我总觉得这是我做的一场噩梦,我不愿意信你离去的事实。我欺骗自己,你还活着,小七,你还活着对不对,可是我的心为何会这么痛。 你才十三岁,你的人生,正是大好年华,为何就这样葬送了光阴。夜风凄冷,刮过脸颊,宫蔷柳的心抽痛得厉害。 蓝三少半跪在宫蔷柳的面前,他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放肆的哭出来吧。”他知道凤秋溪对丫头的情谊,有些东西,阴差阳错走到这一边,便是连他也没想到。 宫蔷柳靠在蓝三少的怀中再次放肆地哭了起来,她死死地掐着三少的手臂,似都要将他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蓝三少叹了生气:“丫头,凤秋溪的这一生,也算是美好过吧。” 宫蔷柳摇着头:“不,三少你不会懂,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的痛苦。他说他也是快乐的,可是我知道他有多痛苦,我何德何能,能让小七为我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霸占着宫蔷柳的身子,赢得了大人的爱,让小七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这样一个我,便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死的是小七,而不是我……”她从没想过自己要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结局,这一生,要如何去释怀,那些单纯的少年,已不复存在,再也不会缠着她了。 …… 蓝三少无言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她,她本性本就善良,本就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就如新婚夜时,他让她下毒,她也还是自己喝下了毒酒。 很傻的姑娘,但是却值得人好好去疼。三少心疼,特别心疼,蓝三少拥紧着她,只愿,此刻的陪伴能减轻她心里面的痛楚。 宫蔷柳明明已经痛得做不了任何事,可却还是要站起来去寻找白狐狸,白狐狸和黑猫不知道去了哪里,必须尽快地找到。 蓝三少便只好扶着她,漫无边际地寻找着她的白狐狸。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浑身都被寒气侵蚀,牙齿都打颤,三少脱下了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宫蔷柳望着三少的手臂:“伤怎么样了?” 蓝三少摇了摇头:“没事,我比较担心的是你。” 宫蔷柳唇色苍白,她仰首看着苍穹,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问道:“小七,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蓝三少说:“或许吧。” “卿卿卿~”不知道何处窜出来的长胡须金毛兔缠着宫蔷柳的腿,宫蔷柳伸出手去将长胡须金毛兔给抱在了怀中,嘶哑道:“小兔……” 金毛小兔水眸闪烁,可怜兮兮地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抱紧了金毛小兔:“你是不是也很难过,小兔,小七走了,离开我们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你跟着我吧,好不好。” 金毛小兔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 “丫头,是白狐狸,白狐狸回来了。”蓝三少站起了身,看着远处,那站立的白色大型犬。 宫蔷柳缓缓抬眸,但见白狐狸瘸着腿回来了,它的右前爪上,全部都是血!宫蔷柳心中骇然,放下金毛兔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白狐狸!” 第201章 复0活 蓝三少迅速跟了上去,从怀中拿出了金疮药,他蹲下身来。细心地给白狐狸上药,可是凑近了看才发现它的伤口像是被腐蚀过一样,都溃烂了。 宫蔷柳不敢去触碰它,生怕弄疼了它,她看着白狐狸,内心一阵酸楚。咒儿和白狐狸受了伤,小七丢了性命,什么时候,她才可以不让身边爱着她的人受伤?她的天灵力何在?怎样才能完全释放出来……宫蔷柳好心塞。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白狐狸不想让主人担心。用脑袋去顶着她的身子,在她的胸前拱了拱脑袋,似在说主人我没事。 宫蔷柳领会,小心翼翼地抚过它柔然的白毛。白狐狸这样乖巧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蓝三少一边帮白狐狸处里着伤口,一边说道:“这伤口……太怪异,和普通的伤口不同。” 宫蔷柳哽咽道:“是水门的黑猫伤的----” “黑猫?”蓝三少看着宫蔷柳:“是怎样的黑猫?” 宫蔷柳说道:“深蓝色眼睛的黑猫。尾巴比身体还要大。” 蓝三少沉吟了一会,白色鬼面具在夜下,清冷幽白,他说:“猫是极阴的动物。水门的猫肯定不一般,而且看白狐狸的伤口,伤得很严重,金疮药未必有用。” “那要怎么办?”宫蔷柳心中焦急,她急切道:“三少有什么办法,可否和我说?” 蓝三少帮白狐狸处理好伤口,扯下白衣一角,给白狐狸包扎好,这才看向宫蔷柳:“白狐狸的伤。三少可以帮你想办法。可是丫头,你告诉三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宫蔷柳被三少给问住了,确切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她的声音轻而脆弱:“三少,我不想回府……” “是怕连累他!”蓝三少一针见血。 宫蔷柳微愣,她害死了小七。她怎么能回府?太后和皇帝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她点了点头:“是,我不能连累大人。” 蓝三少沉默了半响,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四更天了,要不,你先跟三少回东方阙?” 宫蔷柳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还是得回去一趟,跟大人商量一下,毕竟他是我的夫君,以后有什么苦难,我都要和他一起去面对。不能让他为我担心,为我操心。”两个人,不应该相互隐瞒,哪怕他不理解,因此而生气,她也还是要跟他坦白,因为不想造成无法挽回的误会。 “好吧……”蓝三少也不强求,说道:“我护送你回去,你一个人,三少不放心。你的白狐狸又受伤了,那黑猫也不知在何处。” 宫蔷柳点了点头:“嗯。”她现在状态不好,不想拿白狐狸和长胡须兔子的安全去做任何的赌注。 蓝三少召唤来了哈撸,哈撸狂奔到了三少的面前,它看到受伤的白狐狸,忽然顿住了…… 静默地看着,呆呆地看着。 它居然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了,这还是它当初见到的那只大白狗么? 气氛很压抑,蔷柳很不开心,三少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他拍了一下哈撸,:“傻蛋,看什么呢,你不会是喜欢上白狐狸了吧!” 听三少这么一说,宫蔷柳惊诧地看着哈撸,然后又去看白狐狸的神情,可是白狐狸看也不看哈撸。 哈撸傲娇地蹬了蹬腿,在原地不爽地转了一圈,三少忍俊不禁,问着哈撸:“你驮白狐狸回去怎样?” 白狐狸听到三少的话,却靠向了宫蔷柳,它才不要这个坏家伙驮自己,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自己和主人都很凶,还想吃主人的眼珠子!它可是很记仇的…… 宫蔷柳看着蓝三少说:“三少,白狐狸可以自己走的,它不想要哈撸驮就算了。”说罢,她便自顾自地往青绝府方向而去。 三少上前拦住了她,执意说:“先让哈撸驮白狐狸回去,一会让它再来驮我们。” 哈撸很讨好白狐狸,殷勤地趴在了白狐狸的边上,宫蔷柳犹豫了一会,也是舍不得白狐狸受了伤还要走路,便试着去说服白狐狸。 白狐狸别扭,最后却也还是同意了听了主人的话,眼看着哈撸载着白狐狸而去,宫蔷柳抱着长胡须金毛兔和蓝三少跟回府。 一路上,宫蔷柳都很沉默,不想说话,确切地说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只想回到大人的身边,哪怕他抱抱自己都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似乎再去追究这些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蓝三少知道她心情沮丧,便也一直沉默着,直到哈撸半途中来接他们,三少特意嘱咐:“丫头,记得有问题找三少。” 宫蔷柳没有出声,不想三少变成第二个小七,再也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路沉默,直到青绝府前,青绝府很静谧,看起来没什么风声。宫蔷柳松了一口气,这样想来,小七的事情应该还没泄露出去。但愿水门真的死透了,可是按压不住内心那种害怕的感觉。她得动作快点去找大人,她急忙跟三少告别:“三少,蔷柳走了----三少你保重。” 蓝三少看了一眼青绝府前宁静祥和,这才同意让她回去,他再三叮嘱:“你自己小心点。记得三少跟你说的话,有问题找三少。”蓝三少说罢,骑着哈撸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宫蔷柳站在夜中,只觉得凄冷萧寒,好想,抱抱大人。她刚转身,想要从青绝府后门去,可是----可是那个一身紫衣紫眸的垂泪女子赫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宫蔷柳心中骇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居然是阴魂不散的水门! “你……”宫蔷柳心中太过震惊,被她掏了五脏的水门居然又复活了!这也太可怕了!可是这一切,又都是真的,不想去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水门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也很残酷:“又见面了,九千岁王妃,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 宫蔷柳攥紧了袖中的手,害怕和恐慌,瞬间将她给淹没了,她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踩入了地狱中。 不,她不能就这样回府,不可以连累她的大人啊! 转过身,她用尽全部力气奔跑了起来----尽管她知道,自己跑走的胜算不大,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轻言放弃。 白狐狸见主人狂奔,它也跟着跑了起来。 但是徒劳无用。 水门的身子在空中飘动,她甩出的紫色广袖,打在了宫蔷柳的胸口:“一命抵一命,你害死了七王爷,也休想要逃!” 胸口一阵剧痛了,宫蔷柳重重地跌落在地----胸口被震得生疼,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白狐狸见主人被攻击,它纵身朝着水门扑了过去! 宫蔷柳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但见白狐狸咬住了水门的胳膊,她心中焦急,握紧着凤翼灵刺向水门,可是水门不怕武器,不怕暗器,她任由宫蔷柳砍杀在自己的身上,巍然不动,她一使力,将白狐狸给甩出几丈远,宫蔷柳见白狐狸重重摔去,一个焦急,便飞奔过去:“白狐狸!” 水门眯了眯眼睛,只见一个紫色光圈在她手心渐生,是她的绝杀技散魂圈,她说:“去陪七王爷吧!” 宫蔷柳微顿,那紫色光圈速度之快便是让她也束手无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死了,是不是可以偿还小七的情,是不是死了,就再也不会让大人困扰。 她干脆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可是当那紫色光圈近身时,她忽然害怕起来,飞快地退开了去!我若死了,我的大人怎么办,他又要怎么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他跟我说过,我不是我一个人啊…… 离开的小七再也回不来,而她要好好活着,帮小七的那一份也活了去! 可是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眼看那紫光圈又再一次逼近着自己的身体!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她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她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执念:我不想死……我舍不得我深爱的他。 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似在和紫光圈拉扯着,那紫光圈,就是无法逼近宫蔷柳的身子,紫色光圈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何方妖孽作祟?”水门目光扫过,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回答她的只有猎猎风声。 宫蔷柳惊诧地看着那紫色光团忽然炸碎了,在她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光芒四射,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宫蔷柳猛然跌倒在了地上---- 是谁,是谁在暗中帮助她?呆丰纵弟。 水门不信,再来一次散魂圈,可是她的散魂圈要消耗她许多内力和修为,这一次,她还没出手,就感觉到有大批侍卫靠近着自己。 “小姐!”奴兮看着宫蔷柳这边,她的身后赫然是带着侍卫的薄少、墨染夏等人。 宫蔷柳看着他们:“奴兮,染染……”声音颤抖,心中却是激动的不行。能看到你们,真好。真好,看到了你们,是不是代表也可以看到大人了。 “蔷柳,我来接你!”墨染夏手持着弯刀朝着宫蔷柳这边飞奔而来,水门见着她靠近,手中忽而甩出一道黑色丝带一样东西,薄少见状,手中绿色长箫打向水门的黑色丝带,黑色丝带像黑烟一样消失,继而又出现,薄少和墨染夏一起围攻水门。 宫蔷柳见所有人都这么拼,自己自然是不能再萎靡不振,不管怎么样,小七是不在了,她不能一直沉浸在伤痛之中,杀死水门,才能帮小七报仇! 可是对于这些人的围攻,水门完全没有任何心思,他们都只是小儿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水门紫眸中漫过杀意,广袖挥洒,那袖中忽而释放出一圈圈的黑烟,薄少喊了声“不好有毒”便将墨染夏给带离了---- 奴兮见小姐要出事,奋不顾身扑过去,宫蔷柳见奴兮扑过来,自是不想让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再为自己受任何的伤害,她推开了奴兮,那些黑烟刺入了她的额中!宫蔷柳顿觉额头一阵刺痛---- “小姐!”奴兮面色大变,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却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蔷柳!”在薄少怀中的墨染夏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无力阻止。 薄少拿过墨染夏腰间装蛊虫的黑色小瓶子,他将全部的蛊虫都放了出来,只见蛊虫飞快地爬向水门,将水门给包围了起来,水门飞身而起,想躲开那些该死的蛊虫,可是那些蛊虫也都飞入了她的皮肤当中。身体里钻入了蛊虫,这种感觉让水门不是很舒服。 “蔷柳!”墨染夏飞快地跑过去,却见自己晚了一步,眼前闪过一道红色身影,红色蟒袍邪肆翻飞,被夜风吹得鼓飞,但见林潼一把搂住了宫蔷柳的腰。 “终于来了。”墨染夏嘀咕道。 刹那时光仿佛都永恒一样。宫蔷柳终于等到了心爱的男子,她望着他绝色的颜,不禁潸然泪下。分开不到一日,想念泛滥成灾。 宫蔷柳急切地想要起身,被林潼压住手臂:“别动。” “大人……”宫蔷柳泪眼朦胧,眼眶发红,她说:“小七死了,被水门杀死了。” 凤秋溪死了。 他知道。 只是没想到不是自己杀死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一直都在变心软。凤秋溪死了,他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他居然不开心,内心反而有点复杂。凤秋溪和凤家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他没有凤家人的心狠手辣,只不过有些无知罢了。 林潼眉头紧蹙,脂粉浓重,在夜下,鬼魅幽冷,他说:“凤秋溪是大梁的七王爷,却被祀月教水门所杀!本座不会放过祀月教,东厂和祀月教势不两立!”冤有头债有主,他亦是在给小东西洗白。没道理,将凤秋溪的死,加诸在小东西身上。他会倾其所有,护着她。而且祀月教杀了凤秋溪,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帮助了他,帮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铲除祀月教。 第202第章 本座一直在 大人没有责怪她为何出府,也没追问小七为何死的细节,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也对。作为九千岁,是什么不能知道的。宫蔷柳扒着他的手臂,却使不出力气:“大人……” 好似明白她的所求,林潼倏然用双臂搂住了她:“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你记住,本座一直在。”我一直在,一直都在。 宫蔷柳内心酸楚涌动,重重地嗯了一声。这是大人于她的情义,他说他会一直在。不管她失去什么,她的大人永远都不会抛弃她。 林潼让墨染夏过来照顾宫蔷柳。他狭长的双瞳,荡漾起温柔和煦,他说:“等本座回来。” 宫蔷柳知道他要去对付水门去了,她说:“她很厉害,已经死了一次,可是复活了,大人一定要小心。” “嗯!”林潼不再多说。将宫蔷柳交给墨染夏,默契地和薄少对望一眼,二人朝着中了蛊虫的水门逼近。 墨染夏和奴兮围在宫蔷柳的身边,墨染夏查看着宫蔷柳的中毒迹象。她从小就是西域人,擅长用蛊毒,对毒药之类也有研究。 宫蔷柳靠在奴兮的怀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大人、薄少和水门,对于自己中毒的事似没放在心上,其实是没精力去操心这些,她只关心着大人能不能顺利地杀死水门。 林潼手持着嗜血剑,他眼底猩红,戾气滋生。身上散发着阴冷诡异的气息。红衣上的蟒蛇,都仿佛要爬出来一样。 青绝府的侍卫就位,黑压压地将水门给包围了起来。 水门斜视着林潼,但见她细腻的皮肤下,有蛊虫蠕动。水门“啪”的一声打在脸上,蛊虫飞快地往她脖子的皮肤内游走,这些该死的东西,实在是太烦了。 薄少的声音清清浅浅。他勾唇道:“这是西域的血蛊,就算不杀你,你也会被吸干了血。” 水门抓了抓锁骨,但见黑色蛊虫钻了出来,又钻了进去,她看着薄少:“给我解药,饶你全尸。” 林潼双手握着嗜血剑,以冲天之势,看着水门:“你没有机会给我们留全尸!”话落,他飞身而起,嗜血剑凶猛地劈向水门。 连环三十三剑。 水门被蛊虫纠缠,那些蛊虫挠心的痒,她无心恋战,身上被林潼刺得血肉模糊。幸好,她的脸还相安无事。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脸,可是那些蛊虫在她皮肤里爬来爬去,实在太可恶。 薄少皱眉看着这一幕,他从黑色瓶子里面倒出了一只蛊王。( )这蛊王,比平常蛊虫大出两倍,身体是红黑色,这蛊王若是能钻入她的心里面,吸干她心上的血,她必死无疑,但是他不能保证,她死后,是否还会复活。 但眼下,就是要先将她给杀死。 这时,水门浑身,流着血,那皮肤外,密密麻麻的蛊虫钻出钻入,看得像一具尸首。水门恼羞成怒,她飞身而起,紫色广袖中释放出一圈圈的黑色毒烟,薄少喊了声“小心”,林潼冲入那黑烟中,整个身形宛若蛟龙,缠在水门的周围,嗜血剑,割破了她的脸。 水门抚摸着鲜血淋漓的脸,她是爱美之人,如今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再看他依然倾城天下,她心中自是不会痛快。 水门紫眸闪过狡黠光芒,她改变了战略,飞身掠过林潼身边,飞向宫蔷柳那边,她要杀宫蔷柳! 薄少见水门朝着墨染夏那边飞去,心中一慌,飞身跟去,他将手中的蛊王投掷在了水门的背上,那蛊王。瞬间没入了水门的身体里面,通过她的后背,钻入了她的心脏! 水门顿觉心上一痛,身子一个摇晃,她从空中坠了下来,紫衣撒了一地,她匍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看着二人。 林潼到了薄少的身边,薄少看着他,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调侃道:“这是要夫妻共患难?故意一起中毒。” 林潼睨了薄少一眼:“给本座正经点!” 薄少咳了一声:“一直很正经,从未被超越。” 林潼面色冷然,他说:“你是不是给她下了蛊王。” 薄少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漠的笑,他说:“什么都瞒不住九千岁大人啊。” 林潼冷哼了一声,目光看向那水门,只见水门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时,皇宫中身穿铠甲的紧卫军到了,带头人赫然是韩硕。他接到祀月教的传信,说是七王爷出事了,奉命前来却看到半死半活的水门。 韩说急忙问道:“九千岁,七王爷呢?” 林潼扫了一眼正在痛苦纠结的水门,看向韩硕道,他皱眉说道:“韩统领,祀月教水门用散魂圈,杀害了七王爷,七王爷魂飞魄散,已殁。” 韩硕浑身一僵,仍不可置信地道:“七王爷……殁了。” 韩硕来了,那皇上和太后,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这一切,总是要有一个了结,这样也好。 水门的心口被蛊王噬咬,钻心的疼,她白着脸看向韩硕和林潼:“水门要杀的人是九千岁王妃,不是七王爷,七王爷是为九千岁王妃而死。” 林潼冷着脸,眸中浮动着地狱幽火,他阴测测地说道:“何以要杀本座的王妃!水门,你当真是好大胆子,果真是活腻了!” 水门眯着眼睛看着林潼:“她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与水门何干!”水门勾唇道:“她是九千岁的王妃,却半夜为七王爷而来,终是害死了七王爷,七王爷是为她而死----”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小乌子尖细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夜,似乎,更热闹了,也更凉了。 只见,在侍卫簇拥下的皇后和太后匆匆而至。 宫蔷柳望着越来越复杂的这一幕,心中害怕尤甚。所有人都到齐了,她和大人会怎样? 众人纷纷跪下去给皇帝行礼。 雍容华贵的太后快步走到了林潼的面前,皇帝凤秋奕亦是走了过来。 凤秋奕伸出手虚扶了一把林潼:“林爱卿免礼。”呆丸贞号。 “谢皇上。”林潼起了身,面色凝重地看着皇帝和太后:“皇上,太后,七王爷……殁了。” 第203章 为她,可覆可天下 臻元太后身子一个趔趄,被凤秋奕及时扶住,他沉痛唤道:“母后……” 太后红了眼眶。眼中噙着泪水,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尊贵的太后,瞬间仿佛都苍老了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悲凉和残忍。她的溪儿正年少,不过十三岁,何以会殁了,太后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凤秋奕知道九千岁向来不会欺君,他说小七殁了就真的是殁了,他做君王十五载,早就看淡人间冷暖。可是小七是他的同胞兄弟,等于他的手足,手足被砍了,这种滋味,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林潼面上表情虽然看起来凝重,可是内心的感觉却不尽然,他苦等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为的就是让臻元太后生不如死。虽然有些东西不是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但是结果都一样。 结果是,太子残了。凤秋溪死了。 太后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皇帝在旁扶着她:“母后,小七看到你这般,会心疼的。” 太后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面上垂着两行泪水,她捂住了胸口,面色惨白:“我的溪儿才十三,还没有成家……怎么就能舍得离开哀家……皇上,溪儿没死。你告诉哀家他还活着……” 在墨染夏搀扶下的宫蔷柳心也痛的绞成了一团,她是不喜欢太后,不喜欢皇帝,可是她喜欢小七,就像弟弟那样喜欢着。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全部都是小七临终的样子,她眼中的泪水不觉淌了下来。 面对太后的请求,凤秋奕却是说不出话来。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也不愿意承认小七离去的事实,他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得接受。 臻元太后得不到皇帝的回应,忽而大哭了起来,几乎哭得晕厥过去,是不是报应,如果是,就让她一人承受,为何要报应在她的孩子身上。 方侍中扶着臻元太后的手臂,哭道:“太后请节哀……” 太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看着他们个个悲戚的神情,那点不承认也瞬间土崩瓦解了,这么说溪儿真的走了,他就那么走了,走得毫无征兆,甚至连她们的面都没有再见一面。 凤秋奕红了的眼眶,渐渐恢复了正常,到底也是一代帝王,纵使亲胞弟死了,也是不曾流一滴泪水。 凤秋奕将太后交给方侍中,他缓缓起了身,目光扫过受伤的水门和林潼等人,这才问道:“林爱卿,将事情始末讲给朕听。” 林潼青丝凌乱覆在面上,修长玉指拨开几缕,这才模棱两可地说道,“皇上,微臣当时不在场,只知道,七王爷是被水门所杀,死于水门的散魂圈下,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宫蔷柳听得心中一痛,人是有轮回的,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小七魂飞魄散了,她连他最后一缕魂魄也没有找回,也就是说,他的生命止于此,再也无法轮回,再也没有来世了,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真的太过残忍了。 太后听得一阵激动,她看着那浑身是伤的水门:“为何,为何要杀溪儿!” 水门抹了抹脸试图赶走那皮肤下游走的蛊虫,已是感觉到自己撑不住了,心口一直被蛊虫噬咬着,但是她要还原真相,莲步而来,她在太后和皇帝的面前跪了下去:“回皇上和太后,七王爷受了九千岁王妃蛊惑,单独行动来欲杀水门,后,因救九千岁王妃,不幸死于水门的散魂圈下,水门无心杀他,还请皇上和太后明鉴。” 凤秋奕看着水门,眯了眯眼睛,他说:“你此话属实?” 水门点了点头:“水门以祀月教的名义起誓,水门句句属实!” 林潼看了一眼宫蔷柳,只见她一脸的担心和忧愁,他黑曜石一样的双瞳,深了一分,看来,事情不妙了。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此时此刻还不能为小东西据理力争。 凤秋奕似在斟酌沉思,他看了一眼林潼,问道:“林爱卿,你以为呢?” 太后见皇帝对林潼还是这般客气,方才听到水门说溪儿是被宫蔷柳这个妖女蛊惑才会去做了糊涂事,不由得怒火中烧:“皇帝有什么可问他的,溪儿在皇宫里待得好好的,若不是被妖女蛊惑,岂会去杀水门!” 宫蔷柳百口莫辩,她真的没有要小七去杀水门,可是她也不想解释,因为小七确实是不在了,小七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死的。如果不是小七,现在魂飞魄散的人是她…… 林潼看着太后,说道:“太后,微臣能理解你的丧子之痛……可是……” “理解!”太后反唇相讥,冷笑了起来:“你一个阉人,莫不是也丧子过所以才能理解哀家的丧子之痛!” 林潼浑身僵直,涂着厚重脂粉的脸,幽白幽白,他敛去眸中的痛苦,压抑着喉咙里涌上来的哽咽和酸楚,说道:“太后取笑本座了,本座只不过是想说,七王爷最终是被水门所杀害,而且永世都不能再轮回,这一切的错,都是水门造成的!” 水门瞪着林潼:“九千岁,你的王妃就没有错?” 林潼表情阴凉,他看着水门的脸色惨白如纸,便知道她要熬不过去了,他握紧嗜血剑指着水门:“祀月教左护法杀我大梁七王爷,罪无可恕,来人,给本座将水门拿下!” 众侍卫准备就绪,围攻水门。 水门呵呵笑了一下:“水门本就是将死之人,不怕你们。” 凤秋奕似在思索,中和林潼和水门所说,七王爷就是因九千岁王妃而死,而水门是罪无可恕。这样说起来,二个人都不能放过。可是他有私心,七王爷已去,他不想再失去他们二人。 太后已认清楚事实,就是溪儿已不在,那些害死他的人,都不能轻饶。而她心中一直恨着宫蔷柳,若不是她,她的溪儿不会连性命都丢掉。若不是宫蔷柳,宛如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宫蔷柳的错。她抹去了脸上残存的泪水,看着皇帝道:“皇上,九千岁王妃,要杀;水门,也不能放过!”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大人…… 她担心的,还是没能逃过,太后不会放过自己,因为她一直知道,太后憎恶着自己。宫蔷知道这一难,躲不过去了,太后对她的不满终因小七的离去而爆发了! 墨染夏在她耳边说道:“蔷柳不怕,染染拼死也会保护着你。” 薄少深深地看了一眼墨染夏,如此重情重义,喜怒形于色,敢爱敢恨的小丫头,或许,也是时候给她一点回应了。 宫蔷柳感动地握紧了墨染夏的手,眼中漾起一点笑意,这一世,她真的没有白活。亲情、友情、爱情她都占全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成为大人的绊脚石…… 昏暗的夜下,林潼脸色蒙上一层阴霾,他凉薄地看着太后:“太后,什么意思?”虽是臣子,但是作为九千岁,那不可侵犯的骄傲又回来了,狂狷肆意,眼中凛然,有着蔑视一切的轻狂。很多时候,他不能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位置,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太后冷然地看着林潼:“哀家要你亲自杀了宫蔷柳,以慰吾儿在天之灵。” 林潼咽下一口津唾,绝色妖娆的无关,线条冷硬了几分,他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只是蹙着眉,一言不发的样子。 “怎么,你要当着皇上的面忤逆哀家么?”太后冷眸,既然溪儿喜欢那个妖女,那就让她跟溪儿一起死!这是她做这个母后,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事情。 九千岁宠爱王妃,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即使她不贞洁,九千岁却也还是任性地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得多喜欢,才能这样容忍这看似耻辱的一切。 宫蔷柳看着林潼,心中痛得滴血,今日的处境是他们都不想的,可是当着大梁皇帝的面,当着狠毒太后的面,她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大人为难呢?他的大仇未报,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而她的穿越重生,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恩赐。如今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所有的隐忍和努力都白费。 凤秋奕皱了一下眉:“母后,这……” 太后看着皇帝道:“皇帝是觉得她是我朝一品丞相的女儿,杀了未免不妥么?皇帝不用担心……”太后冷眼看着宫蔷柳:“她根本就不是臣相的女儿。” 众人皆震惊。 宫蔷柳面色微微发白了起来,看来秦氏查出来了,这么说来,她的处境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太后冷笑了一声:“宫臣相以为他能瞒天过海,却不晓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给柳笑笑接生的媒婆,前几日来皇宫见了哀家。” 林潼面色紧绷,他知道,他早知道,只是没想到小东西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揭穿了,不知道她们知道多少!若是知道她的天灵身份……林潼不敢想象那种无法承担后果。 凤秋奕看着太后,不可置信道:“母后,这是真的?” 太后阴狠,咬牙道:“是真的,皇帝不用顾忌这些。就算她真的是臣相之又怎样,害死我大梁七王爷,哀家又岂会放过她!” 凤秋奕面上闪过忧色,如此说来,他也是没有任何的立场帮助九千岁来保住他的王妃了。 太后眯着眼睛道:“皇上下旨吧。” 林潼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嗜血剑。 红衣冷冽,仿佛凝聚地狱阴寒之气。 他看着宫蔷柳,眼神仿佛诉说一切,大仇要报,小东西也要保!为她,可覆天下!哪怕,最后会粉身碎骨也不怕!他做好了准备,和皇帝抗衡! 宫蔷柳回望着林潼,她和他的心思是完全不同的,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他为难。 这时,水门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想来是那蛊王,吸干了她心上的血。众人便看到水门整个人都跌了下去,顷刻间,她的身体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 薄少蹲下身子,准备好瓶口,让它们钻入。 凤秋奕看着死掉的水门,倒也不诧异,他知道,她有九条命,初见他时,她便和自己说过,在母后面前死掉也好,这样母后心里面还会舒服一些。祀月教,不能除!他还要修炼长生不老药…… 太后嫌恶地瞪着地上的尸体:“水门已死,皇上还不下旨让林潼杀宫蔷柳。” 凤秋奕知道,母后的心思忤逆不得,其实最近他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甚至有人说,九千岁不是太监。皇帝心中有了主意,他倒是很想要用这个宫蔷柳来试验一下林潼。呆司以亡。 他到底是忠于君王,还是只要美人? 凤秋奕说道:“带宫蔷柳上来!” 林潼眉间褶皱深了一分。 韩硕和方侍中要带宫蔷柳,墨染夏亮出了弯刀:“你们谁敢动我蔷柳?” 薄少呵斥道:“染染,不得无礼!” 墨染夏瞪着薄少:“薄哥哥你什么意思!” 薄少看了一眼林潼的脸色,他上前将墨染夏给带走,墨染夏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可是奈何不是他的对手,她仓皇地喊着:“蔷柳,蔷柳……” 宫蔷柳对着她摇了摇头:“染染,我没事的。” “小姐!”奴兮欲要上前护主,却是被韩硕给挡住,受伤的白狐狸,不顾一切地飞扑而来,被韩硕的剑刺中了腿,鲜血直流。 “白狐狸……”宫蔷柳本不想挣扎,可是看到白狐狸受伤,整个人都要疯了起来!方侍中上前摁住了她,韩硕则是负责逮捕这只巨型大犬。 方侍中抓着宫蔷柳,林潼看得心中窝火,真想将方侍中给碎尸万段!他面上肌肉紧绷看,下颌收紧,心中却一直在说服自己,要冷静……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能意气用事。 宫蔷柳被方侍中带到了皇帝等人的面前,方侍中手一放,只见宫蔷柳身子跌在了地上。 林潼心中抽痛,体内黑色毒雾乱窜,绞得他五脏生疼,他睫颤了颤,忍痛没有去扶她。 “林爱卿!” 林潼听到这三个字,头皮发麻,心已是冷透,却还是从容地应了声:“微臣在。” 凤秋溪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了她吧,杀了她,朕再赐你一个更好的。” 第204章 三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几成痴 林潼握着嗜血剑的手指指节,泛着骇人的白色,皇帝的话真可笑。皇帝不会知道,小东西,是自己的生命之重,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他唯一的,今生最爱。 更好的?这世上,怎会有人能再比得上他的小东西。今生只得她一人,就不会再要第二个。哪怕,是澈儿回来,也撼动不了他的的心。 呵呵…… 他已经看腻了这些恶心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后。每一个人都让他觉得恶心。 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宫蔷柳看着林潼发白的指节,她的大人舍不得杀她,此时的他,内心该有多痛苦和煎熬。 “大人……”宫蔷柳虚弱地请求:“我不愿死在他人的手中,若是能死在大人的剑下,今生无怨无悔再无追求。” 林潼的心颤了颤,她说的是哪里的话。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傻丫头,以为成全了他,他就能快乐了么?过去的十五年。为了仇恨而活;而从今往后,就只想要跟她长相厮守啊。 林潼握紧了嗜血剑,皇帝不在皇宫中……没有食人怪,是杀他的好时机,可是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是那样一个谨慎和怕死的人,他觉得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一步错,步步错。会害死所有人的。 宫蔷柳含泪看着林潼,相处数月,不完全了解他,但是却能感应到他要做什么。有那么一刹那,也真是希望他就这样杀了皇帝,这样她和大人就能有未来。可是她闻到了一种很臭的味道,那种味道,好像是动物身上发出来的。宫蔷柳不知道这动物是什么动物。但是她可以跟动物对话,也可以察觉到伺机待发的动物。 她内心惶惶然,不管是太后要置自己于死地也好,也不管是否是皇帝要考验大人也好,她都不能让自己成为大人的累赘。 这隐形的动物,潜伏在何处?皇帝和太后敢这样就出宫,说明他暗中有很厉害的人或者东西保护着。否则,尊贵的大梁皇帝又岂会带着这么几个人就出宫了呢? 太后怒斥:“还要等到何时?” 林潼面对着皇帝,攥紧着嗜血剑,他惨然笑了起来,那笑,带着凄凉和决绝,眼底哀伤四溢:“君要臣杀,臣不得不从,七王爷殁,臣为之惋惜。太后和皇上一致认为,是九千岁王妃所牵连,臣也不多说什么。” 他举起嗜血剑,青光寒剑,在夜下,凉薄如水,冷得人心里面发颤,他看着宫蔷柳:“三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几成痴……小东西,本座先你一步!” 宫蔷柳眼瞳猛然缩紧,她起身,却跌得更惨,她整个人趴在地上,便看到林潼执剑,将嗜血剑给捅进了自己的肚腹之中-------- “不。不!”宫蔷柳声嘶力竭,喉咙全哑,她伸出手,扯住了滴血红色的蟒袍衣角…… 黏腻的血,骇人的味道。宫蔷柳眼中流下了四行的泪水……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幕,快得没有人能阻止,凤秋奕的眼中更是闪过惊诧,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在他的心中分量如此之重,不违抗君王,也不忍伤她半分。 太后冷哼了一声,带着方侍中拂袖离去。最好他能就这么死掉,她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林潼半跪了下去---- 薄少隐忍地看着这一幕,墨染夏更是震惊,她一直觉得为蔷柳不值,却原来是自己错了,这个太监,居然也是个有情有义,重情重义的人,这样想来,蔷柳也是没有爱错人。呆司帅弟。 宫蔷柳攥住了他的手,他温软细腻的掌心,让她忍不住放肆大哭。她,还是晚了他一步! 不知道谁更爱谁,因为没有对比的必要,可是,他永远都默默承担着这一切,一个人,走过多少黑暗的路,哪怕在遇上她后,也不愿意多自私一下,利用她的天灵力来报仇。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存在于他到底有多少意义,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嗜血剑插在他的肚腹中,她不敢抽出来,生怕会流更多的血,可这血,怎么会这么多,她的心好痛好绝望。双手使力地压着,想要帮他止血,那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涌出来,让人战栗! 凤秋奕叹了声气:“林爱卿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真这么舍不得杀她,可以和朕说啊。” 林潼风华绝代的颜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皇帝,太假仁假义,明明是他,要自己出手。他扯了扯发白的唇道,却也还是得和他周旋着:“皇上,臣管教妻子无方,让皇上为难了。” 凤秋奕眼眸一深,是他误会了他吧,以为他不去违抗自己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却没想到他以死验衷心。他皱眉道:“爱卿感觉如何?” 青丝乱舞,林潼虚弱说道:“皇上,有江山守护,微臣,这一生,已是不能做堂堂正正的男子,唯她可以给微臣快乐,微臣不愿杀她,也不愿意抗旨,微臣唯有一死……”林潼握着嗜血剑的剑柄,将嗜血剑捅进去更深一点---- “大人不要!”宫蔷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血已是止不住,再能将剑插得更深,大人你真的不要命了么! 大人肚下一滩猩红浓稠的血,浓稠的让人觉得刺眼刺心,宫蔷柳发疯地嘶吼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小七不会死,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的大人承受这些……我好恨啊……我好恨你们……”宫蔷柳瞪着皇帝,此时此刻,她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皇帝,是不是大梁最高的统治者,她就想杀死他,就想杀了他们所有的人… 可是为什么天灵力又无法释放,她又中了那水门的毒。她跟大人的处境,实在是太过被动了。 “小乌子,请御医,务必救回九千岁!”凤秋奕只知道,林潼不能死,因为他还忌惮着祀月教,放眼大梁,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九千岁了。 眼看着皇帝离去,林潼惨白的脸上,居然浮上了一丝笑意,他染血的手握紧了她的手:“小东西……““大人你怎么样?”宫蔷柳惊慌,心紧张得狂跳,却见他笑得惊艳,嘴角的血丝丝垂了下来,他说:“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流再多的血,即使搭上性命,便只要她没事就好。 她听得心头刺痛,便见他闭上了双眸,黑色的长睫,重重地压了下去…… 第205章 我爱你时,就像是和你成为我一人 我爱你时,就像是和你成为一人,快乐着你的快乐。难过着你的难过。 你所有的伤痛,都让我痛百倍千倍,大人呵,你这样为我付出所有,到底值不值? 墨染夏和奴兮帮着去照顾白狐狸,薄少和林潼等人回了府邸,江鱼鱼已经在绝情阁外候着,天快亮了,可青绝府一点都不宁静,绝情阁内更是有许许多多的丫鬟进进出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宫蔷柳侍奉在林潼的身边,她看着那些鲜红的血,眼泪又无声地落下。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报仇,什么时候可以和大人,哪怕就像是平常人一样去生活,这简单的愿望会不会变成是一种奢望? “大人失血过多!”江鱼鱼面色沉重地看着房内的各人。 宫蔷柳说:“要血么。用我的用我的!”可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血给大人? 江鱼鱼看着宫蔷柳,她皱眉道:“你的血未必适合给大人用。” “那要怎么办……”宫蔷柳焦急狂躁起来:“神医你说怎么办,你到是说啊!” 江鱼鱼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发白的人,这才回头看着宫蔷柳:“王妃。大人的血流得太多了,用药物补血来不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薄少听得专注,见江鱼鱼欲言又止,便知道这种办法为难,他勾唇说道:“神医但说无妨。” “要花姑兽的生血肝。”江鱼鱼蹙眉道:“相传在寒山之巅,有一种叫做花姑兽,它的肝脏造血功能极佳,若是能摘下来给大人服用。大人十二时辰内,血源就能自给自足。” 薄少喃喃道:“花姑兽,传闻此兽凶残,人面马身,豹纹生鸟翼,声音如婴儿啼哭……” 江神医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宫蔷柳只抓住了关键词,寒山之巅。花姑兽,她急忙问道:“寒山之巅是在哪里?” “此去二十里,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薄少看着宫蔷柳:“寒山之巅,湿冷入骨,一般人都承受不了那种寒气侵蚀。” 她可以承受,她可以啊!宫蔷柳激动地看着江鱼鱼:“江神医,在我回来之前,可否保大人安然?” 江鱼鱼说道:“你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十二个时辰内,我保大人无事!” “嗯!”宫蔷柳看着薄少:“薄少,就烦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大人,你留在这里,我会比较放心。” “你真的要去寒山之巅?”薄少面色凝重。 “非去不可,而且我一定要亲自去!”就是死,也要把那花姑兽的肝脏给带回来。事关大人的性命安危,能相信能依赖的人便只有她自己,而且总是有一个人暗中保护着自己,她相信自己不会有事,她也不能有事。 “王妃,阿离随你前去……”听了风声回来的冢离一脸的风尘仆仆,已站在绝情阁门外。 宫蔷柳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阿离走了进来,她嗯了一声:“好。” “不如百户大人留在这里,我随王妃前去。”让百户大人送王妃去,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等林某人醒来,只怕要撕碎了他,那寒山之巅,能上去的人,几乎都不能活着回来。 冢离执意:“不,薄少,阿离一定要陪王妃前去。” 宫蔷柳见冢离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她看着薄少说道:“薄少,就让阿离陪着我去吧。” 薄少犹豫了一会,他说:“既是这样,那就让百户大人陪着你去,此行凶险,你千万不能让自己有事,否则大人这里,薄少没法交代。” “蔷柳不会让薄少为难的。”宫蔷柳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强撑的身体,决然不能倒下。 江鱼鱼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宫蔷柳:“归元丹,可解百毒,我就一颗。” “谢谢神医!”宫蔷柳感激涕零地接过归元丹,她走到了林潼的床前,她将归元丹咬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吃下,一半喂给林潼吃下。 唯一一颗归元丹,你一半,我一半,和你一起承担风险,大人,等我回来。宫蔷柳低头,吻了一下他的睫毛:“等我。” 那个昏迷的人,仿似能感觉到她离开,微蹙着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宫蔷柳随意收拾了一番,拿走了大人的狐裘大氅,娇小的身子,裹在那狐裘大氅下,显得过分瘦弱,肉脸苍白,脸色也看起来不是很好。 奴兮跑到了宫蔷柳的面前:“小姐,奴兮一定要和小姐一起去。““不!”宫蔷柳看了一眼地上匍匐着受伤的白狐狸:“你还有任务,帮我照顾好白狐狸----”宫蔷柳将奴兮给拉到一旁,并且告诉她三少会给白狐狸找药解毒的事情。 奴兮焦心:“小姐,奴兮不放心你啊----” “奴兮不放心我吗?”冢离微扯了扯唇。 奴兮看着冢离,虽然曾经觉得百户大人无比英明神武,可是百户大人的武功真的不怎么样啊,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便叮嘱道:“百户大人,麻烦帮奴兮好好照顾小姐。” 冢离点了点头:“会的。” “嗯!”奴兮迅速地帮宫蔷柳准备了包裹,宫蔷柳将自己的两只兔子都托付给墨染夏,咒儿要跟她一起走,她也同意了。 转瞬功夫,众人已是在青绝府门口。 宫蔷柳不会骑马,只好坐马车去,赶时间,冢离便不敢耽搁,马儿飞驰在亥城的街上,他们和时间争分夺秒着。 宫蔷柳拿着血玉发呆,这血玉到底要怎么用?她想起子自己看过的《花千骨》,也试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落在血玉上,血玉内,血丝流溢,可是却还是没什么反应,看来是她多想了,她的血,根本没啥用。宫蔷柳又将血玉给藏好在袖兜中,半盏茶水的功夫,宫蔷柳和冢离已出城了。 …… …… 青绝府中,林潼又开始做噩梦,那个血池,又回来了。母后被做成人彘的样子,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总是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皇兄被居然被臻元太后剁成了肉酱,手段残忍,无人能及。他曾经是那样无忧无虑,那样快乐,他是尊贵的四皇子,母后皇兄疼爱他,父皇也喜欢他,可是好景不长,微微懂事的时候,宫变,改变了他的一生。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老天有眼让他活了下来,被丢到乱葬岗,他便开始漂泊。阴差阳错进了一处兽林,自此开始和野兽夺食的日子,几次都差点成了野兽的口中食,仇恨支撑着他,小小的人儿,每天只敢在树上睡,入了夜,露水湿重,黑夜将他吞噬,反复地染风寒,却再也不能承欢母后膝下,没有人再来疼爱他,那段过往,已久,存在记忆里越来越渺茫。 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不行了,可是始终有个声音在心底呐喊着:凤孤城,你不能死。…… 你死了,谁为你的母后和皇兄报仇? …… 不能死。 林潼醒了过来,他怔忪地看着芙蓉帐顶。 思绪拉拢,林潼想起了自己倒下前,小东西难过的神情,心猛然抽动了一下,他豁然起身。 坐在四方桌前的薄少见状,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你醒了。” 林潼看着薄少:“王……”一说话便牵扯着肚腹的伤口,林潼低头看去,纱布上,红色血迹渗透出来,斑驳妖娆。 “又出血了!”薄少转身赶忙去喊江鱼鱼。 身穿黄色绸衣的林潼猛然地掀开了芙蓉帐,小东西不在,她去了哪里? 薄少带着江鱼鱼回来的时候,林潼已到了珠帘前,薄少箭步冲了过去,不禁怒道:“林潼你找死啊。” 他一直清浅冷淡,不会这样急躁地说话,可是这个林潼也真的是个不要命的人,都半条命了,还到处走动,以为自己是金刚之身么? 林潼目光阴鸷地看着薄少:“本座的王妃呢?” 薄少眨了眨眼睛。贞圣吗扛。 江鱼鱼看他血又渗出来,忙说道:“大人,先回床上罢,你的伤势太重了……”嗜血剑,本来就是上古神剑,他又心狠地捅得那么深。 林潼受了重伤,架不住两个人,只好乖乖地回到了床上,可是他一刻也没放弃追问宫蔷柳的下落。 “去寒山之巅了。”薄少见隐瞒不住,只好和他说了实话。 第206章 第好好接吻不行吗! “寒……山之巅……”林潼瞪着薄少:“为何!” 他受伤严重,逞强不了几时,他说:“为了帮你找花姑兽的肝脏生血。你不知道你失血过多,快死了。” “你们----”一个倾身,却用力地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嘶嘶”倒抽冷气。 “现在知道自己有多逞能了吧?”薄少斜睨着林潼:“不要动了,再动,等王妃回来,你都已经死了。” 林潼目光几乎都能杀死薄少,他愤怒地推开江鱼鱼又要下床,薄少见他如此不安分,上前点了他的昏穴。哪怕再醒来要杀了他。他也不能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了。薄少转身,见墨染夏站在门口,他心中一动,朝着那扒着门的墨染夏走过去:“你站在这里偷窥什么?” 墨染夏仰眸看着薄少:“我好羡慕好羡慕柳柳和林潼的纯爱。” 薄少一听,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这么说,你也想要一段纯爱。” 纯爱?也只有她才会觉得林潼和宫蔷柳是纯爱,他薄少是不会信的。不过那二人。都爱到可以为对方舍弃自己,是真爱,是大爱,是感动上苍之爱。 可是。某人是怎么回事,千里迢迢而来,也要和他来一段纯爱么?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薄少看了一眼室内,将房门给带上,他扣住了墨染夏的手腕,带到了绝情阁院子一角。 墨染夏甩开了他的手:“你做什么呀,捏得我痛死了。”通过蔷柳和林潼的感情,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放弃这个人了。追了那么多年,若是能从,早就从了,她这么纠缠着他,想必他也很烦吧,她才不要成为别人讨厌的那个人呢? 面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薄少一时间竟是无语,他看着她的脸:“你怎么了。犯什么病?” “自作多情病!”墨染夏心中不痛快,看着他的眼神,也没先前热乎了,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觉得自己唱不下去了。 薄少看着墨染夏,唇紧抿。 墨染夏见他又这般冷漠绝情,心中委屈犹如山洪爆发,她说:“你又这幅死人脸对着我干什么?我想想我墨染夏似什么都没亏欠过你,可是你丫的就是不待见我的,我为什么总是一厢情愿地对着你犯贱呢?我真傻,真是傻透了。” 薄少脸色淡然,可是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滚了滚喉结,低垂着眸看着她火红色的头发,纠缠了他的心,她痴缠了他这么久,在他想要表明心意的时候,她却说这些话。 他看着她,装作淡然地道:“所以,你后悔了?” 每次都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墨染夏真是受够了,她说:“是,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来大梁!你嫌我烦,一直都想让我回西域,我现在可以成全你了!” 薄少是个别扭的人,尽管很想说染染,我们在一起吧,染染,我喜欢上你了,可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清冷的人,这些话他现在不会说的,因为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他勾了勾唇:“好,你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 墨染夏看着他绝情转身,气的快要哭出来了:“薄梓言,你不要后悔!” 背对着他的薄少,面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回西域去,找个人嫁了吧。” 墨染夏听到薄少这样说,心中委屈的不行,眼泪都掉了下来,走就走,谁稀罕他啊! 薄少低垂着脸,表情似都要碎裂。你就不能再等一等我,等我,牵你手的那一刻,可是你居然对我说,你后悔喜欢上我了。 绝情阁院子里,枯败的枝叶,被风吹的飘零,薄少一个人站在那里,难免显得冷清孤寂。 江鱼鱼推门出来,看到的便是一脸痛苦和纠结的薄少,她说:“我用山蜘蛛的丝止住了大人的血。” 薄少嗯了一声,欲要进绝情阁,面前却被江鱼鱼给拦住了,她说:“去追回来吧,莫要追悔莫及,走远了,真的就不属于你了。”有时候,分别,在一起,只不过是一念之差。 “不追。”薄少冷漠吐出二个字,便推开了绝情阁的门。 江鱼鱼道:“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想想看她追你追到这里来,为你耗费多少光阴,难道这一切都不值得你承认自己的心么?” 薄少面上肌肉抽动,唇间逸出一声叹息,他转身追了出去。他想他是够自私的,留她在自己身边,却不肯给一个承诺,对她也是时冷时热,只因为害怕自己还是放不下向晚,害怕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薄少,所以一直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他是清高的,也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纠缠自己的女子,可是人生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了。 墨染夏十岁开始对薄少死缠烂打,一心认定,他就是自己要嫁的人,不要女孩的面皮,豁出去了追,五载,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花开。( ) 她也终于融化了薄梓言的心。 然,她却还不知道---- 直到薄少拦住了她的马。 她心中气恨,马鞭子甩向他的脸,可是始料未及,他居然没闪躲,那马鞭子在他的脸上抽出一条血痕。 “你干什么?”墨染夏怒瞪着薄少,那道血痕让她心痛,但却不想再作践自己了,她说:“我要回西域了,让开!“薄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毁了我的脸,是不是要负责?” 负责?墨染夏呆愣地看着他…… “蠢丫头,给我滚下来!”薄少阴沉了脸,蠢丫头就是蠢丫头,难道,一点都没感受出,他对她的不一样么? 墨染夏还坐在马背上,她勾着唇道:“我不下,我就不下,我要回去了。” “你----”薄少也是没耐心了,飞身上马,将她给强行带了下来。 一落地,墨染夏就推开了他:“不要碰我!” 薄少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中:“休想,你这一辈子,都要对本公子负责!” 墨染夏心中明明开心,可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又不喜欢我,我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你了哎……我还是回去找个人嫁了吧,唔……” 薄少不由分说,吻住了她的唇。 墨染夏,缠上我薄梓言,你此生难逃了!贞圣扑圾。 第一次,主动亲吻。 她想要的,一直想要的给予。 薄少的舌,闯入了她的檀口。 墨染夏环住了他的腰,热烈地回应着他的索取,她太热情,以至于,咬到了他的舌。 “蠢丫头,就是蠢!”某人真的是要疯,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好好接吻不、行、吗! 看着他舌尖上的血,墨染夏腹黑地笑了。爱我,就是要你付出代价,哼! ***微博:苏苏二师姐***抽空写小剧场*** 马车行至出十里,还剩下一半的路程了。 宫蔷柳掀开了布帘,看着冢离从容地驾着马车,她说道:“阿离……要不换做我来?” “不用,阿离是男子汉,这点累都不算什么。”冢离清秀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警惕神色,他压低了声音说:“王妃,后面好像有人跟踪我们,王妃不要回头看,等到前面市集,阿离想办法引开他们。” “好!”宫蔷柳重新坐回马车内,会是谁跟踪着他们呢?是太后那边的人?阿离好厉害,马车碾压地面发出那么响的声音,他都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 冢离的马车跑得飞快,等到了市集,他找人驾着他们的马车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然后自己和宫蔷柳顺利换了一辆马车。 宫蔷柳时不时地朝着马车后面看,果然没看到什么人影,阿离好像变得机智起来了嘛---- 马车又跑了很久,她也终于看到了寒山,白雪覆盖的寒山,望不到尽头,冰雪刺眼。寒山领地,四处都飞雪,风声猎猎,刮面的疼,宫蔷柳努力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对面的寒山之巅,寒山之巅,盘踞着一座鹰嘴峰,她指着那个地方问着冢离:“阿离,那里就是花姑兽居住的地方是不是?” 冢离嗯了声:“王妃,你等阿离一会,阿离想办法带你过去----” 宫蔷柳看着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冰川,她说:“阿离,我们能不能做滑撬滑过去?” “阿离觉得可行!”阿离本不想用这种办法的,还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事情,他也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或许顺其自然比较好。 二个人说做就做,迅速做起了滑撬,宫蔷柳看着成品,和冢离对望一眼笑了起来,宫蔷柳说:“阿离,你会不会滑?” 冢离点了点头:“王妃先行,阿离先学----” “好!”宫蔷柳跃然滑撬上,她身子微微弯曲,保持脚下平衡感,没想到自己在前世溜冰,居然还得益于此了。 宫蔷柳滑到了寒山山峰,她一转身当即吓了一跳,看着脚下踩着滑撬的阿离,笑了笑:“阿离你这么厉害,现学现用?” “额……”冢离挠了挠头,怎好意思说,他不是滑过去的,他是瞬移过去的,咳咳。 二人到了寒山上,便开始攀峰,冰雪阻挡,气温低下,二人亦是走得很艰难。可是眼看寒山越来越近,宫蔷柳心中也是越来越明朗。终于快到了么,眼瞅着就要攀上寒山之巅了,在他们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头身形巨大的野兽。 人面马身,豹纹生鸟翼,它突然发出了一声婴儿般的啼哭。 “阿离,是花姑兽!” 刚说完,那花姑兽就张开嘴,口中吹出了狂风,狂风夹杂着风雪,瞬间攻向宫蔷柳,宫蔷柳攀住树身的手忽然松开了去,整个人从寒山之巅滚落下去! “王妃!”冢离飞身而去,在半空中拉住了宫蔷柳的手---- 只见,白茫茫的寒山上,冢离一手拉着树枝,一手拉着宫蔷柳的手。 宫蔷柳心中惊慌,抬眸看去,只见那花姑兽,从雪山之巅纵身飞跃下来!! “阿离,小心----”宫蔷柳大喊了一声,便见那花姑兽转瞬就到了他们的眼前,它凶残地咬住了冢离的胳膊---- “阿离!”宫蔷柳腕带上的破魂银针飞快射向花姑兽,哪知阿离居然用东西挡开了,他说:“王妃,要活捉它,取肝脏,中毒了,就用不了了----” 宫蔷柳面色发白,阿离说得对,她刚才太惊慌了,可是看着阿离整个手臂都要被咬断了,宫蔷柳心急,凤翼灵飞速甩向花姑兽,花姑兽放开了冢离的手臂,朝着宫蔷柳扑了过去---- 宫蔷柳身子一个摇晃,躲到了另外一边,瞬间躲开了它的攻击,她用回到手中的凤翼灵插入雪山之中,然后一步步地爬上去:“阿离,你怎么样啊?” “王妃,阿离没事……” 宫蔷柳爬到了那颗树上,她抱紧着树,看着阿离血肉模糊的手臂,惊慌道:“阿离,你的手!” 冢离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疼。” 怎么会不疼,宫蔷柳心中酸痛,这时,她看到那只花姑兽又从下面窜上来了,它又要咬阿离的腿!该死的畜生! 宫蔷柳握着凤翼灵,整个人朝着那花姑兽扑了过去! “王妃!”冢离惊喊,却是看到宫蔷柳攥住了那花姑兽的长尾巴---- 花姑兽甩不开宫蔷柳,便起身飞跃,宫蔷柳被它甩得晕头转向,她就是知道自己不能放手,放了手,她就真的得死了,花姑兽将宫蔷柳带上了寒山之巅,最冷最寒的地方! 冢离迅速飞身而上,可是当他抵达寒山之巅时,看到的只是苍茫的白雪,根本没有王妃的身影。 第207章 我要你要的脸 寒山之巅上,大雪纷飞,冢离的黑衣上。沾染着点点的白,眉也霜染一样。 鹰嘴峰上,空茫,冷寒。 白雪上连任何脚印也没有。 花姑兽将王妃弄哪里去了? “阿离----” 远远地,冢离听到了宫蔷柳的呼唤,他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过去,可是脚下突然踏空,寒山的鹰嘴裂开了,冢离的身体飞速下沉,下坠的速度太快。冢离轻功也徒劳。 下面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下去看看也好,冢离稳住了身子,紧接着经过一段飞快的下坠后,冢离落在了地上,原是这寒山之下有乾坤。 在寒山下,有一处极其奢靡的宫殿。冢离落地的时候,那道裂开的缝隙,便自动合上了。 地下宫殿,被渡上金黄色。极尽奢华,宫殿门口,盘踞着一头穷奇。跟牛般大小,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有翅膀,它冲着冢离发出了两声像狗一样的嚎叫声。 冢离认识这大东西,此物极邪,是抑善扬恶的恶神!那穷奇对着冢离步步逼近。可是当它到冢离身边的时候,鼻子嗅了嗅,这人,味道好像怪怪的,闻起来就不美妙,没有想吃的欲望。 冢离伸出一手,那恶神竟有了退缩之意,方要退开。顿觉头上一痛,原是冢离的手落在了它的脑门上。 冢离说:“带我进宫殿,带我去找宫蔷柳。” 那凶神恶煞的恶神,瞬间变得温和乖顺起来,它听话地打了宫殿的门,领着冢离进了宫殿。 偌大的神秘宫殿内,有粗壮圆形柱子,那柱子上盘踞着各类凶兽,狰狞地仿佛都要爬出来一样。 冢离扫过殿内,空无一人,他淡定地跟在穷奇身后,直到走到宫殿深处。穷奇看了冢离一眼,然后沿原路出去了。 冢离看着宫殿深处的一道青龙门,上面有水渍徐徐流淌,冢离眯了眯眼睛,这青龙门上隐隐还有一些苔藓,看起来有了一些岁月了。 冢离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水晶球,水晶球于他手中浮动起来,在青龙门前旋转,透明的水晶球里面隐隐散发出绿色的光芒。 那紧闭的青龙门,奇迹般地开了。 冢离从流水下走过,身上,却没沾染上任何的水。 青龙门里,正是这座宫殿的中心地带。 一个圆形水域世界,雾气萦绕,朵朵雪莲悬浮在水面上,冢离一眼看到了被困在水中央宫蔷柳,焦急地上前一步:“王妃……” “阿离!”宫蔷柳被困在一朵雪莲花上,浑身都动惮不得,雪莲花的花瓣,像爪子一样,将她整个身子束缚包裹。 冢离冲过去,这时,水域中窜出一道人影,拦住了冢离的去路,只见她上身罩了一件绿色薄纱,下身穿着一条绿色鱼尾裙,而且,她没有脸,只有一张嘴巴!宫蔷柳看得心里面发怵,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无脸女的声音却出奇的迷人:“早就知道你们要来寒山,所以对于我特殊的接待方式可还满意?” 这人居然知道他们要来寒山?宫蔷柳惊诧,莫非能未卜先知! 冢离勾了勾唇:“通天之术的天狐,五十岁,能变化谓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 宫蔷柳凝眉,安静地听着阿离说话,阿离不愧是游历四方过,什么都不知道,这天狐居然有通天本事,也未免太过厉害。真心觉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有鬼神的世界,越来越多的奇珍异兽出现,越来越多的意想不到。 天狐张了张唇:“倒是个有见识的,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寒山,就休想活着出去。我在这里,已待千年,实在太过寂寞……” 冢离揣测道:“所以天狐大人,是要留下我跟王妃么?” “不,我一直在找一张脸。”天狐说:“我等了千年,可是从没找到一张满意的脸!这个女人的脸不错,若是换在我的脸上,我就能去找我师兄了……”被师妹陷害,偷走了脸,她住在这寒山之巅下,一个人,几只兽,真心好寂寞啊。 宫蔷柳听得头皮发麻,这个女人要她的面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冢离嗤道:“天狐,干涉人间事,就不怕天谴?” “怕什么天谴,我已经寂寞千年……我的师兄,被我那狐狸精小师妹一直纠缠!就因为她盗了我的脸……”天狐似哭泣了一会,她忽而停顿下来,看着冢离:“我知你身份,但是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会让你们都死在这里,我不怕同归于尽。”千年了,若还是找不到一张她想要的脸,不如死了算了! 宫蔷柳听得越来越糊涂,阿离有什么身份,是她和大人都不知道的?宫蔷柳觉得这次的阿离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还是那个人,但是却变得聪明厉害许多。 冢离冷笑了一下,霸气说道:“你以为你杀得了我,识相的,就把花姑兽的肝脏交出来!” 天狐冷笑了一下:“它被我藏起来了,我若死了,你们永远都找不到!而且,方圆万里内,就唯这一头花姑兽!” “没有,就摘了你的心脏!”冢离飞身而起,投掷在半空中的透明水晶球,在空中散发出万丈光芒,顿时,整个水域,都被水晶球的光芒所充斥…… 那水晶球的光芒,一点点地没入了无脸女天狐的身上,天狐顿觉身子有些异常的难受,她瞬间跳入了水域之中。 宫蔷柳已完全一副惊呆的神情看着阿离,阿离你手上那个球是什么东西啊!啊啊!魔法水晶球吗? “阿离……”宫蔷柳隐隐有了一种预感,那个暗中一直帮助着自己的人,会不会是阿离?! 可是阿离到底是谁,他怎么就能有这么一种本事呢? 原来阿离一直这么深藏不露啊,蠢蠢的阿离,其实一点也不蠢啊!真的是骗过了所有的人…… 冢离清秀白皙的脸上,闪过不屑,任你是天狐又怎样!冢离,不会怕!冢离整个人也跟着钻入了水域之中…… 宫蔷柳伸着脖子望着,这雪莲花瓣好烦人,她想看个究竟都看不到,阿离在水中,也不知道处境如何。 二人在水下追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那浪花,扑在了宫蔷柳的身上,染湿了她的头发,幸而这里的水不冷,否则她那身子骨得冻死。 “咒儿,咒儿在吗?”宫蔷柳动惮不得,便想要召唤咒儿出来帮助自己。 咒儿软软地回道:主人,咒儿在呢! “咒儿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能不能送我下水?” 咒儿说道:主人,你不是水性不好吗? “虽然不好,但是应该不会淹死,总不能乖乖待这里啊,阿离还在水中呢……” 咒儿嗯了一声:咒儿帮主人下水,咒儿水性好。 “不行,咒儿还有伤在身,咒儿你只需要将我身上的雪莲花瓣弄开就行!” 咒儿说道:咒儿擅长习水,咒儿载主人下去! “好吧!”宫蔷柳也不想再玛丽苏下去了,咒儿不是一般的蛇,它可是灵蛇,相信它也有自己的超能力,所以她同意了咒儿所说。 咒儿幻化出了蛇身,它用嘴巴咬碎了纠缠着宫蔷柳的雪莲花瓣,宫蔷柳看了一眼咒儿被水门咬出的伤口,这样看来,咒儿的修复能力还算不错,宫蔷柳摸了摸咒儿冰凉软糯的蛇皮,然后骑在了咒儿的身上,咒儿一甩尾巴,瞬间冲入了水域中…… 水域的水,深不见底,宫蔷柳只看到那一窜窜的泡泡往上冒,她看到了阿离。 “咒儿,在那边……”宫蔷柳在咒儿身上指挥若定,等咒儿游过去后,宫蔷柳看到阿离浑身被水草给纠缠住了,宫蔷柳四下寻找,却不见天狐的身影,忙对咒儿说道:“咒儿,我们过去!” “好!”咒儿蠕动着身子,自如地游走在水中,等到了被水草纠缠的阿离身边,宫蔷柳用凤翼灵砍断了他身上的水草:“阿离你没事吧?” 冢离笑了一下,瞬间用手掐住了宫蔷柳,宫蔷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阿离……” 可是那人瞬间变成了天狐,天狐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就要你的面皮……” “王妃!”冢离从另外一个方向游来,这个天狐太可恶了,居然跟他玩分身术! 天狐在水中设了一道屏障,那三层光圈,将冢离给格挡在外,她说:“水中,是我的战术最强之地,没人能是我的对手!” 冢离用水晶球,敲打着那一道水屏障,可是居然纹丝不动,只激起了阵阵的条纹水波。 天狐伸出手,修长的指甲落在宫蔷柳的面上,她说:“从你的耳边缓缓撕扯,一幅面皮就能这么下来了……” 宫蔷柳身下的咒儿忽然恼羞成怒,张开血盆大口咬天狐的脖子,那天狐也是个相当狡猾的,一把掐住了它的伤口之处,顿时,大诅咒的伤口,血喷涌出来,宫蔷柳拼了命地扑向天狐:“放开它!” 咒儿的伤口重新裂开,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附近的水源---- “王妃!”冢离心急如焚,可是没想到他居然高估了自己,这个水屏障好难破! 宫蔷柳掐住了天狐的脖子:“把花姑兽的肝脏给我!!!给我!” 天狐被宫蔷柳掐着脖子,面色都涨得通红,她一个挥手,将宫蔷柳给甩了出去,顿时宫蔷柳的身子瞬间撞上了水屏障---- 水屏障,被撞凹进去,却瞬间弹回来,恢复了原状。 “我修炼千年的水屏障,你们谁都破不了!”天狐迅速移动到宫蔷柳的面前,这刚一伸出手,就看到宫蔷柳用破魂银针指着自己的脸,她说:“你无非就是看上我的脸,可我若是毁了呢?” “你敢!”天狐虽这样说,可是心中却有些后怕,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满意的面皮,怎能让她毁掉? “你既然有预知的能力,也知道我为何而来,我的夫君他受伤了,失血过多,需要花姑兽的造血肝脏……” 天狐冷嗤道:“跟我有何关系?我养了它五百年,你想要,你便能拿去么?”贞向坑号。 冢离在外焦急,可是居然奈何不了这个天狐,说到底,这里到底是她的地盘。…… 宫蔷柳说:“天狐大人,你说,你为了一张脸,是为了能够去找你师兄?” 天狐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有脸了,她的脸被她师妹给偷走了,想到这里就一阵心痛,她说:“是,我师兄就爱我的脸,可是我的脸被师妹偷走了!” “真爱,是建立在一张面皮上的吗?”宫蔷柳知道自己说这话显得玛丽苏,爱一个人的前提,或许是从看脸开始,可是等到真爱上了,不管那个人变老还是变丑,也还是不会改变初心的。 天狐喃喃道:“难道你爱着那个天下第一美男林潼,不是因为他的颜?” “曾经是……”宫蔷柳皱眉,说得情真意切:“他对我的好感,或许也是因我的肉脸,可是现在不是了,我相信不管我是不是没了这张脸,还是说他失了他的风华绝代,我们对彼此的感情,依然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天狐静静地听着,忽然沉默了…… 宫蔷柳继续晓之以情说道:“天狐大人,你只是没了一张面皮,你的师兄就不爱你了……说到底,他爱着的是你的一张面皮,不管这张面皮在谁身上,他都爱。” 天狐嘴角几不可地扯了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那个真相,被人这么血淋淋地解剖开来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要赢回师兄的心……再将他杀掉。千年等待,千年孤寂,凭什么,他能跟另外一个女人逍遥。她的爱,已开始变得畸形了。爱得痛,爱的苦,爱得发疯,爱到要毁灭。 师兄知道,那张面皮是她的面皮,但是那面皮下的身体,是师妹的身体。太讽刺了,呵呵。 “天狐大人,你可以拿走我的面皮,我只求你把花姑兽的肝脏给我。”就算没了这张脸,也要让大人好好的。 就像他不要命,也要她没事一样。 天狐不可置信地道:“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脸给我?” “我愿意,我愿意给你,可是也请天狐大人,答应我的请求!”宫蔷柳眼中噙着泪水:“我的大人,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也想要为他做一些事……” 天狐问道:“没了脸,你觉得他还会要你?” 宫蔷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说:“我信我的大人……”每个女人都在乎自己的脸,尤其她。若非这张脸,大人估计不会喜欢上自己,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天狐说道:“好,一言为定,给我你的脸,我拿花姑兽的肝脏来换,若是不履行契约,就让我天打雷劈!” 宫蔷柳点了点头:“好。” “王妃不要……”冢离几乎快要哭出来,他想要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为何会这样…… 天狐走到了宫蔷柳的面前,伸出手,修长尖锐的指甲落在了她的耳边。 第208章 快点回来 宫蔷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睫下,泪水凝结。心很痛,也很无奈,可是想到,能用自己的脸,换取花姑兽的肝脏,就不那么害怕了。 其实,没了脸的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大人,就是担心大人好起来后,会自责会愧疚,因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要自己的女人用脸去换一颗肝脏,好怕,他不能承受这些。 脸上一痛。感觉到耳下的皮肤,被她尖锐的指甲刺入了---- 宫蔷柳的眼泪,滴落在了天狐的手背。 ******************** 青绝府 已是过去四个时辰。 林潼的昏穴已解开,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黑曜石一样黑透的眸子下,暗藏着害怕和担忧。 跟师傅习武的时候。听说过寒山之巅,一个有命去,没命回的地方,他的小东西,怎能去那里冒险呢? 寒山之巅,寒山之巅!林潼目光扫过帐外,只见薄少支着下颌正在打盹,林潼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肚腹上的伤口,他伸出手用手按了按,没有出血,也就是说他可以走动了。 伸兽抚了抚额,水门的毒,好像也解了一些,林潼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嗜血剑上。 他要去。接她回来。 林潼扯过黑色蟒袍穿上,他尽量不去吵醒薄少。等他穿好衣服下床时,眼下却多了一双鞋。 林潼抬眸,但见薄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又不安分?” 林潼倏然起了身,猛地推开了薄少:“滚开!” 薄少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他说:“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为何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四个时辰过去了,她早就到了寒山之巅,你再追去有什么用?若真是有事,你去也来不及了……”薄少话说到一半,便看到林潼用一双杀人的眼睛瞪着他,他语气软了下来:“我只是打个比方,她会没事的。” 林潼冷哼了一声:“本座就是要去寒山之巅,亲自接九千岁王妃回来,你若是拦着我,兄弟都不要做!” 薄少倒是不怕他,性子偏执起来也是无人能敌,他勾唇道:“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想出这个门,从我薄梓言尸骸上走过。” “你----”林潼眸光闪了闪,忽然想起,小东西被锦衣卫抓走那晚,苏摩在锦衣卫门口拦住他,他说:那就请大人,从苏摩的尸骸上踏过! 林潼身子僵了僵,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朋友。 和薄少,也不过是所谓的盟友。 没想到,原来不是这样。 他嘴角抽了抽,看着薄少道,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来:“你对本座倒是情深意重……” 薄少见林潼笑得诡异,他怒道:“别误会,我不好你这一口。” “说得本座好像好你这口似的……”林潼也冷了脸,气氛顿时怪异了起来,林潼叹了声气:“宫蔷柳总是这样不让本座放心,以后可要怎么办……” “你为了她,不也不要命!”薄少眼中浮上笑意,他说:“林潼,若不是看了你们的感情,我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心。““你们……在一起了?”依稀还记得,当时小东西说,什么时候薄少和墨染夏能修成正果,然后,他就把小东西给吃了。…… 薄少点了点头:“是!” 林潼毒舌道:“恭喜你翻阴沟里。” 薄少怒道:“什么叫阴沟……林潼,你不要乱说!我会跟你翻脸的。” “哦……薄梓言也有维护的小可爱了。”林潼看着他:“说都不准人说得,那你现在可是能明白本座的心情了?还不快给本座让开,本座要出府!” 薄少一时无言,居然被他给绕进去了,他说:“你都只有半条命了,你去能帮她什么?好好等她回来吧,别她回来,你又出去了,错过了怎么办?” 林潼心中烦躁,按耐不住的焦心,可是薄少似乎说得也对,小东西身上有天灵力,应该不会出事,可是不懂,凤秋溪死的时候,他中剑的时候,她的心情,应该都很焦急悲痛。 但是天灵力没释放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希望她堂而皇之地使用天灵力,毕竟她的身份还是会带来一些麻烦。 而太后虽然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宫家二小姐,但是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幸好,幸好都不知道。 林潼站在窗前,凝望着雪山之巅的方向,小东西,快点回来,我还在等你。我一定会给你未来,以后,我们生一堆宝宝,只要你愿意。像幻境里那样,也不错的。 薄少看着他的背影,也是醉了,好像一樽望妻石。庆幸,他跟染染的感情没那么纠结坎坷,林潼的身份,给了他一生的痛苦,但是薄少相信,一切的仇恨,都会过去的,正所谓否极泰来。 “薄少……”林潼扯了扯苍白的唇,他心有余悸地说道:“本座觉得那个水门还是没有死。” “当时是死透了,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复活……”薄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不知道,死了还能复活的人,难道,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林潼转过身,他说:“那东西,估计根本就是九命猫妖。” “九命猫妖……”薄少愕然,但是觉得林潼的猜测似乎也对,他道:“水门的武功套路,都是不按常理来的,很诡怪,是修炼成人形的猫妖吗?” 林潼说道:“有可能----对了,白狐狸被猫妖咬伤了,你去帮本座治治。”贞讨巨弟。 薄少说:“染染给它解毒了。” “那就好。”她人不在,便只能照顾着她的宠物,可是,小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本座回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懂? 寒山之巅,慕容雪披着披风,带队守在寒山之巅的山脚下,他接到太后的授意,要他,杀了宫蔷柳。 太后以为自己爱着宫宛如,势必会帮宛如报仇,可是太后不知道,沈维良才喜欢宫宛如,慕容雪喜欢的人是宫蔷柳。 为何要来…… 或许只是因为私心。 那个冢离武功不怎么样,他又带了高手,一定能抓住蔷柳。他要将她给豢养起来…… 这寒山之巅实在是太冷,站在山脚下吹都要受不住。蔷柳和那个冢百户怎么还没出来?就在慕容雪觉等得烦躁时,看到一行江湖人,往寒山之巅而来。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对他说道:“都蔚大人,是江南九怪。” 而与此同时---- 寒山之巅上有了动静,为首下来的人,赫然是一身黑衣,戴着官帽的冢离。 第209章 千年账 男人不能惯ゝ越惯越越混蛋 水晶鞋加更 众人见有人下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想要捉拿宫蔷柳,可是他们望了望。 只身下来的,就只冢离一人,风雪狂舞,冢离的袍角在风雪中凌乱翻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众人:“极冷之地,你们却也是不甘寂寞,这是要在寒山之巅决战吗?” 鸢纸娘亮出了手中的夺魂圈,凌厉道:“宫蔷柳去哪了?” 冢离目光冷淡,他说:“去哪儿,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鸢纸娘眯了眯眼睛。激动地道:“她害死了七王爷,我们江南九怪,绝不放过!”七王爷有恩于他们。而且,她的孩子不在了,她一直把七王爷视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如今,居然连尸首也找不到。他们怎么能善罢甘休。林潼和宫蔷柳,就是他们江南九怪眼中的祸害。 “哈哈~”冢离顿觉好笑:“你们怎么不问问,到底是谁自作多情要管水门的事,他若是不逞强,会死?” 慕容雪倒是不言语,想坐山观虎斗,他便可收渔翁之利。 红毛怪愠怒,手中霹雳雷跃跃欲试:“休要废话,宫蔷柳到底何在?赶紧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杀了你!” “哈哈!”冢离仰天长笑,杀他,何以能杀他?冢离勾唇道:“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冢离飞快地爬上雪山,众人见他轻松攀上雪山,不禁一愣,江南九怪。除了独脚滴血穿,其余八人火速跟上。 慕容雪身边的一名侍卫问道:“都尉大人。我们追吗?” 慕容雪一个沉吟:“上去看看!” 慕容雪扫了一眼滴血穿:“要慕容,帮你上去?” 滴血穿冷着脸,怒斥:“滚!”说罢,自己拄着拐杖攀峰,他是残了,但是还没废。帮,还不需要。 半盏茶水功夫,冢离和江南八怪到了寒山之巅,冢离站在寒山之巅的中央,他勾唇笑了笑:“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众人见他如此嚣张,纷纷亮出武器,围攻向冢离,冢离嘴边扯出一抹奸诈的笑,瞬间功夫,江南八怪,随冢离从寒山之巅裂开的缝隙坠落…… 等江南八怪下来后,裂缝自动合上,冢离将众人引到了青龙门后的水域---- 水域的青龙门关上,轻而易举地围困住江南八怪。 冢离撤出,只见,宫蔷柳和天狐大人正在等着他,冢离朝着他们说道:“江南八怪,已被围困。” 天狐笑了笑:“这青龙门,也就你能破!江南八怪是破不了的……”贞池私扛。( ) 宫蔷柳勾唇看着天狐:“天狐大人,我们出发,去帮你夺回自己的脸!”关键时候流的眼泪,竟让无脸天狐,哭了出来。她感化了天狐,让她放下了心中错误的执念。天狐,是动物出生,千年修成人。她跟所有的动物,似乎都有一段缘分。 天狐嗯了声,带着冢离和宫蔷柳出地下宫殿,从另外一个出口,直接到了寒山之巅的对面,那寒山之巅上的慕容雪看着远在对面山脚下的宫蔷柳等人,恨得牙痒痒,这些人,到底是什么鬼,居然就这么跑了! 滴血穿简直要疯了,九人来,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人,还不知道其他八位去了哪里…… 马车内,天狐正在给咒儿疗伤。 咒儿泪崩了,哭得好不可怜:主银,咒儿以后都不能做大蛇了,呜呜呜,再也不能威风了…… 宫蔷柳抚着咒儿的身体:不能变成大蛇也好,这样,你也不会有危险了。 咒儿嘤嘤哭泣着:可是咒儿想要保护主人啊,咒儿成废物了。…… ̄へ ̄“咳!”天狐说:“咒儿我错了,以后我给你找金丹,你吃了后,不但能变成大蛇,说不定还能修成人形!” 咒儿哭闹着:骗人骗人,你骗人的,不开心,不要天狐大人碰咒儿,主银,咒儿要抱抱! (;′⌒`) 宫蔷柳忙将咒儿给抱过来,抚着它软凉的小身子:“好好好,不管咒儿变成什么样,我们都爱你。”哄了好半响,才把别扭的咒儿给哄睡着了。 宫蔷柳看着无脸的天狐大人,勾唇道:“天狐大人不必觉得难过,一人一命,一蛇一命,或许这是咒儿必经的劫难。” 天狐点了点头:“嗯!或许,千年孤寂,也是因为我在赎罪。” 宫蔷柳伸出手摁住天狐大人的手:“别多想,是他们的错,跟你无关,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喜欢兴风作浪、作恶多端的人,他们从不会以为自己是错的,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天狐沉吟了半响,她说:“爱容易让人蒙蔽双眼,我一直以为,爱我的脸,就是爱我的人,可是王妃你说得也对。我的师兄,他爱的就只有一张面皮,不管那面皮在谁的身上。” 宫蔷点了点头:“所以要找真爱!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这样对你。”她的师兄,不是真的爱她,爱的只是一张美丽的面皮。 天狐笑了笑:“你和林潼是真爱。” 宫蔷柳脸色绯红,她说:“我很珍惜这一切,也很感谢上苍赐予我的这一切。” 天狐认真地说:“你可以为了他,连脸都不要。我想,是你值得拥有天下第一美男。” “哈,谢谢哦……”宫蔷柳想到马上就能回府了,心中自然高兴,她攥紧了手中的拉绳袋,里面,有花姑兽还跳动的肝脏,原来,那花姑兽有两颗肝脏,这样,花姑兽也还能活下来。 真好。当你拼尽全力的时候,会发现全世界都在帮你。 马车飞快地飞驰,宫蔷柳旁敲侧击地问冢离的身份,可是天狐大人说,这是她和阿离的约定,不能告诉她喔,宫蔷柳只要放弃了,嗯,要尊重阿离啊。 快到亥城城门口时,天气忽然大变,上空被黑烟所笼罩,黑压压的,看不清前路的方向。宫蔷柳攥紧了手中的拉绳袋,内心惴惴不安,她们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冢离停下了马车---- 只见黑烟之中,走出一道窈窕身影,环形银片,撞出“铃叮”响。 冢离眼瞳一缩:“九命猫妖水门,又是你!” 水门---- 马车内的天狐大人,手攥成了拳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千年的账,该算算了吧! 第210章 峰回路转 天狐当机立断对宫蔷柳说道:“王妃,我负责对付水门,你跟冢离回青绝府。给林潼送生血肝!” 宫蔷柳的确迫不及待地想回府,可是她真的也好担心天狐大人的安危,她伸出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天狐大人,我们留下来帮助你!”一个人怎么能抵上三个人? 外面已传来冢离和水门的打斗声,不想那天狐大人却是很执著:“我跟她的账,就让我和她来算,我不想要别人插手----”千年修行,还比不上那猫妖么!亏她当年还那般信任着她,可是她呢,她居然暗算自己,她已经忍受了千年了……够了。这一切总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宫蔷柳心有余悸,可是看着天狐大人面上的决绝,便也明白。这是她和水门之间的私人恩怨,外人插手的确是不太妥当,便勾唇说道:“青绝府的大门为你敞开,请天狐大人,杀了水门后,务必来青绝府。我和大人都要好好招待你!” 天狐大人重重地嗯了一声,她拉开娇帘,下了马车,她飞身过去,阻挡在了冢离的面前---- 那水门抬眸时,看到无脸的天狐大人,怔了怔,她残忍地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丑成这样还敢出来作祟!” “呵----”天狐大人笑了笑,她对冢离说道:“送王妃回府,这里我可以。” 冢离的语气蕴藏着担心,他说:“天狐大人,她还有七条命。” 天狐胸有成竹地道:“毁了她的内丹即可,冢百户不用担心,快去吧!耽搁了救治林潼的时间就不好了!” 冢离掐指算了算。这千年的恩怨,是要在今日要有个了断了。他看一眼天狐:“祝你好运!”转身,飞身上马车,冢离驾着马车带着宫蔷柳进城,进了亥城内,那些黑烟就消失不见了,这个猫妖真是不安分,迟早都是死路。 这厢,黑烟弥漫,天狐面对着水门,那张脸,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人心痛!尖下巴小脸,细长的眼,千娇百媚,紫眸,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一双眸。天狐咬了咬牙:“呵呵,过了千年,师妹竟是不认识师姐了么?” 水门撑开双眸,那绝美的脸上,只有无情,她发髻上的环形银片,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水门看着天狐,勾唇笑了笑:“什么师姐,师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认识么?”天狐指着水门的脸:“用我的脸,蛊惑师兄千年……小师妹,你也真的好意思啊!” 面对天狐的指责,水门也不生气,紫眸闪烁,掠过得意之色,她说道:“才一千年而已,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么?嗯?我的师姐?” “才千年而已,那么小师妹,余下的千年,是不是该让你过一下我过的非人生活!”天狐说罢,举高了自己的右手,只见她右手中,出现一个青龙三足鼎---- 青绝府门口,随着冢离一声“驭”声,宫蔷柳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天呢,她居然真的带着花姑兽的肝脏回来了!宫蔷柳走出马车,在冢离的搀扶下下车,这时,冢离对她说道:“王妃,阿离依旧是以前那个蠢蠢的阿离----一切都是天狐大人的帮忙。” 虽然不知道阿离为何要这样深藏不露,也不知道那个一直暗中帮助着自己的人是否是阿离,但是阿离既然这样说了,一定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宫蔷柳点了点头,调侃地笑了起来:“本来就是那个笨阿离啊!” 冢离白皙俊秀的脸堆上笑容,眼中也是漾起了笑意,他嗯了一声:“还要多谢王妃的照拂----” 宫蔷柳唇边梨涡现,她掂了掂手中的拉绳袋子:“我们快进去吧!”说罢,便足下轻盈地跑了起来,她身上所中的水门毒雾,被天狐大人给解了,又给大人找到了花姑兽的造血肝,真的比中七千万还要开心啊啊啊! 见宫蔷柳像小燕子一样愉快地飞奔起来,冢离唇边露出了一抹微笑,希望他,此行人间,是不虚此行的! 宫蔷柳飞奔到绝情阁院落门口的时候,容嬷嬷喊了她一声,她都没有驻足,一边兴奋地冲进绝情阁院子,一边说道:“嬷嬷我晚膳想要吃大餐啊!” 容嬷嬷见王妃兴致这般高,便知道王妃肯定是找到了那花姑兽的生血肝了,忙说了声“好嘞”! 宫蔷柳跑到门口,便见江鱼鱼在那杵着,江鱼鱼一见她回来,便也上前来迎接:“王妃……” 宫蔷柳将拉绳袋递给江鱼鱼:“神医,造血肝!” 江鱼鱼眉梢染上笑意,她说了声好便接过了宫蔷柳手中的袋子---- 这时只见绝情阁房内飞快地窜出一道黑色身影,再接下去,众人便看到那人,跑过去,抱住了小人儿。 宫蔷柳顿觉鼻子上一痛,原来是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她扑在他的怀中,他身上的寒香味沁入,让她瞬间安心了不少,宫蔷柳鼻头微微发酸,她哽咽道:“大人我回来了!”啊,好想你好想你,在去的时候,也怕自己凶多吉少,在回来的路上,更是怕出了什么纰漏。可是我还是回来了,分开才知道想念多难熬,诶,原谅我,就是个粘人的小东西! 林潼抱着宫蔷柳,竟也不说话,青丝长发遮住了他倾世容颜,他气息微重,分别一日,却像是等了千年。 此生,他真的是离不开她了。 离不开了,只因他再也不想过那种没有依归,恐怖黑暗的日子了,好不容易,才能过上一些人性化一点的日子,所以……他不能忍受失去,若是那样,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江鱼鱼拿着生血肝出了门,得加点食材煮了才能有药效,她睨了一眼林潼身后的薄少:“薄公子,我们给他们二人世界吧!” “嗯哼,太痴缠,太腻!”薄少勾唇,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等所有人都退去,宫蔷柳便扶着林潼进了房,他看起来还是虚弱,脸色苍白得让人揪心,她才在床沿坐定,手就被他给抓了过去,他的手温软,她抬眸,对上他黑曜石一样深邃的狭长双眸…… “大人,想我了么?”好想听大人说爱自己,可是他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哦。 林潼看着她,眼中闪过狡黠:“你亲本座一下,本座就告诉你!” “亲一下我还觉得自己赚了呢……”宫蔷柳起身靠过去,嘴唇凑上了他的唇,软软的,薄唇,口感真赞。 林潼长睫扇了扇,他刚想要给回应,可是她居然“嗖”的一下就离开了---- 没亲够的他,当即黑下了脸:“就这么敷衍本座么?你也就仗着本座受伤了!” 宫蔷柳看着他那欲求不满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亲多了也不好啊,大人你还在受伤耶,万一不小心……呵呵,你说对吧?” 面对她隐晦却撩拨的话语,他表示内心很不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饥渴狂一样,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咽了咽口水:“给本座过来。” 不是请求,是强势的命令。 宫蔷柳看着他捉急难耐的样子,肚子几乎笑痛,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安分点啊,你还受伤呢!” “哼!”林潼眯着眼睛,薄唇扯了扯:“等你向本座求饶的那刻。” 宫蔷柳脸上笑意深深,然后淡淡地“哦”了一声,结果遭来了林大人的一记高冷斜睨---- 奴兮端着熬好的生血肝进来,生龙活虎的白狐狸跟在了她的身后,奴兮将生血肝汤递给了宫蔷柳。 宫蔷柳小心翼翼地接过,目光一瞥,却看到奴兮闷闷不乐的神情,难道是因为十二这几日没有来找她?先进去喂大人吃生血肝,回头再来关心奴兮小妹子。 宫蔷柳一边喂着林潼,一边跟他讲天狐大人的故事,林潼听了她所说,却想起自己的师傅,那仙风道骨的师傅,估计也不什么凡人吧! 喂林潼吃完了生血肝,再让他好好睡下,这刚出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小祥子,原来是宫中的小乌子奉命前来探望,还赐给林潼上好的千年人参,宫蔷柳处理了这些事,这才有了时间去勤洗院,只见奴兮待坐在门槛上,眉头纠结,一脸郁郁寡欢。 宫蔷柳看着小丫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真是难受,她走过去,蹲下来,和奴兮平视。 奴兮猛然眨了眨眼睛:“小姐!” “是不是在想月十二?” 奴兮可怜兮兮地看着宫蔷柳:“小姐,我都快忘记他的脸了……” 宫蔷柳听得心中酸楚,她搂住了奴兮的肩膀:“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走了也不可惜。” 她说的模棱两可,傻姑娘奴兮便就只是听进去了前半句。 宫蔷柳见奴兮心情不好,就跟她讲一些小笑话什么的,奴兮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听宫蔷柳说那些笑话,脸上阴霾顿时就不见了! 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如小姐所说,也许十二真的是有事才不能来呢! 等宫蔷柳带着奴兮和白狐狸回到绝情阁的时,容嬷嬷匆匆来报,说是那个水门找上门来了! 宫蔷柳心中骇然,难道说天狐大人出事了吗?她迅速朝着门外走去,然,才走了几步而已,那水门居然已站在了她的眼前。 依然是如初见时的那个她,美得不一般,但也同样心狠手辣,宫蔷柳冷着小肉脸:“天狐大人呢?” 水门轻描淡写地道:“死了!” 宫蔷柳面色大变,整个人都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她的心痛得抽了抽,稳了稳心神,抽出腰间的凤翼灵指着水门:“你居然敢杀了天狐大人!” “呵呵……”水门扬起了长睫:“一个废物,你们真以为她是我的对手!” “欺人太甚!”宫蔷柳为天狐大人鸣不平,为小七不值,这个该死的水门,为什么就这么难死啊!! 水门见她冲来,也不躲闪,等她靠近时,她飞身而起,落在了宫蔷柳的身后。 宫蔷柳转过身时,射出无数破魂银针,均被水门一一收下,宫蔷柳见状,便使出了玄月剑法第三十四招骨肉分离,剑势凶猛,似要将水门摧毁分崩离析,眼看凤翼灵的环形羽毛刀片就要刺入水门的身体里面,水门唤了声:“王妃……我是天狐。” 宫蔷柳看着她的眼眸,顿时大惊,她收不过来自己的剑,只好逆转方向,丢出了整个凤翼灵剑身---- 凤翼灵飞快没入沉入中,发出惊爆声,泥土都被掀飞,也实在是威力无穷。 宫蔷柳怔忪地看着水门,呆愣好半响,“真的是天狐大人么?”心中还在疑惑,便看到薄少手持绿色长箫气势汹汹杀来! “薄少不要!”宫蔷柳窜到了水门的身后,张开双手拦住了薄少的攻击,薄少手中的绿长箫对准着宫蔷柳:“王妃?” “她是自己人啊,是自己人!”宫蔷柳笑了笑,可是不明情况的薄少却说道:“王妃你中摄魂大法了啊?”贞池扑巴。 “呵呵!”水门转过身,看向那薄少道:“水门今日前来,就是想跟你们九千岁说一声,水门今晚要抓女婴了……” 宫蔷柳已彻底被天狐大人的足智多谋所折服,这个世界上,暂时不会有天狐大人了,而,此水门非彼水门,因,今时不同往日。 以后,她们在魔教中,也有细作了,而且还是重量级角色----祀月教的左护法是也!哈哈! 第211章 嗯,我们 东方阙 诗莹雪疗伤休憩中,而东方阙正厅内,莫上邪和赫连贞等人却是各怀心事。莫上邪看着赫连贞一脸愁云。便道:“阿贞在想什么?” 赫连贞抬眸看着莫上邪,水眸中闪过无奈,她担忧道:“已经一天了,又不见蓝三少的踪影。” 恶鬼面具的月十二走近,让人送了晚膳过来。他目光扫过几人,说道:“十二接到三少的消息……三少派人潜入了祀月教,他这一天都在忙着这事。”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尤其是赫连贞,眸中闪着兴奋光芒:“月公子所言属实?” 月十二回道:“自然。” “这样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莫上邪摸出腰间的白玉佩,他看向赫连贞:“阿贞。我要进城一趟,不要太想本公子了。” 赫连贞对于他的厚脸皮,已经学会漠视了。本想问他进城作甚,后来想想没必要,抓起桌上的月牙泉剑,便对静丹、元舒说道:“我们走。” “我走!”莫上邪越过赫连贞的身边,并且唠叨地叮嘱:“晚膳要凉了,吃了再来跟我生气!”贞池丽亡。 “你----”赫连贞看着这人的背影。竟一阵的无语,好好当他的风流寨主便是,惹玉女派作甚! 莫上邪带着白玉佩,进城去了,去青绝府,找宫蔷柳去,顺便去看看那个九千岁,听说他为了宫蔷柳伤了。哦呵呵,看来还真的是很痴情嘛!小柳有福了…… ***** 青绝府招待完祀月教的左护法水门,便目送她离去了,宫蔷柳望着水门的窈窕的背影,世间竟有如此美丽女子,一双紫眸便颠倒了众生。( ) 刚要转身回府,便见一小厮送了一封书信过来,宫蔷柳捏着书信。只见封页上写着林潼亲启,右下角写着明月二字。明月公子?嗯?他什么时候和大人勾搭上了? 宫蔷柳虽然心中疑惑,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想要知道真相,可也还是没拆开信封。既是写给大人亲启,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不能随心所欲! 宫蔷柳将书信交给林潼,只见林潼匆匆阅完书信,便让宫蔷柳将书信给毁了。 “大人,你和明月公子?”明月公子在幻境中要杀他们,怎么到了现实,大人和他…… 林潼望了一眼门外,说道:“过来本座和你说。” “哦!”宫蔷柳走到了他的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 林潼紧握住了她的手,他凝视着她,眸含柔情:“小东西,本座讲个故事给你听。” 宫蔷柳点了点头:“好。” 林潼掳开了额前垂下的青丝,修长莹白的手指滑过额前黑色青丝,他更似沉入在了回忆当中:“有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他从小在宠溺中长大,从不知人间疾苦是什么……他有疼爱他的爹娘和哥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虽有高贵的身份,却总是和下人们打成一片。五岁生辰的时候,爹爹被害死,娘亲和哥哥亦是被二娘抓了去……当时他在外头玩耍,以至于二娘的人没抓到他。可是……”林潼顿了顿,黑眸中也染上了痛苦之色:“他所在之地被人发现了,当时……为了保住他,他的奶娘让他跟她的侄子调换了角色……” 宫蔷柳听得揪心,他知道,这个小男孩就是大人,因他本就不是什么说书人。 林潼停顿了一下,那些回忆犹如海水凶猛涌来,他眼前仿似出现了十五年前的画面---- “殿下,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为皇后和大皇子报仇!”奶娘一边脱着他的衣服,一边将她唯一侄子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 凤孤城看着奶娘和他的小伙伴阑灿,凤孤城一把抓住了奶娘的手:“秋莲姑姑,你要带阑灿去哪里?” 比他大了一岁的阑灿却好似知道自己做什么去了,他哭着看向凤孤城:“小城儿,如果我们都走了,要照顾好你自己!” “我不!”凤孤城疯狂地扯住阑灿的手臂:“阑灿,你说过要陪我一起读书写字练剑的,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样的话?什么叫你们都走了?” 秋莲将凤孤城给带出宫殿,猛地将他给推开:“快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看!” 凤孤城被推得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得好痛啊,他回头看了一眼奶娘和阑灿,看到宫殿起火了,火舌瞬间将整座宫殿吞噬…… 映红了他的眼,绝望了他的世界。 凤孤城哭了。 母后,父皇,皇兄……你们在哪里啊?凤孤城小小身子在宫中奔跑,他跑的两只脚都要废了,可是年纪小的他也知道自己处境多危险,或许是以为真正的凤孤城死了,来来往往的侍卫,却是没有发现掩藏极好的他。 凤孤城无意间入了池清宫,藏在那拔高的草丛中,到了晚上,冷得紧,他看到那些侍卫,将母后宫中的宫女和侍卫都绞碎了,他捂着嘴巴才迫使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一个个活人下去,出来的都是肉碎片。 呵呵!那时,他才五岁,便亲眼见这种残酷的刑罚。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皇兄也被抓了来,那一刻,真的是他今生最难熬的时候…… 亲眼见着疼爱自己的皇兄,被活生生地绞碎了…… 满池的血水……浓稠的化不开。 那一天,他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人生唯只剩下仇恨和黑暗。 等那些侍卫走了,凤孤城拖着小小的身子奔到了血池边,他看着满池水的碎片,以及那红得令人发狂的血水。 竟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他伸出手,触入了那血池中,一捞上来,都是肉片,手上的血更是化不开一样。 凤孤城整个人都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让他的家人都死得这么惨烈,母后被抓走了,所有人都没了,一个都不剩下了。凤孤城五岁,家人死绝,而这一切是出于臻元太后和皇帝凤秋奕之手。 有侍卫巡逻,凤孤城只知道他的亲人死的死,抓的抓,而他,要活下去!他跳入了血池水,躲避那巡逻的侍卫…… 于是,罗刹池,成了他一生的梦靥。 林潼说不下去了,他眸底有炼狱赤红。十五年,若不是仇恨支撑,如果能活下去…… 宫蔷柳听着听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她搂住了林潼的身子:“大人,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听到比想象更残忍。 怪不得他不过生日,怪不得他行为如此变态,原来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要做人上人阴险毒辣九千岁,要取得皇帝信任,所以……他成了世间最毒辣的男人。 林潼咽下口水,他缓缓地阖上了眼睛,那些回忆,不想再回忆,可是挥之不去,是他心头的痛,是心头的刺,是心头的恨! 宫蔷柳抱紧了林潼,哭死了,她也曾猜测过,听奴兮讲臻元太后的手段,就不忍听下去,没想到,事实更让人心碎。好疼,好心疼她的大人,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残忍到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去夺权,去夺位,这该死的太后,该死的皇帝,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林潼久久都没缓过神来,他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口无比的疼,岂止是噩梦,简直是人间炼狱! 林潼伸出手环住了宫蔷柳的身子,他埋首在她的肩颈上,声音嘶哑得厉害:“幸而,还有你。” 若是没有你,我这一生,该有多难熬。 奢华的生活,人上人,这些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就是能和一家人开心地生活在一起,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四皇子。可是时光不复回,永远都没可能的奢望。 宫蔷柳心中有愧疚:“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继续说这些……”身体上受折磨就算了,内心还要被虐,他怎么能够承受得住。 林潼不以为然道:“其实说出来,比不说好多了。”很多事情,压抑在心头,未必是好事。 宫蔷柳伸出手抚上他的右脸,仰眸看着他阴柔的脸:“大人,我们一定能报仇雪恨----” 林潼扯唇笑了一下:“我们,嗯……” 是的,是我们。 宫蔷柳嗯了一声,这时,他看到大人嘴角笑意隐去,面色凝重了起来,宫蔷柳紧张问道:“大人,怎么了?” 第212章 小东西,你真的要离开本座么? 林潼看着宫蔷柳,双眸晦暗不明:“有人靠近绝情阁,不过不知是敌还是友。” 宫蔷柳顿时身体紧绷。她握紧了腰上的凤翼灵,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大人,我出去看看?” “等等!”林潼摁住宫蔷柳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他一脸的沉思,直到听那脚步声越靠越近,而无半点离去迹象,敢这样肆无忌惮、堂而皇之地靠近,想来应该不是敌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来的是何许人,他这才看着宫蔷柳说道:“去看看吧。感觉不是敌人……” 宫蔷柳迅速转身出了绝情阁,她在院子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疑惑之际,只见一个人倒挂着从屋檐上垂落下来。 “莫公子?”借着门前灯笼晕出的光芒,宫蔷柳看清了来人。这莫上邪也是个调皮的。竟一声不吭来了青绝府做那不速之客。 “哈哈……宫小姐,莫某人不请自来,多有叨唠了。”莫上邪翻身从屋檐上跃然地上,稳稳地坐在了宫蔷柳的面前。 “大胆刺客,敢闯入绝情阁,来人,抓住他!”绝情阁的死士丢脸丢尽了,居然让人入了绝情阁都没发现,自然是恼羞成怒,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地瞪着莫上邪。 宫蔷柳见状忙解释道:“大家不要惊慌,莫公子是朋友。” 死士看了一眼莫上邪,继而又看着宫蔷柳:“王妃,确信是朋友?”贞以台扛。 莫上邪唇边挂着一抹邪笑,他说:“这位小哥,本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吧。”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却是让人容易起疑了。 那死士冷哼了一声。高傲地仰着头颅。 宫蔷柳嗯了声,这才让死士们退下,看着那些人离去,宫蔷柳问道:“莫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其实很想问问三少的事情,可是当着大人在里面,她也不好多问。 “来看看你们呗!”莫上邪眼中闪着笑意,他说:“当初你们从边关回来,莫宴请你们。可你们终究是没来,失了很多乐趣呢。” “哦……”宫蔷柳恍然:“原是如此,莫公子,里面请吧。”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不单单是为了这些吧,赫连贞和三少在一起,而三少想要做的事是铲除祀月教,这么说来这个莫上邪也会和赫连贞、三少连成一气对付祀月教了。 莫上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宫蔷柳先行,见宫蔷柳进了屋子,这才有风度地跟上,他扫了一圈绝情阁,这二层建筑也真是新颖,再细细看这里头考究的摆设,这九千岁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大人,是莫公子……”宫蔷柳走到床前,扶住了林潼的手臂。 林潼欲要起身,却被宫蔷柳挡住了,她对着那莫上邪说道:“莫公子,请进来说话。” “好!”莫上邪拨开水晶珠帘,一眼便望到了躺在床上虚弱的林潼,他眼中含着笑意,朝着那他们二人过去,站定时才说道:“九千岁可是安好?” 林潼看着莫上邪,勾唇说道:“只是小伤。” 莫上邪意会地点了点头:“听说你伤了,特地前来看看。” 林潼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莫公子真是有心了。” 莫上邪在一旁的四方桌前坐下,笑着看向宫蔷柳说道:““王妃,莫某人可否讨一杯热茶?” 宫蔷柳似有些不放放心地看了一眼林潼,不但心他一个人在,却见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出去给莫上邪端茶,宫蔷柳一出门,林潼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莫公子有什么话要和本座说?” 莫上邪看一眼林潼,唇边逸出笑容来:“不瞒九千岁,本公子来亥城是来找人的。” 林潼微蹙了眉:“找的何人?” “柳笑笑。” 林潼目光锐利地瞟向莫上邪,脸色沉了沉:“为何?” 莫上邪看着林潼说道:“以你九千岁的资质,何以会娶宫蔷柳为妻?你若不是为了她身上的天灵力,又是为了什么?” 林潼一瞬不瞬地看着莫上邪,只知道他是逍遥公子,但却没想到他居然小东西的身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看着莫上邪,眼中却有阴狠戾气:“就算本座是为了她身上的天灵力又如何……本座的王妃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莫寨主是要拿她的身份来威胁本座么?” “哈哈!急甚,本公子看起来岂是那种人?”莫上邪看林潼急了,便觉得有几分逗趣。 林潼却没好颜色,一直冷着脸睨着莫上邪:“莫公子是怎样的人本座不知道,但莫公子方才那一番话,也着实让人憎恶。” 莫上邪摇了摇手中骨扇:“莫急莫急,本公子和你一样,都爱着小柳----” 林潼心中怒火升腾,猩红着眸看着莫上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么?” 莫上邪看着林潼阴霾笼罩的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看着林潼却依然漫不经心地说道:“天下之大,就只准你一人喜欢小柳?” 林潼攥紧了拳头,他显然是动了怒,邪肆的脸庞,宛若地狱修罗,眼中有着将莫上邪毁灭的疯狂,他出其不意射出六枚箔片---- 莫上邪凝了眉,身子跃开,骨扇挡过,他飞身上桌,骨扇指着林潼道:“面对兄长,倒是一点礼貌也没有了么?” “兄长?谁的兄长?”林潼眼中闪过诧色,他看着莫上邪道,这才犹豫着说道:“你,是蔷柳的哥哥?” 宫蔷柳端着一壶热茶而至,站在门口的她听到这些,不禁呆住了。哥哥?她的哥哥? 她怎么会有一个哥哥? 莫上邪望门口那边,他叹了声气,不无遗憾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我妹给听到了。” 宫蔷柳嘴角抽了抽,她跨进绝情阁,一路走得飞快,将那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她看着莫上邪说道:“莫寨主你什么意思?什么你妹你妹的,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潼凝着眉,莫上邪若是小东西的哥哥,那……他就有可能是灵王之子,作为灵王妃的柳笑笑出逃了十五年,灵族都没抓到,这次莫上邪现身?会是一种不好的开始么? 莫上邪坐下来,自顾自地倒着热茶,他呷了一口啧啧称赞道:“茶香入口,果真是珍品。” 宫蔷柳在莫上邪的对面坐下来,她看着莫上邪,简直想摇撼着他的肩膀咆哮:你倒是快说啊,你不说是闹哪样?你是要憋死我吗?!尼玛!快说快说快说! 莫上邪噙着笑意看着宫蔷柳,他说:“就不想要一个哥哥么?”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哥哥…… 好想有个哥哥。颜好高个会哄妹妹,体贴的有担当靠得住! 好想有个哥哥,夏天去溪水里面抓泥鳅掏鸟蛋,冬天和哥哥一起去滑雪…… 可是,从小就有一个哥哥和半路杀出一个哥哥的感受是不同的好么!为什么娘亲从没和自己说过这个事情,她狐疑地审视着莫上邪,有些嫌弃地说道:“野生的哥哥么……” 林潼忍不住嘴角上扬,深邃漆黑的双瞳中更是沾染了笑意,这小东西,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莫上邪却不同林潼的开怀,他用那骨扇敲了敲宫蔷柳的脑袋:“怎么被林潼调教得,也学不会尊重兄长了?我是你哥,你哥,听得懂么,还不快叫哥哥!”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多出一个妹妹,直到凤翼灵在她的手中应付自如并且发挥出威力的时候,经过一些调查,他才敢确定她的身份。很小的时候就跟娘亲说过,想要一个妹妹啊,可是娘亲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愧疚,直到他懂事时,娘亲突然离开了灵族,浪迹天涯去了…… 宫蔷柳睨了一眼莫上邪,冷哼了一声:“你说你是我哥,我就得承认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冒牌的!” 莫上邪无奈道:“是不是真的,娘一验便知!” “娘去天外天了,怎么验?”说起来,她好想娘亲,不知道为何总是有分分离离,真的就是想一家人简单快乐地过日子就好啊。 “什么?”莫上邪倏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眼中染上了忧色:“你是说,娘回了天外天?”他一直没查出来柳笑笑的去处,此时从宫蔷柳的口中听到这些,心中竟生出后怕的感觉。 宫蔷柳心中一震,她不可思议地喃喃:“什么叫回天外天,娘亲又不是天外天的……” “遭了……”莫上邪脸色十分凝重,天外天,怎么能回去呢?尽管这些年,他真的也恨过娘亲为何不带自己一起走,可是当父王左拥右抱的时候方才明白娘亲的苦。 宫蔷柳看着莫上邪担忧的神情,咽了咽口水,才问道:“莫公子什么意思?” 莫上邪盯着宫蔷柳看:“娘亲走了多久了?” 宫蔷柳回道:“好些时日了!”看着莫上邪这紧张吓死人的神情,她心里面竟也惴惴不安起来,总觉得娘亲要出事。 林潼听了莫上邪的话,倒是不意外,柳笑笑本来就是天外天的人,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当初小东西想去天外天还画好了地图,他当时就很担心,他是不会让小东西去天外天的,因为真的可能有去无回了。 莫上邪忧心忡忡地看着宫蔷柳道:“父王一直派人缉拿娘亲,娘亲这一次竟自投罗网回去!” 宫蔷柳脸色大变,她看着莫上邪说得煞有其事,心中疑惑更甚:“什么父王,什么娘亲,你确信你说的娘亲是我娘亲吗?” 莫上邪焦心道:“你还不明白么?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同母异父的妹妹…… 真的是这样么? 怪不得他见自己第一次面的时候问自己凤翼灵的出处。 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么? 娘亲怎么从没和自己说过呢,宫蔷柳睁大眼睛看着莫上邪:“天外天真的有神农池?” 莫上邪说道:“是我们灵族的圣水啊!” “那……你刚才说的。你父王缉拿娘亲是怎么回事?” “意思就是娘亲出逃天外天,父王这些年,找了许多国家疆土,都在找娘亲的下落……”莫上邪额上的绿宝石幽幽泛着绿芒,他看着宫蔷柳道:“不行,我得回天外天去!” 莫上邪一个转身,便带着他的骨扇离去了。 宫蔷柳怔忪了半响,忽然跑了出去:“等一等!” 林潼心中担心,扶着床沿下了床,他起身走向门口,但见宫蔷柳攥住了莫上邪的衣袖---- 他站在门口看着。 莫上邪转过身来看着宫蔷柳,他说:“小柳妹妹,你我虽然是同母异父,但是我心中欢喜,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妹妹。谢谢你让我实现做哥哥的愿望……现在娘亲……不,是母妃有了危险,我要回天外天去帮助她。” 宫蔷柳鼻头一酸,如鲠在喉地看着莫上邪:“娘亲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居然一个人去那危险之地,我不放心,真的好不放心,莫……哥哥,你带我去吧!” 夜风的冷气呛入了林潼的喉咙里,他猛然咳了起来,他扶着门框,心痛嘶哑地说道:“小东西,你真的要离开本座么?” 第213章 要验证林潼,到底是不是真太监! 宫蔷柳微张了张唇,今生只有一娘,也只有一夫君。他现在还生着病,她怎么能离他而去? 可是柳柳真的好担心娘亲的生死安危。 若是娘是从天外天跑出来的,那里的生活一定是不如意,可是她为了帮助大人找回天散,躲了十五年,却还要回去冒险…… “小东西,不要走,不要走!”林潼捂着唇咳起来,他苍白着脸,狭长的双眸中是万般的不舍和心痛。他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她而快乐。他不能想象没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真的不要,再这样残忍地让他接受分别,他承受不起。 宫蔷柳的心猛然一个抽搐,怎么办,为什么人生总是难两全!大人重要。娘亲也一样重要!娘亲要。大人也要,她两个都要啊! 莫上邪看了一眼林潼,然后心疼地看着宫蔷柳:“小柳,你乖,你现在是九千岁王妃,怎能说离开就离开……母妃也是我的母妃,我不会让她有事。你好好照顾你的夫君就是!”他打听了许多啊,方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也是经历了许多……好不容易才牵了手的。 宫蔷柳仰眸看着莫上邪,眼中噙着泪水:“哥哥……” 莫上邪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让人激动的呼唤,他伸出手,摸了摸宫蔷柳的肉脸蛋:“好好照顾自己了,要相信哥哥。” “娘亲,就拜托哥哥了!”宫蔷柳咬字极重,看着莫上邪又要离去,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也要好好的。小柳等哥哥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大肉啊。” 莫上邪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妹妹真可爱,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一眼门边伫立的虚弱身影:“喂!” 林潼抬眸看着他…… 莫上邪冷哼道:“照顾好我妹,少一根头发,我都为你是问!” 林潼眸光复杂,他的小东西,他当然不舍得她受一点的伤和苦。她,是他用生命想要守护的啊。 宫蔷柳伸出双手,用力地抱了抱莫上邪! 莫上邪拍了拍宫蔷柳的背,他拿下了自己额头上的绿宝石,将她放在宫蔷柳的手心:“若是遇上赫连贞,将这个交给她!” “嗯!”宫蔷柳重重地点头:“一定帮哥哥做到!”绿宝石真贵,哥哥定是喜欢上赫连掌门了! 莫上邪扯了扯唇,转瞬消失在黑夜中。 人生犹如一场梦,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直到莫上邪的背影消失了,宫蔷柳这才转身,转身的瞬间,她看着一脸脆弱的男人,心中抽搐得厉害,大人离不开她,就像是她离不开他一样…… 可是娘亲的恩惠也想要偿还,所以刚一瞬间真的没去想什么后果,就是想要去天外天找娘亲啊! 她朝着林潼走过去,夜下,他的脸白得触目惊心,黑丝纠缠,在风中掠起绝美惊艳的弧度,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大手:“既然嫁给你,就会对你负责的。” 林潼胸腔中,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着,他竟也变得这般脆弱无依了。 没关系,他不介意自己成为这样的人,只要她能陪着自己能一直在。 可是,他始终是自私的。 神农池,天外天,灵王妃,这些他都知道,柳笑笑走的时候,他硬是没能把这些告诉小东西。 因为害怕……怕说了,她就追她娘去了…… 而他,唯一想要抓住的人,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开。他不高尚,或许还有些卑鄙,可是他不后悔。 柳笑笑走得突然,否则他也会阻止。 既然她走了,就不想再撘上小东西。 因为…太危险了。 宫蔷柳扶着林潼上床,今晚上的他,特别的黏人,睁着眼睛一直不睡。 她看着他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莫哥哥已经走远了,我不会追去的,正如你说的,我不是我一人,我有你。” 林潼眼中滑出了一颗泪水,此时才知,他真的好依赖她。他也会孤助脆弱,也想要她安慰自己,陪在自己身边说让人安心的话。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宫蔷柳见他还不睡,这才上床抱着他睡,其实她的内心是很纠结的…… 大人知道自己身上的天灵力,他必然也知道娘亲的身份,天外天是个多危险的地方他不是不知道。她该怪他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怪谁?娘用心良苦不让自己跟去,何尝不是不肯让自己冒险……若说有错,有错的人是西伯侯,是皇帝,是太后!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们,大人也不用承受这些,娘亲更是不用去天外天! 这一晚,其实林潼睡得也很不踏实,关键时候,他的小东西其实一点都不笨,但是她却没质问自己什么,她这样,反而让他更难受。 她的懂事,越发衬得他卑鄙无耻。 半夜时候,林潼拥住了她的腰。 “夫君,还没睡吗?” 林潼身子僵了僵,这是他第一次听着她喊自己夫君。 林潼“嗯”了一声。 “没事呢……”宫蔷柳说:“我知道你的担忧,我有生气,但不会怪你。我们两个人,早就牢牢地绑在一起了。” 林潼的声音带着愧疚:“我很自私……” “嗯!”宫蔷柳也不否认,而是扣住了他的手指:“人都是自私的,不自私的那叫圣人。” 林潼没有说话,因为感觉说什么都是无力。 宫蔷柳抽开他的手,让他平躺好,她趴在那看着他:“不要乱动,平躺着有助于你伤口的恢复,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吗?” “好。”林潼闭上了眼睛:“睡吧。” “嗯----”宫蔷柳突然起了身:“我怕自己睡相太差,会弄到你的伤,我去卧榻和兔儿们一起睡好不好?” “好。”林潼也学乖了,做错事的人,就该听话一点。 …… 天亮了,宫蔷柳早早地去了江鱼鱼那,给大人熬药煎药,等她端着药跟奴兮回绝情阁时,忽然看到宫中来了很多太监,一个穿着灰袍的太监,脸上也涂着脂粉,不过却遮不住那起皱的皮。 红唇涂得看着也太过吓人。 小祥子忙上来引荐:“王妃,这是我们净事房的肖公公……” 肖公公勾唇笑了笑:“杂家给九千岁王妃请安。” 净事房的肖公公?宫蔷柳对奴兮说道:“奴兮,你先去给大人送药,我一会就来。” 奴兮说了声好的就端着药盅去了。 那肖公公细长的声音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等一下……” 宫蔷柳冷着脸看向那肖公公:“肖公公什么意思?这是要耽误给大人吃药?” 肖公公勾唇笑了笑:“杂家不敢,不过杂家也要去觐见九千岁,所以想跟着这小丫头一起去。” “为何?”宫蔷柳也拿出了自己的王妃架势,她冷然地看着肖公公:“肖公公要见九千岁,那也得等九千岁召见,这样贸然前去!是一点不将大人放在眼中么!”贞以布扛。 肖公公觉得这罪名重了,忙解释道:“回王妃,杂家不是那个意思。” 宫蔷柳冷哼了一声,嗤道:“那就等公公在此等候,本宫前去请示大人!” 说罢,也不等那肖公公反应,拂袖离去,她眼中闪过慌忙错乱,净事房也这么嚣张。话说二十四衙门,不是大人掌管的么?这个净事房的肖公公很嚣张啊…… 为什么要来青绝府找大人啊,难道是在怀疑大人的太监身份?想到这里,宫蔷柳心中沉重起来,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而那肖公公眯着眼睛看着匆匆而去的宫蔷柳,他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太后懿旨,皇上同意,要查一查林潼,到底是不是真太监! 第214章 倒是很骄傲么 听完宫蔷柳所说,林潼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只见林潼面无波澜。语气淡淡地说道:“净事房的肖公公算个什么东西,他以为太后帮着他撑腰,就能春风得意了么,哼,信不信本座时时能要他命。” 看着大人从容淡定的样子,宫蔷柳心中的担忧便渐渐放下了,不过却也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大人,真的不要紧吗?” 林潼看一眼宫蔷柳:“若真是被发现了,被抓去砍头了怎么办?” 宫蔷柳挺直了脊背:“那蔷柳就杀出去,拼死也要跟那些人对抗。” 林潼魅惑的容颜上,漾起了妖孽而又腹黑的笑。他勾着唇道:“就这么怕本座死么?” “大人!”宫蔷柳发现过了一个晚上,这人又恢复本性了,明明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欢脱,她激动道:“就是怕你死,就是不准你死。就要你跟我到天荒地老,怎样?你奈何得了我么?” 没想到林潼说了声好,只见林潼嘴角向上勾起,当真是倾城一笑百媚生,看得宫蔷柳彻底醉了,她猛眨着眼睛,还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大人刚才是答应我了么?” “嗯哼。”林潼张开衣袖:“伺候本座梳洗吧,要见外人,本座总不能素颜着。” 宫蔷柳担心地看着他肚腹上:“你的伤还很严重……不合适吧?” 林潼勾唇笑道:“本座不起身,但也得穿衣服不是?” 宫蔷柳恍然,爱臭美的大人,任何时候都得漂漂亮亮的,她赶紧给他洗漱穿衣。等大功告成后,便只见林潼翘了手指在下巴前,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杀伤力,把宫蔷柳给彻底迷醉了,她咳了一声:“我去请肖公公。”宫蔷柳转过身出绝情阁,艾玛,有个妖孽老公压力也是很大的好么?美也美不过他。白也白不过他……这辈子就是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了吧,幸好某人也黏着她,一点都不高冷,她天生就是个受不了高冷的货。 宫蔷柳这才刚出绝情阁,便见那肖公公已经在绝情阁院外,睨了他们一眼:“肖公公真当是忠君爱主,这般勤快,真是令本宫开了眼界了。” “替太后办事。可不得悠着点?”肖公公笑了笑,一双眼睛闪烁着精芒。 宫蔷柳冷哼了一声:“肖公公请吧,大人有请。” 肖公公嗯了一声:“多谢王妃了。” 虽说谢,但却没怎么行礼----也着实有些嚣张。 宫蔷柳倒是不在意这些,就是不知大人如何化解! 肖公公越过宫蔷柳的身边,跨步进了绝情阁。 奴兮在一旁担心地道:“小姐,姑爷何等骄傲,怎会让人在这里验身?” “清者自清……真的就是真的,不怕别人来查验。”宫蔷柳对奴兮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有些怪怪的,最贴己的丫鬟,却隐瞒了这么多,真的不好,可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知道的人多了,滚雪球一样,满世界都知道了。 奴兮点了点头:“就是啊,姑爷十三岁就入宫了,当时可就是验过身了呢,真不知到底是谁这般恶意……” 宫强柳望着绝情阁的门,却是不敢上前,大人说,要她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人进入。 再看绝情阁内---- 那肖公公被林潼摔了出来,摔得就只剩下半条命,两名小宫人忙上前扶起肖公公:“公公你怎么样了?” 趴在地上的肖公公一手抚着老腰,一边叫苦不迭地道:“不知是谁在那捕风捉影,真真假假,七年前不是早已明了,害杂家白跑了一样,还闹出这一出!真是得不偿失,哎呦杂家的老腰----” 林潼的声音带着威胁和狠劲:“再不滚,本座就要活剐了你!” 肖公公吓尿了,在小宫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飞快跑了,路过宫蔷柳的时候还跌了个狗吃屎,差点没把宫蔷柳给笑死,宫蔷柳勾唇道:“肖公公您可悠着点啊,下半生若要在榻上度过,那可就不好啦。” 奴兮笑得前瞻后院,这些人真是蠢,蠢到家了,她看着宫蔷柳说道:“小姐,你说这些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竟然怀疑姑爷不是太监……哈哈哈哈哈……” 宫蔷柳心情好,也跟着奴兮笑起来,笑得眼泪横飞:“哈哈哈……”奴兮,其实你姑爷真的不是太监啊!突然,宫蔷柳拍了拍奴兮的肩膀:“奴兮,带白狐狸去拉屎吧。” 奴兮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好半响才停下来:“好的,话说小姐,你今天给大人好好补补吧,被那晦气的阉人看了,也真是打击尊严。” 宫蔷柳嗯了一声,就跑向了绝情阁,她飞快地跑到了某人的窗前,目光审视地看着他:“说吧!” 宫蔷柳修长莹白的手指抚过胸前垂下的青丝,妖孽也装起了呆萌,无害地看着她:“嗯?说什么?” 宫蔷柳在他的床前坐了下来:“装什么傻呀,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啊?你居然连我都要隐瞒哦,以后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了!” 林潼抓过了她的小手握住:“你不是猜到了么?非得本座说得明明白白?” 宫蔷柳看着林潼,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得不信:“他是你的人,还是说你抓住了他的把柄?” 林潼看着宫蔷柳,眼中有了笑意,他勾唇道:“后者。” “难道是明月公子的信?”宫蔷柳这两天都在他的身边,没看到他接触别人,唯就看了那一封书信。 “嗯哼。”林潼看着宫蔷柳,故意道:“本座和他可不熟!”的确是明月公子的书信,要他小心臻元太后,说是方侍中一直在查他,怀疑他的身份,明月公子在书信中说到自己在皇宫中布置的眼线打探到了这一切,要在今早查他身份,林潼早就胸有成竹了。明月公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告诉他这些消息,也是在表示着自己的诚意吧?没想到却帮了他一个大忙!肖公公呵……可是在他的账册之中,必除之人呢,有什么把柄,他岂会不知。 宫蔷柳冷哼了一声,面基面得这么快乐,居然一点都不经过她的同意,她怎么能忍啊,宫蔷柳看着林潼:“林大人,本宫还没追问你呢,你就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你不知道越描越黑么?““嗯。”林潼盯着她看:“你的确比本座黑。” 宫蔷柳一听简直要跳脚,拜托不能这么玩她的好吧?她说道:“你是天下第一白,第一美男又怎样,最终还不是我的男人,我的,我的,听清楚了没,我宫蔷柳的。”说到这里,竟是有些自满起来。 “呵呵……”林潼掩唇而笑,手势销魂:“倒是很骄傲么!” “那是当然!”宫蔷柳白了他一眼去拿早膳了…… 林潼望着她忙碌的神身影,心中竟觉得无比的踏实。 宫蔷柳给林潼喂完了早膳和药,一直握着手中的绿宝石,都说逍遥公子很逍遥,却不知他只系赫连贞。 也许哥哥的吊儿郎当都是装出来的吧,她才不要相信自己有一个滥交的哥哥呢。贞围尽亡。 林潼看着她手中的绿宝石:“小东西,才相见,又分别。本座是不是残忍了点,身份顾及,却也不能陪你去天外天。” 宫蔷柳将绿宝石给收起来,她抬眸看着林潼:“说不怪大人,也是假的,可是大人是我夫君,大人和娘亲都是为了我好,我又岂能不知,其实我都心如明镜啊。” “难得你看得这般通透,本座也是没有白疼你。”很多时候都以为她会记恨自己,可是没想到,是他多虑了。 “我不想作死自己……”是因为我看了太多小说了,避开那些尽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误会,宫蔷柳看着他:“我可是一位好姑娘呢,林大人你记得好好珍惜。” “呵……”林潼看着她,调侃道:“这么说本座遇上你,倒是本座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宫蔷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这点我赞同。” “脸呢?” 宫蔷柳双手包住脸颊:“在脸上呢!” “……”林潼忍俊不禁地看着她,眼中有宠溺的笑,不过也是瞬间功夫,他正色道:“去帮本座找薄少来,本座有事找他。” “好!”路过卧榻旁边,看到两只小兔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她这两日都没时间陪着它们玩,宫蔷柳伸出手去抱长毛兔,那长毛兔兔一只爪子放在了宫蔷柳的手心,宫蔷柳跟它握了一下爪子,然后抱起了金毛兔子,或许是它曾和小七通过意念,所以她本能地觉得这只兔子就是小七。 小七。 你应该已经过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了吧,这一世的记忆也忘得干干净净了吧?小七…… 如果人真的有轮回。 只愿你不再执念。 愿来生,能有人能爱你,像你曾爱我一样。 长胡须小兔用胡子蹭了蹭宫蔷柳的手心,好似在帮小七给什么回应一样。 若她少活一年,能换小七多活一年就好了。 可是,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宫蔷柳在去找薄少的路上,遇见了冢离,只见他安安静静地站在腊梅旁,宫蔷柳上前几步:“阿离……” 第215章 天狐大人的师兄 冢离转过身看到了宫蔷柳,勾唇道:“阿离见过王妃!” “阿离,你跟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宫蔷柳看着他的手臂。但是穿着衣服,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先前花姑兽咬了阿离的胳膊,她担心地道:“阿离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阿离掳开了宽袖,将白纱布缠着的伤口给宫蔷柳看:“没事呢,皮肉之伤而已……” 宫蔷柳说道:“阿离你这几日就好好歇息吧,莫要再去处理东厂的事情了!大人那,我可以去说的。” “没事,王妃别看阿离柔柔弱弱的,阿离其实很能扛的----”冢离说到一半,呆楞住了,唔。他好像又暴露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阿离其实很厉害……我跟大人都被骗了……”宫蔷柳刚一说完,便看到阿离脸红了。 冢离窘迫道:“对,对不起,不得已而为之。” 宫蔷柳道:“阿离无需道歉,没有恶意的阿离,一直都是很可爱的。” 冢离点了头。却有些受之有愧:“王妃夸奖了。” “真心话!”宫蔷柳又继续说服着阿离,她说:“阿离,人都是铁打的,再厉害,也会累,也会消耗精气神。阿离也一样。这段时日真的是辛苦你了,自苏千户不在后,很多事情都落在了你的身上……” 冢离叹了声气:“其实阿离还是蛮钦佩苏千户的。” 是啊,苏千户也是很值得钦佩的,她也一样。不管他对自己做过什么,他对大人的感情总是真的。 见宫蔷柳沉默,冢离便问道:“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宫蔷柳回道:“吃了那生血肝,已是气色好多了,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嗯……”冢离看着宫蔷柳说道:“世间有轮回,万般皆是命。很多事情,王妃只需要记住,不是人为的,是命,是天道注定。” “是命吗……”宫蔷柳难拿。宫蔷柳起初也怀疑过阿离是不是那个帮助自己疗伤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可是刚才看到了他血迹渗出的伤口,她也是不能确认阿离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人了?也许阿离的那个动作是欲盖弥彰呢,他根本就是那个神秘人呢。“冢离说道:“王妃难道不信命吗?” “我……一半一半吧!”宫蔷扯唇笑了笑:“人定胜天,很多时候,躲不开命运的纠缠,过了那些坎,却也可以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冢离颇为赞许地看着宫蔷柳:“王妃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觉得命运这种东西太虚无了,虽然没办法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刻,却可以把自己的人生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人这一生,过得太快,如果可以的话,只想要屏蔽掉所有不快,轻松过一生才是最大追求。 冢离眉间微微起了褶皱,若你是我,许久不会这样想了。曾我也以为,人可以逆天改命,可逆天而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很多事情,都在朝着我未知的方向发展。 而---- 你所说的牢牢抓住自己的人生,何尝不是另外意义上的“命运”呢?焉能知道这不是命运和你开的一场玩笑呢? 宫蔷柳看着冢离白皙俊秀的脸庞,阿离有心事啊,眼中都好似蒙上了薄雾,那般朦胧飘忽,宫蔷柳问道:“阿离我说的对么?” 冢离眨了一下眼睛,却没把话说死:“不管怎么样,王妃尽力而为就行了,很多事情,我们强求不得的。” 宫蔷柳虽然点头应允说好,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好奇怪啊,阿离说话真的好高深啊! 她不是很能听明白呢,她说:“阿离,我去找薄少去了,你记得好好养伤,要不我让奴兮去照顾你?” “不,不……”冢离一听宫蔷柳的要求,忙拒绝了,冢离知道宫蔷柳的心思,她是想让自己和奴兮发展一下呢,可是冢离留在这里不会太久的,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宫蔷柳无奈地撇了撇嘴,看来媒人也不能乱做,奴兮现在被月十二迷住了,一时半会估计也放不下了,她这个做小姐的还不能月十二叛逆的事情告诉奴兮,因为三少跟她通过气,他要做一些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也只好答应三少。 宫蔷柳去找了薄少,等薄少去找林潼议事,宫蔷柳便和墨染夏站在院子中谈天。 “蔷柳,你们家九千岁真的要帮助祀月教抓女婴儿?我听说水门要开始行动了----” 宫蔷柳看着墨染夏,不无担忧地道:“染染,若是薄少也帮大人一起抓女婴儿呢?” “如此惨无人道,还是我的薄哥哥呢,我一定杀了他!”墨染夏咬牙切齿地道:“反正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是啊,我也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啊,婴儿到了天狐(水门)大人的手中,一定会安全送出。 可是这些不能跟染染坦白啊,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戏还要怎么唱得逼真呢?有时候,利用……也是一种无奈吧。 其实她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是经历了上一世的悲催,也学会撒谎,也学会隐瞒了! 宫蔷柳看着墨染夏道:“染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激动。”这样说来,她还要跟大人说一声,绝不能让薄少参与此事,否则到时候染染真和薄少刀剑相向就不好了。 墨染夏看着宫蔷柳说道:“蔷柳,如果你真的助纣为虐,我也会离开你的。” 宫蔷柳一瞬不瞬地看着墨染夏,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友情这个词语的沉重,染染是她的朋友,是她很好的朋友,她甚至当初为了自己这个朋友和薄少翻脸。她就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孩,全凭着自己一腔热血。她能这样真正地做自己,蔷柳也是很羡慕啊,不是所有人都能率性而为的。 “染染……”宫蔷柳说:“在其位谋其政,很多时候,也许身不由己呢。” 墨染夏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只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宫蔷柳竟无力反驳,因为她不能跟染染说大人的身份,她也不能告诉染染,这句话,真的不能用在所有的事上,这句话只能是相对论啊。 哎。 宫蔷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看到染染隐隐有些不高兴,转过了身子,她抚摸着手中的金毛小兔,上前:“染染,帮我照顾一下长胡须小兔子呗?”说着便恋恋不舍地将长胡须兔子塞到了墨染夏的手中---- 墨染夏推拒不是,便看到宫蔷柳飞快地跑了。好讨厌哦,为什么薄哥哥要跟变态九千岁成为盟友?为什么她喜欢的朋友,还是九千岁的妻子,那个残暴不仁的男子,真的是蔷柳的托付吗? 宫蔷柳没有回绝情阁,她一边走着一边梳理事情脉络,现在小七走了,臻元太后肯定会处处找大人的碴,这不才刚送走肖公公么?谁知道下面会弄出什么事端来呢? 敌人很强大,还有食人怪,不过大人这边也不弱,有薄少,有明月公子,还有一起帮忙铲除祀月教的三少和赫连掌门,还有天狐大人,这样想来,他们应该是占了上风啊! 嗯,瞬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呢,宫蔷柳回了绝情阁,这时也刚好看到薄少出来,宫蔷柳进了房。 宫蔷柳将阿离休息事情和林潼说了一遍,林潼欣然同意,他说道:“小东西,魔教教主黑鹰今日到皇宫觐见皇帝。” 宫蔷柳在林潼的床前坐下,她看着他,不无担忧地道:“天狐大人会不会被发现?” 林潼解释道:“她用的是控魂术----” 宫蔷柳听得玄乎,重复一遍问道:“控魂术?”天狐大人没和自己说过吖! 林潼说道:“嗯----天狐用她的灵魂,入住在水门的体内,控制住水门的灵魂,或者让其沉睡不醒。” 宫蔷柳又震惊了,她看着林潼道:“大人,这么说,天狐大人,没有要回自己的脸,而是让自己魂魄入了水门的体内----”那跟她不是一样,灵魂穿越? 林潼说道:“她不能要回自己的脸,黑鹰教主会起疑心。” 怪不得她一直没认出来呢,原来玄机在这里啊!宫蔷柳郁卒道:“黑鹰教主到底是只什么鬼啊?竟让天狐大人伤透了心……” 林潼挑了眉:“想知道?” 宫蔷柳呵呵笑了起来:“大人你不要告诉你,你能看到哦,哦呵呵,这太搞笑了,大人你又不是神仙,你还能观微不成!” 林潼睨了她一眼:“你想多了,其实本座也没见过他,本座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他没有本座好看罢了。” “哦……”宫蔷柳也想高冷淡淡地发出一个哦字,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人,天狐大人的千年身,没了,她选择了控魂术----也就是说,她只有七条命了?” 虽然残忍,但是林潼却又不得不承认:“是,而且她是魔教左护法,还要监督本座抓女婴,跟本座处境一样,人人得而诛之----”贞亩农弟。 “这……样……”宫蔷柳泪水朦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天狐大人一个人寂寞千年,最后,却要把自己变成魔教中人。 就像是大人一样,明明是身份尊贵的四皇子官二代,却硬是逼成了太监,好心塞好难过好无奈。 林潼摸了摸她的头:“小东西……今时今日此行此举,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嗯,我担心天狐大人……”她是个小白,天狐大人骗了她不稀奇,可是水门是黑鹰的师妹兼女人---- 他若是要睡水门(天狐大人)怎么办呢? 不要怪她这样龌龊,事实就是如此,要天狐大人和黑鹰睡觉,等同于让现在的她和渣男慕容雪睡,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呢?天狐大人,你一定要好好的! 皇宫 黑鹰教主在众位弟子簇拥下,下了白玉阶,右护法颜非紧跟其后,颜非一身深紫色紧身衣袍,紫色头发从垂到了脚踝处,她左右鬓发上有两枚羽毛菱角,额间描了火焰朱砂,衣袍上是大朵的血莲花开。 出了皇宫,黑鹰教主便看到恭候在那的水门,他刚进城还没见到他的左护法。 水门(请自动带入天狐大人)看着黑鹰,相隔了千年,他却还是一成不变,根根竖立的绿头发,一双绿眸,深邃似要看透人心,不过大概是入魔已深,半边脸上布满着血纹,唇也黑得发紫。 那魂牵梦萦的熟悉脸庞,亲见时,却掀不起内心的波澜了。 可是外貌不变,不代表心不变,他的心早就变了吧,当初的比翼之约其实就是个笑话,呵呵。 想象过无数次的见面,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她的平静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水门缓缓上前,长睫向上撑开,紫眸暗涌,她看向黑鹰,软软地唤了声:“师兄。” 第216章 女兄弟 黑鹰看到水门,眸中瞬间有了柔和情绪,站在他身旁的颜非翻了一个白眼。左护法也就是凭着她那一张脸能一直做着教主的心尖宠,不管她努力多久,教主的眼中却也还是没有她,等着吧,等有朝一日毁了她那一张脸,看她还如何嚣张能成为祀月教的二把手。 她颜非才是要成为第二把手的人。 水门看着黑鹰教主,他眼中多少柔情都是伤害,他不知道她是她,而她却已不是她。 水门垂了眼,娇羞地道:“师兄,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黑鹰嗯了一声,脸上密布的血纹似都跳动,他说道:“你办事,从没不放心过。” 水门勾唇笑了笑:“那也是师兄调教有方。” “哈哈哈……”黑鹰猖獗大笑:“本教主今日心情好,走,去亥城街上看看……” 水门忙道:“正好,水门在亥城唐宴楼设宴招待教主和各位长老。” “如此甚好。”黑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水门。拂袖在前。 水门和颜非左右陪行,几位长老和小弟子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唐宴楼是亥城新开的酒楼,据说那老板娘声称要把唐宴楼做成亥城第一楼,想来那老板娘也是个有野心的,不过据说菜色确实不错。 水门领着众人一路到了唐宴楼,黑鹰教主一进门。便冷了脸,他看向水门:“本教主喜欢清静,这么吵,本教主如何用膳。” 颜非冷笑了一声:“左护法这是有意让教主不痛快么!” 水门早就已经习惯了颜非的冷嘲热讽,她也不是一个善茬,水门警告的看了一眼颜非,这才对着黑鹰毕恭毕敬地回道:“师兄,我也想包场唐宴楼,可是唐宴楼的老板娘是个固执的,说开业之时。就立下了规矩,不包场,不差别对待,任何人都能进唐宴楼用膳。” 颜非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左护法,你的意思是。即使是有钱的乞丐也能进这里吃饭?” 水门正要点头,便看到一个穿着寒酸的人要进唐宴楼,黑鹰眯着眼睛瞪了那人一眼,颜非挥袖让那人滚开,那人一看是魔教中人,便吓得马上跑了。 黑鹰瞥了一眼水门:“连让一间客栈清场的能力都没了么?” 水门解释道:“师兄且听我说,水门也是经过再三的比对,但唯有这间唐宴楼的菜色才对得上师兄的口味,其他地方也都只是差强人意。” 颜非冷嗤道:“哼,左护法的意思是说,我们祀月教连包一见唐宴楼都包不下来了?” “诸位在我这唐宴楼的门口也聊的这般开心。”只见酒楼里面走出一名身穿大红厚袄的半老徐娘,她年过四十,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一看便是个精明得主。此人,是唐宴楼的掌柜的,是个豪爽娘们,叫吕大浪,吕大浪年过四十,本是乡野村姑,却因男人跟小狐狸精跑了,望着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吕大浪便想着要做出一番事自己的事业,这一路摸索,过了好几载,她也成了富婆,唐宴楼更是被她经营得有声有色。 此时吕大浪正审视地看着黑鹰教主,居然是魔教中人! 颜非瞪着吕大浪:“你是何人,敢这样对我们教主无礼!”贞边低圾。 吕大浪硬气说道:“这位姑娘话可是说得严重了,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拦门,我说各位客官,你们若是来吃饭的,我吕大浪举双手双脚欢迎,可你们若是来生事的,对不起,掌柜的很忙,没空相陪。” “真是不知死活!”颜非怒斥下,一掌已朝着吕大浪袭去,,水门伸手挡住了颜非的手臂:“右护法,只是吃个饭,何必大动干戈。” “好了。”黑鹰教主看得心烦,不耐烦道:“带路吧!” 颜非见教主都发话了,便也只好规矩地说了是,众人黑鹰教主在众人簇拥下上二楼雅座。 吕大浪身边的小二说道:“掌柜的,是魔教中人呀。” 吕大浪看着那些人坐定,应该只是来吃饭的,不会闹事,她皱了皱眉:“希望他们吃完,快点走人。”来订位置的是寻常人,否则她也是不会接待的。 在二楼的雅间,教中四位长老以及小弟子们依次坐好,水门坐在黑鹰的右首,水门时不时地和黑鹰咬耳朵,将近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部都告诉黑鹰,因为她(天狐)留着水门的记忆,所以能很清楚地找到水门和黑鹰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毕竟她天狐不是那么想知道小师妹和师兄恩爱的那些事,知道了只会觉得恶心而已。可是她也一直努力地说服着自己,要忍着,忍无可忍,也得忍着。 雅间的对面坐的是一位贵公子,黑鹰教主见他频频投了目光过来,便问水门那人是谁。水门回道:“师兄,是醉香楼的明月公子。” 黑鹰冷着脸看向那人:“明月公子,何许人?” 水门回道:“是东羌富商欧阳氏家的二公子。” 黑鹰教主眯了眯,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上了菜,众人吃得开怀,菜色很对胃口,黑鹰教主先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了,众人正吃得尽兴,一声婴儿的啼哭,吸引了黑鹰的注意力,他绿眸望去,只见斜对面一家三口,年轻女子怀中的孩子,长得粉粉嫩嫩,却不知为何嚎啕大哭。 婴儿…… 还是长得漂亮的女婴儿…… 黑鹰教主绿眸深邃,却是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颜非看懂了黑鹰的脸色,她说:“教主稍后。” 说罢,便起了身,朝着那一家三口走去。 黑鹰教主右首的水门的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从水门的记忆里,她发现,黑鹰教主,食女婴的血练武,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就是一个幌子。 那年轻女子一看来了个长得奇怪的女人,还一直盯着自己怀中孩子看,倒是听说了一些祀月教中的事情,说是要抓十五出生的女婴修炼长生不老药…… 她不由得抱紧了怀中婴儿。 颜非低身下去,满脸笑意堆积,和善地对着那年轻女子说道:“你家的孩子长得真可爱,可否给我抱抱?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 年轻女子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便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们是后来吃饭,没有看到垂纱遮挡下的魔教教主,所以这么一来,倒是不知道这个长得奇怪的女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给我吧……”颜非已是伸出了手,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道女音:“孩子不能给她,她是魔教中人!” 年轻女子一听,忙缩回了手,可是颜非已一掌劈在了她的身上,夺走了她怀中的小孩,年轻女子的夫君见状忙上来抢夺,也被颜非给打伤,颜非看一眼怀中粉嫩的婴儿,得意地抱着女婴儿朝着黑鹰教主那边而去。 这时玉女派人已全部到了楼上,瞬间将黑鹰教主等人给彻底包围了起来。 众人用剑指着黑鹰等人,赫连贞对着那颜非说道:“把孩子交出来!” 唐宴楼里一些怕死的,早就跑了,一些不怕死的,却还在围观看戏。再看那对面的苏浅墨,轻缓地抚摸着手中的明月刀,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掌柜的怒了,拎了把大刀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怎么,你们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抓人的?” 随着颜非一声找死,双反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赫连贞近身不了黑鹰,因为他的左右护法和四位长老便都是难对付的主,明月公子负责看戏,看得不开心了,便使出暗器来帮帮赫连贞等人。 眼看战况越来越激烈,唐宴楼里,桌子东倒西歪,碗筷震飞,茶酒流了一地,好好酒楼瞬间成了血雨腥风的战场。苏浅墨见形势不对,忙转过了身退出,等他化身黑衣人再赶来时,却看到一个背着箭嚢的黑衣人跟他同时跨进了唐宴楼---- 不知是敌是友,苏浅墨一刀劈去,却听那黑衣人说道:“维护武林正义!” “原来是还是位女兄弟。“苏浅墨眸光闪烁了一下,看了下她背上的羽箭:“哪个门派的?” 女黑衣人吐出三个字“无敌派”,便瞬间冲上了楼---- 无敌派?苏浅墨一愣……怎从未听说过? 第217章 反将一军 容不得时间多想,苏浅墨也冲上了楼,掠到了女黑衣人的身边:“小兄弟。叫什么?” 年楚风看也未看苏浅墨一眼,只说道:“少说话,多做事!” 苏浅墨瞬间觉得自己被人抽了一耳光子,何时有人这般跟他讲过话啊,他不由得又多看可她一眼,不过剑眉星眸,倒是长得英气,让人讨厌不起来。 年楚风从箭嚢里拿出六枝羽箭,齐射向那黑鹰教主,苏浅墨惊呼厉害之时,只见六枝羽箭被黑鹰教主使出的浑元功给挡住。六枝羽箭在强劲内力的冲击下瞬间化成了粉末。…… 年出风心中郁卒,这该死的黑鹰居然不吃这一套! 苏浅墨早就看清楚了形势,强攻不是办法,他冲着交战中的赫连贞喊道:“赫连掌门,你救孩子,我们替你做掩护!” 年楚风飞快地看了一眼苏浅墨,这人倒是看得通透,他们根本拼不过魔教中人。她重新拉弓上箭,对准魔教的一位长老。长箭“嗖”的一声飞射出去---- 交战中的赫连贞对着苏浅墨说了声好。召集门派弟子用“伏魔阵”围攻颜非---- 颜非被她们那些弟子转得晕头转向,她眼前的人出现无数的叠影,分不清楚谁是谁,颜非大喝一声,将手中婴儿给抛飞了出去---- 赫连贞身如轻燕,飞跃而起,接住了婴儿,哪知颜非突出重围,手中滚珠链甩向了抱着婴儿的赫连贞。 正和一名长老纠缠的苏浅墨袖中飞射出无数蝴蝶飞镖,颜非躲闪之下,连带着垂落的滚珠链,重新摔回在了伏魔阵中。 赫连贞抱着小孩飞下二楼。她看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女婴儿,面上一笑,却中了一名长胡子长老的暗算。赫连贞整个背上中了一枚暗器,她跪倒在地,抱紧了手中的女婴儿。 年楚风冲上前来挡在了赫连贞的面前:“赫连掌门先行,这里我来!” 赫连贞将女婴儿托付到年楚风的怀中,她用月牙泉剑支撑在地上,对着年楚风说道:“姑娘,拜托你,我不能离开我门中弟子们!”话落,赫连贞旋身,用月牙泉剑刺向先前那位伤她的长老,要置他于死地不罢休的架势! 年楚风眼瞳一深,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婴儿,哭得好不可怜,小娃娃你可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啊!年楚风抱紧着女婴儿出了门,此时水门对她紧追不舍! 水门冲着年楚风背影喊道:“把孩子交出来!” 年楚风跑得飞快,不想撞上了一人,她抬眸一看,居然是宫蔷柳---- “蔷柳,我是小风!” 宫蔷柳默契地朝着她点头,和年楚风交换位置,自己挡在了年楚风的面前,她目光直视着水门---- 天狐大人---- 水门见年楚风跑远了,这才对着宫蔷柳斥道:“九千岁王妃,忘记昨日在府中,九千岁说过的话了吗,九千岁说要帮助我们抓女婴!” 宫蔷柳说道:“本宫没忘,九千岁要做的事,本宫不阻拦,可是有些事情,本宫看不过……” “你……”水门冷了眸,目光却有些古怪,是她注意到自己的师兄从里面出来了,他身上的气息,太熟悉。 宫蔷柳看到了水门身后的魔教教主,一个绿眸半边脸爬满血纹的男人,原来这个人就是天狐大人的师兄啊,长得好奇怪,一点都配不上天狐大人呢。 只见那魔教教主缓缓而来,看着宫蔷柳的眼神带审视,转眼间黑鹰走到了水门的面前,他问道:“此人是谁?” 水门回道:“师兄,她是九千岁的王妃,方才,她放走了那个抱着婴儿的黑衣人。” 黑鹰教主扫了宫蔷柳一眼:“既是你放走了婴儿,那就用你自己来替。” 宫蔷柳看着黑鹰教主和水门,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她只是冷笑了一声:“黑鹰教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呢,完全不将我们家九千岁放在眼中。” 九千岁,一人之下的大梁异姓王,他还没到要正面撕破脸的地步,只是勾了勾唇:“黑鹰不敢,只不过----抓女婴就是为了皇上修炼长生不老药,王妃从中作梗,黑鹰自然是要找个人交代。这就到贵府,参拜参拜至高无上的九千岁。”哼,若不是发现暗中有人保护着这个王妃,他又不清楚对方实力,否则他会将什么九千岁王妃给直接掳走。 宫蔷柳一听黑鹰的话,便知道他是带着自己去青绝府给大人一个下马威呢,这人也太过阴险卑鄙了。 这时,那唐宴楼里发出阵阵爆破声,众人皆是回头看,只见整个唐宴楼,都被黑烟充斥弥漫,那手持着大刀的吕大浪跟几位小二跑出唐宴楼,还有受伤玉女派掌门赫连贞以及她余下为数不多的几名弟子。 宫蔷柳罔顾黑鹰教主和水门,飞快地冲向了赫连贞,扶住了她的手臂:“赫连掌门,赫连掌门你怎么样?” 赫连贞抬眸看着宫蔷柳,只见她眼中担心,她心中感激,说道:“没事----” “赫连掌门你中毒了!”宫蔷柳看到赫连贞唇色发紫,明显是中毒迹象,这可如何是好,这赫连掌门,可是她未来的嫂嫂呢。 赫连贞咳了声:“没,没事,元舒,静丹你们怎么样??” “掌门,我们没事!”静丹上前推开了宫蔷柳:“不要你假仁假义!”说罢自己扶住了赫连贞。 宫蔷柳被推开了几步,知道这是上次在客栈和静丹结下的梁子,她倒是不在意静丹的态度,只一心向着赫连贞的伤。 水门朝着众人款款走来,宫蔷柳张开双臂挡住了赫连贞等人,对着那水门说道:“水护法,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准伤害她们。” 水门冷嗤道:“玉女派害我们失去了女婴,该杀!” 宫蔷柳心中冷意泛滥,她看着水门,一时间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谁,大概是黑鹰教主在场,所以天狐大人身不由己!对,就是这样,她固执地对着水门说:“你一定要杀她们,就先杀了我。” 这时颜非从里面爬了出来,不过颜非被苏浅墨虐得惨不忍睹,一头紫头发都被烧焦了,面上更是狼狈,水门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朝着那颜非缓缓走去:“颜护法,怎弄得如此狼狈?一些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了……” 颜非心中气恨,她瞪着水门,却哇的一声吐出好多黑血,水门微蹙了眉,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中毒了?” 颜非心高气傲,甩开了水门,强撑着站起身来,对着那黑鹰教主说道:“教主,颜非先告退疗伤。” 黑鹰点了点头,将一个白玉瓶子丢给了颜非:“解毒用的百花清。” 颜非接住百花清,说了声“谢教主”便旋身离去了。贞欢庄技。 水门催促宫蔷柳去青绝府,宫蔷柳放心不下赫连贞,一定要接她到青绝府养伤,静丹和元舒自然都是不赞成,九千岁王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宫蔷柳见劝说无望,便对赫连贞说道:“赫连掌门,那你和门中弟子先安顿,回头我会来找你的。” 如此一来,苏浅墨和年楚风都不知去向了,而赫连贞则是带着其他弟子们找了客栈安顿,幸而那个吕大浪也是个热心的,帮她们找到了一家客栈。 黑鹰之所以没杀赫连贞,是因为根本不会将这些人给放在眼中,但是那个黑衣人倒是要调查。 青绝府绝情阁 林潼受了伤,自然是在绝情阁休息。 听了匆匆脚步声,隐约觉得出了事,只听那容嬷嬷说道:“大人,王妃和魔教教主以及水护法回来了。” 斜躺在卧榻上养伤休息的林潼倏然睁开了双眸,狭长的黑瞳中泛着深幽光芒,他把玩着长毛兔的耳朵,懒洋洋地说了声“知道了,让王妃进来----” 不一会儿,宫蔷柳奔了进来,里头火炉烧得旺,可真是暖和呀,宫蔷柳看到在卧榻上的林潼,便走过去,嗫嚅道:“大人……” 林潼停下手,抬眸睨了一眼宫蔷柳:“闯祸了?” 宫蔷柳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她出门还是大人特许的呢~“我……我……”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 黑鹰和水门站在门外,只听黑鹰说道:“黑鹰参见九千岁。” 林潼客套说道:“黑鹰教主前来,本座不能亲自迎接,有失远迎。” “呵呵……”黑鹰教主笑了笑,也打起官腔:“黑鹰不敢,理应前来拜见九千岁的。” “哦。”林潼淡淡地哦了一声:“本座有伤在身,不便出去,黑鹰教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并没有说让他进来,他这绝情阁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地方。 黑鹰脸上浮现着笑意,他说:“圣上有旨,要九千岁协助本教主收集女婴,现在九千岁受了伤,自是不能出力,这也情有可原。可是本教主今日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女婴,却因王妃从中阻拦,而跑了……” 林潼听着,完全明白了黑鹰教主的意图,意思就是要他惩罚他的小妻子呗,他看了一眼宫蔷柳,这才说道:“贱内不懂事,黑鹰教主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不是本教主要和王妃一般见识,而是事关重大,九千岁若是这般纵容只怕是不太好?“林潼慢条斯理地道:“那请问黑鹰教主,那女婴儿是十五出生的吗?” “这……”黑鹰教主语塞了,这不出门的九千岁,却什么都知道呢! 林潼反将他一军:“既然不是,也不能炼药!黑鹰教主你这般行事,可是违抗圣旨----” 黑鹰教主一听这罪名,忙道:“就是十五出生的!” “这样啊……可是本座听说了不是,现下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黑鹰教主不想让他转移重心,便道:“王妃放走女婴,肯定是要追究罪责的!” 林潼反唇相讥:“本座的王妃有几分本事,本座清楚,黑鹰教主一个女婴也抓不住,反而怪到本座王妃头上来,黑鹰教主,是否应该反思反思?” 黑鹰教主月一听脸都绿了,刚才水门若是去追肯定是能追到,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去追?他沉着声音说道:“看来九千岁是要纵容到底了。” “怎么?黑鹰教主不服吗?”林潼忽然抬高了声音,声音里面也带着不悦。 黑鹰眸光骤冷,嚣张,看你能嚣张到何时!他回道:“圣上那,本教主也会如实禀告。” 林潼呵呵笑了一下:“罚与不罚,全凭本座喜欢,黑鹰教主,你又奈何的了本座么,一个魔教教主也敢这样对大梁九千岁这样说话,当真是不知死活。” 黑鹰教主本还没那么生气,可是林潼这最后一句话可是彻底惹怒了他,他咬牙道:“那就请九千岁快些养伤,长生不老药,任重而道远。” 林潼高冷地哦了一声。 黑鹰教主听得一口血,拂袖道:“我们走!” “师兄,莫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水门的声音渐行渐远---- 宫蔷柳嘴角向上弯了起来,唇边的小梨涡甜甜地展现出来,她眼也不眨地看着林潼,眼中满是深情---- 林潼勾唇,邪肆笑道:“你这是在勾引本座?嗯?” 宫蔷柳双手捧着自己的胸口,沉醉地说:“夫君好棒,刚真的是酷炫狂拽屌炸天!” “……”林潼无法理解这后半句话,但见某人这么痴傻,想必又被自己给迷倒了,他哼了声:“还好是把你给送回来了,不然本座又有心可操了。” 宫蔷柳走到林潼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就算被抓住也没事啊,我不是还有神秘人相助。” 林潼却不以为然地道:“谁知道神秘人这次会不会再出现----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来得踏实。” 宫蔷柳对林潼竖起了大拇指:“大人言之有理,给你点赞----” 林潼头痛地看着她,这到底又是哪里的话…… “你是谁,敢私自闯入青绝府?” 门外,容嬷嬷语气凶悍。 “来者是客,我呢,自然是你们府的客人。” 容嬷嬷不依不饶:“客人为什么不进大门,翻墙是几个意思?” 宫蔷柳一听声音,眼睛都亮了起来,忙奔了出去:“嬷嬷,嬷嬷是自己人呢!” 只见戴着黑色斗篷的年楚风站在门外---- 宫蔷柳上前一把拉住了她手往绝情阁里面带,然后关上了门,她转过身,对着戴着黑色斗篷的年楚风问道:“小风,孩子呢?” 年楚风说道:“孩子送到了她娘亲的手中,已经吩咐人送她们出城了!” 里头传来林潼一声轻笑:“爱凑热闹总坏事的年公子,这次,这个热闹倒是凑得好。” 第218章 给九千岁立侧妃 年楚风摘下了斗篷,调侃道:“能得毒舌九千岁的夸奖还真是来之不易啊!”最近她很少露脸,可是任何八卦的事情却是如数家珍。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唐宴楼也绝非是巧合。 宫蔷柳微笑着说道:“小风,你这话可是一点不假,认识他这么久,都没怎么听他夸过我。” 林潼轻叹一声,颇为遗憾地道:“本座也想夸夸你,可奈何无从下嘴。” 宫蔷柳二话不说冲到了林潼的面前:“我若不好,只能证明你眼光差。” 好一个“我若不好,只能证明你眼光差”!这丫头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了呢,怪谁?用黑鹰教主的话说,是他纵容出来的,便是喜欢这种感觉。他的女人,他宠。 林潼狭长凤眸蕴了深情,宠溺看着宫蔷柳:“本座是眼瞎了……可本座高兴。” 宫蔷柳心花怒放,他不太对她说情话,可是早已看透他的心,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宫蔷柳微仰首,唇边笑意深刻,就是那种忍不住想笑的心情,整个世界都开了花…… 边上的年楚风。次次都避免不了要看这种画面。实在是遭罪,她夸张地用手遮住一双眼睛:“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常一点啊,我真的很怕我会长针眼啊。” 宫蔷柳大笑了起来,暧昧地看着年楚风:“小风你也可以的,看好你喔。” 年楚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爹都放弃让我嫁人了,更何况我自己!” 宫蔷柳不以为然地道:“只是没遇上那个对的人而已,放心,最好的都是最后登场。” 年楚风干笑了一声,能不能说她眼高于顶?她道:“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哈哈,反正我这一辈子一定要上一次战场!” 小风是立志要做那烽火佳人么?可是小风,你渴望战争。一定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战争。她倒是希望她们这个朝代能安享太平呢!宫蔷柳多希望小风能开窍啊,不要纠结在上不上战场上,她勾唇道:“小风……” “由她去罢!”林潼知道小东西的纠结。她是希望年楚风能好好找个人家成亲生子,可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目标也都是不同的,强求不得。 宫蔷柳嗯了声。 年楚风大大咧咧,笑得开怀:“不用担心我,我觉得我现在状态很好,这些日子,我的骑射又精湛了呢!” “羡慕哈哈,下次你教我骑马……”宫蔷柳都还没练就骑马的生存技能呢。 “好呀,好呀!我可是马背上的女英雄……”说到骑马,年楚风倒是一点也不谦虚了。 林潼不高兴了,他阴冷着眸看向宫蔷柳:“当本座死了么,还要找个假小子教你骑马!” 宫蔷柳一听,怎感觉林大人吃醋了呢,她看着林大人臭着一张脸:“林大人,年楚风是女的,不是男的。” 林潼霸道:“女的也不行。” “……”霸道总裁附体了,宫蔷柳哦了声:“知道了,知道了!”整个就是一个夫管严! 年楚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林潼我问你,跟祀月教争夺婴儿的时候,有个黑衣男子出现在我之后,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么?” 林潼微挑了眉:“不知。”他怎会不知,他受伤了,但是他可以用人啊。那黑衣人,自然就是苏浅墨。 “你也不知……”年楚风的语气有些遗憾:“他武功倒是不错,我听人说,那祀月教的右护法颜非被他弄了一身伤呢。” 林潼附和道:“哦,这人倒是厉害得紧。” 宫蔷柳猜测道:“估计是什么江湖侠士……” 林潼嗯了一声,并不纠结于此,他说:“年楚风,年尚书这边有什么计划吗?” 年楚风说道:“太子不是残了么,可皇帝对外宣称,说是太子染了病,皇帝是不想废太子呢。” 林潼微微皱了眉,皇帝说过,水门能提炼出一种脱胎换骨药,太子吃了就能恢复正常,难道皇帝是在等这个?水门直接杀死了七王爷,他本想借势直接灭了魔教,可是皇帝却恋恋不舍他的长生不老药……也真是为凤秋溪感觉到悲哀。 “皇上肯定是在等水门的脱胎换骨药。” “脱胎换骨药?”年楚风闻所未闻:“可是能医治好太子的药?” 林潼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年楚风沉吟了一会,说道:“太子肯定不能好,这样说来我们还得杀了那个水门。” 宫蔷柳河林潼对望了一眼。宫蔷柳隐约听懂了大人和年楚风的对话,年尚书的孙子,是德妃儿子,也就是文武双全的二皇子。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小风和大人开始相交,也就是说大人和年尚书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这是想要杀掉太子,辅佐二皇子上位呢! 林潼说道:“水门,颜非,都比不上一个黑鹰厉害,我们要杀,就杀黑鹰。” 说起那个绿妖怪,年楚风心有余悸:“可是黑鹰太厉害了,我见识过的,我六枝羽箭都被他粉碎了!”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有这么厉害……” “能做上魔教教主,肯定还是有些本事的,而且他是魔----自然是不容小觑。”这些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就算召集武林各大门派,也未必是一个黑鹰的对手。 宫蔷柳面色也凝重起来,可惜她找不到天灵力的召唤方法,不然她不介意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大人铲除祀月教。贞厅夹血。 年楚风说道:“那我们要铲除祀月教,岂不是难如登天。” 林潼勾唇道:“那倒未必。” 年楚风见林潼这幅神情,便道:“看来林大人已经有自己的计策了。” 林潼笑了笑:“本座会见机行事,到时候让年尚书配合着就成。” 年楚风点头道:“好,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先撤。” “小风,你不多玩一会?”宫蔷柳见她如此仓促,便有些舍不得。 “嗯----来日方长!”年楚风朝着林潼伸出了手:“给我解药。” 宫蔷柳看着大人给了一粒药丸给年楚风,她正疑惑着呢,这是什么东西?便见年楚风戴着斗篷跟她告别:“蔷柳,回头见。” “嗯……”等年楚风走远了,宫蔷柳这才问道:“大人,你给她的是什么解药?” “蛊虫解药。” “你给小风下了蛊虫?” 林潼看着宫蔷柳:“跟年尚书做交易,可不得自己握点胜算!” 宫蔷柳面有忧色:“那这蛊虫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林潼说道:“吃了解药就没事,不过,本座给她的解药,都不是根治的。” “哦……”宫蔷柳在他身边坐下:“大人,我蛮喜欢小风的。” 林潼望着她道:“你见谁都喜欢,何时能跟本座一样,就只喜欢一人?” “啊哈哈……”宫蔷柳挠了挠脑袋:“大人,是在说蔷柳花心吗?” “哼。”喜欢女的又怎么样,他心里面就是不舒坦。 “我最喜欢你了!”宫蔷柳说得认真,“真的哦,骗人就是小狗。” 林潼冷嗤了声:“幼稚。” 宫蔷柳厚脸皮地道:“你喜欢就好。” “……”林潼竟无言以对,以后若是生出的小孩,都跟她这样厚脸皮,这样真的好吗? 宫蔷柳拥着林潼:“大人,我还有一些事不明了。” 林潼一个字言简意赅:“说。” 宫蔷柳直截了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我召唤不出身上的天灵力?你说我若是能召唤出来,我不就可以帮大人杀黑鹰,杀食人怪了吗?” 林潼伸出手,抚着宫蔷柳的脸,他捏得重,宫蔷柳疼得皱了眉,林潼说道:“小东西,你娘是灵王妃,她逃出灵族才生下你。你想灵王能忍受灵王妃的背叛么?你若是泄露了身份……灵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宫蔷柳心中一沉:“大人……” 林潼道:“本座也不知为何召唤不出你身上的天灵力,但愿一辈子都不要召唤出来。” 宫蔷柳看着林潼,这就是他一直不利用自己身上力量的原因吧?哎,她鼻子又酸了,好想哭。 林潼抚过她的脸,手落在了她的后颈上:“祀月教,很快会解决的。” “真的?” 林潼勾唇笑道:“嗯,皇帝也会死的,我们会有未来的。” 宫蔷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尽管前面还有一个西伯侯,可是她相信,她和大人一定能挺过去的。 能被她这样相信着,他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愿,你哥哥能照顾好你娘。” “什么我哥我娘的,难道不是你是哥你娘?”这样将来,她一次也没听过他叫过娘亲呢:“我娘为了我们,去天外天找神农池水,却连女婿一声娘都没听过!” 林潼紧抿着唇,刚开始是不习惯,后来习惯了叫柳笑笑,他扯了扯唇妥协了:“等娘回来……我们好好侍奉她。”这次,他终于肯承认柳笑笑是他娘了。 “这还差不多!”宫蔷柳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可爱了,调教和反调教,谁更胜一筹? 青绝府,难得清净了会,可谁会想到,安生了不久,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过来,美曰其名给九千岁立侧妃! 这对宫蔷柳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侧尼玛的妃啊,她想当场撕了那货!这皇帝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安排一个细作在大人的身边吗?估计还对大人的身份不死心,但是又不想撕破脸,真是个不要脸的皇帝! 宫蔷柳大骂道:“无耻!” 林潼看着跳脚的宫蔷柳,忍俊不禁:“就不能冷静点?” 宫蔷柳抓狂道:“我怎么冷静啊,要是我去找个小三……哦不,要是我去找个男人,你能冷静么?” 林潼冷哼道:“就这么不放心本座?本座何时多看过其他女人一眼?” 宫蔷柳郁闷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心中就是不痛快啊!”之前那个尉迟沁儿,都虐死她了! 林潼笑得风华绝代:“呵呵,侧妃是吧,本座就成全了她,让她做厕妃,每日洗恭桶----” 宫蔷柳看着林潼简直惊呆了,卧槽,大人你要不要腹黑得这么可爱啊!她朝着林潼竖起了大拇指:“大人真是我见过最有魄力的男人了。” “九千岁林潼接旨----”那公公的声音,由远而近,魔障一样挥之不去。 “微臣接旨----”林潼示意宫蔷柳扶自己跪下。 宫蔷柳同林潼一同跪好,倒是好奇,皇帝会送个什么样的女人进来?会比她美吗? 第219章 她是我的师姐 来的是皇帝的贴身公公小乌子,小乌子似捏着嗓子在说话,他将圣旨宣读了一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九千岁为我大梁谋福祉,朕深感欣慰,九千岁劳苦功高,特赐靖国公长女秦澈为九千岁侧妃,望二人琴瑟和鸣,天长地久,钦此。” 宫蔷柳对那些说辞不感冒,她只想要知道皇帝赐给大人一个什么样的货,靖国公长女秦澈?她看了一眼林潼的脸色,只见大人冷着一张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大人在想什么?他应该认识这个叫秦澈的人吗? 秦澈?澈?呵呵,有那么一瞬,林潼想要抗旨不遵,可他都忍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要为一个相同的字而放弃忍耐吗?若不在乎,又何以能掀起心中的波澜?那个叫蓝澈儿的人虽然活着,但却早就死在了他的心上。 “九千岁林潼接旨。”小乌子说了一遍见林潼没什么反应,又重复了一次:“九千岁林潼接旨。“贞厅鸟才。 “微臣接旨。”林潼举了双手,宫蔷柳见状。忙起身将那圣旨给接了过来!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九千岁。可是说穿了,就是皇帝杀人的工具,她的大人处境一直都是不容乐观的。真希望这一天可以早点结束! 小乌子说道:“九千岁,秦侧妃已在绝情阁外,可要让她进来?” 林潼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侧妃立得还真真及时,居然跟着圣旨一起来,皇帝是有多急不可耐啊?他这分明是在怀疑着自个呢,林潼在宫蔷柳的搀扶下起了身,缓缓地坐在了床前,他对着那珠帘外的公公说道:“公公辛苦,关于侧妃安排。本座心中有数,不劳公公费心。” 宫蔷柳将圣旨交给林潼,起身去让容嬷嬷送小乌子。她看着那低垂着眉眼,打扮隆重的秦侧妃道:“秦侧妃也是够拼的,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嫁过来----难道你不知我们千岁爷正在养伤么?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是何意思啊?” 那秦侧妃抬起了头,眸若溪水般澄澈,肤白胜雪,虽穿着喜袍,但却是抹了淡妆,好一个清秀佳人,可是----她居然也是小肉脸,宫蔷柳心中被刺痛了,皇帝他么的故意的吧,知道她家爷喜欢肉脸,所以也找了个肉脸。秦澈看着宫蔷柳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而是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命难为,妾身澈儿参见王妃。” 屋内床上的林潼听到这声音,身子不禁僵直,他道:“秦澈进来!“宫蔷柳心中无端地害怕起来…… 秦澈低垂了螓首,中规中矩大家闺秀一样地跨进了绝情阁。 这绝情阁是她和大人两个人的天堂,如今让一个侧妃进来,心中真不是滋味,宫蔷柳心中有梗,不过幸好所有人都以为是太监,就连这个秦澈也不会知道的,宫蔷柳想到这里就放心了,再看那秦澈进了绝情阁,站在珠帘外依然低垂着螓首。 宫蔷柳走过去掀开了珠帘,走到了林潼的身边,只见大人双手扣在床边,他一双狭长的眸黑曜石一样,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他紧抿的锋锐嘴角扯了扯:“抬起头来。” 宫蔷柳看着林潼指节泛白的手,不懂,到底怎么了?大人的声音,这般异常?脸色眼神都不对,这种感觉太让人慌张了---- 抬眸看去,只见秦澈缓缓抬起了头:“妾身澈儿参见大人。” 宫蔷柳转首看着林潼,只见他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脸,却有了一丝明显的裂缝。只见大人扯了扯嘴唇,长睫下的黑眸,染上了浓浓的忧伤。就那么一眼,有一种前尘过往的悲凉。 那神情看得宫蔷柳心中一痛,他这样的眼神,因另一个女人而起。她垂下了睫,他不是说过,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吗? 再看他时,他果然是瞥了过眼,可是却像是在抑制着某种激动的情绪,林潼冷了声道:“容嬷嬷,带秦侧妃下去安置!” 他承认的侧妃,也接下了圣旨,没有挽回的余地。 为什么不看了人,再违抗圣旨呢?林潼此时此刻的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七年。 足以忘记一个人。 而他,确也放下了。 此生,他都没打算过再见她。 为何,她还要出现? 什么秦澈? 呵…… 侧妃? 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焉还能成为他的侧妃!她这是来看自己笑话么?他倒是不会在意了,可是,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秦澈脸上一直带着笑,直到被容嬷嬷带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蔷柳----那目光让宫蔷柳觉得冷。 宫蔷柳见她走远了,转眸看着林潼。 林潼还是一副沉浸在往事中的样子。 “她是谁?你们是不是认识?” 林潼扬眸看着宫蔷柳,看着她因嫉妒而生气的容颜,他该怎么解释说,这个女人,是他的…… “咳……咳……”林潼苍白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宫蔷柳见他不说,心中更加着急。 林潼朝着宫蔷柳伸出了自己的手:“来,过来本座这里……” 宫蔷柳只远远地看着他,却不听他的话。 林潼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 林潼是清高孤傲的,他道:“如果你决定要用本座以前犯的错来惩罚本座的话,本座无话可说。” 以前犯的错? 宫蔷柳努力自我建设着,大人就爱她,大人心中就她一个,为了她,他几次其性命不顾,她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缓缓地走到了林潼的身边,皱着眉狐疑地看着他。 林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宫蔷柳顿觉自己的手被握得好紧,她抬眸看着林潼的绝色妖颜。 林潼抬眸,凝视着她:“她是我的师姐----” “师姐----”宫蔷柳喃喃:“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林潼不置可否。 宫蔷柳似乎能猜到一些什么了…… 林潼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那是七年前的事,在他还未遇见小东西前,“小东西,本座不知道是她……” 宫蔷柳俯身吻住了他削薄的唇。 林潼微愣,不过很快适应她的主动,他含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吮了一下。 宫蔷柳离开林潼的身边,她看着他道:“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对她到底有什么感觉,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有什么误会,是因为她而起的……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人,我也一样,所以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我们的感情,对不对?” 林潼看着宫蔷柳,此时此刻,他真的好感激,她的懂事,她选择的是对他的信任。 林潼道:“好。” “嗯……”宫蔷柳在他的身侧坐下:“大人有大人的过去,我也有,每个人家都有自己的过去,这是无法改变的。太过计较,只会伤害彼此,我想跟大人说,不管在你我之间,横亘着什么,都请你跟我交心。” “小东西……”林潼听她说得,心中竟是有些愧疚,一路来,他隐瞒了她多少,一个蓝澈儿本以为是过去,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他和小东西的生活中。 他的小东西,一点点都不忍心让她难过和伤心,可是为什么命运要这般安排,他都已经忘记的人,放下的事,为什么又要重新翻出来。 很多时候,觉得命运对他好残忍。 被残忍伤害的家人,被背叛的第一个女人,这一切,难道都还不足以,让他有个好点的人生么?现在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小东西,为什么澈儿又要出现? 宫蔷柳伸出手扣住了他的五指:“做得到吗?” 说做到,还是要欺骗她,说做不到,还是会伤到她的心。 林潼叹了声气:“能与你说的,我都会和你说。” “那就好。”宫蔷柳扯唇笑了一下,意思就是不能与她说的,他还是不会和她说…… 本以为两颗心已靠得很近,原来不是这样,大人还是有事隐瞒着自己,心中的酸楚抑制不住,宫蔷柳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出去一下!” 林潼看着自己空了手,以及她起身掠过的凉风,心骤然冷了下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告诉你,不是不在意你,而是,太喜欢你太在意你,所以不能告诉你。 …… 宫蔷柳出了绝情阁,便看到墨染夏和奴兮、白狐狸。 都颇为同情地看着她。 尤其是墨染夏,墨染夏一把拉住宫蔷柳的手臂:“走,我们去找那个秦澈,姐姐劈了她!” “……”宫蔷柳吓坏了:“染染你不要冲动,她是皇帝派来的人呀----” 墨染夏亮出自己的弯刀:“管她是皇帝老子还是玉帝老子派来的,姐姐就是看她不痛快!” “小姐……”奴兮担忧地看着宫蔷柳。 宫蔷柳垂下脸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出去走走!” 墨染夏还要上前,却被奴兮给拉住了,奴兮说:“染染小姐,给我家小姐一点时间吧……” 墨染夏看着宫蔷柳离去的背影,心疼得紧:“搞什么嘛,混蛋侧妃!” 宫蔷柳出了绝情阁,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她捡了条枯木,在手中打着转。不是因为蓝澈儿,而是因为大人,他始终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呢?真的是有苦衷吗?连最亲近的他也不敢说?话虽如此,宫蔷柳想起了自己跟蓝家三少的事情…… 那时候,她不也苦苦隐瞒,一直不肯告诉他么? 这样换位思考一下,她心中就舒坦多了,还是回去找大人吧,他现在还受着伤呢,总不能让他再伤心。 可这刚要转身呢,那个新来的侧妃,就叫住了她。 和初恋情人面对面,真是分外眼红。 第220章 那你爱过她么 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你不想面对,就可以不用面对。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缩在龟壳里面的人。宫蔷柳看着秦澈缓缓走来,原来大人爱过的人都是肉脸……太有节操了。还好,她跟这个秦澈长得不一样,否则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她的替身,若真是那样,就感觉不会再爱了! 转眼秦澈已到了宫蔷柳的身边,她打量着宫蔷柳,肆无忌惮地看着。 宫蔷柳微微扯了扯嘴角:“秦侧妃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 秦澈勾唇笑了笑:“他是怎么和你说我的?” 宫蔷柳冷了眸:“本宫倒是想知道,秦侧妃想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自居。” 秦澈转过脸,看向远处:“我只是想要赎罪。” “赎罪?秦侧妃何罪之有?”宫蔷柳倒是意外的很。 “当年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沦落成这样。” 宫蔷柳冷嗤道:“沦落?秦侧妃这话说得未免太奇怪,难道大人现在风光无限的样子不好吗?”说什么是因为她。大人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她才不要承认呢! 这样岂非说明她在大人心中太过重要了吗? 秦澈看着宫蔷柳,她也多少听说过林潼为宫蔷柳所做的一些事情,想必也是动了情爱到了深处,真教人羡慕啊。她看着生气中的宫蔷柳,解释道:“王妃无需动怒,澈儿永远都无法代替你。” 宫蔷柳做好了一切和小三撕逼的准备,可是这个小三怎么一回事喔,这么温顺友好。是想和她套近乎。然后再两面三刀吗? “你既知道,又何必来自讨没趣呢?”宫蔷柳看着秦澈:“我不知道你跟大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都不在乎,那是我没办法参与的过去。可是真的很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就如你所说的,大人都沦落成太监了,他不是太监的时候你没珍惜,他变成太监了,你还回来作甚?难道是来享受荣华富贵么?” 秦澈摇了摇头:“不是你想得那样……”荣华富贵算什么,她从未追求过这些。为何回来,她也想了很久,大概真的是为了弥补吧。其实这些年蓝澈儿一直都在亥城,只不过,没有颜面面对凤孤城而已。 “那你说。你回来做什么的?”宫蔷柳想不通,也不知道这个秦澈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王妃----人生就像是下棋,有时候一子错,满盘皆输。” 宫蔷柳默默地听着。 “所以,澈儿,好想棋局能重新来过。”秦澈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和凤……我和他,注定是过去。” 宫蔷柳面对这个他曾经的情人,自然是没好脸色,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的,她强势道:“你知道就好,你们也只能是过去。”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我也知道你会厌恶我。”秦澈笑得凄凉:“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袖手旁观么……” “什么意思?”宫蔷柳总觉得她意有所指,话说一半真是让人难受。 秦澈说道:“王妃,他和皇上的关系岌岌可危,不然皇上也不会派净事房的人来----” “你知道什么?”宫蔷柳眸深了几分,这么说来,秦澈其实是知道大人不是太监的身份的。这个秦澈到底是要做什么?照大人刚才的反应,他好像并不知道靖国公的长女就是她的师姐,那问题又出现在哪里呢? 秦澈坦白地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这句话给宫蔷柳的压力好大,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而秦澈什么都知道,这种滋味当然不会好受! 秦澈无辜地道:“看来王妃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知你有没兴趣听我跟你说说来龙去脉?” 女人天生就八卦,而且事关大人的隐私,宫蔷柳自然是想知道的,她冲着秦澈点了点头。 “我是靖国公的长女秦澈,自幼就体弱多病,被我娘送到阴阳山上跟我师傅阴阳乔学习武功……我师傅阴阳乔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恋人,叫李存易----李存易辜负过我师傅,我师傅自创门派阴阳派,就是为了和李存易的青山派相抗衡。” 宫蔷柳听得认真,但是也有些稀里糊涂,咋扯出这么多人呢? 看宫蔷柳一脸懵懂,秦澈便道:“听说过李存易吗?” 宫蔷柳摇了摇头。 “他是大人的师傅。” 宫蔷柳皱眉:“你不是他的师姐么?怎么你的师傅又变成了阴阳乔?”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秦澈无可奈何地道:“师傅让我潜卧在青山派中,为得是有朝一日歼灭青山派。” 宫蔷柳说道:“所以你就成了他的师姐?成了李存易的弟子?”她明白了,当年她和大人是一个师傅的,但是这个女人其实是李存易死对头人的弟子,她混入青山派,为的是做阴阳乔的内应。 秦澈点了点头:“嗯----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只知道我叫蓝澈儿。” “蓝澈儿……”不知道为什么宫蔷柳对蓝这个字眼好敏感,蓝三少,水若蓝,蓝澈儿,宫蔷柳看着秦澈道:“你认不认识蓝家三少?” 秦澈带愣住,她看着宫蔷柳然后她摇了摇头:“不认识,他是谁?” “他是东方阙的阙主----”宫蔷柳低垂下眉眼:“看来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你叫蓝澈儿,会跟三少有什么渊源。” 秦澈面色微异,她看着宫蔷柳继续说道:“李存易身上有一本武林秘籍太元功,他将那武林秘籍传授给林潼----想要他成为世上第一的高手,因为他曾说过,林潼是练武之材。” 宫蔷柳思绪回拢,继续听秦澈讲。 秦澈道:“我利用林潼----拿走了他身上的太元功秘籍。” 宫蔷柳不敢相信,但是却还是问出了口:“你----你欺骗了他?” 秦澈不置可否:“我以为我不在乎,我也以为我不喜欢,可是,等我回头看,才发现,他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宫蔷柳此时是多么庆幸啊,多么庆幸秦澈背叛了大人,若不是她的背叛,大人又怎么会遇上自己呢?所以感谢她的放手,才成全了她和大人的今天! “所以你其实一直在后悔……”宫蔷柳听秦澈这样说,总觉得她还是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因为她后悔了,因为她还在乎,而且她貌似还知道大人不是太监的身份,所以这个前任成为小三的可能性太大,让她不得不防。 秦澈折了一朵腊梅花,她将那腊梅花的花瓣一瓣瓣摘了去,她道:“我是后悔了,可是我从没想过,还能奢求他的原谅。”贞在厅号。 宫蔷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毕竟她是无法安慰这个女人的,她背叛了大人,伤害过大人,现在又居心叵测地来做什么侧妃,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思呢? “看来你也不笨----”宫蔷柳看着她:“既然你都看得这般通透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居心叵测地做了他的侧妃,你这不是存心让他心里面添堵么?” “我……”秦澈叹了声气:“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爹效忠皇上,安排侧妃这事,还是我爹提出来的。与其让大人承担风险,还不如我自己上,这样,我还能为大人做一点事,不是吗?” 宫蔷柳说道:“你爹不知道,你是大人的师姐?” “我娘把我送到阴阳派后,我爹就没再管过我了……任我自生自灭了----”秦澈说到这里的时候,面上一闪而过失落和酸楚,她走到宫蔷柳的面前,真诚道:“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他!” 宫蔷柳面对着秦澈直接道:“你要为了大人背叛你爹吗?” 秦澈恍然道:“我的一生都充满着背叛,我爹背叛我娘,我背叛他,我不介意再背叛我爹----反正我的一生已经不会好了,不如趁我还活着,去做一些事,来弥补我心中的亏欠。” 宫蔷柳该信她么? 秦澈朝着宫蔷柳伸出了手臂,宫蔷柳看到她的手臂上淤青紫痕,她惊呼道:“这是什么?” “我爹打的。” 宫蔷柳抬眸同情地看着秦澈。 秦澈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她抹掉,那些泪水又夺眶而出,她哽咽道:“我娘当初送我到阴阳派,为的就是希望我能平安过一生,能离开我那暴戾的爹。” 宫蔷柳不解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你帮阴阳乔偷了太元功,应该是她的得意门生才对。” “的确如此……师傅为了奖励我,教我上乘的武功,还想要我接任她的掌门之位,可是----高处不胜寒,当我站在高处时,我才知道多寂寞。” 宫蔷柳目光逼人地看着秦澈:“你是不是为了他才回来的?”尽管有和暴戾的爹,但却内心还是有希冀,所以回到有大人的地方。 秦澈沉默了。 沉默就是默认。 “错过一瞬,就是一生。”宫蔷柳看着秦澈:“大人只承认你是他的师姐。” 秦澈的眼眶红了。 只承认是师姐。 不承认那些在一起的快乐。 秦澈看着宫蔷柳,声音有些沙哑:“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岂止不错----”宫蔷柳脸上溢开了幸福而满足的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谢谢你把他让给了我。至于你刚才和我说的,对不起,我不会感谢你,但是,你自己要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她知道大人的身份,那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威胁大人,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或许真如她所说,她后悔了,她做错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真要她跟这个秦澈和平相处,冰释前嫌,做好基友吗? 对不起,她没这么仁慈。 “我知道,我已不在乎这些----”秦澈苦涩地笑了笑:“为了让我爹和皇上相信我,我还必须得亲近他呢。” 宫蔷柳说得决绝:“我们不会配合你的。”难不成还要让她来照顾大人起居饮食,让她陪大人侍寝吗?不管她说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秦澈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她本不想告诉这位王妃自己的所有事情,可是。她也的确是不想伤害她,因为她是凤孤城喜欢的人。她已经伤害过凤孤城了,不能再一错再错了,秦澈勾唇道:“没事,我心中明了。” “那么,再见。”宫蔷柳转过了身,直接回绝情阁,这才刚跨进门,就看到林潼从床上坐起身来要下床---- 宫蔷柳冲了过去:“大人你做什么?” 林潼一把抓住了宫蔷柳的手臂,声音竟是难掩的激动:“听说她找你了?”他好担心好怕,好怕,好怕澈儿会说些什么话来刺激小东西。他年少时,就被澈儿伤得好彻底,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疼了好久。 现在澈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靖国公的长女!当真是想不到啊!他都没有对她隐瞒过自己凤孤城的身份,可她呢?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她隐藏得太深了…… 宫蔷柳将林潼扶回到床上:“两个女人在一起能干嘛,不就是争风吃醋么!” 林潼搀着她的手臂,生怕她飞走似的,他黑眸深邃幽然:“小东西,本座不知道她是靖国公的长女,本座被她骗了。” 宫蔷柳看着这个绝色妖孽害怕慌张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在乎自己了,她勾唇道:“我信你,信你!” “嗯?当真?”林潼还以为她要跟自己置气呢,他以为澈儿煽风点火了,可是,嗯,似乎不是这样? 宫蔷柳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真。” 似不放心似的,林潼信誓旦旦地保证:“本座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了。” 宫蔷柳嘴角噙着一丝笑,那笑凉凉的:“那你爱过她么?” 林潼看着宫蔷柳,承认道:“爱过也恨过。” “让她躺你边上,你会不会有反应?” 这下换成林潼冷脸了,他阴沉地看着宫蔷柳,五官冷硬,凤眸微眯了起来:“小东西,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存心让本座不痛快?”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一天,她是要气死他吗? 宫蔷柳脸上堆着笑厚脸皮地去抱住他,扬眸看着他优美的下颌弧:“呵呵,不要生气嘛,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男人都一个德行,不信秦澈若躺在大人身边,大人没反应。只不过,爱一个人,就得学会克制,男人的责任心很重要! “本座也这么随便和你说说,你开心吗?” 宫蔷柳摇摇头:“不开心。” “那你还说?” “我错了。” “哼。” “对不起嘛……” “不要抱着本座,离本座远一点!” “为什么?” “本座怕自己有反应……” “哈哈哈哈……”宫蔷柳笑哭了! 第221章 有情况 宫蔷对林潼说道:“大人,我想去看下赫连掌门呢……我哥哥给我的绿宝石,还没交给她。”那是哥哥沉重的托付。一定要亲手交给赫连贞。 林潼说道:“你一个人出门,本座不放心,等过几日,本座好了,再陪你过去吧。” 宫蔷柳却不从:“我还是不放心她呢----我哥哥为娘回天外天,我这个做小姑子的,总得照顾着嫂嫂。” 林潼想想也是,不管是柳笑笑,还是莫上邪,都是为了他的回天散解药在操心,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么一安排。还为他哥谋来一份亲事,也真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林潼妥协道:“等探子来报,弄清楚赫连贞所住客栈再说,你莫要着急。” “好!”宫蔷柳捏紧了手中的绿宝石:“不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可以一个陪在大人的身边,一个可以陪在娘亲的身边。” 林潼不以为然:“你若分身,可是要苦了本座了,本座各个都得操心。” 宫蔷柳笑看着林潼:“大人,我还挺乖。不会不听话。你干嘛弄得跟我娘一样紧张咯……” “你说呢?” 宫蔷柳摇摇头,装无知:“不知道,求告知?” 林潼伸出手指擦过她的唇瓣:“勾人的小妖精。” 宫蔷柳咬住了他的手指,舔了舔。 林潼眼瞳深邃:“你……” 宫蔷柳咯咯一笑:“你当初不是很喜欢我对你这样?!” “当初……”林潼呵呵笑了一下:“就是喜欢看你被本座欺凌的娇弱样子,感觉心中无比痛快。” 宫蔷柳翻了一个白眼:“果然很变态……”居然喜欢蹂躏她! 林潼唇边噙着邪恶的笑:“你不喜欢本座变态么?嗯?” “……”宫蔷柳起身:“我去陪白狐狸玩----” “站住!” 养伤的某人虽然行动不变,可是气场可是一点都不弱,宫蔷柳转过身看他,也不畏惧:“干嘛?” “本座还没问完话呢?” 宫蔷柳着急道:“那林大人你倒是快说啊!”贞史华才。 林潼正色道:“秦澈,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她骗走你师傅给你的太元功秘籍啊!”宫蔷柳冷哼了一声:“你藏得够深啊,林大人,居然让我从别的女人那了解这些……” 林潼眼中的尴尬之色稍纵即逝:“这不,想等做完这里的事。再带你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么!” 宫蔷柳冷哼了一声。 林潼踌躇道:“除了这些,她就没和你提起过其他师兄妹?” 宫蔷柳机智地问道:“该提起其他师兄妹吗?” 林潼面不改色,淡定得很:“随口问问而已!”这样说来。她就是没有对小东西说他的事情! “哦……”宫蔷柳转身去找奴兮和白狐狸了。 林潼看着她走出门,陷入了深思中,澈儿什么都知道,当初他毫无保留地对她坦白了所有,她若真是要对自己不利,只怕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不叫林潼,而是叫凤孤城。可是她居然没有说,反而做了他的侧妃,到底想干什么呢? 很想问个究竟,但是却不想看到她。 老死不相往来多好,何必弄得如此尴尬呢,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林潼也不去想这些破事了,他要谋划一件大事,这件事若是能做成,祀月教,就会灰飞烟灭。而,他的仇---- 似也能报了! 等报了仇,也能帮薄少救出魏轻尘,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尘埃落定,一切都要来一个了断! 宫蔷柳正在院子里面和白狐狸玩,金毛小兔好孤僻啊,自从小七走后,它就像是换了只兔子似的,也不跟长毛小兔斗嘴了。 花园里面,白狐狸追着长毛兔,奴兮坐干枯的草地上发呆。宫蔷柳将金毛小兔给抱起来,她拨了拨它的胡须:“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像得了忧郁症一样……” 金毛小兔睁大眼睛看着宫蔷柳,像是要表达什么,但是宫蔷柳看不懂:“你可以跟我说话啊?” 金毛小兔嗅了嗅,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宫蔷柳摸摸它的凉凉的鼻头:“不想说话就不说吧,我不勉强你咯!” 金毛小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往宫蔷柳的怀中缩了缩,宫蔷柳便将它给抱起来,她走着走着走到了石榴居。 石榴居的门是紧闭的,就连染染都不住在这里了,宫蔷柳想起了那时娘赠与自己凤翼灵和破魂银针的情景。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蔷柳好想娘亲呢。 娘亲是否也一样在想着柳柳? 女儿真是不孝……不能陪伴在娘的身侧。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宫蔷柳,都会把娘当成是亲娘的。 宫蔷柳站了一会,转身回了绝情阁。 这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赫连贞的落脚点,说是跟那唐宴楼的老板娘吕大浪住在一起---- 林潼看着宫蔷柳:“你若是不放心她,本座派人在客栈周围,护她周全。” 宫蔷柳听大人这语气,便知道他不肯让自己出门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未必比得上他的侍卫,也好,想到这里便欣然应允了。 到了晚上,宫蔷柳和林大人用晚膳的时候,还在聊秦澈会不会来凑热闹,可是吃完了,也没见她来。 “是我们把她想得太卑鄙?”宫蔷柳一直就是容易心软的家伙,恰逢白日里,她又和自己说了那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 林潼瞥了她一眼:“本座只要你记住,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宫蔷柳哦了一声:“经过林大人的提醒,本宫是不是应该抓了那秦侧妃,抽肠剥皮?” 林潼淡笑道:“你开心就好。” “林大人真毒真狠----” 林潼眯了眯眼睛:“本座本就是龇牙必报的小人,本座又何时反驳过?”其实就是吃定了他的小东西不会做出这种残忍事情来,所以才敢这样这般肆意说话,也是为了,安她的心吧。她很敏感,他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些介怀的。 澈儿,于他,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若有难,他不会见死不救;然,她若想要在他这里兴风作浪或者是敢伤害小东西,就休要怪他心狠手辣。 宫蔷柳耸了耸肩:“我竟无言以对!” 林潼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宫蔷柳不自觉地吟诵道:“亥城有美男,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绝色妖孽瞥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就落在了你这小东西手上,本座真是亏大了。” “虽然我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但我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女子,你看看你啊,遇上我后,你都越来越像个人了。身子也不冷了……” “那你又可知道林大人为了你放弃了绝世邪功?”薄少跨进来,手中一支绿箫碧翠。 林潼看一眼薄少,那眼神似带着警告,然而薄少全然不吃这一套,只是微挑了眉。 宫蔷柳看着薄少:“什么绝世邪功?就是那让自己身体冷透的武功?” 薄少勾唇道:“为了你,他冒了多大的险,你可知?若是被西伯侯发现,真的是万劫不复。” 宫蔷柳睁眸看着林潼,泫然欲泣:“大人……” 薄少道:“黑焱神功,不能动情,否则身体会被反噬,幸而你家大人,只练到第三层而已,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呜呜,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宫蔷柳奔到林潼的床前,握着他的手置于唇边:“原来是因为我,所以你才放弃了那绝世的武功……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样想来,他一开始就自己做过的那些事,都有了可以解释的地方,他因为不能对自己动情,所以一直克制压抑着,可是他还是对自己动了情,怎么办,瞬间感觉自己魅力好大啊。 林潼好笑道:“告诉你,然后又让你哭成泪人?” 宫蔷柳吸了吸鼻子:“现在还不是要成为泪人----” 林潼瞪了眼薄少:“废什么话?” 薄少挑了挑眉:“还不是为了促进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么,染染可是跟我说了一堆那侧妃的坏话,所以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咳咳……王妃,对不起了……” “看你做的好事?”林潼抚过宫蔷柳脸上的泪痕:“好了,好了,再哭下去,绝情阁都得给你淹了。” 宫蔷柳才不管呢,她就是容易被感动…… 薄少见状,忙闪人,真怕林大人跟他算账,这才刚跨出门,就顿觉对面有东西飞来,是只灰色信鸽,那信鸽立于薄少手背,薄少抓下来取下它脚上的书信。 薄少忙将信纸展开来,他面色变了变:“林潼,有情况。” 林潼面色冷凝,就连宫蔷柳也收住了哭声,一同看向那薄少。 薄少走到林潼的面前,将纸条递给林潼:“西伯侯的信。” 第222章 冤家路窄 林潼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言简意赅,但是也明确说明了。问他的黑焱神功是否登顶了---- 问什么时候杀皇帝! 问他准备怎么利用宫蔷柳身上的天灵力! 林潼将纸条卷成了一团,递给薄少:“烧掉。” 薄少将林潼递过来的纸条给烧掉,他走到林潼的身边:“打算怎么回给他?” 林潼顿觉有些头痛,他对薄少说道:“笔墨伺候。” 宫蔷柳一旁不敢说话,大人心思很重,不知那西伯侯又在给大人施加了什么压力? “小东西,扶本座起来。” 西伯侯的信,必须他亲自回,宫蔷柳只好将林潼给扶起来,将他扶到四方桌前:“大人,你小心点。” 薄少拿了笔墨出来。磨好墨,准备好纸条,将笔递给林潼。 林潼在上头写下:侯爷亲启,进来发生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拖延了进度,林潼有罪。近日养伤中,等复原之时,便是杀皇帝之日。至于宫蔷柳身上的天灵力,一直找不到召唤的方法。我还在寻找当中……请侯爷再给我一些时日。林潼敬上。 林潼等墨迹干了。将纸条叠了起来,他将纸条交给薄少:“明日送出去。” 薄少接过林潼手中的纸条:“你是怎么打算的?” “再过不久就是除夕夜----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宴请一些朝廷官员到宫中小聚,本座想在那个时候动手。” 宫蔷柳扳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除夕。” 林潼嗯了声:“那时本座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薄少凝了眉:“在宫中动手----不是最忌讳那两头食人怪吗?” 林潼看向薄少,狭长的双眸中闪过深沉光芒:“本座自有办法对付,只不过……” 林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一下。 薄少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林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蔷柳,这才看向薄少:“此事,本座还需要再深思熟虑一番,薄少你现在负责赫连贞的安全并给她送解毒药,还有帮忙将十五出生的女婴转移一些出去……” “解毒药已经差人送过去了,至于女婴已转移一些出去了,但是还剩下的部分。只怕是比较难,黑鹰到了亥城,祀月教徒今晚也大批进了亥城……” “这是要占领亥城吗?”宫蔷柳心塞道:“这个皇帝真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薄少忧心道:“若是接下来祀月教要抓女婴怎么办?你又不能公然对抗?” 林潼沉思着,确实不能公然对抗,以天狐大人(水门)一己之力,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万万不能让婴儿真正被抓进去。 “我有一个办法----”就在众人陷入困惑中时,不请自来的女子,手抚上了门框。 众人看去,竟是秦澈。 林潼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师姐就是师姐,入绝情阁如入无人之地,他们居然都没发现……真可笑。 宫蔷柳看着秦澈,她居然会有办法?好讨厌啊,第一场pk,就输给她了! 秦澈目光穿过珠帘落在了林潼的身上:“可否让我进来说话。” “不用。”林潼看也不想看秦澈一眼。 薄少劝说道:“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宫蔷柳知道大人心急如焚,因为他也和天下正派人一样担心着祀月教抓女婴的事情,秦澈有法子,说不定真能帮助她们,然她其实又不是那么希望秦澈来帮助他们---- 可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女婴儿,为了亥城的百姓,宫蔷柳又岂能自私地弃大局于不顾呢?她伸出手抚上林潼的手臂:“大人,就听听看吧?”而且也能验一验,这个秦澈到底安的什么心? 宫蔷柳劝说,林潼无名之火也压了一些下去,但是林潼没有说话。 宫蔷柳见他脸色微微缓和,这才敢对着门口站着的秦澈说道:“秦侧妃请进。” 秦澈走了进来,但是她其实并不开心,他是有多恨自己,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不怪谁,还不都谁她自己造成的后果么?秦澈走到了珠帘前,但是却未进去,她压低了声音说道:“黑鹰教主抓女婴,其实并不是为了练什么长生不老药,我倒是觉得他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我知道有一种邪门武功,食了女婴的血就能功力大增----” 林潼冷不丁地打断了她:“这点本座也想过了,不用你提醒。” 宫蔷柳挑了挑眉,绝情起来是毫不留情面啊,可想而知,大人又多讨厌秦澈了。 秦澈继续说道:“我跟我师傅行走江湖的时候,知道有一种药,若是让婴儿吃下,就会像是得了梅花病一样……” 宫蔷柳好奇,八卦地道:“梅花病是什么?” 薄少解释道:“就是身上长着跟梅花一样的血印……大片大片地,看着吓人。” 林潼终于又开了口:“你是想让亥城中的女婴吃这种药?若是女婴都得了‘病’,那黑鹰教主自然不会稀罕她们的血……” 秦澈点了点头:“是的,你们觉得我这个方法可行吗?” 薄少第一个赞成:“我倒是觉得不错,林大人你看呢?” 宫蔷柳听了也觉得好,同薄少一同看着林潼,注意着他的脸色。林潼蹙了眉:“你说的那种药,是什么药?” 秦澈说道:“我要再确定一下这药,以及这药是否会给女婴儿造成伤害。若是可行……你……”虽是站在珠帘外,但却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秦澈改口道:“千岁爷觉得可以这么做么?” 所有人都在等林潼说一声好。 就连宫蔷柳在这时候,也希望大人能答应,既可以救下那些无辜的宝宝,又能不让大人为难。 林潼看向薄少:“薄少你做决定吧!”他朝着宫蔷柳伸出手:“扶本座到床上去!” 薄少意会,拿着绿箫朝着秦澈这边就走了过来:“秦侧妃,这边请……” 秦澈望了一眼林潼的背影,孤绝冷傲的人,一点都没变,即使是做九千岁,骨子里的骄傲却也还是改变不了。 秦澈随着薄少出了门,她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宫蔷柳扶着林潼躺下:“不要动怒啊,伤肝的----” 林潼扫了她一眼:“吃了那生血肝,本座的肝好得很。” “哎----”宫蔷柳让他躺好,给他盖好了锦被:“大人哦,你反应这么激动,是不是代表你在乎啊----” 她这话才说完呢,他就抓住了她的手,是牢牢握住那种,看着他眼中的一丝仓惶,她另外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我知道你当她是路人了,我亲爱的大人,你不用这么敏感……” 林潼的青丝长发,铺就了一枕头,像墨莲一样散开,他看着她道:“本座没有做错!”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都说男人像小孩,真的一点都不假好么?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谁说你错了,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 林潼嗯了一声。 “我去打水给你洗脸好么?” 林潼道:“好。” “真乖!”宫蔷柳起了身,她出了绝情阁,将奴兮叫了过来去打热水,等奴兮走后,宫蔷柳蹲在了她的白狐狸旁,查看了一下它脚上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宝贝儿,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们睡一起吧。” 白狐狸热情地摇了摇尾巴。 宫蔷柳摸了摸它的脖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那哈撸要觊觎呢……呵呵……” 白狐狸听到哈撸两字,伸出右前爪踢了踢,好像是在说自己不喜欢哈撸。 宫蔷柳摸摸它的脸:“我们家宝贝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要配英俊无比的狼----” 白狐狸摇了摇头。 宫蔷柳失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嫁人啊?” 白狐狸又点头,不嫁,一辈子跟着主人。 “好好好,白狐狸喜欢,怎么样都可以----”宫蔷柳将白狐狸给弄进了屋子,它现在身子大了许多,不过幸好绝情阁也大。 林潼看着白狐狸,说:“让它去楼上睡,楼上地方宽敞点,它睡得也舒服。” “好!”宫蔷柳将白狐狸给弄上了楼,没想到这个林大人,还真的是很细心呢,对她好,对她的家人也好---- 她这算是嫁对人咯? 嗯,女人这一生,就是得嫁好,不然若是步了她上一世的后尘,可是要连性命都得搭进去的。 宫蔷柳从楼上下来,蹭蹭蹭地跑到了林潼的身边,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亲。贞史叼号。 猝不及防的林潼顿觉怪怪的:“你作甚?”林潼觉得她有点不正常了……怎么这么饥渴…… 宫蔷柳笑呵呵地看着他:“爱你咯!” 林潼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本座还以为你……” “我怎么了?”宫蔷柳挠了挠头:“哦我知道了,林大人你好邪恶啊……改名叫林邪恶得了……” “你敢!”什么林邪恶,这是要毁他么? 宫蔷柳肚子笑痛了:“其实叫林平之也不错----” “林平之是谁?” “跟你一样,挥刀自宫过!” 林潼起了身,却因扯动了伤口,脸上肌肉都抽搐了起来,宫蔷柳吓的马上飞奔过去:“不要动啊,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林潼单手就将某人给推到了床上,他的手横在她的胸口上:“再给本座淘气一个试试看?” 宫蔷柳捂住唇:“唔……不说了……” xxxxxx 福来客栈 月上柳梢头。 赫连贞正在调息,服下了林潼送来的解毒药,顿觉身子舒畅多了。先前不管她怎么逼毒,都逼不完体内的毒---- 身边的静丹说道:“掌门,这个九千岁还真是什么宝贝都有,先前还以为他要加害我们呢!” “作为武林正派,本不该和他有过多的纠缠,可是我身上有使命,要帮助蓝三少一起救女婴,所以不得不吃下他送来的解毒药。”说到这里的时候,赫连贞心中倒是有些气恨,那个蓝三少不知影踪,那个莫上邪也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 倒不是特别挂念着谁,而是她们玉女派的力量也不足以对抗祀月教啊! “赫连姑娘,你好些了吗?” 门外的人是吕大浪。 “吕掌柜,请进----”赫连贞气沉丹田,调节好了气息,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只见吕大浪手中拎了个竹篮进来,那篮子里盛有苹果和橘子。 “你们这些姑娘家行走江湖也真是不容易,我从小就钦佩武林女侠!”吕大浪说着将果子篮递给了元舒。 “吕掌柜太客气了----”赫连贞示意静丹给银票,静丹拿出几张银票走到了吕大浪的面前:“吕掌柜,因为救女婴的之事,砸了你的唐宴楼,这是我们玉女派一点心意----” 吕大浪挥了挥手,大喇喇地说:“不用不用,我有的是银子,一个唐宴楼,还垮不了……” 一旁的元舒道:“哈哈,吕掌柜好豪气!” 赫连贞脸上也染了笑意:“吕掌柜,你还是收下吧。” “不要不要,以前赚钱是为了养儿育女,如今赚钱,是为了图个开心……”吕大浪看着赫连贞:“倒是你们,自己身上留着点银子,以后好办事。“一男音厚脸皮道:“这么推来搡去的,不如给我吧!“是谁这般见钱眼开?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麦色肌肤的酒窝男子,吕大浪一拍大腿:“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位坐在魔教对面的公子……当时出了事,你就跑了!” “呃……”苏浅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他呵呵干笑了一下:“在下当时有事,所以----” 赫连贞朝着苏浅墨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是当时那位帮我掩护的黑衣人?”声音太像,不得不怀疑! 苏浅墨忙摇头:“不,不是我,姑娘肯定是误会了。” “欧阳明月!” 就在众人纠结他是不是黑衣人侠士时,一道凌厉的女音,响了起来。 欧阳明月转身看去,竟是……江南九怪,他们居然也住在福来客栈!真是冤家路窄…… 第223章 龙鳞信镜里的信息 欧阳明月旋身看去,竟是……江南九怪,他们居然也住在福来客栈!真是冤家路窄…… 而那个女音自然是鸢纸娘。她持夺魂圈冲了过来:“欧阳明月,当日若不是你从我们手中劫走宫蔷柳……我们七王爷也不会死都没……”她说到这里,心痛了起来,多么可爱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说没就没了…… 欧阳明月看着鸢纸娘等人:“你们七王爷又不是被我杀死的,你们不是应该去找那个水门算账么?” 鸢纸娘不可思议道:“水门不是死了么?” 他们刚到亥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不是那只花姑兽放了他们,他们江南九怪还不知道要被围困几时,真是太丢人了。一趟寒山行,江南九怪的名声都毁尽了。 “哈,说来也奇怪,那个水门,又死而复活了……简直就跟九命猫妖一样!”苏浅墨说到此的时候,自己也是愣了愣。九命猫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九命猫妖……”赫连贞看向苏浅墨:“明月公子,水门真的有可能就是猫妖……否则要怎么解释,死而复活这四个字?” 红毛怪的霹雳雷“彭”的砸在了地上,他头上的两根角也显得格外狰狞凌厉:“一定要杀死她,为七王爷报仇雪恨!” 鸢纸娘也攥紧了手中的夺魂圈:“是,一定要杀死水门,否则。我寝食难安,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七王爷笑的样子,太心痛了。”纵名女弟。 鸢纸娘激动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行动怎么样?” 红毛怪眯了眯眼睛:“我看可行。” “诸位,你们觉得自己是那水门的对手吗?”苏浅墨不是故意泼冷水,这些人死活其实都不关他的事,他就是觉得这些人都是一根筋,有勇无谋。 赫连贞说道:“各位侠士,明月公子所言极是。魔教中人,太难对付,今日我们虽救下女婴,但我们玉女派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还希望各位大侠冷静下来。跟我们一起对付魔教。” 鸢纸娘冷声道:“我们要杀水门,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效忠于七王爷,不会做什么除魔卫道的高尚事情!江湖有什么好,所谓的狭义正义之士,难道就真的都是好人吗?” 静丹冷嗤了声:“所以注定你们江南九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小女娃,怎么说话的呢?”鸢纸娘冷了眸,瞟向赫连贞:“这就是赫连掌门教出的好弟子?” 赫连贞皱了眉:“静丹,不得无礼。” 静丹低垂了头退到了赫连贞的身后。 赫连贞苦口婆心地看着鸢纸娘等人:“我见识过水门的厉害,尤其是她的散魂圈,可至魂魄飞散,诸位一定要小心。” 鸢纸娘指着苏浅墨道:“等我们杀了水门,再来找你欧阳明月算账!” 苏浅墨面无改色,唇边一直噙着一抹笑意:“明月就此恭候各位大驾。” 赫连贞看着鸢纸娘、红毛怪等人撤离了去。她看向欧苏浅墨道:“江南九怪似乎栽在公子手上过?” 苏浅墨这下是想否认也不成了,只哈哈了两声打马虎眼。 赫连贞客气礼貌道:“看来公子的确就是唐宴楼中的黑衣侠士,赫连贞在此谢过公子出手相助----” 吕大浪笑了一声:“男才女貌,挺般配的。” “即使是配,也是配我们家公子。” 众人朝着门口看去,赫连贞勾唇道:“诗姑娘……”诗莹雪在,可莫上邪不在,可她在,是不是代表她知道莫上邪的行踪。 诗莹雪一脸冷脸敌意地看着苏浅墨:“谁若是敢觊觎赫连掌门,就是与我家公子作对。” 吕大浪一头雾水:“哈,我错过什么了吗?这位姑娘的公子又是何人?” 苏浅墨扬了扬眉,他看向冷漠杀手诗莹雪道:“这位女侠,似乎多虑,本公子已心有所属……”嗯,只是不喜欢赫连掌门这个类型的,所以随口胡诌的。 吕大浪赶忙来圆场:“哈哈,都是我的错,我胡口乱言,大家都不要当真,明日我做东,请大家吃好的!”说罢,她就自动退了出去,感觉这里硝烟弥漫呀! 静丹冷笑道:“玉女派掌门,又不是物品,岂是你们这样推来让去的,小心我不客气了!” 冷面杀手诗莹雪对于静丹的警告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她心中明了静丹就是那种没什么本事,但却总是心高气傲的样子。 “好了,都是误会一场,玉女派不会破坏门派规矩,还望各位以后自重说话!”赫连贞看着诗莹雪,关切道:“诗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当时还是为了救她,所以她才受伤的。 诗莹雪性子冷,只说了:“没事”二个字。公子传信给她,说是去了天外天,要她保护赫连掌门的安全,她匆匆就从东方阙出来了。 “静丹,你去帮诗姑娘准备一间厢房。”赫连贞只开了静丹元舒等人,这时屋内就只剩下三人。 赫连贞看着苏浅墨道:“明月公子前来可是有事?”相信他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 “也没什么大事……”苏浅墨眸光闪了闪:“就是想问问赫连掌门,知不知道,那位背着箭羽的姑娘是谁?明月觉得她箭术不错,想要讨教一二。”那位女兄弟给他的印象的确深刻,竟比他的骑射队还要厉害,他心中自然是钦佩。 赫连贞凝了眉:“其实我也不知……” 苏浅墨眼中隐隐闪过失望,他哦了一声,这才失落道:“那明月先告退,赫连掌门好好养伤。” “多谢公子。”赫连贞将苏浅墨给送走,她关上门,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问诗莹雪莫上邪的消息。 转了身,就听诗莹雪说道:“公子回天外天找他娘亲去了----十万火急,所以没跟你辞别。” 赫连贞微愣,她淡淡地道:“他去做什么,做什么事,我不关心。”其实是很不想承认内心的变化,可这几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得特别敏感。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她是玉女派的掌门,不可能喜欢上那个登徒浪子的。 诗莹雪对于赫连贞的反应,也没说什么,她只说道:“公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失手过。” “你----”赫连贞对着这个冷漠性子的诗莹雪竟无语,她觉得自己也是计较就越是在乎,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对了,月十二让我带话给你,三少有了新计划,他说现在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消息。赫连掌门,你好好养伤,诗莹雪先告退。”诗莹雪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赫连贞看着窗外的月,皱起了眉。剪不断,理还乱。 青绝府绝情阁 林潼枕边的龙鳞镜冒出屡屡青烟,似有情况。 宫蔷柳拿过龙鳞镜:“大人,怎么了?” 林潼拿过龙鳞镜:“似乎是天狐大人那边有情况?” “大人你这是神镜吗?”宫蔷柳觉得这宝贝好厉害,怎么又能制造幻境,还能知道天狐大人的情况。 林潼说道:“不然要怎么和天狐大人联系呢……天狐大人来的那晚,本座留了她一滴血在龙鳞镜中。” 宫蔷柳还没追问为什么,目光已经被龙鳞镜里的画面所吸引了:“大人你快看,这不是江南九怪吗?” 林潼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是江南九怪,要杀天狐大人。” 第224章 我尘们都是尘土 江南九怪要杀天狐大人,宫蔷柳心中焦急:“大人,他们这是要为小……要为七王爷报仇。可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水门已经死了,现在这位根本就不是……怎么办……” 林潼一眼看穿了宫蔷柳的心思,他直言道:“你担心的是江南九怪?” 宫蔷柳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看穿了,她不自觉地咬了一下下唇:“大人……” 林潼睿智道:“若七王爷在世,肯定不希望江南九怪出事。现在他不在了,唯有你为他牵挂。” 也许很玛丽苏吧!宫蔷柳这样自嘲道,可是她内心确实是这样想,小七是为了她才走掉的,那她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去保护他在乎的人。 尽管她对江南九怪根本无爱,可是至少这样还能减轻内心的亏欠! 林潼看着龙鳞镜:“可是江南九怪根本就不是天狐大人的对手,天狐大人身上肩负着帮我们除魔教的重任。不可能对江南九怪心慈手软……否则被黑鹰教主发现一切都功亏一篑了,这个风险太大,本座承担不起!” “嗯……”宫蔷柳也知道大人的顾虑,宫蔷柳跟林潼一起看着龙鳞镜里的一切,江南九怪和天狐大人已经打起来了,她想不到任何止损的办法,这时,床边的金毛小兔一直在原地跳动,很着急的样子,宫蔷柳伸出手将金毛小兔给抱了起来:“你怎么了?” 金毛小兔在宫蔷柳的手中,但是视线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龙鳞镜上,这一举动就连林潼都觉得古怪。 宫蔷柳和林潼相互对望了一眼,宫蔷柳伸出手摸着金毛小兔的身子:“怎么了……气息喘得这样厉害,说话呀!” 这时,那只长毛小兔蹦跶了过来。仰起了高贵的头颅说:“主人,金毛小兔已经不是我的小伙伴了!” “啊?”宫蔷柳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明白,她看向金毛小兔时,就看到金毛小兔噌的一下跃了出去---- “长胡子!”宫蔷柳大喊一声,可是金毛小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了林潼的龙鳞镜中---- 宫蔷柳抚着龙鳞镜,她就只看到金毛小兔在里面一直跑一直跑,而且是朝着水门的方向跑去! 林潼喃喃:“它不是长胡子----”纵助华划。 宫蔷柳太过震惊。已经做不了任何的思考,双手扒着龙鳞镜:“它是谁,我最近总觉得它特别的忧郁啊……大人……” 林潼也想不清楚,好端端的一只兔子,怎么跑到他的龙鳞镜里面去了,他微蹙了眉看着龙鳞镜。 水门几乎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将江南九怪打得落花流水,看着东倒西歪的江南九怪,水门冷声道:“你们这几人,竟如此不自量力,今日我就成全你们上西天!”水门手心生出一团紫色光圈,那光圈越来越大,这一次,她是要用散魂圈对付江南九怪,一次杀尽九人! 江南九怪已筋疲力尽,没有多余的气力对抗水门---- 红毛怪问着其他几位道:“看来今日我们是躲不过了。跟着七王爷一起去,也好!” 滴血穿、梦里刀客、七步笑等人纷纷回应:“死又何惧!七王爷不嫌弃我们,还当我们是长辈,我们今儿个为他死,也值!” 绝情阁床上,林潼握住了宫蔷柳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小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也许江南九怪命数已尽。” 宫蔷柳听到命这个字的时候,心被猛地扎了一下,前几日她和阿离也在说命的事情。大人也信命么,也是,他经历了那么非人的遭遇,不说命运又如何解释?她紧张地看着龙鳞镜,只见散魂圈承载巨大威力几乎掀起了众人的衣服---- “轰----” 水门推出了手中的散魂圈,说时迟,那时快,镜里镜外的人看到那只金毛小兔一跃而起,小小的身子扑向了散魂圈!!! “小七……”宫蔷柳魔障了一样,瞬间喊出了凤秋溪的名字,她眼眶都已经泛红,这一幕和小七离开的那一天多么相像啊!宫蔷柳攥紧了龙鳞镜的边缘,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小七,小七!” 可是镜里的人儿听不到…… “小东西冷静点!”林潼包裹住了宫蔷柳的手,他看着她心痛纠结的样子,心也痛了。 宫蔷柳挣扎地看着林潼:“大人,是小七啊……” 林潼看着泪眼婆娑的她,他说:“我知道。”林潼此生经历过很多事情,但却唯这一件超乎了想象。 水门收了手,她看着重重摔落在地上的金毛小兔幻化成了一道人形,她蹙了蹙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秋溪:“七王爷?” “七王爷!”身负重伤的鸢纸娘朝着凤秋溪爬了过去,她紧张而激动地道:“是我们的七王爷吗?” 凤秋溪整个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迹,他费力地用手肘撑在地上,他看向水门喘息道:“水护法,不要杀他们----” 水门眼眸深深。 红毛怪跑到了凤秋溪的面前,他搀扶住凤秋溪的手臂:“七王爷,真的是你?” 凤秋溪白着一张娃娃脸看向红毛怪:“怪叔叔……我……也不知道……我进了长胡子兔子的身子里面……可是魂魄不全……” 水门似明白了,她说:“七王爷,你还有最后一丝魂魄!” 众人大惊,这时鸢纸娘已在铁皮骨的搀扶下到了凤秋溪的身边,她紧紧地抱住了凤秋溪,激动道:“七王爷,你挺住,你挺住,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水门拂袖道:“来不及了,他的最后一丝魂魄,为了救你们,又中了我的散魂圈!” 鸢纸娘大哭了起来:“老天,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交换!” 凤秋溪伸出手抓住了鸢纸娘的手臂:“纸娘……没……没事呢……小七……没事……是小七……不好,再一次……让你们难过了……” 此时的江南九怪已经全部围在了凤秋溪的身边,除了嚎嚎大哭的鸢纸娘,其余的一些汉子红眼眶的红眼眶,还有几个不忍看的。 “小七----”宫蔷柳的泪水滴在了龙鳞镜上,直接穿过龙鳞镜落在了凤秋溪的眼角。 凤秋溪抬眸看着天空,可是什么人也没有看到,他知道那是谁的泪水,也知道谁在看着自己,他缓缓看向鸢纸娘:“纸娘……答应小七最后一个愿望吧……” 鸢纸娘已经哭得不行了,她哽咽着点了点头:“七王爷你说----” 凤秋溪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下一世不知是百年,还是千年……” “我流连尘世……可又不得不离开……” “我喜欢你们,却也还是得离开……” “我放不下,可我还是要离开……” 鸢纸娘呜呜地抱着凤秋溪,为什么要对这个孩子这么残忍呢,他们不听赫连掌门的劝,结果呢,结果真正害死了七王爷!好恨啊,好痛啊! 龙鳞镜外,宫蔷柳埋首在了林潼的身上:“我一直努力里想要抓住他最后一缕魂魄,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附在了长胡子身上,怪不得它最近变得这么不一样……” 林潼叹了声气:“他是凤家人里面,最不一样的一个。”一直想要杀的人,没想到现在却对他钦佩了起来。 宫蔷柳双手捧着龙鳞镜,手都微微抖着,林潼不想她看,可是她颤着声音道:“让我再看看小七吧……以后就真的看不到了……” 林潼不忍她难过,不忍她伤心。 他便默许了。 宫蔷柳伸出手抚摸着龙鳞镜的凸起的镜面,看着是摸到了凤秋溪的脸,但其实是摸到镜片。 凤秋溪有气无力地说:“纸娘……帮我去看看我的母后……”他将身上的一块金镶玉佩拿出来递给鸢纸娘:“帮我把这个给我母后,告诉她,放下仇恨,才得快乐。” 鸢纸娘哭着点头:“好好好,我帮你告诉太后!” “还有----”凤秋溪目光看向着天空---- 而镜子这头的宫蔷柳便是看到凤秋溪在看向着自己,她为什么没有发现金毛兔就是小七,为什么就是没发现呢!小七先前和金毛兔能对话,一定是金毛兔保住了小七的最后一丝魂魄,可是她居然没发现,若是发现了,是不是就可以帮小七重生! 凤秋溪伸出手探向空中---- 宫蔷柳伸出手落在了凤秋溪的指尖---- “蔷柳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们若是可以……帮我保护她……不要伤害她……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鸢纸娘含泪说好,就在她刚说完这个字时,凤秋溪露出了一个最天真无邪的笑。 “但愿来世,还能认识你们……” 凤秋溪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这一次,是永别的离别,今生,再无凤秋溪,也再无小七了。 我留恋尘世,可是尘世却已容不下我---- “小七!”宫蔷柳使劲扒着龙鳞镜面:“小七你不要走,不要走!小七回来呀,小七!” 林潼搂住她的腰:“小东西……人只能顺天。” 宫蔷柳使劲地摇着头:“我不信,不信……” 林潼看着她伤心欲绝几乎癫狂的样子,点了她的穴道,情绪激动的她缓缓躺了下来,林潼让她躺在自己的身边,他看着龙鳞镜,只见凤秋溪的身体成了那只金毛小兔,然而,金毛小兔也不会再动了。 这一次,是彻底不在了。 水门睨了众人一眼,转过了身,恰好看到黑鹰一脸深思地站在那看着,她勾唇道:“师兄。” “嗯。”黑鹰看了一眼几人,他说:“你过来,本教主有话和你说。” “好。”水门扭着水蛇一样的身子,缓缓地朝着黑鹰教主走去,她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之所以不杀江南九怪,也是因为七王爷的托付,这样黑鹰这边应该也能说得过去了。 林潼看到江南九怪将金毛小兔的尸首给抱走了…… 他盖住了龙鳞镜。 目光落在了宫蔷柳的身上,若是知道,是这样的事情,他就不会让她再看龙鳞镜了,她又得再伤心一次。 林潼目光一瞥,正好对上长毛小兔泫然欲泣的眼神,他微怔住,伸出手:“过来。” 长毛小兔跳上了床,蹦跶到了他的手中,林潼托着长毛小兔道:“你是不是也在难过,长胡子不会再回来了。” 长毛小兔点了点头,一个人……不,一只兔真的感觉寂寞如雪。 林潼摸了摸它的兔头:“好好安慰安慰小东西。” 林潼将长毛小放在了宫蔷柳的身侧,长毛小兔趴了下去。 林潼靠在床上,却不准备睡觉,室内的烛火投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绝色妖颜也笼上了愁云。 除夕这一战,他只知,他不能输。 只有赢了,才能给小东西未来。 以前的他还能拼死一战,不怕玉石俱焚。而如今,他身上有了责任,所以要为自己谋后路。他看着边上的宫蔷柳:“这一路,死了太多人了,一直在等一个契机,却不想这个契机是你送到我身边来的,一个人,真的能改变另一个人。” xxxxxxxxxxxxxxxxxxxxxxx宫蔷柳醒来已是翌日早晨,昨夜犹如梦一场,但她却知不是梦,一转眸,就看到了靠在床上的林潼,手中拿着一本账册。 “醒了。”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她腾地坐了起来,看着枕头边上那块龙鳞镜,她咽了一口口水:“他……” 林潼转眸看她:“你都知道了。” 宫蔷柳眼眶中的泪水又要溢出来。 林潼叹了一声气:“已是无可挽回的事实。” 无可挽回了…… 宫蔷柳垂眸,这种感觉好虐心,以为小七不在了,可是居然又亲见他活了过来,可是结果都一样,一样悲哀。 林潼握住了她的手:“小东西,记着本座今日的话,若有朝一日,所有人都离你而去,记着,本座会一直守在你身旁。” 宫蔷柳抬眸,长睫如蝶翼煽动,她有几分迷茫地看着林潼:“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潼执起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你记住就好,很多即将发生的事可能都是未知……但这是本座唯一能给你的承诺。” 宫蔷柳看着林潼:“除夕之战,大人有几成把握?” “不知道皇帝的食人怪到底多厉害,所以本座也说不准。”但是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惹怒了西伯侯,后果不堪设想。 宫蔷柳回握住他的手:“除夕夜,我跟你一起去。” 林潼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但其实他内心早就打好了算盘,他勾唇道:“留在本座的身边,才能保你周全。” 宫蔷柳点了点头,但是她才不信她的大人会带她一起去,她的大人不能完全信任的!那么危险的地方,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的! “小姐,姑爷,用早膳了----”奴兮拎了食盒进来。 宫蔷柳忙爬下床:“奴兮我来帮你!” 洗漱完毕,宫蔷柳给林潼装好了早膳,可是她一点都吃不下,本来是两只兔子,现在长毛兔边上空了。食不知味,但是又不想让大人为自己操心,所以不断地做着咀嚼的动作,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林潼看她这个样子心里面难受,可是他却生不了气,想当初他是那么看不起凤秋溪,一个太后偷情生出的孩子,凭什么做大梁尊贵的七王爷。而他作为真正的四皇子,却只能以阉人身份忍辱偷生。 他心中怎么能服,可现在,他的想法也不一样了,凤秋溪和凤秋奕到底是不同的,他虽然无知,但其实还是善良的。 臻元太后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么---- 她和皇帝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大人----秦侧妃求见。” 容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 奴兮见姑爷发着呆,便又重复一遍:“姑爷,秦侧妃求见。” “传。”沉浸在悲伤中的宫蔷柳倒是先反应了过来。 林潼深深地看了宫蔷柳一眼,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为了他的复仇大业,为了铲除祀月教,竟能接受澈儿的帮助---- 秦澈换了一身行头,穿得倒是朴素,她手中拿着一个红木盒子,她依然是站在珠帘外,不走进去。 宫蔷柳哑着声音道:“秦侧妃,可是查到了那梅花病的药?” 秦澈道:“我连夜查过,但是医书上没有记载----我凭着记忆,根据当时的药师方子,试了一宿----” 对于秦澈的记忆林潼丝毫不曾怀疑,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当初就是这么盗走他的太元功的。 宫蔷柳穿过珠帘到了秦澈的身边,她目光落在了秦澈的红木盒子上:“你练出来了?” 秦澈打开了红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撮撮的药。 宫蔷柳看着这些药,好像是用东西千锤百炼一样炼出来的,她抬眸看着秦澈的眼睛,一夜未眠,就为了帮她们做药,以至于她的双眼都肿了。 秦澈抓起一些药来,她看着宫蔷柳:“因为没有炼丹炉,所以就出了这种药,若是要给女婴儿们吃,我还需要炼丹炉,和三天时间。” 宫蔷柳抓起一些放在鼻上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药味,她狐疑地看着秦澈:“你确定这个有效?” 秦澈说:“我服用过了。” 宫蔷柳颇为震惊地看着秦澈,她居然还以身试药?她小声道:“那你感觉怎么样?” 秦澈掳高了自己的衣袖---- 只见那雪白的手臂上,全部都是梅花血印,像是被人狠揍了好几顿。 宫蔷柳伸出手抚上秦澈的手臂:“你的手……” 秦澈解释道:“这种药吃下和梅花血病差不多,梅花血病医治不好的,魔教中人一定不会用女婴的血。” 珠帘内的林潼道:“蓝……秦澈,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本座如何信你?” 宫蔷柳和秦澈,同时看向珠帘后的林潼,就连奴兮也看着。 秦澈将药放回到红木盒里面,她好脾气地合上红木盒:“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药留在你们这里----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让神医过来查验。” “哎----”宫蔷柳看着匆匆离去的秦澈,也觉得她好可怜,她辛苦了一宿,到头来还要遭林大人冷言冷语。 等等等,她这就被收买了吗?要记住,她可是小三啊!宫蔷柳捧着那个红木盒,她吩咐奴兮去请江鱼鱼,等奴兮出去了,她步到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我们这样对她……” 林潼看她一眼,转过脸高冷道:“本座不想听。” “脾气好坏!”宫蔷柳伸出手将他的脸给扳过来:“这样一个绝色美男,冷着脸,真是暴殄天物!” 林潼的手覆在了她抱住自己脸的手上:“你呢,心里面难过,还要来安慰本座,蠢不蠢?” “大人不生我气么?”我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伤心哎。 林潼冷哼道:“一个黄毛小子,跟本座又有什么可比性?” 是啊,没可比性。 也无需对比。 大人是大人,小七是小七。 宫蔷柳释怀了,是她把大人想得太卑鄙了!他明明很宠她,她凭什么以为大人会因为自己为小七伤心而吃醋生气呢? 和大人之间,永远都不想要狗血的误会。 不一会儿,江鱼鱼便过来了,林潼查问了一番江鱼鱼,江鱼鱼查过那红木盒里头的药没有毒。 林潼对秦澈始终都是不放心,他让江鱼鱼一起帮秦澈炼药,人命关天,万可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等江鱼鱼走后,宫蔷柳拿了凤翼灵说是要去看赫连贞,林潼看着她,这个小东西不找点事情做,就真的是不安生,其实他也懂,她是心里面又在为凤秋溪难过,他现在又不能出去,伤口恢复得不理想,先前又起来走动扯动了伤口,林潼沉吟了一会:“让薄少和墨染夏陪你去。” “谢谢大人!”她觉得自己真是一天一个想法,昨天还同意说等他伤好了再陪自己一起去的,可是现在又有了新想法,也真是要感谢大人对她的包容,明明他就只有二十岁啊,不过古人的二十岁不可同日而语。 薄少走前,林潼还特意交代了一番,怎么样的王妃带出去,就得带怎么样的王妃回来,薄少忍不住调侃:“现在你的眼中就只有你的王妃了,我们都是尘土。” 墨染夏揪着自己胸前的火红小辫子笑道:“好可惜哦,如果不是太监该有多好啊!” 宫蔷柳尴尬地笑了声:“没关系,太监我也爱,我家大人怎么样,我都喜欢!” 这话可是说到某人心坎上去了,林潼的一声“嗯”尾音拖得长长的,也算是调教出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吧。 薄少和墨染夏与宫蔷柳一起出府,当然还有白狐狸奴兮陪伴,咒儿一直在修炼中,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了。 宫蔷柳等人出府,往福来客栈而去。 5第225章 “蔷柳----薄哥哥说我们很快就能回西域了,好开心啊,感觉还是生活在自己的国土自在。”一路上。染染兴致很高,她几乎是连走带跳的,火红色跳跃的辫子青春张扬肆意。 宫蔷柳看着染染愉快的样子,嘴角扯了扯,这么说救出魏清尘有望了?难道是除夕一站?她说:“是啊,哪儿好,都不如家乡好。” 墨染夏看着宫蔷柳,认真地看着她:“蔷柳你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呢,怎么了呀,出什么事了?” 宫蔷柳要怎么解释小七的事情?有一种绝望里生出的希望,继而这种希望又破灭了。她抬眸看着墨染夏:“染染……我没有事。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身子不舒服……”墨染夏伸出手覆在宫蔷柳的额头上:“不烫啊,蔷柳你哪儿不舒服啊,要不我们先回复找大夫看一下啊!” 奴兮也上来附和道:“是啊,小姐,奴兮看你气色一点都不好,要不我们先会回府,改日再去看赫连掌门。” “不,我没事!”宫蔷柳越过二人走在了前面,白狐狸飞快地跟上去,跟在了主人的右侧。 一人。一雪白大狗,在这苍茫天地间,却也显得一样渺小,宫蔷柳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清冷,墨染夏看着奴兮:“奴兮,你们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奴兮勾唇道:“她最近和姑爷也很好,没有不愉快啊!” 薄少知道一切事情,然而有些事情却也还是不方便说,即使这个纠结的人是染染也不行。 薄少五官清俊从容,他道:“让她一个人独处一会,我们后面跟上就是了。” “好呀!”墨染夏伸出手挽住了薄少的胳膊,抬眸,一双闪亮的眼睛里深藏着缱绻柔情。 薄少睨了她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但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奴兮被落下了,孤零零的好难受哦。奴兮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臭十二真的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说出现就出现,说不见就不见,当她奴兮是猴耍吗?简直太过分了!等他回来找她,她也不要他了……呜呜呜…… 眼看就到了福来客栈,宫蔷柳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看到薄少和墨染夏这对cp慢吞吞晃悠而来。 而身后的奴兮,却一脸的愁眉苦脸,知她心事,却不知要如何帮她,宫蔷柳看着薄少和墨染夏携手从自己身边走过,她站在那等着奴兮。 奴兮低垂着脑袋,走到宫蔷柳面前也不自知,而是撞了上去,奴兮慌忙抬头:“小,小姐……” 宫蔷柳握住了奴兮的手臂:“奴兮!” 奴兮抬眸看着宫蔷柳。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小姐----” 宫蔷柳心疼,她伸出手将奴兮边上的鬓发别到耳后:“奴兮,你都瘦了好多了。” 奴兮看着宫蔷柳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奴兮是不是很没出息?” 宫蔷柳拿出自己的玉簪花手帕给奴兮擦眼泪:“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墨染夏也在一旁安慰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奴兮要加油哦!” 奴兮又哭又笑,擦去了眼泪,说:“两位小姐说得对,奴兮会振作起来的!” 宫蔷柳牵着奴兮的手:“走,我们去找赫连掌门!” 奴兮嗯了一声,虽然是个下人,可有小姐待她情同姐妹,知足了。白狐狸似也知道奴兮不开心,上来拱了拱她的身体,奴兮终是笑了出来。没有爱情,生活还是要继续啊。嗯,奴兮要振作起来呢。 几行人便一同进了福来客栈,到了赫连贞所住的客房,静丹站在门外,本就对宫蔷柳有嫌隙的她,当即冷了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静丹的声音惊动了隔壁房的诗莹雪,诗莹雪开了门看,一看是宫蔷柳,公子和她说了,宫蔷柳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虽是公子的妹妹,但是诗莹雪脸色眼神都还是冷淡的,她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朝着宫蔷柳这边走过来。 墨染夏情不自禁道:“好酷的杀手姐姐。” 冷艳诗莹雪扫了一眼墨染夏未置一词,而是走到了宫蔷柳的面前,她对宫蔷柳说道:“公子一切安好,他若是到了边番,我会告诉你。” 嗯?墨染夏和奴兮都没听懂---- 公子是谁? 宫蔷柳看着诗莹雪,她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拉着诗莹雪走到了一边:“你的伤怎么样了?”犹记当晚,她阴差阳错中了小七的狂澜功。 诗莹雪回道:“行走江湖的人,受点伤都是正常。” 如此说来,看来她也是没事了,宫蔷柳便也放心了:“那就好!就知道你一直跟哥……跟莫公子一起,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诗莹雪勾唇道:“诗莹雪。”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少说一个字,便是这样干脆利落。 宫蔷柳叹道:“美人如诗如画,肌肤莹白如雪,就是你的名字呀。” 诗莹雪微挑了下细眉,她打量了宫蔷柳几眼,性子倒是随和,和公子有几分相像,她微扯了扯唇,虽然知道对方再夸自己,但她也说不来恭维和客气的话。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走出来的人赫然是赫连贞。 宫蔷柳转眸,看到赫连贞,心中一喜,转首对诗莹雪说道:“诗姐姐,我先去找赫连掌门。” 诗莹雪点了点头。 宫蔷柳飞奔过去:“赫连掌门。”赫连掌门于她还有救命之恩呢,想当初她和哥哥在黑鸦寨坠崖,还是赫连掌门将他们给拉了上去,而且赫连掌门又是自己将来的嫂嫂,对她的喜欢,自是不言而喻。 赫连贞气色不错,眉间的月牙骨衬得肌肤雪白,宫蔷柳又唤了一声:“赫连掌门。” 赫连贞对宫蔷柳没什么异议,也觉得这个女孩不让人讨厌,她勾唇道,语气客气疏离:“王妃找赫连有事?” 宫蔷柳说道:“赫连掌门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呢?”静丹素来不喜欢宫蔷柳,所以语气自然也不会好。 墨染夏瞪了静丹一眼:“你一个玉女派弟子也敢对王妃这样讲话?”她刚才就想发飙了,没找着机会,现在这讨厌的女人又来欺负蔷柳,她自然是看不下去。 静丹又冷笑道:“王妃那也是朝廷的王妃,跟我们江湖中人有什么关系呢?” 宫蔷柳见二人杠上了,忙打圆场:“静丹姑娘,我想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 静丹仰着高贵的头颅翻了一个白眼。 墨染夏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什么态度!” 众人只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乍看之下,静丹半边脸已红,静丹冷了脸,当即拔剑出来---- 墨染夏也毫不示弱地抽出了自己的弯刀,宫蔷柳急得马上摁住了墨染夏的手:“染染,染染----没事呢,我和静丹姑娘之间就是有点误会,说开就好了!”宫蔷柳好话说尽,这才平息了染染的怒火,让薄少先将染染带走。 赫连贞也是劝说了一番,静丹才收了剑退下,宫蔷柳看了一眼站在那的冷艳诗莹雪:中分,垂直长发,身穿蓝色紧身衣袍的诗莹雪身上有种女王气场。宫蔷柳勾唇道:“诗姐姐也一起来?” 诗莹雪倒也没有拒绝。 宫蔷柳关上房门,她转过身走到四方桌前,从袖兜中拿出了一颗贵重的绿宝石,将价值不菲的绿宝石放在了赫连贞的面前。 赫连贞低眉看着绿宝石,这东西她认识,是莫上邪额上戴着的那一块,她抬眸,狐疑地看着宫蔷柳:“什么意思?”心中诸多疑问只成了四个字,其实她想知道,绿宝石为何会在宫蔷柳的手上。 宫蔷柳看着赫连贞的眼睛道:“哥哥让我亲手交给你。” “哥哥?”赫连贞瞠目结舌,一下子更是无法适应宫蔷柳意想不到的身份。莫上邪的妹妹宫蔷柳?怎么可能?他不是浪迹江湖的逍遥公子、黑鸦寨寨主么?赫连贞看着绿宝石,她素手拿起,那绿宝石,在她指尖碧绿通透,她竟音乐在绿宝石上看到了莫上邪轻佻的笑颜,手心一烫,绿宝石“啪”的一声落了下去----纵匠围技。 诗莹雪手快,急忙接住了绿宝石:“小心。” 赫连贞呆滞地看着诗莹雪和宫蔷柳,无法解释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怎么会惦记着那个登徒浪子,不,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她突然站起了身,冷然地看着宫蔷柳和诗莹雪:“我赫连贞,一生都不会嫁人,与你们家公子更不会有任何的瓜葛,请你们走,离开这里。” 宫蔷柳急忙道:“赫连掌门,我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 “真心……”赫连贞不以为意:“他对谁都可以真心!” 宫蔷柳苦瓜着脸看向诗莹雪,诗莹雪将绿宝石放在四方桌上:“这物件既然是公子给你的,随你处置,不要为难我们。” 诗莹雪起身要离开,宫蔷柳见这情景是知道自己也得离开了,本以为赫连掌门会很感动,没想到态度冷得跟西伯利亚寒流一样。或许,她也该理解赫连掌门,她是有信仰的女掌门,那莫哥哥咋办呀? 不容多想,宫蔷柳也起了身,准备跟诗莹雪一同离开---- 这时,门外传来了墨染夏的呼喊:“蔷柳,我们被锦衣卫包围了!” 锦衣卫? 锦衣卫奉了谁的命令来包围福来客栈? 宫蔷柳能想到的人唯有臻元太后,小七死了,她知道太后不会放过自己。 前脚刚出门,后脚锦衣卫就到了,这青绝府里奸细也还真是多啊!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要对付她,要抓她,冲着她一人来就好,何必这样兴师动众,要将无辜的人也牵扯上? 宫蔷柳出了门,跟着墨染夏站在了二楼的回廊边,一眼看去,客栈门口全是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这是来了多少人啊,整个锦衣卫都出动了么? “这般热闹,看来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 这声音,宛如精灵呢喃,宫蔷柳眼瞳缩了缩,那一袭娉婷妖娆的紫色身影,是水门,哦,不,不是水门,是天狐大人。目光瞥向水门身边的半边血纹脸的绿眸男人,宫蔷柳的心颤了颤,黑鹰也在! 第226章 今日就的是她的死期 计都不耻魔教中人,冷着脸,看向黑鹰和水门:“你们来作甚?” 水门掩唇轻笑了一声。紫眸深藏在长睫下,看不清楚眼里的神色,她勾唇道:“听闻锦衣卫指挥使铁面无私,无私就不清楚了,铁面倒是真的呢----” 计都冷哼了一声,摁着腰上的秀春刀柄,冷了眸看着水门:“本官办案,不想看到闲杂人等。” 黑鹰哈哈笑出了声:“指挥使大人无需动怒,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计都皱了眉:“太后派你们来的?” 水门嗯了一声。 总旗霍北在计都耳边说道:“大人,看来太后是不放心我们呢,所以派了魔教中人来。” 计都脸色变了变。他看向人黑鹰和水门。心中有了计较,笑了一声道:“既然太后不放心本官办事,不如请两位效劳!”太后懿旨,要他捉拿宫蔷柳,因着倚天的关系,他本就为难。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等那九千岁派人来救,没想到祀月教横插一脚,也好,祀月教捉拿蔷柳。他带整个锦衣卫对付祀月教。 水门撑开了双眸,紫眸涌动,她看向宫蔷柳等人:“你们几个都不是我的对手,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 “哈!可笑,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不成?”墨染夏最气恨这种嚣张女人,魔教又怎么样,她墨染夏才不会怕。 宫蔷柳着急道:“染染,别轻举妄动,我去问问她们。”宫蔷柳心中很担心,天狐大人这样说,其实也是不想伤害到她们吧?做反派真为难!她看着水门道:“你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捉我么?” 水门扭了扭腰身,柔弱无骨的样子,看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只见水门笑得妖媚:“押赴你去刑场。以祭七王爷的亡魂。” “什么!”奴兮听得震惊,她哇哇大叫着:“你们凭什么要抓我家小姐去刑场,她可是九千岁王妃!” 宫蔷柳的猜想是对的,果然是太后派来抓自己的。想必太后收到小七的金镶玉了,所以她到伤心处了。 黑鹰笑了两声,说道:“九千岁再了不起也是异姓王,跟七王爷无法相提并论。” 宫蔷柳听了这话,真想把这个黑鹰的嘴巴给缝起来,她心中也护着小七,可是听到有人这样说大人,她心里面就是不爽:“黑鹰教主,你再了不起,也只是一个魔教教主,又有何资格这样侮辱大梁的九千岁。九千岁可是圣上封赐的,你莫不是在藐视圣威?” 黑鹰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扯唇道:“小女娃以为唇口舌之快。就能无所畏惧了么?” 宫蔷柳面上有决绝之色:“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朋友。”纵匠丸号。 水门看了宫蔷柳一眼:“你若是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了你的朋友们。” “嗯?”黑鹰冷眸看着水门,心中生出不满来:“水护法,忘记本座说过的话了么?除了王妃,其他的人都要杀掉,一个不留!” 水门马上表忠心:“教主,水门只是想早点把她押赴到刑场,别无他意。” 宫蔷柳没想到黑鹰这般恶心,居然要杀光她的小伙伴,她眼中渐渐生出怒火,眼底似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着,她不想身边任何人因自己而受伤,因为不想再去承受那种失去的痛苦。 “你们欺人太甚了!”宫蔷柳愤怒地咬了咬牙,该死,她为什么就是不能使用天灵力?! 墨染夏拍了拍宫蔷柳的肩膀:“没事呢,蔷柳,我们会陪着你的!” 墨染夏一句话瞬间戳中了宫蔷柳的泪点,一阵鼻酸涌来,宫蔷柳泪盈盈地看向众人:“蔷柳对不起你们,连累你们了!” 赫连贞抽出了月牙泉剑,她横眉看着楼下的魔教教主:“祀月教本来就是我们武林门派的敌人,无需觉得愧疚。” 宫蔷柳看着朋友们,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看到了一边的奴兮,说道:“奴兮,照顾好你自己!” 奴兮点头应允:“小姐,要小心!” 宫蔷柳抽出了腰上的凤翼灵:“既是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和魔教决一死战!”不是对手也要拼,拼不过也要拼,这就是她们现在的局面。 计都凝了眉---- 蔷柳她们肯定不是祀月教的对手,他吩咐一旁的霍北,等下对付谁水门,他则去对付黑鹰。 水门甩出一段紫袖,那长袖水波一样起伏蜿蜒到宫蔷柳这边,快得只是眨眼的功夫,便缠上了宫蔷柳的腰,诗莹雪飞身而起,她抽剑坎水袖的动作都一气呵成!可是水门的长袖居然砍不断,她一惊,长剑再次砍下----可也还是无济于事! 宫蔷柳凤翼灵一剑下去,那水袖就断成了两截。 水门眼瞳一缩,她见薄少和墨染夏杀来,整个人飞身而起,她跃到了二楼,旋身舞袖落在宫蔷柳的身边! 赫连贞月牙泉剑刺向水门,薄少和墨染夏也到了水门身边,宫蔷柳握着凤翼灵,手竟微微颤抖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水门是祀月教的人,现场只有她知道水门是天狐大人,天狐大人……宫蔷柳眼红,心中着急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只见水门一掌袭在了赫连贞的胸膛上,赫连贞被震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宫蔷柳面色苍白,她扶住赫连贞:“赫连掌门!” 赫连贞摇了摇头:“我没事。” 水眸眼眸一深,黑色指甲蜿蜒,犹如纠缠的水草一样爬上宫蔷柳的背---- 墨染夏将一瓶子蛊虫都倒在了水门的身上,瞬间功夫,那些蛊虫全部钻入了水门的皮肉当中,她身子一个晃悠,缠在宫蔷柳背上的黑色指甲也收了回去。 薄少绿色长箫从水门的喉咙上穿了过去---- 宫蔷柳身子一个瘫软,她张着唇看着面前的一幕,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眼中刺痛,泪水掉了出来,宫蔷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流血的滴答声。 天狐大人---- 薄少,那个是天狐大人,是我们的朋友啊! 水门恼羞成怒,纵身而起,她飞身落下的同时,一掌盖在了墨染夏的头颅上! “染染!”宫蔷柳仿佛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水门那黑色指甲,心中只知道她是祀月教,是水门,她手中的凤翼灵捅入了水门的腹部---- 鲜血如注。 染红了水门的衣,和宫蔷柳的手。 宫蔷柳感觉自己被狠狠敲了一棒子,她刚才才做什么,她居然用凤翼灵捅入了天狐大人的腹部,可是看着天狐大人无怨无悔的眼神,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天狐大人要自己这么做的! 薄少双掌袭在水门背上---- 水门吐了一口血,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缓缓瘫软了下去。 黑鹰被计都所纠缠,他似感觉到水门的危险,引开计都飞了过来,他手臂一挥,劲风将宫蔷柳等人全部都甩出去---- 黑鹰将地上鲜血淋漓的水门给扶了起来:“师妹。” 水门抬眸看着黑鹰:“师兄,我没事。” 黑鹰凝了眉:“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宫蔷柳在奴兮的搀扶下起了身,她顿觉浑身都有些疼,差点就摔死了,黑鹰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太厉害了! 水门的手落在了黑鹰的脸上:“师兄,你小心点,不要像我一样轻敌,宫蔷柳的剑很厉害,能劈碎我的蛋窝!” “放心,我会将她带到刑场,今日就是她的死期!”黑鹰心一狠,给了水门一掌---- 宫蔷柳看得心颤,没想到黑鹰居然下得去手,虽然说水门能死而复生,可是杀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水门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浑身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汁。 黑鹰缓缓起了身,身上散发慑人气息,他转过身,绿眸直接对上了宫蔷柳的眸,绿眸眯了眯,黑鹰伸出一掌,掌风凝聚将宫蔷柳整个吸附了过去! “蔷柳!” “小姐!” 白狐狸见主人有危险,整个身子飞扑过去,却被黑鹰另外一掌拍飞。 “白狐狸!”奴兮惊慌失色,匆忙抱住了受伤抽搐的白狐狸。 计都从楼下匆匆上来,只见黑鹰扼制住了宫蔷柳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都给本教主让开,否则这里就是她的刑场!” 第227章 你终于我肯叫我名了 众人大惊,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奴兮哭了起来,就连趴在地上的白狐狸也垂着泪。 墨染夏靠在薄少的怀中。抓住了他的手臂:“薄哥哥,蔷柳怎么办……”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可是那黑鹰教主却留了她一丝气息,可是喉咙像是要窒息,胸口特别难受。 如果只带走她一人,那她的朋友们还能安然无恙,白狐狸和赫连掌门都受了伤,宫蔷柳心中焦虑,她蹬了蹬腿。 黑鹰教主将宫蔷柳摔了出去,宫蔷柳整个人往计都身上扑了过去,计都急忙扶住了宫蔷柳:“孩子。” 黑鹰扫了计都一眼:“指挥使大人。人给你抓到了。是不是要送到刑场去?” 计都在心里面叹了声气,他刚才和黑鹰交手,发现自己居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动静这么大,青绝府的人也应该到了吧? 墨染夏挣扎着起身,却被那黑鹰一掌袭中,她身子一震,顿觉浑身血管都似要裂开一样,薄少心慌,他上前封住了墨染夏的血脉:“染染!“宫蔷柳看着染染渐渐惨白的脸色心都要碎了。她哽咽道:“薄少,带染染走!” 薄少看了一眼宫蔷柳。 然后,他抱起了染染。 留着,所有人都要死。 林潼的嘱托,他到底还是要辜负,因为他也自私,整个天下,就染染一人。 “小姐……”奴兮哭得都睁不开眼睛了。 宫蔷柳仰首:“我不信命,可我还是逃不过……” “指挥使大人还愣着做什么?”黑鹰咄咄逼人的语气,都在逼迫着计都。 计都衡量了一番,这里到刑场,还有一些路,他不信,那个九千岁还能在床上躺着,他可是为了蔷柳心狠到自插肚腹呢! “带走!”计都将宫蔷柳交给了霍北。 黑鹰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将宫蔷柳送回青绝府,结果被林潼侮辱了一番。此仇,他可是一直记着呢。 计都率先出门,大街上都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听说九千岁王妃被抓了,一个个都出来看热闹。 囚车在外面候着,计都红了眼,倚天不知去向,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杀不了黑鹰,还要被他威胁着将宫蔷柳给押赴刑场。 黑鹰走到了计都的面前:“太后要杀水门,所以本教主,让她又死了一次,指挥使大人,现黑鹰将人送到你的面前,却发现你好像舍不得交差呀!” 计都看了一眼黑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一样的东西就是一个祸害。他冷哼了一声拂袖上前。 宫蔷柳,九千岁的宠妃,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押上了囚车。 整个亥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而青绝府里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林潼已出了青绝府,他骑在马背上,身披苍茫之色。 秦澈骑马追了出来:“千岁爷!” 林潼刚刚结痂的伤口有些炸开的疼痛,可是他一如既往的骄傲,他绝色妖颜,在阳光下,却也还是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彻骨。 他扫了一眼秦澈,心痛了起来,只因为她的肉脸让他想到了小东西的肉脸。 秦澈说:“我替你去救人!” 林潼的心隐隐抽痛着,他扯唇冷笑了一下:“你已是我的过去,又何必来给我恩惠,我不会感激你,蓝澈儿。” 秦澈以为自己早已放下这段感情,回来也是为了赎罪,因为她所剩下的日子本就不多了,是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所以她才荒唐地成了他的侧妃,她凄然笑道:“师弟,这一次师姐不会骗你的。” 林潼的心抽搐得更痛了,师弟……呵,差点忘了,师姐的功夫一向在他之上,是他一直钦佩着仰望着的女人。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断然那不会信她,瞥了她一眼,“驾”了一声! 秦澈眉间忧愁,她是痛苦的吧,他再也不会信她了,也好,就让她用实际行动来表现吧!秦澈飞快地跟了上去。 林潼的黄骠马驰骋在城中,残暴不仁的林潼也不曾顾及路上的百姓,他一心系着小东西,攥着缰绳的手,骨节分明,泛着骇人的白色! “驾!” 林潼恨不得自己能飞到小东西的身边,他不放心所有人,其实也不放心他自己,他怕他自己护不住她,可是起码,他可以保证,自己可以死在她的前面。人生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他半生杀戮,本就沾满鲜血。 想过各种各样的人生,报了仇浪迹江湖的,或者说直接和仇人一起覆灭的。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第三种希望,那就是与小东西仗剑天涯。 所以---- 无论如何,他都会努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力去争取! 这厢---- 宫蔷柳罔顾百姓们的眼神,她这个王妃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所以被仍臭鸡蛋也是常理之中的。 不知道大人现在在哪里,他一定很担心自己吧,都是她不好,成了他的软肋,让他都不能好好报仇了。宫蔷柳双手抓着囚车的粗棍,觉得自己的双手冷得麻木了---- 天空中有飞鸟飞过。 天蓝蓝,多美好的一天啊。 怎么就成了这样子呢。 不知道染染和白狐狸怎么样了。 宫蔷柳的眼眶又泛红了,此时也是有些绝望地想,若是自己死了,是不是大人会更强大? 像是薄少说得那样,她死了,大人说不定就可以练绝世神功就能报仇了呢!她也以为自己身上有超能力,有天灵力可用,所以觉得大人爱自己是值得,可是如今,她却还是和废物无差。 重重地叹了声气,宫蔷柳闭上了眼睛。 马车咕噜声,绝望,空冷。 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宫蔷柳睁开了双眸,只见不远处,一袭红衣翻飞的林潼坐于马背上,骄傲,清冷,世间唯他独尊一样。 宫蔷柳双手狠狠地扒紧了那粗木棍子,喉间逸出二字:“大人。” 林潼青丝斜舞,绝色容颜,只余冷意,妖娆彼岸花滴血般的映在那苍白的容颜上有些惊人,他手持嗜血剑,指着计都:“计都,放人。” 计都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恕难从命!”其实他等的就是林潼来! “找死!”林潼飞扑过来,手中嗜血剑,闪过寒光。 众人只见那红衣惊绝掀起,刹那间便和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纠缠在了一起。 林潼出手从没这么狠过,一剑削飞了计都的官帽。 当然,计都也不甘示弱,一刀削去林潼一断发尾。 “大人!”宫蔷声音都变了音色,她猛力地抓了抓那粗木棍,可凭着她那点力气又怎么可能撼得动呢!可是她的心都紧张得要跳出胸口了,她的大人身上还有伤呢,此时此刻,除了哭却也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泪水迷蒙视线,实现渐渐清晰,又继而模糊。 “计叔叔,求你不要伤害大人!”最后没办法的宫蔷柳,便想着这样能不能唤起计都的一点情分。纵乒坑扛。 蔷柳该怎么办呀。 林潼虽然受了伤,可是心中想要守护的人,所以,那种爆发也是让人不容小觑的,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不准许自己倒下,尽管能感觉到伤口撕裂渗透出来的血迹,但是,他只要救下小东西就好,其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管。 秦澈飞身上来,她一剑砍断了宫蔷柳的囚车。,宫蔷柳下意识地冲着秦澈说了声谢谢,可是她也看到了飞身而来的黑鹰,忙冲着她喊了句:“秦侧妃小心!” 秦澈面色一凛,她抱着宫蔷柳往一旁侧身倒去---- 黑鹰一掌袭在了囚车上,囚车顿时碎裂。 宫蔷柳被秦澈护着站起了身,她心有余悸惊魂未定地看着秦澈:“秦侧妃……” “走!”秦澈推了宫蔷柳一把,将她给推开了去。 猝不及防,宫蔷柳整个人往边上踉跄倒去,她摔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也看到了秦澈一掌对上了黑鹰的一掌。 黑鹰绿眸微微眯起来。 秦澈不动声色,使尽浑身内力---- 宫蔷柳看到秦澈的手忽然全部染成了黑色。 “秦侧妃……”宫蔷柳从地上站起了身,她射出了几枚破魂银针,可是那些破破银针却悬浮在空中,怎么也刺不进黑鹰的身体里面! “去帮林潼,这里我能应付!”秦澈扔了一把短剑给宫蔷柳---- 宫蔷柳握着短刃,却还是有一瞬间的犹豫不决。 秦澈凶悍吼道:“去啊,你不想他死吧?” 宫蔷柳心中一沉,她忙朝着林潼那个方向跑了过去,而此时的林潼已是有些气喘,他的嗜血剑支撑在地面上,宫蔷柳跑过去扶住了他微微摇晃的身子:“大人!” 计都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拼命。” 林潼看向宫蔷柳,狭长的双眸中有痛色,他的小东西回来了,真好,真好,林潼抬眸看着计都道:“计将军你说对了,本座拼得就是命,她就是本座的命,太后想砍她的头,让她来先砍本座的头,否则谁也动不了她半分。” 计都眼中隐隐闪现出一丝笑意:“好,很好,虽是如此,但我还是要奉命抓宫蔷柳。” 林潼握紧了嗜血剑:“小东西,一边呆着去。” 宫蔷柳冲他摇了摇头,说:“我愿与大人同生死。” 林潼一愣,他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神,遂而点了点头:“好好,本座与你同生死。” 这一生,就只为你一人笑,为你一人哭,林潼唇边露出了一抹绝色笑容。 宫蔷柳也笑了笑,笑过后,宫蔷柳抬眸看着计都:“计叔叔,得罪。” 计都没想到到这份上了,她还愿意喊自己一声叔叔,他真的是感觉到有些惭愧,不过却也还是手握绣春刀冲了过去---- 宫蔷柳的玄月剑只练习到三十四剑,骨肉分离,是最厉害的一招,杀得计都都是一愣,真是没想到,几月不见,她居然这样长进了,好,实在是好啊。 林潼稍微休息了一下,嗜血剑一剑剑狠毒无情地劈向计都,计都在二个人之间却也周旋得轻松。他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受伤的林潼和宫蔷柳也不是他的对手。 林潼和宫蔷柳跟计都一番打斗后,趋于弱势---- 林潼不得已,只好用太乙大法。 “太乙大法----”计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太乙大法,不是李存易的武功吗? 林潼难道是李存易的弟子,也就是这瞬间的闪神,等计都反应过来使用应龙行时已是来不及。 阴阳八卦图汇聚成一束光芒,瞬间袭入了计都的身子中,计都站在原地,可是却感觉自己胸口吃痛,他吐了一口血出来。 而消耗内力的林潼,也在此时缓缓倒了下去。 “大人!”宫蔷柳忙扶住林潼:“大人你怎么样?” “我能撑住!”林潼长睫颤得厉害,他浑身都没了力气,计都是受伤了,可是黑鹰呢?他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黑鹰和秦澈---- 宫蔷柳也跟着看向那边,这时候只看到秦澈被黑鹰一掌震飞,朝着他们这边摔了过来。 “澈儿!” 这个名,已是好久没喊过了,可是关键时候,却也还是会紧张---- 林潼起身,将秦澈给搀扶了起来。 宫蔷柳也跑了过去扶住了秦澈。 秦澈唇边有血迹流下,她用力地喘了喘气:“师弟……你终于肯叫我名了……” 林潼垂眸看着秦澈,他说:“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死?” “我不悔。”秦澈勾唇笑了笑,虽然后半生悲苦,但是不怪谁,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宫蔷薇柳咬了咬唇,亏她当初把澈儿想得那么坏,其实,人也是可以痛改前非的是不是? 前任也不全都是坏人啊! 林潼看着秦澈,神色有些伤:“澈儿……七年了,本座什么都忘记了,你又何必再耿耿于怀。” “你骗我……” 秦澈笑起来的时候,让宫蔷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因为同是肉脸吧。 “你骗我……”秦澈又重复了一遍:“师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师弟是怎么样的人……有些恨,是会恨一辈子的。” “可是怪谁……呢……我只怪我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师弟……对不起……” 秦澈努力地露出一个最好看的笑颜。 那笑颜看得宫蔷柳一阵心酸---- 林潼摇了摇头:“你可以有新的人生的。” “我放不过我自己啊……”秦澈呵呵笑了一下,她眼中闪过一道黑影,却是那黑鹰朝着宫蔷柳袭来,秦澈一把推开了宫蔷柳,自己扑在了黑鹰的身上,而黑鹰那一手掌----直接穿过了秦澈的身子。 第228章 对不错起,我错了 秦澈右手挥洒出一种毒粉,那毒粉全部入了黑鹰的眼睛,只见黑鹰绿眸眼瞳一缩。他顿觉痛意袭来,黑鹰抽出了自己的手,他双手覆在眼睛上,却触到一手的血迹。 黑鹰又给了秦澈致命的一击。 “澈儿!”林潼扶住了秦澈。 宫蔷柳则是彻底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澈儿的身体---- 惨不忍睹。 她捂住了自己的唇。 秦澈呵呵笑了起来,她喘气看着那黑鹰道:“魔教教主,你这一辈子注定要瞎!” “住口,本教主要是吓了,就让你们全部都做瞎子!啊----”黑鹰挥身离开。 秦澈呕出一口黑血。 林潼的声音难掩焦急:“澈儿!”纵坑纵划。 秦澈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好像在大海中漂浮一样,她活着,却并不快乐。因为这一生。已无快乐可以依附。那个说话总是很气人的少年郎。给了她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她却以为他是想要学习自己身上的绝学武功。 秦澈缓缓抬眸,看向宫蔷柳,她虚弱地道:“王妃……” “澈儿姑娘。”宫蔷柳心情沉重,她抓住了秦澈的手,觉得她的手冰凉,凉到心里面。 秦澈用尽气力抓住宫蔷柳的手,另外一只手缓缓地扯过林潼的手,让他的手和宫蔷柳的手交叠在一起,她说:“师弟。我为……你做的……我做到了……我……我……” 林潼忧伤着一双眸,师姐很清高,喜欢拒人千里,他总是追着她身后,不厌其烦地逗她笑。 如果人连自己都放弃给自己找快乐,那还有谁来给你快乐? 师姐再强大,也是女子。 师姐,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成么? 凤孤城喜欢蓝澈儿,天地为证。 林潼绝色容颜覆上痛苦之色,他沙哑着声音道:“澈儿你真傻!” 秦澈努力地扯唇笑了笑:“我是傻,傻就傻在没有好好珍惜……” 林潼摇了摇头。 宫蔷柳觉得澈儿姑娘也好心累好辛苦,一不小心行差步错的人生,就注定了万劫不复。 “呃……”秦澈一直努力地笑着:“你们不要为我……难……难过,我本就时日不多了……” 林潼眼瞳深了深:“澈儿?” 秦澈的手不可抑制地颤了起来:“我只骗了你一次,这一次……是……是真的。” “师弟……我常想起那个承诺……我若是,若是……该多好啊。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秦澈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琼花树下,大朵雪白的琼花,初落疏疏雨。 他执起了她的手说:“我凤孤城,愿今生和蓝澈儿不分离。” ……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辜负了你……”秦澈已是满面泪横,这世间武学,都不如凤孤城的好,是她一时鬼迷了心窍。 呵呵。 “不过幸好……还有人帮我照顾你……”秦澈轻轻地哼了起来:“琼花开,琼花开,我与少年郎誓言埋,说好今生不分离……琼花开了又落,你已不是少年郎,我也不是蓝澈儿。今生难承夫君恩……”秦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去…… 没有了蓝澈儿,唯只剩下林潼和宫蔷柳紧牵的手。 林潼将秦澈抱了起来。 宫蔷柳抹了抹下巴上的泪。 林潼将秦澈一路抱回了青绝府。 他此生爱过二人,一个叫蓝澈儿。一个叫宫蔷柳。 一个是过去,一个活在心尖上。 复仇路漫漫,死了多少人,何时才能休止? 懿坤宫 亥城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宫中。 臻元太后卧在凤榻上,她手中捏着一块金镶玉,听着方芸方才的汇报,她便觉得林潼这个人越发的可疑:“方芸,一个秦澈,竟为了救那个宫蔷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哀家想不通啊,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芸也是想不清楚,她思前想后,才斟酌着道:“太后,这个林潼确实有问题----可是他是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如今都还是没查出来欧倩泠和他的关系。” 太后一身素白的衣服,整个人虽然看上去精神萎靡,但是却一点都不糊涂,她说:“自从元奎死后,哀家病好了,也没有再有闹鬼的事情。你说,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呢?” 方芸问道:“太后怀疑林潼?” 臻元太后眯了眯眼睛:“怀疑的就是他。” “太后,下官听闻前段时间,年尚书和九千岁私交密切,不如……”方芸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主意。 “年尚书……”臻元太后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戾色:“二皇子出类拔萃,若是那年尚书起了什么心思也说不定。” 方芸请示道:“那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看了方芸一眼:“那就请年尚书来宫中喝一杯茶。” 方芸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去办。” 懿坤宫中,方芸下去了,太后捏着金镶玉,眼眶又红了起来:“溪儿,等等母后,母后一定让宫蔷柳去地下与你作伴。” 太后请了皇帝过来,将她的疑虑都说与皇帝听,皇帝最近只沉迷长生不老书,只说年尚书只是户部尚书,掀不起什么风雨,当听太后说若是和林潼狼狈为奸呢,皇帝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朕待他不薄,相信他不会有逆反之心,否则朕就将他挫骨扬灰,绝不姑息!” 太后看着皇帝语重心长:“皇帝不要养虎为患就好。” 凤秋奕点了点头:“母后大可放心,朕养的两头神兽,可是天下无敌呢!” 太后说道:“皇帝不要只顾着修炼那长生不老药,也要记得关心关心太子。” “是,儿臣知道了,这就去看看临儿!” ******* 尚书府书房,年楚风在帮年更笙算账,只见年更笙一脸深思地站在窗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爹,你在想什么?” 年更笙叹息道:“老夫以前看好这个九千岁,可是他最近行事倒是越来越任性妄为了,失了城府。” 年楚风想起林潼和宫蔷柳那小两口,心中觉得便有些腻,她说:“许是太喜欢一个人了吧。” 年更笙转过身,他看着低头认真算账的年楚风道:“小风,你爹这心里头不踏实----” 年楚风抬眸看了年更笙一眼:“爹,我们先前行事那般小心,不可能走漏任何风声,爹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夫不知道这一步是走错了?”年尚书话音刚落,便有管家匆匆来报,说是宫中来人了,太后要请他去喝茶。 年楚风起了身,脸色沉重地看着年更笙:“爹,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年更笙当机立断道:“小风莫急,爹去宫中探探情况,你急速去通知九千岁,虽不知他是否能靠得住,但是我们总要留一条后路给自己。” 年楚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爹你小心点,记得让人去通知姐姐!” 年更笙点了点头,看着年楚风离开。 年楚风一路出了尚书府,她深怕有人跟踪自己,特地绕了道,可是当她路过醉香楼时,却还是发现了不一样,有人跟踪着她,难道是宫中人?等的就是她去和林潼通风报信? 第229章 我爱你,我嗯……我爱你 年楚风迅速消失在巷子里面,她看着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奇怪,是错觉么? 这一转身,就看到一位身穿浅墨色长袍的的公子,年楚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人好生变态,靠她这么近作甚?难道不知道她是个男子么? 苏浅墨伸出了一双手---- 年楚风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苏浅墨笑了一下,右脸颊上的酒窝深深地展露了出来:“像……像极……” 年楚风伸出脚狠踩了一下苏浅墨,痛得苏浅墨眉头紧蹙,他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纵坑医才。 年楚风一溜烟就跑了,特么的居然遇上了一个变态!她靠在墙上喘了喘息,然后一路飞快地朝着青绝府而去。 快到青绝府时。年楚风面上蒙上了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眉毛。 可是今日的青绝府戒备特别森严,巡逻侍卫一波波的,年楚风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不能正大光明进去,只能翻墙。 好不容易等一波侍卫走了,年楚风翻墙进去,这才刚落地呢,就有人后落地站在她边上---- 年楚风衣转身,下意识地伸出一掌,却没想到反手被扣住了。还顶在那人的胸膛上。年楚风眉头一凛:“居然是你!” 苏浅墨笑得坏坏的,麦色的肌肤,显得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他勾唇道:“就是我,怎么了,这么不想见到我?” 年楚风瞟了苏浅墨一眼,腰间的箭嚢里面抽出一支长箭来,朝着他胸口就刺了下去。 苏浅墨握住了那一枚箭羽,伸手用力一扯,将羽箭给扯了过去,而与此同时,他也将年楚风整个人给拉了过去,苏浅墨看着近在咫尺,剑眉星眸的女子道:“真是要感谢你背着的这个箭嚢,否则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年楚风顿觉这个人有些熟悉。她眯了眯眼睛:“福来客栈那位?” 苏浅墨点了点头,眼中笑意深深:“正是。” 年楚风丢掉了手中的箭羽,转身就跑,这人纠缠着她也不知道要干嘛! 苏浅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他活了一世,堂堂的东羌二殿下----居然被一个小女子就这么华丽丽地无视了! 太震惊,太不可思议,太难以接受! 感觉像是捧着一颗心,然后就被摔碎了,苏浅墨觉得自己也真逗,当初放弃一个人,现在就有人对他视若无睹,这是……报应? 年楚风心系年尚书,哪里还有心思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她转身飞快地朝着绝情阁而去。 翻墙跨入绝情阁的院子,便看到宫蔷柳从里面出来。年楚风吹了吹口哨---- 宫蔷柳微愣,转眸,看到了窗户边的人,她一看那年楚风的剑眉,就知道是谁了,她看了一眼大门口,朝着年楚风招了招手。 年楚风飞快进来,进了绝情阁,宫蔷柳迅速关上房门。 “小风----你怎么来了?”宫蔷柳看到年楚风一直紧蹙着眉头,隐隐觉得似要出事。 年楚风一把攥住了宫蔷柳的手臂:“林潼呢,他在哪里?我爹出事了!” 宫蔷柳眼瞳缩了缩:“你爹?” “进来罢!”安葬了澈儿,让江鱼鱼上了药,他就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突然间觉得很累,心很累,他准备好了辞呈。 想要问问皇帝,到底想怎么样。 是不是要逼死他? 这个九千岁,不做也罢! 小东西好说歹说地劝着他,可是他平息不了内心的恨,他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就用嗜血剑刺穿皇帝的心脏。 可他又凭什么呢……呵呵呵……他凭什么杀他,现在他根本自身都难保了吧? 林潼掀开了芙蓉帐,看到了一双焦急的眼神,他扯了扯薄唇:“发生何事?” “林潼,太后把我爹请到宫中去了!” 林潼的绝色容颜没有一丝波澜,太多的事情,似都让他无动于衷,大概是因为澈儿刚走,所以他的反应显得太过冷漠。 林潼长睫微煽,他看着年楚风:“你姐姐是德妃,难道你不觉得她比本座更有话语权?” 年楚风看着林潼,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怎么会以为你会帮我爹呢……你本来就是一个自私势力之人。” “对!”林潼竟也不否认,他无情而又残忍地看着年楚风:“本座就是那势力小人,所以你在本座这里,只能是无功而返。” 年楚风生平就没这么生气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爹爹凭什么以为他会帮助他们?他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啊!亏她当初还觉得他有多么重情重义呢……呵呵,表面功夫都是虚伪,都是假的。 年楚风气极,她说:“林潼,你莫后悔!”转了身,不再说一个字,宫蔷柳追了出去:“小风!” “宫蔷柳,你给本座站住!”林潼冷了声音。 宫蔷柳知道他心情不好是因为澈儿的死。 就像小七离开一样,她也一样心痛和难过,何况,澈儿和他,以前还是情人。 她收住了自己的脚步,远远地看了一眼林潼:“大人,就算你不想做点什么,你也不用这样刺激小风,小风的爹爹被太后请到宫中,生死未卜。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你这是在责怪本座?”林潼冷哼了一声:“胆子越来越大了,为一个外人也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宫蔷柳走到了林潼的面前,她说:“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林潼嘴角抽了抽,他目光冷然地看着她:“宫蔷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不要抽风,你难过你就说,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难道你不了解澈儿的苦心,她临死都希望你我好好的!你不爽你就发泄出来啊,我可以成为你的出气筒,谁让我他妈的爱你,爱你爱得要死,爱你也可以为你去死!”宫蔷柳泪水滚了出来,怎么回事呢,觉得心里面好委屈!呵! 他们两个人是怎么了…… 林潼抿着薄唇,静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眶泛红,流泪的样子,他比谁都心痛,他是怎么了,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明明都是她……林潼从床上爬了下来,他一手摁着肚腹朝着她走了过去。 宫蔷柳往后退了一步,嫌弃地吼道:“你不要过来!” 林潼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了怀中,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住了她的腰,抱得紧紧的:“我爱你,嗯……我爱你……” 我爱你,比生命更重,全世界都比不上一个你。 宫蔷柳僵直着身子,这是第一次,表白吧? 骄傲的腹黑的林大人,终于也说爱了么?她还是想哭,不知道是因为先前的委屈,还是因为被幸福击中。 她伸出两只手,攀上了他的背,闻着他身上的寒香味,内心一阵酸楚涌动。忽然间觉得一路走来太不容易,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澈儿成全了我们,我们不是更加应该珍惜彼此么?”宫蔷柳吸了一口气:“我们是多幸运的两个人,小七为了救我走了,澈儿为了成全我们在一起,也不在了。大人……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再浪费在一起的时光?” 林潼拥紧了她,以一种似要把她镶切进身体的力道,也算是默认了她说的吧,他声音微微显得有些嘶哑:“放心吧,年尚书不会有事的,本座会让人去安排。”听闻苏浅墨在找年楚风,一个男人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一个女人,定是对她产生了兴趣。若是这样,知会苏浅墨一声就是了。 宫蔷柳离开他,抬眸,看着他的眼:“你是不是心中早就知道不会有事,所以方才才那样对小风说话?” 林潼伸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他说:“若真是不想去帮年楚风,你也会对本座失望,是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有点不理解,觉得我的大人不是那种无情之人。不过即便是无情之人又如何呢,一个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会有自己的棱角和缺陷的人,才觉得真实啊。” 林潼勾唇笑了一下。 宫蔷柳看着他脸色不好,问道:“伤口疼不疼?” 林潼一把抓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心疼。” 宫蔷柳似不解地挑眉:“嗯?” 林潼低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心疼小东西善解人意……嗯……” 宫蔷柳踮起脚尖,却也只是触碰到他的下巴,她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 天狐大人从龙鳞镜传来的信息,黑鹰的双眼,医治不好了,黑鹰大发雷霆,要她捉拿城中女婴儿。 宫蔷柳看着面色凝重的林潼:“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林潼缓缓道:“澈儿的药还要二天时日才能练出,这边若是天狐大人不稳住黑鹰,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宫蔷柳心塞:“大人的意思是,要牺牲女婴儿?” 林潼面上肌肉紧绷着,即便是打仗,也不可能大获全胜,总是会有所牺牲。若是现在沉不住气,他的计划就会全盘泡汤。皇帝杀不了了,会死更多女婴儿,更多百姓。 林潼看着宫蔷柳:“本座去抓。”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大人?” 林潼说道:“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赢得皇上的信任不是么?太后为何要抓年尚书,她无非是在怀疑本座和年尚书私通。”皇帝和太后都在怀疑他,他若不重新赢回一点信任,别说等到除夕了,明日会发生什么他都没有胜算。 宫蔷柳看着林潼,内心纠结狂乱,她说:“大人先前残暴不仁,已是令城中百姓闻风丧胆,如今要亲手捉拿女婴儿,岂不是要成为人人唾骂的大魔头。”她也明白的,大人要在除夕夜一战,所以这里定是要稳住黑鹰和皇帝。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 “伺候本座更衣罢!”林潼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做九千岁开始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会被人怎样厌恶。 让所有的脏水往他身上泼吧。 让所有的不堪都让他承受吧。 他本就是大奸大恶之人,不介意再狠一点。 宫蔷柳心痛,她心疼大人,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们还能有什么办法?硬拼,那是最蠢的方法,弱势的人,总得找一条出路。 她看着林潼:“我不放心你一人去,你身上还有伤,让我陪你一起去。” 林潼心中一动,他笑道:“王妃要和本座一起沦为这世间最毒的人么?” “嫁与林大人的那天,就注定了今天不是么?谁说正派就一定都是好人,谁说反派就没有仁慈?”宫蔷柳看着林潼:“待到真相大白那一日,我想黎民百姓会理解大人的用心良苦。若能得原谅最好,若不能得原谅,你我就浪迹江湖,再不回来。” 林潼扯唇笑了一下:“王妃已是想好了我们的未来呢。” 宫蔷柳歪着头看他:“你会许我吗?” 林潼点了点头:“许你便是。” “谢谢!”宫蔷柳伺候林潼更衣,补妆,她看着铜镜中的男子,苍白气色,在脂粉修饰下,渐渐红润了起来,他便又是那个艳冠天下的男子,天地都为之失色,无人可比的倾城绝色。 林潼冷着眸子,眼中戾气滋生。 准备好了一切,府外的华丽轿撵已在等候。 九千岁林潼要帮狗皇帝捉拿女婴修炼长生不老药,他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哗然。这个世间最毒的男子,犹如地狱修罗,是百姓心中挥之不去的魔魇。 最坏的男人,和最坏的王妃。 林潼高调而又宣扬,他说:“尔等何以这般看着本座,圣上英明,修炼出长生不老药,可造福整个大梁!” 人群中,一名年轻人大吼着:“林狗,你吃我大梁俸禄,杀我大梁子民,你会有报应的!” 林潼扫去一眼,狭长的凤眸中,净是杀气。 他冷笑了一声:“不用等那天,因为你看不到。”袖中箔片,飞向那人的喉间,只是瞬间功夫,那年轻男子,便倒了下去,死了。 宫蔷柳眼眸眨了眨,她看着那些百姓眼中的惶恐和失望之色,心中拼命地说着对不起。 经过打听,他们也到了一家百姓的门前,听说这户人家家里有十五出生的女婴儿。 第230章 进2宫 话说年楚风出了青绝府就直奔皇宫了,进皇宫前,她竟又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给拦下了。 那个人说。他叫欧阳明月,他说他可以保她父亲无恙。 年楚风瞪着他:“我凭什么信你?” 苏浅墨骄傲地道:“凭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是什么鬼理由?”年楚风大吼了一声:“你再不滚开,小心我射穿你的心脏!” 苏浅墨也不躲闪:“若你射不穿,就答应我,不准进宫。” 年楚风抽了三支羽箭,她毫不含糊地射出,一箭又一箭,可是他妈的没想到这个叫欧阳明月的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她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面。 几个来回,年楚风已是累得像狗一样。 苏浅墨却是轻轻松松大气也不喘,他说:“小风----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很欣赏你的箭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骑射队?” “你有病啊!”年楚风急得真想甩他几个巴掌,老爹是生是死不知道,他居然还有兴致问这些有的没的? “……”苏浅墨又无言了,他平日里一张厉害的嘴,在她面前,却总是无用武之地。 ※ 这厢---- 林潼等人刚到,这家百姓的门已关得严严实实。 宫蔷柳看了一眼轿撵上的尊贵男子,他看似漫不经心,若是几月前见他这样,便只会以为他残暴不人道。可如今唯有她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 林潼示意小祥子上前敲门,小祥子大摇大摆地带着侍卫前去敲门:“开门,快开么你,九千岁王驾驾到,还不滚出来迎接?”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林潼不耐烦地道:“给本座将这门给劈了!”纵阵吉技。 宫蔷柳的心微微一颤,想一想若是她是这户人家的父母,宫蔷柳无端地想到了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偶尔想起,却还是觉得罪孽深重,但是宝宝都是无辜的对不对,何况她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如今她却要帮着大人一起捉拿小孩,因为她不想他一个人为难。 门前,侍卫们已是在劈门,那门再严实,也禁不住劈。 看着那裂缝一点点地打开。直到整扇门都被卸下来,宫蔷柳的马车随着林潼的轿撵一起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林潼的挥手让人将轿撵停下,他在小祥子的搀扶下,下了轿撵。 这个尊贵如神祗的男人站在院落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看起来高高在上。 宫蔷柳走向林潼,这时,只感觉到一道身影飞快地跑来,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冲到了林潼的身边开始对着林潼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准抓走我妹妹,不准你抓住我妹妹!” 宫蔷柳看得一阵胆战心惊,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林潼的脸色,生怕他会恼羞成怒对付这个小男孩。 “虎子!”一名抱着婴儿的身穿花棉袄的妇女跑了出来:“虎子回来!” 林潼横扫了一眼那名妇女,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男孩,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眼睛里满是倔强。 他伸手抓住了那男孩的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 “大人。不要……”宫蔷柳心软,目光焦虑而充满不安地看着林潼。 林潼冷哼了一声,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放了手,只见那个小男孩被他推得跌倒在了地上。 “虎子!”那个妇女哭喊了一声,怀中的婴儿忽然大哭起来,她一边忙着安抚怀中婴儿,一边又担心自己的儿子,男人出去赚钱了还没回来,家中就她一人,这个九千岁,残忍恶毒,竟要抓她的女儿,她是死也不会从的。 小男孩从地上快速地爬起来又要朝着林潼冲过去,林潼的侍卫架住了那小男孩。 林潼缓缓蹲下身子,俯视着那小男孩,脸上露出一抹绝魅的笑,他有些变态地说:“小朋友……你知道何为长生不老么?今日本座将你妹妹带走,就是为了让她永生……” “你骗人,你放屁,你是要杀我妹妹!”小男孩挣扎着,可是他又怎么可能挣扎得过两个侍卫。 林潼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呵……知道了太多似乎也不好……让她一人换你们全家安然,不好么?本座对你们多仁慈啊……” 小男孩哪里肯信他,瞪着一双眼珠子,都要把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林潼示意手下去捉拿那个婴儿,虎子挣扎着大喊着,声嘶力竭,但是女婴儿还是被抢了过来送到了林潼的面前。 林潼看了那女娃一眼:“啧啧,多么粉嫩的孩子啊,只可惜生在了十五……” 小男孩咬牙切齿,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放了我妹妹,放了我妹妹!” 林潼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摸了摸那女婴儿的脸,他对着那个虎子说道:“想报仇呀,等你练好武再说,记住,本座叫林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虎子大哭起来:“妹妹,还我妹妹……把妹妹还给我……” “走吧----”林潼拖出长长的尾音,他瞥到了小东西脸上的痛苦之色,他的心也跟着抽了抽。 假若他有一个孩子,现在也应该对着他笑了吧。 女婴儿哭得很响亮。 他的精神也跟着有些恍恍惚惚。 妖孽的人生,罪孽的人生,他一直试图在挽回,做一些补救的措施,可是表面的他,却是世间最邪魅,最毒的男子。 宫蔷柳忘不了虎子和虎子妈那样悲痛欲绝的神色,她永远也忘不了今日他和大人对她们的残忍。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林潼的娇撵出了院子,门外有些围观的百姓,只敢看却也不敢对林潼议论纷纷,林潼扫过众人,以前的他从不会因为这些人的神色有一丝一毫的心情起伏,然而仅是不同往日,他竟也不敢去看那些人厌恶的眼神,仿佛他是地狱阎罗,不,在他们的眼里,他就是可怖的地狱修罗吧。 宫蔷柳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林潼看了一眼天色,他说:“小祥子,吩咐人将女婴送到黑鹰教主府上,本座要进宫面圣。” “大人,妾身和您一道去。”宫蔷柳不知道大人要去宫中做什么,但是就是想要陪在他的身边。 林潼看了一眼宫蔷柳:“也好,那你就与本座一起进宫。 第23人1章 食人怪 进宫的林潼和出宫的年尚书碰到了一起,年更笙和林潼稍微打了一个照面,便各自离去。宫蔷柳在林潼身边说:“大人,年尚书真的没事呢?” 林潼冷静而又沉着地道:“太后没有真凭实据,年尚书又是德妃娘娘的父亲,臻元太后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如此动静,不过是为了试探年尚书。倘若本座出手,那岂非真的中计。” 宫蔷柳崇拜地看着林潼:“大人果然顾虑周全,蔷柳钦佩不已。” 林潼勾唇笑了一下,能在自己的妻子心中形象这般高大,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转眼间,林潼和宫蔷柳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可是令林潼没想到的是。皇帝拒见他。 林潼站在御书房门外,红袍妖娆。他看了一眼宫蔷柳,瞳眸中流露出一些担心来。 宫蔷柳也不知道皇帝为何不见大人,大人不是他的宠臣么?难道他真的听闻什么风声,莫不是知道了大人的身份,可是不应该啊,若真是知道了大人的身份,那她和大人还能站在这里么? 在冷风中等了许久,若不是大人细心带了狐皮大氅,她真的是要冻成狗了。 等了大概二个时辰。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 皇帝兴冲冲地从御书房出来,看到林潼夫妇愣了愣:“林爱卿,你们怎么还没走?” 林潼撩开袍角跪了下来:“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蔷柳见状也跟着林潼一起跪了下去。 皇帝上前,亲手扶了林潼起来:“林爱卿,起来说话,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朕?不能等上朝再说?” 林潼从袖中拿出了一封辞呈:“皇上,微臣自从做上九千岁以来,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快的事情,微臣以为,在皇上心中似已失了对微臣的信任,就算微臣再为大梁效劳……以后若还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皇上也还是会怀疑微臣。所以。微臣准备了辞呈,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 宫蔷柳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些异色,没想到大人还是用了这一招险棋,看似是要跟皇帝辞职,其实是在跟皇帝说:你若信我,就不要再来查我;你若不信我,让让我走。 她实在是很想看看皇帝的脸色,但是人家到底是九五之尊,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就忍住了。 这时候,有个身蓝袍的高位太监朝着皇帝快步过去,在他耳边却也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皇帝大概是愣了愣,继而笑道:“林爱卿是误会了吧,其实朕一直都很看好林爱卿……从没怀疑过林爱卿的不是,是母后多虑。朕会好好劝说母后。至于这辞呈吗……”皇帝摇了摇头:“朕不想再看到了。” 林潼眉间褶皱深刻:“皇上,微臣----” “好了,不要再说了。”皇帝看了一眼林潼身边的宫蔷柳,笑道:“王妃难得来皇宫,你就带她好好逛逛,今日晚上就住在忆惜殿,莫要回府了!” 林潼见皇帝语气如此强势,便是有些为难,但他还是道:“微臣遵旨。” 皇帝嗯了一声:“太子今日一直念叨着太傅,你过去看看他罢!” “微臣遵旨!”林潼见明黄色身影闪过,见那皇帝离开,他转首看着宫蔷柳,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宫蔷柳朝着他点了点头。 林潼道:“走吧,我们去东宫看看太子。” “好。”宫蔷柳其实还是蛮喜欢太子那个乖巧的大男孩的,说起太子,倒是想起了震儿呢,那个总是甜糯地喊她姨娘的小孩,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林潼带着宫蔷柳前往东宫---- 一进东宫,就看到了端着药碗出来的翠莲,翠莲看到林潼,忙冲着里头喊道:“太子,太傅,哦不,……你的大哥哥来看你了!” 宫蔷柳看了一眼林潼,只听到他叹了一声气。 “大哥哥……”太子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从里面跑了出来,任凭太子妃怎么喊都不听,太子妃怕他摔着,可是他就是眼神亮亮,听到了大哥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大哥哥……”太子奔出来,果真是被门槛被绊倒了。 “太子……”太子妃惊慌心疼。 宫蔷柳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风,就看到林潼已到了太子的身边,他将太子给扶了起来:“太子小心。” 凤慕临看着林潼,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哥哥,我没事,我没事呢,大哥哥你最近怎么了,怎么都不来看看临儿……” 林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太子乖----本座近日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来看你,你怪本座么?” 凤慕临摇摇头,依然笑得天真:“怎么会呢,大哥哥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啦。大哥哥,我告诉你,我有了一个大宠物哦,我带你去看看它好不好?” 林潼眉头微挑:“大宠物?是什么大宠物?” 凤慕临拉着林潼的手臂:“我带你去哦!” 林潼说了声好,但是他是万万没想到太子所说的大宠物,竟然就是他一直忌惮的食人怪! “太子,皇上不让你去地下殿的!”太子妃内心着急,那个食人怪,是太子的守护兽,可是太子,却要带着九千岁前去。 凤慕临根本没将太子妃的话放在心上,他一意孤行地带着林潼和宫蔷柳下去,一路上,他还问宫蔷柳是谁,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姐姐。 地下殿的建造跟皇宫一样奢靡,这才刚走到步阶上,就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嘶吼,跟他上次来东宫听到的叫声一样。林潼面色骤冷,整张脸肌肉都紧绷着,说实话,他的内心很激动,很兴奋,是食人怪么,终于能见到他一直忌惮的食人怪了么? 宫蔷柳伸出手握住了林潼的手,因为这古怪的叫声实在是太奇怪,她心里发怵,实在是好怕。 林潼看了她一眼,但也就是那一眼,让她也跟着心安起来。 隔着铁栅栏---- 林潼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食人怪,那食人怪,被关在一个很深的凹槽里面。纵岛圣亡。 凹槽上面,是铁护栏。 身形巨大的食人怪,狰狞可怖,五官像是腐尸的肉,坑坑洼洼冒着黑泡,眼睛是骇人的红色。 它一张嘴,那黄色的獠牙,尖锐得仿佛随时能把人撕碎。 宫蔷柳睁大了眼睛看,“大人,这个是什么……” “呼----”那食人怪突然打出一个喷嚏,旋即一股臭屁一样的味道散了开来。 宫蔷柳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但见凤慕临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姐姐别怕,小食很乖的,就是味重了点,你们不要嫌弃它哦,我怕它会难过呢……”凤慕临朝着食人怪走过去。 “太子!”林潼着急地喊了一声,但见凤慕临不听劝,而是走到了那铁护栏边,凤慕临蹲下身来:“小食,我来看你啦,还带了两个新朋友来看你哦,是我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我可喜欢他们了,小时你也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对不对?” 食人怪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 “呵呵!”凤慕临朝着林潼和宫蔷柳招了招手:“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也过来嘛,过来和小食打个招呼。” 林潼嗯了一声,他看向宫蔷柳:“你站这里,不许动……” “哦!”宫蔷柳撇了撇嘴巴,她还想近身点看呢,不过大人不准,其实她心里知道啦,大人是担心她呢。 林潼内心是欣喜的,虽然也有些心有余悸,因为这是他不能对付的怪物。 刚到了凤慕临身边,就看到那食人怪一跃而起,锐利的爪子扒住了铁栅栏,冲着林潼发出恐怖的叫声! “小食,他是我的大哥哥啊,你不准这样没礼貌的!”凤慕临拍了拍铁护栏:“趴下,趴下,莫要吓坏了我的大哥哥……” 林潼勾唇笑了一下:“太子,许是陌生气味,它不习惯!太子的这头宠物,的确很另类,很威风。” “是吧!”太子兴奋地跳了起来:“它真的很好玩的,对我也很温柔呢!我好喜欢它!” 林潼不敢再靠近,他觉得这食人怪随时都能跑出来,若真是出来,他和小东西要遭殃了,他找了个借口,就让太子带着自己和小东西出去了。 临走前,林潼回头看了一眼,食人怪那双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潼看,像是要把他给吃掉! 林潼和宫蔷柳回到了东宫,恰逢皇后娘娘过来看望太子,听说太子带了九千岁和王妃去地下殿,当即冷了脸,还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临儿,那小食,是你父皇给你的守护兽,别的皇子都没有,你不能带外人去看啊……若是有点什么差池,就不好了。” 林潼听懂了皇后的弦外之音,他勾唇冷笑了一下:“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以为本座会做些什么?” 皇后笑了笑:“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太傅莫要误会,只不过现在太子单纯,本宫生怕他被人利用。” 林潼淡淡地哦了一声,狭长凤眸滋生出戾气:“皇后说得极是……太子,本座还有其他事情,下次再来看望你。” 凤慕临盼林潼盼了很久了,这才来多久,就要走,他舍不得,赖皮地哭了起来。 皇后见状,也是万般无奈,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依赖这个九千岁。 宫蔷柳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倒是没怎么说话。 “你乖----本座会再来看你,就一定会来。”林潼冲着凤慕临笑了笑。 凤慕临扁着嘴巴,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是也不想大哥哥因此讨厌自己,再也不来看自己了,便也答应了。 “大哥哥,你一定要来看我。”凤慕临可是追林潼一路追到了门口。 林潼握着宫蔷柳的手快步离开了太子东宫,前往忆惜殿而去,等到了忆惜殿,林潼即刻关上了门。 宫蔷柳柳见厚重脂粉都遮掩不住他脸上的兴奋之色,便知道他今日收获甚多了,她勾唇道:“大人,那就是食人怪…… “嗯,那就是食人怪!”林潼看着宫蔷柳:“本座一直最忌惮的东西……”他的黑瞳中,闪烁着点点星星的笑意,他说:“见到了,总算心里面有点底,到了除夕----我们一定要消灭这两头怪物。” “可是食人怪看起来很厉害,我们能对付得了么?”宫蔷柳想起那狰狞的怪兽,就有些心有余悸。 林潼看着宫蔷柳,笑得风华绝代:“我们对付不了,总有人能对付----” “有人能对付?”宫蔷柳想不通,大人身边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是她不知道的么? 林潼循循善诱着:“如今我们最难对付的人是谁?” 宫蔷柳脱口而出道:“黑鹰啊!”宫蔷柳也是个明白的,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着他道:“坐山观虎斗?” 林潼点了点头:“天狐大人会帮本座将黑鹰进入地下殿内----只不过,其中一头食人怪让黑鹰对付,到时候,封锁地下殿的门。至于皇帝宫殿下的食人怪,本座只能联合天狐大人亲自对付……” 宫蔷柳的心咯噔一下:“那不是很危险?” “危险,不代表没有希望。”林潼将宫蔷柳拉到了书桌前:“小东西,本座答应过你的,会给你一个未来,本座就一定会做到的。” “大人告诉我,怎样才能开启我的天灵力?”宫蔷柳认真地看着林潼:“蔷柳好想帮帮大人,好想……”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林潼道:“本座不希望你娘的族人再来插一脚……到时候,我们真的要一波三折了。” 宫蔷柳皱着眉,她真的只是想帮帮大人呀。 林潼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事的,相信你家男……人……” 宫蔷柳点了点头:“不知道,那个女婴儿怎么样了……” 林潼滚了滚喉结:“生死有命。” 宫蔷柳看到林潼垂了眸,长睫煽动,睫下的眸,忍不住失落和心痛,她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 第232章 本座不爱江本山 林潼扬起长睫,他看着宫蔷柳的眼神比春风还要温柔。 宫蔷柳望着他绝色的颜,以及眼神中的温柔。差点沉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林潼附身过去,亲了她一下。 宫蔷柳白皙的脸颊上顿现一个红唇印。 他不由得失笑。 宫蔷柳喘着气,身子微微有些发软。 他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邪魅低语:“怎么,想要了?” 宫蔷柳飞快地瞪了他一眼:“某人不是受伤了么,还要调戏我?” “嗯哼,看你好调戏!”林潼唇边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宫蔷柳觉得自己身体燥热啊,她赶紧转移话题:“我饿了!” 林潼唇边的笑越来越邪魅:“本座现在喂不饱你……” 宫蔷柳伸出拳头捶着林潼的胸口:“不准胡说,我是说我肚子饿了!” 林潼握住了宫蔷柳柔软的小手:“好好好,等报完了仇。保准把你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宫蔷柳忍俊不禁:“都已经是猪了。这是要把我养肥拿去卖掉么?” “卖掉?”林潼嗯了一声:“好不容易调教出这么个小东西,本座怎么舍得卖掉!” 宫蔷柳笑了一下,但是笑过之后,却是空余悲伤。二个人,也便只能这样找点乐子,因为在未来,还有阴霾在等着他们。 用了晚膳,林潼说带宫蔷柳逛逛,他不觉地走到了母后的寝宫,当初的纯元殿。早已成为平地。 宫蔷柳看着这一处废墟之地,残垣断壁,长出的杂草都黄了,她看着林潼陷入了沉思中,眼中的忧伤浓得似化不开。 林潼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那个到处奔跑的小男孩,母后总在后面追着他,城儿城儿地叫他。 十五年,半生都已过去了。 母后,这一次,记得要保佑城儿。 林潼一人站立,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人,宫蔷柳看得心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自己也能够给他一点温暖一点力量。 林潼说:“这个地方,是我度过最快乐的地方。也是给予我痛苦最深的地方。” 宫蔷柳勾唇道:“是纯元皇后的寝殿吧。” 林潼嗯了一声。 宫蔷柳又看了一眼那荒凉之地,繁华不常在,今世流年,就只剩下荒芜。 林潼刚要说离开,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忽而纵身飞起,红色蟒袍在空中划出惊绝弧度。 “大人!”宫蔷柳追了出去。 等她跑过去的时候,万般没想到,她居然看到了容华贵妃。 林潼一掌落在她的脖颈上:“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容贵妃眼眸深了深,忽而伸出一掌从他后面袭去,宫蔷柳惊慌,她袭中的地方刚好是大人受伤的肚腹。 林潼身子往后退去,袖中泊片射向容华,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容华居然躲过去了! 这个容华竟也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啊,还记得上次黑衣人杀入怡春宫。容妃明明看起来很无能。 宫蔷柳见状,手持凤翼灵追杀了过去,容华武功虽高,但到底也不是林潼的对手。不过须臾的功夫,夫妻两个就瞬间将容华给制服了。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林潼眯了眼睛,眼中漫过杀意:“你若是不说,本座就杀了你!” 宫蔷柳看着容贵妃:“没想到堂堂的贵妃娘娘也是细作,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容华冷哼了一声:“本宫还想知道九千岁来纯元皇后的寝殿作甚呢?此事若是传到皇上那里……” “呵呵,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见到皇上?”林潼拔出了腰间的嗜血剑。 这时,宫蔷柳看到容华身上掉出一个物件来,她蹲下身将那物件给捡了起来,她忙说了声“大人等等”!纵岛东扛。 林潼的剑已横在了容华的脖子上,但是硬生生停住了。 宫蔷柳将一件镂雕物件举起给林潼看:“大人,你看这个是什么?” 林潼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镂雕技艺,唯有东羌!他想起了苏浅墨的宫中眼线,是苏浅墨的人?林潼的嗜血剑划过手臂,他收了剑。 “我认识你们的二殿下。”林潼轻声说:“容贵妃可是得悠着点,若是你草率妄为,失了本座答应二殿下的东北三省,二殿下可是要唯你是问了!” 容妃沉吟道:“殿下所说的盟友,就是你?” 林潼冷傲道:“本座不配么?” 容贵妃勾了勾唇:“原来都是自己人。” “本座生平最是厌恶乱嚼舌根的人,所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容贵妃喂了一颗蛊虫。 容贵妃直到吞咽下,才来得及质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潼漫不经心地道:“容贵妃安分守己,本座自是不会为难,否则你身上的蛊虫,会穿透你的心脏。” 容贵妃脸色变了变:“穿心蛊!” 穿心蛊----宫蔷柳心中一震,那个尉迟沁儿不也中的是穿心蛊么?大人居然也会下这种蛊?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天,被蓝三少下蛊毒的情形---- 容贵妃狠狠地瞪着林潼:“九千岁果然是世间最毒的男子,遇上谁都喜欢下毒。” 林潼冷笑了一声:“本座从不会为难听话的人,容贵妃,请回吧。” 容贵妃咬了咬牙,她夺过了宫蔷柳手中的镂雕物件,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人,二殿下是谁?”宫蔷柳问道。 林潼抬眸看了一眼天上,他说:“今晚似还有一弯明月。” 明月。 明月公子竟然是东羌的二殿下?宫蔷柳华丽丽地震惊了,她说:“东北三省?这是割地赔款么?” 林潼问道:“不好么?” “若是我们能顺利反击报仇,大梁的江山交给谁?”她心中有一瞬间的害怕,大人会不会做上大梁的帝王?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不喜欢皇帝,因为皇帝有太多女人,她的占有欲不希望她的大人会做皇帝。 林潼看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本座不爱江山。” 宫蔷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爱江山,就是爱我这个美人喽。” “美人?”林潼冷嗤了一声:“就这肉脸,还敢自称美人。” 宫蔷柳气得一口血:“你美你美,你天下最美!” 林潼嘴角抽搐了一下:“本座也这样认为。” “……”宫蔷柳深深地醉了,醉在美人笑里头了。 第2333章 求你不要去 林潼牵着宫蔷柳的手回了忆惜殿,宫蔷柳觉得大人情商好高,一个太监做到九千岁。 皇帝还给赐了宫殿给他,何人能享他这种尊宠啊。 回了忆惜殿,宫蔷柳就将林潼给拉到了床上,害得林潼忍不住想歪。 宫蔷柳说:“大人,你乖乖坐好,不要动。” 林潼挑了眉:“作甚?这是要对本座霸王硬上弓么?” “哈哈----女上吗?”开黄腔,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好么? 林潼唇边噙着笑,怪他太聪明,一下就听懂了她所说的话,他搂住她的腰,手不安分地掐着她的腰肢:“谁教你的?嗯?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还有……玩法?” 宫蔷柳低眸看着林潼妖孽的脸,她说:“若我说。我是从未来来的,你信么?” 林潼呵呵笑了一下,化了浓妆的颜越发的邪魅妖娆,他勾唇道:“未来?当本座是猴子耍呢?”龙鳞镜能将他们带到过去,但是还没听说过能从未来过来的。 “我哪里敢耍你啊!我也就随便说说----”她扒开了他邪恶的手,然后坐在床边,扯开了他的衣袍,一手还恶作剧地探上了他的胸膛摸了几把。 林潼眼中盈着笑意。这个没底线的小妖精,当真是要惹火他么?他说:“你再乱动,本座不介意让你哭着求饶。” 宫蔷柳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作死地晃了晃:“你不行了……” 林潼眼潼深邃幽远,他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看着她,魔魅低语:“不行了么?你感受一下本座行不行?” 宫蔷柳瞬间红了脸:“大人,你……哎……”害羞死了,她的大人要不要这么坏啊? 林潼笑得极致的坏,绝色容颜,魅惑天下:“行么?你说,本座行不行?” 宫蔷柳猛眨了眨眼睛:“妾身不过是想查看一下大人的伤势,有没有撕裂。大人不需要证明给我看行不行的……” “哦!”林潼俯身,咬住了她的唇,他警告性地道:“记住……不要随便说你家男人不行,若不是有伤在身,本座不介意让你下不了床。” 宫蔷柳尴尬地笑了几声:“不敢了。以后一定小心说话。” 林潼冷哼了一声,偶尔的玩闹,也可挥散心头那片阴霾,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 宫蔷柳检查了他的伤势,果然还是流血了,她带了伤药,给他换了药,伺候他歇下。 林潼勾唇道:“本座还在等天狐的消息。” “什么消息?” 林潼拉着她在床边坐下,烛火明灭,映射的红光,柔润了她的脸,他的小东西贞好看。 他拿出龙鳞镜:“等天狐的消息。” “大人是在关注那名女婴儿么?”他们进宫时。大人让女婴送给黑鹰教主的。 林潼不觉握紧了手指,他看着她,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忧色:“虽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希望天狐能救一救她。” 宫蔷柳看着林潼眉宇间的褶皱,狠到极致,坏到天下皆知,可又有谁知道真正的大人,是个怎样的人? 宫蔷柳轻轻地靠在了林潼的肩膀上:“蔷柳陪大人一起等。” 林潼握住她的手:“真希望除夕早点来,这样,可以少死很多人。” 宫蔷柳回握着他的手:“我们一定要赢,不能让那些走了的人白白死掉。” 林潼嗯了一声。 这时他的龙鳞镜发出了青芒,他忙拿过来一看,只见镜面上一层青烟缓缓退去,镜中赫然出现了天狐妖媚的脸。 “天狐大人!”宫蔷柳对着镜子喊了一声,天狐大人又死而复生了,真好,幸好猫有九命。 天狐点了点头:“王妃。” 宫蔷柳勾唇笑了一下:“幸好你没事。”她想起黑鹰那一毒手,就心有余悸,他好狠,虽然水门能死而复生,可是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下得去手呢? 天狐说道:“任务还没完成,怎敢让自己有事,若不死一次,你们都有危险。” 宫蔷柳发自内心地道:“谢谢你天狐大人!” 天狐回道:“是帮你们的忙,也是为我自己报仇。” 林潼追问道:“那个小女婴怎么样了?” 听闻林潼这样问,天狐脸色一变,紫眸也染上忧伤,她扯了扯唇:“教主眼睛瞎了,脾性也不好,那个你让人送来的女婴儿……教主取走血时,我也救不回来……她走了。” 她走了。 林潼觉得自己的心猛然刺痛,这一生,他杀过很多人,该死的杀,不该死的想办法救,救不下也杀。 而今到了小婴儿这一关,心里面这道坎,却是很难过去。 他五岁时,就开始一个人过,对于小朋友,他都有一种很别样的感情。大局当前,不能不残忍。 可是听了天狐的话,心里面还是很难过,忍不住难过,控制不住的哀伤蔓延。 “大人……”宫蔷柳发现林潼沉默的可怕。 林潼眸光闪烁了一下,他抬眸看着龙鳞镜中的天狐:“他虽瞎了,但他也还是很难对付,是不是?” 天狐点点头:“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林潼沉吟了一会,杀不了黑鹰,也杀不了食人怪,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黑鹰引入太子的地下殿,将地下殿彻底封死,到时候让他们两败俱伤。 林潼说道:“好,本座知道了,就按照原计划进行!” “天狐知道了!但有一事要和你们商量……” 林潼直觉地不是什么好事,林潼脸色凝重,眉头也皱了起来:“什么?” 天狐无奈地看着镜这边的人,她说:“教主,要我明日抓十名女婴儿……一个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她仓皇地看着林潼:“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十个……”林潼感觉自己的心猛然一阵抽痛,他想到,黑鹰会不满足,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十个婴儿。 如何放任不管,林潼勾唇看着镜中人:“天狐大人,明日本座会派人前去抢夺女婴……你这边……” “多派点人来,不要管我,大不了再死一次。”天狐紫眸染上笑意,她笑得温和:“我还有好多条命不是么?” 宫蔷柳对着龙鳞镜里的天狐说道:“真是委屈你了,天狐大人!” 天狐笑了笑,她挥舞过紫袖,眼前画面顿时消失不见,龙鳞镜的青芒也黯淡了下去。 宫蔷柳道:“大人你有什么打算?” 林潼看着宫蔷柳的眼睛,他说:“本座不能亲自动手,如今只有依靠薄少和欧阳明月等人了。” “薄少要照顾染染,不如让我跟明月公子一起……”宫蔷柳看到林潼脸色骤冷,她就知道他不同意自己冒险,她说:“大人,不要让我活得像个废物,你觉得天狐大人会伤害我吗?我们只不过是做一场戏给黑鹰看?不是么?” “除了天狐,还有一个右护法颜非。”林潼的语气很强硬:“你不准去,待在本座身边就好。” “可是----” 林潼身上散发出彻骨的寒意,他盯着她,黑了脸:“不要说了,你不准去。” “好吧。”宫蔷柳叹了声气:“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去,我回去照顾染染和我的白狐狸。” 林潼点了点头,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敢尝试,不想再冒任何的风险。 翌日一早,林潼就带宫蔷柳回去了,这一日,祀月教果然大张旗鼓,将整个亥城弄得乌烟瘴气。 林潼和宫蔷柳一直在等消息。纵土引扛。 染染的伤并无大碍,想来天狐大人是手下留情的。 白狐狸伤得有些严重,宫蔷柳照顾了白狐狸一整天,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日落西下,薄少才回来。 墨染夏第一个冲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熊抱住薄少:“薄哥哥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薄少看了林潼几人一眼,忍俊不禁地道:“没伤都被你抱出伤了!” 可爱的墨染夏瞬间跳开,跳得远远的:“那薄哥哥受伤了么?” 薄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辜负了九千岁的嘱托。” 林潼快步走了过来:“怎么说?” 薄少看着林潼:“水门和颜非都很厉害啊,我们用上次一样的办法根本杀不了水门,不过我们……救回来五个婴儿。” 林潼的声音突然拔高:“还有五个呢?” 薄少叹气道:“被颜非抓走了----” 林潼身子晃了晃,宫蔷柳上前扶住他:“大人!” 林潼转过了身,他什么也不想说,而是直接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宫蔷柳跟薄少和墨染夏说了几句话,这才飞奔着回房,果不出她所料,大人拿出了龙鳞镜,想要知道天狐大人那边的情况。 可是龙鳞镜联系不上天狐大人…… 林潼收掉了镜子:“本座要亲自走一趟。” “不行!”这回换宫蔷柳着急了,她张开双臂拦着他:“不准你去,你身上还有伤呢,而且你根本就不是黑鹰的对手!” “伤又死不了人,他们想本座死,本座还不想死呢!”林潼伸出手握住宫蔷柳的肩膀:“你听本座的话,本座去去就回!” “我不!”宫蔷柳抱住了林潼,死死地抱住:“我不准你去,大人你不要去,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去……”宫蔷柳哭了起来,那么多人都不是祀月教的对手,大人一人又怎么行? 林潼心焦。 “我也不想那些宝宝有事情,可是我也很自私,我只想要我的大人没事……”宫蔷柳哽咽道:“明天神医的梅花药就练出来了,再等一天好不好,求你了大人,求你……” 林潼滚了滚喉结,他心里面很躁动很压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五个婴儿就那样没命,他又做不到。 他悄悄地点了宫蔷柳的穴道。 第234章 不第见了 林潼将宫蔷柳给抱到了床上,而与此同时,墨染夏也提开了门。她一路跑来,看到宫蔷柳昏迷在床上,冲林潼大吼起来:“林潼你为什么点她穴道?” 林潼面无表情,他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是冰冷:“不点她的穴道,是要让她随本座一起去找黑鹰?” “你----”墨染夏看看宫蔷柳,又瞪了一眼林潼,她说:“你们是两夫妻啊,你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薄哥哥对我这样,我一定抽他!” “那是你的薄哥哥,不是小东西的!”林潼的语气很冷硬,他看着走进门来的薄少。说道:“薄少,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薄少的语气也淡淡的,不过却很坚定:“我随你一起去,是我没救出人,后果应该我来承担。” 墨染夏看着薄少:“薄哥哥,我跟你一起!” “你照顾王妃!”薄少看着墨染夏,勾唇笑了一下,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信我。” 墨染夏眉头打结。她看了一眼林潼,说:“林潼,我薄哥哥借给你用,你们两个都不准有事,听到没?” 林潼转过了身。 薄少叮嘱了墨染夏几句也跟着出去。 黑鹰所住的庭院前 一身黑衣蒙面的林潼飞身上墙,薄少紧跟其后,两个人相互对望一眼,从墙上落入庭院内。 奇怪的地方,竟连一个守卫也没有。 林潼看向薄少,只见薄少后面一株张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朝着薄少吞来,林潼推开薄少,长剑砍向那食人花,食人花被砍成两半。竟发出一声哭泣声。薄少凝眉:“祀月教真可怕,这些到底是什么!” 林潼说:“魔教擅长的东西,比你我想得还要多!这些奇怪的花草,说不定都是有剧毒的,你我小心点!” “好!”薄少和林潼二个人相互背靠背。靠近那一处主屋,主屋的门紧闭着,林潼和薄少靠近门前,可是门推不开。 林潼说:“从屋顶进。” 薄少点了点,可是这刚转身,就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紫蜘蛛,正张牙舞爪地瞪着他们。 林潼转过身也看到了这东西,他说:“薄少,这蜘蛛太漂亮,一定剧毒,小心点!” 话音刚落,那紫蜘蛛就朝着他们吐出纵横交错的白丝来。薄少的两支绿箫竟都被缠绕住,他扯也扯不出来。 林潼没有带嗜血剑,他手中的长剑也砍不断那些白丝,该死,他当即用了太乙大法,阴阳八卦符刺痛了紫蜘蛛,紫蜘蛛爬走了,留下的那些白丝都化成了白色的唾沫,看得林潼一阵恶心。林潼携了薄少的手臂飞身上屋檐,他们踩在瓦片上,可是才刚走一步,瓦片就坍塌了,二个人直接从屋檐上摔落在屋内。 屋内门窗紧闭,却有黑色藤蔓将他们二个人缠绕,那黑色藤蔓,越缠越紧,林潼和薄少都来不及砍断,林潼便只好用太乙大法,一招出,屋内藤蔓全部碎裂。 “这个地方充满太多的不确定----”林潼说:“感觉是魔教中人挖好的陷阱,就等着我们跳。” 薄少也同意道:“是,我们----啊----” 地面突然离开,薄少整个人往下坠落,林潼飞身下去,抓住了薄少的手,他双腿张开攀在石壁上,顶着石壁,才能让二人不坠落。 薄少似听到下面的可怖森寒的咻咻声,他说:“下面都是蛇,是一处毒蛇窝!” 林潼看向上面,他要带薄少上去还是有点难度,薄少整个往下扯,他的肚腹伤口有些拉伤的疼。 “哈哈哈哈----”这时,一道张狂的女音缓缓传来,林潼凝眉,他和薄少的情况很不乐观。 乍看,那出口处,颜非趴在那,她长发从那空中垂下来,借着石壁内的光线,紫光流动。 “下去跟我的蛇儿们做个伴吧!”颜非忽然飞身下来,林潼眸光一深,颜非的头发比她身体还要长,林潼看到面前飘过紫头发,他就扯住了颜非的头发,颜非忽略了这一点,她还没来得及给林潼一掌,头皮都险被他给扯下来:“我的头发,快点放开我!” “带我们上去,否则,我就扯断你头发!”林潼的声音清润低沉,和他本人声音完全不像。 颜非自然不会知道他是谁,她说:“做梦!” 林潼将颜非的紫头发往下扯,痛得颜非尖叫起来:“该死的贱男,快点放开我!” “带不带我们上去!”林潼又是威胁道:“就算我们要死,你也跟我们一起陪葬!” “那些蛇儿不吃我!“ “我可以杀你!“林潼袖中忽然射出一只蛊虫,那蛊虫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颜非的手臂,颜非顿觉手臂一痛,麻痒痒的感觉传来:“你给我下蛊虫!” “你知道就好!”林潼冷哼了一声:“还不带我们上去!” “该死的!”颜非无奈,只好将林潼给拉了上去,与此同时,林潼也将薄少给拉了上去。 颜非不断地抓着手臂,骨头里面其痒无比,该死,她瞪着蒙面林潼:“解药给我!” “给你就是!”林潼袖中射出泊片,那泊片,硬生生地削掉颜非一段头发,颜非心痛死她的长发,哇哇大叫着跑出去了,林潼和薄少看着跳脚的颜,忍不住眼中染上笑意。 林潼和薄少离开了主屋,朝着其他房间找去,院子很大,找了好几个地方。 可是一个人也没找到。 两个人转来转去,发现好像迷路了,这里布了迷宫阵。 大眼瞪小眼,二个人都不懂五行八卦。 “若是年楚风在就好了!”林潼一声叹息,这诡怪的魔教,什么邪魔外道都会,他对五行八卦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二个人被围困在迷宫阵中至少一个时辰,林潼和薄少也尝试做记号,可是就是出不去。 “你们出不去的。” 又是颜非,林潼和薄少看到那飞身而来的颜非,一身暴戾肃杀之气:“今日我就要宰了你们两个,报我断发之仇!” 林潼眼中漫过杀意,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等那颜非飞身过来,他也飞身而起,刺向颜非,薄少从颜非后面围攻---- 颜非额间的火焰朱砂,若隐若现,竟像是烈焰一样,她的手心划过眉心,那多火焰朱砂落在她的掌心,颜非稳稳托住,她挥手一掷,那很小的一簇火焰,竟变成了熊熊烈火。 热浪扑滚,林潼和薄少躲无可躲---- 可,就在那些火焰靠近时,有人在暗中操作,抵挡住了那火焰,那些火焰成了一条分割线,将林潼、薄少和颜非割在了两边。 林潼和薄少四下查看,可是看不到人。 颜非双手做着画圆手势,那烈火变得越来越热,几乎要将林潼和薄少烤熟。 天空中飞来一只红嘴黑鸟,那黑鸟扑腾巨大的翅膀,盘旋到了林潼和薄少的身边,林潼拉住薄少的手臂:“走!”他带着薄少骑上了那只黑鸟,薄少在空中大喊着:“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潼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不知道你也敢坐啊,我真是佩服你!”薄少直接无语了,这人,也不怕,是陷阱? “总比烧死好,我太怕火----”那火舌吞噬过阑灿,所以,他的心里面一直有阴影。 薄少抓着鸟翅膀:“大鸟,带我们去哪里?” 大鸟嘎嘎叫了两声。 他们均是听不懂。 黑色大鸟将林潼和薄少带到了一处屋檐上,然后它就飞走了。 林潼说:“贵鸟相助,可我们计划失败了,孩子还没有救出来。” “命没丢掉已是万幸!”薄少看着林潼说道:“还回去么?” 林潼一手覆在自己的肚腹上,奇怪,刚才感觉丹田内一阵热气,他的伤口居然也不疼了。 他看着薄少:“薄少,我的伤好了!” 薄少眼瞳缩了缩,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是只神鸟啊!” “我们再回去吧!”林潼说:“没救出孩子,我不死心!”林潼又往原路返回,薄少在他后面愣了一下,固执第一人,真是! 这时,林潼的龙鳞镜有了信息,林潼看了一眼四下,他转进了一处巷子里面。 打开龙鳞镜。 天狐在里面说:女婴儿都保不住了,大人请放弃,教主在叫我了,我先进去! 林潼握着龙鳞镜的手微微发抖了起来---- 该死,黑鹰居然下手这么快! 薄少默哀了一会儿,才道:“走吧,我们回去,别让婆娘们担心。” 林潼脸上肌肉紧绷着,他点了点头,和薄少迅速回府,这刚入青绝府,就听到墨染夏大喊着宫蔷柳名字。纵土记扛。 林潼追过去,瞪着墨染夏:“小东西呢?” “我就打了会瞌睡,白狐狸不见了,蔷柳也不见了!”墨染夏着急地大哭,一边还抹着眼泪。 林潼二话不说就转身跑了出去。 薄少看着墨染夏,他说:“你装的?” 墨染夏擦了擦眼泪:“就是要惩罚一下他!” 薄少摇了摇头:“染染,林大人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才不管!”墨染夏笑了一声:“我回去找蔷柳了----”墨染夏把林潼给整了,心情大好,可是等她回到绝情阁时,白狐狸和蔷柳真的不见了,奴兮也不见了。墨染夏这次是真哭,可是薄少又以为她在演戏:“好了,人都走了,你还哭什么?” 墨染夏喉咙都要哭哑了:“薄哥哥,蔷柳不见了,白狐狸不见了,奴兮也不见了……呜呜呜,真的不见了,一个都没了……” 第23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美男妖且邪 从青绝府道黑鹰府邸,一路上,林潼的心波澜起伏。想过很多种乱七八糟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胆战心惊,若你有事,我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小东西,你在哪儿? 不要出事。 不准出事。 林潼的东厂侍卫几乎将整座亥城给掀过来,可宫蔷柳还是不知去向,林潼的心狂乱,止不住地颤抖。 “驾----”林潼的黄骠马一路惊魂,马蹄踏过的地方都成了狼藉,林潼身后也是骂名不断。 但他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越不安,越害怕。 他就像是个在街头乱窜的疯子。 “大人----” 似是遥远的呼唤,却直接撞上了他的心。林潼扯过缰绳,看到坐在雪白大犬上的宫蔷柳,正和他,隔空相望。 宫蔷柳一袭白衣,似冬日里的初雪。 林潼驰马到她的跟前,大庭广众下,他搂住了白狐狸背上的宫蔷柳。 白狐狸吐着红舌头,靠那黄骠马近一点,好让主人和九千岁亲近。 奴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生出几分艳羡来,小姐和姑爷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林潼放开宫蔷柳,他看着她,语气中有责备,但又不忍心怪罪。可是不说她心里面又痛快,林潼扳着一张脸:“怎么这么不乖?下次本座出门时候是不是得把你给栓起来?嗯?” 宫蔷柳勾唇笑了笑:“不是早就被你栓在心上了么?” “哼,看本座怎么收拾你!”林潼拍了拍自己的身后,示意她坐上来。 宫蔷柳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大人这般如胶似漆的,可是白狐狸本身就受了伤,所以她跨坐到了他的身后,但却不敢搂他的腰,只好攥住他的衣服。 林潼伸出手让她的双手箍着自己的腰。他转首低语:“不用担心,伤好了。” “好了?”宫蔷柳还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可是想起自己前几次突然好掉的伤,她说:“难道是……” “嘘!我们先回府!”林潼眼中染上笑,他带着宫蔷柳回了府。 人群中,有一双嫉妒的发红的眼睛。 然,他们谁也没看到。 青绝府前,容嬷嬷看到大人带着王妃回府,忙上去迎接。 林潼翻身下马,将宫蔷柳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 他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宫蔷柳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中。 大手牵小手的二个人进了府。 林潼吩咐让人去将薄少和墨染夏给找回来。 宫蔷柳随林潼回到绝情阁内,他关上房门,将其他人感觉在门外,关上门,当即抱住了宫蔷柳的身子。 宫蔷柳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她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让你担心我。 ” 林潼没有说话,将宫蔷柳抱得更紧。那一瞬间,他想过许多,最害怕的是失去。 宫蔷柳踮起着脚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也回抱住了他,抱得紧,生怕放手就不见。 “本座还是没能救回那些孩子。”林潼的声音,低沉,无奈,痛苦。 “她们在天堂里会幸福的。”宫蔷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安慰他,人走了什么都没了,所谓的在天堂,也只不过是一种安慰。 林潼压抑道:“那么小的孩子,一定会很害怕吧?” “你尽力了……”宫蔷柳又重复了一遍:“大人尽力了。” “呵----”林潼自嘲地笑了起来:“本座的双手从来都是染满鲜血,也从不怕有报应一说,可是最近,我越来越害怕。总担心,有一天,这所有的罪孽会报应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我们的孩子……”宫蔷柳喃喃,大人已想得这么远了,是的,他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她放开林潼,扬眸看着他:“大人不怕,真有报应一说,我愿意折寿十年,只为我们的孩子安好。” “不准胡说!”林潼捂住了宫蔷柳的嘴巴,就算是要报应,那也是他来承担,怎么会让小东西来承担? 他说:“真的很想这一切早点过去,不然,心里面总是忐忑不安。” “快了,明天江神医的梅花药就练好了----”宫蔷柳充满希冀地说:“我们能做的,就是止损,能保护一个是一个。” “嗯。”林潼也唯有这样希望,也唯有这样奢望。 “大人,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几天,她都快被这个问题给折腾惨了,自己也都要想出神经质了。 林潼狐疑地看着她:“是什么事,这样卖关子?你想问便问,本座又不是外人。” 正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才怕有些事会敏感啊,宫蔷柳卷着他的衣服:“大人,你下蛊很厉害……”她是想起了,大人给容华下的穿心蛊,那尉迟沁儿的穿心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大人能下毒,就不能医治好她身上的穿心蛊毒么?她有太多的想不明白了! 林潼眼眸闪烁了一下,他冷静自然地道:“薄少擅长用蛊,本座会下蛊不也正常?” 宫蔷柳目光悠悠:“可是三少也擅长用蛊毒----” 林潼忽然冷了脸:“你在本座面前提蓝家三少?” 宫蔷柳想到林大人会生气,可是她真的很头大啊,她以前的那个疑问,又来纠缠着她了,她说:“那你是怎么认识薄少的?”三少去过西域,他也会用蛊。大人和薄少能够认识,自然是因为大人住在西伯侯府,那大人和三少的渊源未免有点太深了,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大人会不会就是三少?其实想来也是很荒唐的,若真是三少,那大人岂不是人格分裂? 林潼眯了眯眼睛,深思地看着她:“小东西,你在怀疑什么?” “我……”宫蔷柳纠结道:“我觉得大人,和蓝家三少,不是敌人。蓝三少,可能是大人的部下……” 林潼面无表情,面对她的猜测和质疑,他可以面不改色,他说:“他是本座的死对头,怎么可能会是本座的部下?你竟这样怀疑本座?”纵余边技。 “我……”宫蔷柳看到他越来越生气,脸色都黑了下来,她试图想要解释一下,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按照大人的性格,他就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和三少曾有关系的事实啊,他说的那些话,根本不足以说服她。 “哼。”林潼瞥了宫蔷柳一眼,推开了她的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宫蔷柳望着他离去的决然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真的错怪大人了么?可是总是感觉怪怪的。 墨染夏从外面进来,她看了一眼离开绝情阁院子的林潼,匆匆走到宫蔷柳的身边:“怎么了,吵架了?林潼好像很生气啊。” 宫蔷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自己怀疑,也应该好好去调查啊,这么直接问他,摆明了打他脸。可是他们不是夫妻么,他也说了,他不是外人。 “染染……”宫蔷柳将墨染夏给拉进屋子,关上门,她神秘兮兮地看着墨染夏:“你还记得我们去边关,临时住的那家客栈吗?当时,蓝三少出来救前任户部尚书官岩无和礼部侍郎吕峰。” 墨染夏点点头:“记得啊,我当时还在找薄哥哥,一直没找到他……” 宫蔷柳说道:“但是你当时还问我,为什么蓝三少会你们西域的招式?染染,那个‘蓝家三少’会不会就是你们家薄少乔装打扮的啊?”因为三少总是带着面具啊,而且当时屋檐上,她也没听到三少讲过话。 “怎么会!”墨染夏不可置信道:“薄哥哥和蓝三少没交情,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墨染夏顿了顿:“蔷柳,你在怀疑什么?” “我觉得我们家大人就是三少啊。”宫蔷柳尴尬地笑了一下:“是不是感觉很荒唐?” “岂止是荒唐,简直就是病得不轻啊。” 宫蔷柳小声说道:“那我要怎么解释,大人会放过蓝家三少,我可是怀过三少孩子的。” “因为林潼是太监啊,你怀都怀了,难不成还杀了你?”墨染夏说完,但是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看着宫蔷柳道:“蔷柳----林潼不是让你打了孩子了么?若他是三少,怎么会让你打掉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不是他打掉的。”宫蔷柳忍不住,好想跟染染说大人不是太监,一个有生育能力的骄傲男人,却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怀过别人的孩子?奴兮说是因为大人太爱自己,可她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太薄弱了,因为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 就像当初,他让自己伤心时,她转身就能遇见三少,三少又不是天狐大人能未卜先知,他怎么总能这么及时地出现啊? 可是现在大人否认,她也不可能去追问三少,所以,她只能继续自己纠结。 墨染夏挠了挠头:“那我也不知道哎,蔷柳,其实我觉得你纠结这些没必要吧,他若是蓝家三少又怎么样,他不是蓝家三少又怎么样?你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吗?” 若真是三少,那性质肯定不同啊,宫蔷柳叹息道:“我只是心里面藏不住疑问,染染,我今天和你说的麻烦帮我保密,我去找大人去了。” 墨染夏哦了一声:“去吧。” 宫蔷柳找了一圈,碰上容嬷嬷,容嬷嬷说大人去东厂了。额,一声不吭就去了东厂,这是生气的节奏啊? 宫蔷柳待在府中,她去看了江鱼鱼,江神医说过了丑时,就能练出梅花药了,宫蔷柳帮忙添了一下炭火,还亲自给江鱼鱼送了晚膳,而天也知不觉黑了。 宫蔷柳在门口等着林潼,望穿了秋水,也没等到,他没回来用晚膳,夜越来越深,奴兮给她拿了狐裘大氅。 亥时时分。 林潼出现在青绝府口,他看到小东西冻得发抖,双手都冻红了,他心疼,但却又放不下身段。睨了她一眼,便快步往销魂楼而去。 “大人……”宫蔷柳追上去,快步地走在他的身侧:“你饿不饿,我给你准点吃的?” “不用。”林潼的声音冷淡。 宫蔷柳又说:“过了丑时,梅花药就好了,晚上你是不是还要出去?” “是。”林潼言简意赅,也不多说一个字。 转眼到了销魂楼,林潼推开门进去,他没关门,等她走进来了,他便视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 宫蔷柳狗腿地凑上前去:“小蔷伺候大人沐浴。” 林潼将外袍脱下来,看到她接过去,他也没说什么。 宫蔷柳看了一眼他的肚腹,平坦有力量的腹肌上,没有任何伤痕,果真是好了,她心里面也嘘了口气。 林潼将自己的亵裤给脱了,他看到她飞快地别过眼,他勾了勾嘴角:“宫蔷柳,你在害什么羞?” “啊----”宫蔷柳猛然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瞳中。 黑曜石一样的眸,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吸附进去,引她沉沦。人生若只如初见,美男妖且邪。 第23样6章 给我生个孩子,像你这样的肉脸也行宫蔷柳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大人,今天……” 林潼无情地打断了她:“不要说了。”他转过身,跨入了浴池中。 宫蔷柳扯着他的外袍。努了努嘴巴,她将他的衣服挂在屏风上,手中拿了搓澡布。 等下还要出去送药,所以林潼没打算卸妆,不过那雾气蒸腾,脂粉都掉了,他整个人没入了水池中。 宫蔷柳拿着搓澡布站在浴池边,她看着大人整个身子钻入了水池中,黑色青丝在水中如绽放的墨莲。 她蹲了一会儿。 林潼冲水而出,他揉了揉脸,脂粉掉了个七七八八,他扫了一眼蹲在浴池边的女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林潼抿紧着薄唇。 宫蔷柳一脸无辜做事的样子,她双手托腮,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林潼伸出手,白皙的手臂上布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宫蔷柳微愣,将手中搓澡布递了过去:“给。” 林潼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给拽下了浴池。 猝不及防,宫蔷柳是直接扑在了水中。 落水的惊慌。让她扑腾挣扎着,感觉自己快要淹死了,顿觉腰间多了一双手,她惊慌抬眸才发现自己已在他的身边,宫蔷柳吐了一口水出来:“大。大人……” 林潼俯身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他张开唇,霸道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 宫蔷柳喘气的功夫,他的舌就灵活地探入了她的嘴中。 被吻了个七荤八素,她身子也跟着瘫软了下去,只好双手抓着他的手臂。纵余乐划。 一个绵长而又深入的吻,看到她几乎站不住,他才邪肆问道:“知道自己错了?” 宫蔷柳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本座觉得自己要做点事情。” “什么?”宫蔷柳内心惴惴不安。 林潼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缉拿蓝三少。” 宫蔷柳心中一沉。她真的是想抽死自己,没事好好的去惹大人干什么呀,她说:“大人这样好刻意?” “刻意么?”林潼冷着眸:“你不是觉得本座对他太仁慈?” 宫蔷柳很着急,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勾了勾唇:“大人你不是还要请三少帮忙?” 林潼眼瞳深邃:“没有蓝家三少,本座可以自己亲力亲为啊。”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大人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林潼冷笑了一声:“那你就拿点诚意出来!” “诚意啊,诚意……”宫蔷柳唯有想到的是:“给你生个猴子?” 林潼眼瞳骤冷,面上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生什么猴子?宫蔷柳,你是不是找死?” 宫蔷柳傻了,她忙解释:“是孩子,是孩子……” 林潼面上肌肉抽搐着,他说:“话都说不清楚,生个孩子也跟你一样蠢,哼,不要也罢。” “他也可以像大人一样聪明一样美啊……”宫蔷柳伸出双手抱着他劲瘦的腰:“都遗传你的好不好?” 林潼垂眸看着她,这销魂楼里头热,刚才被他蹂躏过的唇瓣嫣红如花瓣,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的不行,他勉强道:“那就看你怎么取悦本座了!” ----马赛克,此处少儿不宜,呵呵呵呵---- 刚开始还是宫蔷柳主动,可是到后面某人实在按耐不住,就反客为主,将她给狠狠蹂躏了一番,还种了许多草莓。 宫蔷柳担忧地问道:“大人,我会怀孕么?”以前他都很小心的,可是这次却很放肆呢。 林潼说道:“怕什么,怀了就生下来。” “你想当爹辣?”宫蔷柳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潼没有吱声,谁知道除夕会发生什么,若是他死了呢,那小东西还有什么?若是能留个孩子给她也好。 不过这是他最坏的打算,他并不打算和她说。 林潼翻身在她身上,双臂撑靠在她的两边,充满爱意地看着她。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大人,你……” 林潼说:“给我生个孩子,像你这样的肉脸也行,他要是蠢,本座一辈子养着他。”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心突然跳得好快,她双手攀上了他柔滑细腻的背上:“好……我们生个宝宝。” “嗯。”林潼抱紧了她。 两个人磨磨蹭蹭出了销魂楼,已是子时,林潼拢紧了她身上的大氅:“你自己回绝情阁,本座要去找神医取药。” “我跟你一起……” “嗯?”林潼不容有疑的口吻:“夜深,危险更甚,你只要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本座办完事,马上回来。” 宫蔷柳望着他,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都懂,他说:“哪有这么快?” 宫蔷柳无奈道:“我只是提醒你,你的责任。” 林潼温柔地看着她,竟有几分恋恋不舍,然后他狠了狠心,果决道:“快去吧,回房去,早点歇息。” “好。”宫蔷柳转过了身,不过一步三回头,再回头时,他已转过身,她知道他这一夜有的忙了,他要和赫连掌门等人给城中婴儿送药,不止是那些十五出生的小孩,而是要给同一个年龄段的所有小孩送药,否则黑鹰肯定怀疑---- 其实她完全可以帮上忙的呢,可是某人虽然很妖孽很“女人”,但是也很强势很大男子主义。 宫蔷柳在回绝情阁的路上,有人挡路,她拢紧着衣服,看向那个背影,看来是位女子呢,她说:“你是谁,为何半夜三更出现在我们青绝府?” 那女子转过身,却是罩了个面具。 宫蔷柳看着女子手中的青光寒剑,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要杀我?” 那女子没有说话,握着长剑就冲了过来,宫蔷柳脸一偏,瞬间就抽出了腰上的凤翼灵。 女子出手很狠,招招要她死,但是宫蔷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用玄月剑法对付她实在是绰绰有余。 宫蔷柳的凤翼灵刺破了她的手臂,再一剑,划伤了她的腰。 女杀手跌落在地上。 宫蔷柳嗜血剑指着她,她上前果断地摘了女子的面具,借着那月光,宫蔷柳被眼前的一张脸吓到了。 “你……你……”宫蔷柳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她面色都白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尉迟沁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着手臂上的伤:“你这般伤我,我要去告诉潼哥哥。” “你----明明是你要杀我!”宫蔷柳觉得这个郡主不禁刁蛮,还不讲理。想当初在西伯侯府,她被虐得可惨了,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没想到她居然还阴魂不散,来了青绝府,她和她那老爹肯定是一伙的吧…… “我要杀你?你给我的胭脂雪,明明有毒,是你想害我在先,我只不过是报仇!” “那胭脂雪,是你自己要夺去的,不是我给你的。”宫蔷柳好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要胭脂雪,难道我事先下好了毒,等你来夺?” 尉迟沁儿一口咬定:“就是你要害我,宫蔷柳,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蔷柳气的要吐血,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郡主。 尉迟沁儿不管不顾,在青绝府离找起林潼来。 宫蔷柳追上去:“大人出去办事了,我先带你去疗伤!”该死,她明明很讨厌她,可是她是西伯侯的女儿,大人有把柄在西伯侯手中,她不还得好好伺候这个姑奶奶! “我不要你给我疗伤,我要潼哥哥给我疗伤……”尉迟沁儿停住脚步:“你给我记住,我现在不叫尉迟沁儿,我叫蓝沁,我也不是什么郡主。” 宫蔷柳蹙着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尉迟沁儿瞪着宫蔷柳:“来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宫蔷柳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说的东西,难道是大人嘛? “对,我的!”尉迟沁儿走近宫蔷柳,她一字一句地说:“潼哥哥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宫蔷柳好想给她一个巴掌,但是她,忍住了。 第种237章 种草莓 “随你要不要跟我去疗伤,反正大人不在,你若是到处乱跑。被抓住了我可不管。”宫蔷柳转过身,她又不是她的老妈子,又何必苦口婆心,她爱咋咋的。 尉迟沁儿瞪着宫蔷柳的背影,怪她自己没有好好练剑,居然连这个讨厌的女人也打不过,一阵冷风吹来,伤口疼得她额头上冒汗,她无奈地跟在了宫蔷柳的身后。 宫蔷柳一路回到了绝情阁,还没到时就转过身,看到了远处的尉迟沁儿,她走到院子门前。对几个侍卫打了一声招呼,刚跨入院子就看到奴兮带着白狐狸迎上前来,奴兮说道:“小姐你回来了,奴兮准备好了炭火,快进去取个暖吧。” 奴兮真是贴心小丫头,宫蔷柳点点头:“辛苦你了,奴兮,不过我们今晚上有位客人要招呼。” “客人?”奴兮伸出脑袋一看,看到那张脸时。脸色大变,她抓着宫蔷柳的手臂紧张焦虑道:“小姐,尉迟沁儿怎么来了我们这里啊,天呢,她这个坏女人----” 尉迟沁儿大摇大摆地步入了绝情阁的院子。当即听到了奴兮的指责,她冷着脸怒道:“你说谁坏,再说一遍,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好生嚣张!宫蔷柳勾唇道:“只怕你还没来得及撕奴兮的嘴,我就让你不见天日了!” “你敢!”尉迟沁儿从小娇生惯养,自是有公主病,看不顺心的下人就动手打,如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还忤逆她。她心中怎能痛快。 宫蔷柳不卑不亢道:“尉……不,蓝小姐。这里到底是青绝府,你是客,你若友好,我这个做女主人的也不会为难你,可是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会让我的侍卫将你给赶出去。” 尉迟沁儿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是尊贵的郡主,可是爹爹到底是在边关,鞭长莫及,她若不悠着点,只怕是真的要吃亏,而且她来这里不能公开自己的郡主身份,否则会害了潼哥哥还有爹爹。 她冷哼了一声,盛气凌人地朝着宫蔷柳等人走过去,但是她没想到那只巨大的白狗忽然冲着她大吠了起来。 尉迟沁儿吓得跌在地上,她双手扒着地上:“滚开,再过来我就宰了你!” 她越凶,白狐狸也越狰狞。 奴兮看到尉迟沁儿吓尿的样子,笑得前瞻后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小姐,风水轮流转呢……没想到这个坏女人也会有这么一天!” 宫蔷柳也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她叫住了白狐狸:“宝贝儿过来,我们进去,给你吃好吃的。” 尉迟沁儿扶着自己的腰,痛死她了,这些人太可恶,真想抽死她们。尉迟沁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想看到宫蔷柳,却又很想进绝情阁,因为那是潼哥哥住的地方。刚跨入到门口,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那小丫鬟居然把门给关上了。 尉迟沁儿气得一口血咯在胸口,她一脚踢了过去:“奴兮,你敢这样对我!” 奴兮摸着白狐狸的长毛,她说:“你再嚣张,就让白狐狸咬你哦。” 尉迟沁儿又要发威,可是看到那嘴中不断发出呜呜声的大犬时,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 宫蔷柳提出一个医药箱,递给奴兮:“奴兮,给蓝沁小姐上药。” 奴兮别扭地道“小姐……” 宫蔷柳拍了拍奴兮的肩膀,然后她转过身将白狐狸给带到了二楼。 尉迟沁儿盯着上楼的宫蔷柳,真不知道潼哥哥为什么喜欢这个女人,长得又不好看,还帮不上潼哥哥的忙,不像她,是尊贵的郡主,还有爹爹能帮潼哥哥报仇。若是没有爹爹,潼哥哥怎么能做上九千岁? 所以她跟自己是没任何可比性的,尉迟沁儿心中想得很美好,这潼哥哥一定是一个人太寂寞了,迟早他会发现,最适合他的人还是她尉迟沁儿,尉迟沁儿想到这里,心里都美了起来。 奴兮提着医药箱放在那八仙桌上,她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姑爷最爱我家小姐了,整个亥城百姓都可以作证。” 尉迟沁儿走过去,在杌凳上坐了下来,她看着奴兮道:“潼哥哥只不过是利用你家小姐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利用我家小姐?”奴兮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尉迟沁儿:“你不用这么来抹黑我们家小姐,姑爷喜欢谁,不喜欢谁,其实你最清楚。” 尉迟沁儿把玩着自己胸前垂下的小辫子:“我当然比你清楚,比你清楚的事多得多。” 奴兮翻了一个白眼,一把扯过了尉迟沁儿的手臂,痛得尉迟沁儿龇牙啮齿:“奴兮,你真的太放肆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让我痛一分,我会百倍千倍偿还给你!” 对于尉迟沁儿大呼小叫的警告,奴兮倒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劝蓝沁小姐还是安静点好,不然奴兮不能保证给你好好上药,万一一不小心上错了药,废了你的手臂也不是我本意哦。” 尉迟沁儿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她冷着一张脸看着奴兮,看到奴兮动作粗鲁,她连忙喊道:“你小心点,小心……啊……” 奴兮也是深深地折服了,只是上个药,她以为是在杀猪吗? 宫蔷柳从楼上下来,她让奴兮小心点上药。 奴兮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自然是听宫蔷柳的话,给尉迟沁儿上药的动作也轻了起来。 可是尉迟沁儿是谁啊,她以为宫蔷柳是因为惧怕自己才这样吩咐丫鬟的,所以她的优越感便又上来了,她说道:“你们都好好伺候我,不然我爹带着大军杀过来,你们都没好果子吃的。” 奴兮冷嗤了一声:“还真的天高皇帝远呢!” “你!”尉迟沁儿气死了,这个小丫头的嘴巴怎么这么伶俐,要是在西伯侯府,她就将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林潼集结了冢离,薄少、苏浅墨,年楚风等人,他让苏浅墨和年楚风去给赫连贞、诗莹雪等人送药,他则是和冢离一组,薄少自己一人一组。 年楚风抱拳道:“我不要和欧阳明月一组。” “为什么?”苏浅墨没想到自己又被嫌弃了。 “因为你黑!”年楚风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众人听到年楚风这个回答不禁笑了起来,乍看,苏浅墨还真的是蛮黑的。 苏浅墨堂堂二殿下,而且他们那的人本来就这种肤色,他说:“你凭什么歧视我们种族?” 年楚风转过脸,看也不看苏浅墨,她说:“我只是不喜欢跟黑的人在一起,我怕夜里面找不到,你不要扯到种族这么深的问题上来。” 林潼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苏浅墨,没想到二殿下也碰钉子了,他走到了苏浅墨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苏浅墨看着林潼不确信道:“真的?” 林潼笑得意味深长。 年楚风看着他们二个狼狈为奸的样子,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警告道:“不管你们密谋什么,都不要扯上我年楚风,毕竟长箭无眼。” 林潼笑意更深了,他说:“年公子,你不跟明月公子一组,你要跟谁一组?” “跟……”年楚风目光扫了一圈众人:“跟薄少一组。” 林潼看向薄少。 一脸清浅,目光冷淡的薄少,当即拒绝:“不成,我是有家室的人。” 林潼点了点头:“本座也有家室,要不,你就和我们冢离一组。” “啊……”冢离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中箭了,他摆了摆双手:“这恐怕不妥,阿离最不会照顾女生。” “嗯哼……”林潼当机立断道:“年公子,看来你只能跟明月公子一起了!要不,你就单独行动,晚上狼多,别怪本座没提醒你。阿离,我们走吧!” 冢离说了声是忙跟在了林潼的身后。 “告辞。”薄少也往另外一条道走去。 现场就只剩下苏浅墨和年楚风。 年楚风瞪了苏浅墨一眼,然后她自己选了一条路。 苏浅墨快速跟了上去。 年楚风停住脚步,她转过身,指着苏浅墨:“你不要跟着我!” “这路好像不是你的吧?我怎么就不能走了……”苏浅墨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昂首挺胸走过去,林潼刚才跟他说,要是想追小风,就得死缠烂打,虽然这么烂的招式不适合他的身份。 可是这么有性格的女孩子,真的很喜欢啊,可能是他比较贱吧,在东羌,有一堆女人想要嫁给他,他偏偏瞧不上眼,唯一的一个还算喜欢的,他也放弃了。等她转身嫁给别人,苏浅墨才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 所以如今又遇上一个难得让他心动的,他自然是不想轻易放弃。 等追上了年楚风,却看到她停住脚步,他不好停下,就越过了她的身边。 年楚风反转,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苏浅墨心中郁闷的不行,这小女子就这么喜欢跟他唱反调?他叹了一声气,又转过身子,不要脸地跟在了年楚风的身后。 年楚风也是无语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跟狗皮膏药一样难缠,办正事要紧,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接下来的正事,可谓是苦了众人,因为要做百姓的思想工作,然后还得亲自演示那梅花药没毒,不过他们弄了东方阙的标牌,打着蓝家三少的名义送药的。 蓝家三少和林潼,简直是一正一邪。 虽然蓝三少有时候行事古怪,但是他经常为百姓们做善事,在百姓的心中,他也已是一名大英雄。 但凡百姓们提起林潼,那肯定是奸党小人!纵鸟台号。 经过众人的努力,好在任务也算完成的不错,天亮了,白色光线从天际中切割出来。 第一缕晨曦徐徐升起,红了大地。 林潼扯掉了脸上的蒙面黑布,他对身边的冢离说道:“阿离……有希望地活着,真好,是不是?” 冢离也跟林潼一同看望着那一轮美轮美奂的晨曦,他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红晕,冢离点点头:“是的,大人说得极对。” 林潼拍了一下冢离的肩膀:“阿离,我们回去罢!” “好!”冢离跟在了林潼的身后,他说道:“大人,祀月教会善罢甘休吗?” 林潼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但是黑眸渐渐坚定,他说:“今日本座会上朝去,若是祀月教再滥杀无辜,本座相信,朝堂之上定有官员反驳!” 冢离看着林潼,心中生起钦佩:“大人这些年,真的太不容易了。” “快了,我整整等了十五年。”林潼看一眼冢离:“阿离,我们会赢的,对么?” 冢离笑着点了点头:“一定。” 林潼和冢离分道扬镳,一个回青绝府,一个回东厂。 林潼回到绝情阁的时候,就闻到了粥香,他推开门,便看到正在炭火炉前煨粥的宫蔷柳,旁边,是长毛兔。 “你一夜未睡?”林潼跨进门,关上了屋门。 宫蔷柳拍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她说:“想让大人喝一口热粥。” “不是有容嬷嬷么?”林潼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眼睛肿肿的,便吩咐道:“快去睡觉,我守你一会,一会我去上朝。” 宫蔷柳揉了揉眼睛:“其实我眯过一会儿了,没事呢,我给你盛粥啊。” 林潼走过去,夺过了她手中的碗,他说:“你坐一会,我来。” 宫蔷柳只好站在那看他盛粥,这么体贴,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呵,好希望,自己这次就能顺利怀上啊。 宫蔷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要争气点呢! 林潼盛了两碗粥过来,一碗放在她的面前,他说:“是鸡丝粥?” “对啊,会不会太油腻?” 林潼吹了吹热乎乎的鸡丝粥,意有所指地道:“不油腻,刚刚好,做了一晚上的体力活,是需要好好补补。” “啊哈,大人你逗我呢!”宫蔷柳想歪了……应该说,某人是故意让她想歪了才对。 林潼笑得开心,任务完成了,他又能和小东西坐在这里喝一碗热粥,他心里面都是热乎乎的。 等喝完了粥,林潼将宫蔷柳推到了床边,他要她睡一会。 宫蔷柳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她一根根地掰着他的手指玩,她说:“大人!” 林潼俯身过去,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坏笑道:“想吃草莓了?”说着就又要去亲她的脖子种草莓。 宫蔷柳用手掌顶住他的脸,她说:“一嘴的鸡肉味道----” “不是刚好很鲜么?”林潼一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下,二话不说吻住了她的嘴。 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上238章 三生石上注定的 宫蔷柳也是正要和大人说尉迟沁儿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大人突然用嘴堵她,然后。很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林潼看到门口那个尉迟沁儿,顿觉自己一脚踩到了一个坑里面,他震惊地看着尉迟沁儿:“你----” “蓝沁给九千岁请安!”尉迟沁儿朝着林潼和宫蔷柳这边走进来。 宫蔷柳握住林潼的手臂:“昨晚你走后,她来的。” 林潼直起了身子,他看着尉迟沁儿,眯了眯眼睛:“侯爷派你来的?” 尉迟沁儿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是我爹,是我自己来的,潼哥哥,我是来给你送热身丹的。”尉迟沁儿走到林潼的身前,对着坐在床上那个女人视若无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林潼。 林潼伸出手接了过去。不露痕迹,没有碰到尉迟沁儿的手,因为她们都以为他还在练黑焱神功。 “谢谢。”林潼将热身丹给收了起来,他看着尉迟沁儿道:“沁儿,你不该来这里----虽说府中侍卫很多不认识你,但是本座的府中细作众多,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回边关好。” “不----”尉迟沁儿直摇头,她看着林潼的眼神充满着爱和迷恋:“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我已经失去太多了,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林潼自然是知道尉迟沁儿所说的意思,可是他真的从没喜欢过她。也一直和她说得很清楚,沁儿为什么就是一直不肯放弃呢? 他看了一眼宫蔷柳,“本座和沁儿说会话。” 宫蔷柳点了点头。 林潼将尉迟沁儿给带上了二楼。 宫蔷柳远远地望着,她躺下来,摸着爬上床的长毛兔,真不开心,小三送上门,还不能打。 楼上---- 林潼背对着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走过去。想要靠一靠他的身子,林潼扣住了她的手腕。疏远道:“沁儿……” 尉迟沁儿白着脸看着林潼:“潼哥哥我手疼!” 林潼掀开了她的袖子,看到白布缠着,他问她怎么了。 她说是宫蔷柳要杀她。 林潼不信,小东西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知道她不会鲁莽,他看着尉迟沁儿,道:“沁儿,本座有没有跟你说过,本座当你是自己的妹妹。” 尉迟沁儿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不听不听,我也不要做你妹妹,我喜欢你,爱你,这辈子我只要嫁给你做妻子。” “你遇上我,比澈儿还要早。”可是那个时候,他也还是没喜欢上她---- 有些人,只能做朋友。 尉迟沁儿扁着嘴巴,她楚楚可怜地说:“潼哥哥,你喜欢澈儿师姐,喜欢宫蔷柳,我都不管,只求你心里空出一点点的位置给我,我只要一点好不好?” 林潼果断地摇了摇头。 尉迟沁儿急了,她委屈地道:“为什么对我就不能有一点点的仁慈,难道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林潼打了一个比方:“喜欢,爱,不喜欢,都不是可以控制的,就像你不喜欢吃花生一样,你吃了花生就会长红疹,所以这都是没法改变的。” “潼哥哥……”尉迟沁儿哭得好不可怜,她说:“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我心口疼----” 尉迟沁儿直直地跌倒下去,林潼眉头一凛,上前扶住了她:“心又痛了?” 尉迟沁儿惨白着脸,她靠在林潼的怀中:“潼哥哥……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而已。” 林潼一声叹息,可是我不拒绝你,不是更加害了你么?林潼说道:“沁儿,三生石上注定的……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潼哥哥怎么知道,三生石上写的不是我和你?”尉迟沁儿喘了喘息,她说:“潼哥哥,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不放弃,我不放你,我……”尉迟沁儿心口钻心的疼,疼得直冒冷汗,她晕了过去。 “沁儿----”林潼拿出一粒药丸塞入了她的嘴中,他让她坐好,输入内力帮她调息---- 宫蔷柳楼下跑上来,她半跪在林潼的身边:“大人,她又犯病了么?”宫蔷柳觉得大人有穿心蛊的药,不然他不会给容华下穿心蛊,可是大人为什么不给解药尉迟沁儿吃? 林潼说道:“是,你帮我倒一杯热水上来。” “好。”宫蔷柳转身下楼去倒热水。 经过好一番折腾,尉迟沁儿终于面色正常,他们便让她躺在二楼的小床上休息。 林潼将宫蔷柳拉到了一边,他面有难色,只说了沁儿二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不对。 “我理解的。”宫蔷柳抓着他的手:“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没事,我知道大人的心思就好。” 林潼觉得沁儿住在这里----还是不太妥当,可是,他又不能将沁儿给赶走。沁儿知道的事,连侯爷也不知道。纵鸟布弟。 所以,他有所顾虑。 “大人……就熬这十几日呢!我没出现的时候,你和沁儿没成。现在,更不可能成,对不?” 林潼心里面一阵激动,没想到她想得这样通透,他对沁儿真的无爱,一直都没那方面的心思啊,他朝着宫蔷柳点了点头,他只喜欢她啊。 小床上,尉迟沁儿的眼皮动了动---- 时间也不早了,林潼准备上早朝去了,他特意吩咐宫蔷柳,不能让尉迟沁儿碰花生。 把沁儿交给小东西,他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最不放心的沁儿,和值得信任的小东西,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安好。 一夜之间,亥城中三个月内大的小婴儿,都得了一种梅花病。 朝堂上,除了文武百官,还有在水门陪伴下的黑鹰教主,黑鹰教主眼瞎了,但是心不瞎,他对皇帝说,肯定是有人暗中搞鬼,不让他修炼长生不老药。 皇帝大怒,让计都彻查此事。 有官员提出,此事,可能是天意,劝说皇帝放弃修炼长生不老药。 皇帝当场就让林潼杖毙了那名官员,弄得百官人心惶惶,没人敢再提出异议。 退朝后,林潼走到了计都的面前:“计将军,长生不老仙药,关乎我们大梁国运,计将军可一定要查明女婴的事情,若是需要东厂帮忙,可要知会一声。” 计都看着林潼,眼中只有憎恶,他本还觉得林潼是个英雄好汉,可是他近日来的作为,实在是有失人性!计都冷哼了一声,话都没跟林潼说就走了。 宫海青朝着林潼走来,他朝着林潼笑了笑:“九千岁,近日王妃可好?下官听说,昨天九千岁满大街找王妃……” “宫丞相,不用担心,王妃一切安好。”林潼勾唇道:“宫臣相,慕容震儿最近怎么样了?”他和小东西内心都有牵挂,只是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哦,震儿他……”宫海青摇了摇头:“变得都不爱说话了。” 林潼心中唏嘘,但也无可奈何,他有心接震儿过来玩,但慕容家的人不会同意,尤其是慕容鹤,林潼看向慕容鹤,慕容鹤眼神冷漠,他转身离开了大殿。最近慕容雪倒是安分,估计慕容鹤管得严。 林潼告别了宫海青,回到了青绝府,这才刚进府呢,就看到下人们慌张来去,林潼抓住一名丫鬟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丫鬟面色一变,忙低下头去:“大大大人……王王王妃……” 林潼推开那丫鬟,飞快地跑向绝情阁。 第…239章 我……我的脸 铜镜前,宫蔷柳坐在那,浑身颤抖着。双手捂着脸颊。 林潼心一颤,流星大步地飞奔过去,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惊慌道:“小东西!” “大人……”宫蔷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姑爷,我们小姐……的脸……”奴兮说到一半就哭了起来。 林潼瞄了一眼室内,却没看到尉迟沁儿的身影,他撤退了奴兮和白狐狸,房内便只剩下他和她。 “给我看看。” 林潼的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都觉得颤抖。 宫蔷柳摇了摇头,忽而整个身子剧烈地抽动了起来,她埋在手心哭得大声。 林潼听得心都碎了,他着急啊。可是她现在情绪好激动,他只能温言哄着:“小东西……” “大人……”宫蔷柳哽咽地哭了出来,她说:“我……我的脸……我的脸……” 林潼想到了无数种恶劣的结果,他蹲下身来看着她:“乖,没事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不是给本座看看。 宫蔷柳猛摇着头:“不要,大人不要……大人你出去吧,出去。求你了,出去。” 林潼心好疼,她的脸怎么了,谁敢这样对他的小东西。他不敢想,可是内心却很清楚。 尉迟沁儿不在的时候。她就没事,可是她一来,小东西就出事了,所以……是她做的? 林潼的心狠抽了一下,他说道:“我是你夫君啊。” “一个女人,没有了好看的脸,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宫蔷柳都不敢看自己的脸,那一刻真的想就这样死死掉啊。 林潼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入自己的怀中:“小东西,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有没想过本座的感受?” 宫蔷柳一直捂着脸:“至少这样。在大人的眼里,我还可爱过。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有我还不够么?”林潼的内心很狂乱,他很着急,很痛心,郁闷得想杀人,沁儿真是够了,这样伤害他的小东西,跟直接伤害他有什么区别? 宫蔷柳的声音已然嘶哑:“大人……蔷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林潼温柔地摸着她的背,他说:“小东西,不管你变成怎么样,我都只喜欢你。现在,给我看看,成么?” 宫蔷柳捂紧着脸的手缓缓地松了下去,可是她的双手却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该信他么? 这本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他也一直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肉脸,可是现在她的肉脸没了,只有烂脸一张。 她的自信心也崩塌了,觉得整个世界都绝望了。 林潼缓缓地拨下了她的手,当他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候,身子一个趔趄,竟是退了一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宫蔷柳,心脏绞得好紧好疼,修长的指尖缓缓落在她的脸颊上:“小东西,你的脸……” 宫蔷柳又重新捂住了脸颊,她推翻了身后的凳子,蹲在了地上:“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林潼倾身过去要抱她,却没想到她突然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她说:“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出去,我求你出去好不好!”不要看我这样的狼狈,我不想在你心里面做一个恶心的人。 林潼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他滚了滚喉结:“是不是沁儿做的?” 宫蔷柳微顿了一下,她忽然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毒药。”若说是沁儿做的,大人岂不是很为难?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是她做的。 林潼持怀疑的眼神,他往前走了一步,却看到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哪里碰的毒药?”林潼声音冷了下去:“若说是府中的毒药,你都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出过事?” 宫蔷柳吸了吸鼻子:“是我手贱,是我碰了江神医的药盒子……”宫蔷柳看着林潼朝着自己走过来,她不觉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坐在了床上,她疯狂地扯着芙蓉帐:“大人你不要过来,给我留点自尊好不好?!” 林潼站在芙蓉帐外,身子僵硬着,他心痛道:“江神医来看过没?” “江神医只有味子毒药,没有解药……”宫蔷柳绝望地道:“我让奴兮查过医书了,这种毒药,一旦沾上皮肤,皮肤就会一点点溃烂……”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脸还不是最坏的情况,若真是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大概是因为宿命的轮回,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宫蔷柳,她是何欢,她只是借了别人的脸,所以现在上天将这一切都给收回去了。 没有了好看的肉脸,没有了脸,谁还会爱她?大人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只喜欢她,可是她不相信,不是她不相信大人,而是她不相信她自己啊。 林潼的声音充满着坚定:“不会的,但凡毒药,肯定相生相克有解药的,小东西,你的脸,会好的。” “若是永远都不好呢……”她并非天生就悲观,可是事关到一个女人的脸,她又如何能冷静下来呢? “若是永远好不了……”林潼掏出了一把匕首,他握着匕首道:“本座陪你一起----” 宫蔷柳看着芙蓉帐外,看着林潼拿起那把匕首划向自己的脸她的心紧张得都要跳出来了,她飞扑过去,慌忙中握住了匕首。 “小东西!”林潼看着她握着匕首的手指,鲜血不断地垂落,他吓得脸都白了:“放开,快点放开!” 宫蔷柳扔掉了匕首,她垂泪看着他:“你这脸是我的,大人不要随意践踏。” 林潼眼瞳一深,他想抱她,却被她给躲开了,她转身回到床上,背对着林潼:“大人你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我会调整好我自己……”可是现在的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又要怎么面对你呢。 林潼扯了一块衣袍下来,他直接走到了她的床边,强势而霸道地拉住了她的手,他在她的手上缠绕起来:“我去叫神医。” 抬眸看到的却是她别过脸。 她脸上的红斑似裂开一样,他看得一阵难过,眼眶的猩红,仿若炼狱焚烧。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也不说话也不回头,这才转身跨了出去。 宫蔷柳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喉咙哭哑掉,眼泪流在脸上都是刺痛。 林潼却找了江鱼鱼,问起事情缘由,江鱼鱼的说法和小东西一致,说是她来她这里玩,不小心碰了味子毒药。 林潼试图在江鱼鱼的眼神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江鱼鱼面不改色的样子教他很迷惑。纵帅肠划。 “味子毒药可有解法?”林潼仍不死心地追问一遍。 江鱼鱼摇了摇头:“大人,你知道的,有几味天下奇毒,本就没有解药的。” “本座不信!”林潼大发雷霆,整张脸都紧绷着,他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冷着声音对江鱼鱼说道:“本座要你找出解药。” 江鱼鱼转过身找了一罐白瓷瓶递给林潼:“大人,这怜花露能缓解王妃脸上的痒症,但根治----属下真的无能为力。” 林潼解过白瓷瓶,冷哼了一声:“与其说这些,不如去研制一下解药要怎么调配!” 江鱼鱼点了点头:“属下会尝试的!” 林潼带着怜花露回到了绝情阁,他站在门外还是听到了小东西的哭声,他叹了声气,任凭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的,但是他相信她的脸会好起来的,即使好不了,她也还是小东西,是他心尖上的人。 林潼想起了天狐大人,他速度将怜花露交给奴兮,然后自己回到了销魂楼,销魂楼内,他拿出龙鳞镜,召唤天狐出来。 天狐很快接到了林潼的信息,她出现在了他的龙鳞镜中,她问道:“九千岁找我何事?” 林潼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希冀地等着天狐大人的回答,可是没想到天狐大人的答案让他绝望,她说:“味子毒药,真的没解药啊,我生活了千年,从没听说过有解药的……” “那小东西的脸怎么办?”他在乎,但小东西比他更在乎,她都不要见他了,还不准他在自己脸上划几刀。 天狐大人踌躇犹豫了一下,她说:“我能帮她换一张脸,只要大人你找到一张好看的面皮,我就可以办到。” “换一张脸……”林潼喃喃,这显然是有些荒唐,他说:“换一张脸,还是小东西么?即使本座同意,小东西也不会同意的!天狐大人,本座不会放弃医治好她的脸,还请你也帮本座想想办法。”林潼关掉了龙鳞镜。他转身出销魂楼,在通往绝情阁的路上,碰到了买了许多东西的尉迟沁儿。 “潼哥哥……”尉迟沁儿显得十分兴奋和开心,她跑过来,还将手中的战利品给他看:“你看,我今日上街,买了好多好东西。” 林潼看着她手中那些东西,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你今日一直在外面?” 尉迟沁儿点了点头:“是那,我一直在外面啊,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而且方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丫鬟们在议论着什么……” 林潼忽然攥紧了她的手臂,眼神森然冷冽,好像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一样。 第240章 你有本事偷走本座的衣服,怎么没本事把本座走也偷走? 尉迟沁儿猝不及防,她盯着他攥紧着她的手臂,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血色彼岸花下的冰冷容颜,心颤了颤,她假装无知地问道:“潼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尉迟沁儿,我警告你,宫蔷柳是我此生最想要呵护的人,若是让我发现,她的脸是你毁的,本座就亲自毁了你的脸!”林潼狠狠一推,推开了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本就身子虚弱,被他那么一推,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仰眸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出来:“你从没对我这么凶过,潼哥哥,你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置喙,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你不要靠近绝情阁半步!”林潼拂袖离开。 尉迟沁儿双手扒着泥草,她咬牙切齿地喊着宫蔷柳的名字,真该将她给弄死,可是现在这样,才能让她痛不欲生不是么?尉迟沁儿抹去了眼睛里的泪水,如果,我一辈子都得不到潼哥哥。那你宫蔷柳也别想得到。 林潼没有再回绝情阁,而是到了花厅,他在花厅来回踱步。生活了千年的天狐大人都没办法,不知道柳笑笑有没办法,可是她为了自己去找神农池水。他却连小东西也没照顾好。 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难道是小东西所说的报应么?可为什么要报应在小东西的身上,林潼紧皱着眉。可是内心焦虑,心都像火烧一样。 薄少和墨染夏匆匆进了花厅。 “林潼!”墨染着急地冲到他的面前:“蔷柳的脸到底怎么样了,我去绝情阁,她都不肯见我!” 林潼看着墨染夏责备的眼神,心中对小东西的愧疚更深了,他扯了扯唇:“味子毒药。” 墨染夏瞠目结舌,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薄少,然后才看向林潼:“怎么会碰上这么邪门的东西啊?” 林潼未有说话,不信小东西说的,也不信沁儿说的。 薄少凝眉:“林潼你打算怎么办?” “本座不信没有解药可解……本座一定会找出解药的,若实在没办法,本座就去找黑鹰教主。” 薄少和墨染夏面面相觑,找黑鹰。靠得住么? “染染,你去帮本座多劝劝她……”林潼知道,她内心敏感脆弱,此时更是不能触碰。他最想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她最不想见到人恰恰是自己。 墨染夏点了点头:“你们一定要想出办法,否则我怕蔷柳会扛不住。” 墨染夏一走,林潼便跌坐在了太师椅上,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面隐隐可见青筋暴凸。 “是不是郡主做的?”薄少敏锐,早就知道了那个叫蓝沁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林潼拳头握得更紧了,他鼻翼微张,显然是气愤之极,脸上肌肉紧绷得厉害,他说:“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薄少神情淡淡的,但说的话却也是睿智的,他说:“我会沉住气,等一切有了了断,再算账----” 林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明知道,是沁儿所为,但却伤不得。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可笑。 一个一起长大的沁儿,一个一生的挚爱。 越是不能做什么,他内心的痛苦和压抑,就更加让他痛不欲生。 “计都在查婴儿一案。”薄少见他沉浸在痛苦中,便想要转移一下话题。 林潼眼也未睁,只嗯了一声。 “你不担心他会查出点什么?”薄少心有余悸地道:“昨日我们动静大,说不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潼倏然睁开双眸:“若查出什么,唯有硬拼。” 薄少不以为意地道:“硬拼,可是没胜算的,一定要熬到除夕,我还等着将公主救出来。” 林潼扯了扯唇:“我好恨自己。”不管薄少说什么,他此时的心思,全然在她的身上。 薄少睨了他一眼:“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 林潼起身:“本座还是去看看小东西。” “你不要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毁了脸,最怕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比我清楚?”薄少喝了一口茶。 林潼站在花厅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说:“本座去练剑!” 薄少望着一身红衣寂寥的男子,只是微扯了扯唇,有郡主在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安生。 绝情阁内 宫蔷柳只准白狐狸和长毛小兔陪着,方才染染来她也没见,她缩在床内,仰眸看着帐顶,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发烫发痒的脸颊却残酷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白狐狸前爪扒在床沿,它伸出爪子扒了扒宫蔷柳的手臂,宫蔷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爬过去,抱住了白狐狸的脖子。 白狐狸好心疼主人,好心疼。 宫蔷柳抱紧着白狐狸:“白狐狸,我不想待在这里了……”难道要等自己的脸烂开,再去恶心大人么? 白狐狸汪汪叫了一声。 宫蔷柳红着眼睛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长毛小兔,她说:“长毛兔兔,你就留在这里帮我陪着大人吧……”宫蔷柳目光呆滞地望着屏风上林潼的黑色蟒袍,她说:“你还是你,而我已不是我,呵呵……”真遗憾,离开前还让大人看到自己这么恶心的样子,但是不要再恶心下去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要离开大人,可她已经没有脸了,她双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或是因为我本就不该拥有这一切……”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所以,到头来,还是要偿还这一切。 宫蔷柳下了床,她扯过屏风上的黑色蟒袍叠了起来。 她要带走这件衣服。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包裹里面有一颗夜明珠,还有夜莺玲珑珠钗,都是大人送给她的,她望着这绝情阁内,和大人一起的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历历在目。 她勾唇笑了笑,大概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吧,等那味子毒发,也许,她都活不过十五岁了呢。 她站在窗户前,在那窗纸上戳了一个洞。 整整六个时辰,大人来了六次,他来来又走,看着她的房门许久。一窗之隔,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她蹲在墙角,觉得冷,心冷。 白狐狸走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宝贝儿,没事呢!”宫蔷柳强颜欢笑,她起身找了块白纱,遮住了自己其丑无比的脸,镜前的她,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将盘着大发髻都放了下来,刘海也梳下来,遮住额上的红斑。 夜深了,二更天,她看到大人又来了一次,他在冷夜中站了许久,她都怕他会冻着,很想让他回去,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她见大人转了身,抓过了床上的包袱,白狐狸已在外面等着她,所以她只要潜出绝情阁就行---- 宫蔷柳不知道自己翻出墙时就被人给盯上了,她快速地跑到了后门,在那里,果然看到了她的宝贝白狐狸。 宫蔷柳飞奔过去,她心急火燎地爬上了白狐狸的背:“宝贝儿,我们得快一点!” 白狐狸摇了摇尾巴,等主人坐稳,它奔跑了起来。 出城是她唯一的出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狐狸就跑到了亥城城门口,宫蔷柳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 是大人的贴身腰牌。 宫蔷柳将腰牌给守门侍卫看,那守门侍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拿着腰牌匆匆去请示侍卫长。 宫蔷柳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依着大人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走的。 过了须臾,那侍卫跑过来,说请她上城门。 宫蔷柳惊诧地看着侍卫,转身就跑。 一行侍卫上前拦住了她,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宫蔷柳心有余悸,她看了一眼边上的白狐狸,只见白狐狸仰头看着城门上---- 她也不自觉地朝着城门上看去,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到。 “王妃,请吧!” 那侍卫喊她王妃。 宫蔷柳内心隐隐不安,心中竟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难道,是慕容雪么? 她看着那些侍卫手持着长矛,她也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若真是慕容雪,让他看看自己这恶心的脸,想必他会吓跑吧! 打定了主意,宫蔷柳就带着白狐狸上城门了。 越到上头,越冷。 清冷月色挥洒了一地,落在她的身上,淡淡一层紫光环绕一样。 宫蔷柳爬上了城门---- 她看到一个绝美的背影。 在月光下,他的白衣,纤尘不染,出尘的像天上仙。 他很少穿白衣的,能把白衣穿得这么惊心动魂美的,唯有他一人吧。 宫蔷柳咽了咽口水:“大……大人……” 林潼转过身,月色衬得他的妖颜,幽冷,清华,他长睫微煽,讽刺道:“你有本事偷走本座的衣服,怎么没本事把本座也偷走?” “我……”宫蔷柳一阵鼻酸,她努了努嘴巴,眼眶泛红:“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来拿回我的衣服!”林潼走到了宫蔷柳的面前,不温柔地扯过了她的身上的包袱。 “离家出走,亏你想得出来!”林潼咬了咬牙:“当真就这么舍得离开么?你这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宫蔷柳好想大哭,她说:“我都已经成这幅鬼样子了,你还不如让我滚,你再娶一个漂亮的!” 林潼冷着眸瞪着她,他冷笑了一下:“在你的眼里面,我就是那么的不堪?” 宫蔷柳咬着唇,没有说话。 林潼将那个包袱给扔下了城门。 宫蔷柳跑过去,看着那呈抛物线下坠的包袱,她喊道:“我的夜明珠,我的珠钗!”纵厅医圾。 “人都不要了,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林潼不以为意地冷嗤,他真的气死了,她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她怎么可以洒脱的说走就走? 宫蔷柳转身就跑。 林潼快一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还跑?你信不信本座把你给扔下去!” 宫蔷柳赌气道:“扔下去好了,摔死也比丑死好!” “好,好,本座成全你,成全你!”林潼抱着宫蔷柳从那城墙上跌落下去---- 他是抱着她的,所以,下坠的时候,她在上面,他在下面。 宫蔷柳只看到他青丝狂舞,白衣惊心,邪肆妖娆的容颜,唯有决绝,和毁灭。 那飞舞的长发打在她的脸上生疼,她惊恐地喊着:“大人不要不要,不要!” 第241章 你我于我深情,我只能还你无情 宫蔷柳感觉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再看大人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眼底似还有一丝促狭的笑,他勾唇道:“还死么?” 宫蔷柳心中百感交集,各种混乱的感觉袭来,她点头又摇头,然后她大声地哭了出来。 林潼一惊,张开的手臂忽然去扶她的手,结果就是坠地的时候,他整个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宫蔷柳趴在他的身上,她捶着他坚硬的胸膛:“你坏,你坏死了,你这么可以这样吓我!” “咳咳----”林潼哀怨地看着夜空。他冷飕飕地说:“自个要跑,倒还责怪到本座身上来了,这本事真是教人刮目相看呢。” 宫蔷柳坐在地上,她抹掉流在下巴上的眼泪,她闷闷地说:“我不管,你这样吓我就是不对,你得跟我道歉。” 林潼坐起身来,他扫了一眼城门前---- 那些侍卫纷纷瞥过眼,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林潼看着蒙着白纱的女子,他说:“真是长了志气了,怎么的,还爬到本座头上撒野了?嗯?” 宫蔷柳哼了声,她抬眸瞪着他,这人一向臭美。也爱美,就是想不通自己都这样子了,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不舍不弃。她小声地说:“大人真不嫌弃我?” 林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倏然起了身,也不管坐在地上的她是否会着凉。 白衣飘飘,夜下,他长身玉立,气质清冷。面容阴沉。林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他说:“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执意要走,再也不拦你,你我从此也恩断义绝。” 宫蔷柳的心猛然抽痛,她欲哭无泪地仰眸看着自己的男神,他脸上的决绝刺痛她的心,她知道他生气了,因为她不信任他,觉得他只留恋美色。她咽了咽口水。伸出小手攥住了他的袍角,扯了扯---- 林潼往前走了一步:“你走啊,走了就别再回来!” 宫蔷柳吸了吸鼻子,她从地上站起身,扑到了他的身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纵乐扔血。 林潼身子僵直,他发红的眼眶似要流出泪来。 怎么能想象没有小东西的日子,那样的高处不胜寒,他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的孤独,早就腻了啊。 宫蔷柳抱着他的身子,她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可是落在脸上好刺痛。 大人身上的熟悉寒香味,都是催泪弹,她哭得不行,整个人都要休克过去一样,一下子喘不过气。 宫蔷柳哭得林潼都难过起来,他转过身,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白纱上的眼睛,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眸此时却是雾蒙蒙的,看着教人心疼,他说:“若我也成你这样,你也不会抛弃我,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宫蔷柳咬住了唇,她点了点头,又扑到了他的怀中。 寒风冷夜,林潼也怕她会冷,他箍紧着她的肩膀:“怎么样,闹够否?是否可以跟本座回家了?” 宫蔷柳点了点头。 林潼冷哼了一声,他叫了一声白狐狸,只见白狐狸飞快地跑过来,林潼问宫蔷柳“本座坐上去,它吃得消么?” “它还有伤呢!”宫蔷柳护短:“我们自己走回去,让白狐狸自己走。” “哦,本座还不如它了呢。”林潼勾唇笑了一下。 宫蔷柳冷不丁地道:“你好手好脚----还能从那城墙上飞下来,走几步怎么了?” “哦。”林潼点了点头:“也是。” “……”都说男人如小孩,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大人也是幼稚死了! 宫蔷柳和林潼回到青绝府,看到薄少神色匆匆迎上前来,他看到宫蔷柳安然回来心中也放心了,可是还有不放心的人和事呢,二话不说将林潼给拉到了一边,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林潼听罢,面色凝重起来,他看一眼宫蔷柳:“你先回房。” 宫蔷柳本想问出什么事,可是看薄少这番神秘兮兮,大人又不肯告诉她,就寻思着算了,她带着白狐狸回了绝情阁,又重新将包裹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件件摆好。 而这厢---- 林潼随薄少到了尉迟沁儿的住所,只见墨染夏站在门口,等林潼和薄少来,她冲上前来:“蔷柳回来了?” 薄少点了一下头,他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呢?” 林潼眉头一凛,他跨步进了尉迟沁儿的房内,只见她被绑在凳子上,嘴巴里也塞着白布。 尉迟沁儿见到林潼,嘴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林潼走过去,扯掉了她嘴中的布条。 尉迟沁儿大口地喘了喘气,她看到林潼,委屈地扁了扁嘴巴:“潼哥哥……” 林潼抬眸,看到了那房梁上的三尺白绫,他转眸看着尉迟沁儿,眼神里净是责备,却是不屑说一个字。 尉迟沁儿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着急,但是她克制住没表现出来,她看着林潼道:“潼哥哥,你不是不信我……府中丫鬟还说我逼走了宫蔷柳,我,我就想以死谢罪!” “罪?”林潼好笑道:“你哪来的罪,你不是说你没下过毒,你又何必以死谢罪?” “因为我,所以让你们发生不快,我……”尉迟沁儿低垂着头哭了起来。 林潼看了一眼薄少和墨染夏,示意他们退出去。 墨染夏本还想要听听这个恶心的贱人怎么说话的,可是她硬是被薄哥哥给带走了,真怪薄哥哥,晚点发现,她不就可以死了一了百了了么? 等薄少和墨染夏退出,林潼才看着尉迟沁儿,他走过去给她的双手松了绑。 尉迟沁儿起了身,揉着被绑红的手腕。 林潼看着尉迟沁儿,他严肃地唤了一声说:“沁儿。” 尉迟沁儿对着他这一声呼唤,吓得面色都变了,她仰眸看着林潼,嗫嚅道:“潼哥哥……怎么了?” 林潼说:“是你给她下的毒,我都知道。” 尉迟沁儿眼神闪躲,但是她知道,她在他面前藏不住了,从小就认识,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也很清楚。 林潼见她低垂着头,他叹息道:“沁儿,就当是我偿还你的,这些年,委屈你一直身受穿心蛊的摧残。” 尉迟沁儿发现林潼秘密的那个晚上,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吞下了他的穿心蛊,她说:潼哥哥,我一辈子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潼哥哥当时没有阻止,尉迟沁儿很开心,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其实她也是知道潼哥哥的处境的,爹爹想要什么,她很清楚。 尉迟沁儿摇了摇头,她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是快乐的,即使是痛,我也觉得我是快乐的。” 林潼摇了摇头,他说:“不值得的,你于我深情,我只能还你无情,沁儿……我的心已不属于我自己了。”它只属于一个人,也只能容下一个人。 当初喜欢澈儿的时候,也一样。 尉迟沁儿红了眼眶:“她真就那么不一样,你真的那么爱她?” “我怕语言都说不出我对她的喜欢。”林潼绝色妖娆的脸上有一丝满足且幸福的笑意,他说:“我的人生……从五岁开始就是黑暗。” “遇上你们----遇上侯爷,我以为我有了一个家,可是我又都比谁都清楚,我在西伯侯府,只是寄人篱下,我姓凤,不姓尉迟,到底都是不一样的。”林潼扯唇苦笑了一下:“沁儿,出了澈儿的事……我也没想过会我会再喜欢上谁,可是遇上了就是遇上了,我不想躲,因为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 尉迟沁儿擦了擦眼泪:“我觉得她没什么与众不同----为何,我就不如她?” “你是你,她是她,不用比。”林潼从腰间拿出一个锦囊,他倒了一颗药出来,他说:“这是解你穿心蛊的解药……沁儿,以后,莫要再为难我的小东西了。” 尉迟沁儿看着林潼指尖的黑色药丸,她咽了咽口水,说:“为了让我不为难她,你竟敢冒着我会把你事情抖出来的风险?” “你若想说,谁能阻止你?”林潼说道:“你吃下穿心蛊,只是想让我对你有一丝愧疚,记着你为我付出的这些。” 尉迟沁儿脸色有些尴尬,他把什么都看得透透,全部都看透了,她说:“潼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求你娶我跟我成亲,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一辈子看着你也好。” 他摇了摇头:“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沁儿,回到侯爷身边去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尉迟沁儿摇着头,她说:“我一生,从没喜欢过任何人,任沧海桑田,我依然不改初心。潼哥哥,求你,给予我一点点的仁慈。” 林潼看着执迷不悟的尉迟沁儿,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气:“不管她的脸会不会好,此生,我凤孤城不会再娶。”林潼将指尖的解药塞到了尉迟沁儿的手中,他头也不回地转过了身。 尉迟沁儿哭晕在地上,粉红色的牡丹裙摆,拖拽了一地---- “放弃你可以,除非我死。”尉迟沁儿将那颗解药给丢了出去,她不会吃解药的,她已经习惯这些年,钻心疼痛的感觉了,说她贱也好,不自爱也罢,她尉迟沁儿就是为凤孤城而生的! 他不娶,她一世都不嫁! 尉迟沁儿看着林潼决然离去,白衣,瞬间消失不见,她喃喃自语:怎样才能活在你的心上,非要和她一起死了才行么? 潼哥哥,你对我太残忍,你给澈儿师姐机会,你给宫蔷柳机会,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机会呢! 第242章 求祀月 教 绝情阁内 宫蔷柳正在翻着《百毒集》,她翻到了味子毒那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味子毒,天下奇毒之一。碰之可令肌肤溃烂,天下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这四个字真的是好绝望,宫蔷柳感觉自己整个身子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呵呵,怎么会这样,尉迟沁儿真的想让她痛不欲生呢。 林潼推门进来,便看到呆坐在床上的小东西。 他快步走过去,拿过了她手中的《百毒集》,他看着上面的注解,细长的眉间,堆起了褶皱。 “没有解药……”宫蔷柳觉得好累。心累,身体累,什么都累,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感觉,真的很糟心。 林潼在她床前坐下,他拥住她的肩膀,温柔地道:“还记得你前几次受伤,无缘无故好了的事么?” 宫蔷柳看向林潼:“大人的意思是……那个神秘人……” 林潼点了点,他说:“本座和薄少去祀月教救婴儿----我们都被迷宫阵困住了,颜非用火烧我们,我和薄少,差点就回不来。是一只黑色大鸟救了我们----” “黑色大鸟?”宫蔷柳脑洞大开,瞬间想到了神雕侠侣! “嗯----”林潼握着她的手:“大鸟将我们救出,等它飞走后。我的伤也好了。” 宫蔷柳只余震惊,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没见到那只大鸟好遗憾啊! “小东西,本座觉得那只鸟----就是帮你我疗伤的神秘人,他应该就潜伏在你我的身边。”林潼一直猜不透,这个高人到底是谁,为何不肯露面,却又屡次帮助他们,目的何在。为何要这样做? “啊……”宫蔷柳回神过来,她说:“大人。会不会是你的守护兽啊,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一只守护兽。”宫蔷柳看的不是书,是玄幻小说,这个国度,已经有很多的解释不清了,她们所处的空间,就是一个神秘而奇怪的空间。很多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所以……她也不得不怀疑,那些星蕴啊,守护兽什么的了。 林潼想到了皇宫中的食人怪,那东西不就是太子的守护兽?林潼看着宫蔷柳,他说:“这么说,白狐狸是你的守护兽?” “有这个可能啊!”宫蔷柳煞有其事地道:“一切皆有可能嘛。” “一切皆有可能……”林潼觉得自己被小东西给绕进去了,他说:“小东西,有没发现身边的人不一样?比如说,身负异能?” “没……没啊……”宫蔷柳其实想到的人是阿离,可是阿离说过,不要把他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对着枕边人,她也只能隐瞒。 林潼眯了眯眼睛,绝色妖颜上有些不可置信,他总觉得她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修长手指覆在了她额前的发上:“真的没有么?” “大人你不信我?”宫蔷柳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这样不信我,会伤害我的。” “你就是个小骗子吧。”林潼冷哼了一声:“把本座这一生都骗走了,还敢说本座伤害你!” “啊~”宫蔷柳对于这样的结果,是百感交集,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遇上这么个好男人,真的感觉是上天锤炼,可是难过的是,她从此都要这么丑了么?她永远都好不起来了么?这样的她,要如何站在他的身边呢…… 林潼倾身,在她覆着白纱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说:“小骗子,骗得好,本座喜欢。”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脸好烧,好像还害羞了呢,她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 林潼将她搂得紧紧的:“困不困?本座陪你睡一会儿----一” 宫蔷柳点点头。纵乐扔巴。 他伸手要摘她的面纱,她拦住他,着急地道:“这样不好吧,等你起来,突然被我的脸丑哭了……”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到?”林潼扯掉了她的面纱,他说:“丑媳妇,那也是媳妇。” 宫蔷柳真是哭笑不得啊,大人你敢不敢再逗一点,这样调侃我真的好么?不过事实是,她的心情似真的好多了呢! 这后半夜,宫蔷柳一直睡不着,她被一个又一个噩梦给吓醒了,梦中的她,有一张溃烂恶心的脸,上面还流脓,面对那样一张脸,她那坚强的心,顷刻间成了玻璃心。 想为消除所有的不安,可不知道要怎么疼你,林潼只好一直抱着她,一直到天亮。到了天亮,她反而睡得熟了,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东西,你要好好的,本座一定给你想办法。” 迷迷糊糊中的人儿,感觉到有人亲了她,还温柔地喊她小东西,可是她眼睛睁不开呢,因为真的很累很困呢。 这一次,林潼不敢再有疏忽,让薄少和墨染夏在绝情阁陪着她,然后他才敢出去。他不知道,此行能否有所收获,但是,他只想要试一试。 林潼骑着马,带着一批东厂侍卫赶往黑鹰府邸,这次和上次不同,是正大光明去的,所以,到了大门口,林潼就让人叫门。 没想到很顺利地被接待了,黑鹰派了人请他进去,让林潼震惊的是,这次进的院子和上次截然不同---- 院子里的景色和普通院落无异,他走在院子里,内心却有些起伏不定,祀月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魔教。 被领到正厅,林潼见到了蒙着金片双眼的黑鹰教主---- “黑鹰教主,别来无恙。”林潼此行可能欠妥,一个自己眼睛都医治不好的黑鹰,如何能解味子毒?可如今又没更好的办法,所以,他都得尝试一下。 黑鹰将手中茶杯递给一旁的小丫鬟,他勾唇道:“若非九千岁,本教主的眼睛岂会瞎,九千岁居然还敢上门,哈哈哈哈……” 面对黑鹰阴阳怪气的口吻,林潼倒是无所畏惧,他说:“黑鹰教主,本座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本座就想问一句,你是否能解味子毒?若是能,要本座拿什么交换都可以。” 黑鹰哈哈笑着,半边血纹越发的诡异和狰狞,他说道:“要你的命来换,成么?” “本座的命----”林潼呵呵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黑鹰教主真的想好了么?” 黑鹰笑得浮夸,根根竖立的头发都颤了起来,他说道:“哈哈哈,九千岁,若是能帮黑鹰抓四十九名十五出生的女婴儿,本教主,就帮你解王妃的毒。” 林潼看着黑鹰,身侧的手,不觉间已握成了拳,他说道:“黑鹰教主不是不知道,如今亥城内婴儿都得了梅花病----若是去城外抓,可是要好些时日呢!” “本教主等得起。”黑鹰勾唇挑衅道:“怎么,方才九千岁不是还说愿意拿任何东西来交换?大梁九千岁,抓几个婴儿,应该不在话下吧?” 林潼沉吟了一会,才道:“你当真有办法解本座爱妃的毒?” “颜非----”黑鹰教主喊了一声。 只见颜非从林潼身边走过,她别有深味地看了一眼林潼,然后扭着腰肢朝着黑鹰走去:“教主……颜非在呢。” 林潼听着颜非不正常的娇媚声音,顿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颜非喜欢黑鹰教主?他想到了天狐,这么说来,颜非和天狐还是死对头。 “带着本教主的百毒清去一趟青绝府……”黑鹰说:“给九千岁一点诚意,本教主倒是期待,他接下来的行动。”黑鹰拿出一个很小的瓶子递给了颜非。 颜非接过来,说了声是。 林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颜非手中的青花瓷小瓶,百毒清?可是这么一点能有什么用……他也不能抢夺,他勾了勾唇:“颜护法请!” 颜非看着林潼,她笑了笑,可那笑,林潼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林潼带着颜非回了青绝府,这一路上,百姓们看着他和魔教狼狈为奸,心中对他更为愤恨。 其实他也纠结,若黑鹰真能治好小东西的脸,那四十九个婴儿,他抓还是不抓? 宫蔷柳睡得很迟,她醒来的时候,才从染染和薄少那里得知,大人去找祀月教的事情。 她也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的大人会为了她,去求祀月教。 ……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大人回来,而与此同时,那个颜非也跟着一起来了。 林潼快步到宫蔷柳的身边,他的语气难掩喜悦,他说:“小东西,黑鹰教主有办法。” 颜非白皙的手心托着那青花小瓷瓶,她说:“百毒清,只有一点点而已,王妃喝了它----脸上的红斑就会退一点下去。” “百毒清----”宫蔷柳眼神中充满着希冀,语气还有些兴奋,她跑到了颜非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快给我,给我!” 颜非微微一笑:“我就知道,王妃不会拒绝。”说罢将百毒清递给了宫蔷柳。 宫蔷柳接过白毒清,兴奋道:“多么神奇的东西,居然还能解味子毒,祀月教当真厉害。” 颜非笑得得意:“祀月教,是教主一手创造,在教主的带领下,必然千秋万代。” 宫蔷柳点点头,然后她打开百毒清,手就那么不经意地一滑,百毒清跌落在地上,全洒了,一滴都不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第4243章 秋莲姑姑 颜非看着宫蔷柳的举动,心中怒气升腾,她冲到宫蔷柳的面前。惊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青花小瓷瓶,抬眸看着宫蔷柳道:“王妃,这个药水很珍贵的,就这么一点要花很多心思采集的,我们教主都珍藏不外流的。可是你就这么……不小心洒了。” 宫蔷柳眼中露出遗憾神情,她看着颜非,也表示很抱歉:“颜护法,真是对不住,就这样浪费你们的好心。” 林潼走了过来,他站在宫蔷柳的身边,内心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痛楚。小东西……唉…… 他看着颜非,道:“颜护法。既来了,不如用了午膳再走。” 颜非见林潼这样说,便有些心知肚明了,她看着林潼道:“那你和我们教主的约定可还作数?” “就不作数了吧。”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小东西的良心用苦?既然黑鹰有百毒清,说不定天狐大人也可以帮帮忙。 颜非看着林潼,她冷笑了一下:“本护法也是很忙的,你们想一出是一出,未免真的欠缺考虑。” “所以呢?”林潼唇边噙着一抹笑,那笑很冷,也有着目空一切的骄傲:“颜护法觉得本座应该怎么做,不如你指点一二?” 素闻九千岁林潼嚣张狂妄,如今亲眼所见,所言不假,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像是幽冥地狱里散发出来的死气。 太过阴寒。太过可怖。 这人,哪里是人! 颜非唇边勾勒出冷笑:“颜非岂敢,就此别过。” 林潼微仰着下巴:“颜护法慢走不送。” 颜非冷哼了一声,挥袖愤怒离去。 薄少和墨染下上前来。 薄少看着颜非背影渐行渐远,转身看着林潼,薄少的清俊容颜上浮现继续讥哨之色,他扯唇道:“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啊,竟也沦落到求人的地步了。““本座只不过是和他做个交易,何来的求人一说。”林潼才不会承认,他看向宫蔷柳,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的手落在她的鬓发间:“小东西----真的不要黑鹰教主的百毒清么?这是迄今为止,能够医治好你脸的唯一方法。”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宫蔷柳摇摇头。眼中有着倔强之色。她说:“我不喜欢成为大人的拖累,若是因为我,大人你要屈服祀月教,我又怎么能安心?” 若不是薄少和墨染夏在场,他会将她给拥进怀里的。 林潼蹙了眉,是愁苦,是心疼,是无奈,也是无力。那种抓狂的感觉很逼得人难受,明明是想要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他却总是做不到,好恨这种感觉。 薄少悄悄地将墨染夏给拉走了。 宫蔷柳看着林潼苦一脸阴郁的样子,她上前,双手扶着他的手臂,眸儿晶亮地看着他,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我的大人怎么了?难道是为我的事而不开心么……虽然宫蔷柳变成小丑八怪了,但是也没被世界上最美的男人抛弃,福祸相依,我已很知足。” 林潼滚了滚喉结,彼岸花花瓣,似开得更加妖娆,他伸出手,抚上她隔着面纱的脸,沙哑道:“对不起……”对不起,明知道是谁伤害你的,但却下不去手。 彼时,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到底是报仇重要,还是你重要,或许本就没有比对的必要,可是小东西……真的就想你好好的,只想要看到你的笑,不想看你偷偷掉眼泪。 宫蔷柳嘿了一声:“嘤嘤嘤又不是大人的错,告诉你啊,你再这样,我会心疼喔!”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拥入了怀中---- 鼻子撞在胸膛上好疼哦,不过宫蔷柳面纱的唇角却是忍不住上扬,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啊。 “好想放下一切,带着你去流浪。”放下仇恨,没有仇人,没有西伯侯,只有两个人的浪迹江湖。可是,真的太过奢望了呢。 宫蔷柳伸出手抚上他的背,她的眼眶渐红,又不想让大人担心,只好又把眼泪给逼回去:“马上就是除夕夜了,再熬一熬!” “越是接近除夕,内心就越是不安。”不喜欢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人前,因为他觉得作为一名复仇皇子,很多东西都必须得担当下来,可是在她的面前,就是想放空。 宫蔷柳仰眸看着天上的云,她眯了眯眼睛:“上天会眷顾我们。”其实这话说得跟没有底气,自欺欺人,也算是另外一种坚强吧。 林潼嗯了一声,他说:“本座待会还要进宫去,除夕事多,二十四衙门的活也不少。” 宫蔷柳点头道:“好,你去吧,我在家,会没事的。” 林潼又是抱紧着她,抱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座会让天狐大人帮忙想想法子,弄点百毒清----” 宫蔷柳倏然离开林潼的怀抱:“大人,不要,不要为难天狐大人,而且除夕临近,天狐大人还要帮我们办大事呢,千万不要冒险,好吗?” 看着她眼底的慌张和担忧,他沉默了,沉默地看着她,她想到的人永远都是他。 “好吗好吗好吗?”宫蔷柳见他没反应,便开始启动撒娇模式,还配合着猛眨眼睛,没有好看的肉脸了,全靠这一双眼睛卖萌。 “那就等除夕过后,本座带你去找师傅,师傅一定有法子,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的----”林潼说起李存易还是信心满满的,只是师傅这个人太爱玩儿,也喜欢游历四方,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找不到他老人家。 宫蔷柳点点头:“好!” “嗯----”林潼正准备去皇宫,却突然接到苏浅墨的信。信上的字草草,只有几个字,但是却让他脸色都变了。 “大人你怎么了?”宫蔷柳伸手去拿他手中的信,她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瞎子嬷嬷病重,恐怕活不长。 宫蔷柳听薄少说过,这个瞎子嬷嬷,好像是大人很重要的人啊。 林潼什么都没说,二话不说就冲出了绝情阁,宫蔷柳快速地跟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尉迟沁儿也跟上了。 林潼快马加鞭,这才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路气喘呼呼追来的小东西,他看着她道:“你要与本座一起去?” “嗯嗯!”宫蔷柳猛点头。 林潼不经意地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沁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思忖着,有沁儿在的地方总是让人不放心呢,她鬼点子太多,多到令人防不胜防,林潼朝着宫蔷柳伸出手将他给带上了马背。 宫蔷柳抱住了他的腰---- 林潼策马狂奔。 尉迟沁儿刚要出府,就被门前侍卫纠缠,原是林潼交代过,不要让她随意出府。尉迟沁儿气的直跺脚,不让她出去,她就去钻狗洞。 醉香楼前 林潼翻身下马,接宫蔷柳下来,然后他急匆匆地进醉香楼了,一身肥肉的羞花老鸨倒是到位,迎上前来,将林潼和宫蔷柳带到一处隐蔽的房间,房间外面,有许多做事的龟奴,但细看,其实都是守卫。 还未走进,就听到那瞎子嬷嬷的咳嗽声---- 林潼心中一急,推开门去,目光瞥到那床上的身影时,只觉得记忆一波波凶猛。 苏浅墨站于一旁,他看着林潼,说道:“九千岁……” 林潼疾步过去,他看着苏浅墨道:“你能出去么,本座想单独问嬷嬷几个问题。” 苏浅墨看着林潼紧张神色,以及容华和他所说的信息,他也真的是有理由相信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他伸出手:“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先把穿心蛊解药给我。”这时,苏浅墨看到宫蔷柳也进来了,他微挑了挑眉。 林潼眼瞳深了一分。 他拿出了穿心蛊的解药:“二殿下,这到底是在大梁,若你想来个玉石俱焚,本座也不怕和你一起。” 苏浅墨勾唇道:“我知道怎么做对我最有利,九千岁,我可是一直记着你我的盟友关系呢。” “最好是这样,否则,本座也不知道----会对年楚风做出什么,毕竟她身上还有本座下的蛊毒。”林潼当初给年楚风下蛊毒的时候没有想过,苏浅墨会喜欢她。而她竟也成为他牵制的工具。 苏浅墨听到林潼说小风,脸黑了黑,他说“不准你伤害小风,否则我跟你拼命!” 林潼道:“那就看二殿下表现!” 苏浅墨凝着眉,这厮太狡猾了!他拿着解药出门去,然后掩上了房门,对那羞花老鸨说道:“不要让任何可疑人等靠近。 羞花老鸨领命,苏浅墨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房门,然后匆匆离去。纵司低号。 林潼冲到瞎子嬷嬷的眼前,他是半跪在她的床前的。 十五年。 你却成了这番样子。 “谁,你是谁?”瞎子嬷嬷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林潼伸出手,抓住瞎子嬷嬷苍老枯瘦的手,他将一个银制长命锁放在了瞎子嬷嬷的手中。 瞎子嬷嬷摸出了那个东西,铃铛音让她悲从中来,她说:“这是阑灿的长命锁----阑灿,我可怜的孩子……” 林潼眼中有泪水滑出,他双手抓着瞎子嬷嬷的手,哽咽道:“秋莲姑姑,对不起,对不起……城儿对不起你和阑灿。” 床上的瞎子嬷嬷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张着嘴巴,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四皇子吗?” 第244章 滚 林潼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多少往事已过去,留于心中只剩痛。d7cfd3c4b8f3“秋莲姑姑。我是城儿……” 秋莲姑姑是他的奶娘,小时候不听话犯了错,秋莲姑姑护短,也总是帮着自己隐瞒母后。 当年纯元宫那场大火,他以为,秋莲姑姑和阑灿一起离开了。 可是没想到,前段时间居然会在池清宫中看到秋莲姑姑,难掩当时的震惊和惊骇,再看到秋莲姑姑瞎了,他的内心百感交集,那方侍中还要将秋莲姑姑丢到罗刹池中,也幸亏苏浅墨的人出没。他才能让秋莲姑姑避开刑法。 后来一直让薄少关注着,得知她高烧咳嗽,他心急如焚却又怕引人怀疑。 “咳咳--”秋莲姑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急得林潼忙将她给扶起来,让她做起来,而这时候,宫蔷柳也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姑姑,你慢一点喝--”这还是宫蔷柳第一次见秋莲姑姑,但是她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想来是大人很亲近的人。 秋莲姑姑捧着宫蔷柳的茶杯喝了一些水下去,她颤着手抚向宫蔷柳的手臂:“城儿,这可是你的妻子?” 林潼红着眼睛看着宫蔷柳:“王妃,这是秋莲姑姑,本座的奶娘。” “王妃--”秋莲姑姑脸上的深痕。是岁月刻出的痕迹。她沧桑而又枯老,可是现在看上却却有点光彩:“我姑且猜猜,难道是我们的大梁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么?” 林潼浓重妆容的脸,被泪水摧残的,看上去极其诡异,他说:“秋莲姑姑,对不起……池清宫一见,没有认你。” 秋莲姑姑哭了起来,她这半生,苟且偷生,就是想要给皇后娘娘烧点香烛。这些年,她守着回忆活下来,一个长命锁,还是阑灿的贴身物件。但是为了四皇子。她毅然牺牲了阑灿,因为阑灿不是她的侄子,而是她的孩子。作为一个宫女,能留儿子在身边,那是多亏了皇后娘娘。她的一生,都是皇后娘娘给的,她当时心狠地牺牲阑灿,为的就是为皇后娘娘留下点香火。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 她当时也不确定四皇子是否还活着,一次次地祈祷上天,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了吧?是因为臻元皇后作恶多端,遭到报应了吧! 林潼很少哭,可是遇故人,不,应该是亲人,他真的难掩激动。 “城儿,一定是皇后娘娘在天庇佑,才能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来。”秋莲姑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快死了,临死前还能知道四皇子活着的消息,也算是不负皇后娘娘的恩情了。 林潼听到秋莲姑姑说起母后,泪水就更是抑制不住,这么一哭倒真是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他好想母后,十五年,母后的音容笑声都已模糊得成碎片,可是母后的温柔和责备,却一直留在记忆里面。 宫蔷柳看着哭惨了的大人,心疼得不行,也跟着哭了起来。 秋莲姑姑说:“城儿不哭,如今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你出息了--” 林潼擦掉了眼泪,他握着秋莲姑姑的手:“秋莲姑姑,你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生操劳辛苦,给城儿一个孝敬你让你享福的机会。” 秋莲姑姑摇了摇头:“城儿,来不及了,我命数已尽……我也累了,现在知道你安然无事,我也可以放心地去了。” “姑姑,求你不要这样说……”宫蔷柳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一定会好起来,蔷柳想请做我和大人幸福的见证人。”纵司余血。 “好好好--”秋莲姑姑忽而顿住,她方才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伸出手乱抓着林潼的手:“城儿,你--你有没有--” “没有。”林潼轻声地说:“秋莲姑姑,是西伯侯送我进的皇宫,他在皇宫中打点过。” “西伯侯尉迟颂!”秋莲姑姑心中一震,她仓皇地说道:“城儿小心他,一定要小心他,他非好人啊。” “城儿知道呢,秋莲姑姑,城儿一直防着他--”林潼无奈道:“可是他到底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也只能受制于他。” 秋莲姑姑叹息道:“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报复。” 林潼和宫蔷柳面面相觑,林潼更是着急,他慌忙问道:“秋莲姑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侯爷在报复谁?” 秋莲姑姑握着林潼的手缓缓地垂下来,她说:“城儿,不瞒你说,西伯侯为了谋权篡位,特地将你母后送到宫中,你母后进宫时候是从宫女开始做起的。” 林潼震惊道:“姑姑你的意思是,母后其实是西伯侯的人?” 秋莲姑姑说道:“是他利用了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逼到宫中做宫女,后来,皇后娘娘和先皇情投意合,有了秋轩大皇子后,皇后和皇上感情更深,这就遭来了西伯侯的嫉恨。” 林潼细细回想,原来以前那些感觉都是真的,每每感觉侯爷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莫名的怨恨,他就总是想不通,原来,他利用完母后不够,还来利用他为自己谋权篡位!呵,多么可笑呢! 怪不得要他吃会变成人兽的天元丹,他本来就是打算利用完自己杀了皇帝,他就把自己一脚给踹开,幸而,他也一直对他有所防范。 只是没想到,原来他根本就是认识自己母后的,此人如此野心勃勃,说什么为自己准备粮草和军马,其实都是在为自己谋权做准备。 “秋莲姑姑……母后喜欢过西伯侯?”林潼觉得这样的事实好难以接受…… 秋莲姑姑点了点头:“是的,所以说西伯侯卑鄙,利用着皇后娘娘对他的感情……” 林潼身侧的手已经不觉握成了拳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平民母后能成为一国之母,不是巧合,是预谋呢! “城儿……西伯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潼靠过去:“姑姑你说。” “西伯侯他--他--呃!” 一枚飞羽,尖锐地刺入了秋莲姑姑的喉咙中,只见秋莲姑姑喉咙间的血汨汨流出,她一个字也不会说了,她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比所有人想想象的都要早一些。 林潼看着秋莲姑姑,猛地咽下一口口水,他闪到窗前,整个人直接撞开窗户,整扇窗户碎裂,然后他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宫蔷柳的哭声从屋内传出来,林潼的心抽痛得厉害,他拔出嗜血剑指着尉迟沁儿:“尉迟沁儿!” 尉迟沁儿声泪俱下:“潼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我的爹爹。” 林潼削薄的唇扯了扯,他看着尉迟沁儿道:“沁儿,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 尉迟沁儿一直抽噎着,满面泪痕:“潼哥哥,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回到过去,我好怀念小时候和你一起抓螃蟹掏鸟蛋的日子,真的好怀念--” 宫蔷柳从里面走出来,她看着哭成泪人的尉迟沁儿,以及一脸阴郁的大人,尉迟沁儿杀了秋莲姑姑,所以现在大人不知道西伯侯的致命弱点了,她抬眸扫了一眼圈内,那些鬼奴和羞花老鸨都晕厥过去,这个尉迟沁儿,其实很厉害吧,至少没跟她比试时候那么弱,原来,她是为了博取大人的同情啊。 不伤她,杀她,为的是让自己毁容啊! “小时候……”林潼也跟着回忆了一下,他说:“是的,小时候,侯爷对我还算不错,锦衣玉食,从不少我。可是,沁儿你又是否知道,上次边关行的时候,侯爷要我吃天元丹。” 尉迟沁儿低垂着头,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潼哥哥,你们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该怎么样,我不能让爹杀你,也不能让你杀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呀……呜呜……”尉迟沁儿说着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 “怎么办,本座也想知道怎么办,你杀了秋莲姑姑,沁儿,你自己说,怎么办?”林潼握紧着嗜血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尉迟沁儿在林潼的面前跪了下来,她说:“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中,是不是就代表你能记着我呢? 林潼看着尉迟沁儿,他做了一个有生以来的痛苦决定,他只对着尉迟沁儿说了一个字“滚”!滚得远远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秋莲姑姑本来就不行了,所以他才能说服自己让她滚。 滚……尉迟沁儿浑身一颤,面色都白了,他对她真的是越来越凶了呢,呵呵,她和他,也彻底回不到以前那种快乐日子了。 尉迟沁儿发抖着站起了身,她说:“好,我滚,我滚,我滚出你的世界,滚出你们的世界,我滚,我滚!” 尉迟沁儿一个转身-- 顿时她周边的暗器如雨。 便是教人猝不及防。 一切发生就在瞬间功夫。 林潼和宫蔷柳看到身上全中暗器的尉迟沁儿,整个人往地上瘫软了下去。 “沁儿……”林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了过去。 第245章 困于陵墓中 宫蔷柳眼瞳缩了缩,紧张蔓延上心头,她被毁了容。都那么努力地想要帮尉迟沁儿掩饰她的罪恶,只因为大人的身份西伯侯都知道,若是他因尉迟沁儿而昭告天下,那大人的复仇计划对全部歇菜了。 可是--谁,是谁,暗算了尉迟沁儿?宫蔷柳转了一圈,她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怎么会这样! 尉迟沁儿整个跌落在地,林潼小心翼翼地将她给扶起来:“你怎么样?” “潼哥哥--”尉迟沁儿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整张脸瞬间透,她张开眸看着面前的这个妖孽男子,内心一阵绞痛:“我好难受。好难受,想吐。” “我带你去找神医!”林潼二话不说将尉迟沁儿给抱了起来,他看向宫蔷柳:“小东西,你先留下帮我处理一下。” “嗯,大人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那一刻,她看到他抱着尉迟沁儿而去,心中某个地方坍塌,似有一种害怕,伴随而来,仿佛他再也不属于她。 可是--团圣讨号。 大人必须要救尉迟沁儿。 可是内心的酸楚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还是个嫉妒的货。 她将羞花**和那些龟奴弄醒,而此时,苏浅墨也来了,他方才看到林潼抱着一个女人出去。苏浅墨赶到宫蔷柳的身边:“那个女人是谁。我看她身上中了好多暗器,感觉命不久矣。” “不--”宫蔷柳忙不迭地摇头:“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她也不能有事。” 苏浅墨看着蒙着面纱的宫蔷柳,风掠起了她额前的发,他看到了她脸上的红纹,他也听说了一些青绝府中的事,知道她中味子毒。味子毒啊,没有解药,难道林潼不会因为那个漂亮的女人而放弃眼前的她么?他勾唇道:“王妃,那个女人,是谁呀?九千岁似乎很紧张她呢--” 宫蔷柳深深地瞥了一眼苏浅墨,她说:“明月公子,知道太多了会不好的。我们大人就不喜欢这样的人。” “呵呵--”苏浅墨脸颊上酒窝深深展现。他眼里的狡黠似藏不住:“说不定在下能帮上一点忙呢。” 宫蔷柳说道:“蔷柳的确需要明月公子的帮忙,明月公子,请随我进来。”宫蔷柳将欧阳明月带进房内,她说“嬷嬷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厚葬她,但是因身份关系,不能光明正大厚葬嬷嬷,所以想要明月公子帮忙。” 苏浅墨倒也虔诚,他道:“小问题,这些我自当帮九千岁办到。” “那就有劳明月公子了。”宫蔷柳走到**前,她拔下了那一枚飞羽,一根羽毛,杀人于顷刻间,尉迟沁儿好厉害。 苏浅墨看着那羽毛上的血迹道:“轻羽杀人,王妃,可是要提防着呢。” “嗯,我知道。”宫蔷柳说:“明月公子,烦请给我点时间,我要帮嬷嬷梳妆一番。” 苏浅墨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宫蔷柳替秋莲姑姑洗脸擦洗身子绾发髻,为之穿好了衣服后,宫蔷柳停留了好一会才退出房内。她出了醉香楼,就看到骑着白狐狸的奴兮赶了过来,奴兮说:“小姐,姑爷让我来接你。” “好。”宫蔷柳没问尉迟沁儿的情况,大街上都是人,也不知道有人是否盯着自己。 宫蔷柳和努力骑着白狐狸回府,没想到遇上了鸢纸娘,鸢纸娘就一人,她看着狗背上的宫蔷柳,说道:“王妃可否随我走一趟。” 宫蔷柳凝眉:“去哪儿?” “去看看小七王爷。”鸢纸娘说:“小七王爷嘱托过,要我们江南九怪好好保护你,如今我们也是想通了,七王爷怎么做事,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这一生无悔就好,开心就好。先前我们江南九怪对你的误会和冒犯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从此我们江南九怪就只听从王妃的命令。” 小七把命都给了她,而她顾忌臻元太后,只知道他下葬的地方,却从未去看过,可是现在她得回府,看看尉迟沁儿的情况,她对鸢纸娘抱歉说道:“纸娘,蔷柳现有要事在身,可否改日再随你去?” 鸢纸娘脸色紧绷着,她心中不痛快,可也强求不得,她说:“王妃你若不想去,直说便是,不用这样借口多多。” 宫蔷柳心中一沉,尉迟沁儿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看造化了,她看着即将离去的鸢纸娘说:“纸娘,我随你去就是。”对不起小七是真,为他做的事少,也是真,去看看他也是应该。 鸢纸娘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她转首看着宫蔷柳:“你确定真要随我去?” 宫蔷柳点点头,她转身对奴兮说:“奴兮,你回去告诉大人一声,我去去就回。” 奴兮心有余悸:“小姐,不如回去请示一下姑爷。” “没事的!”宫蔷柳让奴兮下了白狐狸的背,然后她骑着白狐狸跟随鸢纸娘前往皇陵。 大梁分东西皇陵,东皇陵,是帝陵、皇后陵,妃园寝西皇陵则是皇子、太子、公主等园寝。 东西皇陵都建在郊外。 鸢纸娘和宫蔷柳到西皇陵,花了半个时辰。 皇室陵墓庄宏气派,整个皇陵以白色系为主,空旷之处,衍生出无限的荒凉。雪白的大狗驮着宫蔷柳,跟随前面骑马的鸢纸娘到了入口处,守陵侍卫认得鸢纸娘,他们看着狗背上的宫蔷柳:“鸢纸娘,太后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七王爷的墓陵,尤其是九千岁王妃。” 太后是大人的敌人,可她也是小七的娘,所以宫蔷柳还蛮能理解太后心中那种刻骨的痛,若是有人让她的孩子赔了命,她也会跟拼命,不过想到这里时,宫蔷柳深深地看了一眼鸢纸娘,心有戚戚然,有些不安的感觉在心间萦绕。 鸢纸娘说了一番话,又给了那侍卫一些好处,他们这才同意带宫蔷柳进凤秋溪的陵墓。 凤秋溪的陵墓建得高大上,可是站在墓陵外,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凤秋溪名字,宫蔷柳还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走到墓碑前,素手抚上凤秋溪三个字:“小七,我是蔷柳,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 一直没能来看你,也真的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说对不起也真的是显得矫情。 鸢纸娘走过来,她看着墓碑,脸上虽没泪,可是心中却是滴血的疼,她说道:“有时候我经常希望,若人死后能死而复生就好了,把我的命给他都可以。” 宫蔷柳的眼中染上悲伤,她道:“小七肉身都没了,即使真有死而复生,他也回不来了。” 这话无意间就戳中了鸢纸娘的泪点,她哭着说:“别人死后,还能全尸,可是小七,却变成了一只兔身。” 宫蔷柳想起了金毛小兔,小七离世的那一天,他变成了金毛小兔,就是再也不会动了。 鸢纸娘抹了抹泪水:“王妃,进皇陵看看他么?” 宫蔷柳看向鸢纸娘:“皇陵还没封?” “是的。”鸢纸娘笑着说:“小七王爷这么喜欢你,我就想你若是来看看他,他会开心的。” 宫蔷柳转首看着鸢纸娘,她勾了勾唇:“纸娘,其他几怪呢?”重情重义,有时候也是伤害自己的利器,这么多日了,为什么还不封皇陵,太奇怪了。 “他们在城中客栈。”鸢纸娘冷下了脸:“王妃在怀疑什么?你觉得我会再违背七王爷的意思对你不利?” 宫蔷柳想说人心叵测啊,可是她没说出口,这人到底是小七喜欢的人,她只是笑了笑:“纸娘,我知道你很喜欢很喜欢小七,我也跟你一样,为他的离开而惋惜……可是他已经走了,你做再多,他也不会活过来了。” 鸢纸娘冷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心疼他,惋惜他,却连进去看他最后一眼都不肯,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 宫蔷柳看着盛怒中的鸢纸娘,她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呢,怎么可能按照小七说的保护自己呢。 “纸娘……如果你认定我是虚伪的,我说再多也无用。”宫蔷柳总觉得鸢纸娘不坏好心,把自己引入小七的陵墓里面,是个陷阱,她说:“纸娘,小七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更要学会放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鸢纸娘横身拦住宫蔷柳,她说:“你真的不愿意进去看他最后一眼?” 宫蔷柳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好,你走吧。”鸢纸娘说:“在小七王爷的墓碑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宫蔷柳看到边上的白狐狸,朝着她走过去,可是她走了几步,忽觉脚下踩空了,“轰”的一声,宫蔷柳整个人在白狐狸面前坠下-- 随之而来的泥沙和碎石头,全部**,砸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 白狐狸惊慌叫着,它飞扑入那个泥沙坑,慢宫蔷柳一步**。 宫蔷柳的身上有许多的泥沙,白狐狸将她给拖到了一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和白狐狸都在地下。 在小七的陵墓中。 鸢纸娘站在洞口边:“宫蔷柳,你这余下的半生,就为小七王爷守陵吧,我会将陵墓用金刚石彻底封死,谁也救不了你。” “纸娘,你就不怕小七会怪罪么?” “太后的旨意,我相信也是七王爷的心愿,不能同生死,死也得同穴。”鸢纸娘搬了一块石头过来,堵住了洞口。 宫蔷柳见到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跟着消失不见。 空旷的陵墓内,只有油灯的微弱光芒,宫蔷柳摸了摸白狐狸,她倒是没觉得绝望,大人一定会来救自己,可是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出去,宫蔷柳看到了远处的水晶棺。 “小七……”她喊了一声飞快地奔跑过去,水晶棺里,躺着一只金毛兔,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与世无争。 白狐狸汪汪叫着跑过来,宫蔷柳心慌地抬头,只见白狐狸跑到自己的面前,狂躁不安地来回奔跑着。 宫蔷柳知道有危险靠近,这时,墙边一群黑色虫子,从四面八方涌来,整整有几万只,密密麻麻,看得宫蔷柳一阵后怕和恶心!说守陵的人大概是鸢纸娘,而这一出计划的幕后主使人是臻元太后啊,臻元太后要她死。 “白狐狸……”宫蔷柳觉得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对付这些黑色虫子,她脊背上一片冰凉,额上也沁出一些汗水来。 第246章 醒6醒 白狐狸看着宫蔷柳,它在想法设法传送意念给她。 “去棺里!” 宫蔷柳听到白狐狸跟她传送了意念,她掀开了小七的水晶棺。可是白狐狸好大,白狐狸要怎么进去,她大吼着:“白狐狸,你能不能变回去啊,进来,跟我一起进来!” 说话间,那些蜂拥一样的黑色虫子全部爬向白狐狸,白狐狸狂奔起来,它的大身子朝着宫蔷柳扑过去,宫蔷柳只觉得身上一重,被白狐狸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便见它整个身子都缩小了。缩回了以前的大小,她心中一喜,忙拉上了水晶棺盖,也就电光火石间,那些黑色虫子集体爬上了水晶棺盖,在宫蔷柳和白狐狸的上蠕动。 宫蔷柳抱紧着白狐狸,她吓得脸都白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啊,一字型的身子,嘴巴上都长一条尖锐的刺,那刺还是红色的。黑色虫子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水晶棺下的人儿和狗,但是它们却无能为力。 宫蔷柳只能到那黑虫蠕动的嘶嘶声,卧槽,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啊。臻元太后是想要这些黑色虫子吃了自己么。幸而,绝处逢生,没想到是小七的水晶棺救了她和白狐狸。 宫蔷柳摸到了小七的身子,她注视着那金毛兔子,始终想不通,为何小七的魂魄能寄居在金毛小兔的身上? “小七,你要保佑我跟白狐狸逃出生天啊。”宫蔷柳低头,在金毛小兔鼻子上亲了一下。 她又重新将金毛兔放在水晶棺里。 那些黑色虫子进不了水晶棺都爬了下去,宫蔷柳对着白狐狸说道:“白狐狸,我们能出去了么?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密封的水晶棺,快要缺氧。 白狐狸用爪子顶开了水晶棺盖,它扫视了一圈,只见四下什么东西也没了,它汪汪两声跳了出去。 宫蔷柳一手攀上水晶棺边缘-- 她抬起了头。趴在水晶棺上。这里面到底是陵墓,还是有些冷的,她爬出了水晶棺,开始跟白狐狸寻找出口。 ----------------- 青绝府中 江鱼鱼到底是将死亡边缘的尉迟沁儿给救了回来,可是左等右等,怎么就不见小东西回来,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他派了人前往醉香楼查探情况,侍卫回来说是她跟江南九怪的鸢纸娘去了陵墓。 林潼当即让小祥子备马。 刚到青绝府门口,林潼脚步就顿住了,一个低垂着头,戴着斗篷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不善。 那人露出斗篷下的脸,然后又飞快地戴上斗篷。 无惧无畏的林潼,却在此时,眼中闪过一抹慌色。 西伯侯的亲信阎书。 林潼看了一眼府外,然后他让小祥子将人迎进青绝府,那人装过身来,虽戴着斗篷,林潼却听察觉到他凌厉的神色。 不过他也就多看了一眼林潼,并未追究什么。 这几年,西伯侯也安排眼线在他身边,他一个个查出来,收买、威逼利诱,总算瞒天过海,腾出时间去做了其他事,也培养出自己一批厉害的杀手。这些,西伯侯不知道,他身边亲近的包括容嬷嬷也不曾知道。 尤其这段时间,他背着西伯侯,废掉黑焱神功,对小东西情根深种,他违背和侯爷的约定,若是被侯爷发现,他就死定了。 可这个节骨眼上,沁儿出了事,西伯侯又派了亲信过来监视他,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他本不应该出去的,可是,他得去把小东西给接回来。 林潼骑马穿过皇城,却不想遇到了计都。 计都正在查案,林潼便上前问他婴儿一案的进展,计都冷着脸,也没个好脸色给林潼,他说:“九千岁是来看本官笑话的么。” “呵,本座忙得很,哪有时间关心计将军的事!”林潼冷哼了一声,他勒紧着缰绳。 “忙?九千岁往这个方向,是要去忙甚?”计都不以为意,这个奸佞之臣林潼只会讨好圣上。 阳光下,林潼厚重的脂粉,诡魅妖冶,他微眯着眼,便只让人看到那厚重修长的黑睫,他勾唇说道:“本座要去接皇陵接王妃回府。” 计都冷硬的五官有了一丝表情,他皱眉说道:“王妃去皇陵作甚?” “探望七王爷!”林潼攥紧着缰绳,他道:“计将军,本座不妨碍你公务,告辞。” 计都望着林潼远行越远的身影,他做了一个决定,带队跟林潼前往皇陵,只为弥补心中的愧疚,倚天已是不要再看他,这段日子,他过得也不好。兜兜转转,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他厌恶江湖,入了朝堂,然而,朝堂,也成了他的束缚。 他也不知自己这一生到底在执着什么,帮一个越来越没人性的皇帝办事,他已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所以他想要放弃,放弃眼前的这一切。 林潼抵达皇陵。 计都和他的锦衣卫随后到。 东厂侍卫第三波到。 乍一看,皇陵几乎被包围,皇陵守陵侍卫各个面面相觑。 林潼催马到那皇陵前,看着守陵侍卫道:“九千岁王妃可是在此?” 守陵侍卫相看一眼,然后一致对林潼说没有。 “没有?”林潼目光幽远,冷意乍现,他背光,整张脸隐在阴影下面,身上有种寒意,倾泄。 嗜血剑,无情划开一人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洒了另外一名侍卫一脸,那侍卫满面的血迹,他战战兢兢地跪下来,慌忙喊道:“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啊!” 林潼染血的嗜血剑对着他:“凤秋溪的陵墓,带路!” 侍卫将他们给带到了凤秋溪的墓碑前,可无人也无狗。 林潼的黄骠马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墓碑前有些流沙,他觉得疑惑,便翻身下马查看。 计都问道:“怎么了?”团圣厅才。 林潼用手捻起流沙,这些流沙,好生奇怪,他的墓碑前,怎会这样脏乱,他说:“有问题。” 计都也翻身下马,他跟林潼一起查看那些流沙碎石,计都扒开流沙,他看着脚下这块石头,和边上的石头颜色似乎不太一样。 计都说道:“会不会在下面?” 林潼看了计都一眼,眼中有几分赏识,他也这么想,竟是想到一处了么! “现在要怎么样?”皇陵已封死,是要大张旗鼓,撬开皇陵么? “是,撬开。” 计都担心道:“若不在下面呢?” 林潼沉着脸道:“她没有回青绝府,江南九怪一直不怀好意,想要王妃一起跟着陪葬,本座不管后果,只要结果。” 计都说道:“让锦衣卫来吧!” “计将军这是改姓了么,本座以为自己听错了。”林潼也是知道计都和柳笑笑、宫海青之间的渊源,只是没想到他竟跟为了救小东西帮助撬开凤秋溪的皇陵。 计都说:“我意已决,九千岁就莫要再来撼动!锦衣卫,听令!” 林潼看着计都指挥若定,他绕着皇陵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根白色狗毛,越来越确定小东西在下面。 希望不要出事才好,锦衣卫在想办法破开陵墓,林潼趴在了地上,他耳贴着地面,想听听看下面是否有动静。 计都不经意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看到尊贵的九千岁,竟纡尊降贵趴在地上听动静。 而且听得专注和认真,眉宇间是隐隐的担心。 他忽然觉得,宫蔷柳能寻得此夫,也算无求,只可惜,是太监。 听了半响也没动静,林潼手中抓了一把泥沙,他起身,朝着计都等人过来,他看到锦衣卫都在想办法撬出口,可是出口处封得严实,没带炸药,没办法,他只能干着急,实在看不下去,手持嗜血剑也加入了进去,可是这石头,为何硬得束手无策,一直都在做无用功,林潼越发觉得不对劲,他伸出手摸了摸石身:“硬而不碎,计将军,这石头似乎不是一般石头。” 计都步近,他也查看了一番,说:“这个好像是金刚石啊!” 该死的居然是金刚石!“金刚石,固若金汤。”林潼攥紧了拳头,他看向计都:“计将军,可否用应龙行试试?” 计都点了点头:“嗯!” 林潼携锦衣卫退避,看计都爆出的应龙行威力无穷,震得石门颤动,却依然无法不会碎裂。 林潼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紧绷着脸,一拳头砸在了金刚石上,心里面呼唤无数遍的小东西。 手背上渐红。 血染白皙的手,绽出一朵血梅来。 计都眉间褶皱深刻:“本官已派人去找炸药。”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林潼心中着急,他不觉又砸了一拳上去。 计都欲言又止,却在此刻间,石门轰然碎裂,哗啦一声,全部碎在地上。 他们全部的人都震惊了。 没有任何思考,林潼奔进皇陵,却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宫蔷柳和站在一旁的白狐狸。 “小东西……”他双膝一软几乎栽下,等他奔到宫蔷柳面前时,她脸上的白纱已然不见。 脸上的红纹不见了。 她紧闭着双眸,蝶翼长睫垂下,安静到令人窒息。 林潼将宫蔷柳抱了起来,他轻轻呼唤着她:“小东西,醒醒,我来了。” 白狐狸呜呜地叫了两声。 林潼敏感地看向白狐狸,只见白狐狸歪着脑袋看着他,表情有点奇怪,他咽了咽口水,看向怀中人,心中有个声音在咆哮。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可是他的动作违背了他的意愿,他颤抖着手缓缓落在她的人中-- 他紧张害怕的几乎要崩溃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你只是睡着了,对吗?”他凄凉地笑了一下,然后将宫蔷柳给抱了起来,他抬眸看着计都时,眼底猩红,若无间地狱。 计都无声地看着这一切,他让锦衣卫的人撤开,给林潼让路。 “她睡着了,本座带她回去歇息。”林潼抱着宫蔷柳走了一步,可是膝盖瘫软,他跪在了地上…… 第247章 也 碧落黄泉也随你 林潼生怕她碰地时的疼,他将她给搂紧,抱着她的身子不松手。缓缓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间--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身上冰凉没有余温。 好想捂热她,怎么了,就离开半天,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醒醒……小东西你醒醒好不好,我求你……求你醒醒……” 喉咙似被撕裂,嘶哑疼痛。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无力承受,无法接受。 计都转过了身,他带着锦衣卫出了陵墓,外头阳光刺眼,他无法想象若是倚天知道这一切后会怎样。 白狐狸摇着尾巴到林潼的身边,它趴了下去,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穿梭。 “小东西……你说话呀。说话……”林潼猩红眸底,蓄满着泪水,那泪水凶猛,肆意流落。 湿了他的脸颊。 脂粉被冲得鬼画符一样狼狈。 “这不是真的。”林潼忽而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嘶鸣,那声音从陵墓传出,心有余悸的悲痛。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这不过是和我开的一场玩笑,对吧?”林潼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他将宫蔷柳给抱出陵墓,外头的阳光没有任何的温度,照在身上都是冷的,他抱着她,一步一沉重。 “我们回家,回家。” 白狐狸跟在了林潼的身后。 计都留下善后。还得将七王爷的陵墓修好。 林潼是一路将宫蔷柳给抱回去的。没有骑马,因为马儿颠簸会不舒服。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去的,他只是一意孤行地认为,她没有离开,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整个亥城的百姓都传开了,九千岁王妃去了一趟皇陵,回来时就出事了。 累不知累,疼不知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麻木的没有了知觉。青绝府前,冢离站在门口,他看到一身伤痛的大人,仿佛活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气。他看着他怀中睡着的人儿,皱了皱眉。 林潼抱着宫蔷柳一路进绝情,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上,然后替她盖上锦杯。长毛小兔跳**,抬起前爪立着身子看着宫蔷柳,它的红眼睛湿盈盈的仿佛有泪。 门外脚步声凌乱。团向夹扛。 背着医药箱的江鱼鱼快步到了**前,她看着**上安静的人儿,嗫嚅道:“大人,王妃她……” “出去!” 林潼面上紧绷着,下颌收紧,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管任何事,只想安静地陪着她。 他眸底的猩红和鬓发上的血色彼岸花,宛若忘川河畔的半边天,红得惊心动魄。 江鱼鱼面对林潼的雷霆之怒,只好作罢退出,门口她遇墨染夏和薄少,朝着他们摇了摇头。 “蔷柳!”墨染夏声嘶力竭,满腔的悲伤,无处释放,积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薄少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进去,他强行地将墨染夏给带出,然后命人关好门。 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 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薄少对激动中的墨染夏说:“染染,你冷静一点……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呢。” 墨染夏红着眼睛看着薄少:“薄哥哥,他们都说蔷柳她……” “不会的。”其实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可他真的不想染染这般难过,所以他才自欺欺人。 墨染夏靠在他的胸膛上,哭成了泪人:“薄哥哥,薄哥哥,蔷柳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薄少看着站在一旁的冢离,白面小生冢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在那,目光垂落看着地上。 薄少说道:“阿离,奴兮呢?” 冢离抬头,眼神茫然:“奴兮不见了?” “是啊!”薄少一脸的郁闷,他说:“奴兮和白狐狸去接王妃的,可是却一直不见奴兮,我生怕奴兮会出事!” 冢离道:“阿离去找奴兮,薄公子,麻烦你们帮忙照看着大人,莫要出事才好。” 薄少点了点头,目送冢离离去。 绝情内,白狐狸趴在地上,长毛小兔缩在宫蔷柳边上。 林潼握着她的手,他使劲搓着,希望能让她热乎起来。 可是她的手怎么都捂不热呢!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沙哑着声音道:“小东西,不要再调皮了……” 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小东西,你好任性。 任性到不顾虑我的感受…… 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将她的手放入锦被中,他低头印上她的唇瓣:“你想怎么玩,本座都陪你,碧落黄泉也随你,等我,等我来找你!”林潼看着长毛小兔说道:“你和白狐狸,好好守着她,不要让人来打搅她。” 白狐狸汪汪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林潼握着嗜血剑的手指节泛白,鸢纸娘,江南九怪。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梳妆镜前,林潼将自己重新收拾好,他想起她给他梳妆带彼岸花的情景,嘴角勾了勾。 此情此景难再有。 是宿命么。 他一生最重要的,也跟着失去了。 焉还能忍。 就算毁天灭地,他也要替她报仇。 林潼从梳妆台下的暗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枚黄色丹药,师傅说此药有无穷威力,也能于七日内伤人性命无转回。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此药。 这是他前师傅赠他的唯一一枚。 人生再无牵挂,不怕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他拿出黄色丹药,正准备服下。 门外传来阎书的声音:“阎书参见九千岁。” 林潼捏着黄色丹药,将它迅速给放入锦盒中,他本想到除夕一战,服此药,可是刚一刹那,他真的想不管不顾,他只想要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即使,七日后,会因此丧命,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阎书阻止了他的冲动,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上睡得安静的人儿,然后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只见阎书冷着眸看他,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卫,这才靠近林潼:“侯爷,要你找出伤害郡主的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林潼唇紧抿着,他说:“凶手要找,迫害王妃的江南九怪也要杀。” 阎书冷硬的五官上染上愠怒,他道:“江南九怪在懿坤宫中,你莫不是要杀进皇宫?” “是。”林潼看着阎书,面无表情地道:“不论是皇宫,还是地狱,本座都要手刃他们的项上人头。” 阎书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你疯了,忍了十五年,就差今朝,你要功亏一篑么?” 林潼冷然暴戾的眼中有着毁灭一切的可怕,他冷笑道:“十五年……何需要十五年,侯爷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座焉能不知道,侯爷口口声声说要为本座报仇,其实他不过是需要十五年来历练兵马,想要做这大梁的主宰! 阎书也不否认,他冷声道:“那又怎么样,侯爷于你是有恩典的,若不是他,你早就病死了。” “不可否认,本座是要感谢侯爷这些年的栽培,可本座这痛苦倒地是谁造成的,想必侯爷比本座还要清楚。”林潼不在乎了,他敢这样对阎书说话,就说明他不在乎这一切了,被侯爷知道又怎么样,顶多来个玉石俱焚,如今没有了小东西,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呵。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他本就最讨厌被威胁被束缚。 阎书目光渐渐凶狠起来,他发狠道:“这么说,你也不怕自己的身份会公诸于众了?” 林潼扫去凌厉一瞥,眸中狂澜肆虐,他说:“阎老大,这里是青绝府,是本座的地盘,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阎书勾唇笑了笑:“你自己什么处境,不用我多说,若是将你身份昭告天下,皇帝和侯爷,和全天下的人都将是你的敌人,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会背负一生的骂名。” 林潼受不得威胁,他张狂道:“失了她的天下,又算得什么,背负一生骂名又怎么样,本座就是要为她颠覆天下,哼!” 看着林潼不受控制地离去,阎书无可奈何,只好喊道:“十二时辰内,魂魄可招回……” 林潼跨出去的脚步骤然停住,他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阎书,道:“你说什么,招魂?” 第陪248章 她如果死了,我也跟她陪葬! 阎书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服从侯爷的命令。我就能让她起死回生。 林潼心中欣喜如野草般滋生,且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这一丝希望仿佛黑暗中的曙光一样,他激动道:“你说得可是当真?不曾骗我?” “何须骗你!”阎书说:“我师傅是阴阳师,穿梭阴阳两界,师傅走后,将招魂术传授给我。” 林潼皱眉,他的龙鳞镜可回到过去,可制造幻境,还有什么不可信的,他说:“只要你能救回本座的王妃,命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你的命。你现在只需要找出伤害郡主的凶手。”伤害郡主的人一定要找到,因为那个暗处的人实在太危险,他若是知道郡主的身份,那岂不是知道林潼和侯爷的关系。 而这样发展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嗯。”林潼也知道要找出幕后凶手的重要性,所以他让小东西留在醉香楼,一是为了帮忙处理秋莲姑姑的尸体,二是想让小东西查探一下杀手是否还回来。 林潼走到阎书的面前,他目光凶狠而又冰冷:“阎老大,希望你真的不会骗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真的去阎罗殿,坐实你的姓!” 阎书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冷哼了一声:“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林潼猩红的眸并未褪去红色。他点了点头,既然他敢这样说,就信他有真本事,林潼匆匆出门,带了一批东厂侍卫前往醉香楼。 -------- 冢离找到奴兮的时候,奴兮晕厥在一处山路旁的树身边。冢离上前,扶着奴兮的手臂:“奴兮,醒醒。” 昏睡中的奴兮,睁开了双眸,当她看到面前的清俊小生时,伸出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哭了起来:“百户大人!” 奴兮刚离开醉香楼没多久,就被人抓了,没有武功的她。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后来她被弄晕过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冢离身子僵硬在那里,他,他还没被女人抱过,这种感觉感觉好别扭,他试图推开奴兮,可是奴兮哭得更大声,冢离面色微滞,只好由着她抱。 这时,冢离听得动静,他想抱奴兮离开,那天上**的网,却将他们给为困住,二个人紧张地扯着网,却不想越扯越紧。 有人骑马而来。 看到被困的冢离和奴兮,马背上的人倏然冷下了脸,那马背上身穿铠甲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雪。 “慕容雪……”奴兮憎恶地瞪着他:“是你抓了我来,想要威胁我家小姐?” 冢离听到奴兮说宫蔷柳,眼神中闪过一抹奇怪异色。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慕容雪凝眉,难过道:“可是,到底是迟了一些,你家小姐已经死了,如今我做什么都是无用。” 奴兮瞪大了眼睛,她刚是不是听错了,她用力扯着那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我家小姐怎么了?” 冢离握着奴兮的手臂:“奴兮冷静点。” “百户大人你说我家小姐怎么了,她怎么了?”奴兮脸都吓白了,整个人更是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冢离眉眼深邃,却是一言不发。团向帅号。 “哎……若是她嫁给我,命运就会改写。”慕容雪摇了摇头:“选错了男人,是会赔上自己性命的。” “你?”冢离讥哨地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鄙视和不屑:“就你这种烂人,配么?” “冢离你说什么,说本都尉是烂人?”慕容雪的长矛指着网中的二人:“信不信,本都尉戳烂你们的身子,让你们成为真正的烂人!”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冢离冷笑一声,他用手撕扯开那丝网,看得慕容雪差点从马背上跌落,这是西域罕见的缩骨网,他居然能徒手撕开。蔷柳已不在了,他本想将这个小丫鬟也杀掉,可没想到,居然来一个还算厉害的家伙,他长矛朝着网中人刺却,却不想被冢离给拽住。 冢离将他从马背上给拉了下来。 慕容雪整个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手中的长矛也松手了,他身后的侍卫一股脑冲上前来,冢离说了一个“定”字,那些人就如石化了一样,以原地姿势站在那,动惮不得。 奴兮揉了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在做梦么?一向不怎么靠谱的百户大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呢?奴兮瞠目结舌地看着,心中却如被石头压住,沉重得喘不过气。小姐……小姐真的如慕容雪所说,出事了么?不,奴兮不信,她没亲眼所见,是不会信的! 慕容雪吓哭了,他觉得自己是自找死路,他爬起来想跑,可是也被冢离给定住了。 冢离将奴兮给搀扶起来,他看到奴兮眼中的讶异,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了声来,便带着奴兮到慕容雪的身边。 奴兮看着定形中的慕容雪,又看看冢离:“百户大人,他--” 冢离说:“你可以抽他,为你家小姐报仇。” “奴兮你敢!”慕容雪虽然作茧自缚,但是还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吓吓这个小丫鬟呢。 奴兮一个巴掌甩上他的脸:“你看我敢不敢!” “你--”慕容雪眼中喷火,简直要将奴兮给烧成灰烬。 奴兮为了匀称,又给他一个巴掌。 慕容雪左右两边都挂了彩。 冢离忍俊不禁,渣人欠收拾,他忍很久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雪从见过这种诡异的武功,他印象中的冢百户,和窝囊废差不多,如今怎么会判若两人。 冢离看了一眼奴兮,奴兮突然晕了过去,晕在了冢离的怀中。 冢离做了一个关闭其他侍卫感官的手势,此时,便只有慕容雪能听到他说话,他说:“在未来的21世纪,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何欢的女子?” 简直是平地惊雷,慕容雪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说:“你怎么会知道我认识何欢?难道你也是穿越来的?” “呵……”冢离笑了一下:“沈维良,你信不信,现世纪轮回,皆有报应。你和红珊谋财害命,便死于车祸,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意外吗?” 慕容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炸开了一样疼,他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冢离决意不提自己是谁,他说:“本来该将你留给王妃处置的--可我在人间的时日不多了,我就帮王妃铲除你这人渣败类!”而且王妃一直顾忌九千岁的处境,杀不得慕容雪,但是他冢离才不怕。生死簿上早写明,慕容雪活不过除夕。 慕容雪额上青筋爆凸,他吼道:“你凭什么杀我?凭什么?” “凭我让你一半灵魂穿越到慕容雪的身上--”冢离笑了起来:“人不能做坏事,不能三观不正,否则,一切的报应后果都得自己承受。就像你一样,你今生以为自己穿越成大将军之子,是走了运势,其实不是,让我告诉你吧,何欢她也在这个朝代!” 慕容雪睁大了眼睛,他说:“那个丑八怪还没死!” “丑八怪?”冢离摇了摇头,他说:“一个人一张皮,再丑,也都是爹妈亲生的。沈维良,你心术不正,一生少了宽容和善良这两样品格。你注定,要因此付出代价。” “哈哈,我不信!”慕容雪不以为意,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说:“人,追逐好的东西,是没有错的,何欢自己白痴,情商低下,怪不得我。” “的确怪不得你,这都怪我。”冢离眼中有愧疚,他每每想起此事就夜不能寐,因为一个打赌,犯下滔天大错。 改写了她一生的命运。 慕容雪越发听不懂,他说:“你还没有说,何欢呢?我想知道那个丑八怪现在过得多凄凉!” 冢离冷嗤道:“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 慕容雪怒道:“放屁,我不会死的,我会长命百岁!” “就成全你--偿命。”冢离一手盖在慕容雪的天灵盖上,只见他手下的慕容雪整个人开始发抖,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电击一样,浑身又痛又麻。 “阿离--他命不该绝,不可胡闹!” 有声音,从地下传来。 是老头的声音! 然,冢离不听,他见慕容雪只剩下一丝气息,便放了手,他说:“宫蔷柳就是你要找寻的何欢。” 他看到慕容雪眼瞳缩了缩,虽不甘心,但也只能带着不甘心去阴曹地府。接着慕容雪就只剩下一副皮囊,骨肉都已不在,就那样凄惨地死在荒郊野外。 冢离挥手,将那些侍卫全部送回。 地下那个声音又传出来,声音听起来很愤怒:“阿离,你这般放肆,连爹的话都不听,你赶紧给我回来!” 冢离对着地下说道:“爹--我只需要一晚的时间,过了今晚,等她魂魄齐全,我就能回来了!爹,求你帮我再争取一晚的时间!” 地下的阎王说:“你的肉身--死期已至,你待不过今晚,若是强行,是逆天而行,会遭惩罚!” “不行!老爹,你一定帮我撑住,我这就去青绝府--”冢离抱着奴兮起身,可是他明显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的刺痛,他不属于人间,不属于这里,他来自冥间,他的爹爹是地下的冥王。 冢离带着奴兮回青绝府,他不敢再待在烈日下,他寄居的肉身,真的时日将至了,他待在人间会很危险,不过幸而,晚上,是黑夜,他还能撑一撑。 这厢-- 林潼醉香楼一番查探,没查出蛛丝马迹,但他离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信上人说,能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时间是今晚上亥时,人兽修罗场见。 亥时。 林潼紧锁着眉头,带着东厂侍卫回府。 他本该操办除夕事宜,可如今哪还有心思。 刚到府中,便看到了宫中的公公小乌子,原是奉命前来,抚恤他的。 可笑,这个皇帝可还能再虚伪一点? 他和太后明明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现在倒是来安慰他?他忍着胸中升腾的怒意,没有将那小乌子给砍了。 敷衍了小乌子,林潼铁青着脸进府。 他想去找阎书,可阎书只留下书信,说是十二个时辰内必回。林潼拿着书信,心中空洞。这人所说,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他凝着眉回绝情。 奴兮也回来了,她一路跑得几乎断气,看到林潼开门,忙喊了声:“姑爷!” 林潼转过身,看到奴兮,和她身后的冢离。 奴兮跑过来,一脸的泪:“姑爷,我家小姐她……” 林潼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确定阎书所言是否是真,他说:“冢离,带奴兮下去吧,莫要叨扰了王妃。” “是,阿离领命。”冢离扯着奴兮的手臂,可奴兮一直鬼哭狼吼着。 林潼关上了绝情的门,他快步到**前,看到小东西睡得安详,他握着她的手说:“不信你对我能这般残忍,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你要履行你的诺言,我最痛恨欺骗和背叛,所以,你不会欺骗我的,对不对?” 林潼拿出青色龙鳞镜,他找天狐大人,问这世间是否有起死回生之法。 不同于上次说味子毒药无解,这一次,天狐大人对他说,确有其事。 有阴阳师,有招魂术,但是前提是,那人得有极高的修为,和九曲阴阳盘,九曲阴阳盘,是命格盘,可帮助枉死的人回生。 林潼握着龙鳞镜的手一直在颤抖,他交代天狐一些事,这才关掉龙鳞镜…… 确有其事,所以,他得相信阎书,得相信他! 他坐了一会儿,容嬷嬷前来敲门,说是尉迟沁儿要见他。 林潼谁也不想见,他只想留在房中陪宫蔷柳。 可是-- 他现在还有求于阎书,所以他不得不去看望尉迟沁儿。 林潼一路到尉迟沁儿的房中,他的精神有些恍恍惚惚,总感觉自己是飘着过去的。 刚推开门,就看到尉迟沁儿爬下**,整个人从**上摔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微微一愣,便听到沁儿痛苦地**着。 他的心变得好冷好硬,他觉得此时的尉迟沁儿太矫揉造作,中毒了生病了,为什么还不好好躺着? 他没有过去扶她,而是缓慢地踱步过去,冷着声音道:“你找我什么事?” 尉迟沁儿坐在地上,她靠在**沿上,撑开眸看着林潼:“潼哥哥,我听闻……听闻王妃她……” “是不是很如你的愿?”林潼整个人都很暴躁,对谁说话都想发脾气。 尉迟沁儿心中是痛快,可是她面上表现出来的,是难过和悲伤,她说:“我很抱歉。” “沁儿,你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若是没事,我就回去陪王妃了。”他一心归去,只想陪在她身边。 尉迟沁儿张了张唇:“潼哥哥,你似乎比以前更加厌恶了。” “我没有。”他只是心疼小东西,他只是对其他女人不耐烦! 尉迟沁儿白着脸哭了起来,她委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这样爱你,为什么要爱你?我想说服自己放弃,可是我不甘心,多少年了,我从没看过其他人一眼,潼哥哥,你知道吗?” 面对尉迟沁儿的表白,林潼倒是显得无动于衷,若他无绝色之姿,她何以对他念念不忘?说穿了,她也只是图他的脸而已。 都是有所图的,不曾有高尚可言。 “我不想知道!我跟你说过了,我只爱宫蔷柳,我只爱她一个,她如果死了,我也跟她陪葬!”林潼怒气大增,他看也不想看尉迟沁儿,只冷冷道:“你好生休息吧!” 尉迟沁儿摇了摇头,她看着他决然冷漠的身影,笑得眼泪横飞:“我恋君半生,生白发,蚀骨心痛,君却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尉迟沁儿,何必再活--”尉迟沁儿抽出一把匕首,她看到林潼转过身的瞬间,她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上--心口之处! 第249章 直捣皇宫 爱本没有对错,可是爱错了人,执迷不悟就是错。【 就爱看书网】爱他的人似都没什么好下场。小东西昏迷了,澈儿走了,就连尉迟沁儿也要在他的面前自尽。 从小的玩伴,也是青梅,于他,更多的是妹妹情分。 他不觉得自己对她有所愧疚,他看着她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中,那一瞬间,想到的竟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我又何必阻扰。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林潼飞快地跑向尉迟沁儿。将她给扶住:“你疯了!”她不能死不能死啊,她死了,小东西要怎么办? 尉迟沁儿笑得心痛,她含泪说道:“只有我痛我难受的时候你才会对我关心,潼哥哥,你说你只爱一人,我与你是一样的人……我也只爱一人呵,我们难道不是同类么……” 林潼沉着脸,冷然道:“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疗伤。” 尉迟沁儿摇了摇头,她激动道:“我不去,我死也要死在你的面前,你不爱我,没关系。那就恨我。恨我一辈子好了,我不介意做一个坏女人……”她知道阎叔叔能救宫蔷柳,可是她不偏不成全他们,她说:“看着你们恩爱幸福,我的心就像被刀剐着一样痛,我活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我日日夜夜都诅咒宫蔷柳死掉,只有她死掉,我才会有机会,可我……错了……你对她爱之深,便是连毁容,也不曾有一点点的放弃,我错了,你对她的爱。超越了一切世俗……呵呵呵……好恨啊。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林潼看着她胸前染红的衣,他的眸底也是猩红一片,他苍凉地笑了一下:“沁儿,你用这种惨烈的方式让所有人痛苦,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自私到令人觉得畏惧……” 尉迟沁儿哭得绝望,她眼中有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是,我就是一个极端的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要得到……潼哥哥,对不起……我爱你……哪怕我是一个不好的人,我对你的爱,却是真的,真到可以为你去死。” 林潼缓缓地跌坐在地上,那一瞬间,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重新生起的一丝希望却又被尉迟沁儿给掐灭了,他呵呵笑了一声:“尉迟沁儿,我凤孤城真想此生从未遇见你。” 尉迟沁儿笑得癫狂,她道:“恨我吧,恨我……我不怕被你所恨着……” “我在地下等你……” “做鬼,也不会放弃,呵呵呵……” 尉迟沁儿疯了,爱得走火入魔。 宁做一个痴情鬼,也不好好做人。 林潼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紧绷的那根脑神经都似断裂了一样,内心深处的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伸出手指颤抖着落在她的人中,没有气息了,沁儿走了,也就是说小东西也没人救了。团反扔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安排! 难道他这一生受的苦还不够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可没人告诉他为什么,林潼的内心止不住的狂乱,他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门口有人进来,那个戴着斗篷的男子,看到地上的尉迟沁儿,脸上一僵,飞快奔过去:“郡主!” 林潼看向阎书,呆滞的眼神忽然动了动,他激动地攥住阎书的手臂,吼道:“阎书救她,快救她!” 阎书看向林潼,黑眸冷暗,他咬牙切齿道:“郡主的心碎了……还不了魂。” 林潼抓着他手的动作缓缓松懈了下来,心碎了,还不了魂了。 阎书的脸上一片阴霾,他瞪着林潼:“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你是故意的?” 林潼看着阎书,他听不进去任何关于其他人的事,心中也只系一人,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本座的王妃……” 阎书冷着脸,无情而又残忍地道:“郡主死了,不要再奢望我会救你的王妃。” “不----不!”林潼铁青着脸,威逼道:“你必须救本座的王妃,必须救她!” 阎书勾唇道:“威胁对我没用。” “你----”林潼眼瞳骤然收紧,他该杀了他的,可是杀了他,小东西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阎书,求你就她……”林潼双膝一软跪在了阎书的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他此生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在小东西的面前,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他只想要她好好的,只想要她能活过来,只要她活过来,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阎书依旧是冷面无情,言简意赅,也让人绝望的三个字:“办不到。”话落,阎书快步走向门口。 林潼森冷的声音,仿佛带着阵阵阴风,既不帮他,就休想活着离开,他说:“不用怀疑,阎书你走不出这里。” 阎书侧着脑袋斜视身后:“杀我灭口?” “你猜对了。”林潼缓缓起身,他抽出了嗜血剑,嗜血剑,闪烁着红光,嗜血之兆。 尉迟沁儿的死不能传出去,所以阎书不能活。 阎书眯了眯眼睛:“即使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帮你救人。” “那你就跟本座的小东西一起去死!”林潼眼中蔓过杀意,猩红的双眸有着要将一切毁灭的凶狠和疯狂,他手持嗜血剑朝着阎书刺去,阎书好歹也是西伯侯的亲信,自是有一些功夫,剑法倒是和林潼不相上下,林潼只能用太乙,阎书身中阴阳卦图汇成的光芒,他浑身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挣扎之下,他狂吐了三口血出来。 阎书笑了一声,他有气无力地道:“我死了……她也别想再还魂……凤孤城,你莫要后悔。“” “本座没打算让你死!” “可我不想活了呢……”阎书勾唇笑了一下。 林潼见状快步靠近,可他面前突然闪过一阵火光,林潼眼睛刺痛,再仔细看时,那个阎书已成一堆灰烬。 林潼扔掉嗜血剑,他双手扒着那一堆黑色的灰烬,像个疯子一样地吼了起来:““都逼我,你们都逼我,好,好,不让我的小东西活,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薄少和墨染夏赶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一个猩红着眸,浑身散发着杀气的人,只有杀意,只有毁灭和疯狂。 薄少上前:“大人----” 林潼眼也未眨一下,他说:“跟我去杀江南九怪,本座要将他们的人头挂在城楼上。” 薄少认识林潼许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失常的样子,他有些担心地道:“林潼,你没事吧?” 林潼瞥了一眼薄少,好笑道:“本座好得很,本座能有什么事情,如今本座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呢。”杀了江南九怪,就去人兽修罗场赴约,他现在就只剩下杀人的,就只要杀人。 “你……”薄少忽然就接不出话了。 痛,到了极点。 就会疯。 墨染夏虽然惧怕这样的林潼,但是她还是关心着蔷柳的生死,便是问道:“蔷柳,活不过来了么?” 林潼的心狠抽了一下,他惨白着脸,难过到一句话也没没提起,握紧着嗜血剑前往马厩。 墨染夏眼中有泪水滴落,她看着薄少:“薄哥哥,我也要去杀那江南九怪,我要为蔷柳报仇。” 薄少默许了,他跟在了林潼的身后,林大人疯了,看样子是会死很多人。 林潼策马穿过亥城,带了一批侍卫直捣皇宫---- 薄少和墨染夏等人跟在其身后。 守门侍卫长说道:“九千岁,圣上今天特别交代,不准任何人入宫,他和黑鹰教主有事商议。” “是么,本座若是执意要进去呢?”马背上的男子,睥睨天下之姿,狂傲邪肆,不惧皇权。 因为在来的路上,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生亦死,死亦死,不如就此覆灭。 守门侍卫长道:“九千岁不要让末将为难!” “好,本座不为难你!”林潼嗜血剑划过空中,众人只见剑光闪过,接着侍卫长的人头就滚落了下来。 守门侍卫一看,纷纷冲上前去厮杀。 林潼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谁要保江南九怪,就让谁死,他这十五年,一直如履薄冰,长期的隐忍,让他几近变态。 如今,这是到了一个临界点爆发的时候。 林潼见一个侍卫杀一个,皇宫中涌出的大批侍卫都被杀了一个都不剩下。 “住手。” 远远地,一道明黄色身影坐着尊贵轿撵而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梁皇帝凤秋奕。 除了林潼这边的人,其他人都跪了下去。 而林潼,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下跪。 凤秋奕高坐在轿撵上,霸气的容颜,覆上寒霜,他审视地看着林潼,这个他一手捧出来的九千岁,如今也是要反了么? 薄少凝了眉,感觉到了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倒是皇帝身边的小乌子狗仗人势:“大胆九千岁,见圣上不跪?” 林潼凌厉的眼神瞥了一眼那小乌子。 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是让人害怕,小乌子被林潼扫了一眼,吓得一抖,忙闪到皇帝的身后。 凤秋奕说道:“林爱卿,你这般兴师动众闯皇宫是为何?” 林潼凌然道:“皇上不清楚么,本座要为王妃报仇,而那江南九怪,就藏在皇宫中。” 凤秋奕看着这个张狂肆意的林潼,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一个依附他的阉人,如今也能翅膀硬了,他有些失望。 “江南九怪,是太后的朋友,受邀在宫中做客----”凤秋奕眯了眯眼睛,想要给林潼一个台阶下,他道:“林爱卿,你此番带人退下,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潼倔强而又狂妄,青丝狂乱飞舞,配着那绝色冷傲的容颜,越发嚣张了,凤秋奕只见林潼薄唇微扯,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第250章 这个畜生 klooooo凤秋奕虽愠怒,倒是没表现在脸上,而是冷声道:这么说。(百度搜索给力最稳定)林爱卿是要造反了? 林潼微仰着下巴,眼中只有骄傲:皇上不要逼微臣就好。 凤秋奕眨了眨眼睛:看来,林爱卿是要和朕刀剑相向了。 林潼一言不发地看着凤秋奕,十五年,他依附仇恨而活,若不是对臻元太后和皇帝凤秋奕的恨,他又怎能坚持下来。林潼攥紧了手中的嗜血剑,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弑君,来个你死我活!也不用等除夕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凤秋奕叹了一声气:亏朕让人准备了厚礼给你,如今想来也是没必要了。 林潼挑眉:敢问圣上为微臣准备的厚礼是什么? 凤秋奕看着林潼:朕就问你一句话,这大梁,是谁的天下? 林潼微微凝了眉:皇上的天下。 那你可还是大梁的九千岁。可还是朕的臣子? 林潼点了点头:是。 凤秋奕在心中吁了一声气:好!有你这句话,朕就不和你计较,小乌子,将朕给九千岁准备的礼物送上。 小乌子挥手让人送礼。只见九个小太监,排成两排,手中拖着被盖住的托盘。 林潼不解,但却是有了一些明白。刚好是九个太监,难道是-- 凤秋奕挥了挥手,那些人就将上面遮盖的布掀开,只见九个人头,刚好是江南九怪。 林潼翻身下马,他一手拿起鸢纸娘的人头,确定是真人后,这才绕了一圈,这就是凤秋奕为他准备的厚礼。 他明显是不想和自己撕破脸。 林潼低垂着眉眼,他走到凤秋奕的面前,撩开袍角跪了下去:微臣冲撞皇上,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凤秋奕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来,他说道:江南九怪算不得什么,比不上朕的九千岁,林爱卿,朕为了你,可是连太后都得罪了呢。 林潼垂眸道:本座前去跟太后道歉-- 不用。凤秋奕道:朕知你爱妻心切,想要报仇也是对的,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减轻你心里面的痛楚。所以就让人给在她们的酒里面下了毒。 林潼皱眉,愧疚道:微臣有负皇上厚爱,应当责罚-- 凤秋奕摇了摇头:错与对,没有绝对,朕说你有错你就有错,但是今日朕若说你没错,你就没错。 看来皇帝是有意要放过他了,但是这对林潼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皇帝,皇帝却还是不予追究,这难道不是一个陷阱么?林潼心中越过千万个想法,但是也是猜不透皇帝的目的是什么,他抬眸道:微臣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以后定当为大梁效劳,微臣告退。 凤秋奕语气倒也显得诚挚:爱卿节哀。 林潼点了点头,和薄少等人带着江南九怪的人头回了府。 大梁皇帝太反常。进府时,薄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林潼抬眸望了一眼苍天,难道说,凤秋奕什么都知道了?可若真是知道,焉还能沉住气? 他让薄少处理江南九怪的人头,自己则往绝情阁走,越是靠近绝情阁,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到头来,竟是这样一场悲凉。 容嬷嬷守在院门口,看到林潼过来,便站起了身:大人林潼嗯了一声,便踩着虚空的脚步回房间,他关上房门,脚步慢到了极致。 仍是不相信她离开,而是坚信她只是睡着了,他不愿相信那残酷的事实,他总觉得她会活过来,哪怕是和他告别一下也好。 可是他又比谁都清楚,小东西都没气息了。 长毛小兔从**上蹦跶下来,到了他的脚下。 林潼蹲下身,将长毛小兔给提了起来,小兔蹬了蹬腿,等他抱好,它这才缩在了他的手心。 白狐狸趴在**前,还是长大后的样子,眼睛微红地看着林潼-- 林潼跨过白狐狸的身上,坐在了**上,他伸出手将她的刘海给弄整齐: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醒啊? 长毛小兔在林潼手心吐着气。 林潼将宫蔷柳给抱了起来,他抑制不住又哭了起来,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不要了吗? 小东西,你好残忍。 好残忍。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许给你的未来,我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怎么能这么走了呢你让我失信。 你让我失去。 林潼贴着她冰凉的脸颊,哭得岔气。 可是流再多的泪都唤不醒小东西。 他眼中噙着泪,长睫上都是水汽,他抱着小小个的她,这一生最珍贵,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即使做鬼,也要和你做一对鬼夫妻,再等我几天,好么,不要急着去投胎,不要喝孟婆汤,你已经不听话了,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听话点。 怀中的人儿,眼中有泪流出。 然,林潼错过了。 他没有看到。 他看着天色渐晚,不知道坐了多少个时辰,也吃不下饭。 他就等亥时。 亥时 人兽修罗场 林潼一袭黑衣出现在人兽修罗场门口,他是一人骑马而来,身后没带任何人,人兽修罗场的侍卫见到林潼纷纷前来行礼,林潼问最近的情况,等侍卫禀告完,而周围也没什么动静,不知约他的人几时来。 他骑着马绕着人兽修罗场走了一圈,忆起当初带小东西来时,她还那么单纯,还没杀过人。 而他逼着她杀人,并非是为了让她难过,而是让她强大,那个时候的他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思,所以才训练她杀人。 他的身边危机四伏,他不可能一直保护她,所以选择让她强大,只是没想到,事过境迁,竟还是这样一番结局。 那个总被他戏弄的小东西 却是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呢。 团匠帅扛。 林潼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个送信人,倒是想知道,那个送信人能给他什么信息,是谁对沁儿下的毒手?若是尉迟沁儿不中毒,他就不会和小东西分开。 林潼的马儿一声嘶鸣,紧接着他看到了远处一处蓝色火焰,他勒紧着缰绳,驱马前行。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林潼看到那个鬼面面具的时候,身子僵直,林潼勾唇道:是你。 鬼面面具下的人发出一声冷笑:你没想到我会逃出来。 的确是没想到。林潼看向鬼面人,眸色冰冷:是你给尉迟沁儿下的暗器? 鬼面男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四皇子 面对鬼面男所说的话,林潼显得无动于衷,他冷然道:本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鬼面男道:你又何必再装,这里没有外人 林潼嗤笑了一声:月十二,本座待你可是不薄啊。 这个 戴着鬼面面具的男人,正是月十二,是他一手**出来的白眼狼。 月十二道:你对我是还不错,可是天灵力对我更有吸引力,若不是觊觎宫蔷柳身上的天灵力,我早就离开你了。 原来是这样,他要的是天灵力,好大的野心呢,呵!林潼眯着眼问道:那奴兮呢? 奴兮 月十二怔了怔:我一生追求的,不过是绝世武学,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而奴兮,这个蠢丫头,只不过是个闲暇时的消遣。 林潼摇了摇头:十二,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月十二冷笑了一声:要后悔的人是你,你儿女情长,不肯用她的天灵力,如今她死了,你也用不了天灵力了,你真是得不偿失。 林潼不以为意:你错了,她给予本座的,比天灵力要多得多。 是么!月十二呵呵笑了两声:她给你很多,她还能让你丧命。 林潼紧绷着脸,血色彼岸花,在那蓝火映射下,诡异幽蓝:十二,今日你来,不单单是和本座说这些的吧,说吧,为何暗算尉迟沁儿? 月十二眸光流动,在那蓝色火焰下,他的鬼面面具越发的狰狞:我本想分开你们再想办法带走宫蔷柳,没想到欧阳明月来了,我放弃了计划。 那你现在 林潼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月十二哈哈地笑了起来:凤孤城,送给你一件厚礼,你看看你的身后。 林潼看着他眼中的诡异,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可是好奇感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回头。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黑压压的兵马,而为首的人,是皇帝凤秋奕,在他身侧是祀月教教主黑鹰,以及颜非で天狐大人等人。 除了这些-- 还有一头食人怪! 林潼的脸都绿了,月十二这个畜生,竟然把他卖给皇帝了! 不容多想,林潼抽出嗜血剑,飞身刺向那个马背上的月十二,月十二见他长剑刺来,便骑马转身跑了起来。 皇帝的军马,有气吞山河之势,凶猛围攻林潼!!! kloooo 第251章 灰飞烟灭 ?月十二的马快,林潼追不上,倒是林潼身后的一万大军。将林潼给包围起来,他手中的嗜血剑低垂,黑衣翻飞,青丝狂舞。 人群中让开一条道,只见那皇帝凤秋奕骑马而来,皇帝面上有着揶揄之色,如今他坐拥万军,还有祀月教和食人怪庇护,而林潼,只身一人,哈哈,当真像跳梁小丑。 凤秋奕催马到林潼的身前,他看着他。戏谑道:林爱卿,不--朕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四弟? 林潼望着那马背上的男子,胸中的怒火蜿蜒!十五年堆积的恨,十年承受的痛!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我凤孤城没有你这样**不如的哥哥。凤秋轩,才是本座的哥哥。 凤秋奕眉头微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根生 苍茫的夜下,林潼的黑色蟒袍唯有金丝线闪烁流动。他怒道:你们想过手足情,想过父母恩么?你和秦臻杀害父皇,你们夺取大梁的江山,污蔑本座的母后是妖孽,更是残忍杀害秋轩大皇子。你跟本座说同根生,凤秋奕,你怎么说得出口。 面对林潼的指责,凤去奕无动于衷,他更是不会承认林潼口中所说的这些事实,他说:朕继成皇位,乃是承天意,顺民心。是众望所归。 林潼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猩红的眸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他咬牙道:众望所归 呵呵,当真是众望所归么?你登基前,威胁朝中二十八臣拥护你为皇,若是不然,就诛杀九族。你告诉本王你是众望所归?你登基后,用尽各种办法残害忠良,你还敢说你是众望所归?大梁的祖先在上,凤秋奕和秦臻才是我大梁的罪恶之徒! 放肆!凤秋奕冷着眸:朕给你点颜面,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林潼极尽狂妄,他说:本座的脸,自然是要,但不用你给,因为你不配,你也给不起! 找死!凤秋奕手中长剑朝着林潼刺去,林潼以嗜血剑挡住,两个交手的人,都有一双杀人的眼睛。 林潼看着近在咫尺的凤秋奕,挑衅道:凤秋奕,你有什么本事,若真是单打独斗,你根本就不是本座的对手。 凤秋奕冷笑道:朕是大梁的皇帝,不会以自己的性命来和你逞一时之快,你的激将法对朕也没用。 林潼哦了一声:本座也没奢望你会应战!他袖中忽而射出无数片的箔片,只见凤秋奕目光一凛,他纵身翻越,躲避那致命的武器。 而天空中飞来的一道绿色身影,他一掌推出,掌心聚风,将林潼的那些箔片悉数收尽。 黑鹰一掌朝着林潼挥来,他卷起地上的尘沙攻向林潼。 林潼往后掠起,他嗜血剑劈开扑向自己身上的沙土,只不过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那尘土飞扬入了眼,他闭上眼睛的刹那,感觉到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朝着他的下盘刺来。 林潼嗜血剑劈开那柄长剑,只听吭的一声,那柄长剑被林潼的嗜血剑挑出去-- 黑鹰教主调侃道:上古宝剑,果然是名不虚传,九千岁的武功也是相当了得,今日本教主就要好好领略一番! 林潼还没来得急睁开眼睛,就感觉到空中蔓过来的杀气,他只好闭着眼睛应战。 师傅说过。 眼看不到,心可以。 招数都在心中。 他握紧着嗜血剑,听着周围的动静-- 风掠起他的长发,夜风很大,会遮盖对手发出的动作,他只能感觉那扑腾而来的杀意。 黑鹰教主七星渊滚向林潼,林潼嗜血剑刺去,却是插入了七星渊中拔也拔不出来,七星渊的锯齿卡住嗜血剑,嗜血剑发出嗡嗡的挣脱声,两把神器飞出去各自交战林潼失了嗜血剑,犹如被砍断一只右手,幸而他腰间有锁链。 黑鹰教主飞过来的时候,林潼刚好抽出锁链,那锁链愤怒地甩向空中,他的眼睛也跟着睁开了,他看到黑鹰教主躲闪他的锁链,一个飞身过去,反手一挥,锁链毫不留情地甩在黑鹰的胸膛上。 黑鹰教主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手扯住林潼的锁链,却没想到握住的边缘,有灼烧感,他看向林潼:有毒? 不,是火蛊!林潼阴冷着脸,唇边有邪肆的笑:不知黑鹰教主能解蛊么? 黑鹰教主只觉得那火蛊钻入他的手心中,迅速在他的皮肤里面游走,所到之处,都像是被火焚烧一样。 黑鹰教主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他试图将体内的火蛊给逼出,可每次都差一点,那火蛊很狡猾,钻入他骨头里面,更是吸附在他的骨头上。 林潼摇了摇头:没有用的,本座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玩蛊,这天下,应还没人能解本座的蛊。 凤秋奕对着黑鹰教主一声怒喝:黑鹰教主,杀了他,本座让你做大梁的九千岁! 林潼睨了一眼凤秋奕,他说:凤秋奕,你竟欲辅佐魔教教主为九千岁?你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 凤秋奕猖狂道:朕是大梁的主宰,朕要谁死,谁就别想活,朕要辅佐谁,也不过是朕的一句话。 当真是这样么!林潼看着跟火蛊挣扎的黑鹰教主道:黑鹰,本座和你做一比交易,你用凤秋奕的项上人头来换你骨中的火蛊。 黑鹰教主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他说:你敢威胁本教主?本教主杀了你,还怕得不到解药? 颜非和天狐大人同时飞身过来,落在黑鹰的左右边,颜非将那及地的长发撩到身后,她看着林潼,笑道:就你一人也敢这样嚣张,信不信本护法将你碎尸万段。 林潼目光扫过天狐大人,迅速地跟她交换了一个神色后,他的目光落在颜非的身上:唉,作为一名手下败将,也敢这样对本座说话,右护法,你的断发可是生出来了么? 颜非怒瞪着林潼:是你砍断了我的头发! 林潼笑得肆意:就是本座。 该死!颜非摘下额间的火焰朱砂,她又要故技重施,用火烧林潼。 慢着。林潼慢条斯理地道:颜护法身上的蛊毒也还没解吧? 颜非听闻林潼这样说,瞬间感觉到自己身上奇痒无比,她两只手都在身上挠了起来,锁骨都抓红了。她中蛊后,尝试各种办法,然而依然无法解那顽固的蛊毒。 黑鹰教主作为武林第一魔教,没想到他和他的右护法都被林潼的蛊虫所摧残,传出去,可还有脸,黑鹰教主恼羞成怒道:小小蛊虫还能兴风作浪不成,水护法,给本教主拿下他的人头。 天狐低垂着头,敛去眼中的光芒,她用那精灵般的语言回了一声是。 林潼看向天狐,微蹙起了眉头。 天狐小步走到林潼的面前,她看着林潼道:将蛊虫的解药交出,本护法就给你一个全尸。 一般说这种话的人,最后都是死得凄惨。林潼甩了甩手中的锁链:水护法,接招! 水门紫眸泛着幽光,她的黑色指甲蜿蜒如水草,弯弯曲曲地爬向林潼--团乒女号。 林潼的锁链甩在那黑色指甲上,黑色指甲断裂,但每断一次,就比之前衍生出更快。 该死--林潼飞身而起,想要换个地方立足。 水门甩出广袖,广袖挥舞间,那黑色毒雾,也将林潼整个罩住。 林潼躲无可躲,一时间竟咳嗽起来。 凤秋奕を颜非等人看到林潼中招,一个个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而黑鹰教主虽看不到,但是也可感知,他眼上的金片在黑夜下一闪一闪。 一个肉身之躯,还想要对抗九命猫妖,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潼从空中**在地。 水门的黑色指甲也将他的身体全部都给缠住。 颜非欣喜道:教主,林潼被抓住了! 众人一时大喜,就连黑鹰教主也松了警惕。 也就是在这一会的功夫。 一只巨大的黑猫,忽而出现在黑鹰教主的面前,饶是颜非看到也是吓了一跳,那是水门的真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杀林潼那个是 分身? 乍一看,那黑猫的爪子已直取黑鹰教主的心脏。 黑鹰教主一掌劈去,将那黑猫的爪子给直接劈断。 黑猫喵呜了一声,獠牙在夜下森冷发白-- 它忽然整个人朝着黑鹰教主的脸上扑去! 速度之快让黑鹰猝不及防。 锐利的猫爪子,瞬间划开了黑鹰教主的脸。 颜非惊慌知错,忙上前来抓住了黑猫的尾巴! 黑鹰教主的手直接伸入黑猫的内脏-- 他将它的内脏给掏了出来! 而林潼身上的黑色指甲早已不见,他面前的那个水门就只剩下一副皮囊,倒在地上。 天狐大人使用了分身术,那只黑猫才是天狐大人的真身,林潼持锁链从颜非身后突袭。 颜非的背上着实中了一击! 呕--颜非呕出一口血,也放开了抓着黑猫尾巴的手。 黑猫虽然被掏出了内脏,可是它的利爪却也丝毫不停歇,黑鹰教主的胸前被抓破许多出,而且肉色泛黑。 它的爪子有剧毒。 黑鹰教主一掌披在了黑猫的天灵盖上,顷刻间,一阵阵的光浪往周围散开。 黑猫变成了水门,但她却不是水门,她是天狐,她看着黑鹰教主的眼神充满着千年的怨恨。 即使不能杀了他,也要一起死!今日出门,她掐指算过,她和黑鹰都有凶兆。 天狐对黑鹰说道:师兄,你还记得你的承诺么,你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 黑鹰教主没有离开自己的手,他说:居然是你,天狐。 天狐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师兄,你教我的连生怨我还记得呢-- 连生怨能合体,能让二人灰飞烟灭。 你疯了么!黑鹰教主眉头皱紧。 是的,在你和小师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疯了!望着他半边血纹脸,天狐发出了凄厉的笑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 黑鹰教主见形势不利,便诱哄道:别闹--水门已经不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哈哈,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天狐摇了摇头:男人的誓言,是杀人的利器,此生我不会再信,师兄,我们黄泉路上见!天狐大人口中念出咒语,只见她和黑鹰教主渐渐合体,成一人,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天狐!黑鹰教主仍不肯放弃挣扎:死了有什么好? 我孤寂千年,为的就是取你的命。 你--黑鹰教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被控制,他惊觉,完了。他居然就这样栽在了天狐的手中。 我的目的,就是要你死!天狐发出一声暴吼:连生怨,怨连生,天狐黑鹰一生怨,黄泉路上来相见! 天狐大人!林潼惊喊一声飞奔过去,却被那爆炸声,震得退了几步-- 空中飞扬着无数的灰烬。 这个世界将再没天狐和黑鹰。 都死了,全部都死了,一路的尸骸。 林潼的身子颤了起来-- 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响雷之声。 他转过身,便看到那头食人怪载着凤秋奕狂奔过来-- 空中散发着恶臭味。 林潼不觉凝眉。 空中飞来嗜血剑,林潼伸手接住。 食人怪一脚塌下去,它足下的道,裂开直逼林潼。 林潼看着脚下的裂道,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第252章 剑灵毁 食人怪又踩了一脚,另外一边的地面也跟着裂开,他身子踉跄跌落在缝隙中。//嗜血剑插在壁石上。 可在那裂缝间的他,显得却很渺小。 有人骑马而来,夜下鬼面面具,明亮异常。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男子。 “大人!”鬼面男从马背上跃下,一手攥住了林潼的手臂。 林潼一跃而上,二人还没站定,就看到那食人怪飞奔过来,鬼面男推了林潼一把:“大人,往前----” “苏摩!” 鬼面男眸光闪烁了一下,他看着林潼的眼神。有痴缠,有不悔,更多的是成全:“大人往前跑!” 林潼深深地叹了一声气。 苏摩一拍马屁股,看到林潼跑远了,他手中拿着巨大的斧头,看着那个冲向自己的食人怪。 食人怪喷出一口气息---- 万里尘沙被席卷,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 苏摩手中的巨斧也滚了出去。 食人怪发出一声奇怪的嘶鸣,那马背上的林潼回眸时,便看到苏摩整个飞起,往着食人怪的血盆大口中飞去。 林潼身子僵了僵,他勒住缰绳,看着远处那一幕,心抽痛了一下。 转过脸,他开始往前面狂奔。 所有人都在成全他。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能成全谁。 皇帝载着食人怪而来。紧追不舍。 林潼跑到了悬崖峭壁上,他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万丈悬崖,然后回头看了一样坐在食人怪身上的皇帝。 “怎么,没路了吗?”凤秋奕勾唇道:“那个鬼面人是你的人,所以你现在将朕引到这悬崖边,是想朕从这摔个粉身碎骨?” “你都知道了,还要反问一遍作甚?”林潼看着凤秋奕身下的食人怪,那食人怪身上发出阵阵恶臭味,眼神凶残嗜血,林潼的眼眸深了下去。 “呵呵----”凤秋奕勾唇道:“林潼,你能入皇宫七年而不被发现,这背后一定有雄厚靠山。” “本座的靠山就是心中的仇恨。”林潼又看了看凤秋奕的身后,凤秋奕的万军踩在地上,发出轰轰声。 凤秋奕眯着眼睛:“你以为朕会信你么?西伯侯就是你的靠山吧?” 林潼笑了一声。他看向皇帝身后。那个带领着万军的首领,勾唇笑了笑:“凤秋奕,有时候人的聪明反而会害了自己。” 凤秋奕皱着眉,他一直都知道林潼没有胜算不会这样说话,他身下的食人怪发出嗷嗷叫,他转过身,看到了带领万军的首领,皇帝脸色大变,那个首领他根本就不认识! 怎么会这样? 他迷惑地看着林潼。 林潼说:“你的一万军马已被苏浅墨围困,而现在过来的只有两千兵马,是苏浅墨和年尚书安排的。” “年尚书……”凤秋奕咬了咬牙:“当初母后奉劝朕年尚书不是好人,朕没有听劝----” 林潼眨了眨眼睛:“如今你除了身下这头食人怪,还有什么可依附?” 凤秋奕咬了咬牙:“莫要高兴得太早,朕的食人怪可抵万军,何况是你这区区两千兵马----” 林潼握紧着嗜血剑,他整个身子飞扑向食人怪。 凤秋奕没想到他会自己上来送死,他一时想不通,就驾着食人怪冲上前去。 林潼立在空中,他举高着手中的嗜血剑,口中念“嗜血剑灵”! 一阵红芒映亮天空---- 嗜血剑中飞出一红色剑魂,那剑魂仿佛一条白龙,于空中飞出一声嘶鸣,刺入了食人怪的眼中。 食人怪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它双脚扬起,将背上的凤秋奕抖落下来。顷刻间,食人怪像是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 地上的凤秋奕手扒着地面,朝着食人怪吼道:“回来,回来,那里是悬崖!” 然而食人怪眼睛痛得乱跳,它没方向地乱窜,直到身子坠入了悬崖中。 嗜血剑灵已去。 林潼跪在地上,他看到自己的手如凋零的花,瞬间枯瘦了去。 剑灵毁,他也如枯骨。 师傅赠与他宝剑时,就说过,剑如他的命。 以血养之,才会越来越厉害。 林潼朝着地上慌乱的凤秋奕走过去,他一路走,那三千青丝,也渐白。 紧接着,眉也白了。 当他站在凤秋奕的面前时,三千银丝,衬着那妖娆绝色的脸,生出几许沧桑。 凤秋奕害怕地往后缩:“你你不要过来,朕还有食人怪----” 林潼面无表情,手中的锁链绕住了凤秋奕的脖子,他看着凤秋奕在他锁链下脸色渐渐泛紫,他就松开锁链,让他喘一口气,然后继续勒。如此周而复始,凤秋奕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林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痛苦么?难受么?想死么?求我啊!” 凤秋奕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断了一样,呼吸都痛,他瞪着林潼:“慕容将军会来救朕的……” “慕容鹤么?”林潼笑了一声:“本座倒是真的忽略了,你听,是否还有兵马的声音,看来是慕容将军来了……” 凤秋奕看着银发林潼,他咬了咬牙:“朕会永生,朕是大梁主宰,朕不会死!” “永生么?本座让你往生吧----”林潼眼底渐红,他用锁链使劲一勒,将皇帝的人头给卸了下来。 只见滚落在地的人头,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林潼看着苏浅墨和年尚书逐渐靠近。 年楚风翻身下马,她来到了林潼的面前,也看到了那个地上的人头,她看向林潼说道:“林潼,你竟然是大梁四皇子----” 骑在马背上的年尚书一声令下:“将弑君林潼给围起来!” 年楚风看向年尚书。 而林潼对于年尚书的反转,似一点都不觉得震惊,他眨了眨眼眸,看向那马背上的苏浅墨和年尚书等人。 “爹。”年楚风看着年尚书道:“爹,你刚说什么?” “小风,你还不过来!”年尚书冷嗤,他们的身后有慕容鹤的军队,也就是说,他这样方才能明哲保身。 林潼掠过额前吹乱的发,他看着年楚风道:“随你爹回去罢。” 年楚冯看着银发林潼,只觉得他眼中已是千年的沧桑,她唤了一声:“林潼?” 薄少和墨染夏去宫中救魏轻尘,顺道会帮他杀掉太后。 太后是他一生最想要折磨的人,而如今却没了期待可言。 没了小东西的世界,多活一天都是受罪。 他望着皇宫的方向。 烟火绚烂。 看来薄少得手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不想永远受制于人,所以用了另外一种方法。 皇宫中的另外一头食人怪和皇帝的食人怪是双生,一头死,另外一头也活不长。 林潼喃喃:“大仇已报,爱妃已不在,本座没想过再继续活----” 年尚书眯了眯眼睛。 林潼说:“本座只有一个请求,让本座,回府,和王妃死在一起。” 苏浅墨看着年尚书,他说:“成全他罢!” 年尚书默许了。 可此时,慕容鹤率领万军而至。 林潼弑君,罪无可恕。 慕容鹤要将林潼抓走。 “慕容将军,手下留人!” 这个晚上特别热闹,就连丞相宫海青也要来凑一个热闹。 林潼看着宫海青,眉眼微动。 “宫丞相,林潼是佞臣,留不得,如今犯下是君之罪,更是罪无可恕!”马背上的慕容鹤,虽年事已高,但却还是有着将军威风凛凛。 宫海青骑马来到林潼身边,他翻身下马,将林潼给拉到一边:“四皇子,你做了多少事,我是知道的,可是很多事,大臣们和慕容将军不知道,要不要本官帮你昭告天下?” 林潼摇了摇头,看着宫海青的眼神中只有绝望,他说:“相爷是要我孤寂一生么?你觉得,我如何还能再活?” 宫海青望着林潼眼眸中的痛,他的心也震了震,他一早就知道林潼的身份,否则怎会让蔷柳嫁给他。团找木血。 他爱倚天,也爱她的女儿,此生,他膝下无子女,蔷柳就是他的孩子。所以当初蔷柳误会自己为了巴结九千岁,才将她嫁给林潼,其实不是…… 宫海青见他这番模样,便编了一个理由:“四皇子,蔷柳是灵族后人,灵族的人都能活上千年,她不会死。” “臣相你说什么?”林潼激动地攥着宫海青的衣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 第253章 西伯侯 宫海青面对林潼激动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好,万一会伤害这个孩子呢。便如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于是他便郑重地点了点头:“确有其事,不过这是灵族的秘密,当年也是柳柳的娘亲柳笑笑和本官说的,你切忌不能去跟别人说。” 此时的林潼早已失去判断真假的能力,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觉得那是真的,灵族的人,都身负异能,和常人本就不同,臣相说的也可能是真的呢。夜风掠起他银丝白发。清冷月色下,他那绝色的容颜,逐渐浮上笑意。 像个讨到糖的孩子一样,只觉得这一刻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明明早就放弃了呢,放弃了自己。 只因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地下孤独。 可是现在----宫臣相告诉他,小东西还活着。 他抬眸,眼中熠熠生辉。 宫海青看着他这番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皱眉道:“可是你现在处境堪忧,慕容将军要抓你。” 林潼转首看向那马背上铁青着脸的慕容鹤,他一直都看不起自己这个九千岁,也一直觉得他是佞臣,他在慕容鹤的眼中是完全洗不白了。幸而他也不会在乎。他目光掠过年更笙和苏浅墨那些人时。嘴角几不可见地扯了扯。 年更笙是墙头草,他一开始就是准备利用自己的,现在他倒戈,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愤怒。 他目光落在了年楚风的脸,只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充满着担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而这个他当初厌恶的女人,到后来却觉得她其实还挺仗义的,人也直白,是可以一交的。 林潼勾唇笑了一下,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解药直接扔给了年楚风:“解你蛊毒的解药。” 林潼这么轻易地将解药交给小风倒是让年更笙有些始料未及,如今林潼已不再是九千岁,气数已尽。皇帝已死,太子痴傻。他年更笙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煽动朝中大臣拥立二皇子为太子。 所以林潼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但是仍旧对林潼突然的好意有些不放心,他制止住了年楚风,有些怀疑地看向林潼:“九……你这般好心,给的的确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面对年更笙的怀疑,林潼冷笑了一下,这人到底得多现实,才能这般糟蹋他的好心,他抬眸看着年更笙道:“年尚书,你若是不信,就让年楚风将解药归还给我。” “爹,我信他!”年楚风二话不说就将那药丸给吃下了,倒是遭来苏浅墨的一瞥。 苏浅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小风对林潼,倒是有一些别样的情愫呢?相反对他就没这种感觉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对自己都是不屑一顾,很高冷,很难攻克,可是他也不打算放弃。 年更笙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她快速地吞下了那药丸,他皱了皱眉,见她无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慕容鹤便催马前来,手中握着长矛,冷眸看着林潼和宫海青,他对那宫海青说道:“宫臣相,你若还是大梁的臣子,就该和本将军一起捉拿这名罪臣!” 宫海清抚了抚唇边的胡须,他抬眸看着马背上的慕容鹤道:“慕容将军,你觉得……我们的皇上,是明君还是昏君?” 慕容鹤没想到宫海青居然这般大胆,敢对皇帝评头论足,虽然皇帝已驾崩,可是他这样也是大不敬,他眯着眼道:“臣相,圣上是否是明君,百姓看着,无需你来评断。” 宫海青不以为意地道:“一个要用大梁子民练长生不老药的皇帝,一个杀进忠臣的皇帝,也配得上‘明君’二字么?” “你……”慕容鹤望着宫海青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反驳,只因为他说得都对。 宫海青将林潼拉到身边,他举高着林潼的手:“本官和朝中十七名大臣,拥护四皇子为皇帝。” 林潼听到宫海青的话,脸色都变了,他抽出自己的手:“臣相使不得!”他从没想过做皇帝,他想的只是复仇。 也还记得对小东西说过的话,他不爱江山。 宫海青拍了拍林潼的肩膀,他说:“四皇子,十五年前的宫闱血案,是一场冤案。” 林潼眼中仿佛湿润,难道说,他们能给母后和皇兄平反吗?若说不激动是假的,此生,他每每想起母后和皇兄惨死,经常冷汗涔涔地半夜惊醒。十五年过去了,他想起来,心还是疼,无休止的疼,和一生的放不下。时间,根本就无法抚平他心中的伤口,因为伤太深太重。所以小东西若是不在,他真的就也不想再过那种没有温暖的日子。 宫海青拍了拍手。 但见十几名大臣,簇拥着一名年事已高的老者而来,林潼看着那一名老者,只觉得陌生。 老者脸上都爬上了皱纹,头发早已白透,他看着一头银发的林潼,说:“这可是四皇子凤孤城?” 林潼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正是。”宫海青笑着看向那位老者:“韩公公----当年的事情,就烦请你跟大家说一说。”他也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太上皇的贴身公公,一直在打听,但是都说死了。也唯有当年的韩公公才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的臻元太后是怎么毒害太上皇,陷害孝元皇后和凤秋轩大皇子的,韩公公都心知肚明。 “韩公公……”林潼仿佛有了一点点的印象,那个总是喜欢吃瓜子的韩公公么? 韩公公走到林潼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他说:“当年你还只有五岁,如今已经比我还要高了。” 林潼微蹙着眉。 韩公公看向众人,他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并且还拿出了当年臻元太后和已故假太监雷元的通奸证据。 凤秋溪,就是雷元的儿子,七王爷不是什么廉贞星转世。 是臻元太后偷情生下的孩子。 臻元太后串通太监陷害太上皇,然后一步步地辅佐凤秋奕当上皇帝,这一切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潼听着心里面难过。 众位大臣更是哗然,就连那个铁面将军慕容鹤都有了动摇,他眯着眼道:“就算你们所言是真,本将军也不可能拥护阉人上位。” “将军糊涂了,四皇子怎么可能是阉人呢?”宫海青勾唇笑了笑。 慕容鹤脸色一僵,他怎么没想到,他说:“即使不是阉人,也做不得我大梁的主宰,他滥杀无辜,诛杀我朝中忠臣,不配做皇帝----”团农助血。 宫海青早就料到慕容鹤会这样说,他早有所准备,说道:“慕容将军也知道,那些忠臣都是皇帝让九千岁杀的,到底是谁不配做大梁的皇帝,将军比本相更清楚。” 慕容鹤想起那些枉死的忠臣就心痛,他怒道:“哼,本将军不会听信什么身不由己,结果是一样的,结果就是我们大梁死了很多忠臣!” 宫海青挑了挑眉:“若那些忠臣没死呢?” “没死?”慕容鹤眼睛都似要瞪出来,他觉得宫海青简直是在天方夜谭,那些忠臣怎么可能没死?明明都死了!难不成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宫海青看了一眼林潼,见他没有阻止自己,他正想要将真相和盘托出,这才说了“其实”二个字,就被人给打断了。 那人,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人,那人,是边关的西伯侯尉迟颂。其实尉迟颂早就挥师北上,他的两万兵马分批靠近亥城,驻扎在亥城村外,他的兵马是为除夕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林潼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皇帝一网打尽。 他若是来迟了一步,岂不是看不到这好戏了。 今晚上,他是带了五千精兵过来的。 林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西伯侯来得可真是及时。 西伯侯到底布置了多久,才能带着这么多人进城?这般看来,他真的是小看他了…… 他怎么可能一直在边关呢,他其实早就准备着要夺权了。 “西伯侯?”慕容鹤看向西伯侯,奇怪道:“侯爷不是应该镇守边关的么?” “边关冷清,不如皇城这般热闹,这不,本侯正是想除夕夜来凑凑热闹,只是没想到……”尉迟颂目光掠过慕容鹤,而是直接落在林潼的身上:“一来,就看到皇上被杀,实在令人痛惜!” 西伯侯的目光如刀刃。 林潼感受到了来自西伯侯满满的恨意,尉迟沁儿死了,西伯侯不会放过他,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西伯侯老眼深沉,他策马到林潼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潼:“大梁的四皇子是么?” 林潼掳开垂下的鬓发,抬眸看着西伯侯,他五官紧绷着,唇紧抿。 西伯侯目光凌厉地看着林潼:“本侯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臣子的拥护,本侯也不想听信宫臣相所言,本侯只知道,你弑君,就该杀。” 林潼望着西伯侯手中的剑。 沁儿死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而他一直如同养父的西伯侯,其实是最初的始作俑者,若非他逼迫母后进宫,也许母后就不会惨死。 当然,母后不进宫,也不会有他凤孤城。 这些林潼统统都不在意,他只是心疼母后,心疼皇兄,心疼每一个无辜死去的人。 宫海青上前一步,却被西伯侯的人抓住。 林潼眉眼一深,他看着西伯侯道:“侯爷,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无辜,你放了臣相他们,本座跟你走。” 西伯侯目光冷然:“你有资格跟本侯谈条件么?” 林潼咬了咬牙,他握紧着手中的锁链:“既是如此,侯爷就不要怪本座不客气!” 话落,林潼的锁链如游走的蛟龙挥向马背上的西伯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西伯侯的武功在林潼之上,但若是他修炼黑焱神功到第十层,便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修炼黑焱神功。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宫海青没出现过,他对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小东西还能活的…… 所以,他不能死。 就算拼命,他也不能死。 众人看着西伯侯和林潼过招,顷刻间二人已飞出数丈远。 便只看到那青丝和黑衣纠缠。 悬崖边的风大,猎猎风声,吹得人心里面冰冷似水。 林潼被逼退到了悬崖边,他脚下的碎石,哗啦啦地跌落悬崖,他只得往前、往西伯侯的那个方向走一步。 西伯侯提剑横对天空,他的墨色衣袍被吹得鼓飞,他说道,“凤孤城,本侯,养你六载,却换来了沁儿的死。” 林潼喃喃:“沁儿……”对尉迟沁儿仅有的恨,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放下了,他看向西伯侯:“侯爷,一人一命,若真是要追究,是否该追究到你从本座的母后进宫?” 西伯侯面色微动,他眯着眼道:“没想到你都知道了。” “是,本座都知道了。谁对谁错,如今侯爷还要跟我争执么?”林潼看到渐渐靠过来的年楚风,眸色微变,西伯侯厉害,年楚风不是他的对手。 西伯侯似有所差距,他转身一剑劈向年楚风---- 空中飞来一道身影直落下,他双手紧握的明月刀,挡住了西伯侯致命的一击,但他也因此身负重伤。 “欧阳明月!”年楚风惊慌,她跑向那狠狠摔落在地上的苏浅墨。 苏浅墨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西伯侯好生厉害,若非他出手,小风肯定受不住! 林潼见西伯侯分心,便想要偷袭,熟知,他一回身,手中的剑凶猛直逼过来! 长剑和他的脸惊险交错而过---- 林潼感到了一阵刺痛,他的绝色颜上,有血珠子渗透出来,他伸出手一摸,摸到了濡湿的血。 林潼扔掉了锁链,想要用太乙, 西伯侯阻止了他,他说:“还不放弃挣扎,那本侯就在你死前送你一份厚礼。” 林潼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害怕却又不得不转身。 第254章 一场屠杀,两个人的分开 只见薄少和墨染夏都被抓了起来,关在囚笼里面,林潼上前走了几步。 “薄少!”林潼没想到薄少和墨染夏居然都落入西伯侯之手,皇宫中有西伯内应也不足为奇,只是他机关算尽,却算不到西伯侯今晚上会亲自莅临。 囚笼中的薄少抓紧着墨染夏的手,他冲着远处的林潼喊起来:“不用管我们,你自保就好,我和染染能做鬼夫妻也好。” 薄少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墨染夏,只见墨染夏笑着点了点头:“能与薄哥哥在一起,不管以何种方式,我都喜欢。” 薄少勾唇笑了一下,他只是愧疚,不能给染染幸福。就要她陪自己一起死,此情也只能下辈子来偿还了。 不管?怎能不管,林潼咬了咬牙瞪着西伯侯:“侯爷!你做尽卑鄙之事,不就是想我死在你的面前么?” 西伯侯冷笑了一声:“死这么简单,本侯岂会成全你,本侯要的是将你折磨致死。” 林潼袖中拳头攥紧,那手背上暴凸的青筋,昭示着他愤怒的怒火,有种无奈从心底催生。 他没有任何胜算,也没任何能力,他看向西伯侯身后的悬崖。 也许和他同归于尽,能为他们赢得一丝生机。而---- 小东西…… 对不起。团农乒弟。 此番牵扯了太多人。 臣相,薄少和染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林潼点了点头:“既然侯爷为本座准备如此厚礼。本座也应当报答!”本座以一种豹子奔跑的速度冲向西伯侯。他是用尽全部力气的,那一刹那,他想到的是一定要跟尉迟颂同归于尽! 只有唯一这一条路了! 尉迟颂没想到林潼会来这一招,他倒是疏于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潼推着他已到悬崖边,尉迟颂手腕上的三勾爪直接刺进了林潼的胸膛。 二个人在崖边争锋相对,那些侍卫们在远处只能干着急。 西伯侯的三勾爪刺破了林潼的胸膛,血染红了林潼的银色长发,林潼眼中渐露凶残,他如野兽般嘶吼,抱着西伯侯往悬崖下倒。 西伯侯被他抱得紧,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冲出挣扎。 “我负天下,也不愿意负你。对不起。小东西,我们来世再见了……” 凄冷苍凉的声音,仿佛夜枭的哀唱。 紧接着---- 林潼用尽气力,将西伯侯给一起拉扯下悬崖! 西伯侯攥着崖边,两只手使劲地扒着。 林潼扯着西伯侯的腿,他说:“侯爷,一起下地狱吧,去跟本座的母后忏悔!” “侯爷!”众侍卫纷涌而来,看到的却是西伯侯松手的画面。 下面是万丈深渊,这一下去,只怕有死无生。 “林潼!”薄少冲着悬崖方向大吼。 他面上的火光,却照不红他的脸,他身侧的墨染夏背靠着囚笼哭了起来:“都死了,一个个都死了,全部都没了。” 天空中飞来一道白色身影,那身影所到之处,异香萦绕,似花香,又不似花香,浓郁的香味,在空中化不开……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看着那白色身影,只见她缓落在悬崖边,劲风吹乱她的发、她的衣。 她明艳的脸,有碎裂的痕迹。 额上的血玉仿佛流出血丝来一样。 “不负天下,不愿负我,可你还是负了我。”宫蔷柳仰天,一声凄厉的哭喊,震啸九天:“大人!!!” 大人! 为什么不等我一会,为什么不多等我一会! 囚笼里的墨染夏不可置信地喊着宫蔷柳的名:“蔷柳,是你吗?是不是你?” 墨染夏身旁的薄少也有些震惊地看着宫蔷柳出尘的背影。 宫蔷柳白衣广袖,灵眸雪颜,她身上的香气难以遮掩,整个空气中,方圆万里,都是她身上的异香。 她转过身,冷眸扫向在场的士兵,眼中只有凶残和嗜杀的狠劲。 墨染夏看清了她,可是蔷柳似乎变了,她化着浓妆,显得妩媚。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说了声“杀”便冲向宫蔷柳。 宫蔷柳面对这千军兵马,竟丝毫不曾害怕和畏惧,她手中的凤翼灵在夜下散发着金光。 “我要你们所有人为我大人陪葬!” 恨,仿佛要她毁天灭地。 宫蔷柳朝着那些手持长矛的侍卫走去,当他们的长矛刺入她的身体时,都会碎成晶片。众人看得惊呆,有几个甚至缴械投降,然而宫蔷柳一个都不曾放过。 她胸中的悲伤,是杀人的剑。 凡是她所触碰的东西,都会化成晶莹的碎片。 看着鬼哭狼嚎的侍卫,断肢残骸,血流遍地,她都无动于衷,仿佛杀人的魔。 “是天灵力的威力……”薄少喃喃,他还是第一次所见,以前就只听说过,太厉害太霸道了。 他身旁的墨染夏既开心又难过:“可是蔷柳来迟了一步,林潼都已经……”她也是在来的路上听薄哥哥说了林潼的所有,原来林潼这个骄傲风光的九千岁有这样可怜的身世啊。 可命运真弄人,蔷柳醒来之时,也是林潼坠崖之日。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肯定都成碎片了吧。 眨眼间,西伯侯的五千精兵都已被宫蔷柳杀尽。 此时的她落在年更笙的面前---- 年楚风看到冷面宫蔷柳,她心中一紧,忙跑过去拦在了年更笙的面前,她看着宫蔷柳道:“蔷柳,不要杀我爹,他有苦衷的,他也是被逼无奈。” “你们都有苦衷,都有无奈?我没有吗?我的大人没有吗?若说苦衷,谁能苦得过他……”宫蔷柳红着眼眶,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坠落:“他一生愁苦,只是想要复仇,他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他,为什么,为什么!” 年更笙皱着眉,这个九千岁王妃变得好怪异,身怀异香不说,徒手居然就杀了五千精兵,太可怕了,简直成魔了。 年楚风没什么把握,但是她必须为自己的爹爹争取,她诱哄道:“蔷柳你冷静一点,也许林潼没死呢!” 宫蔷柳狂笑起来:“我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可是那么高的悬崖……我把你扔下去,你还能活吗?” 年楚风理解宫蔷柳的心痛和疯狂,她朝着宫蔷柳走过去:“蔷柳,你若是执意要杀我爹,就让我代替我爹抵命。” 宫蔷柳冷笑了一声:“我要他现在死,他就别想活过明天!”宫蔷柳目光阴狠地看着年更笙,她不会放过任何逼迫大人的人,所有人都要去死,她不会顾及和年楚风的朋友情! 她推开年楚风,看着她跌落在地也无动于衷,她走向那个骑在马背上想要逃的年更笙,手中凤翼灵甩出,在年楚风一声凄厉的“不要”下---- 那凤翼灵从年更笙的后背直接穿过---- 凤翼灵不沾血迹地回来。 而,年更笙,从马背上坠落,死尸在地上滚了几圈。 杀完年更笙,宫蔷柳便朝着慕容鹤走去! 该死,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杀到最后。 现场就只余下宫海青和十七名朝中大臣,以及薄少和墨染夏等人,宫蔷柳徒手劈开关押墨染夏和薄少的囚笼,她甚至都没去和宫海青告一个别---- 而是直接飞到了悬崖边,她站在悬崖边,看着下面的漆黑,如同绝望的黑洞。 她眼泪滑下脸颊。 “碧落黄泉也随你,大人,我来了……” 宫蔷柳身子往后一到,整个人跟着坠落,那拖长的白裙裾滑下了悬崖,送走了最后一丝香气。 “蔷柳!”墨染夏气喘吁吁奔跑到悬崖边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洞的漆黑。 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蔷柳。 薄少快步到墨染夏的身边:“染染。” “我还没能好好享受她活过来的的快乐,她就又随林潼去了……”墨染夏哭晕了。 薄少望着悬崖,无声了。 风吹来,越发冷了。 空中弥散的血腥味,久久不曾散去。 一场屠杀,两个人的分开。 是宿命,还是轮回。 第255章 还魂 插播一则番外 在林潼被食人怪攻击之时的青绝府绝情阁。 一人一狗一兔。 容嬷嬷在外守着宫蔷柳的灵体。 今晚是个不平之夜,大人要她誓死也要守着王妃。 绝情阁内,炭火烧得旺盛。容嬷嬷目光扫过床上的王妃,心中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来,没想到王妃走得这般突然,可真的是苦了大人。 夜渐深,她看到匍匐在王妃床下的白狐狸也厌倦地闭上了眼睛,而那只长毛小白兔则是一直在宫蔷柳的边上窝着,丝毫不惧她身上的冷意。 一阵倦意袭来,容嬷嬷顿觉自己困得不行。 她就想着眯一会儿眼睛。 容嬷嬷闭上眼时,绝情阁楼上缓步下来一人,那人看到趴在圆桌前的容嬷嬷已睡去,他微扯了扯唇,这才走下楼。漫步到宫蔷薇柳的床榻前。 长毛小兔醒了过来,只见它红红的眼睛中倒影出一个清秀少年的身影,它抬高着头,嘴巴里发出“哼卿哼卿”的声音。 冢离见它要叫醒白狐狸,伸手一挥,就见那长毛小兔整个身子往边上一摊,它就这样睡着了过去。 冢离伸出手将床榻上的宫蔷柳给抱了起来,他抱着她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目光不由得对上一双深思费解的眼睛。 冢离皱了一下眉,他没想到奴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奴兮分明已经睡着了呢。团农央号。 奴兮看着抱着小姐的冢离,心中掠过各种复杂情感。她朝着冢离走过去:“百户大人。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里?” “这……”冢离顿时说不上来,他要怎么跟奴兮解释这起因后果,他低头扫过宫蔷柳的容颜,然后抬头看着奴兮:“奴兮,我答应你,一个时辰后,我将她送回来,必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王妃。” 奴兮震惊道:“你是说你能让我家小姐醒来?” 冢离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天色,他说:“马上就到子时了,若是耽搁了,你家王妃就醒不过来了。” 奴兮低头看着冢离怀中的小姐,小姐闭着眼睛,长睫微曲。她走过去握住了宫蔷柳的手:“百户大人。你说你能救我家小姐。奴兮信你。但是奴兮,只有一问,你到底是谁?”想起他对付慕容雪那些人时,奴兮就知道他不简单,可百户大人在回来的路上却是不肯揭穿自己的身份。 冢离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已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他坦诚说道:“奴兮,我来自冥间,我不属于你们人间。( )” “什么……”奴兮瞠目结舌地看着冢离,百户大人说他来自冥间?冥间,那不就是阴间,百户大人,不是人,是只鬼?可世上这么会有如此俊秀的鬼?胆小如鼠怕鬼的她对百户大人竟是一点害怕也没有。 冢离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说:“我是冥王的三女儿冥玦,来人间,是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 奴兮不觉咬住了自己的食指,她看着这个白面书生,整个人都石化了。冢离百户说他,是冥王的三女儿…… “你明明是男儿身。”奴兮惊讶地眼睛都不会眨了。 冢离解释道:“我只是借了冢离的肉身。” 奴兮的脑容量小,根本就无法消化这些信息,她木讷呆滞地看着冢离:“百户大人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奴兮吗?” 冢离肯定地道:“千真万确,我若是骗你,就让我回不了冥间。” 奴兮怔忪地看着他,若他说的是真,也就是说奴兮之前喜欢上的是个女人?所以才被他一直拒绝?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奴兮喜欢冢百户已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小姐的生死,奴兮问道:“百户大人……你刚说你是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难道我们小姐的死跟你有关?” 冢离看着怀中的宫蔷柳,他点了点头:“因为她魂魄不全,所以唯有此法,才能聚集她的全部魂魄。” 此生从未听过这般离奇的事情,奴兮只觉得蠢蠢的自己无法理解:“魂魄不全?百户大人说我家小姐魂魄不全? 冢离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天色:“奴兮,你若信我,就让我带你家小姐走。” 奴兮问道:“走去哪里?” 冢离说道:“我要带她去冥间还魂。” 奴兮也不知冢百户所说的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说道:“让我随我家小姐一起去。” 冢离拒绝道:“不成,只有鬼魂才能入冥间!” “可是我家小姐是人,也不是鬼魂啊……” 冢离说道:“她和你不同,奴兮,你家小姐真的等不起了,我答应你,给我半个时辰,我一定给你一个活生生的小姐!” 奴兮咬紧着嘴唇,她眼泪落了下来,她点了点头:“我等小姐回来,百户大人你说的一定要做到!” “恩!”冢离笑着说道:“奴兮,此行一别,今生不会再见,你保重。” 奴兮又是看了一眼宫蔷柳,然后她说了声“百户大人保重,一定要让我家小姐平安回来!”,小姐已是这番模样,她应该姓冢离大人的。 冢离点了点头,他抱着宫蔷柳往黑暗之地而去。 奴兮不舍,她追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追不上了,接着冢离大人和小姐就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魂魄不全…… 冥王女儿…… 奴兮真的是很难理解这些事情啊。 冢离带着宫蔷柳到了冥王地府,此时的她,应该是叫冥玦,而不是冢离,她已脱离冢离的肉身。 冥王等候多时,看到冥玦回来,吩咐她将宫蔷柳放在她的生命石上。 冥玦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着缕缕黑烟,是他取走的宫蔷柳二魂六魄。 冥王说:“跟我过来。” “嗯!”冥玦跟着冥王前往万鬼门,这里关押着无数的冤魂,其中宫蔷柳的一魂一魄也在其中。 冥玦握紧着手中的魂魄,然后对冥王说:“爹,你开启鬼门,我进去。” 冥王点了点头。 冥玦进万鬼门,鬼门里面都是魂魄的凄厉哭喊之声,那些归魂看到有东西进去,就纷纷上前来撕咬,不过没还未近冥玦身,就被冥玦身上的气场吓退了。 她刚打开手中的生命瓶,那些魂魄又上来撕咬,可是又被吓退了。 “宫蔷柳,出来!”冥玦大喊一声,那团团黑中游过来一魂一魄,在它接近瓶身时,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这些鬼魂都知道冥玦要做什么,若是跟她出去,就能获得新生。 可是冥玦的生命瓶能识别灵魂。 冥玦说道:“宫蔷柳,你魂散,需要和主魂魄合体,否则过了今晚,你的魂魄就会碎裂,你留在这里,也活不下去。” 鬼魂们开始嘲笑打架,好不混乱,冥玦怒斥一声:“再闹,把你们都下十层地狱!”这时,那些鬼魂才停止干架。 而鬼魂中飘来一丝看似不甘心的魂魄,它在这里待很久了,已习惯了,所以不想出去。 “就是你了,宫蔷柳的灵识!”冥玦用瓶口对着它,将那一魂一魄给收进。 冥玦握着生命瓶,心中难掩激动,她带着宫蔷柳的生命瓶出去,然后关上了鬼门。 冥玦雀跃,对冥王说道:“爹,我集全了她的魂魄!” 冥王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去帮她还魂吧!”他女儿犯下的错,终于赎回来了,太不易! 冥玦飞奔到宫蔷柳的身边,她打开那些齐全的魂魄,然后做法将那些魂魄重新归位---- “宫蔷柳,对不起,我欠你的都还给你。” 昏睡中的宫蔷柳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感觉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可是她却睁不开眼,可是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黄泉路上的那个声音啊! “十五年前……我和朋友打赌,输给他后,一怒之下,触动了生命石开关,将你错穿未来,等我反应过来时,你的魂魄已飞散,我保住你的一魂一魄,将其留在你的体内,从此你便成为了废柴二小姐,受尽下人和秦氏欺凌。” “你的二魂六魄穿到未来,因找不到合适肉身,就让你附身在三十岁的何欢身上。后来我找到让你穿回来的办法,就让宫宛如将你扯下荷花池,也因此你的一魂一魄到了冥间,而你的二魂六魄回来后,回到你自己的肉身上,让你以为自己是现代穿越古代来的。” 宫蔷柳眼皮动了动,可是她为什么就是睁不开眼睛!也就是说,她就是她自己,因为这个女人犯的错,她的魂魄穿去未来,所以她本来就是古人! “这期间,我一直在找帮你圆魂的办法。” “宫蔷柳,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何欢,你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 “沈维良和红珊是你命中的劫,穿越后的沈维良,也就是慕容雪,我已经帮你杀掉了。至于宫宛如,她已开始新的轮回----” “你不是一直在疑惑自己为何使用不了天灵力吗?因为你魂魄不全,所以你只能在幻境中使用。” 宫蔷柳一直呼喊自己醒来,她很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她能听她说话,就是无法睁开眼睛。 “现在你的魂魄齐全了,你的记忆也全都回归了……你做废柴二小姐时的那些日子,也应该回想起来了吧?你回到人间后,就可以使用你的天灵力了!” 宫蔷柳攥紧了手,那个帮她疗伤的神秘人,是她? 她声音沙哑,却还是发出了声音:“你是不是阿离……” 冥玦怔住,她不想看宫蔷柳质问的眼神,可是没想到她还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冥玦也不知道自己一个错误,竟会让她承受那么多。 宫蔷柳的眼中有泪水滑出:“阿离我不怪你,宿命轮回,因果轮回,许是我上上辈子犯了错,所以才要今生承受苦痛。我不怕,这些苦我都能捱。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很感激我的这一世……”因为遇上了大人! “王妃……”冥玦没想到她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自己,让她有些错愕。 宫蔷柳的泪水流的更凶了:“阿离,让我见见你,见见你。” 冥玦犹豫着,可是她都说不怪自己了。 她伸出手覆在她的眼上。 宫蔷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她勾唇道:“女版的阿离……真可爱……” 冥玦哭着笑了笑:“你真的不恨我吗?” 宫蔷柳摇了摇头:“我一直记得黄泉路上的那个声音,没想到竟是阿离,想当初我还怀疑过白狐狸和奴兮呢!” 冥玦笑了一下:“对不起,天机不可泄露!” 宫蔷柳缓缓地坐起身来,她看着身下发光的石头,正疑惑,就听到冥玦解释道:“这是生命石,你的生命石一直是亮着的,所以说,你一直都没死。” 宫蔷柳点了点头,原来答案在阿离这里,原来她就是她自己,她看着女版的阿离:“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我是冥王的三女儿冥玦。” “冥玦----我记下了。”宫蔷柳伸出自己的手。 冥玦怔了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回握。 一笑泯恩仇,从此恩怨断。 宫蔷柳握着她的手:“冥----不,还是习惯叫你阿离,阿离,你说我现在魂魄齐全了,也就是说我可以使用我的天灵力了是吗?” 冥玦点了点头:“你袖中的血玉里面有石灵鸟。” 宫蔷柳凝着眉:“你是说,我的血玉能召唤石灵鸟?”怪不得三少一直要自己带着那血玉,他说那血玉能帮助自己,可是三少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冥玦看着她脸上的狐疑,她说:“就是你想得那样!” 宫蔷柳瞪大眼睛,她听到冥玦的话,心中忽然跳得特别离开。她的痛苦,她的纠结,原来结在这里! 冥玦笑了一下,她说道:“送你回人间,自己去找答案吧!” 人间……对! 她还得回人间去! 她的大人还在人间! 她朝着冥玦点点头---- 宫蔷柳回来的时,已不是往日的宫蔷柳,她没有回青绝府,而是直接朝着人兽修罗场飞去。 魂魄齐全的她,可召唤天灵力,能飞天,这是灵族的人,都负的能力。 第256章 三少陪我一晚 她以为只要自己回去,就能救大人于水火,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大人已坠崖。 坠崖的宫蔷柳因自己又飞升的能力,所以她的身子下坠的速度被放慢了,落下崖底时,她就开始疯狂地寻找着林潼…… 不见尸首不死心! 其实她更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找到他的尸首,因不信他会离她而去。 她宁愿相信他是活着的,他只是暂时和她分开而已,而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只是她没想到山崖底有深水湖。 她找寻整个崖底三个时辰,竟是一无所获,她站在湖泊边,看着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湖面揽上红色晨曦。被风吹皱的湖面,也扰乱着她的心。 她沿着湖水一直走一直走,可是还是什么也找不到,她将脸埋在手心间,泪水顺着那指缝坠落。 一滴一滴砸在那泥沙之上,被涨来的湖水所湮灭,仿佛什么都不剩。 苍茫的湖,似是看不到任何的尽头,宫蔷柳不准备放弃,她心中一直坚信大人是活着的。饿了找些果实来吃,渴了就直取湖中的水来饮。 这日她正在湖边洗脸。那清澈的水,映射着她的容颜,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肉脸,想起当初。他多喜欢捏她的肉脸。 她冲着湖面自言自语:“你说你最喜欢我的肉脸。我答应你,再见我时,不给你瘦一分,好不好?” 宫蔷柳不喜欢总是哭的自己,那样好像在说大人已走,她不愿意相信那样残忍的事实! 她拘起水扑洒在脸上,湖水泛起涟漪,荡起一层层水波,她水中的脸也跟着变形。 紧接着,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湖中渐渐清晰起来。 宫蔷柳用力地低头,似不信她看到的,直到---- “我在这里。” 宫蔷柳惊诧回头,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戴着银色鬼面具。一如既往的潇洒。 他负手身后。面具下的眼,触动着人心,宫蔷柳缓缓起身,可是站久了腿麻,她一个起身,身子就往边上跌去,幸得三少搀扶! 蓝家三少扶着宫蔷柳,久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她将他推开:“放开我!” 蓝三少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头。 宫蔷柳瞪着蓝家三少,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蓝三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说得无情:“丫头,人死不能复生!” 宫蔷柳眸色渐冷,她瞥了一眼蓝三少,然后朝着湖的另一边走去。 “丫头!”蓝三少追上去:“你要去哪里?林潼已经死了!” 宫蔷柳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地往前走。 蓝三少紧追其后:“丫头,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 宫蔷柳停下脚步,她咬牙说道:“大人在,我在,大人不在,我也不活。” 蓝三少一时无语,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出口。 “三少不必跟着我。”宫蔷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可近日来连着都吃果子,营养不良,她渐渐感觉自己没力气,走了几步,就觉得眼前黑暗袭来。 她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看到那银色鬼面具,心中既恨又痛,既欢喜又悲愤,然而还是因为胃中虚空,晕厥了过去。 “丫头!”蓝三少将宫蔷柳给抱起来,眸中的心疼显而易见,他看着她一路寻找,她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远远地看着…… 容颜已毁,青丝已不在…… 我已不是当初的我。 宫蔷柳惊魂醒来,便看到奴兮冲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小姐你醒了!” “奴兮?”宫蔷柳看着四下,那只雪白大狗也奔上来,直接将她给扑倒,热情难挡,宫蔷柳激动地抱着白狐狸:“宝贝你也在这里……” 奴兮哭道:“小姐,是三少救你回来的!”得知小姐坠崖的那日,奴兮跟染染小姐一样简直哭死了,她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小姐了,没想到小姐还活着,真的是上天庇佑! “三少……”宫蔷柳看着墙壁,她说:“这里是东方阙。” 奴兮点头:“是的,小姐,这里是东方阙。赫连掌门和诗姑娘都在这里。” 宫蔷柳想也未想就问道:“三少在哪里?” 奴兮怔了怔,没想到小姐醒来只字未提姑爷,奴兮慢一拍回道:“在阴冥殿内议事。” “议事?”宫蔷柳眼中泛起迷茫:“议什么事?” “对付西伯侯啊!” 宫蔷柳瞠了瞠眼睛:“西伯侯没死?”团何华号。 奴兮点头道:“是的,小姐,西伯侯没死,大人却不知去向!” 宫蔷柳掀开锦被:“我去找三少!”这才刚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哈撸,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以巴巴地看着白狐狸。 白狐狸看到那个讨厌的哈撸就很不耐烦,它飞快地跑向主人,跟在主人的身后。宫蔷柳看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带着白狐狸前往阴冥殿。 哈撸气哭了,在原地跺了跺脚,傲娇地吼了几声。 宫蔷柳到了阴冥殿中,便看到蓝三少为首,和玉女派,以及诗莹雪正商议着如何对付西伯侯。 “西伯侯占据了九千岁的青绝府,他的一万五兵马,在亥城外分批驻扎,朝中群龙无首,慕容鹤的兵权落在韩硕手中,东羌国的二殿下苏浅墨虎视眈眈,如今的大梁可谓是内忧外患!” 宫蔷柳站在门口,看着蓝三少分析着其中情况,她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诗莹雪注意到这边的宫蔷柳,她直接朝着宫蔷柳走来:“你醒了。” 而蓝三少爷发现了殿中的情况,他转首看向宫蔷柳。 他往她那边看了一眼,转首看向手中的布置图。 宫蔷柳跟诗莹雪说了几句话,这才朝着蓝三少那边走去,她挤开人群,看着蓝三少手中的布置图,她拿过那布置图说:“三少对青绝府真是比我还要熟悉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青绝府的主人呢。” 她将那布置图给仍在了地上。 静丹看到宫蔷柳的举动,愠怒道:“你做什么?” 宫蔷柳仰着下巴:“我能帮你们不费一兵一卒杀西伯侯,但是前提是,蓝三少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这般骄傲,我们凭什么要屈服于你?”静丹心中格外不爽,这个女人凭着自己有异能,就这样嚣张! 宫蔷柳对于静丹的挑衅和不服完全不放在心上,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戴着面具的蓝家三少:“三少,你以为呢?” 蓝三少低垂着头,然后他退散众人,一时间,整个阴冥殿内只剩下宫蔷柳和蓝家三少。 “丫头想做什么?” 一如既往的温润声音,一如既往的丫头。 宫蔷柳走到蓝三少的面前,仰视着他,她轻佻地说:“三少陪我一晚,我就帮三少杀西伯侯。” 蓝三少看着宫蔷柳,眼中的震惊和惊讶,几乎让宫蔷柳失笑。 第257章 大结局 宫蔷柳朝着蓝家三少走过去,可他却一步步地往后退开,宫蔷柳将蓝三少给逼退到了墙边---- 蓝三少猝不及防。就感觉到她身上的馥郁香味无可阻挡,扰得心神俱乱。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这磨人的小妖精,大白天的也要勾引他么! 宫蔷柳靠在蓝三少的怀中,手指不安分地挑动着,在他胸口上下游弋因她若有似无的挑逗,蓝三少浑身绷直,他声音有些嘶哑:“你想要干什么?” 宫蔷柳倏然抬头,眼中的直白和毫不遮掩,她勾唇嫣然笑道:“我、想,要----你!” 面具下,蓝三少黑耀石般的眼睛骤然缩紧。他看着她的脸,心瞬间痛了起来,狠抽的疼着。 失而复得,人生大幸! 没有她的日子,像是伸手不见五指。 就像是一脚踩在了地狱…… 那种绝望和冰凉,随时都能让人窒息。 任凭红颜三千,他一世只为她一人癫狂。 他别过了脸,别扭道:“你不是只爱林潼……” 宫蔷柳在他胸前游弋的手停了下来,她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点淡淡的寒香味。 以前的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抗拒他呢?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呢?她怀孕那晚被带回来的时候,怪不得觉得三少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么着急,心疼她。要她乖乖地留下来。 可她就是不肯…… 可是这也怪不得她不是。谁让他不告诉自己真相呢! 此时,她想起那些过往,想起三少说得那些话,内心仿佛激流涌动。 其实她的内心是很矛盾的,她既怪他,把自己当做外人,又心疼他一直以来的隐忍…… 猜测过,迷失过,心痛过,纠结过。 她想起了那晚上在锦衣卫他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她与人珠胎暗结。 而那个胎儿却是他自己种的。 她当初是多么厌恶那个胎儿的到来,多么厌恶自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她对他一直心存愧疚。 却不想他知道所有真相。 说完全不怪他,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爱他。爱入骨髓。爱到可以为他去死。 又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呢。 蓝三少生怕自己的面具会戳痛她,便只好仰高着头。 宫蔷柳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她低哑道:“对,我只爱林潼,海枯石烂,天地改名,我也就只爱林潼。” 蓝三少的胸腔震了震,他叹了声气:“这样固执真的好么?” 宫蔷柳低声说:“固执又怎样,我爱你无所隐藏。”你活着,比什么都好,你陪着我,比什么都强。 蓝三少的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腰间,然后他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宫蔷柳的三千青丝垂落,散落的墨莲一样,紫光下,她的脸明艳动人,好看到极致。 他心中一动,将她给抱出了阴冥殿。 如新婚之夜那晚一样。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遮去了她的眼睛。 蓝三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银发下的脸,绝美魅惑。不施粉黛的容颜,有另外一种清冷绝然的美,只是宫蔷柳看不到。 宫蔷柳伸出手,乱抓着他,直到她的手被一只手给握住,她感觉到他健硕的身躯缓缓地压了下来,他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耳垂被啃咬住---- 宫蔷柳有种幸福得想哭的感觉----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她在他耳边问他:“让我给你自己下毒,是不是在试探我?” 蓝三少嗯了一声:“我想那时的我是动了心。”只是因为黑焱神功,所以逃避着,抗拒着,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逃出小东西的手掌心。 宫蔷柳又轻声说:“原来你喜欢我,比我想象得还要早。”就因为她喝下了自己下毒的毒酒,所以赢得了他的改观。 蓝三少冷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宫蔷柳抓着他背上的皮肤:“你什么意思啊?” 蓝三少低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不喜欢你----但是,爱你呢!” 宫蔷柳哼了一声:“不要爱我,不要爱我!” 蓝三少亲不够她一样,亲她的脸和唇,锁骨和耳垂。 宫蔷柳的手,沿着他的脸缓缓“你害是失去一个宝宝,要你十倍偿还给我!” “咳----”十个,那只是幻境里发生过的事情,她还当真了啊?他在她耳边坏坏地说:“你想要多少,我都给得起,只要你敢。” 宫蔷柳嘟了嘟嘴:“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是喜欢小宝宝,就是要十全十美啊!” 他应声道:“好好好,成全你,你想要多少我都成全你!”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用行动,比说话更奏效吧。 若说拼体力,宫蔷柳肯定是不如蓝三少的,天生的习武之人,等她累得睡过去时,他帮她盖好锦被,啄了一下她的唇,睡着的宫蔷柳眼睫毛颤了颤,似感觉到他的点滴处的柔情。 蓝三少穿好衣服,戴上面具出去,他又重新将那些人给召集起来,继续商议刚才的事宜。 静丹不懂事,看到蓝三少脖子上的红痕,便道:“蓝家三少,你的脖上为什么红红的,像被咬过一样?” 赫连贞和诗莹雪等人也都跟着看去。 蓝三少此生就没这么尴尬过,那是小东西种的草莓!他哈哈笑了一声:“是我不小心抓的,众位,我们继续……” 静丹摇了摇头,抓有抓痕,分明是被咬出来的红痕,她有时候无聊也会在自己手臂上咬出那种红痕来。 几人商议,等天黑,就去青绝府暗杀西伯侯,现在他们只需要准备炸药、暗器等物件,武器装备得做足。 宫蔷柳只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这次,幸好,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握着她的手。 她起身看着戴着面具的他:“我以为你单独去行动了。” “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出发。”他看着她:“睡饱了么?” 宫蔷柳的脸不觉已红透:她扯过衣服穿上:“嗯,我跟你们一起去----” 蓝三少说道:“你和白狐狸奴兮在这里吧,我和赫连掌门,诗姑娘去就可以了。”给西伯侯来个出其不意,智取杀他,应该是不成问题。 宫蔷柳系好腰带,她抬眸看着他:“你宁愿别的女人陪你去,也不要我去?” 蓝三少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的女人,我只想你在家里面,等我回来,不想你抛头露面。” 宫蔷柳任性道:“不管,我就爱出风头!” 蓝三少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语气之中已是有了怒意:“现在有天灵力了,比我厉害了,所以也不打算听我话了是么?” 宫蔷柳靠过去,讨好地抱着他的手臂:“再厉害,也是大人的女人,所以还是大人厉害喔!” 蓝三少心中自然得意,她和别人的不同之处,就是善解人意,懂得拿捏分寸,他覆手在她的手背上:“那就乖乖待在这里。” “好呢好呢,我听你的就是了!”宫蔷柳虽这样说着,可是早就打定了小心思。 蓝三少这么做其实也是用心良苦,她从悬崖坠落,外界都不知道她还活着,这样灵族的人自然不会追来,若是锋芒毕露,招惹了灵族的人,要将小东西给带走,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他输不起。 他看着她,将她给拥进了怀中:“你是出逃灵王妃的女儿,灵王不会放过你……小东西,不要出去,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凯旋归来,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她愿意冒险,愿意为大人去冒险,只因她不放心,西伯侯这个老东西,摔下悬崖也能不死,说明他很厉害---- 她怎么可能让大人冒险呢?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吗,她都要和大人一起面对,只因为她是宫蔷柳,是林……不,是凤孤城的妻子。 而他凤孤城,是她相濡以沫、长相厮守要过一辈子的老公! 半个时辰后 蓝三少带领两百名杀手以及玉女派、诗莹雪从地下道直入青绝府。 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都在暗道等候,暗道前是一处温水池,通过这温水池,便可到池。 蓝三少住在青绝府,为了行事方便,就挖出了一条地下隧道。 他是亦正亦邪之人,邪恶九千岁,正义蓝三少。 呵,多少人说他残忍,暴戾,他背上一世的骂名,隐忍到极致,他可以不在乎,视若无睹。 而蓝三少呢,并不是为了平衡自己的身份,那是十三年前的他,十三年前,养成蓝三少的性格。 他一直都是他自己。 只是,为了扮演大恶之人九千岁,他渐渐地养成了第二个自己,而这九千岁倒是越做越上瘾了,再想回到十三岁的自己,还是有些高难度。 “三少,这温泉水通向青绝府吗?”一旁的赫连贞见蓝三少不言不语,便问了起来。 赫连掌门等人没想到蓝三少和林潼是死对头是真,竟挖了这么一条地道,简直让她们刮目相看。 蓝三少说道:“是的,赫连掌门,你们在这等我,我上去探探风!” 诗莹雪上前道:“需要我帮忙吗?” 蓝三少摇了摇头:“没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地方!”是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地方,因为他就是青绝府的主人! 蓝三少潜入温水池,从水池底,穿过温泉源头,等他爬上去时,已在池内。 池里空无一人,他正打算上岸,这时便听到外面有声音。 外面小祥子的声音清晰而又刺耳,小祥子说道:“侯爷,那个凤孤城倒是很会享受,在这里建一处池,一年四季都有温泉水流进呢,洗着可舒服了。” 蓝三少眯了眯眼瞳,这个小祥子,知道他死了,所以狗腿地抱住西伯侯的大腿,跟年更笙一样,都是那种墙头草。 “池----”西伯侯尾音拖拽得长长的,他说了句“进去看看!” 蓝三少一听,直好沉下自己的身子,往池底游去。 西伯侯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水面上泛起的丝丝涟漪,他眼中精光毕现,他绕着池水转了一圈,伸出手拨了拨池水,他问着小祥子道:“这温泉池水是活水,但是引入的地方太奇怪----”按照地势关系,这里怎么可能引入温泉水?! 小祥子不解,皱着眉道:“侯爷的意思是?” “林潼造这池花了多少功夫?” “一个月。” “一个月之久----”西伯侯眼瞳眯起,他说:“小祥子,你方才不是说在里头洗澡很舒服,本侯请你洗奢华浴!” 小祥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西伯侯给推到了池水中,西伯侯一脚踩在小祥子的头上,他说:“游下去看看有没有乾坤!” 猝不及防的小祥子浑身湿透自是不会好受,然而现在他一个下人,没了千岁爷,能依附的便只有西伯侯,不甘心又怎么样,他还是得乖乖地潜下去,谁让他是下人,是小太监呢? 这一游,发现有些不对劲,下面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小祥子不喜水,正打算放弃呢,却在水底看到了一个面具男!他忙瞪着腿要游上去---- 蓝三少见状,一把扯住了小祥子的腿,将他给拉扯了下去! 池水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西伯侯见情况不对,一掌劈向水中,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不知道下面潜伏着什么,西伯侯不准备冒险,他转身快步出去。 等他出去时,水中便飞出了一道人影,蓝三少知道西伯侯找救兵去了,他快步走到温泉池水边寻找开关。 他探入水中一个狮子头,伸手进那狮子头的嘴巴里面,将它舌头给拉出来,机关触动,整座池水水位往下。 在另外一头等候的玉女派等人见状,便带着众人和两千名杀手从干涸了的池上来。 蓝三少已到了楼门口,他刚出门口,就看到楼外有上百名弓箭手,准备就位。 “射!”西伯侯没给蓝三少任何的喘息时间,便下令放箭。 羽箭如雨,凶猛而又杀气腾腾。 蓝三少的杀手幸而都有盾牌者防护,否则他们原路退回去,就将功亏一篑。 “杀,踏平青绝府!”蓝三少一声令下,他的两百名杀手涌出,拿盾牌的冲在前面,替后面的人做掩护。 一时间,杀声四起,两队人马迅速交战,以赫连贞为首的玉女派和诗莹雪杀出血路---- 以蓝三少为首的一队冲出重围,直取弓箭手项上人头。 西伯侯看着人群中厮杀的蓝三少,他拿了一把巨大的弓箭,看着人群中厮杀的黑色身影,西伯侯眼中渐生狠意---- “嗖----” 长箭快准狠地射向蓝三少的后背。 “三少,小心!” 远处的赫连真喊了一声,蓝三少回眸时,箭头已到了他的下巴边! 长箭被硬生生地握住,蓝三少眼瞳缩了缩,他的眼睛中赫然出现的是坐在白狐狸身上宫蔷柳的身影:“臭丫头,不是不准你来!”蓝三少气极,见有人从她身后偷袭,他转身到她身后劈开了那人。 宫蔷柳握着长箭,她目光扫向西伯侯,该死的老东西,看她怎么收拾他!宫蔷柳骑着白狐狸穿过众人,朝着西伯侯飞奔而去。 西伯侯见自己形势不利,这个女子如何杀他五千名精兵,他还犹记在心,但是他知道自己捏着她的命门。 西伯侯伸出一手抵挡住宫蔷柳:“姑娘等等!” 白狐狸背上的宫蔷柳慢下动作来,她看着西伯侯道:“想当初在西伯侯府,侯爷冷面无情,将我关在柴房里面,被你你侯府丫鬟折磨----如今风水轮流转,侯爷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呢?” 西伯侯笑着着看一眼远处的蓝家三少,他说:“凤孤城身上的回天散毒可还好?” 回天散毒!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她心中就来气,她瞪着西伯侯:“侯爷什么意思?”他这样说话,说明其中肯定有猫腻。 西伯侯哈哈笑了一声,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帮你吃了回天散么?其实本侯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们----本侯给你们的回天散解药,是秘制的,只有三分药效,其余七分都是毒!” “你说什么!”宫蔷柳握紧着腰间的凤翼灵,目光都能杀人,她说:“解药也有毒?” “那解药只是短期控制可安好,长期服用,会和回天散产生另外一种剧毒!” “你卑鄙!”宫蔷柳凤翼灵指着西伯侯:“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剐了你!” 西伯侯冷笑一声:“用你的命,换他的解药,否则你即使找到天外天的神农池水也无济于事!” 宫蔷柳听罢面色都苍白了起来,这个西伯侯居然这般老谋深算,给的解药居然是毒药!太可恶,太可恶了,她咬牙狰狞道:“你信不信我将你给大卸块!” 西伯侯漫不经心道:“有凤孤城陪葬,本侯也不吃亏。” 宫蔷柳咬了咬牙,她真的想将这个人捏成碎片,可是他握着大人的命门,她看了一眼还在和弓箭手纠缠的大人,转过身,凝眉看着西伯侯。 “丫头不要听她的,他骗你的!”在不远处的蓝三少大吼了起来,他迅速干掉几个弓箭手朝着宫蔷柳这边飞奔过来。 西伯侯大笑了起来:“蓝家三少,你藏得够深呢!背着我去裸心谷跟李存易学艺,而我唯一的女儿也帮你隐瞒身份,可笑,真可笑啊,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 蓝三少跑到了宫蔷柳的身边,他长剑指着西伯侯:“死到临头,还弄出什么解药是毒药的幺蛾子,侯爷,做人可不能这么阴损。” 西伯侯眼中闪过恶毒的笑意,他勾唇道:“是么,难道你近日来没有一种胸闷气短呼吸不畅的感觉?你没有经常感觉丹田内有浊气流动?这都是那似解药的毒药在作祟!” 宫蔷柳看向蓝三少:“大人?” 蓝三少的确有这种感觉,他没想到原来问题出在解药这一环,为了不让小东西担心,他否认道:“本公子根本没这种感觉!” “有还是没有,你最心知肚明!”西伯侯从怀中捞出一个小药瓶出来,他诱惑道:“这是解你解药的药,你的回天散,还是需要神农池水解----” 宫蔷柳飞扑向西伯侯:“给我!” “小东西,是骗局!”蓝三少冲过去,长剑刺向西伯侯。 西伯侯躲闪之间,他拔开瓶塞子,将里面的药水给倒出来:“哈哈……本侯调配的毒药,只有这最后一点解药!”团何投才。 宫蔷柳滚落在地,双手去接那滴落的水…… 那些解药之水,从她指缝间流的干干净净,宫蔷柳怕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西伯侯大笑起来,眼中闪过杀意,他一掌劈向地上的宫蔷柳,等蓝三少过来时,就反转,手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蓝三少的胸口上! “大人!”宫蔷柳飞速起身,她冲向西伯侯,从他后面扯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大人!”宫蔷柳将蓝三少给扶起来,声音颤抖得厉害:“大人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蓝三少气息微重,他伸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说:“小……小东西……我没事。”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啊,侯爷说他吃的解药一直都是毒药啊,她抱着他,心好疼:“你一定要没事,我带你去找神医去!” 宫蔷柳带走了蓝三少,现场的厮杀,她已无心去管。 蓝三少训练的两百名杀手和玉女派以及诗莹雪将西伯侯分布在青绝府的人马杀尽。蓝三少回东方阙养伤,三日后,宫海青带领朝中大臣,于东方阙门外,想要迎接四皇子凤孤城回朝。 那个神秘的东方阙阙主,是邪佞九千岁,也是救几十名忠义之士于水火的四皇子,整个大梁上下皆哗然。 百姓的呼声,几乎淹没整座东方阙,他们纷纷请四皇子回朝。以宫海青为首的百官,洗清十五年前的冤案,还孝元皇后和凤秋轩大皇子清白,并且亲自命人接回西域的几十名忠臣,其中包括户部尚书官岩无和礼部侍郎吕峰。 …… 次年,以凤孤城为首的摄政王,他携朝中大臣平定内乱,驱逐东羌国的二殿下苏浅墨,他重整军队,废除西域的俘虏制度,一统了西域和大梁。 凤孤城废除凤慕临,封其为王爷,封地则是在月凉关。他和朝中大臣拥护德妃之子为大梁储君。 次年三月,凤孤城毒发身亡,殁于大梁皇宫,举国悲痛。 …… 边番天外天 漫天的花海,蝶儿漫天飞,丛林深处,似有成群透明的精灵飞舞。躺在花草地上的男子,隐隐约约听到丛林深处传来小东西的和一群孩子的笑声。他迷迷糊糊睡了去,直到感觉自己鼻子痒痒的,睁开眼,看到一个小女孩拿了根狗尾巴草在他脸上搔啊。男子握住她肉肉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她冲着漂亮的爹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爹爹,娘亲喊你回家吃饭饭了。” 男子说了声好,便坐起身来,他勾住了小女孩的小肉手指头:“灵儿,我们回家。” 灵儿嗯了一声,嘟嘟嘴,肉肉脸,大眼睛长睫毛,大概真的是应了某男子的那句话,只因为某男子和他妻子说过:给我生个孩子,像你这样的肉脸也成。 所以小灵儿算是继承了她娘亲的肉肉脸。 凤孤城走了才几步路,就看到远处骑马而来的一队队伍,那为首的人,是灵族的王。 “小灵儿,小灵儿……舅舅回来喽!”马背上的方便面(→_→)头发一样的男子,骑马飞奔过来。 小灵儿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冲着凤孤城笑了笑,她说:“是舅舅咿呀!” 凤孤城笑了笑:“似乎还有你舅妈!” “舅妈?”小灵儿重复了一声,然后她看到舅舅身后坐着一个额间有月牙骨的漂亮姐姐,哇哦,姐姐好美呢,跟小仙女一样,小灵儿最喜欢仙女姐姐了,所以她开始流口水了。 凤孤城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他将小灵儿给抱起来,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脸,对你的爱,一辈子也爱不完。 莫上邪带小灵儿玩了一圈,众人一起回王宫,今日听说妹妹亲自下厨,他们可是有口福了。 凤孤城到了御膳房,他看到正在忙碌的女子,说道:“老婆,我回来了。” 正在翻炒菜的女子转过身,看到绝色妖孽,她眯着眼睛笑起来:“马上就好了,你们先坐一会儿啊。” 凤孤城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给抱住,他说:“你嫂子也来了。” “我嫂子?”宫蔷柳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们灵族又要办喜事啦?” 凤孤城说道:“嗯哼,到时候邀请薄少和墨染夏一家子一起过来!” 宫蔷柳撒了些调料在锅里面,然后说道:“不知道染染能不能来呢,她又怀上宝宝了!” 凤孤城道:“这么快?薄少这个闷骚男,也太厉害了吧,一声不吭竟办事了。” “哈哈哈……”宫蔷柳快笑岔气过去了,她转过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其实我也有了……” 凤孤城震惊了一下,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了哎,没想到她还是怀上了,这么说来年春天,他们要迎接第二个宝宝了。嗯,也好。他极尽所能宠爱她,她说要生十个宝宝,那他也满足她。 只不过他又得给宝宝取名字了,众位爱亲,取什么好? 苏苏:捂面,让我静静…… 番外 林潼第一次来天外天的时候,便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人间仙境,比师父的云山还要漂亮,花和海组成的世界,遍地都是百花簇拥,树丛中有小精灵栖息。 夜晚的时候,即使没有月亮,也有精灵引路。 大仇已报,西域的俘虏制度也已废除,西域和大梁一统。德妃之子,文武奇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一报仇,无愧父皇和母后。 二平定内乱,无愧大梁百姓。 三废除太子封为王爷,无愧自己的良心。 虽然,太子是凤秋奕之子,可是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单纯小孩叫自己大哥哥时的神情,他唯自己信任。 四隐匿朝堂,无愧小东西。 做人很累,这一生都在报仇,幸得一小东西,宁负江山,可袖手天下。 遥想三个多月前,剿灭西伯侯的第一个初一,他身上毒发之时,小东西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共赴黄泉的准备。 他这一生,最不忍看到的便是她看着自己死。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死在她的后面,让他面对失去,恐惧,和绝望,而不是将这一切的痛苦留给小东西。 那时候的他,觉得命运对他太过残忍,他不过五岁,就要承受丧亲之痛,他难得一心人,上天却还是不想让他活。 若是这样,他宁愿自己一生孤苦,也不愿意让她来淌这一趟浑水,如果结局是万劫不复,为何又要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幸而上天不是太残忍,柳笑笑…… 哦不,他应该称她娘的。 幸而娘和哥哥从天外天赶回,带来了神农池水,他饮三日,身上的回天散毒解。 娘看着他说:“我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你日后若敢辜负她,我亲手杀了你!” 他看着柳笑笑,内心复杂,却还是难叫出一个“娘”字。 莫上邪哥哥悄悄在他耳边说,女人都要哄的,丈母娘也一样,你拐走了她女儿,却连一声娘也不喊,要我是她,我就不给你解毒,让你死了算了。 他在小东西的鼓励下,叫了难以出口的“娘”,他只觉得自己只有一个母后,叫别人娘,感觉总是很怪。 可是柳笑笑担得起他这一声称呼。 娘没有理他,只是冷着脸,不过他觉得她心里面应该是开心的,因为她一直想要的女婿是蓝家三少,而林潼是他,蓝家三少也是他,这也应该能弥补丈母娘心中的遗憾了吧? 那一次后,娘和哥哥将神农池送到便回灵族了,灵族内乱,灵王的弟弟想夺取妄位,灵王与其大战,生命垂危,莫上邪是灵族的大王子,自然要继承大统。 若不是灵族大乱,想来娘也不能将神农池水带回。 不过娘亲和哥哥不知道的是,他虽解了回天散的毒,可是当初西伯侯给自己解药的毒,却还是无法解除。 小东西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娘亲和哥哥自己身上的回天散解药之毒。 他说娘和哥哥有他们自己的使命,灵族不能没有君主,哥哥是未来的灵王----娘要辅佐他登基的,这是正事。 她红着眼问他,那她呢?他若是生命有威胁,她又该如何? 他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说:我没有解药,可是我有师傅。 当时的他,也只是宽慰她而已,并没有想到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师傅会从而天降。 他一直觉得师傅不是凡人,但是从没想过,原来师傅是神仙…… 凤孤城躺在海边的岩石上,听着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海风,将他的青丝都吹乱了。 灵族灵气旺盛,他在这里不过几日,枯骨已回春,白发已黑。 “大人……大人……” 隐隐约约中,听到小东西在呼唤着他,他仍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也不搭理她。 逗弄她,倒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了,可是小东西很坏,她总是会说稀奇古怪的语言来跟自己说话,他听不懂,总觉得她在调侃自己,每每无奈,他只好把她压在身下,让她臣服。 香气怡人---- 熏得他想睡觉。 这还没睁开眼呢,便感觉到一个人扑了过来,破有点饿狼扑食的凶狠。因为河蟹关系,番外余下内容接读者群) -------------------- 字数不足两千,我发个灰mini兔的长评。 除了无奈,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致小林子) 小林子,你真的叫林潼吗? 为了报仇,浸身于杀戮当中,练就黑琰神功,不到第十层还不能手刃仇人,真想知道,你的这个仇人究竟是有了怎样的三头六臂,非要用这个极端的方法才能置于死地!儿时的经历,痛心的背叛,我想你确实一直过得都是在水深火热当中。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运筹帷幄,唯有这次,你失算了。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了一个叫小蔷的丫头。 你是司礼监的督主,也是西伯侯内定的女婿。西伯侯对你有恩,不可随意忤逆,毕竟还需要靠着这个靠山完成你的计划。更何况,他等同是你的养父,生不如养恩大,小林子正处在一个天平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阴晴不定,所以你不能许任何未来。在想疼惜你,好好保护你的同时,又不得小心翼翼,即便被你认为无情,变态也不重要,你活得好好的才最重要。 你的隐忍又有谁能明白,睁着眼睛流不出泪的感觉,许就是你这般。你羡慕小七,你痛恨自己,明明知道不能靠近,不能喜欢,不能爱,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沉沦了。其实,小林子,你还是幸运的!有一个那么喜欢你的丫头,即使你明知不是小蔷伤了郡主,却还是以嗜血剑惩罚,因为你知道你在做戏,不主动出击,只怕伤害会更大。西伯侯这个人精,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罪得起的!你的保护,你的爱都无奈,都身不由己,我只希望,到头来能给你最好的结局。 愿得一心人伴我此生不相离 致柳柳 被渣男渣女害死后的离奇穿越,一觉醒来却得知要嫁给太监!真是什么心情,好不容易重生,却又要再入地狱!只因那人是个人面修罗! 说实话,是挺佩服柳柳的,在面对大人各种残忍后,竟还能那么执着的喜欢上他,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落寞么?你那么的善良,无条件的信任你家大人,即使将你推得远远,还是死皮赖脸的粘着,嘻嘻,这精神可嘉!大人啊,也终会不敌你,会被你融化的!只是你的处境真的不太好,前有财狼后有虎豹,大人无法时刻都分身与你。这时,柳妈妈可就重要了!小蔷丫头要做好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可是不易的,特别是你这“特别的夫君”!其实聪慧如你,你看到了他眼底的隐忍,你看到了他对西伯侯的忌惮,想必一定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我只想说,你的喜欢很善良,林潼注定逃不开! 亲们,苏苏携新书归来 离九千岁完结居然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时间啊,你敢不敢过得慢一点呢? 最近这段时间苏苏有点颓废,成了一个彻底的死宅,某天觉得自己真的要开始写书了,然后纠结了一下,还是提起了笔。 写小说能让我找到自己,不再觉得光阴是浪费。 废话不多说,喜欢的亲们看过来,苏苏新书挑战是现代豪门,就是要写一个霸道总裁,一个重口味的禽兽,苏苏希望他成为第二个小林子,但又不是。 他是他自己,他是靳夜修。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